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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没有动,更没有看他,还是不确定他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她,片刻后元极缓缓开口,“这几日,我思考许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直至今日,看着元烁订婚,我才发觉,我兴许应该就六年前的事,与你重新探讨一番。”

听着他说的话,秦栀缓缓摇头,“六年前你我皆属无奈,世子爷没必要作任何的解释。”关于这一点,秦栀认为自己可以理解。换位思考的话,她可能也不会比他做的要好。

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皱起眉头,“如此急不可耐的与我撇清关系,你当下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想法了?你也知六年前属于无奈之举,就更应该能明白,当年之事完全属儿戏。但,更重要的是当下,我的意思想必你也很明白了。不管六年前,还是以后,你都是我的。”

秦栀盯着一处,没有言语,却暗暗地咬住了牙根。

看她不语,元极缓缓站起身,然后走到她面前,“或许,之前诸多事情惹得你不顺心,但我当时也不知有今日。若早料到,我必不会那般做。”

话落,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微微施力将她拽了起来。

看着她平静的小脸儿,他就知道她心中并不认同他所说。

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许多。

手上用劲儿,将她拽入自己怀中,双臂环住她,用力的抱住。

微微低头,嗅着她身上的独特的香气,再次收紧了双臂。

任他抱着自己,秦栀微微仰头,缓缓地眨着眼睛。

“元极,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开口,别人就得答应不可?这世上,没有这个道理。没有哪个人是专门为了等待某个人而生,更不可能环绕某个人而死。你若强求,我没办法,拒绝不得。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更不想与你在下半辈子有任何的纠葛。我希望你我的缘分就此而止,若做朋友,我可以试试,若说其他,我没兴趣。”随着她平静的开口,她就感觉到他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而被他扣在怀中,她也觉得很疼。不过,这也没阻止她平静的将这段话说完。

抱着她的人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睁开,然后便放开了她。

垂眸看向她,元极面色微僵,她真的很平静,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可就是如此,才显得特别无情。

原来,始终都是他在动,而她则留守原地,未动分毫。

“你很好,我所见过的男人之中,没有人能比得过你。但是,我没有信心与你发展一段关系。你利益至上,其实这本没有错,但我并不认同。你当时可以因为一个明珠郡主而想解除我与你之间的婚约,尽管我与你的婚约很荒唐,但那代表着王爷的一片真心,他对我父亲赤胆忠心的肯定。你不在意这些,显然也并不在意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你现在对我表达心意,但很难确保又会有一个明珠郡主出现,你的心不会再次摇摆。而我什么都没有,根本无法与任何人比较。不管你现在是否生气,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你若现在想对我做什么,我不会反抗,但你也需做好我一辈子不会再与你说一句话的准备。”话落,她看着他,能感受得到他在压抑着什么,翻江倒海,若是压抑不住,必定很可怕。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错过今日,兴许也就没机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栀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呼吸。

很久之后,他都没有再说什么,秦栀重新将身上的披风整理了下,“谢谢。”说完,她举步绕过他,然后便离开了。

书房灯火明亮,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元极缓缓的坐在竹榻上,手扣在身边的小几上,逐渐的收紧。

咔嚓一声,小几一角应力而断,他的手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毕露。

爱别离,求不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这诅咒,真的应验了。

他不知刻骨之痛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好像真的有一把剑顺着他的心口插了进去,让他觉得呼吸都很困难。原来,这世上最伤人的并非刀刃,语言也能锉骨割皮,杀人不见血。

缓步的往回走,秦栀数次停下脚步,确定元极没有忽然派人跟上来,她才如释重负。

心中有个小角落,的确不是很舒服,但她一向知道自己做什么,这样才是正确的。

在这个时代,她没有豪赌的筹码,也赌不起,一步一个脚印儿,才能平稳而过。这世界,就是一条洪流,而她只不过是一片叶子,连扁舟都算不上,别的不求,只求顺流而下。

一步步的返回小楼,侍女还候在那儿,不过秦栀没有过多的关注她们。

走到客厅的主座上坐下,秦栀双手交握在一起,不眨眼的盯着前方,整个人好像已经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当中。

几个侍女看着秦栀,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但又不敢随意的上前打扰。

片刻后,乔姬从房间走了出来,瞧着秦栀在发呆,她缓步的走过来。

都走到了她身边,可是她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像灵魂出窍了似得。

轻叹口气,乔姬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用力握在一起而发白的手,然后缓缓蹲下,“小栀,你怎么了?”

乔姬说话,秦栀才回神儿,低头看向她,摇了摇头,“在想一些事情罢了,我没事儿。”

看着她的脸色,乔姬抬手拍了拍她的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要为自己着想。这世上,除了自己,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能全心全意毫无私心关爱自己的人了。”

听着她的话,秦栀不由得弯起红唇,“你说的有道理。”

“既然觉得我说的有理,那就不要再在这儿发呆了。天色晚了,上楼休息吧。这个时辰,想必元二爷正与未婚妻待在一起,你也没有任何担忧之事,善待自己才是正事儿。”

“好。”乔姬所言很有道理,善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起身,秦栀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缓步的上了楼。

灯火幽幽,她走回软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拿起那本还未看完的书。

看了两行,她却再也看不下去了。

元极怕是这辈子第一次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心意所想,但很倒霉,第一次就被拒绝了。

他不是个懂情的人,恐怕研究不明白情是什么,更不懂经营。他现在只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而行动,但之后该如何进行,他想必根本没有规划。

利益至上,再有吸引人的利益出现在眼前,他的心肯定会再次动摇。

由此,她也认为自己所做没错。只不过他失了面子,也不知还能不能继续保持理智。

他今晚就控制的很好,希望接下来他依旧能这般控制,人区别于动物的便是会思考,会控制自己,若他真的兽性大发,她也没办法。

那时,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

越是思考,心里越是烦乱,这书也看不下去了。

把书放下,秦栀离开软榻,回到床边,便迅速的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缠紧了,周身遭到密不透风的束缚,她深吸几口气,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随后闭上眼睛,睡觉。

闭上眼睛之后,眼前出现的还是元极脸色极差的样子,那幽深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层受伤之色,让她心底也不由几分动荡不安。

近水楼台先得月 105、有仇必报啊

天亮了,只不过今日的天空有诸多云彩,遮挡住了太阳,使得温度也有些低。

早饭还没用完呢,就听到有人从楼下快步上来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下自己的脚步,所以踩得那楼梯咣咣响,好像要踩碎了似得。

不用看,秦栀就知道是谁,敢这么肆无忌惮走路的人,除了元烁没别人。

抬眼看过去,不过下一刻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靛色结实的身影,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满脸都是笑。

看着他,秦栀不由得弯起红唇,“汪蓓蓓的未婚夫,早上好。”

元烁笑着走进来,一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这是蓓蓓叫我拿来的,是她家做的点心,挺好吃的,你尝尝。”说着,他在桌子旁边坐下,脸上的笑掩藏不住。

放下筷子,旁边侍女便立即将食盒打开了,然后将里面的四碟点心拿了出来,一一摆在秦栀面前。

用水果和花酱做的,泛着清甜的香气,颜色也特别好。

秦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尝尝,随后点头,“不错,挺好吃的。”

“蓓蓓说这是喜事儿,大家都得沾沾喜气。我一大早离开祖祠就一刻没耽误的回来了,生怕这些糕点再不新鲜了。还是你承我的情,不像有些人,看我都用眼皮,一个正眼没给我。”说着,他一边愤愤。

看着他,秦栀又咬了一口糕点,“你去见过世子爷了。”

“嗯,我回来就去书房见他了。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昨天他也挺高兴的,我还从来没见他像昨天那样笑过呢。我就想着,我和蓓蓓订婚他挺满意的,谁想到今天一回来就给我冷脸,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抱怨着,本来心情挺好的,结果回来后,他这好心情就立即散了大半。

听着,秦栀一边无声的吃着东西,元极怕是并非针对元烁,因为昨晚的事,他今日可能心情不佳,而元烁去的不是时候。

“他看起来真的心情极差?”微微挑眉,秦栀状似无意的问道。

元烁点头,满脸的嫌弃之色,“我发现他就没心情好的时候,大概天机甲真的糟烂事儿太多了。其实这么想想,也不能怨他。算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弯了弯唇角,秦栀微微点头,“还是二爷心胸宽广,所谓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二爷的肚子里能撑十条船。”

“那是。小爷我可是将帅之才,岂能因为别人不懂事儿就为难自己。”元烁宽慰自己,倒是很有效果,很快就又乐了起来,刚刚的事儿也忘到脑子后头去了。

看着他,秦栀真是觉得像他这样才好,没心没肺的,也不和自己为难,一辈子过得欢快。

吃完了一块点心,秦栀喝水,顺便叫侍女把东西撤下去。

然后起身,和元烁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将那些书摞在一起,都看完了,找个机会还给姚清和。

“昨晚过得如何?”收拾好了,秦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一边看向四仰八叉的元烁,瞧他这精神头,看来一夜没睡对他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还成,先前在那儿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后头有宫里的嬷嬷在盯着,我和蓓蓓也不敢说话。后半夜她们就撤出去了,我们俩闲聊,感觉也没过多久,天就亮了。”元烁说着,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秦栀点点头,他们俩是情投意合,所以在一起也有话说。那时她和元极在祠堂里过了一夜,她睡着了,还是趴在地上睡的,因为之前折腾的两天一夜没睡觉,她实在困乏的受不了了。

说笑间,退下去的侍女上楼了,站在门口,她福了福身,随后道:“秦小姐,世子爷派人过来了,说是有事转告。”

闻言,秦栀不由得深吸口气,还未说话,旁边的元烁却开口了,“让他上来吧。”他和秦栀正说在兴头上呢,哪有时间下去理会他。再说,下人就得有下人的样子,即便他主子是元极,也不能坏了规矩。

侍女点点头,然后便快速的退了下去。

秦栀看了一眼元烁,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元极传来了什么话,要是很无理的话,难免元烁会炸毛。她并不希望事情走到那一步,撕破脸皮是最糟糕的一步。

很快的,传话的甲字卫便上来了,站在门口,他看了看元烁,随后微微低头,道:“秦小姐,主子有话,要秦小姐准备一下,整装完毕后,便送秦小姐回朱城。”

甲字卫的声音还算响亮,秦栀也听得清楚,眨眨眼,随后她长舒口气,“我知道了,代我谢谢世子爷。”

甲字卫点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元烁乐了,“你那时说,待我订婚礼结束了就回朱城,别说,还挺准的。你回去别忘了告诉母亲,我有时间就肯定会回去看她的。你别忘了跟她说说蓓蓓,想必她肯定很惦记又好奇蓓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放心吧,我绝对比你会夸人。”秦栀笑笑,随后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收拾东西。

看着她,元烁一边笑,“诶,你这次回去,说不准母亲就会把你和白朗的事儿定了。这么说来,咱俩能差不多同时成亲。也是好事儿,不过希望你生下的女儿别像你似得,单纯一点,咱两家也定个娃娃亲什么的。”倚靠在那儿,他开始畅想,愈发觉得有意思。

秦栀很无语,拿着一个较大的丝绢走过来,她瞧着他那懒洋洋的样子,不由得摇头,“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得生女儿,你一定得生儿子呢?再说,这天下又不是没有男人,我的孩子干嘛非得和你家定娃娃亲,你家的基因很优秀么?”

“骂人不是?我们家怎么样,你在我家待了六年,你说我家怎么样?”这话元烁不爱听,他元家自然优秀。

秦栀翻了个白眼儿,一边动手将姚清和的书都包了起来,“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旁人无权多加干涉,父母亦然。你呀,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刚刚订婚就想生孩子的事儿了,你娶汪小姐,到底是因为喜欢她人啊,还是因为她能生孩子啊?”

看着她,元烁随后摇头,“你这问题是个坑,我不能回答。不过,我们已经订婚了,圆房的话也是没问题的,说不定哪天就真有消息了。”史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儿发生,那叫双喜临门。

斜睨他一眼,“你就不怕汪统领打死你。”虽说这也不算不合规矩,但现在少有这种事情发生,毕竟大魏繁荣昌明,人们对道德规矩的约束和要求也越来越高。

元烁不甚在意,“那是你没瞧见汪统领对我有多满意。”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因为昨天汪大川表现出的满意和高兴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拿他没办法,不过他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在军营里升官做了校尉后,对自己越来越肯定了。

“你有时间帮我把这些书还给姚相。记住了,这都是古书,很珍贵的,你别弄坏弄脏了。人家借给我,自当原样返还。顺便代我说一声谢谢,以后有机会,再向他讨教藏书。”把书包好了递给元烁,这事儿只能让他去做了。

接过来,元烁点点头,“虽然搞不懂你们这些书虫的想法,不过放心吧,我肯定完好无损的还给他,你这包,我动也不会动。”

笑笑,秦栀自当信任他,不过,元极能让她回朱城,的确是她没想到的。

其实随身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那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这段时间置办的,其实这无不是元极的命令,否则谁会没事儿闲的张罗着给她做新衣服?

侍女将那些衣服都收拾了起来,秦栀本不想要,可是转念一想,她若不要,这些衣服可能也就被扔了,毕竟也没有其他人会穿。

乔姬也在,看着她,秦栀不由道:“我要回朱城了,可能之后的生活就是待在府里,笼中鸟一样。这样吧,你还是回青园吧,不管怎么样,那里是你熟悉的地方。”其实想想,她倒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当时只是好奇她吹埙控制动物,没想到元极就把她如同物件一样的要了过来。乔姬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她想必也不会喜欢被当成物件一样吧。

乔姬缓缓摇头,“被胡王送给了大魏皇帝,在那青园,也只是与那些不会言语的动物待在一起。我是女子,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会让我做班主。这辈子,怕是也就待在青园里,待得皇上有时间过去,我就登台表演。一辈子被困在那里,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倒不如跟着你离开这儿,最起码,我能自由些。”

“你真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真的想跟着我走的话,那我就带着你,我想世子爷也不会阻拦的。”看着她的眼睛,秦栀倒是能明白她。她对男人有发自内心的厌弃和嫌恶,反而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倒是很轻松。

“嗯,我跟着你。”乔姬点点头,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其实也没多少,总共三个包袱,还有一个是乔姬的。

天色暗下来,秦栀本想要人去元极那边走一趟,告诉他已经收拾好了。

却不想,有人忽然在这个时候来了别院。

站在小楼门口,看着朝这边走过来的一行人,秦栀深吸口气,是元莯。

她身后随行着一众的宫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哪儿都极其惹眼。

给元莯请安,侍女直接匍匐跪地,身份的差别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都起来吧。小栀,听说你要回朱城了,我特意过来找你的,将一些东西带回去给母亲。走,咱们进去说。”元莯走过来,拉着秦栀的手,一同走进了小楼。

缓步的往楼上走,身后只跟了一个宫女,她手上托着一个精致的箱子,看样子很沉重。

上了二楼,元莯自己动手把那箱子拿了过来,便叫宫女下去了。

秦栀上前接过,感受了一下重量,不由得笑,“都是些宝贝吧,还挺重的。”

元莯点点头,一边与她走到了软榻上坐下。

箱子放在软榻上,元莯抬手打开,里面是精美的玉质首饰。

“母亲喜欢玉,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奇玉,根本买不到。反正我也用不上这么多,便挑了一些,请示了皇上,将它们送给母亲吧。”元莯说着,拿起一枚如同鸡蛋黄似得玉佩,这颜色和质地,真的很少见。

秦栀点点头,“好,放心吧,我会把它们带回去送到王妃的手里。”

元莯看着她笑了笑,随后将箱子盖上。

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那里没人,她动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严实的信件。

“这是皇上的亲笔信,你回朱城时,势必会路过舟山。皇上秘密派出的钦差李大人目前就在舟山,他在处理一些事情,但进展并不顺利。之前多次加急送去的信件,都好像石沉大海了似得。此次皇上又派出了几队人马,但身上什么都没有,是个幌子。你路过舟山时,若是见到有人在等着,你便把这信交给他。若是没有人的话,你就毁了这信。皇上怀疑之前的那些加急密信都被调包了,所以这次,这信放在你身上,怕是谁也料想不到。”元莯声音压得很低,可见此事事关重大。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秦栀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是,信就被塞到了她手里。

拿着那封信,秦栀看向元莯,想了想,她开口,“娘娘,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怕是做不好。事关重大,我又从未接手做过,怕是不能担此重任。”钦差?这个时代是有钦差,可是,纵观她在书中所看到的,所有钦差都是秘密接任,然后死的悄无声息,最后连朝廷也不能给出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来。

他们要做的事情都和地方势力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黑暗之事做斗争,即便最后成功了,他们的名字也都在暗中,有的甚至从未提过一笔。

“小栀,你就别推辞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这么多年来,你辅佐元烁,从未出过错,他也顺风顺水的做了校尉,如今又和汪统领的女儿订了婚。这一切,都有你的功劳。此事,皇上也是信任你的,他说,还不曾见到哪个姑娘像你这般机灵。切记我交待给你的,如果见不到人,就毁了此信。”元莯拍拍她的手,让秦栀再也说不出其他来。

想了想,她将信收起来,“好,我尽力。”真烫手啊,纠缠到朝堂之中的势力纠葛,比天机甲还要难缠。

毕竟天机甲是间谍机构,是对外;而这,一个误差出现,就会酿成大祸。

元莯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她明面上是送东西要秦栀带回去给王妃,但实际上是为了送这封密信来。

其实她和元卫想的都很对,这世上怕是谁也想不到,皇上会让她传递一封信。

看着元莯送来的那个箱子,秦栀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里还是有些不安。

翌日,天空阴沉,本是太阳应该升起的时辰了,天上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元烁冒着雨过来了,还带着一些东西,说是汪蓓蓓送给她的。

“代我谢过汪小姐,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再细聊。”将兜帽盖在头上,秦栀便走出了小楼。小雨打在头上,哗啦哗啦的。

后面,乔姬背着包袱,元烁也上手帮着拎了两个,最起码的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

“听说我姐昨晚过来了,这里面怕是她要你带回去的东西吧,这么沉。”拎着那个用布包裹起来的箱子,元烁一边说道。

“猜对了,她要我将一些玉饰带回去给王妃。”秦栀点点头,那封信在她身上,她藏在了胸口附近,这里最安全。

“她就是想念母亲,可母亲又不能随意的来帝都。”说起这个,元烁也不禁觉得元莯有些可怜,整日待在宫里,几年如一日。

说着,已经走到了别院的大门前。甲字卫倒是都在,但,不见元极的身影。

秦栀也没有故意去找他,这样最好,断就要断的干净。

走出别院,街上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前后四匹马,但马上的人不是甲字卫,而是之前跟随元烁来帝都的四个王府护卫。

他们穿的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其实这样是最好的,甲字卫太扎眼,这样一行人普普通通的,反而安全。

走过去,乔姬先上了马车,然后将所有的东西都拿进去安置好。

秦栀看向元烁,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两个人不禁都笑了。

“一路顺风,说不准我没几天就能回去了,到时咱俩再去营地,天高地广的,比这儿好。”元烁也不喜欢帝都,但眼下也没办法。

“好,那我就在朱城等着你了。”点点头,秦栀将兜帽整理了一下,这深秋的雨真凉啊。帝都快要步入初冬了,但这个时候朱城是暖和的。

“上车吧。不过还真是奇怪,大哥怎么没出来?他明明在这里。”回头看了看,也没瞧见元极的影子,元烁很疑惑。

秦栀弯了弯唇角,“我走了,快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话落,她转身踩着上车凳,随后进了马车。

随着秦栀进入马车,驾车的护卫也跳上了车辕,一共五个护卫,向元烁点头告了别,然后便启程,缓缓地离开了。

元烁站在那儿看了许久,直至马车的影子消失在长街尽头,他才转身快步的跑上了台阶。

“对了,大哥在干什么呢?”一只脚跨进大门,元烁忽然停下,看向站在那儿的甲字卫,问道。

甲字卫微微低头,“回二爷,主子一夜未睡,眼下在休息。”

闻言,元烁不由得摇了摇头,整天夜里不睡觉,也不知到底在做些什么。希望他不是在杀人,这帝都的权贵虽说多如牛毛,但像他那般杀,多少也不够。

雨不只是帝都在下,一路向东南,阴雨绵绵,接连三天下来都没有晴天。

不过,虽是下雨,但温度却比帝都要暖和一些,坐在马车里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车轮轧轧,乔姬倚靠在一侧已经睡着了,她说在南胡,代步工具都是骡子,因为南胡的马长得不怎么样,短粗胖,还及不上驴子灵活。

但驴子的耐力又不行,所以最好的就是骡子。

看着乔姬,其实秦栀是佩服她的,自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成了孤儿。寄人篱下,又惨遭凌辱,但一直努力的活着。其实,这才是对生命负责任,无论怎样都要活着。

外面雨声不停,在外的护卫都披着蓑衣,但那东西只能暂时防雨,时间久了还是会被渗透进去。

想着,秦栀便出声吩咐外面的护卫,一会儿若是瞧见了驿站便停下避雨。又不急着回朱城,在路上耽搁几天并没所谓。

走走停停,这原本六天就能抵达舟山附近,可是足足用了十天才远远地瞧见了舟山的影子。

舟山附近四城相连,山势虽不高,却连绵出去很远,远处看,就像一艘大船似得,舟山也因此而得名。

太阳久违的从天上跳出来,映照着远处的舟山,许是因为雨水的原因,那舟山都在反光。

其实这里距离西棠不远,只要朝着正东走,就能抵达边界,对面就是西棠。

不过,越往边界地势越不好走,除了正常的关口之外,大魏境内的山中多有‘吃人’之地,据说掉进去就出不来了。

窗子开着,秦栀往西棠的方向瞧,虽是除了山也看不见什么了,但心中不免诸多猜测。

那吃人之地应该是地窟,地表松软,脚踩上去就塌陷,里面深浅不定,往上爬也爬不上来,说它们‘吃人’,也在情理之中。

队伍顺着官道,缓缓地进入了山间。两侧的山虽然不算高,但也挡住了望远的视线。

秦栀收回视线,身体向后倚靠着车壁,闭上眼睛,也打算小憩一会儿。

马车在转弯,秦栀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因着惯性而向一侧歪。随着马车转过了弯道,她身体又回到了原位。

而乔姬则毫无感觉,她睡得很深,只不过在马车上睡觉,无论睡得多沉,都不解乏。

猛地,马车忽然紧急的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使得秦栀和乔姬都趴倒了车板上,两人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