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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回头边往楼上走,哪知一脚绊到,她整个人扭着朝楼下倒了下去。

一只手更快的拦截住她,然后轻松的收回,顺势将她也带了回来,“走路时能不能看着脚下,不要东张西望。”

轻嘘口气,秦栀点点头,“谢了,过于专注,忘记看脚下了。”

“还算有良心,这个时候知道说谢谢。这事儿被传出去,不知会不会有人骂我吃回头草?”收回手,元极看了一眼他手臂刚刚拦截碰过的地方,明明是她胸前,为何硬邦邦的。

状似无意的拍了拍胸口,“你这是做好事,怎么可能会有人骂你。不过,你是在为昨天我说的话生气么?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说的是错的,按照你我之前的关系,在解除婚约之后再闹出什么绯闻来,的确不是好事。”

小二给安排了三个房间,交代有需要可以叫他,之后就离开了。

站在房间门口,元极背对着她,“听你的意思,似乎引以为耻。”

秦栀想了想,“引以为耻算不上,不过的确是干干净净比较好。这六年来,除了有人说我配不上你之外,再也没其他的坏话了。我想,还是继续保持的好,我并不想无缘无故惹上一身闲言碎语。”于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她不行,和他相比,她是弱势。

元极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了房间,然后顺手甩上了房门。

房门发出砰地一声,秦栀耸耸肩,尽管她并不想恶意猜测,不过元极的行为的确会让她误会。

有句话说得好,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就算她和元极之前也没什么关系,但还是保持干净为最好。

老朱回来后,就借了厨房煎药,煎了一个时辰,汤药才好。趁热送到楼上,敲开了房门,却发现元极站在窗口,好像被固定住了似得。

“主子,可以吃药了。”老朱将汤药送到元极身边,一边轻声道。

元极接过,一口喝掉,如此味道,他却好似全无感觉。

“主子,对面的客栈属下已经探查过了,与这客栈并不是同一家。”老朱顺着窗子看着对面的客栈,灯火幽暗,看样子生意并不如这里。

元极淡淡的收回视线,“你这药真苦。”

老朱一诧,“苦么?”往时,元极从不会评价汤药的味道,毕竟都知道难吃,说了也无法缓解。

“人间八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字字如针,你这苦死人的汤药都遮不住。”元极淡淡的说完,便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了。盯着一处,他似乎陷入了某件事当中。

老朱不解,却又依稀的明白些什么,世事难说,总有意外。

晚饭在房间里用完,秦栀认真的洗漱了下,才回到床上。

不知还需要几天才能离开吴国,按照眼下这个速度,起码得十天以上。

元烁肯定已经回来了,真是好奇他和汪小姐的进展,如果顺利的话,婚事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了。

想想不禁觉得好笑,还记得他小时候肆无忌惮的样子呢,这眨眼间的,就要结婚了。

不知何时,秦栀迷迷糊糊睡着了,而也就在她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一些吵嚷的声音,惊得她瞬时睁开了眼睛。

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伴随着人吵嚷的声音,还有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

从被子里钻出来,秦栀快速的穿上衣服,然后靠近窗边。

声音的确是从外面传来的,秦栀小心的打开窗子,看到的,是空寂的街上站着的一行人。

一个白裙子的女人特别显眼,她身后站在几个男人。而在她前面,则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背影,极其高大,异于常人。

根据这站位,很明显这个高大的男人地位高于药师,不知是什么人物。

视线移向对面的客栈,二楼人影乱窜,昏暗的灯火中,很明显一些人正在打斗。

只不过,打斗也没持续多久,然后其中一方倒下,还有的撞到了窗户上,整个身体都在扭动,极其诡异。

有药师在,想必对面二楼没发生什么好事,说不准是什么毒物在乱窜。

不知对面住了些什么人,居然引来了药师。

不是天机甲,那么就有可能是西棠的人。

蓦地,她觉得好像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秦栀心头一震,随后缓缓垂下眼睛看向空寂的街道。

那个身形高大异于常人的男人转过头,正在盯着她。

四目相对,秦栀缓了呼吸,这双眼睛说不上有多凶狠,但是,却让人感觉极其特别的不舒服。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和她忽然见到没有毛的冷血动物时一样,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炸起来了。

抬手,她平静的关上窗子,隔绝了那道视线。转过身,秦栀缓缓地滑下去,最后坐在了地板上。

深吸口气,她闭上眼睛,用后脑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身后的木墙,轻微的疼痛,让她感觉清醒了些。

从未有一个人能够给她这种冷血动物一样的感觉,太恐怖了,以至于她都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模样。现在她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个人,那颗头都变成了蛇头。

她止不住的回想,同时也想尽快抛却这些想法,但越是如此就越控制不住。

更加用力的撞击着脑后的木墙,希望自己尽快清醒,那是个人,不是蛇。

蓦地,一股温热的气息笼罩住了她,向后撞击的脑袋也撞到了一个略软的物体。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元极清冷而又熟悉的脸,他单手撑在她脑袋旁边,手垫在了她脑后,正在看着她。

“害怕了。”她脸色发白,眼神闪烁,明显在害怕。

“外面的情况你看到了么?”深吸口气,她小声道。

“嗯。”他自然看到了,而且也看到了那个人在盯着秦栀这屋的窗户,所以他才会过来。

“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么?”比药师的身份地位要高。

“暂时不知。”元极微微摇头,有待查证。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像蛇一样,阴鸷。”说着,她不由得搓了搓双臂,她现在还很不舒服。

“不用怕,他不会来咬你的。”元极收回垫在她脑后的手,一边安慰道。

听他的话,秦栀不由笑了一声,“还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对面可能是西棠的人,暴露了踪迹。看来接下来,不能再进城了,很危险。”元极蹲在她面前,始终盯着她发白的脸。

“碰上了毒物不用怕,我们都随身带了香灰。只不过,别再碰到这种大队人马,双拳难敌四脚,很容易吃亏。”秦栀也赞同,进城过夜不是个好主意。

“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休息吧,明日一早离开。”元极听得到外面的动静,街上的人都撤了,只不过对面客栈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看着他站起身,秦栀叹口气,“我再坐一会儿,腿有点没力气。”

垂眸看着她,蓦地元极弯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抓住他的衣服,秦栀仰脸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很温柔。

走到床边,元极俯身将她放下,“休息吧,我就在隔壁,听得到你这边的声音。”

坐在那儿,秦栀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收回视线。点点头,“谢谢。”

没有再说什么,元极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很轻,就好像他从来没进来过一样。

盯着被关上的房门,秦栀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想想的太复杂,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要再想这个问题。

将自己卷进被子里,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却不想,闭上眼睛,看到的又是一个人身蛇头的怪物。

惊了她一身的冷汗,瞬时睁开眼睛,不敢再闭上。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很大的可能是吴国玄衡阁的人。

希望不要再碰上,怕是她连理智分析的能力都会被吓没了。

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活人,惊惧由心内而生,也或许是她的潜意识在警告她,这个人有多危险。

好马不吃回头草 089、他说,很美

终于挨过了这一晚,翌日,秦栀早早的打开窗户看向对面的客栈,客栈里的小二正在里里外外的忙活着,透过窗户就能看得到他在洒扫房间,好像这一晚都没歇下来过。

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却看不出什么异常之色,每个人都因为新的一天来临,而紧张的忙碌着,为了生计,不得停歇。

昨晚那群人已经不见了,虽然不知是否还在这个镇子里,但还是得赶紧离开才是,不然她这心里难以安宁。

收拾完毕,恢复了男装的打扮,秦栀走出房间。正好老朱端着煎好的汤药走上来,他提前起了一个时辰,正好将药煎好了。

“秦小姐,楼下早饭已经好了,快下去用饭吧。”老朱笑着告知,今日需早些启程上路。

秦栀看了一眼他手里那颜色浓浓的汤药,不由得叹口气,“这玩意儿空腹喝不好吧,还是先吃些东西再喝不迟。”一大早上就喝这一碗东西,估摸着得胃痉挛。

老朱微诧,看了看手里的汤药,刚想说话,元极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清晨之始,便瞧见这如此俊美之人,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情况紧急,真是可以闲下来好好欣赏欣赏,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深邃的眸子,漂亮的如同黑宝石,元极淡淡的看了汇聚在他门口的两个人,“下去用饭吧。”

“主子,这药、、、、”老朱端着药碗,一边问道。

“用过饭再喝不迟。”元极扫了一眼秦栀,随后道。

老朱点点头,走在后头,三人前后鱼贯的下楼。

早饭已经准备好,清粥小菜,颜色寡淡,不过能填肚子已然不错了。若是在野外,早上也吃不到什么。

看了一眼那放在元极身边的汤药,秦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是不是看着那汤药摆在身边,连食欲都没有了。”若是她的话,她真的会食不下咽。

“的确是没有食欲,品尝不出味道来。不如,你替我尝尝,这汤药是什么味道的?”元极放下筷子,他一共也没吃几口东西。

动作一顿,秦栀看向他,这厮明显在套路她。

“是药三分毒,我又没有受伤,若真喝了这药,没准儿会中毒。”秦栀摇摇头,她才不中套呢。那玩意儿是什么味儿的她记忆犹新,真是苦的肝肠寸断。

“明知是药三分毒,你就不想替我分担?想看着我被毒死么?”元极将那碗汤药拿起来,里面的药汤更像魔鬼在朝着他招手。

“知道你不想喝,但也无需这么大的怨念,看着。”说着,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然后当着他的面放进嘴里。

薄唇微弯,连那幽深的眸子都染上了笑意,他显然是满意了。

拿着碗,元极一饮而尽,苦的他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看着他喝完,秦栀迅速的将嘴里的药吐了出来,又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太苦了。”

元极始终看着她,眸中的笑意不曾退散。

吃完了早饭,三个人牵了自己的马,很快离开了镇子。

没有走官道,顺着土道北行,倒是没遇上什么人。

那镇子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看不见了,秦栀的心才算放下来。

“元极,昨晚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能调查出来他是谁?”追上元极的马,秦栀问道。她从未如此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连公冶峥那么神秘,她都没有如此迫切。

看过来,元极过多的注意了一下她的脸,“还在害怕?”她这次的害怕,可和往日不同。

“不是害怕,只是想知道他是谁。凭我这么多年阅人的经验来说,这个人,绝对不容小觑。尤其是凭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是迎面碰上,必死无疑。知道对方是谁,我也能心里有底。”秦栀看着他,一边说道。

“不用担心,若调查出来了,必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元极不知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不过一个人罢了,又不是三头六臂,没有神通。

“好。”秦栀点点头,希望天机甲能尽快调查出来。

马儿的速度并不快,土道上尘烟飞扬,路过诸多村镇,还能瞧见那些农民在田里劳作。

这些平民百姓即便是夷人,但他们也根本不会豢养操控毒物的把戏,都只是普通人罢了。

接连四天,三人再未进过城,宿在夜晚,吃的野味,都是老朱的功劳。

在第四天的傍晚,三人在官道上前行,遥遥的看见了一座城。

元极稍稍观察了下,随后便调转马头,直接朝着进入那座城的大道拐了进去。

秦栀和老朱跟随,都没有问原因,显而易见的,这一路来,元极都是随着前队留下的记号在走。

而如今,前队进城了,元极也选择进城。

城门没关,亮着的火把也光线不明,三人顺利的进了城。

这是吴国北部有名的城池,冠城。距离吴国帝都很近,这也算是天子脚下,繁华自是不必说,人也很多。

即便这个时辰,街上也人来人往的,好生热闹。

三人牵着马,在城中慢悠悠的前行,像是在观光,欣赏这城池的繁华。

老朱走到元极身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行人,随后小声道:“主子,进城之后再无标记,咱们若直奔据点,恐有风险。”

“我知道他在哪儿。”元极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便脚下一转,拐上了另外一条街。

夜幕之下,沿街的商铺亮着灯火,一些茶肆酒馆不少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十分热闹。

然而,元极路过这些店铺都没有停下,反而朝着下九流之地而去。

花街柳巷,这个时候正是热闹之时,不过三教九流都聚集在这里,烟熏火燎。不少人醉醺醺的从身边走过,秦栀不由得避开,虽是在书本上对这世界的娱乐之地有些了解,可真来了,还是觉得不太适应。

三个人走到了这条花街门脸最大的一家花楼前停下,元极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们,随后示意老朱过去。

来到这种地方,老朱就明白了,放下缰绳,他快步的走过去,任凭那些姑娘东拉西扯着他,他都沉着应对。

秦栀看着,老朱很容易找到了在门口的老鸨子,他掏了钱,又说了些什么,那老鸨子眼睛都在发光。

下一刻,一个龟奴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牵了三个人的马,一边招呼着秦栀和元极进去。

秦栀走到元极身边,抬头看了一眼这花楼的大招牌,以及那些红粉的长灯笼,不由得摇摇头,“萧公子看来真喜欢这种花柳之地。”

闻言,元极歪头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弯,“这么聪明。”

“很明显你不会喜欢这种地方,毕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想这些事情。其他人,也没这胆子,唯一如此胆大包天又喜爱此地的,就是萧公子了。对了,听说这种地方有服务特别好的泡澡沐浴等服务,还有专门学过按摩的姑娘伺候。只不过,泡澡沐浴大都在一个池子里,像下饺子似得。我觉得得奉劝你一句,不要和这里的人泡在一个池子里,当然了,也要避开萧公子。有些病,会交叉感染的,而且很难治愈。”走进花楼,更是乌烟瘴气,秦栀尽量的避开那些来往的人。

元极微微皱眉,一边低头看了看她,“这种事情你也知道?”虽说是好话,可怎么听着让他觉得很是别扭。

“不信拉倒,那你就和萧四禾去泡澡,看看到时会不会难受。听说,有些病严重起来,是会烂的。”歪头看着他,她一边咬紧了字眼儿。

元极顿了顿,显然被她说的恶心了,抬手绕过她的颈子,然后捂住她的嘴,强制禁言。

老鸨子在前带路,老朱不断的和她说话,老鸨子笑的前仰后合的。

元极和秦栀在后,她被他勒着颈项捂着嘴,像是被绑架了似得。

不过在这种地方,没人会管这种事儿。

上了二楼,倒是不如楼下吵嚷,但各个雅间里都笙歌阵阵,嬉笑不止,看起来甚为欢畅。

老鸨子带着三人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雅间前,掩嘴告知,人就在这儿。

老朱拱手称谢,又给了一些钱,老鸨子扭着腰就离开了。

看向元极和秦栀二人,他们俩的造型让他也不由几分诧异,而后又忍俊不禁,“主子,萧公子就在这儿。”

元极抬腿便把门踹开了,里面正倒酒的姑娘吓了一跳,酒瞬时洒出去,坐在榻上的萧四禾随即躲开,免遭酒水之淋。

勒着秦栀走进来,元极便松开了手,面色清冷的走至那软榻前,坐在了距离萧四禾最远的地方。

萧四禾拿过姑娘手里的酒壶,一边贴心告知她可以下去不用伺候了。

姑娘明显有些不安,分别看了看忽然闯进来的几个人,便福福身退下了。

老朱关上房门,随后就站在门口,虽是面容和善,但更像个门神。

萧四禾看向秦栀,不由得笑起来,红袍华贵,潇洒风流,“秦小姐这一身倒是英姿飒爽,就是不知缘何被世子爷生擒着进来?可是,秦小姐又犯了什么错误。”

瞧他那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秦栀懒得理会。走过去,拖来一把软椅坐下,看着榻上那小几上的糕点水果,她顿觉口渴,“这犯了错误也得让人吃东西,把水果给我。”

萧四禾放下酒壶,随后起身将那整个小几都搬了下来,然后放在了秦栀的面前,“秦小姐请,都是你的了。”

“谢了。”秦栀颌首,总是和女人相处,还是这萧四禾比较懂事儿。

元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俩,恍若在瞧着两个白痴,那眼神儿颇为瘆人。

不过,秦栀和萧四禾都不以为意,一个人吃,一个人倒酒喝。

“萧四禾,可追踪到那个可疑之人的身份?”元极懒得看他们表演吃吃喝喝,冷脸问道。

萧四禾喝了一口酒,随后点头,“查到了些蛛丝马迹,这个人,怕是身份比窦江怀要高得多。以前,可是从未见过此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玄衡阁新上任的那位。”

元极眸色幽深,盯着在那儿吃东西的秦栀,随后道:“不出皇室。那人的特征你已记下,与吴国皇室中人对照,定能知晓他真实身份。”

萧四禾点点头,“听主子吩咐。”

又倒了一杯酒,萧四禾笑的眉眼风流,“主子来一杯?”

“交叉感染,是会烂的,你独饮吧。”元极冷声拒绝,他才不喝。

秦栀听着,不由得笑,学的倒是快。

萧四禾反倒有些蒙了,这又是说的什么,什么东西会烂?

“那在下便独饮了,希望主子不要介意。不知主子想吃喝些什么,别看这是烟花之地,但厨房里的手艺,不比大酒楼里的差。”萧四禾看起来是真的极其特别的放松,这种温柔乡,是他的最爱。

“辟出个清静之地,我要休息。”元极显然是不打算吃这里的东西,当下只不过是没办法,必须得停留在此处。若是有法子,他才不会住在这儿。

萧四禾笑着点头,他这种极喜欢此地的人对元极这种避如蛇蝎的态度觉得非常有意思,男人哪个不爱风流?唯独眼前这人是怪胎。

所以说,习武时一定要选择好,选择错误,影响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吃光了水果,秦栀又拿起糕点,查看了一下,这糕点做的果然很精致。普通的糕点铺,这种糕点也会卖的很贵的。

看来这花楼的确是非同凡响,连免费送上来的糕点都品质这么好,由此可见,萧四禾必是也花了不少钱。

想他这种风流公子,流连花丛,选择的地点条件必然很好。

在这儿停留歇息,想必要比在客栈里好得多。

“秦小姐很饿?”萧四禾瞧着秦栀吃的头也不抬,一副被饿了很久的样子。

“许多天没见到这种正常的食物了,这几天尽吃些没有味道的东西,幸亏都是熟的,不然我还真担心会有寄生虫。”秦栀边说边摇头,她的肠胃还没有那么强悍。

“寄生虫又是什么?”萧四禾饶有兴味儿,她说话,很是有意思。

秦栀抬眼看向他,随后又看向面色清冷的元极,“你想听,他未必想听。”那么恶心,估计元极真的会生气。

萧四禾更有兴趣了,看了一眼元极,他随后身子往秦栀那边挪了挪,“没事儿,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秦栀眉眼含笑,一边吃,一边说道:“野外的动物啊,多有寄生虫。有的寄生虫寄生在动物皮毛里,这剥了皮也就无事了。但有些寄生虫却是在体内,生活在动物的血肉里,以此为生。寄生虫种类繁多,数不胜数。有的因为高温就会死,但有的高温也奈何不了它们,所以吃这些野味的时候一定要慎重。烹制时,必须得高温至熟透,否则这寄生虫吃进肚子里,就会在人的身体里安家落户,繁殖后代。有的寄生虫专门喜欢往脑子里钻,有时太过拥挤,就会从眼睛或者耳朵里面爬出来。”

随着她说,萧四禾连杯子里的酒都喝不下去了,“秦小姐见多识广,在下佩服。咱们,还是说说别的吧。”放下酒杯,他浑身都开始不舒服了。

秦栀笑的酒窝浅浅,看向元极,他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她这一番话,成功的将这两个人都恶心到了。

“主子,别看这花楼是下九流之地,但这里却有诸多门道。在下住了两天,可是见到不止一拨玄衡阁的人。他们来来去去,也不知都见了谁。”萧四禾和元极说起了正事儿,他也并非是真的寻欢作乐。

“西棠人撤离吴国,途径北部,玄衡阁的人马也尽数调到了北部来。意料之中,只不过我们想要撤离,却是要耗费一些时间了。”元极早有准备,他看起来并不在意。

“不过,我还是好奇这些人都聚在一起闲嘀咕些什么呢。可是在下太过引人注目,但凡走动,都引得众人无不侧目,实在不宜去做此事。”萧四禾摇摇头,对自己的模样,他相当有自信。

秦栀忍不住嗤笑,“萧公子这事儿跟他说不是也白说嘛,你引人注目,可你瞧瞧他,比你更引人注目。你还不如就直说,让老朱去偷窥。你看,从你一说起这事儿开始,老朱就已经准备好了。”

萧四禾看向老朱,随后就笑了,“老朱的确是行,低调行事,最适合这事儿。不过,秦小姐眼下也行,俊俏又稚嫩的小公子,谁也不会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