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知秦大人今日…”

秦方听得这话便又哀叹一句:“还是李家那位三夫人的事,这都快三日了,还没有她的踪迹。”

未语闻言也跟着叹了一声:“大人知晓此事后也忧心忡忡,近些日子也时常遣人出去查探…”他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是又一句:“秦大人既然要来搜寻,小的也不敢拦,只是今日除了我们大人和他恩师之外,我们大人的胞妹也在…她身份尊贵又怀有身孕,若是冲撞了只怕不妥。”

霍大人的胞妹自然便是东宫那位有孕的侧妃娘娘了…

秦方思及此,脸色一变,怪不得那巷子外头竟然停着那样一辆马车,原先来得急他也未加思索,如今…他心下略一思忖便又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道:“却是下官叨扰了,这是霍大人的府邸,李三夫人又怎么可能在这处?”

他这话说完是又一句:“今日下官还有事,等再过几日便在外头做东给林侍从赔罪。”等说完这一句,他便挥了挥手,身后的一干人等皆往外退去,而他朝未语又一拱手也转身往外走去。

等到那朱红大门重新被合上——

秦方身后的一个官兵才走上前轻声说道:“大人,咱们这样真的好吗?上头可是发了话,各家各户都不能放过…要是让上头知道,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懂什么?”

秦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那朱红大门看了一眼:“这位霍大人可是太子的亲信,信王勾结宣王谋害陛下都没能对这位霍大人有什么影响,只怕日后太子登基之后,咱们这位霍大人就要成为弘股大臣了…何况,霍大人身为李三夫人的弟弟,难不成还能绑架她不成?真是笑话!”

他这话说完便收回了眼提步往前走去,身后一众人自然也忙跟了上去。

等到外头的人走了个干净,未语才转身朝霍令德拱手一礼,口中是一句:“侧妃,如今外头已清净了,天色渐沉,您也早些回去吧。”

霍令德原先一直未曾说话,一来是因着还在念着哥哥待霍令仪的态度,二来她也说不出话,身侧的丫鬟一直提防着她,生怕她开口道出里头的事。如今人都走了,她也终于没了阻挡,这会听得未语这一句,她便冷声说道:“未语,你与我说实话,哥哥把那个女人带到这究竟想做什么?”

未语闻言,面上的神色也未曾有什么更变。

他仍旧是原先那副恭敬的神色,口中也是恭声一句:“大人要做得事,属下不敢有半点猜测。”等这话一落,他便挥了挥手。

门被打开,他是又言道:“侧妃娘娘,天色晚了,您该回去了。”

霍令德见他这般态度,心下更是不舒服。可她也知道,未语素来对哥哥忠诚,他既然不肯说,那她怎么逼问也都没用…何况,她只要想起哥哥原先的态度便觉得有几分骇人。

因此霍令德咬了咬唇,终归还是未说什么往外走去。

等走到外头——

那朱红大门便又被人合上了。

霍令德眼瞧着那扇紧闭的门,脸色却是又沉了些许…身侧的丫鬟见她这副模样便轻声劝道:“侧妃,咱们回去吧。”

“贱/人!”霍令德还记得先前丫鬟拦着她的事,如今听得这一句,自是把心中那些压抑的怒火全都赋予到了这个丫鬟头上。

她力道用得十足,那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没一会功夫她的脸便肿了起来。

丫鬟起初还有几分不敢置信,待察觉到脸上的疼意,她心下也凭得生出几分恨意,只是碍着霍令德的身份,她终归还是不能把那份恨意表露于前。

她屈了膝跪在霍令德跟前,强咬着唇抑制着那股子疼意,口中却是提醒着人:“奴知道侧妃是怪奴先前拦着您,可是二公子已发了话不许您说…要是让二公子知晓,以他的手段又岂会让您好受?”

“如今东宫又有位娘娘怀了身孕,要是没了二公子的扶持,您以后…”

丫鬟这话还未说全——

霍令德便已变了脸色,如今她在东宫能这般顺意除了这一胎,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哥哥的缘故。要是让哥哥知晓,那她以后的日子…她想到这是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恨意,明明她和哥哥才是同胞,偏偏哥哥对那个贱/人却是比对她还要好上几分。

原本霍令德以为只要等到太子坐上皇位,她也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甚至还想过许多回见到霍令仪时的情形,她想啊,一定要把以往霍令仪对她的那些羞辱全部还到她的身上,可偏偏哥哥却把这个贱/人放在自己身边,还不准她动她…她心下难平怒气却又偏偏没有半点法子,眼瞧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她咬了咬牙终归也只能吐出几个字:“走吧。”

那丫鬟见她转了身子才终于撑着身子站了起了,只是刚刚起来,脸上便又是一疼。她的手撑在脸上,眼看着霍令德远去的身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只是也就这一瞬功夫,她便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面容加快了步子朝人走去。

宅子里。

未语看着负手立在廊下的霍令章,他垂了眉目,步子却又加快了些许,等走到人前的时候,他便单膝下跪,口中是一句:“大人,人都离开了…”等这话一落,他是又紧跟着自责一句:“是属下失察才会让三姑娘知晓,请大人责罚。”

他先前来时担心那些官兵会查到这个地方,只想着快些寻到大人与他商量个对策,自然也就少了几分小心。

霍令章闻言也未曾说话,他只是垂了眼朝人看去,口中是淡淡一句:“回去领三十棍子。”

三十棍子,已是大人施恩了…

未语松了一口气,只是念及霍令德,他是又忍不住问道:“大人,三姑娘那处——”三姑娘自幼就和郡主不合,如今难保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把郡主的消息捅了了出去,到得那时,大人近些日子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放心吧,只要她还想维持着如今的富贵荣华就该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霍令章这话说完,便又仰着头朝外边的天色看去,却是过了许久,他才又一句:“李家待她倒有几分真心,日后能护就护上几分吧。”

等这话一落——

霍令章便收回了眼往前走去,等走到那屋子前,他便挥手让几个丫鬟都退下了。而后他是打了帘子往里走去,今日天气还算舒爽,屋中的窗子倒也开了几扇,他眼看着那人一身素衣坐在软榻上看着书,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温和了许多。

他一面朝人走去,待把那窗子合上,才又转身朝人走去:“这会日暮刚歇,天色正好,长姐若觉得无聊,我便陪你去外头走走吧。”

霍令仪闻言也未曾抬头,她仍旧淡漠着一张面容,却也依着他的话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站起了身。

霍令章却是未曾想到她竟然会应允,他免不得是怔了一会,等回过神来他便取过一侧的披风却是想替人披上:“我没想到长姐会答应。”

“霍大人又何必惺惺作态?”霍令仪最看不惯他这幅模样,听得这话也只是讽刺得一笑:“如今您身为太子近臣,李家上下皆握在你这位尚书大人的手中,您要我往东我又岂敢往西?”

她这话说完察觉到两人此时靠得太近,甚至连气息都缠绕在一道,便又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霍令章耳听着这话,原先萦绕在面上的那抹笑意却是一滞,不过也只是这一会功夫,他便又恢复了如常。

他抬了眼定定看着霍令仪,而后是轻轻笑道:“你说得对。”

“你——”

霍令仪没想到霍令章竟然会这般答道,她仰着头看着人,好一会她才冷声说道:“霍令章,别让我恨你。”

霍令章闻言,面上的神色也未曾有什么变化。

他仍旧是含着笑,提步朝人走去,待至人前,霍令章是替她重新系好了披风,而后便这般低垂了一双眉目,认真而又专注得看着她温声说道:“那就恨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明天上线~

第135章

淮安。

江河边界。

寒风萧索, 此地原是渡船之地,可此时船夫皆散, 围绕在这处的却是一群官兵…而被这群官兵包围着得却是一群打扮寻常得男人。

这些人虽然打扮寻常, 可体格却格外健壮, 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他们都是练家子出身,其中一个打扮成普通农户的中年男人身穿褐衣,头戴布巾此时正被围在最中间。

他生了一张国字脸, 下颌坚毅、双目如鹰,这会他的手放在腰间, 一双眼却是朝四面看去, 身侧男人见他巡视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将军, 不过百余来人, 不若咱们就杀出重围,再把这淮安的巡抚给剁了,左右这里离燕京也没多少路程了。咱们憋屈了这么久倒不如今日敞敞亮亮干上一番,反正如今那李怀瑾死了,那天下总归是那位坐得。”

中年男人听得这话虽然未曾言语, 可双眉微皱却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他们一路从陕西过来未免旁人发现, 只好夜里加紧赶路,白日里便化作一副寻常百姓的模样, 哪里想到今日刚刚来到这淮安地界还未曾登船便被这群官兵先包围了起来…看来这一路过来,还是走漏了风声。

不过——

这憋屈日子,他实在过得太久了。

倘若不是周承宇给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又怎么会费尽心思走这一趟?如今燕京近在眼前, 只消过了这个河再赶上一段日子就能到了,这群文弱弱得官兵还想拦得住他们这群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

当真是痴人说笑!

只消杀了这群官兵,再把那淮安巡抚给剁了,等入了燕京助那周承宇登上皇位,他便是从龙之臣…到得那时,此番罪名,又有何人还会记得?

袁怀想到这便也敛了心思,口中是狠厉一句:“好,告诉兄弟们,让他们放开了胆子直接干!不过区区百余号人还想拦住我们,我看那淮安巡抚如今是越来越糊涂了!”他这话刚落,身侧人还未应声,原先包围着他们的官兵却往两侧退散开来。

袁怀眼瞧着这般,扶在腰际想要取刀的手便又停了下来。

他抬眼往前看去,便见那散开的一条道上有个身穿黑色大氅的男人正骑着马慢悠悠地朝他们这处过来…男人约莫三十未至的年纪,眉目淡漠、面容端肃,此时高坐在马上正低垂了一双无波无澜的丹凤目朝他们看来。

袁怀眼瞧着来人便瞪大了一双鹰目,他张大了嘴,眼睁睁得看着男人越走越近,却是过了好一会才脱口而出:“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怀瑾手牵着缰绳,马蹄渐止,而他依旧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得朝袁怀看去,闻言也只是淡淡一句:“袁将军,许久不见了,本官已侯你许久了。”

袁怀耳听着这句话,先前放在腰上的手颓然得落了下来。

当初李怀瑾的死讯传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李怀瑾为人本就小心谨慎,又岂会明知是圈套还会来这淮安?可周承宇送来的信上说得十分详细,天子又特地给李怀瑾赐了衣冠冢,他也就放大了胆子。

哪里想到李怀瑾不仅没死,还不声不响得在这淮安拦截了他们,看来他是早就知晓他和周承宇的事了。

若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做了安排。

袁怀思及此便又抬了眼朝人看去,口中是一句:“李怀瑾,你想做什么?”

“这话该由我来问才合适——”李怀瑾的容色依旧平淡,等前话一落是又一句:“你身为陕西总督却和太子勾结在一起,如今既非大赦、又无圣上旨意,你却敢领兵进京…袁怀,你,想做什么?”

袁怀闻言却不曾言语,他只是看了看李怀瑾的身后见并无多余的士兵便直接把原先藏在腰上的双刀取了出来,口中是啐道:“李怀瑾,别和我讲这些虚的了,你不是早就清楚我要做什么了吗?”他这话说完是又讥嘲一笑,紧跟着是又一句:“你也太小看我了,带这些人就敢来拦我?”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提步往前走去,口中是道:“你不是诈死吗?今日我就让你彻底成我的刀下魂,好好送你一程!”

他身侧的一众人见此也都取出了家伙。

一时之间——

两边兵戎相见,被这江河一带的风一吹,更显肃杀之气。

李怀瑾眼瞧着这幅模样,容色却依旧未有什么变化,他手牵着缰绳,身上的衣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袁怀,我看你在陕西那老窝待久了是真得糊涂了,这么多年,你可曾见我行错过一招?”他这话说完看着袁怀面上的怔忡,是又一笑:“我在淮安侯了你这么久,又岂会只带这些人?”

袁怀耳听着这一句,步子却是一顿,还不等他说话,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马蹄声,那马蹄声音如雷,甚至让这地面都起了几分晃动。他抬眼往前看去,便见那处乌泱泱得来了一群人,领头得那人…却是许浩倡。

许浩倡虽然穿得寻常,可面容却极为端肃,此时他手持长枪一路披风带寒过来,倒是让袁怀想起了当年那个在战场上那个赫赫有名的许小将军。

那个时候英国公还未去世,而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将士。

而许浩倡呢?他却已为大梁立下无数战功,成了大梁最年轻的将军。

身为英国公府的世子又是少年将军,许浩倡那时的风头可以说得上是一时无二。谁曾想到,自从英国公去世后,许浩倡虽然接任了位置却日渐颓废,成了燕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可如今,袁怀看着许浩倡,心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个男人只怕这些年一直都在伪装。

袁怀手上的双刀掉在地上,倘若只有李怀瑾,即便再加上几百号人,他也不会畏惧…可加上这个许浩倡,他却惧了。

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惧意。

许浩倡此时已到了李怀瑾的身侧,他也未曾看袁怀只拉紧缰绳,而后是朝李怀瑾拱手一礼,口中是道:“袁怀的其余人马都已拿下,此时正被拘在淮安的县衙里,由淮安巡抚看管着。至于…”他说到这才朝袁怀看去,是又一句:“他,您打算如何处置?”

“拷上枷锁…”李怀瑾这话说完是又一句:“联合这些年他和周承宇来往的信件一道带回燕京交由圣上制裁。”

他这话一落,自有人上前。

没一会功夫,袁怀一众人便已都被拿下,而这喧嚣一地也恢复了原本该有的静谧…李怀瑾牵着缰绳往那江河边上去,江河滚滚,而他遥望前方却是过了许久才说道一句:“该回去了。”

许浩倡就立在他的身后,他亦看着着着巍巍江河:“等回去后,这世事也该安定下来了。”

风拂起江河中的水波——

李怀瑾面色淡漠,任由寒风拍打着他的衣角,却是又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说道:“但愿吧。”

但愿这世事当真能够平稳下来。

几日后。

天色昏沉,而燕京边界却有一人一马侯在此处,正是陆机。

陆机早些时候已得了信此时便在这处候着李怀瑾一行人,如今日头渐沉,而他透过那依稀得光明眼瞧着一行人往这处行来,便又快马加鞭往前赶去。等到了那一行人前,他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李怀瑾的跟前,口中却是一句:“主子,出事了。”

他这话一落——

这一行人便都止了声,就连原先松泛的气氛也变得凝滞了许多。

李怀瑾手握缰绳,眼看着陆机的面色,心下也沉了几分…他拢了眉,口中是道:“出了什么事?”

“如今陛下重病,霍大将军被捕,还有夫人她——”

陆机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他掀了眼帘朝人看去,眼看着李怀瑾面上的阴沉,是又一句:“失踪了。”

李怀瑾原先面色就已有几分不好,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面色大变,他僵直着身子坐在马上,而后他手握缰绳往前看去,此时天色越发昏暗了,就连最后一道光也跟着消尽了,只有几点星光和灯火可以辨清那巍巍皇城的样子…他就这样定定看着远方,紧抿着唇什么也不曾说。

寒风拂过——

李怀瑾的面容越渐阴沉了几分,他的双目冷寒,握着缰绳的手又用了些力道,却是过了许久,他才开了口:“走!”

等这话一落——

他便先扬了马鞭夹紧马肚往前去,尘土飞扬,其余一众人见他这般自然也忙跟了上去。

夜里,一处民宅。

李怀瑾坐在椅子上,待听陆机说了近些日子的事,他的面容阴沉未置一言。

陆机见他这般是又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说道:“老夫人拿了金牌让兵部尚书领兵去找,可翻了整座城也寻不到夫人的踪迹…”他这话说完便又单膝跪在人的跟前,口中是又自责一句:“是属下未能保护好夫人。”

“兵部尚书是我旧日好友,他既应允必定会用心去寻,除非…”

李怀瑾眼看着屋中的那幽幽烛火,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冷声说道:“除非那个地方,他根本就进不去。”

陆机闻言便道:“您是说…”近些日子他也时常在想会不会是周承宇带走了夫人,可皇宫守卫森严,他们这些人根本就进不去。他想到这便又皱了眉,是又跟着一句:“以周承宇的性子,夫人倘若落在他的手上,只怕…”

他这话还未说全,眼瞧着李怀瑾的面容便又住了嘴。

屋中烛火幽幽——

李怀瑾端坐在椅子上,他的眉目微合,耳听着外间的寒风拍打着窗户,是道:“把我回京的消息散播出去,还有告诉许浩倡,让他整顿好人马。”

陆机耳听着这话,心下一凛,他也不敢多言只又应了一声便拱手一礼往外退去。

等到屋中没了陆机的身影——

李怀瑾才睁开眼,他透过烛火朝那覆着白纱的窗棂看去,外间树木随风轻轻晃打,而他定定得看着那个方向,许久才哑然出声:“晏晏…”

东宫。

周承宇看着跪在跟前的男人,狠狠踹了过去,口中是跟着狠厉一句:“你干的好事!”

他这一脚用足了力道,江亥被踢得直接吐出了血,他也不敢求饶,只能忍着痛重新跪在了人的跟前,口中是道:“殿下,当日属下是真得刺入了李怀瑾的心肺,更是亲眼看着他掉下山崖,那刀上淬着的毒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决计不可能救得了他啊。”

周承宇听着这话,凭得是又生了几分怒气。

他连着又踹了几脚,等到那心中的气稍微缓和了几分才说道:“袁怀在淮安被抓,如今又有人亲眼看见了李怀瑾的身影,你竟然还敢拿这话欺瞒本宫!当日霍安北一事,本宫念在旧日的情分上未与你算账,如今你竟然又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登上那个位置了,偏偏在这样的要紧关头竟然生出这样的事。

如今玉玺和虎符皆不见了,李怀瑾又回来了,就连袁怀也被李怀瑾抓了…周承宇只要想到这些,便恨不得提剑把这没用的废人给砍了。只是如今这要紧关头,他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待回到座位,他是饮用了一口凉茶,而后才冷声说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江亥素来善诡计,可此时却也犯了难,他哪里会想到李怀瑾竟能活着回来?

周承宇眼瞧着他这幅模样,心下更是一沉,还不等他说话,外间便由内侍轻禀道:“殿下,霍侧妃身边的丫鬟来了,她说有要事相禀。”

周承宇此时哪里有心思去理会那些女人?闻言他也只是怒气冲冲得朝外一句:“让她滚!”只是他这话刚落,外间的内侍却并未退下,反倒是又说道了一句:“殿下,那丫鬟说她可以解您的难题。”

他的难题?

一个区区内宅奴仆还能替他解难题?真是痴人说笑!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江亥却已轻声说道:“殿下,不如一见。”

周承宇耳听着这话,终归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准人进来。

帘起帘落,一个身穿绿色袄裙的丫鬟便走了进来,她一直垂着头,待走到周承宇跟前便屈膝跪了下去,口中是恭声一句:“奴请殿下安。”周承宇自然认出她便是霍令仪身侧的丫鬟,如今见她这幅模样,他也只是淡淡一句:“你说你能解本宫的难题?”

“是…”

丫鬟虽然还垂着头,可语气却斩钉截铁:“奴知道殿下如今正在为李怀瑾的事费心,特来献上一策。”等前话一落,她便抬了脸朝周承宇看去,屋中烛火轻晃,而她面容沉静,口中是一句:“奴知道李三夫人如今在何处。”

第136章

殿中烛火轻晃——

周承宇耳听着丫鬟这一句, 一时却未曾出声,倒是先前已起来的江亥问了一句:“你说得可是真的?”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