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娇妃难宠:世子爷请放过上一章:第 212 章
  • 娇妃难宠:世子爷请放过下一章:第 214 章

“走吧,咱们慢慢去说。我这没良心的儿子总算主动开口请教他的老母亲了,总是不能让他失望。”挎住元昶琋的胳膊,秦栀显得有几分‘得寸进尺’,不过她是高兴的。

元昶琋也没挣扎反对,任由她挎着自己,一同离开。只不过,心里觉得有几分对不起那落在后头的老父亲。

缘于恩怨 决定(一更)

回了每次来到这府邸居住的地方,之前服侍武慕秋的那两个侍女已经过来了。

她们是这府邸里专门伺候秦栀的,每次她过来,她们两个必然会过来贴身服侍。

在一楼的客厅里坐下,秦栀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头,随后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元昶琋。

元极单手拿着茶杯走了过来,在秦栀身边坐下,他一边将茶杯直接递到了她的嘴边,示意她喝一口。

低头,秦栀顺势喝了一口,转眼看向他,随后便笑了,“我没事,就是想的有点多,头有些疼而已。”

“不想说便不说,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想,何必去说。”元极转手将茶杯放下,一边看着她,她这两天受的刺激有点大,思虑过多,导致状态也不是很好。

微微噘嘴,秦栀身体朝着他歪斜,他也同时抬起手臂将她揽住。

两个人可以说是旁若无人,元昶琋坐在对面看到一切,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习惯性的为老不尊,他也是习惯性的视而不见了。

在元极的身上靠了一会儿,秦栀才缓缓开口,“小花的母亲来历可以说是很神秘了,但她到底来自何处,其实根本没必要深究,你知道与否也是可有可无。你只要知道,她母亲不是个坏人,来到大魏也实属无奈,她一直很想回家,但回不去。幸运的是,她遇到了程小云,待她很好,深爱于她。后来因为西棠的一些人贪心不足吧,程夫人身中奇毒,最后程小云带她躲到了崎山的雪山深处。也真是奇怪了,他们到底躲在哪儿?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到。”

元昶琋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其实他看得出秦栀应当是不想说太多,只是挑拣一些她能说的告诉他。

“直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程夫人都很期盼能够回家,这也是她此生的心结。程小云深爱她,也知道她的愿望,但根本就没有法子。最后,程夫人实在撑不住了,她希望自己死后灵魂可以回家,哪怕只是回去看一看也好。此生遗憾之事,我看着也觉得心里难过。这些事,你也没必要说给小花听,实在是影响心情。”说完,秦栀也叹了口气,精疲力竭。

元昶琋点点头,站起身,朝着他们拱手作揖,“儿子退下了。”说完,便走了。

看着他离开,秦栀摇了摇头,随后坐直身体,“这小子真难缠,磨叽起来也是没完没了。我若是不摆出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他肯定不会走。”

元极很无言,看着身边那个人,“转眼就变好了,我都被你骗了。”

“头疼是真头疼,因为心情不好。不过,我也不是自虐的人,即便要虐,也是虐你呀。”歪着身子撞了他一下,自诩十分有道理,人就得这么过才开心。

元极也不反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有个和你一样的人,却来的快走的也快,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难说。”

“是啊。不过,有个共同点就是,都遇到了个如意郎君。程小云还真是深情,阿秋觉得自己要活不成了,他就把慢性毒药吃了,这种决绝也不是谁都有的。难怪有句话叫做情深不寿,意义在此。”生无可恋,便觉得活着也是浪费,还不如陪同心爱的人一同死去。

“还说自己不会自虐,你眼下不就是在虐待自己?那是他们夫妻的事儿,自己做了选择,谁也无法阻拦。”元极微微摇头,其实他对程小云的做法是理解的。

“我没有在虐待自己,但仍旧觉得可惜就是了。这阿秋之前所在的城市和我所在的城市属于南北两端,可比大魏从北到南的距离长得多。她那时试探过很多法子,觉得自己能回去,但都失败了。幸好我没试过她那些法子,都是玩命儿的。”秦栀哼了哼,阿秋还是很有想法的,也特别想回去。即便后来,她得到了程小云,也依旧忘不掉那个世界,还是想回去。

她理解阿秋这种想法,在这里没有归属感,一切都那么落后,任是谁都无法接受。

最初她自己也理解不了,只不过自己能给自己心理建设,最后甚至是催眠,之后也就接受了。

“你也在想这事儿?”元极扬起入鬓的眉,很不想听到她说这种话。

“那倒是没有,已经不想了。唉,算了,越想头越疼。走吧,咱们去休息。明日进宫,应对之法你想好了么?你总是不会想和公冶峥做亲家吧?”站起身,秦栀拉着元极的手往楼上走,一边问道。

“他那般一个小人,能养出什么样儿的好闺女来。”元极冷声,无所不用其极的讽刺。

秦栀翘了翘唇角,“不愿意就算了,干嘛攻击人家的孩子?没准儿人家的女儿就特别优秀呢?貌美如花,又端庄博学。”

“你的说法纯粹是自欺欺人,骨子里的坏,怎么能改的掉?”元极不屑,就算公冶峥他的女儿好到天上有地下无,在他看来也是一文不值。

“好,那你说明日怎么办?皇上明显不太想接受宸儿和此事扯上关系,推给琋儿是最好的选择。”秦栀摇了摇头,西棠这番示好,却并不合元卫的意。

“很简单,明日给你儿子订婚就是了。”元极却并不担忧,他不想和西棠扯上半点儿沾亲带故的联系,谁也别想强迫他。他可以退步,但这退步得是自己愿意,若他人强迫,那么结果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秦栀直接笑出声,“还真是简单粗暴。也好,反正小花这姑娘我喜欢。家里基因好,到时生出的孩子也不会丑,我喜欢漂亮的孩子。”

“你想的更长远。记得十几年前你就相中了人家,结果武夫人并不想理会你。谁想到你儿子去北方走一趟,就把人带回来了,可是合你的意了吧。”这缘分,也真是玄妙,根本无处找出端倪来,忽然之间就又缠绕到一起了。

“武夫人担心自己的师兄,可以理解,毕竟我就算当着她面说自己是好人,她也不会相信。虽最后没有见到程夫人,有些遗憾,但如今想想其实也还好,可能她也并不想他人打扰吧。”坐到床上,秦栀叹了口气,一边抬起双腿。

元极蹲下身体,抬手将她的靴子脱了下来,然后一手捏住她的两条腿,挪到了床上去。

“订婚呢?也好,武将军的身份地位也是不错的。除了十几年前犯过错,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尽忠职守。好,既然如此,那么明日就向皇上报备此事吧。至于西棠公主,随便他怎么处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和要元昶琋和西棠扯上什么关系,不是好事。

“正是如此,也算个较好的人选。”元极在她身边坐下,才开始脱自己的靴子。

“那就看你的了。正好明日也将小花带进宫里,要皇上瞧瞧,咱们大魏的姑娘随便挑出一个来,都不比西棠的公主差,说不准更好呢。”也不知公冶峥的女儿是什么模样。年纪应当也不大,十四五的样子,他也是属于晚婚晚育那一类的了。

元极没有言语,只是拽着她躺下了,反正他主意已定,与西棠联姻之事,别想落在自家的头上。

这边已经休息了,那边武慕秋则还坐在大厅里。元昶琋离开后,便回来了。

“他们已经休息了。”看着他走进来,武慕秋叹口气,随后笑道。

“嗯,毕竟年纪大了,长途跋涉会疲累也在所难免。”元昶琋在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她还在摆弄的盒子,他相信那里面还有更多的秘密,自己的母亲应该都弄清楚了,但是她却不肯全部都说出来。其实这也让他觉得很奇怪,想探究更多,但母亲显然不会再多说了。

“年纪大么?我不觉得。你和世子爷长得好像啊,不过你笑起来倒是和世子妃又很像。这便是集二人长处于一体吧,你真幸运。”而且,他父母人真的很不错,看不出一点的架子来,根本不像身份高贵的人。这有权有势的人武慕秋也不是没见过,大多鼻子长到了眼睛上去,不可一世。

“又被我的美色迷住了?”元昶琋微微歪头看着她,她当着他父母的面说他很美会迷的人迷失心智这事儿他可记得呢。真是出乎意料,居然敢说这种话,无比诚实。

说起这个,武慕秋也不由得几分脸红,“我实话实说,而且我觉得,我若是说了假话,就会被世子妃看穿。”

“这个感觉倒是很准,你若说假话,她肯定能看出来。很好,很勇敢,比我想象的要胆大的多。看来,人真的会被美色迷失心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元昶琋一边轻叹道。

无言,她打开他的手,随后将那盒子拿起来,“这个待我明年再去龙岭祭奠时再带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也不想拿走,就永远放在那儿吧。”

“好。”看着那盒子,元昶琋也暗暗的叹了口气,秘密将永远成为秘密。而知道了秘密的那个人也不会透露出去一个字,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记录了一些什么。

来到这府邸,元极与秦栀便没有再出去过,而且在府里也很安静,一直都在他们休息的地方。

武慕秋和元昶琋回了住处,今早还在服侍的那两个侍女不见了,她很快就明白是去照顾世子妃了。

“你这府里,不会只有那两个侍女是专门服侍主子的吧?”今日在府中转悠就只有那两个侍女跟着,而随着世子爷夫妻到来之后她们俩就不见了。其他的侍女好像根本不往这边走似得,难不成这边被下了诅咒不成?

“那是在宫中调教过的侍女,是专门被分发到这里服侍我母亲的。其他的侍女是粗使,管家临时买来的。怎么,需要侍女来为你做什么?如果不是很私密的事情,我也可以效劳的。”元昶琋似笑非笑,她就站在楼梯上,而他站在下面微微抬头看着她。

瞧他那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武慕秋略无言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想太多了你,我就是问问而已。我经常自己乱走,自己就能伺候自己,歇歇吧你,我也去休息了。”话落,她转身上楼。

回到卧室,武慕秋便将房门关上了,这是元昶琋的房间,她在这儿休息实在不合适,但他这个主人又不给她安排别的房间。

再说,眼下他父母在这儿,所以她觉得还是得注意一下,关上房门相互隔绝,这样也较好解释。

在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思虑着当下的事情,想着想着武慕秋就睡了过去。哪想到睁开眼睛时,天都黑了。因为她关了房门,所以也没人进来掌灯,这房间里也黑乎乎的。

从床上爬起来,她不由觉得自己有点无理,这一觉睡得,不知道的人非得以为她是一只猪不可。

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便打开了房门,走廊和楼梯上都燃了琉灯,所以也十分明亮。从楼上走下来,一楼是没有人的,只是灯火通明。

大厅的桌子上,有一个红色的托盘,而托盘上则整齐的放着红色的衣服,还有首饰,很精致。

走过去,武慕秋拿起首饰看了看,又拿起衣服拎起来展开,这衣裙还真是华丽。一般时候,显然是穿不到这样的衣服,只有在去往什么隆重的场合,才会穿这种衣服。

很显然,衣服被放在这里,就是给她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元昶琋想要她做什么,需要穿这么华丽的衣服。

就在她还观看时,元昶琋从外面走了进来。

转头看向他,武慕秋一边高举起手臂,“这是什么意思?给我做的新衣服?”

走近,元昶琋也看了看那裙子,随后摇头,“不是我,是母亲派人送过来的。明日宫宴,宴请西棠的使者和公主,母亲要带你一同入宫。”

这倒是出乎意料,武慕秋眨了眨眼睛,随后点头,“我去。”皇宫,她想去瞧瞧。

缘于恩怨 心痒(二更)

看她欣然同意,元昶琋脸上的笑也加深,他随手又捏起托盘上的一件衣服,这才看清楚这是里面的贴身衣物。

他随即挑起了眉尾,恍似没见过似得,但又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好意思,那表情可是耐人寻味。

直接捏着那件衣服移到了武慕秋的身前,似乎在想象穿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模样。

武慕秋瞧见,便皱起了眉头,动手把衣服抢过来,“你堂堂元大少,能不能不要像个街头流氓一样。再说这是女人的衣服,你拿它干什么,难不成你想穿么?”

收回手,元昶琋依旧满脸笑意,微微摇头,“你穿上会很好看,你很适合这个颜色。”

“那还用说,我穿红色的最好看了。不过,世子妃怎么会想要带着我进宫呢?皇宫应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吧。再说,还是宴请西棠来的人。”国家之间的会面,她可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

“母亲想带你去,你便跟着去好了,没人会追究你是谁,因为我母亲的面子够大。”元昶琋坐在椅子上,抬手还想要拿托盘里的衣服,却被武慕秋把他的手拍走了。

把所有的衣服都重新折叠好放在了托盘上,她又将托盘挪到距离元昶琋最远的地方,免得他再翻找,若是翻出内裤之类的,她就套到他头上去。

不让他看,元昶琋也就不看了,收回手,他动手倒了一杯茶,“武将军已经知道你来帝都了,不过想来很快我父母便会与他联系的。你也无需焦急,这些事情自有人去说,看起来是无需你费力了。”

听他说这些,武慕秋其实是有些没听懂。不过她也没深究,因为也是忽然想起了自己跟元昶琋来到帝都是因为服刑期未过。

尽管这个理由现在说起来好像有点扯,但也的确是因为这个理由,她才会没有什么负担的跟着他来到帝都。

但这会儿已经要跟着进宫了,这哪是坐牢?如果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他肯定会被吓着的。

“不过呢,能进宫总是好的,我还没见过皇宫呢。戏文的皇宫几乎和天宫差别不大,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在皇宫里都找得到。所以呢,我倒是要去见见,皇宫是不是真的是那样的。”微微歪头,她对皇宫是充满了好奇的。

“好东西的确是有不少,若说世上最好的都在那里,却也是言过其实了。最起码,宫里就没有如程小花这般的女子。”看着她,元昶琋一字一句道。

忽然之间听到夸赞,武慕秋愣了愣,随后就笑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好自信。”明日进宫也无需紧张了,毕竟这个长得这么俊的人都承认她很特别。

元昶琋也轻笑,蓦地抓住她的手,然后用力的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面前。手又落在了她的腰上,直接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四下无人,武慕秋倒是也还算自在,能够接受这种亲密行为。而且,他大腿上好舒服,还真是个很好的椅子。

放心的坐下,她身体向后靠在桌沿上,一边微微垂眸看着他,“世子爷和世子妃都在这府里,你今晚打算如何安顿我?不然,你把这里让给我,然后你去别的地方休息吧,反正这府邸这么大,房间也很多。”这个事儿,她觉得务必得提前说好。

元昶琋挑了挑眉,“反正昨晚我们共处一室的事情应当也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有侍女都瞧见了,她们是不会保守秘密的。”所以,既然已经被知道,今天也无需再故作生疏了。

“那也不行,怎么说我也是大家闺秀好不好,又不是风尘女子。这样不好,我不干。你若是不走,那我就去找其他的地方。我今儿瞧着那水榭旁的小屋就不错,十分精致。”武慕秋摇头,必然不行,她也是要面子的。其他人是否得知,或是如何说她她都不会觉得如何,毕竟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但她不想被元昶琋的父母所误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看她如此坚持,元昶琋也无奈,手落到她后背上,轻轻地抚着,他一边点头,“好,这里就让给你了,我去别的房间休息。”这还是第一次他被赶走。

“很好,孺子可教。”抬起双臂圈住他的颈项,武慕秋歪头看着他,蓦地忍不住低头在他耳朵下方亲了一口。

元昶琋扬起眉尾,微微歪头看着又直起头的人,“你怎么亲吻这么奇怪的地方?”

“好看呗。我就说你美的会让人迷失心智,真的是美呀。”眸子上下的审视,在他的脸和脖子上来回的游走。若不是不够名正言顺,她非得立即就把他按在桌子上,然后将他的脸和脖子都啃一遍。那种难以言说的肉欲,用语言表达不出来,只觉得用实际行动才会解了心里的痒痒。

“你的眼神儿现在瞧着就和野兽一样,恨不得把我拆了吞入腹中。”元昶琋失笑,莫名的心中又几分涌动,不由几分希望她能兽性大发。

双手罩在他的脖颈上,感受他脖子的温度和长度,他这脖子真长。

“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解你的心痒难耐。”她那眼神儿一直没变,让他也开始跟着躁动了起来,全身的血都在快速的游走,分别朝着头上和下半身奔涌而去,他好热。

发出一声轻哼,武慕秋放开自己的手,然后环于胸前。她看着他,一边长长的深吸口气,“你别说,我还真是心痒难耐。”她承认,她就是这个感觉。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做,就使得她心里更痒了。

缘于恩怨 宫宴

参加宫宴,并不如武慕秋想象的那般繁忙,她起了个大早,洗漱干净了自己,又等到了早膳被送上来,却不见元昶琋以及任何人的影子。

她慢悠悠的用完早膳,这时才有人尽力啊。

是那时服侍过她的两个侍女,不过随着世子爷和世子妃到来,她们便撤离了。

眼下这会儿,她们走进来,各自手里又捧着一个偌大的托盘,武慕秋也明白了,这一定是世子妃派她们过来给她梳妆的。

果不其然,那两个侍女走进来,面对着武慕秋屈膝福身,随后道:“请小姐上楼,容奴婢们为小姐梳妆打扮。”

点点头,武慕秋没有任何的抗拒,便起身上了楼。

侍女将一面铜镜搬了过来放置在桌子上,随后要武慕秋坐在桌前,她们二人开始为她装扮。

不愧是专业的,这手艺也是相当了得,一个为她挽发,另一个则给她化妆。那些东西都是她们刚刚搬进来的,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

而且从外观上就看得出这些东西在民间未必买得到,应当都来自宫中,只有那些娘娘们才能用。

如此想想,这世子妃对她倒是真的很不错,在十几年前她还很小的时候便很喜爱她,如今再见面,对她依旧很好。

闭上眼睛,任她们在自己的脸上头上捯饬,不由得又想起以前她也在梨园里走过场,自己也曾在脸上描彩,到底是自己手艺不成,不如她们俩专业。

用了好些时间,她们俩终于完成了,武慕秋睁开眼睛,对面的铜镜里映照出她的脸。

似乎这两个侍女很擅长梳妆打扮,这妆容以及发式和她的脸倒是很相配的样子。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得过已逝的父亲那般可男可女,妖异耀眼。但如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和父亲长得真是像。

“小姐,咱们更衣吧,时辰差不多了,该进宫了。”侍女出声提醒,另外一个已经将衣服拿了起来。

“好。”痛快的应答,她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然后配合着她们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这红正统不妖,包裹住她纤细的身体,却硬生生的透出一股媚而不俗的艳丽来。

两个侍女一前一后的将长裙整理好,这衣服的尺寸还是有些问题,因为武慕秋实在纤细,腰也较之寻常女子细上很多。

两个人重新的将腰带整理了一下,武慕秋全程配合,待得处理完毕,她低头看向自己,随后便笑了。

“比戏服的尺寸是差了很多,不过穿在身上也不奇怪,你们不用忙碌了,这样就可以了。”没有那么服帖,但对于寻常穿的衣服已经很不错了。她穿的大多数衣服都有些宽松,因为并非是量身定制,成衣大都如此。

“小姐,你的腰身真的好纤细。”可以说,她们伺候过这么多的主子,没有哪个的腰身会如武慕秋这样细。

“你若从小吃苦,又不给吃饱饭,也会这样的。”武慕秋弯起眉眼,许是因为有妆容,她这一笑看起来分外的美艳,甚至好像带着一股妖气。

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她收回视线,自己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直起脊背,便转身下了楼。

长裙曳地,她步履悠然,打小便专门练过步态,所以如果要她装优雅,她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就是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下了楼,没想到就看到了元昶琋。他不知等在这里多久了,看见她下来,他抬头看过来,随后便笑了。

本无比俊美,此时一笑,更是恍若花开。他眉眼间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却偏偏又无比纯善,瞧着就好像是一个懵懂的少年。

下了楼梯,武慕秋朝着他走过去,随后矫揉造作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摇摇。

“好看么?”她微微扬起下颌看着他,十分自信的问道。

元昶琋站起身,缓缓地踱步围着她转了一圈,他点点头,“很美,红色果然适合你。”

“那是自然。什么时候出发?”听他这么一说,武慕秋更高的扬起下颌,若是有尾巴,此时定然已翘起来了。

“现在就出发。”抓住她的手,元昶琋又上下的看了她一圈,随后便拉着她走出了小楼。

今日阳光是很不错的,而且白天根本不冷,哪能想得到在北方,这个季节已是白雪皑皑了。

两相比较,武慕秋觉得自己喜欢南方,因为冬天也根本不必将自己裹得十分厚重。只要这衣料稍稍厚一些,就能够过冬了。

朝着前府走去,穿过长廊,便瞧见了敞开的大门。而此时,诸多的护卫在此,大门外,马车已经停在了那儿,随时准备出发了。

走到大门前,便看到了两个人站在马车那儿,正是元极和秦栀。

眼下,秦栀不知说着什么,元极垂眸看着她,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看着他们,武慕秋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股羡慕来。这整个大魏都知道镇疆王府的世子爷和世子妃是一对儿神仙眷侣,可以说是很多女人都羡慕的那种。这种羡慕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看见了他们,真的会羡慕。

这世上也没有哪对夫妻会一直这样相守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疲倦,即便过了十几年,就算变老也初心犹在。

多少女人在羡慕着这样的感情,这是她们穷极一声都得不到的。

看到他们来了,秦栀也停止了说话,瞧着武慕秋,她笑起来,“真是好看,十几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小孩儿,还说不知你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果然啊,底子好基因好,怎么长都不会长歪。”漂亮的很,和程小云真的很像。

武慕秋抿嘴笑,“多谢世子妃夸奖。以前我倒是也没觉得自己长得怎样,今天穿上这身裙子,又装扮了一下,才发觉自己样貌也还可以。所以人们说,人靠衣装这说法是特别正确的,要多谢世子妃准备的衣服还有侍女们为我梳妆。”

秦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就是你自己长得漂亮,即便裹着破麻袋也是好看的。走吧,咱们进宫。”拉着她的手走上马车。

她们俩进了马车,元昶琋和元极倒是骑马而行,前后护卫开道,离开府邸,朝着皇宫进发。

马车内部很是舒服,秦栀坐在主位,武慕秋则坐在她旁边。

“听说这次琋儿去了北方,见到了武将军。不知武将军,对琋儿是否满意?”马车前行,秦栀忽然问道。

武慕秋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可是让人浮想联翩,她即便再傻,也听得出。

“我父亲对元大少自然没有什么不满的,就是觉得,他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建树,心里觉得不敢高攀。”想了想,武慕秋倒是也实话实说。

秦栀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理解的,十几年前武将军失误过,所以心里一直都有负罪感吧。

这么多年,他的确没什么建树,只是尽忠职守而已,没有特别的功绩。

“武将军是多虑了,身份家世什么的,镇疆王府并不在意。我的来历,想必你们都应该听说过的,我父亲只是镇疆王手底下的一个将军而已,并且早早的便过世了,其实我才是一无所有。”秦栀轻声的说道,更何况,元极很满意武将军的身份地位,平庸且忠心。

武慕秋的确是听说过秦栀的来历,但,这个好像关心的人并不多,因为大家更好奇的是秦栀如何能套的牢元极,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妾室。好多女人都想见一见秦栀,取取经之类的。

“不过看你倒是不担心的样子,很好,我喜欢有自信的姑娘。”秦栀很满意,女人就该有这种自信,而且这小姑娘也没长歪,小时候虽不爱说话,但那双眼睛可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武慕秋轻笑,自信她是有的,只是担心会被现实碾压打败,毕竟在这个世上,只有信心是不行的。

马车一直匀速的前行,在经过长街时,能听得到行人吵嚷的声音。不过过了一会儿,外面便静了下来,只有马蹄声和车轮声在回响,似乎街上没有人了。

终于,听到了盔甲和冷冷的兵器相撞时会发出的声音,一股沉肃的气息直接进入了马车里,让人无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武慕秋也一样,显然这是进入皇宫了,这里的气氛还真是和外面的不一样,明明都是同处帝都这一片天空之下。

“别紧张,皇宫也就那样而已。这里的人,虽有着最尊贵的身份,手握无敌的权势,但其实也都有弱点。他们兴许会仗势欺人,但,大多都适可而止,即便被欺负了也无需在意。若真有过分的,那么便要助长其势,送他灭亡。”看着武慕秋挺直了脊背,秦栀开口轻声道。

武慕秋很认真的听着,待秦栀说完,她微微皱眉,“那如果见到了自己特别讨厌,特别恨的人该如何呢?”是要当面撕破脸皮还是忍气吞声?

“如果在不能动手的情况下,切记不要动怒。要笑,然后将对方的气势压制住。”秦栀轻声的告知,这也算是人生经验了吧。

武慕秋点点头,她觉得秦栀说的非常有道理,就是要时刻的将自己处在高处,不能降低自己的姿态。即便自己势不如人,也一定要摆高姿态。

马车停了,秦栀也起身,一边拉过武慕秋的手,“走吧。”

带着她下了马车,马车旁,元极正等在那里。

抓住秦栀的手,另一手则握住了她的腰一侧,一个用力便将她抱了下来。

双脚落地,秦栀便笑了,“许久没来这皇宫了,倒是觉得有些想念宸儿了。”相比较起来,元昶宸可是比元昶琋会溜须拍马的多,每次见面都把她哄得特别开心。

“一会儿便见到了。”元极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发丝,一边道。

“也只有宸儿见了我才会特别由衷的喊我一声小姑娘,不似有些人,这会儿连娘都不认了。”秦栀意有所指,但在马车另一侧的人似乎根本没听到。

元昶琋扶着武慕秋从马车上下来,虽没有说什么,但他此时的注意力的确是在武慕秋的身上。她穿的裙子太长了,走路是连鞋子都盖上了,不注意的话的确会将她自己绊倒。

下了马车,武慕秋抬头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城瓮,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有禁卫军在严守,宫墙高的让人想不到,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走吧。”元昶琋看着她,一边轻声说道。

“嗯,这皇宫还真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闷的感觉,很压抑,连呼吸都觉得不对劲儿,好像空气不足似得。

举步前行,元极与秦栀已经走在前面了,有宫人在带路,看起来卑躬屈膝的。

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但同时又感觉自己不会喜欢这里。

“你儿时一直住在这里是不是?”想起关于元昶琋的传说,北方也是听到过的。

“嗯,没错。一直住到十二岁,然后皇上赏了宫外的那座府邸,才搬出去。”元昶琋轻声的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极其的温柔。

“住在宫里好么?”看向他,武慕秋小声的询问,因为前面一米开外有带路的宫人。

元昶琋看向她,随后便笑了,“还好吧。除了有些寂寞之外,其他的自然是最好的。”吃穿用度,没有不好的。但很辛苦,他要和元昶宸一样,每天寅时末便得起床,每天都在学习之中,真的很艰难。

“那倒是,这里的一切自然是最好的。宫殿楼阁,看起来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出了最后一道宫门,看到的便是鳞次栉比的宫殿,恢弘有气势,当真是皇宫的模样。天子所居之地,这个模样是正常的。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打扰她观赏,初次来皇宫的人必然会觉得新奇,但看得多了,其实也就那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