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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他,秦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其实还是疼,不过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小火堆还在燃烧着,暖烘烘的,而身边的人在拥着她,更是让她觉得十分舒坦。

虽说她长久以来都在依赖于睡袋,不过如今她发现,元极的身体倒是能和睡袋比上一比的。

伴随着滔滔江水的滚动声,秦栀很快的就睡着了,身体虽是疼,但睡过去之后就逐渐的感觉不到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秦栀还是被江水滚动的声音吵醒的,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河面极广的黄色江面,那江水就好像一群奔腾的野兽。

而且,很多东西都被江水席卷在了其中,乱石,还有大树。那么粗壮的大树顺着江水往下漂,身不由己。

看着,秦栀才缓缓地发觉自己的身体有多难受,一种说不上来的疼痛,这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

不过如今看着这江水里面的东西,她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江水里这种情况,她这样也不奇怪了。被这些东西撞的,她没散花已经很幸运了。

温热的呼吸从上头洒下来,下一刻,元极的唇落在了她的耳边,“醒了。”

缩起肩膀,秦栀随后坐起身,全身都疼,爆炸一样的疼。

“能不能不要随便亲我,我身上都是泥沙,特别脏。”而且他这动手动脚的毛病愈发严重。

“我又不嫌弃。”元极薄唇微弯,说的好像极是有道理。

秦栀也无言,“看来昨日开启了你的猎食新领域,发现泥沙也挺好吃的。正好,为国家省粮食了。”站起身,她腰间捆绑着元极的衣服,随着这么一动,她才发觉自己的后腰有多疼。

瞧她站起来后就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不动,元极也不由得微微皱眉,“很疼么?”

“还好。”深吸口气,她直起腰背,要断了一样。

“走吧,赶紧离开这儿。”她的情况已不容许他们再拖延下去,最初他是打算回到昨日血燕散花开启的地方去看看的,重新出世,效果如何,还有柴廷南与公冶峥,不知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尸体。

上头就是个高坡,有许多的大树小树,尽管歪歪斜斜,不过也能用得上。

秦栀本想自己爬上去,不过她一走动,不止后腰在疼,连两条腿都难以挪动,她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身衣服之下,伤处多多。

被元极揽着,他借着那些树枝的力量,轻而易举的跃到了上面。他们已经被冲出葫芦山所在的范围内,反而距离出山的方向很近。

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间,虽是避开了后腰的伤处,但是却不时的碰触到她曾骨折的肋间。

两番折磨,真是让她不知该如何调整位置才能不疼。

元极的速度很快,在乱山怪石之间奔走,如履平地。

秦栀自是不想出声从而耽搁两个人的时间,不过却好奇他真的没受任何的伤么?北江里的情况,可不是有武功就行的,江水裹挟着乱石大树,无孔不入,他还拉着她,同时奋力的调整方向朝着岸边靠拢。她不信他毫发无伤,可他现在看起来却是真的没任何问题似得,由此让她不由更担心。

他练的武功,损益相当,但当下秦栀却觉得坏处要更多。

不时的调整方向,因着天上有太阳,对于分辨方向就更容易了。

太阳偏西时,元极和秦栀便出山了,这外围被连日来的大雨冲刷的已变了样子,和那时秦栀刚刚抵达这里时,完全不一样了。

元极当机立断的便朝着大魏边界线退离,因为那里有营地,虽说条件一般,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个暂时落脚地了,尤其是对于现在的秦栀来说。

夜幕降临时,两人抵达了营地,元极忽然出现,营地的人都吓了一跳。

再看与他一同出现却看起来明显情况不太好的秦栀,营地的兵将更是疑惑不解了。

似乎每次他们俩一同出现都会引出这样的情况来,秦栀也已无力再解释,借着元极的力量进入大帐,他把她放在了椅子上,她整个人便瘫在上面,甚至开始往下滑。

元极又把她拎起来,安放好,“等着,这就叫人准备热水。”

点点头,“先给我吃些东西吧,洗澡可以放在后头。”她现在更觉得饥饿难忍,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大象。

元极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便转身走出了大帐。

饭菜果然很快的送来了,并不精致,就是军营里寻常的饭菜而已。

秦栀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两双手的手背上多处细小的伤口,经过这一个白天,已经要愈合了。

顾不上那么多,她快速的吃东西,惹得对面的元极最后放下了筷子,都让给了她。

扫了他一眼,秦栀也不由得弯起了唇角,犹记得那时在吴国,他莫名其妙的臭脸,然后宣布饭菜都是他的,她连动都不能动。

再看看现在,简直两个人,秦栀其实真的很想认真的剖析一下他的内心,想看看他是如何有这么大的转变的。

“余下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看你一路留下了记号,但凡活着的,应该都会发现的。”放下筷子,一通吃,她觉得自己的胃都要炸开了,而且还有点恶心。

“明日清早,必会有人回来。”看着她放下筷子,元极才又重新拿起筷子用饭。

“希望如此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乔姬,她没有武功,总是会吃亏一些。”说着,秦栀一边站起身,缓缓地开始脱衣服。

元极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后他缓慢的放下了筷子,一边不眨眼的看着她脱下了外面那一层衣服,里面就是中衣。

感觉到那个人吃饭的动作都停了,秦栀抬眼看向他。虽是一身的狼狈,不过她的小脸儿倒是还干净,额上有伤,却也不碍瞻观。眼睛很亮,特别的亮。

“看着我干嘛?吃你的。”她很正常的脱衣服,什么都没想。可是他这眼神儿,让她也瞬时不自然了起来。

“你后腰有伤,确定自己没问题?”他问,很真诚的样子。

“放心吧,我若是支撑不住,肯定叫你。”说着,她缓步的朝着床的方向走,每走一步都觉得后腰疼的厉害,连带着两条腿。若不是当下她还能走路,真是怀疑自己兴许是骨折了。

元极看着她走过去,随后才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这里原本是守将居住的大帐,条件自然要好一些。秦栀坐在床边,脱下自己的靴子,其实这会儿瞧瞧,她的脚背脚踝多处皮肉泛青,一块一块的,明显是被撞的。

很快的,兵士就将一桶一桶的热水送了进来,又搬来了一个新的浴桶,一扇木制的屏风,各个手脚利落,很快的置办好了。

他们退下去,大帐里仅剩秦栀和元极两个人,四目相对,秦栀微微歪头,什么都没说,意思很明显,让他离开。

“确定自己没问题?”他单手负后站在那里,再次问道。

看着他冷漠却又俊美的脸,其实若只看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心。

“放心吧,吃饱喝足,我也不会低血糖,自己能行。”点点头,即便不行她也得撑着。

“好。有事的话,便喊叫,我就在外面。其实,你也无需羞涩,你属于我,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他看着她,说了最后几句话。

秦栀眨了眨眼睛,很想骂他一句‘羞涩你大爷’!这和羞涩无关,本来这个模样就够狼狈了,她已经很丢面子了。

这厮还想看她更丢人的样子?她肯定不干。

元极转身离开了大帐,门也被从外面扣上了,秦栀站起身把最后几件衣服脱下去,都变了颜色了。

脱下内衣,她低头,这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层层叠叠,怪不得这么疼,她好像被虐待了似得。

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左肋,还是有红肿,这种闭合性骨折,如果不是太严重的话,会愈合的很快。

其实她自己也估算过,这骨折应当不算太严重,毕竟当时吃了些药就不觉得疼了。

只是在北江中顺着激流而下,被水中的乱石以及大树等物体冲撞了,才会又疼了起来。

全身上下真的是没一处好地方,后腰还有伤,什么程度是未知,所以她进入浴桶之后也是站着的,避免后腰的伤口泡水。

集中清洗的是头发,头发是最脏的,待她彻底清洗干净后,她站在浴桶里险些跌倒,累死了。

此次洗澡耗费了她有史以来最长的时间,从水里出来,浴桶里的水都是黄色的了。

即便她再小心,但后腰的伤口仍旧是碰到了水,刺痛不已。

裹上刚刚兵士送来的衣服,还是军中的男式劲装,她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穿过这种衣服了,不由摇头,还真是有缘。

简单的套上,她便径直的回到了床上,后腰有伤不能躺着,但是趴着也不行因为肋骨疼。

她盯着床盯了半晌,之后自己都被气笑了,这比上次后颈受伤时的情况还要好笑,倒了什么霉啊这是。

最后只能选择侧躺,身体彻底放松后,她忍不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疼。

不过片刻,大帐的门就被从外打开了,秦栀背对着外侧,虽是看不见,但是能听得到动静。

“元极,你看看我后腰的伤,刚刚碰到了水,现在很疼。”她说着,声音也软软的,有气无力。

下一刻,那个人就坐在了床边,将被子盖住她下半身,随后才将衣服卷起来一些,露出了后腰的伤口。

跟随而来的还有军医,放下药箱,老军医观察了下,随后看向元极,“世子爷,这、、、”

他的话被元极的眼神儿给截住了,看了一眼侧脸发白的秦栀,元极随后朝着床里侧又挪了挪,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忍着,会有些疼。”

“元极,你要是像上次那样把我困住,我就咬死你。”虽是没看到元极和那军医的表情,但秦栀也猜得到。尤其这厮的手爬上来了,她就瞬时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后腰的伤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肯定是江水中的乱石刮到的,那种情况下锋利如刀,即便是木头做的也扛不住。

闻言,元极却不禁弯起薄唇,“不是沙子味儿的,我不会拒绝。”

斜睨了他一眼,秦栀无言以对,任凭他弯下身体直接压在她双腿上,一只手扣住她两个手腕,另一手则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如此大张旗鼓,秦栀也跟着深吸口气,然后咬住牙齿。

随后,便感觉到那军医动手了,疼痛如期而至,她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老军医的手法还是很利落的,而且他有麻药,只不过效果不太好,且起效会比较慢。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秦栀都感觉到那老军医应该是在开始缝合了,才渐渐发觉没有那么疼了。

发觉到她的身体放松下来,元极也缓缓松了力道,盯着秦栀的脸,他抬手把她额上的冷汗擦下去,“马上就好了,一会儿再让军医看看你的肋骨。还有,你身上有许多伤,最好擦药。”把她衣服卷起来时元极就看到了,青青紫紫的,好像挨了一顿暴揍。

她本就特别白皙,衣服遮盖之下,更是白的异于常人。

如今这般看着,还真是让人不禁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一定很疼。

“我要咬死你。”闭着眼睛,秦栀狠狠道。

听着,元极不由微微摇头,“如果有力气,就随便你。不过现在应当没有那么疼了,不疼了就好。”看她疼的冷汗直流,他也觉得心里十分不适,甚至产生一股想要代替她疼痛的念头。

缝合完毕,军医擦了药,随后拿出纱布,元极动手,一圈一圈缠在了她的腰上。

犹如木偶似得被摆弄着,秦栀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倒是真的不疼了,这军营里的麻药她最了解了,这个程度完全正常。通常是最早用上,但都是等到挨过了最疼的阶段,它才开始起效。

纱布缠好,她被元极摆弄着平躺了过来,卷起衣服,一直到她肋间,那处骨折的地方也露了出来。

老军医略微查看了下,随后点点头,直说这个没事儿,吃药休养好就行。

躺在那儿,秦栀盯着帐顶,长发还潮乎乎的,但她身上也一层冷汗,刚刚的澡也算是白洗了。

老军医退下,帐内剩下两人,元极坐在床边看着她,随后抬手挪到她嘴边,“咬不咬?”

扫了他一眼,秦栀只觉得无言以对,“我不吃狗肉。”

收回手,他俯身低头在她嘴角轻吻了下,“狗子,你身上的才是狗肉。”

闭上眼不搭理他,躺在这儿真的是难受的很,后腰虽是不疼,但麻药的药效有限,只管后腰那一处,身体其他地方还是疼痛不已。

由此,不禁更是让人想念那个世界,但真的是已成回忆。

很快的,军医煮好的药便送了过来,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大罐的外敷伤药。

趁着用在后腰的麻药还有些作用,秦栀坐起身,接过那碗汤药,她就觉得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

“虽是难喝,不过我也庆幸此次受的不是内伤。不然这么一大碗喝下去,明天我非得长胡子不可。”话落,她把碗放到嘴边,硬逼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元极几分无言,长胡子那事儿都多久之前的了,那人是萧四禾的手下,只能称得上是个赤脚大夫罢了。能治伤治病,却也是能治表面而已。

快速的喝完最后一口,她咬紧了牙根,避免自己会吐出来。

元极盯着她,拿着空碗不放,似乎也担心她会吐。

好一会儿,秦栀深吸口气,看向他,她笑笑,“放心吧,吐不出来的。”

微微摇头,放下空碗,元极将那罐外伤药拿过来,拧开盖子,里面满满的药膏。

用食指沾取一些涂抹到她的额头上,药膏散发着草药的味道,虽是不太好闻,但秦栀觉得在身上涂抹上这药,肯定能防蚊。

将她额头和手脚上的青紫都涂抹上了药,元极随后看向她的身体,他的手停在半空,欲言又止。

也转眼看向他,秦栀缓缓挑起眉尾,“把你脑子里的想法飞踢出去,不许想。而且,我也不用你帮忙了,自己能行。”说着,她把装药的罐子夺过来,接下来自己动手。

放下手,元极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倒是没有任何让人想歪的颜色,“你确定?”

“非常确定。”秦栀简直斩钉截铁,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只能从命了。尽量把身上的伤处都涂抹上,明日便不会那么疼了。”说着,他站起身。

秦栀微微点头,有药自然要用,怎么会和自己过不去。

“这大帐不会有任何人进来,你安心休息。”说着,他转身欲走,不过却又忽然留下一句,“我去处理伤口。”

闻言,秦栀一诧,“你还真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死不了。”元极想了想,随后回答她,便转身离开了。

瞧他那背影,秦栀微微皱眉,他这回答有些难解。是故意在她面前装坚强,还是真的不严重。但如果不严重还特意在她面前说一声,难不成是想唤起她的怜惜之情?

她现在怜惜自己还怜惜不过来呢,好疼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 132、礼尚往来!(二更)

秦栀遇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难题。

她脱掉了身上套着的衣服,然后涂药,一切本是顺利的进行,她的两条腿青紫无数,虽是触目惊心,但她都涂上了。

接下来便是上半身,如此光溜溜的,她一时都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不过幸好这大帐里没有外人,灯火昏暗,无论她做出多么奇丑的姿势来,也不会有外人看到。

前面涂完,秦栀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说真的,那北江的水真的特别凶猛,她的胸都被撞的青一块紫一块。

幸好这两坨肉不是假的,若是里面有别的东西,这番一撞,假体非得飞出来不可。

只剩下后背,她把食指上沾了满满的药膏之后才想起来,她好像看不见自己的后背。

看着手指上的药膏呆了一会儿,她随后又把它们放回了药罐里,看不见就不擦了。

而且麻药的效力在消失,后腰的疼痛也加剧了。

侧身躺下,衣服也没穿,抬手将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她觉得自己特别像香蕉。只要外皮被扒掉,里面就是这光溜溜的样子。

她此时最担心的便是乔姬了,希望萧四禾能负责任一直带着她,这都过去两天了,如果她和萧四禾都没事的话,应该也能从山里出来了,毕竟萧四禾的轻功极高。

元极说明日一早就会有人回来,希望他说的不是假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受伤了,也不知伤到哪儿了,看他行动一直很自如,她是真的没瞧出他哪儿不适来。

其实她倒是莫名的有些担心,这厮对疼痛不敏感,反而可能会耽误伤情。

体会了一下这感觉,秦栀蓦地发现,原来这就是牵肠挂肚啊。

虽说有种徒增烦恼的意思,不过,暂时来说这种牵肠挂肚还是挺有意思的。人果然是受感情支配的动物,即便大脑在理智的分析,但仍旧是不受控制。

想着,她也陷入了迷迷糊糊之中,后腰很疼,像是有蚂蚁在咬似得。

半睡半醒间,秦栀忽然觉得后背痒痒的,下一刻猛地睁开眼睛,借着这大帐里昏暗的灯火,她清楚的瞧见近在咫尺的大帐边缘映照出自己的影子,而她身后还有一个影子。

她身上的被子被揭下去了一些,那个人正倚靠在她身后,一点一点的给她擦药。

他动作很轻,所以她才会觉得痒痒的,从他这力度就瞧得出他是不想吵醒她。

“你的伤处理完了?到底伤哪儿了,严重不严重?”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也软软的。

“你想看?”药已经涂到了接近她后腰伤处的位置,他涂得很是细致,比秦栀自己涂得要好得多。

“听你这问题,估摸着是伤在了见不得人的地方。如果不是很严重的话,我就不看了。”和他说话说得多了,也就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

“大腿内侧,缝了几针,不是很严重。”元极告知,随后收手,一边将药罐放回了床外侧的桌子上。

“你伤的部位还真是挺尴尬的,同情你。”没想到他居然伤到那儿了,但看他走路的时候完全正常,根本察觉不出。

“只同情就完了?”他抬手把被子盖在她身上,随后便在她身后躺了下来。

转了转眼睛,秦栀看着大帐边缘两个人的影子,他完全躺在了她后面,下一刻,一只手臂抬起来,搭在了她的腰间。

无意识的缩了缩身体,秦栀想了想随后小声道:“元极,我不着寸缕身体不适,但你也躺在这儿,貌似不太合适吧。”没穿衣服,就觉得少了好几层的防护,她很不舒服。

身后的人更近了些,秦栀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她后颈上,吹得她鸡皮疙瘩都窜起来了。

“你受伤了,我自然不会碰你。”话落,他拍了拍她的腰间,似乎在安慰。哪知忽然的他又开口,“尽管我很想。”好似在给之前的那一句做了个补充。

秦栀也不由顿了顿,“想了也白想,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你还是尽快的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剔除。如果不成功,那你还是趁早去别的地方休息去。偌大个营地,总是不能连你休息的地方都没有。”偏偏要跑到这里来。

“你还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说话时的气息扑在后颈上,距离特别近,也格外的温热。

“猜也猜得到。”想躲避他气息的攻击,但他却好像越来越近。

元极没有回应她,反而下一刻,炙热又柔软的攻击落在了她的后颈上,秦栀随即睁大眼睛。

他的吻很轻,在她的后颈游移了片刻,随后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她完整的环抱在怀中。虽是中间隔了一层被子,但却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较之寻常有些急促,气息很热,带着他独有的味道,将身上那药膏的气味儿都冲淡了。

“这就是你想做的?”她满身都是药膏,他倒是不嫌弃。

“你真的想听。”他想做的,可多着呢。

“算了吧,我睡了,不许打扰我。”一听他的话,秦栀就立即放弃了,如果真让他说,指不定说出多露骨的话来。她暂时还没那个能力去承受,现在仅仅是他在自己身后躺着,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脚趾头好像都在抽搐似得。

动物的欲望本能来自于自身的激素水平变化,但人就不一样了,即便不去看不去想,但知道他就在身边,都会让人心绪难平。

没人在说话,反而是各自的呼吸在纠缠着,在这安静的大帐里,反而透着一股别样的旖旎和谐,好像本来就该如此似得。

闭上眼睛,听着身后人的呼吸,秦栀的紧张感也逐渐的消退,这人的脑子里的确是不受控制的在想一些不该想的,不过他暂时显然能够控制的住自己手脚。

这一觉睡得秦栀全身都不舒服,因为她只能侧躺,就像被固定在了床板上一样。

待得从难受之中挣扎出来时,天已经亮了。

那个在她身后呼吸的人已经不见了,腰间的束缚也消失了,缓缓地挪动身体,她终是成功的转了过来,舒服多了。

大帐里只有她一个人,元极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听着外面的动静,很热闹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新年,这营地里也开始准备了,细算算的话,好像新年就在这两天。

这个新年还真是别具一格,没有元烁在,她又伤的不能动弹,较之以往真是天差地别。

想起之前的新年,有元烁在都还算开心,若是回王府的话,他的闹腾会收敛一些。但在营地里,那就是他的天下了,谁也挡不住。

正琢磨着呢,大帐的门被从外打开了,转眼看过去,换了一身银白华袍的元极从外走了进来。

视线从他的靴子一直到他的头顶,这人是焕然一新,让秦栀一时怀疑是不是自己睡得太久了,错过了许多。

元极手上拿着一个包裹,走到床边,他将包裹放下,随后俯身靠近她。

单手把她散乱在脸上的长发撩开,便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负责接应的甲字卫找过来了,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和靴子,你可以不用光着身子了。”

扯了扯被子,秦栀上下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了他的下半身,“你的腿没问题了?”看他走路,完全正常。

“想看看?”他几不可微的扬起入鬓的眉,旋身在床边坐下,一边单手撩起袍子,好像还真打算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