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时自己弃了茶盏,罗一伦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也将茶盏放在了桌案上。这才道:“梁大人,实不相瞒,我今日是奉旨前来,皇上忧心大人的安危,特命我过来探望一番,不知梁大人可还有哪处不适?”

梁时昨日才回京,他这两年的踪迹并未及时向炎帝禀报。

炎帝也是十分敬重他,这才没有直接逼问,且再缓和几日也不迟。

梁时的言辞甚是官方,“已无碍,让皇上挂心了。”

罗一伦一直都知道梁时的坊间称号“九指阁老”,其实梁时的相貌与气度绝对堪称是男子中的佼佼者,虽说缺了一指,却并不影响他的风貌,但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当一个残缺之人。

罗一伦敬佩梁时的本事,未及而立之年就坐在了吏部侍郎的位置上,朝中多少熬了数十载的官员也是望尘莫及的。

他道:“梁大人,不知你这手是如何伤的?我倒是认识一位医死人活白骨的江湖高手,若是大人不嫌弃,下官倒是可以引荐一二,虽说大人这伤势已久,不过倒是能试试接指。”

听到这里,屋檐下的楚翘开始心绪缥缈了,梁时啊梁时,你可一定要接受罗一伦的好意!

楚翘不喜欢吃亏,可也不愿意亏欠了旁人的,尤其这人还是梁时。

这时,她侧耳倾听,却闻那淡寡的声音似带着几分冷冷的戏谑,道:“十几年前为救一只.奶.猫儿所伤。本官不打算治了,将来让那忘恩负义的小东西看看。”

罗一伦虽是没有听懂梁时的意思,但也大约明白了梁时的打算。

奶.猫儿?又是谁人?

楚翘尬在了屋檐下,一时间忘记了抽身离开,看见梁云玥迎面而来时,楚翘忙对她打手势,示意她不要过来。

但继女一点都没有继承梁时的绝顶聪慧,压根没有明白楚翘的意思,她这两天心情大好,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去父亲跟前说说话,这厢便道:“母亲,您在这里作甚?父亲他在么?”

小姑娘的声音自是让堂屋内的人都听见了。

楚翘索性道了一句,“我,我正过来寻二爷呢,老三,你怎的也来了?”

罗一伦也没打算留下用饭,听到外面的动静,他起身道:“梁大人,若无他事,我先告辞了,改日再请梁大人喝酒。”

梁时点了点头,亲自送了罗一伦离开。

楚翘没有正视梁时,而是上前拉了梁云玥在一侧乔模乔样的说话,当眼角的余光目送着梁时与罗一伦走远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梁云玥翘首望了一眼,记忆中父亲的样子已经模糊,此番得见父亲,却也亲近不得,小姑娘家多少有些失落。

她对楚翘道:“母亲,那位花姑娘究竟是父亲的什么人?我方才从祖母院中过来,听老嬷嬷说,花姑娘以后会是我的姨娘?她是父亲的小妾么?”

楚翘哪里会知道这些?

梁时丧妻之后,一直当着鳏夫,他这次从外面领一个女子回来,其实也没甚可指指点点的。

楚翘点头,“大约会是吧。”

梁云玥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好心提醒道:“母亲,您放心,只要您给父亲生一个孩子,这日后您的地位更是无人可撼动的。”

楚翘拉着梁云玥离开了前院,一路上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老三啊,现如今你的身份又恢复了正经的千金大小姐了,这琴棋书画万不可落下,明日我与你姑姑商议一番,去给你请个西席老师,教你读书认字。姑娘家万不可念道后宅的琐事,你年轻还小,怎能说这种话!”

“下回不准了!”楚翘警告道。

梁云玥委屈道:“母亲,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姑姑对两位哥哥所言。姑姑还告诫我们近日少来打扰母亲,说是母亲忙于要伺候父亲,不久之后肯定要生下弟弟妹妹的。”

楚翘:“……”呃?

作者有话要说:梁温:翘翘啊,别折腾了,生孩子才能稳固地位啊。

楚翘:……

梁时:要生让她自己生!

众人:这可是你说的!

第21章 生子大事

楚翘回了自己的小院。

她当初是以冥配的身份抬入梁府,自然没有资格住在上房。

她的这座小院有个十分别致的名字,叫做听雨轩。

但这字里行间莫名透着一股子儒文酸墨的淡淡忧伤,很不符合她随遇而安的性子。

不过,这座小院再怎么不好,那也是给她遮风挡雨的地方。楚翘给四个小丫鬟取了名,分别是春云,夏云,秋云,冬云,非常好记顺口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取这四个名字不用费脑子。

此时,晚霞尚未褪去,她躺在软塌上让丫鬟伺候着捶肩,此情此景宛若隔世,她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的娇宠日子,这厢便没有出息的煽情了一番,无声的抹了一把辛酸泪。

花木暖刚行至月洞门处,就看见那如皎月出岫的女子正黯然伤神着。她微微而泣的神色并无本分羸弱,去在无形之中透着女儿家独有的温婉与娇媚,即便隔着几十丈之远,花木暖也被这样的一幅美人图给惊艳到了。

梁夫人哭了?

是因为大人而伤怀了?

花木暖今日初次登门梁府,她的身份又是不清不楚的,梁时没有许诺她任何的将来,也没有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她一人的单相思能不能有个安放之所,还得看今后的造化了。

第一眼看到楚翘时,花木暖当真以为她是不在意的,更没有因为梁时突然带了一个女子回府而表现出过激的反应。相反的,楚翘那是相当的大度贤惠。

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否则她因何在此独自哭泣?

早就听闻高门大户的妇人不可小觑,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这位梁夫人分明就在众人面前做戏啊,她根本就容不下自己,日后务必得时刻提防着她。

这时,冬云小声道了一句,“夫人,您瞧。”小丫头们对府上的人情世故还不甚了解,并不知道花木柔是何人。

楚翘顺着冬云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就见月洞门处,一女子正对着她盈盈一笑,而后十分淑女端庄的走了过来。

既然花木暖来了,楚翘从软塌上坐起身,吩咐丫鬟去端了锦杌过来,这才笑道:“花姑娘,你来了啊,快来坐吧。”

楚翘说话时,还带着淡淡的鼻音,这声音柔柔弱弱,就连女人听了也觉之怜惜。

花木暖再次留一个心眼,心道:夫人虽是年纪不大,相貌可人,竟也是这般心机之人!

但她花木暖也非寻常女子,这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了过去,为了梁时,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万不能再没有他了!

人总是会无意识之中捍卫着属于自己的领地,而对花木暖而言,梁时就是她后半生的栖息之所,明知不能独占,但起码也容不得旁人将她驱逐。

花木暖落座之后,态度温和道:“夫人这是怎的了?是因何事而感怀?”

她以为自己是在明知故问,楚翘却实实在在的直言道:“哎,花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是想家了。”

花木暖内心笑了笑,她已打听了夫人是冥配,试问哪家姑娘会被这般作.践?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家,也不会将自家女儿送出去给人当冥配,这不是毁了她一辈子么?

花木暖知道,若非是因着当初她救了梁时,梁时那样的人一定不会带着她入京,日后若想要达成所愿,她还需要花些心思。

而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她最大的障碍。

花木暖悠悠一叹,显得无奈又有些为难的样子,解释道:“夫人,我与大人之间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是大人念在我一人孤苦无依,这才不放心我一人留在苗疆,夫人万不要多想了。”

楚翘闻言,有种淡淡的失落。与这样一个美人朝夕相处,梁时他都没将对方如何?不是说当了十几年的鳏夫?寻常身边就连个丫鬟也没有,他就没有半分那个想法?

难怪梁时会戾气冲天,他是不是有隐疾啊?!

想到这里,楚翘赶紧收回了想入非非,那画面太过妖娆,她甚至于无法将梁时那张禁欲.系的脸融入其中。

臆想的毛病真是一日比一日严重,楚翘晃了晃脑袋,劝道:“花姑娘,你并非京城人士,不知道大人的为人。其实,别看大人寻常冷面待人,实则最是热心肠,尤其是对女子,谁若是跟了他,一定得他妥善照拂。花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尚未许配?”

花木暖不晓得楚翘的真实目的,她以为楚翘是在试探她。

花木暖笑了笑,如实道:“不瞒夫人,我已十七了。”她做羞涩状,“还未许人。”

楚翘闻言,突然面露桃花般灿烂的笑容,欢喜之色难以掩饰。

花木暖一直盯着楚翘看,羡慕她的身份,又嫉妒她的容貌,她更想知道楚翘下一步又想干什么。没错,她对梁时有救命之恩,梁时一定不会对她不管不顾的,可若是家中主母太过厉害,她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楚翘拉着花木暖的手,字字诚恳,又将梁时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夸赞了一遍,总之这种男儿,人间已是少有,谁若是错过了他,那谁就是傻子。

此刻,花木暖更是搞不懂楚翘的心思了。她莫不是想在大人面前表现大度?肯定就是如此!

花木暖娇羞片刻,反驳道:“夫人说笑了,能得大人照拂,我已是万般感激,岂能还有其他想法,万是不能的。”

楚翘也不心急,只要花木暖在府上即可,她到时候“诱.惑”着梁老太太答应给梁时纳妾,想来梁时也不会不同意。

楚翘第一眼看见花木暖时,她便知,此女对梁时定是早就芳心暗许,否则又怎会愿意随他入京?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一道东风。

只要有人给梁时暖被窝,楚翘自个儿就用不着畏首畏尾,担惊受怕了。

楚翘拉着花木暖,又是好一番嘘寒问暖,还提出明日要带着花木暖去购置一些首饰衣料。

花木暖这一遭算是败下阵来,她愈发觉着楚翘高深莫测,怎样心机城府的女子才会掩饰的如此完美?以至于就连她自己都快相信,楚翘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接纳她。

*

今日晚膳,梁家人总算都凑到一块了,梁启奉梁时之命,留在了京城处理此前被人夺走的庄子田产之类的事宜,估计会在京城久住下去了。

晚饭很丰盛,楚翘一脸欢悦,两年青菜萝卜的日子熬了过去,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让自己受了半点苦楚,即便已经下定了决心离开,她也要满载而去。

梁老太太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她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入了牌位前面的瓷碗中,道:“子辰啊,这真是你爱吃的红烧肉,不信你尝尝。”

除却花木暖之外,其余人都是见怪不怪,就连梁时也是一派淡然,但还是道了一句,“母亲,儿子回来了。”

梁老太太瞟了他一眼,似含有怨气,之后又给牌位夹了菜,叮嘱了一句,“你整日忙于政务,生育子嗣一事也不能落下了,一会你跟玉如喝了育子汤再回去!”

感觉到有人冷视了自己一眼,楚翘小心肝颤了颤,当做没有看见,继续喝着鲜嫩的乳鸽汤。

花木暖,“……”

作者有话要说:梁时:她说谁错过了我,谁就是傻子?

花木暖:梁夫人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深藏不露,我这朵白莲都斗不过她。

楚翘:你们说什么?哀家听不懂的,哀家很单纯,宫斗宅斗技能都不达标。

第22章 谋划和离

梁时才回府一日,梁家就大不一样了。

天色一黑,秋风微微凉,阖府上下挂满了簇新的红绉纱的灯笼,在夜色迷离之中,随着夜风左右摇晃,散发着浅浅的桔红色光芒。

仿佛仅此一夜之间,梁府又恢复了当初钟鸣鼎盛之时。

两年前,谁能料到梁家会突然覆灭?两年后的今日,又有谁能够想到梁时他又“死而复生”了?

当真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世事难料也。

梁老太太身边两个年迈的婆子被梁时单独叫来问话,空旷的书房内再无名人字画,亦无罗列的奇珍异宝,但只要梁时站在屋内,两位年迈的长者竟也觉之视野亮堂了。

说实在的,梁时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啊。

梁时的嗓音透着阴郁,他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只要挨近他的人总能感觉到十分明显的悲彻与绝望。以前他只是不近人情,现如今却是当真孤寡冷漠。

他问:“我母亲究竟是因何发病?”

两位婆子闻言,心道:二爷回府也有一日了,总算是想起来老太太。

其中一婆子如实说来,“回二爷,当初老太太初闻您的噩耗,这便昏厥了过来,醒来后就给您操办冥婚,老奴也没瞧出老太太哪里不对劲,后来没过多久老太太就大病了一场,幸而夫人做主,带着老太太去了一趟杭州城医治,这才保了老太太一命,只不过自那之后老太太偶会犯糊涂,有些时候也是正常的。”

另一婆子今日也瞧见了花木暖,她自是一心以为花木暖就是梁时的女人了,说起来自家夫人虽是偶尔小迷糊,但的确是难得的好女子,遂道:“二爷,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夫人这两年为了老太太和哥儿姐儿们,她着实是操劳了。”

梁时一直牵挂着京城这边,那个狠心的小女子彻底离他而去了,他知道这辈子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无法直接追随而去,且再等百年之后,届时再寻她算账!

梁时不是一个冷硬如铁的人,他的内心也有软肋,这一天一夜的沉浸了下来,他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有些事他也直接拒绝去回想,潜意识之中将那人藏入内心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才不要想起那个心狠的家伙!

从今往后,他会忘了她,甚至于可能妻妾成群,若是她在天有灵,也让她受受气!

今日得见梁老太太身子还算康健,梁时起初并没有在意,此刻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无心睡眠,那可怕的念头又如荆棘将他整个人缠绕,疼到了呼吸都困难了。

是以,他便寻来了两个婆子,打听了梁老太太的事。

看来,那个叫做颜如玉的女子,在这两年内,当真在照拂着梁家老小。

他梁时不会亏待了一个女子,养她一辈子又何妨,只是……夫人?他接受不了旁的女子当他的妻。

“行了,都回去吧。”梁时让两个婆子离开了。

夜还很长,他奔波了数月之后,其实今晚是头一次松懈了下来,一闭眼都是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她实在是可恶至极,恨的他牙痒骨胀,若有来世,他一定抓住她,再也不会给她适应的机会,一定让她知道得罪了他梁时的人,那都是怎样的下场!

她非但得罪了他,还将他伤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终有一日,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一晚,有人难眠,有人却是睡的昏天暗地,吃饱喝足的楚翘再也没有梦见梁时。如今梁时回来了,那块牌位也不过是是块木板而已,若非是为了哄着梁老太太心安,她已经吩咐了婆子将这牌位给烧了。

短短几日之内,楚翘的脸色便红润了一圈,整个人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散发着女儿家楚楚娇态,此前的容色已经是上佳了,如今看来丝毫也不输于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来香料铺子的姑娘妇人们瞧着她这个模样,纷纷询问用的什么胭脂水粉。

一时间,梁夫人的香料铺子成了全京城贵妇们争先关顾的地方。

梁温暗中提醒了楚翘一句,“如玉啊,不是长姐说你,你现如今还需要做什么买卖?这铺子交给管事打理就成了,你眼下应该盯着你夫君啊!你还不知道么?那个花姑娘每日都给梁时炖汤呢!”

梁温的一颗心都操碎了,就没见过这般不上进的正妻。

这可是梁家日后的主母啊!

此前梁家造了大劫,可如今不一样了,颜如玉她怎就这般不开窍?是不是这两年和母亲待在一块的时日长了,她也跟着糊涂了?到现在还抱着牌位过日子呢?!

梁温又道:“梁时回府有几日了,可曾去过你的屋子?你好歹也是我们梁家正儿八经的夫人,你,你,你……你到底在想甚啊?”

楚翘听着昔日闺中好友一顿数落,她在想,要是让梁温知道了自己是谁,梁温还会这般劝说自己么?

楚翘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和离啊!只是如何和离,这是一个问题。她必须要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退一步说,和离之后,她又以这样的身份接近楚家呢?

她现在最舍不下的就是楚家的父兄和母亲了。

眼下,她最起码还能以梁夫人的身份偶尔去楚家串串门,和母亲唠唠嗑。

楚翘也甚是煎熬,且不论害死她的人,朝中权臣皆有可能,单单是被梁时发现身份,就足以令她心悸了。

万一梁时是幕后主使,他肯定会再弄死她一次的!

无论是和离,还是不和离,似乎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幽幽一声叹息,楚翘很快收拾了一下矛盾的情绪,“长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梁温多半是很怀疑这句话的,她这个弟媳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傻。换作谁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赶紧抓住男人的心,她倒好,整日不知道胡思乱想着什么。

转眼半个月过后,梁家的大半财产都被梁时以强硬的手段“要”了回来,梁家的回事处,马房,以及下人房也渐渐充实。楚翘身边却只有一个阿福与另外四个小丫鬟。

并不是梁家现在不待见她这个正妻了,而是楚翘自己安排的,她总感觉梁时还会在她身边安插人。

眼看就要中秋了,这阵子楚翘几乎见不到梁时的面,她觉得很有必要与梁时谈谈主持中馈一事,若不掌控梁家内宅大权,她也没法弄到银子啊?

府上的下人见着楚翘,都是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夫人”。楚翘猜测梁时之所以依旧容忍着她的存在,肯定只是看在了梁老太太和三个孩子的面上。

楚翘刚行至上房,就听到阵阵惨烈的求饶声传来,待她一踏足月门,就看见梁时一手持着马鞭,正朝着一人狠狠抽了下去,那马鞭上还带着血渍,滴滴落入尘埃。

稀薄的秋光下,男人硬.挺的俊脸染尽人间悲鸣与愤恨,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忧伤。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因何会变成这般的冷血暴戾?

作者有话要说:楚翘:梁时太凶了,我不要待在这里!

梁时:小样,你还能往哪里走?

第23章 赠和离书

很显然,楚翘来的非常不合时宜。

她上辈子没有入宫之前,基本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娇蛮千金,即便闯了祸,父兄也会昧着良心安慰她,“翘翘做得好,我们翘翘做什么都是对的,翘翘想干什么都成。”

后来入宫当了皇太后,她虽然没有实权,但那些权臣不会过多干涉一个女子的小情绪,只要她不涉及朝政,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人会说她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