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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四禾站在不远处瞧着他们俩,一边笑,可见是觉得相当有意思。

让他躺好,秦栀也长呼一口气,“萧公子,你一直看着,就没有帮忙的打算么?”她知道萧四禾在看热闹。

“秦小姐力大无穷,又心意满满,在下自是不能抢了秦小姐的风头。”萧四禾理由充分,而且相当在理。

秦栀无言,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元极,“有没有大夫啊,得先给他瞧瞧伤的如何?”

“这种地方还真没有大夫,不过秦小姐别担心,在下,可以先扮作大夫给世子爷瞧瞧。”说着,萧四禾走过来,一边挽起衣袖,打算给元极检查。

微微瞪大眼睛,秦栀上下的看了萧四禾一通,“扮作大夫?萧公子,此事可儿戏不得。元极身体情况本来就特殊,不可马虎,否则会越来越严重的。”

萧四禾笑意不改,看着秦栀,眼中诸多深意,“所谓久病成医,受伤的次数多了,也就有经验了。秦小姐别害怕,去外面吩咐他们准备些热水什么的,一会儿给世子爷洗漱。”

秦栀皱着眉头,她第一次觉得萧四禾相当不靠谱,随便就能成大夫了?这不是害人嘛。

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元极,他半闭着眼睛,看起来很虚弱。

随后,她举步走出房间,暂时只能听从萧四禾的。

房间里,萧四禾拖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看着元极那状态,他不由得又笑,“有人在一旁着急又担忧,世子爷的心情是不是很好?”

床上,元极缓缓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却又无比的坚毅,可见他并没有达到那即将昏头的程度。

“稍作休息之后你就离开寥城吧。”元极淡淡的吩咐,听声音的话,他也比之前好多了。

“世子爷实在不厚道,同样都受伤,为何你能在这儿舒服的躺着身边还有美女相陪,我却得连夜奔波,连休息都不成?实在不公。”萧四禾连连摇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瓶药来放在床边。

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偶尔示弱,也并非坏事。”

萧四禾啧啧叹了两声,“那也得人家愿意上当啊!唉,真是世事难料,世子爷如果早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想必早就吐血三升,以博取美人儿关心了。”

“我受伤,货真价实。”元极缓缓地深吸口气,但是胸腹疼痛无比,让他不敢用力。

萧四禾双臂环胸,一边轻笑,“看世子爷难得心情这么好,在下也只能赴汤蹈火了。”站起身,后背被扯动,他也不由得皱了皱眉,还真是疼。

就在这时,秦栀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手臂上还搭着一条手巾。

看着萧四禾站在床边,笑容满面的样子,她不由得皱眉,“到底伤的怎么样?”

“内伤,有些严重,需要静养些日子。这些药有内服的,有外敷的,世子爷都清楚用法,只不过还得劳烦秦小姐帮忙。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说着,萧四禾挪动脚步,最后看了一眼又半闭上眼睛的元极,便举步离开了。

看着萧四禾离开,秦栀紧皱的眉头仍旧没能舒展开,将水盆放在椅子上,她站在床边看着元极,“不然还是找个别的大夫过来吧,就冒险些,总比被耽误的好。虽说萧公子见多识广,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不靠谱。”

床上,元极缓缓睁开眼睛,“不能冒险。这些药,是天机甲的常用药,效果还是不错的。”

看着他,秦栀叹口气,“我帮你擦擦吧,换一身衣服,然后再用药。”看他的样子,真的很糟糕,他从来没这样过。那时受伤流血,大夫给他缝针,他都不眨一下眼睛。而且,她也亲眼见过他受了一次内伤,胸口那么大一个乌黑的手印儿,可也精神的很。

但瞧瞧他现在,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不用,你去歇着吧。”元极深吸口气,随后不由得皱眉,能看得出他呼吸时都很痛苦。

“算了,你别说话了。都在处理自己的伤呢,谁有时间来管你。”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不过已经很幸运了,还有许多把命都搭上的呢。思及此,一股无形的压力罩在了她头上。

将手巾浸在水中,秦栀随后动手把元极扶着坐起来,看了一眼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她一边将手放在他腰间,“我脱你衣服了。”

看着她,元极不由得屏住呼吸,“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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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回应很是别扭,秦栀也不由得皱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这才动手解开他的腰带。

那时吐血,他胸前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随着腰带解下来,她手放在衣襟上,湿乎乎的。

人的身体里一共才多少血,流了这么多,他能没晕过去一路上保持着清醒,真的是让人很意外。

这大概就是意志力吧,他意志力的坚毅程度,是普通人的几倍。

将袍子从他肩膀两侧扒下来,秦栀不由觉得自己这举动特别像流氓,尤其他一声不吭,刚刚还说让她动手,不禁更觉得奇怪。

俯着身体,终于把外面这层袍子扒了下来,沉甸甸的,大部分都是因为上头的血。

拿着扔到床下一角,秦栀又看向他身上仅着的中衣,也是黑色的,但前襟还是一样,被血染透了。

“你先把内服的药吃了,然后外敷的药找出来,我给你上药。”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盯着她,以一种让人不太自在的眼神儿。

元极缓慢的动手,好像没有力气似得,秦栀边解开他的中衣,边看着他的动作,随后不由问道:“你现在感觉很疼么?”

“嗯,疼。”元极回答,声音也较为压抑,像是不敢过多用力。

“你对疼痛不敏感,眼下都觉得疼,那肯定是真的疼,而且很严重。行了,你别动了,我来。”说着,她分开他的中衣,肌理分明的胸膛即刻出现在视线之内。

秦栀看过去,稍稍分心的欣赏了一下,然后就落在了他肋下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个大手印,特别大。

看见那手印儿,秦栀随后皱眉,“这是神庆的手?怎么这么大。”将自己的手挪过去对照了一下,她的手得浮肿个五六圈才能及得上这一只手的大小,太大了。

“他有个别称,便是铁手。”元极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胸肌突出,也不知他看到没有。

秦栀不由得点头,“还真是铁手。被打一掌,没有武功的,肯定当即毙命。”也就是元极,功夫高强,不过也撑不过几个回合。再被补上一掌的话,他不知会什么样儿。

把中衣全部脱下来,也沉甸甸的都是血,扔到地上,秦栀的视线在他光裸的上半身环视了一圈,随后动手将水盆里的手巾拧干。

“我还是建议你找个大夫过来看看,萧公子不靠谱,别再耽搁了,后果不堪设想。”俯身站在床边,秦栀擦拭着他的下巴还有脖子上的血,有些干了,不太好擦。呼吸之间都是血味儿,让她不禁心下几分内疚。若不是因为她,不会死这么多人,元极自然也不会受伤。所以,她现在做这些也是应该的,起码能让她心里舒服些。

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元极的喉结也不由得上下滑动,“太危险了,我可以坚持到回大魏。”

“你就不怕积压到一定程度,也会如你师父那样药石无医?”看了他一眼,秦栀收回视线,尽管几分怏怏的,可是那眼神儿也吓人的很,好像要吃人似得。

“诅咒我么?”她在擦他的胸口,痒痒的。

“我可没诅咒你,你别不识好人心。”擦着胸前已经干涸的血迹,他身上的热气迎面扑来,秦栀也不由得轻嘘口气。

垂眸看着她在自己身上忙活,元极缓缓抬手,将她肩头散落下来的发丝拿走,“好疼啊。”

“那我轻一点儿。”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强有力的止痛药,秦栀也不知该如何缓解他的疼痛。

快速的擦完,然后扶着他躺下,秦栀将那几个药瓶拿起来,只是颜色不同,也区分不出都是怎么用的。

“哪个是内服的?”坐在床边,将药瓶举起来给他看。

“白色的。”元极看了看,随后道。

“等着。”将白色的瓶子打开,里面是一粒一粒的药,泛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儿。

起身,倒了些水过来,歪着身子坐在床头,秦栀把他的头扶起来些,然后将药放进他嘴里。又把水杯送到他唇边,元极只喝了一些,便皱起眉头不再喝了。

“咽水也疼么?”看他的表情,显然是不好受。秦栀还是觉得得找个大夫来,瞧着萧四禾那模样,比赤脚大夫还不靠谱。

“嗯。”元极回应了一声,然后便靠在了她身上,有气无力的。

叹口气,秦栀也没办法,扶着他的头让他躺下,又问了他哪个是外敷的药。

外敷的药,倒出来就是褐色的水样物,气味儿很刺鼻。秦栀皱了皱眉,然后小心的涂抹在他肋间的手印上。

他的皮肤很热,而且很细腻,但又十分有硬度。涂抹着,秦栀一边看向元极,想通过他表情来观察一下这手印到底有多严重。

他半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没精神似得,不过显然她这种轻轻地触摸,并不会让他觉得疼,那就好。

涂抹完,秦栀也不由得松了口气,面对他这赤身裸体的样子,她压力还真是有点大。

将药瓶放好,秦栀把被子拿过来盖在他身上,“你睡一会儿吧,我看有人在厨房做饭呢,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起来吃。”看着他,秦栀一边说道。

缓缓地眨眼,元极躺在那儿,无端的几分病娇模样,“你也休息吧。”

“我还好,这段时间也没受什么苦,吃得好睡得好。”拧干手巾,秦栀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血,这都是元极吐出来的,都流到她衣领里面了。

“这么说,我去救你反而是多事了?”她这种话,元极显然不爱听。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看你受伤的份儿上,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你睡吧,我去收拾一下自己。”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他那样子,她又把话咽了下去。

元极的手动了动,随后闭上眼睛,“疼。”

站起身,秦栀看了看他,“我收拾完自己就过来,就在这儿守着你,行么?”

元极微微用力的呼吸了下,面色几分难看,看样子呼吸时也是疼的。

叹口气,秦栀端着水盆走出去。

隔壁,乔姬已经将水和干净的衣服都准备好了,见秦栀进来,她随即上前,“世子爷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我觉得应该找个大夫来给他仔细检查一下,但他不同意。”配合着乔姬脱下身上的衣服,衣领衣襟上都是血,还有她的皮肤上。

“眼下情况的确有些危险,世子爷做这种决定也是正确的。”拧干手巾帮她擦拭,乔姬也是赞同的。

拿过手巾自己擦,秦栀回想起元极的样子,虽然他是很难过,只不过这人估摸着也在趁机,听他说的话就分析的出来。

不过,她也不会拆穿或是驳斥他,单单是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就足以让她将所有的话都咽下去。

擦洗完毕,又换上了一身布裙,秦栀又返回了元极所在的房间。

很安静,走到床边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呼吸很清浅,不过面色不太好,苍白无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

坐在椅子上,秦栀看着他,随后动手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了被子里。

即便此时睡着,这手臂也肌肉紧绷纠结着,抓在手里硬邦邦的。

守着他,秦栀看着看着也不禁觉得犯困,倚靠在椅子上,没过多久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血流成河,许多她看起来很眼熟的脸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看着这一切,就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呼吸不上来,她也愈发觉得憋闷,肺子好像都要爆开了似得。

终于,在她实在撑不住几乎要窒息而晕过去的时候猛地睁开眼睛,大口的呼吸,恍若溺水之人刚刚得到救赎。

不断的喘息着,秦栀闭了闭眼睛,眼前的一切终于清楚了,没有死人,也没有血流成河。

视线向下,也看到了那躺在床上在睡觉的人,不知何时,他的手从被子里又拿了出来,正在抓着她的手。

深吸口气,她看着元极的手,指节分明,充满了力量。

缓缓放开他的手,又重新塞回被子里,秦栀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直接趴在了床边。

她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而且极其血腥,让她心里的压力再次增大了几倍。

迷迷糊糊间,一只手落在了她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她。

秦栀闭着眼睛,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又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虽说,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与元极不是一路人,也很不赞同他的诸多做法。那时又做了彻底的了断,但那却并非是结束。

因着此次事件,又不得不纠缠在了一起,而且她对他以及对天机甲的很多人都生出了难以言说的内疚感。

欠人情可以还,但是欠下人命,要怎么还呢?

在她头上的那只手缓缓地下滑,最后落在了她的后颈上,轻轻地捏了两下,像是在给她缓解疲劳。

秦栀眉头动了动,随后睁开眼睛,她趴在那儿时正好脸朝着床头的方向。随着睁开眼睛,她便对上了元极漆黑的眸子,他正在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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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了半晌,秦栀撑起身体,看着他颜色深浓的眼睛,她不由问道:“疼的睡不着么?”

手从她后颈落下来,元极微微的深吸口气,面上却染上几分痛色,“嗯。”只给了一个音,看起来好像是多说一个字都难受。

秦栀叹口气,“所以我说,找个大夫过来才行。就算别的治不了,开一副止痛的方子应该能做到。”

“不行,太危险了。”他还是不同意,苍白着脸,随后他动身,似乎是想坐起来。

秦栀立即起身帮忙,将两个枕头放在他背后依靠着,让他能更舒服一些。

瞧他那脸色,苍白的,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下一刻,门打开,乔姬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先用饭吧。小栀你吃完了也去休息吧,一夜没睡,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把另外两把椅子拽到床边,然后将饭菜摆好,乔姬动作灵活。

“我还好,你也去休息吧,你也一样一夜没睡。”将粥碗拿起来,里面的粥煮的很烂,的确适合现在的元极吃。

乔姬看了看元极,他一直在盯着秦栀看,显而易见,她的出现应该是打扰到了他们。

摇摇头,乔姬转身离开,顺便将房门也关上了。

“吃饭吧。”看了他一眼,秦栀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这事儿,她还真没干过。

不过,她也没什么怨言,他身体不适,连动弹一下都难受,喂他吃饭这事儿也算不上什么。

看着她,元极动嘴,随后将那勺里的粥吃了下去。

“怎么样,疼么?”看他咽了下去,秦栀问道。

“还好。”他微微用力呼吸,随后慢悠悠的回答。

“肯定会不舒服,但吃些东西还是好的。疼痛的话,转移注意力也算是一种止痛方法,饭菜应该味道不错吧,专心品尝味道,疼痛就能减弱一些。”秦栀又喂了他一勺,一边说道。

“你觉得,整天杀人的人,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会好到哪里去?”元极看着她,一边淡淡道,有气无力。

拿着勺子,动作僵在那儿,秦栀想了想,随后点头,“说的也是。”

“不然的话,就说一些其他的事情,例如讲故事之类的。我之前看过很多俗文杂谈,有一篇讲得是一个财主,这一生山珍海味吃了无数,各种稀奇的,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他都吃过。到了晚年,有一次他在街上瞧见一个乞丐喝糊粥,其实那糊粥就是用饭馆里的泔水和食客剩下的剩饭搅和到一起的东西,根本称不上粥。那财主瞧那乞丐吃的香,他就特别好奇那糊粥到底是什么味道的。这么想着,他每天吃进嘴里的饭菜就没了味道。天长日久的,他也生病了,躺在床榻上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尝尝那乞丐吃的糊粥。那东西和猪食无异,他家人又怎么可能给他吃那种东西?他想啊想,什么饭菜都吃不下,最后活活饿死了。”讲着故事,秦栀一边有条不紊的给他喂饭,虽然从没做过这种事,但这会儿做的也挺好的。

看着她,元极眸色深邃,“那么,你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的意义是什么呢?”

“没有特别的意义啊,只不过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我记得很久。这个财主山珍海味吃遍,最后却对乞丐的饭食日思夜想。这就说明,人啊,极具难改的劣根性,永远都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实秦栀要说的,就是这个。

“每个人想要得到之物各不相同,你说的那个财主最后只想吃乞丐的食物,证明他本就是个极其低级的人,空有钱财,却满腹空空,他一辈子的最高追求,也就是‘吃’这一项了。”元极却不认为她说的是对的,而且她的意思他也明白。

想了想,秦栀反倒无话可说了,他说的也是对的,人的追求各不同,又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吃饱了么?”一碗粥喝光,秦栀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元极微微颌首,靠在那里,他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不然你躺下?”准备自己吃饭,却瞧见他脸色不是太好。

“你先把饭吃了再说吧。”看着她,元极不再动了。

点点头,秦栀快速的用饭,不只是饿了,而是因为她瞧着元极不太舒服的样子,猜测着他是不是想去方便。

很快的用完饭,秦栀把餐盘送回厨房,又快步的小跑了回来。

靠在床上,瞧她离开匆匆回来也匆匆的模样,元极暗暗的弯起薄唇,漆黑的眸子也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什么都没说,她就直接拿着干净的衣服过来给他穿上,然后架着他下了床。

低头看她那小模样,小小个人儿,却好像要把他扛起来似得,元极的身体再次歪斜,将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

费力的架着他走出房间,然后朝着厕所的方向移动。有鹰机在小院里出入,不过他们好像没看到秦栀辛苦拖着元极的样子,无不擦肩而过,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分过来。

秦栀气喘吁吁,终于把他送到了厕所那儿,这才放开。

确定他站好了,秦栀走出去几步背过身。

看她那样子,元极若有似无的笑,随后便自己行动,脚步挪动自如,哪是刚刚体力不支要摔倒的模样。

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元极出来的声音,秦栀转身,他靠在门边,好像要摔倒了。

快步跑过去,拿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架住他,另一手绕过他的后腰,加大自己的力量。这便是大力出奇迹,秦栀觉得如果他真的摔倒了,她都有可能把他扛起来。

“以前你受过这么重的伤么?”架着他往回走,速度很慢,就当做遛弯儿了。

“没有。”坠在她身上,元极垂眸看着她,一边回答。

“看来,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叹了一句,更用力的架住他。

“我做这一切,又不是等着你向我道歉的。”另一手抬起,将她后颈上被自己手臂压住的发丝拿了出来。

“我说是我的事儿,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儿。”绕回了房间前,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这么大一会儿,好像所有人都睡觉去了。

终于架着他回了房间,站在门口,秦栀费力的关上房门,被他压得不禁趔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原地晃悠了几下,她才稳住自己,元极上半身随着她动,下半身却始终稳如磐石。

朝着床走过去,秦栀已是满头汗,眼见着到了床边,她也不由得舒口气。

站在床的边缘,她半边身子用力,想把元极送到床上去。

却不想,他也不知怎的了,忽然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在她身上。她没承住他的重量,身体也跟着向后倒了过去,一同砸在了床上。

发出欲窒息的声音,那一瞬间,秦栀觉得自己的肋骨好像都折了似得。

后仰着脖子,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睁开眼,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那个人还在上面,而且正在低头看着她。

墨色的长发从他肩颈两侧坠下来,将他们俩的脸隔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秦栀缓缓地抿起嘴,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和他的距离一拉近,她就担心旧事重演。

呼吸在纠缠,元极看着身下的人,他没有收力的压在她身上,所感皆是柔软馨香。

漆黑的眸子有片刻的闪烁,下一刻,他抬手落在她额角旁,轻轻地摸了摸她。

“并非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性也不是你那么简单可以总结的。得不到自然会骚动,但真得到了,必会加倍珍惜。”距离不过几公分,他轻声的一字一句,更像是在耳语。

看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秦栀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蛊惑了,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真诚。

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元极缓缓地低头,距离越来越近,秦栀也条件反射的竖起了汗毛。

他的鼻子都贴到了她的鼻子上,秦栀随即皱起了眉头,面上浮起抗拒之色。

也就在同时,元极偏头,直接砸在了她颈侧,好像体力不支而跌倒似得,而他刚刚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微微偏头,秦栀暗暗的骂了一句脏话,严重怀疑他之前是在装虚弱。

用力把他推下去,然后秦栀跳下床,瞧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她真的很想踹他一脚。

把他扶正,好好地躺在了床上,然后又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休息吧,我也去隔壁休息一会儿,有事的话叫我。”看着他,秦栀过多的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是一想起他刚刚做的事儿,还是严重怀疑他有装假成分。

元极半睁着眼睛看着她,病怏怏的,脸无血色,其实这么看着他,还真不觉得像是演的。

转身离开,秦栀边走边摇头,她对他是无话可说,简直就是戏精。若是在这个时代来个戏精的诞生,他肯定是冠军。

但想一想,他受伤也是货真价实,她也说不出什么来。算了,任他怎样吧。

回到隔壁,乔姬已经休息了。除了原本的一张床外,还搭了一张简易床,乔姬就睡在那简易床上面。

和衣躺在床上,用薄被卷住自己,她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把自己缠紧了,倒是没有再做噩梦,这一觉睡得安然,一直到傍晚时分,秦栀才睁开眼睛。

乔姬不在房间,秦栀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