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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才智卓绝,又生性温良,看来秦姑娘深知这一点,至今为止,一点都不慌乱。”随着马车快速前行,阿澈也开口道。

看向他,秦栀几不可微的点头,“公冶峥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我鲜少见到他这样生来拥有一切却又能平等对待所有的人。生于权贵之家,那么便自带一种傲视众生的感觉,这个社会又是个大染缸,鲜少有人出淤泥而不染。不过,他也有缺点,就是生活的太细致了,以至于在某些方面是个残废。若是没有人跟着照顾他,把他扔到这种荒山野岭里,他会被活活饿死。”这是他的罩门。

阿澈听着,笑意犹在,“看来,公子之于秦姑娘也是很特别的存在嘛。如此,倒是好说了。”

秦栀没有言语,这个阿澈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明白,他在估测,她能否被发展为大月宫的内应。当然了,做不了大月宫的内应,也可以做公冶峥的监视器,来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很快的,马车便上了平坦的大道,车速更快了,前后马蹄声很多,粗略估计,大概有二百多匹马。

大概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马车缓缓地停下了,阿澈起身,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道:“秦姑娘,可以下车了。”

随着他走出马车,入眼的一切让秦栀也不由得睁大了眼前,这是、、、桃花林。

眼前无山无水,放眼望去,但凡眼睛能看到的都是开的繁茂的桃花,那颜色无比鲜艳,让人看着都不禁觉得目眩神迷。

不过,空气中却没有桃花的香味儿,就是普通的空气,这倒是让人难以琢磨明白因由为何。

收回视线,看到的便是站在前方几米开外的人,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儿,穿着一身绛色的华袍,好像在与身后的桃花争光辉一般。

看着站在车辕上的秦栀,他脸上露出笑意,精致的脸庞因着这一笑,看起来无比憨痴。

瞧见了公冶峥,秦栀便从马车上下来了,也不管阿澈和其他的人,她径直的走过去。

公冶峥也上前两步,看着她走近还未说话呢,她反倒开口了,“我肚子疼,想方便一下,很急。”

垂眸看着她,公冶峥随后笑出声,“没想你见到我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好,走吧。”什么都不用说了,两人约定依然作数,她没有生气。

抓着她的手腕,然后转身朝着桃树林走了进去。

任他扯着自己,秦栀另一手捂着肚子,微微弯腰,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随着他们俩进了桃花林,在这外面就看不见了。阿澈站在原地思虑了下,随后也举步朝着桃花林走了进去。

这桃花林就像能吃人似得,随着人走进去,立即消失了身影。

在桃花林里前行,公冶峥抓着她,不时的看她一眼,“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这一路还好吧,阿澈应该不会为难你。”

“还成,除了不给吃饭不让去茅房之外,都挺好的。”秦栀回答,一边盯着公冶峥前行的脚步,他走的不是直线。有时能在两棵树之间走过,他却偏偏不走,反而绕路,这桃花林有猫腻。

“感觉你还是在骂我,不过上次你挟持我,还将我后腰扎的流血了呢。”他像告状似得,让人无语回应。

“我没骂你,只是肚子真的很疼,能不能快点。”跟着他走,秦栀的腰也越来越弯。

“虽然我带着你可能更快,不过这里不行,你得自己走。”他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公冶峥一边说道,不过脚步却是加快了。

他这话显而易见,穿过这个桃树林的话,不止需要知道怎么走,还必须得自己用双脚走路,凌空飞跃的话,可能会出现意外的情况。

很快的,便走出了桃花林,随着最后一步迈出来,眼前便出现了整齐华美的房屋建筑。就好像前一刻它们都在迷雾之中,而踏出最后一步,便走出了迷雾,它们也露出了真面目。

秦栀快速的扫了一眼,身边公冶峥便把她挟了起来,脚不沾地的快速自华美的房屋之间穿过。

一处丁香环绕之地,他停下脚步,然后把秦栀放了下来,“快去吧,能不能走?不然我可以送你进去。”

“算了,多谢。”秦栀摇头,随后快步的朝着丁香林之间的小路走了进去,厕所在这儿,修建的还挺漂亮。

这里的茅房都修的很是精美,而且没有异味,方便完之后,还可以直接用水冲走,这下水系统做的不错。

解决完了生理上的事情,秦栀也终于缓了过来,一步步的从丁香树丛里走出来,公冶峥果然还站在那儿等着他。

说真的,活了那么多年,还真没有哪个男人等着她上厕所的。秦栀也少见得几分尴尬,“多谢了。你这地儿不错啊,不过我还是好奇,桃花开的那么艳,为何一点桃花的香气都闻不到?”走过来,她一边问道。

垂眸看着她,他清瘦的身形却极是特别,“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挑了挑眉,秦栀随后点头,“那就算了,我也没打听人家秘密的嗜好。我饿了,想吃饭。”

公冶峥笑出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而化之不拘小节,刚刚从茅房出来,就说要吃饭?”

“谁让你的人不给我饭吃来着,我当时挟持你,只不过让你流了一点血,又没把你吃饭的东西破坏掉,说来说去,你这挟持带有严重的虐待意味。”秦栀深吸口气,她真饿了,尤其清空了肚子,就更觉得饿了。

“算了,辩不过你,走吧,带你去吃饭。”公冶峥摇摇头,最后觉得不和她争了,争不过。

带着她在精美的房间之中穿行,看着那些房屋,秦栀不由得发出叹息之声,“这房子修的真好,透着一股平和与世无争,住在这里,准能长命百岁。”特别像高人的隐居之地。

“这便是大月宫。”公冶峥歪头看着她,一边告知。

闻言,秦栀反而诸多诧异,看向他,她不太相信,“真的?”

点头,“真的。”

“没想到,大月宫是这样的,和我想象的有很大的差距。”不只是差距,这是她根本没想到的。

“你还想过这事儿?走吧,这是我住的地方。”说着,他带着她上了一座桥,下面流水潺潺,水底的石头五光十色,但是没有鱼。

下了小桥,便是一座精美又清幽的房屋,层叠式的朝着后方延伸出去,像一个又一个的帽子叠在一起似得,很特别。

随着公冶峥进了房间,地板别致,这房间泛着树木的清香。

房间里竹制的摆设特别多,秦栀直接坐在了高出地板半尺高的木榻上,旁边是竹制的矮腿桌子,上面有煮好的甜茶。

秦栀没客气,自己动手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看她那样子,公冶峥面带笑意,在她对面坐下了。

“你还真是说话算话,当时说好了不会生气,当真没有生气。”看她很自在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公冶峥身子向前,单手撑着头,一边盯着她看,像小学生似得。

秦栀随手拿起小几边角的扇子扇了扇自己,“你来我往,我一次,你一次,说好了不生气,自然不生气。只不过,也仅仅这次罢了。我若能离开,希望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毕竟我也不能总是和你做交易。”

“你还打算离开?”微微睁大眼睛,他好像很意外似得。

秦栀看着他顿了顿,下一刻抬手拿着扇子在他脸上拍了一下,“你还不打算放了我?早知道你这样,我上次就应该手再重一些,直接在你腰上穿个窟窿。”

被打,公冶峥闭了闭眼睛,随后又笑,“既然你已有言你来我往,你打我这一下该怎么算?”说着,他伸手,以极快的速度在秦栀脸上也拍了一下。不轻不重,更像是抚摩。

摇着扇子的动作停在那里,秦栀看着他,最后也只能作罢。若是她再上手,这厮肯定还会还手,有仇必报,是他的本质。

看她忍气吞声,公冶峥笑的很开心,占了便宜的小孩儿一样。

很快的,饭菜就送上来了。

送饭的侍女身着桃花一样颜色的衣裙,头发盘成两个包包头,分别在脑袋两侧,倒是可爱。

饭菜摆在小几上,秦栀便拿起了玉箸开吃,她真的很饿,眼下感觉自己能吞下一头牛。

侍女退下去,公冶峥继续单手撑着头在对面盯着她,似乎觉得她吃饭挺有意思的。

期间扫了他一眼,秦栀不以为意,他脑袋里面构造别致,阴狠与憨痴浑然天成,只是这么看着他,其实很难猜测出他在想什么。

终于填饱了肚子,秦栀打了个超长的嗝儿,她也没刻意遮掩,倒是也觉得自己这会儿应当粗鄙不堪。

在王府的时候,别说打嗝儿,就是呼吸都得调匀了。王妃极其讲究这些,尤其对女人,更是严苛的很。天长日久的,她也养成了习惯,到哪儿都端着。

不过,这会儿她也不乏故意为之,虽说她骨子里是自由散漫的,可也没这么不讲究。

哪想到,公冶峥瞧着她就乐了,乐不可支的那一种,好像瞧见了什么特好玩儿的事儿。

看向她,秦栀觉得自己应该拿筷子剔牙,把嘴别成奇丑的形状,他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瞧她那眼神儿,公冶峥微微歪头,“不知有没有人说过,你极其特别的表里不一。”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发现了。”说着,她朝着木榻的里侧挪了挪,然后躺下。后腰处发出清脆的骨骼舒展开之后的响声,她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看着她,公冶峥坐直身体,“你累了,去休息吧。待你休息好了,咱们再说不迟。”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示意她可以去那边休息。

看了看他,秦栀起身,对他说一声谢了,便朝着他所指示的房间走了过去。

房间很清雅,而且没有任何耀眼奇特的饰物,除了该有的家具之外,就是床头摆着几本书。

走到床边,秦栀打量了一圈儿,随后脱下靴子外衣,便真的休息了。

其实知道她身处大月宫时,她心底便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可是她太累了,这一路来不曾停歇的思考计算,这种时候,她需要的是清醒的头脑。

而以她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成,她需要休息。

用薄被将自己缠裹起来,没用多久,秦栀便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不可谓昏天黑地,连续精神都处于紧张和高压状态,冷不丁松懈下来之后,她想警醒点,这身体都不听她的了。

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幽幽灯火,天黑了,这房间燃了灯火,可是她都不知道。

从被子里出来,秦栀站在床边认真的舒展了一下身体。骨骼多处发出响声来,可见有多疲乏。

将全身都舒展开了,她这才觉得活过来了,看到门边那儿有水盆,走过去洗了洗脸和手,随后才走出房间。

外面,灯火要更亮一些,公冶峥半靠在木榻上正在看书。之前吃饭的小几已经被撤下去了,他躺在上面,还裸着双脚,看起来无比的舒适。

瞧她出来了,公冶峥一笑,活活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你睡觉真奇怪,干嘛要把自己缠起来?瞧你那样子,我还想是不是帮你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走过来,秦栀看了一眼外面,灯火不甚明亮,却听得好像在刮风似得,呼呼地,但又距离这里很远。

“我的习惯而已,那样会睡得更舒服些。”在木榻上坐下,秦栀伸手将置于不远处小几上的果盘拿了过来。水果被切割成适合入口的大小,还有一根银质的叉子,真是精致啊。

公冶峥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也难怪他在生活常识方面是个白痴。这水果被切成这样,鬼知道它原本长什么模样。

吃了一口,特别甜,这果子也是极好的。

“饿不饿?饿了的话,叫人把晚膳送来。”拿着书,公冶峥一边看着她,说道。

摇头,“前一顿饭吃的太多了,现在还有些消化不良,吃些水果就行了。”说着,她一边转身看向他,这人手里拿着一本鉴赏奇珍异宝的书,这种书她倒是也看过,只不过,只看书钻研是不行的,还得多多的摸那些真品赝品,这样才能积攒经验。时间久了,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只要上手一摸,就能区分的出来。

“你很喜欢那些奇珍异宝么?我看你这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他的爱好,她还真不太了解。

“我喜欢那种世上难寻的,独一无二的。”公冶峥想了想,随后道。

秦栀笑了一声,“世上难寻独一无二的都有主儿了,你去哪儿搜寻?若是得不到,你会怎么办?”

“得不到的话,我就毁了它,这样往后我也就不会惦记了。”想了想,他回答道,虽然在笑着,但很显然是他的真实想法。

秦栀继续吃着水果,一边点头,“极端的个人主义心态,大多是从小养成的行为方式,看来你儿时的生活并不是无忧无虑,可能充满了腥风血雨。但又如何养成这种生活白痴的样子,这很矛盾,我很费解。”

看着她,公冶峥的面色有那么片刻的平静,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被动,连风都吹不动。

“我记得曾告诉过你,我在吴国待了很久,在大魏也待了很久。其实,当时不止我一人,还有很多同龄人。只不过,最后活着回来的,就只有我一个。”看着她,公冶峥轻声的说着,还是以往那个状态。

这倒是秦栀没想到的,看着他,她随后点点头,“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挣扎生存,你现在的样子,比我见过的例子都要好得多,最起码你很像个正常人。”因为环境因素而心理变态,心里扭曲,成反社会型人格,很吓人的。

但公冶峥,他阴暗处也有,只不过,他并不想表现出来。也兴许是习惯了以这层面目示人,天长日久的,他也不想改变面貌了。

“你这些结论又是从何而来?所见过的例子又都在哪儿?虽说你很聪明,可你有时特别像在吹牛。”公冶峥对她是有疑惑的,她的背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面对她这个人的时候,那些所了解的背景反而像是假的了。

“天赋异禀,天资聪颖,随你怎么想吧。”放下果盘,秦栀俯身从他身边拽过来一本书,她是极其特别的安逸。

公冶峥不由笑,更像是在嘲笑她大言不惭。

翻看了下书本,秦栀头也不抬,“你打算让我在这儿住几天?”

闻言,公冶峥微微歪头想看她的脸,“谁说我要让你离开了?”

“你不打算放我走?你这行为可就与强盗无二了,也和我们之前说好的相悖。我喜欢言而有信,更何况,我上次可没出尔反尔。”看向他,秦栀面色平静,就像平时在讨论问题一样。两个人意见不统一,那就商量着来。

但其实,秦栀的心里是没底的,尤其刚刚分析了一下他的行为方式,她就更没底了。

可,当下首要的便是镇定,就像她以前与他相处时的样子。若有变化,他的心态也肯定会产生变化,那很危险。

“虽说你没出尔反尔,你可偷了我的玉佩。又拿着我的玉佩,做了很多危及我大月宫的事情,这笔账我总得讨回来吧。”公冶峥盘膝坐在木榻上,那双脚很白,灯火下在泛着光似得。男人之中,像他保养这么好的,也是少见。

“好吧,那你想如何?”放下书,她也学着他盘膝而坐,问道。

“不然,你给我做妾,当做抵债?”蓦地,公冶峥提议道。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秦栀猛地将手里的书朝着他脸扔过去,他出手便接住了,然后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若是能走出你这大月宫,你就让我回去,如何?”她将心中的计划说出口,这也算迂回战术了。

“那得给你个时间限制,总不能任你一直闯。这样吧,十天。十天之后你若是找不到出去的法子,你就给我做妾怎么样?”公冶峥笑的憨痴,嘴里却说着成年人的事儿。

秦栀很无语,“做你的妾有什么好处么?我这人呢,别的要求没有,只求双方忠诚。我若做你的妾,显而易见你还得娶妻,可能还有别的妾。这么多女人伺候你一个,你的肾受得了么?而且,滥交很容易得病的知不知道。再说,我并不想做你的妾,你以为自己人见人爱,是行走的春药么?”

自己一句话,惹得秦栀一顿噼里啪啦,公冶峥愣了一会儿,然后摇头,“我又没有别的妾,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得病?而且,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干嘛板着脸辱骂我?”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秦栀吁口气,“我没有辱骂你,就当我是给你上了一节生理知识课吧。回到正题,你说的十天有些短,我没有信心,不然这样,十五天。十五天之后,我若是走不出你这大月宫,咱们再商议。”

“便宜都被你给占了,我好像又要吃亏了。成,十五天,十五天之后你若是走不出去的话,咱俩再讨论这个‘生理知识课’。”公冶峥想了想,然后就同意了,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好像很笃定秦栀出不去。

协议达成,秦栀也若有似无的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她可以先保证自己十五天的安然无恙。

“看书。”把书又扔给她,公冶峥身子一歪就又躺下了,瞧着他就知他十分舒服。

秦栀倚靠在另一头,也开始看书,但是心思却根本集中不了,满脑子都是今日走过的桃花林。那里定然有机关迷阵,但,她并没有深入的研究过,只是懂一些皮毛罢了。

后半夜,秦栀就在木榻上睡着了,待得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

身上盖着一件绛色的长袍,显然是公冶峥的衣服。而看向昨晚他所在的地方,人已经不见了。

这一觉睡得累,梦里她都在桃花林里走,但怎么都走不出去。她也是在梦里忽然发现,花的海洋有多可怕。

不过,既然公冶峥答应了让她自己试探着走出大月宫,那么接下来她走出去也不会有人拦着她。思及此,她起身穿上靴子,便走出了房间。

房子错落,清幽别致,真是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色。

她没急着去桃花林那儿,反而在这房屋之间慢行,观察着每一处,偶尔的会遇到包包头的侍女。

这里,好像除了侍女,也没别人了。

走着走着,秦栀就走到了昨天早上公冶峥带她解决内急的那个地方,丁香树丛繁茂,厕所就在里面。

正好走到这儿,她也就走进去了,解决完了,她缓步走出来,边走边整理着衣裙。

蓦地,一只脚出现在跟前,秦栀也在同时停下了脚步,她若不收回脚,就得被这只忽然出现的腿绊倒。

放下手,她缓缓抬起头,这只脚的主人是个包包头侍女。虽是留着这种萝莉的发型,但这个侍女长得却很艳丽,看起来,起码得有二十五六岁了。

秦栀打量她,她也在看着她,都无话,好像在试探着什么似得。

“主子很焦急,姑娘暂时无碍便好。切不可急躁,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姑娘。”那侍女盯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只确保让她一个人听到。

她说完,秦栀还未回应呢,她就转身离开了,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眨了眨眼睛,秦栀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裙。

主子?只有天机甲的人才会这么称呼元极。她昨日才到这儿,而元极在大魏帝都,他这么快就知道她被挟持了么?这消息长了翅膀,估计也就这个速度吧。

但,这也很可能是个坑,公冶峥做的局,所以,不可尽信。

近水楼台先得月 107、斗智又斗智

这大月宫在秦栀来估测,应该很大。虽说她在能转悠的地方都转了一遍,可是却发现,供她转悠的也仅仅是这一隅而已。

边缘,都是桃花林,林中有机关陷阱,她根本不敢随意踏入。

两天的时间,她将桃花林边缘转了一遍,愈发觉得这地儿玄之又玄。

她可以随意的走,想去哪儿都可以,不过,也仅限这一片地方罢了。

秦栀认为,只要穿过桃花林,就还能到达另外的地方,可能和这里很相似,但应该是大月宫的秘密之地。

全部被桃花林围绕起来,又布了层层机关,不知底细的人走进去,必死无疑。

而且每到夜晚,这些机关似乎就会发生什么变化,秦栀那时听到的呼呼地风声,就是这桃花林里传来的。

可是,白天来到这儿一看,却也看不出端倪来,因为地上没有一丝的桃花瓣,夜晚那些风声好像是假的一样。

这真的很神奇,秦栀其实很想摸摸那桃花,但又不敢碰。

不管怎么看,这些桃花应该都是真的,可是无香气,无凋落,几天下来都保持着原样,怎么看也是不对劲儿。

观察了两天的桃花林,最后秦栀也放弃了,在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来,除非她能有把握进去。

但,想要进去的话,就还得先再看看关于布阵方面的书籍。她以前粗略的读过,没有深刻的研究,那些东西太玄妙了,军中也只有少数的军师会,而且他们都研究了半辈子了。

不再去桃花林边缘转悠,秦栀开始在各个清雅的房间走动,终于被她找到了一处藏书的地方。

书架很简单,就像这里的一切摆设,都以简洁为主。

上面都是书,秦栀站在那儿开始翻找,想找一找有没有她需要的书。

翻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瞧见关于布阵的书籍,反倒是找到了好几本关于练功的书。不是语言注解,反而都是画出来的,极其好笑。

看着那上面的小人儿,出招比划,真是蠢。

对照着书,秦栀微微迈开步子,然后一掌推出去。

别说有什么风吹草动了,连放屁的声音都及不上,不禁发出一声轻嗤,即便这是一本绝世武功的秘籍,给她也是白扯,记住了招式,也没任何的用处。

身后传来满载揶揄的轻笑,秦栀转过身去,清瘦的身影站在门口,双臂环胸,正在看着她。

看了看他,秦栀便收回了视线,“公冶公子还真是忙啊,一大早的就不见了影子,这会儿终于出现了。”他起的很早,每次她醒来时,他人已经不见了。几乎都是过了晌午才会出现,而且无论这整个上午秦栀如何在这些建筑之间走动,也根本看不见他。

所以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不在这里,应该穿过了桃花林,去了别的地方。

“这么关注我,是因为无聊,还是想我了?”他走过来,笑眯眯的。

“公冶公子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多情么?”翻看着手里的书,瞧着上面小人儿的一招一式,看起来真的很简单。可是,这玩意儿又不简单,需要的是出手瞬间的爆发力。只要力道控制的好,效果会十分惊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想找布阵破阵的书。”站在她身边,他笑看着她,表示自己已看穿。

“是啊,你就当我是在临阵磨枪吧。”秦栀也不否认,反正凭他那么聪明,能看得出来也不算稀奇了。

“那不知,你磨得怎么样了?”公冶峥边笑边问。

看向他,秦栀缓缓摇头,“不怎么样,还没找到呢。”

“或许,那些书就在这里,你可以慢慢找。”他笑着说,很没诚意。

秦栀盯着他,冷笑了一声,“你是把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么?算了,找不到那些书我就不找了,我可以想别的法子。”

“智商是什么?不过,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尽管不知她所说深意为何,但根据字面上的意思,就挺有意思的。

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秦栀蓦地出拳,直奔他腹部。

公冶峥的手更快,顺利的截住了她的拳头,然后手腕一转,便扣住了她的手,同时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拉,秦栀的身体被迫转了一圈,最后反而用自己的手臂将自己锁住了。

背后就是公冶峥,她被圈住了,想要出去就得转一圈,可是试探了一下,根本不成,没有他力量大。

看着被他捆在身前的人在挣扎,公冶峥笑的很是开心,“不是你所擅长,并非只是看个一招半式就行的。而且,那上面都是死招数,不知变通,只看着那上头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我认输。”她是没天赋,即便把书上所有的招式都记在脑子里,也没用。

“既然认输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得把你按在地上摩擦?该怎么做?”他提议道,而且同时松开她的手直接圈住她的腰,真打算把她放倒试验一番。

双脚离地,秦栀忍不住翻白眼儿,“你放开我,我教你。”

闻言,公冶峥还真放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