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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兴趣。”

“是怕任务太难完不成?”

“激将对我没用。”

“哼,小心眼。”

“你说对了,我就是小心眼,怎么地吧~”

“那算了,我抽空找诚王两口子去,反正也不急在这几天。”白蔻一脸的无所谓。

“正经事?”

“那是当然。”

“跟生意有关?”

“大概间接相关。”

“好吧,我先听听是什么计划。”

“其实很简单嘛,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敲敲边鼓,让朝廷发几个嘉奖。”

“嘉奖?你在打什么主意?”

“哎呀呀,就是一群女人联合起来做点善事,想要个朝廷嘉奖嘛。”

“秘密花园的那群寡妇?你掺和进去了?”

白蔻吹个口哨。

“对了!朱氏一族这次的事,该不会是你在背后…嗯?”

“我在背后什么?你把话说清楚!说不清楚我就哼哼哼!”

白蔻威胁地晃晃她的拳头,顾昀一把扣住搁在唇边亲一个。

“你那天的聚会,难道没有人谈起这场丧事?”

“大过节的谁要谈丧事这么不吉利的?”

“当真?”

“你有证据指控我吗?”

“还真是你?!”

“我这叫维护正义!”

顾昀无奈的翻个白眼,“你这官场杀手,沉寂一年,这次一出手就坑掉一族。”

“嗯,再次达成了一个辉煌成就。”

“那你知道这里面的细节?”

“我不知道,朱家有个寡妇是秘密花园的成员,恨夫家恨得咬牙切齿。她丈夫去世时儿子才启蒙的年纪,后来生了一场重病,族里消极对待,还是寡妇会的姐妹请来了太医院的老供奉才终于查明病因对症下药救了孩子,她知道族里要借着妯娌的自杀来请立牌坊,本来是无可奈何,可她一说那妯娌是用药包里的砒霜自尽的,这一听就不对劲了,问了几个问题后连那些姐姐们都觉得不是谋杀就是被迫自杀,说那媳妇是用自己的命来申冤,必定不是甘心扔下自己的幼女随夫殉情。”

“哼,就你耳朵尖。”顾昀顺势低头亲亲白蔻的耳朵,“然后呢?那个御史又是怎么回事?谁推他出来当好人的?”

“那我就真不知道了,贵妇姐姐们的路子比我多多了,是她们揽去的,我只是发现了疑点挑起了她们要报复的心而已。”

白蔻顿了一下,想起茱萸的长相有点感慨。

“那个姐姐其实看着跟我大姐差不多的年纪,要是她儿子那时候就病死了,她自己也肯定活不到现在。”

“那你又给她们出了什么主意来讨嘉奖?”

“寡妇对寡妇的援助会啊。”

“啊?!”

“她们是一群活得很嚣张的寡妇,但有很多男人和女人看不惯她们的嚣张,恨她们不死又怕她们不做牛马,这样的强硬对抗,其实寡妇们还是很吃亏的,终有一天会撑不下去,所以必须趁现在手上还有一些资源,拿出来团结广大平民中的寡妇,给生计艰难的寡妇们提供活命的生计,当成一件长期的大善事来做。寡妇援助寡妇,就算是朝廷都说不了一个不字。”

“如果这个计划成功,寡妇们得到嘉奖,必然少不了家族一份,用这种方式来缓和寡妇与家族的恶劣关系,让那些人认识到寡妇活着更能为家族赚来名声的口碑,锦上添花总比办丧事要更有体面。”顾昀当然不笨,马上想到这个计划的有利之处。

“不愧是状元郎,好聪明,好聪明。”白蔻呱唧呱唧鼓掌。

“这事是你出主意了还是也掺和了?”

“我大姐就是寡妇啊,当年带着襁褓中的女儿被婆家扫地出门,我有充分的理由支持这个大善事!顺便我也跟着涨一涨声望!”

“涨声望才是你的重点!”顾昀看破白蔻的如意算盘,亲亲她的唇。

“我经营生意挣了钱还回馈社会积极行善,像我这么完美的成功女人上哪儿找第二个去?”

“嗯~确实没有第二个~这唯一的一个我一定要抓牢了才好~”顾昀咯咯地笑,心里满满的喜悦,喜欢得不得了。

“你的任务就是给我们敲边鼓,不许搞砸了。”

“搞不搞砸就要看那些贵妇们能不能办成事了,她们高高在上没有与底层百姓接触的经验,不像你从顶层到底层一路通吃,如果是你亲自主导,这嘉奖肯定逃不掉,我是担心那些贵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连累你声望下跌。”

“她们现在被逼到绝地,清贵世家的男人们没有傲人的政绩,不就只有拿女人的性命来光耀门楣,那些姐姐们已经没有退路,不做就得去死。我觉得膝下只有女儿的寡妇们更愿意拼一把,否则要她们把自己的财产白白地奉给族里她们也不乐意的,可如果挣到了极高声望,将来女儿能嫁得好,有女婿撑腰,她们自己就有了安心养老的保障。”

“嗯,好,我会和大家去说,但还是要看她们这事办得怎样才行,如果是你主导那我不担心。”

“我一个未婚的不可能主导这个事,我只能打着白蕊的旗号加入她们,外包一些低技能的小生意给寡妇们糊口。”

“我们工场还有低技能的小生意?”

“各种包材呀,大大小小的纸盒子,糊盒子要什么技术?在家里腾个房间,摆张大桌子,一碗浆糊,裁切好的纸板,几岁的小孩子都能做,成年人就学着编草箱,工场给原料,按件计酬,在家就能赚钱不用到外面日晒雨淋。若不是现在有两个工地在开工,有新产品要投入生产,连这糊盒子的生计都没得做,鲜不垢工场的包材生意早就外包出去了,总不能为了自己做善事从别人嘴里抠钱吧。”

顾昀连连点头,很是受教。

“不愧是我的好媳妇儿,做事就是厚道~”

“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白蔻戳戳顾昀的脑门要他滚一边去,顾昀滚了半圈又压回来,两个人再一次投入了唇舌大战。

第1150章 女英雄

日头偏西,顾昀再怎么不想走,他都只能穿好衣裳乖乖地滚回家去,还没进坊门就听到暮鼓声,时间踩得刚刚好。

次日上值,顾昀到翰林院不久,就听同僚们说起侍讲学士朱祎大人昨天辞官了,虽然没有族人逼迫寡妇自杀的确凿证据,可这些间接证据已经证明了这事不单纯,朱家人对外的公开说法和太医院的医案对不上,仵作又承认收了钱,圣人对朱氏一门涉嫌谋害人命欺骗朝廷妄图骗立贞节牌坊一事大怒,并下令迎天府和提刑彻查朱氏族里所有牌坊还有没有虚假骗立的。

昨天休沐,朱大人都没有休息,早早地到宫里向圣人请罪,无法解释族人所做的事情,主动辞官谢罪,圣人挽留了几句就准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朱祎是朱氏族人,请立牌坊的折子是他出的头,族里以为由他出面这牌坊当场就能请下来,没有人想得到就这么砸了。

一个刚刚丧夫的新寡妇就这么以自己的性命砸了家族的生计前途。

翰林院的同僚们都称赞那位揭露了此等丑事的御史,都说他目光如炬发现疑点,在别人都对朱氏一族大唱赞歌的时候只有他站出来匡扶正义为死者申冤,顾昀听到他们议论在心里默默地笑了一下。

真正脑子灵光的是白蔻,那个御史不过是贵妇们推出来领功劳的。

名利名利,御史也是清贵一流,他这揭发的功劳必能福荫他的族人,能踩着朱氏一门换他的族人仕途前程,如此好机会哪有不做的道理。

所以好好的一个大家族就这么墙倒众人推了呗。

顾昀冷笑两声,专心埋首他的公事。

快中午的时候同僚间又有最新消息流传,清贵世家中有名的朱氏一族因为逼死寡妇而失去了朝廷的信任,以往交好的亲朋好友立刻纷纷保持距离,死了女儿换了牌坊的亲家们正在迎天府排着队一个接一个递状纸请求详查自家女儿的死因。

白蔻在工场,从她手下的文书姑娘们嘴里也听说了关于朱氏一族的八卦,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底层百姓这里,都是骂朱家人缺德恶毒,枉为诗书传家的。

想到茱萸和那个失去了父母的女孩子,尤其是那个女孩,她母亲舍命一搏,不知道族里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这个小女孩头上,于是发表了一番自己的忧虑和对这个孩子的担心,文书们与别人闲聊时自然就把这些话传了出去,东传西传之下,挑动了百姓的情绪,很多人都在关心那个无辜的孩子。

朝廷自然是顾不上那个女孩子的,朝中的大老爷们关注的是怎样从朱氏垮台一事中给自己捞取好处,民间百姓面对朱氏的大宅门更是无可奈何。

然后没过三四天朱家就又出事了,有个妇人带着一个男孩,背着一个浑身湿透的昏迷女孩,手上两把染血的大菜刀,一副杀出一条血路的骇人形象在半夜的京城大道上冲撞巡夜的城防营士兵,被拿下的同时男孩子呈上身份文牒证明身份,并大喊救命。

验过文牒后,妇人被收了菜刀,三人由军汉押送去了太医院,经过太医救治后,溺水昏迷的女孩转危为安,男孩除了受到惊吓也无大碍,妇人的左小臂上有条刀伤,在知道自己三人都已安全后就在病房里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出事地点附近的城防营队伍迅速集结,将朱氏大宅围得水泄不通。

城防营是太子辖制,大半夜的发生这种事,军汉们自然如临大敌,至于真相如何那是白天再详查的事。

大宅门里此时也是灯火通明,本该是好梦正酣的时间,却无一人入睡,人人都被惊醒起来。

因为宅子里有女眷被人砍伤,行凶的人一路砍伤了好些人最终从偏僻小门逃出府去。

本该安全的内宅发生了行凶血案,家里人自然无人敢安歇,再听闻外面城防营包围宅邸,不知情的人都在痛骂这是怎么回事,而知情的人则都是面如死灰一般地跌坐在房里,顾不上指责家里出了叛逆,只后悔刚才怎么不下狠手直接斩草除根。

太子刚刚晨起外面就有等候已久的下属进来禀告此事,因为验过身份,而且已经在太医院接受治疗,是最有力的人证。

弄清楚了事实经过后,太子就在早朝上向圣人和大臣们说了这件事,激起朝堂一片喧哗,圣人阴沉着脸,下令迎天府两案合并,并让太子的城防营封死朱家大宅。

这么大一件事,刚下早朝就传到了京城各个官署,翰林院里众人听到都咋舌不已,觉得朱家人真是有病,不好好抚养那可怜夫妻留下的唯一女儿也就罢了,竟想着趁半夜溺死孩子伪装投水自杀,而那个拿菜刀救人的也是个狠人,发现场面不对就砍人救人,杀出一条血路故意冲撞城防营救了自己三人一命。

朱氏一族为了得块牌坊不惜逼死寡妇伪装节烈,而这个豁出一切救人的妇人才是整个朱府最该得到嘉奖的英雄。

白蔻下午巡视两个工地的时候在大街上听到消息,京城里这种事向来以风速传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合家倒霉是底层小老百姓最喜爱的饭后谈资,尤其这大人物一家还不干好事的时候,朱家这事在下坊百姓们的眼里完全超出了干坏事的范畴,提高到了不干人事的程度,男丁病死,逼寡妇自杀,事情暴露了又要杀唯一的遗孤,占山为王的强盗土匪都干不出这种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缺德事来。

皇十二女嘉雅公主大张旗鼓地前往太医院探视,男孩除了精神紧张身上无伤,女孩溺水救过来后也无性命之忧,茱萸手臂上虽然见血但那是对方仓皇之下用手帕上系的小刀所伤,看似吓人,清理完毕后也没事,三个人的共同之处都是需要静养几日。

抓了药,拿了医嘱,嘉雅公主带着三人回了她的公主府,以实际行动公开宣告这三人由她来保护,并于次日派了家下人去朱府把茱萸的财产全部打包搬个精光。

第1151章 庆王离京

为了怕家族对自己下黑手,寡妇们早备下了财产清单存放在嘉雅公主手上,所以茱萸才敢豁出一切救人,事后再来搬走财产,她知道谁在她身后撑腰,而大部分朱氏族人只知道茱萸平日里嚣张,大多数时候只是为了维护她和儿子的利益,而且年底对公中的孝敬也不曾有过折扣,不料她敢做到如此地步,现在有了公主的保护,再无人能够伤害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光街上百姓议论,顾昀和宁佩兰也分别给白蔻写了信讨论这事,白蔻只告诉了顾昀这两人的关系,让他注意保密,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皇后下懿旨表扬了嘉雅公主助人为乐及时予以援手的行为,准许茱萸和两个孩子就留在公主府生活,皇后一发话就平息了很多事情,有公主的保护,茱萸和孩子们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平静生活,也就能够趁此机会讨论寡妇援助会的事情。

白蔻始终没有与秘密花园的任何人联系,她就是个看了场八卦的外人,一心打理她的生意,表面上不关心与她不相干的事情,实际上各种正经与不正经的小道消息一直在通过区家大车行源源不断地送到她手上。

有受害者的口供,这半夜血腥救人的案子很快就审结了,亲自动手的是女孩的奶奶伯娘和堂姐,都是至亲的亲人,男性长辈则无一人参与,一开始只说毫不知情深表痛心和遗憾,直到女眷供认是男人指使才低头承认是受了族长的暗示,想把孙女半夜弄了然后装在儿子的棺材里,一家三口就此下葬。

茱萸这么一弄她自然也是与夫家彻底决裂了,但这事她做得对,于是朝廷表彰她的大义和无畏,给她立了女户,将女孩入籍到她名下做女儿,正好两个孩子只差半岁多的生日,权当她当年生的是龙凤胎,官府又作主让女孩继承了亲生父母的遗产作为她日后嫁妆。

母子三人的事情到此是彻底了结了,朝廷开始收拾朱氏一族,暗示也好亲自动手也好,这些心术不正的长辈们都因涉嫌逼死媳妇和孙女草菅人命下了大牢,入了仕和有功名的朱氏子弟表面上没有受到连累,但族里所有女眷的诰命全部撤销,本朝所立的牌坊俱都拆除。

爷们在官场上拼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封妻荫子,女眷身上的诰命一撤失去了多年积累的荣耀,族中有出息的族人不愿受这样的连累,纷纷宣布分家分宗,坚决划清界限,以保住自家子侄日后的仕途前程,都是人精没有人傻,眼看大厦将倾,君子不立危墙才是正道。

传承了几百年的大族就这么垮了,分崩离析变成了无数的小家庭,以往让人羡慕的荣光都化为了一捧灰,成为了留名史上的反面例子,朝廷也就放了他们一马,没有追查积案再定几个罪,京师重地不需要太多根基深厚的大族碍人眼,如今既然已不成气候,总要给太子日后登基留几个好用的帮手。

这场热闹吸引了京城百姓们的目光,庆王宫恒离京前往南方永平府就显得静悄悄的,除了太子去送行,白蔻也去了,顾昀要在翰林院上值就没去,他可不想看到情敌,但他知道白蔻会去,看在庆王这一走不知几时再回京的份上,他就大度地不计较了,不过还是派了自己的侍卫一大早地在白蔻家等着,陪她同去送行。

太子送庆王,白蔻当然没资格站在那里一同道别,她就走得远一点,到十里亭等着,临别礼物是一箱子很能打发时间的小零食,足够庆王一路吃着出直隶地面。

宫恒很想把白蔻拉上马车带她一起走,这么机敏聪明的丫头留在顾昀身边太浪费人才了,既然是合伙人当然要朝夕相处才好随时讨论,但是看看站在稍远处但未下马的持械侍卫,宫恒还是决定不冒险了。

便宜顾昀那小子了,得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害他失了一个得力臂膀。

“我跟太子说过了,将来要是顾昀欺负你,你也不想忍受他了,就来永平府找我,有太子出面,路引就不是问题。”

“嗯,我记住了。”

“等我打开通道,你一定要来玩,我还想造艘海船验证你说的话,我们这个世界真的是一颗球?”

“是真的,你站在海滩或者更高的岸边悬崖上远眺海平面,就会发现水天相接的地方不是平直的水平线,而是一条弧线,越过那条弧线的船只在视野里就好像消失不见了一样。”

“好,等我到了海边我一定要看一看水天相接的大海。”

宫恒再次看了一眼晔国公府的侍卫们,按捺下想带走白蔻的冲动,只是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笑着与她挥手道别。

白蔻站在亭子外面,目送庆王的车马队伍缓缓消失在眼前。

顾昀的侍卫跟着马车过来接白蔻上车回城,白蔻看着已经只剩烟尘的庆王队伍,冲侍卫们咧嘴一笑。

“我今天牺牲大了,以后顾昀惹毛了我我能揍他吗?”

“随便揍,揍不死就行。”侍卫们笑嘻嘻地说道,“只求奶奶您别扔下我们爷,他惹您不高兴,您就揍到高兴为止。”

“…你们真是他的侍卫啊?”白蔻一下子就无语了。

“要是换了别家姑娘做我们大奶奶我们绝对维护爷的尊严体面,但现在是您做我们奶奶,那就随您高兴吧。”

“行,你们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们不会拉偏架。”

白蔻抓抓脸,打开车门上车,在侍卫们爽朗的笑声中,马车向京城驶去,却在城门口遇到了太子特意留下等她的亲兵,两人谈了几句,白蔻才知庆王把镁棒的事与太子说了,太子这是起了好奇心。

镁棒白蔻做了二百多个,二百个送了庆王,剩下的她自己留着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当样品送人,她还指望着有机会做一做户外生火用品的生意呢。

毕竟火柴工场都在动工建造了,既然能在烟火市场上买到现成的原材料,当然要充分利用才是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钱大家赚,大家才都有钱赚,放着钱不赚多对不起老天爷啊。

白蔻二话不说,带了这个亲兵回家,拿了两副镁棒,在院里堆起柴火教他怎样生火,看着他学会了,就把这两副镁棒都送他回去复命。

防水防潮的户外生火利器,兵部要是感兴趣那就发财了。

第1152章 纺织行会

顾昀一上午在翰林院都魂不守舍,宫长继他们哥几个也不胡说八道戳他心窝子,耐心地等到中午白蔻家里依旧送来了菜肴,看到顾昀那傻乐的脸,这几人也一同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午饭是一大份的牛肉炖芋头,另有一份蟹肉百合,秋风起,蟹儿肥,蟹肉只取蟹脚上的那一点儿肉,用擀面杖一根一根挤出来,蟹肉这才完整,形状一瓣一瓣,百合也是一瓣一瓣,颜色清淡,味道也清淡,而且一只螃蟹才八只脚,要做这么一盘菜,得用到一筐螃蟹。

再加上食所厨子做的时蔬、小炒和汤,午饭就这么落肚了,肉汤都没剩,装牛肉芋头的保温碗还盛了一勺米饭把那点汤和油沾得干干净净,不爱吃甜食的顾昀抱着一盆水果,饭后甜羹依旧是兄弟哥们分了。

顾昀自然是美得心里冒泡了,白蔻没跟庆王走,在她后悔之前,自己要更加努力早日把媳妇儿娶回家。

因为今天要送庆王,白蔻早就安排了今天不去工场,任性地给自己放一天假,只在下午派手下人去工场把这一天的信件拿回来在家中处理。

现在是八月底九月初了,深秋来临,冬季不远,京城的冬天阴冷潮湿,家里已经在着手储备过冬的柴炭。

而对白蔻来说,家下人带回来的信件中有了好消息,卢甘县的何星与纺织行会都来信告诉她今年的新棉快到京城了,纺织行会有大皮棉商能搞来大宗货物,借助水路以码头转运为主业的卢甘县商人也有他们的渠道,农场里那个吞食原料的纺织工场有多少皮棉都吞得下,不过要照顾到生意伙伴们的生计,还是要留点原料给他们的,便宜的染色布依旧是棉布市场的主要商品,稍贵一些的色织布只能供应中上阶层,然后通过各地客商卖到外地去,以此加大出货量。

白蔻合计了一下双方能供应的数量,动笔给各位股东们写信,夏天的商战打得太激烈,传统老牌织造行家损失惨重,现在掌握京城纺织业的都是自己人,有钱赚的生意当然要照顾大家。

股东们当然并不只有白蔻这一条行业消息来源,石天珉和两个表妹就在行会里,韦家还有个族叔专门负责酒桌应酬,都是消息灵通者,今年新棉快到京城了各家几乎同一时间知悉,然后互相通知,白蔻给他们写信,他们也给白蔻写信,原料的大头自然是先满足他们的纺织工场为重,以保障色织布的生产,与织户们的生产速度正好打个时间差,在今年新棉的染色布上市之前,色织布可能已经占领了中上阶层的市场。

几番信件来往的商量讨论之后,原料的分配比例定了下来,白蔻给何星回信,让他把卢甘县商人能搞到的原料都送农场去,行会里大商人弄来的大宗货物她分走三分之一,剩下的由股东们自己再分。

既然要与行会做生意,白蔻自然照行规先去信约见皮棉商,双方在行会里商谈,于是定了九月第一个休沐的上午见面。

顾昀知道白蔻已经约了日子,他本也想去,可是上司临时邀他那天同一时间另外有事,他只好跟白蔻约了等他事毕就去纺织行会接她,两人在街上吃午饭,下午逛逛街。

白蔻一人去行会与人谈事并不费事,主要目的就是签个购买皮棉的契约而已,只是谈完事出来在大厅里,白蔻看到了豫王家的那两个县主,宫灵筠和玥筠姐妹,她们为了支撑家业以及有资格站在顾昀面前,如今已经是经常性地往这里跑,业内的知识学了不少,勤奋好学人美嘴甜没架子,也就得到了大家的喜爱。

顾昀还没来接,又不愿意与县主聊天做得友好相处的样子,难得来一趟行会的白蔻自然就在内部溜达,翻阅行会自制的年鉴,了解一些过往历史和新知识,一个人也是自得其乐。

两位县主自然也是看到了白蔻在这里,不过她俩经常来会里,听说过今天白蔻要来与皮棉商谈契约,而双方实在没有半分交情,姐妹俩又一直依仗自己宗室女的身份,而且一年时间了,病也治好了,自认能配上门当户对的好男儿,自然把白蔻当情敌看待,但是白蔻实在势大,眼下还是要避她锋芒,这会儿见她在这里果断视而不见。

县主是来交功课以及归还借阅的书然后再借别的书,白蔻看的年鉴也在同一个大屋子里,姐妹俩借完书就走,坐在专门分配给她们的小屋子里喝茶,等着她们的新朋友来会合。

为了明年的五年盐票,盐商们都派了代表在京城活动,姐妹俩聊起辛州盐商姜氏,别人家来的都是男人,唯独这一家来的是嫡长女姜月怡,长得极漂亮的美人,家里出了事才靠她出来支撑门户,盐商又向来豪富,在女眷的社交圈子里出手很阔绰,若说以前,豫王的女儿哪里看得上暴发户气质的盐商,但看姜月怡也是凭一介女儿身为家庭努力奋斗的能干女子,同病相怜的感情让她们三人迅速成了好友。

姜月怡准时如约而至,与姐妹俩说了会儿话,喝了一杯茶,三人起身往外走,打算向着她们预约好的酒楼慢慢步行逛街走过去,也就没带太多随从。

三人刚出了行会大门,就看到了有晔国公府标记的四轮马车驶来,姐妹俩先停下脚步,姜月怡不认得标记,但见她俩停住那她也跟着停住,三个少女就这么站在了大门边,六双眼睛一起望着那辆上等木料制造的马车。

车门从里面推开,穿着掺有金银线的孔雀绿长袍的顾昀从车上下来,头上插着螳螂簪,目不斜视地几步就进了大门,根本没有看到就在旁边站着的两位县主。

姜月怡看到这俊俏的少年公子就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望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进了大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县主姐妹俩同样痴迷的目光。

第1153章 姜家小姐

“刚刚那个公子是谁?看着真俊俏。”

“他就是顾昀,晔国公府的世子,今年的新科状元郎,翰林院的七品编修。”

“他就是顾昀?!”

姜月怡吃了一惊,她一直希望找机会能与顾昀见面,顾昀却爱惜羽毛不接受陌生人的邀约,没想到今日却意外遇见,正如别人描述的那样,是个极能吸引别人目光的俊俏公子。

“怎么样?他长得很不错吧?以前他可是京城第一公子呢!”县主姐妹俩很得意地扬起下巴。

“以前?那现在呢?”

“后来庆王抢了他的位子,不过他离京了,第一公子之位现在空虚,不知道会是谁上来填补。”宫灵筠说道,并示意姐妹们往边上站一点,让随从挡在前面做人墙,她们在后面说话,并不急着离开。

“难道他不能再回到那个位子上吗?掉下来就不能再回去了?”

“因为没有同龄人了吧,同龄的女子多数都早已结婚生子了,对现在的少女们来说,顾昀是做叔叔的年纪了。”

“反正现在又没有新的第一公子,让顾昀再回去坐着有什么不可?”姜月怡马上觉得第一公子的美名就该是顾昀的。

“他现在是官身,吃俸禄了,已经不适合再做第一公子了,但他有多好知道的人都知道,在大家的心目中他依旧是耀眼的京城第一公子。”

“说得是呢,这样的公子在我们辛州听都没听说过,京城果然是人才济济。”

姜月怡看到了顾昀的长相,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内心雀跃惊喜,这样好的公子哥儿,为了自己家的前途做他的妾不吃亏。

“哎呀,早知道顾昀要来,我们真不该这么急着出来,要是在里面碰见还能说说话。”宫玥筠嘟起小嘴有点懊恼。

“别想美事了,了不起寒暄几句,他肯定是来接白蔻的。”灵筠抱起双臂,她虽然也想与顾昀说话,可她有自知之明,白蔻在,顾昀眼中哪会有别的女人。

“白蔻?她也在?”姜月怡再一次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是啊,先前我们看到她了,听说她来谈生意的,谈完了也没走,那会儿我们要等你就没留意她要干什么,现在顾昀来了,那还用猜么?肯定是他俩约好了,白蔻先来办事,顾昀随后来接。”

“早听说这位白总是个商界能手,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见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真容。”姜月怡拍手微笑,她目标明确,谁做顾昀的妻子无所谓,以她姜氏的家底,她定能做顾昀的贵妾。

“这个白蔻可不是好相处的人,本事大,脾气也大,她想做的生意必能把竞争对手给挤得没有活路,看看这纺织行会就知道,夏天的商战直接改变了京城纺织业的格局,现在是白蔻经营的纺织工场为大,原料都要优先给她。”

“这都很正常嘛,做生意的谁不喜欢大客商呢,叫原料商有钱不赚人家可不依,何况你们的表哥也是和她做染料生意,难道你们还想自己表哥生意不好呀?”

“所以喽,现在就是个无可奈何的局面,我们姐妹俩还是表哥带入行的,自然是希望表哥多发财喽。”

“那就让白蔻势大呗,起码钱都是自己人挣了,不吃亏。”

“这倒是~”

三人边聊边等,姜月怡从姐妹俩口中也更多的了解了顾昀和白蔻,就在她们都没有防备的时候,顾昀和白蔻就这么从里面走了出来,依旧没有留意边上的闲杂人等,顾昀拉开车门等白蔻先上车他后上,马车就向着坊门驶去,顾昀预约的酒楼在别处。

宫灵筠三人都看傻了眼。

“顾昀竟然让白蔻先上车,他还扶车门?他堂堂七品编修,晔国世子,白蔻一个民女,难道不该是白蔻扶车门让顾昀先上车吗?!”姜月怡嗓子干哑地说不出话来。

“他俩还同乘一车呢!又不是夫妻!要不要脸?!”

“男女有别,尊卑有序,他俩居然全都不管不顾了!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自招御史参一本嘛!顾昀想什么呢?!”姐妹俩用词更不客气。

“先别说了!大街上呢!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姜月怡是三人中最年长的,她马上意识到这种事不是千金小姐在街上好乱说的,马上制止。

灵筠姐妹俩警醒掩嘴,示意随从们把马车牵来,三人乘车立刻赶去酒楼预订的雅间,点上酒菜关上房门慢慢说。

姜月怡现在知道顾昀和白蔻的相貌了,同时也被他们俩惊世骇俗的相处习惯感到吃惊,不过她当时飞快地扫了马车边随从们一眼,他们的表情都很平淡,似乎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寻常事而已,若真是如此的话,以顾昀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愿意为白蔻扶车门让她先上车,顾昀和白蔻的感情已非外人能够轻易介入,别的女人想要嫁顾昀只能做妾,想要做妻,除非白蔻死了。

暗自庆幸的姜月怡小心地换了一口长气,再次坚定自己做妾的决心,她不会从白蔻手上抢去顾昀的宠爱,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家庭,用自己的身体和家里的财富换顾昀的保护,贩盐的利润丰厚,还能减轻白蔻赚钱的负担,她作为主母料理内宅就好,不用再去外面抛头露面接触陌生人,那太不体面,有损晔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声誉。

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主意,姜月怡认为顾昀没有理由拒绝,一定会同意的。

灵筠姐妹俩坐在雅间里依旧愤愤不平地讨论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们从来不知道顾昀这样的贵公子会为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而且那个女人和他非亲非故,说是要结婚却到现在都没有婚约,非常担心有别人看见传到御史耳朵里,万一真被参一本,那可不止是参顾昀一个人,连他父亲晔国公也会受连累。

“那个白蔻到底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出身官家小姐又怎么样,多少年前的老历史了,现在她就是个没文化的粗鄙女人,顾昀居然想娶她为妻,晔国公府上下也没有反对,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像白蔻这样的女人,她做得成好母亲吗?!她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吗?!”

姜月怡从自己的思路中回过神来,就听到灵筠姐妹俩这样评价白蔻,突然间就明白了她们姐妹的心思。

原来并不是人人都愿意看到白蔻嫁顾昀,可这两位县主要是想取而代之,那更加不可能呢。

第1159章 有钱大家赚

花庆玉收到白蔻的回信,信上有她最近几天的行事安排,没有太多细节,也就是哪一天会去什么地方,请花五爷暗示姜月怡想见面就到下坊去,她没有时间出席那些浪费时间的女眷茶会。

现在快要立冬了,新建的温室正在做使用前的各项准备,一堆事情在等着她逐一跟进,哪有空管别的女人是不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分享顾昀。

分她奶奶个卵!

男人纳妾向来是男人的事,家里的女人不能阻止,否则就是犯了七出要被休妻,白蔻光棍一个,对这一条嗤之以鼻,根本不在乎,她不会反对顾昀纳妾收通房养美人,但她更不会搭上自己的尊严委曲求全。

花庆玉将白蔻写来的行事安排润色一下就抄给了姜月怡,伪装成就像是手下人打听来的样子,白总现在要打理一个工场两个工地一个联合农场,当真是日理万机,所以她哪一天要外出办事多少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姜月怡和马豪收到回复没有丝毫怀疑,经过先前的失败教训已经让他们知道顾昀是官身查他行踪不易,白蔻是平民,从她入手就要容易得多。

立冬将近,早晚寒意更重,秋风带来了秋雨,淅沥不绝,路面从早到晚不得干。

因为下雨,姜月怡无法出门,捏着情报恨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白蔻知道千金大小姐不会在这种风雨天气出来,也就把她抛到了脑后,忙着谈一笔大生意。

前阵子庆王离京那天,太子的亲兵从白蔻手上拿走了两个镁棒,现在兵部来生意了,想要制作镁棒的全套技术标准,同时不妨碍白蔻做民用的生意。

白蔻坚决不卖全套技术标准,除非兵部同意认可她是镁棒的专利人,给她每年一成半的专利费。

兵部没见过这么谈生意的,生气了,转头找顾昀,毕竟他才是朝廷在册的皇商,白蔻只是总掌柜,兵部的老爷们认为和女人真是没法谈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