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杨可琳只觉得眼熟,转念一想才看清楚这是谁,咬牙切齿道:“怎么会是你?”

有段时间她为了奉承沈烟容,总在她身边打转,自然认识沈烟容的贴身丫鬟,可她怎么都想不到父亲金屋藏娇的人会是沈烟容的婢女。

巧月当然也认识杨可琳,若不是她,她家郡主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人误会。

“许久不见杨姑娘,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呢。”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这话也适用于郡主房内的大丫鬟。

以前杨可琳为了巴结沈烟容,对着巧月可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这会巧月反倒是不怕了,杨姑娘以前再谄媚的样子她都见过了呢。

杨可琳眉头紧皱,“放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可不是你那被抄了的忠武王府,如今沈家被抄家众人入狱,你不过是沈烟容跟前的一个小小婢女,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巧月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也有逆鳞,她的逆鳞就是沈烟容和忠武王府,在她看来郡主和王爷一家都是再好不过的人了,绝对不允许有人说他们的坏话。

“请杨姑娘说话放尊重些,我虽然只是一个婢女,但也还记得杨姑娘当初是如何讨好我家郡主的样子,怎么,如今忠武王府落难,姑娘就换了一副面孔了!”

杨可琳没想到会被一个丫鬟呛声,而且巧月还揭了她当初的伤疤,这让杨可琳更加的气血上涌。

她比巧月高,大步上前,目光凶狠的瞪着巧月,手掌就高高的举了起来,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娇嫩的猫叫声。

喵~

杨可琳低头怒目直视着巧月怀里的小猫,而小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扭过头去高傲且慵懒的又喵了一声。

这是连一只猫都看轻她吗?

“我还轮不到你一个下等的婢子来教训,你定是使了些狐媚手段,不然怎么能勾的我父亲护你,定是跟你那好主子学的吧,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杨姑娘请自重,我家郡主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郡主?笑话,忠武王府被抄家,她现在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即便是陛下真的饶恕了她,让她进宫陪三公主又如何?她还真当自己是曾经的邵阳郡主不成!别说是她失踪了,今日就算是她在这,我也不怕!”

“哦?是吗?”

杨可琳一晃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回头去看,就看到沈烟容怡然自得的靠坐在椅子上,笑眯着眼看着她。

这让她瞬间就想到了那一日,在安国公夫人宴会上,沈烟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她一层层的伪装扒干净,赤/裸的站在人前,被人耻笑。

瞬间红了眼,她,怎么可能会在这!

☆、14.第十四章(修)

“沈烟容!你怎么会在我家!”杨可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整个院子从里到外都是重新布置的。

从门前栽的花,屋内的一应摆设全都是精心挑选的,就算比着她和妹妹的屋子也不会有一分的简陋,反而更加的精致奢靡。

这样的日子她屋内的冰都是省着用的,方才她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了凉意,巧月一个丫鬟竟然比她这个杨家大姑娘还要好!

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了,巧月就算变得再好看,父亲也决计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做到这一步的,除非这个人是天姿国色的沈烟容!

杨可琳的一双眼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子,忠武王府被抄家,甚至方氏都已经病逝了,没人再宠着她,每每想到若是再见沈烟容,她一定会把以前受过的屈辱都还回来。

可如今真的见到了,沈烟容却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既没有想象中的凄惨和神色憔悴,相反的精神奕奕还更加的美艳了。

“我为什么在这?这不是应该问杨二叔吗?”舒服的往嘴里送了一口汤,和剑拔弩张的杨可琳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让杨可琳更加气得发抖,“你!真是恬不知耻,竟然为了活命勾搭我父亲!”

说着怒目上前,就要近到沈烟容的身前时,沈烟容椅背后有人动了动,杨可琳这才对上了他的目光,忍不住吓了一跳。

她刚刚因为愤怒,一进屋注意力都在沈烟容身上,这才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大汉,体态壮硕目露凶光,杨可琳不过上前了一步,他就已经站到了沈烟容的身边。

这个大汉自然就是院里唯一的战斗力刘一刀了,沈烟容才没有这么蠢的,全把一切都期寄与别人,她就算对自己有信心不怕杨可琳的突然造访。

可她也不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宝贝冒险,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刘一刀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杨姑娘说话可要自重,你父亲是与我父亲是生死之交,你我两家也是通家之好,当初沈家势大可从未低看过杨家,怎么如今沈家落难,我住在杨家难道有何不妥吗?”

杨可琳到底是有些惧怕刘一刀的目光,后退了一步,冷笑一声,“郡主果真是好本事,难怪引得这么多男人为你出头。”

说着就想到刚刚香儿说的秘密,目光狠毒的朝着沈烟容的肚子看了一眼,停顿了数秒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可惜了沈夫人的一世清白了,竟然有了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好在她去的早不然若是被她知道你的苟且之事,该从坟墓里气活了不可,哦,不对,沈夫人病逝之后,可是连尸首都没人敢领呢。”

沈烟容本来淡定在看她自顾自的做戏,可听到这还是忍不住的心头一跳,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沈夫人,是她的母亲方氏。

“你说什么,我母亲病逝了?这怎么可能!”沈烟容撑着身旁的案桌,站了起来,她比杨可琳要高挑些,一步步缓慢的靠过去,将人笼盖在了阴影之中,让杨可琳感觉到了一丝无法喘息的压力。

“为什么不可能?沈夫人一向身子弱,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狱中凄苦可不就去了,反倒是你苟且偷生,让人咋舌。”

沈烟容只觉得头发昏,脚下发软,杨文波一直在骗她!为了安抚住她的情绪故意瞒着她方氏的死讯,眼泪不停的往外流,更加惧怕的是原书中的剧情竟然到了最后都吻合了,方氏还是病逝了。

那是不是说明,就算她逃出来了,沈家和她都还是免不了一死?

沈烟容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只觉得浑身发寒,若不是她机缘巧合之下,被杨文波救了,是不是此刻她和孩子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眼眶微涩,有对方氏的难过,也有恐惧。

赵驿凯要称帝,影响他的人一个都不会被放过,她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不管杨文波有没有把她在这里的事情告诉赵驿凯,如今的杨家已经不安全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早晚有一日,她会让赵驿凯付出代价,为方氏报仇!

但现在她必须要活下去,才能再缓缓图之!

而沈烟容的异样落在了杨可琳的眼中,就成了她退缩的标志,眼里冒着兴奋的火光,止不住的继续往下说。

“怎么了,邵阳郡主不是一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吗,哦,你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呢,你如今已经不是邵阳郡主了,我该叫你一声什么呢?沈姑娘?也不对,你如今可称不上姑娘一词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就落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骨节分明清晰可见。

杨可琳捂着侧脸震惊的看着身前的人,她凭什么!双眼瞪得老大,眼里充满了血丝,“这里是杨家,你怎么敢打我!”

沈烟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掌,想起了那句经典台词,“打你就打你了,还需要挑地方不成?”

一副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她,就好似第一回见到沈烟容时一样,高高在上,她就好像小丫鬟一样,只能被迫的讨好奉承她。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不是郡主,是个落魄的罪臣之女,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

杨可琳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反击回去,手才刚抬起来就被沈烟容轻松的一把抓住,往后一甩。

杨可琳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如此对待,以前两人的相处,都是沈烟容单方面的压制她,一时没有准备,险些往后仰摔在地上。

好在丫鬟眼疾手快抵住了她的后背,但也让她心有余悸的吓得不轻。

这让杨可琳一时之间丧失了理智,巴掌就扇在了身边的丫鬟身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看着我被人欺负,还不快给我抓住她。”

刘一刀和巧月一左一右的就将沈烟容挡在了身后,还是沈烟容淡定的拍了拍他们,让他们不要紧张。

“我看谁敢动我一下!”

沈烟容平日里不怎么会发火,一贯都是淡然的神色,换句话说以她的身份,这些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不配让她生气。

这么一张脸突得沉了下来,积威又再,很容易的就唬住了眼前的小丫头们,杨可琳想着到底是家丑,人也带的不多,这会都被震住迟疑的停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

反倒是她,丝毫不畏的一步步上前,直逼到了杨可琳的跟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敢打你吗?不如你先问问你的好父亲,我肚子里怀的是谁是孩子,你若是敢伤了我一根寒毛,别说是你,就连你父亲也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沈烟容还贴近她的耳侧,轻声道:“你知道为何你今年十七,尚未定下亲事吗?得罪过我沈烟容的人,整个京城谁家敢娶?”

明明是气定神闲的语气,可落在杨可琳的耳里,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你胡说!”可又不想在沈烟容面前落了下风,承认自己真的不敢,硬着头皮还要逞强,双手要往沈烟容的身上推去,就听到门外一声呵斥。

“住手,你个不孝女!”杨可琳怔怔的看着门外,杨文波正严肃的站在那,背着光,那眼神让杨可琳下意识的一缩。

“父亲!您听我说。”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都看到了,对待贵客粗鄙无礼毫无教养,还不带着人给我滚回院子去,禁足半年不许外出,你们这些人连伺候姑娘都不会,全部给我拖下去发卖了!”

杨可琳一脸的不敢相信,“父亲!女儿没有!”

杨文波一脸的决绝,丝毫不听她的解释,杨可琳只觉得心如死灰,被两个婆子客气的给请了出去。

走到门边回头再看沈烟容,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了自己的贵妃椅,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小猫,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耳边是小猫高傲的一声喵,以及父亲恭敬的赔礼声,一时竟然觉得可笑。

等到杨可琳走后,刘一刀也就回厨房了,王妈妈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杨文波正在擦着额头的冷汗,“今日都是我教女不严,险些冲撞了侄女儿,还望看在她年幼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冲撞了我是没什么,只怕杨姑娘回去之后心中不忿,总要找人诉说的。”说完又挠了挠小玉的下巴,小玉舒服的在她怀里蹭了蹭慵懒的喵了一声。

“这一点侄女不用担心,她知道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不该说……”

“我还是很感激杨姑娘来这一遭的,若不是杨姑娘,我怕还不知道原来我母亲的尸首无人认领,身为女儿实在是不孝!”

杨文波心中暗骂了一句蠢货,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切,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沈烟容越发的嚣张目空一切,就越是证明她肚子怀的就是赵驿凯的孩子。

再加上今天赵驿凯那模棱两可的话,和她的态度,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了,接下去最重要的就是沈烟容能否生下孩子了,他才没有这么蠢,现在就把人和孩子送给赵驿凯,他的手上就没有把柄了!

他得等,就更得让沈烟容事事满意不可。

“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不愿意告诉你,我本来是打算把尸首偷偷带回来安葬了,再带你去祭拜,可惜有人先一步,把尸首要走了。”

沈烟容眼波一转,“是谁?”

“户部尚书林清朔……”

林清朔写奏折的手顿了顿,往空荡荡的院子看了一眼,日头已经偏西了,今日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声音。

那小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阿和,把我房里那盆君子兰也搬去院子,别放太高。”

它够不着。

☆、15.第十五章

一听到这个名字,沈烟容就觉得心跳的特别的快,林清朔几个字在红润的唇齿间流连。

清朔,清冷的月光,这真是原书中最美的名字了。

只可惜名字再好听,人长得再俊美也与她无关,现在她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为什么要拿走方氏的尸首。

原书中对他的描写格外的细致,笔墨也相对的多,可奇怪的是这个男二出场的机会却不多,以至于非常的神秘,按照沈烟容把全文看下来的经验推敲,林清朔应该是赵驿凯阵营的。

那属意拿走方氏尸首的是赵驿凯吗?咬了咬下唇眸色如化不开的点墨,漆黑深邃,让杨文波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的不自在。

杨文波还在打量她,有些摸不准沈烟容的意思,她现在是准备要秋后算账吗?

杨文波一开始打的主意是借救人为名,实际是囚禁沈烟容,可不知从何时起,他有了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明明眼前还是这个胸无点墨,只知道享乐的邵阳郡主,但又有些他说不出的陌生感。

叹了口气,只能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反正事情也是朝着他的预想在一步步发展,其他的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沈烟容留在杨家,又能让赵驿凯满意。

“今日让侄女儿受了惊吓,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严,但我可以保证没人会多嘴一句,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沈烟容现在只想自己规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不想和杨文波接着打太极,敷衍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态度,杨文波非但没有不快反而很高兴,这种爱答不理唯我独尊才是沈烟容该有的样子,方才奇怪的感觉不就消失了嘛!

“侄女儿之前说起,我倒是想起一事,今日我碰巧遇上了二皇子,洽谈了几句,他好像很关心忠武王府和侄女儿你的状况,他如今身份不同了,没想到还如此的有心。”

沈烟容差点忍不住要翻白眼,这个杨文波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不成,还跑去赵驿凯面前求关注,真是活久见!

当然她不能把真情实感流露出来,轻声的咳了咳坐直了身子,略带不确定的试探了两句,装作一副想问又问不出口的模样。

落在杨文波的眼里估计就成了爱在心口难开?

用一副我都懂的眼神暧昧的看了一眼沈烟容,“等二皇子被封为太子,你父亲的冤案也肯定会被重审,到时候你就能回王府了。”

呵呵,这是真把她当傻子哄呢!

“杨二叔,你这院子也太小了,饭后无事的时候我想出院子逛逛,你没意见吧。”

杨文波咯噔了一声,有点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就看沈烟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女儿居然以为我是藏在金屋的外室,这小院子真是让人生厌。”

明明不是要解释什么,可这么一句话恰到好处的让杨文波了然了,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蠢货,本来沈烟容好好的藏在后院,他这女儿还偏要来惹事。

“出去到底是不安全,那一会我再拨两个护院过来,远远的守着,你也知道如今身份敏感,还是你的安全最重要。”

沈烟容恹恹的挥了挥手,杨文波见她不想再说下去就赶紧走了,杨可琳那还要仔细的敲打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沈烟容被藏在了杨家。

等到杨文波走后,沈烟容还是如鲠在喉,浑身紧绷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玉背上的细软长毛。

直到小玉舒服的喵了一声,她才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小玉还真是通人性,方才那么剑拔弩张它就乖巧的窝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的心里也多了一些底气。

平日这会小玉早就跑走了,今天还是乖乖的趴在她的怀里,是知道她今天烦心事很多吗?抱在自己的下巴处蹭了蹭,谢谢你小玉。

事到如今,总得走一步算一步,杨家到底不是避风港,原先她是打算等生下宝宝之后再做打算,如今看来是不能再拖了。

沈烟容的平日里的睡眠质量都很好,尤其是怀了宝宝之后,一直都是无梦一夜到天亮。

可今天吃过晚饭和小玉玩了一会,让小玉睡着床榻前,她一入睡就开始反复的做梦。

一开始梦到一个和自己模样差不多的女子,干练的马尾潇洒的做派,在新单位混的风生水起,还对着她笑颜如花的说她过得很好,希望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之后又梦到了方氏,那个温柔刚毅的母亲,就连睡着都能感觉到心口撕裂般的痛。

梦中她在撕心裂肺的哭,方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她是母亲又怎么会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可也希望她能代替她的孩子勇敢的活下去。

醒来之后,她先是设了个灵位,祭拜了方氏,当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她总觉得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做梦,尤其梦中的人是穿书前的自己和方氏。

她也彻底的放下了别的念头,斩断了过去,好好的经营目前的生活。

当然也暗暗的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回方氏的尸骨,立碑祭拜,同时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让自己和孩子受委屈。

好不容易从方氏病逝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再过了几日入睡,她竟然就梦见了那一晚的缠绵悱恻,她的娇/喘混合着男子嘶哑的欲望,不断的拉着她沉沦。

她不停的想要看清楚男子的样子,最终皎洁的月色下,她只看到了一双眼睛,清冷迷离,不染尘烟,又充满着欲望。

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塌前的小玉也被她的动静给吵醒了,一双琥珀般剔透的双眼,圆滚滚的盯着她,轻柔的喵了一声。

沈烟容捧着脸可耻的钻进了被褥中,脸上一片潮红,她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做春/梦。

尤其是梦中的主角还是自己!真是太刺激了!

自从那日杨可琳大闹了一场小院之后,虽然不知道杨文波用了什么方法让当天见过她的人都闭嘴了,但不得不说沈烟容的生活倒是变得更加的自在了。

杨文波说到做到,真的让她能出入小院,只是不能走远,但这样也让她有一种喘过气来的错觉。

其实她还蛮舍不得小院的,悠闲舒适,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她需要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全完的属于自己,更何况如今还有赵驿凯如芒刺在背。

她每天都在想怎么能逼迫杨文波将她换个地方,她在等,等一个契机的出现。

直到这一日的傍晚,她逗完小玉之后,把小玉交给了巧月洗澡喂食,就由小桃陪着在院子外散步。

小院的外头是一片林子,有翠竹和高大的灌木,难怪之前她们一直住在小院里都没被人发现过。

沈烟容喜欢和小桃聊天,偶尔也会从她口中得到一些八卦,譬如大姑娘杨可琳脾气根本和外表不符,二姑娘柔柔弱弱的一年有一半的时间在生病,府上唯一的公子不是夫人生的。

听过之后她还会发表几句感想,自然的拉近了和小桃的关系,她倒没想着真的出了院子,就能带着巧月翻墙逃出去,只是决定要好好活下去了,就想更多的了解所处的环境。

小桃正在给沈烟容说笑话,说起杨可琳有位俊朗的表兄,两家早年间还订过娃娃亲,只是表兄家家道中落,杨文波哪里还瞧得上人家,自然而然的就不联系了。

可听说这位表兄可还惦记着这位小表妹,去年还来打过秋风。

一想到杨可琳那副吃瘪的样子,她就想笑,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小桃倒是觉得最近郡主越来越好接触了,她可是连那么凶的大姑娘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真是太了不起了,也是发自内心的想和她亲近。

两人正说起起劲,沈烟容就敏锐的感觉到前面有人,戒备的拉着小桃往后停住脚步,就看到从小路的一头走出了个男子。

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衫,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容貌,芝兰玉树仪表堂堂,看到眼前的沈烟容来人也是微微的一怔,可以看出他眼中的诧异和惊艳。

礼貌的停下脚步露了个笑容,牙齿整齐亮白再加上笑容阳光,让人下意识的就心生好感,觉得眼前的并不是个坏人。

“小生初来杨府误入此地,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小生这就走。”

沈烟容有些疏离的看了他一眼,或许是因为他长相太过无害正派,沈烟容没办法用对着杨文波的跋扈样对着他,简单的点了点头,就带着小桃要往回走。

杨文波至少不是每一句都是骗人的,她越少被人看到越安全。

就算当日杨可琳透露出来,她已经被赦免,但以她如今怀着孕的状态,是不可能进宫陪什么三公主陪读的,还不如将错就错了,至少杨文波她还能糊弄的住!

看着沈烟容的背影,男子又喊了一句,“临走之前还想麻烦一下姑娘,小生应该如何走出这林子?”

沈烟容顿了顿很想诚实的说,你是初入杨家,她也没多熟啊!

但想想对着这样的一张脸还真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小桃,你告诉他怎么走吧。”

小桃简单的说了一下路线,男子认真的在点头,目不斜视并没有因为沈烟容的长相和身份而好奇,这让沈烟容感到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