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林清朔联想到正在江南准备启程的赵驿凯,心下了然,“小心些,别被发现了踪迹,看来我还能给沈家再送个大礼。”

想着若是沈烟容知道她父亲的案子有了证人,等沈家恢复洗清冤屈回到往日风光,她是不是不必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变回原来那个张扬的邵阳郡主。

若有所思的写完第一个字,脚边的小玉就顺着旁边的小桌子跳到了他的膝盖上,摸了摸雪白的毛发,心情大好的继续往下写。

就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阿和一步步的往回退到了书房的门边。

“姑娘,小的真的没骗您,我家公子这会不得空!”

林清朔手中的笔一晃在纸上晕开大片的墨花,皱了皱眉无奈的抽开垫着的纸张,这张纸是又废了。

一手抱着小玉大步走了出去,刚到门边,就看到阿和急得满头大汗,前面是穿着大红色袄裙的沈烟容,看到他的时候双目不移,怔怔的看着他。

林清朔挥了挥手,让阿和和沈烟容身边的丫鬟都退下去,瞬间整个院子里只留下他们两人面的面的站着。

林清朔抱着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烟容,沈烟容不服输的仰着头,眼眶微红眼神微微有些闪烁。

“你来了。”

若是放在平时,这么一句话足以让沈烟容心头一甜,可如今她只剩下被欺骗的冰冷。

她不相信,她只想听到他亲口的告诉自己那个答案,“你到底是谁?”

“林清朔,字晏修。”

☆、35.第三十五章

那一瞬间沈烟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只能听见自己低哑的喘息声,脑子一片空白, 难怪怎么都想不到书中有林晏修这么一号人物, 原来他就是林清朔!而她喜欢的, 不过是他的字。

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陌生又冷傲,也不知怎么的了,越是难过的时候越是冷静, 心里竟然萌生出了一丝的笑意,原主为了赵驿凯, 让林清朔婚礼当日闹了个大笑话。

而她, 从穿过来的第一晚开始, 就注定又给眼前这人戴上了另一顶绿帽子, 想着就有些好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一手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林清朔看着突然笑得疯魔的女子, 眼神一黯,神色有些微微的触动, 她这是笑吗, 分明比哭还让人揪心。

忍不住脚步微动, 白皙修长的手掌就伸了出去,可沈烟容却只是看了一眼, 轻笑了一声, 自己缓慢的站了起来。

平日里沈烟容都是穿斗篷和宽松的外衫的多, 今日或许是匆忙,连外衣都没批,只穿了一件较为宽松的袄裙就出来了,两人离得近,还能看到她发红的鼻尖上点点的细汗。

沈烟容身材匀称纤细,尤其是脖颈和四肢,平日里穿着宽松的衣服还没什么感觉,这会才发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林清朔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来不及抓住,沈烟容气势凛然的开口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觉得有些歧义,想了会又加上了一句,“沈家抄家的时候,我也在。”

沈烟容几乎又要笑出声来了,原来当初沈家抄家不知张天城有份,他林清朔也掺和了一脚,难怪沈家会这么快的尘埃落定。

前几日淑妃在说林清朔帮着赵驿凯,才让治洪一事提早结束,她还以为只是林清朔帮了一把手,没想到他们在更早之前就已经私下有来往了。

难怪不早不晚,他就离开这里这么多日,这会赵驿凯要回京了他才回来。

可笑的是她还问林清朔何处高就,当时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吧。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对不起林清朔,耽误了他的姻缘,现在看来蠢钝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林清朔觉得有些奇怪,知道了又如何呢,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退一万步讲,如今他们婚约未退,两家虽然素无往来也算是点头之交,为何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戒备。

想了想刚刚自己说的话,才觉得有些歧义,她是误会自己参与了两位皇子之间的博弈了?

“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是我误会了你有心接近我,还是我误会了林大人你的假好意?”

“我知道你是沈烟容,但却不算有意接近,我到此不过是个巧合。”当日救猫也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但这句他自然的隐去没有往上加。

“我不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路过这里,我只想问你一个答案,你为何要帮我?”

她还是不死心,就算真的是林清朔,她也认了,只要这个人心里是喜欢她的,是发自真心的想带她离开的,或许赵驿凯的事情是个误会。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两人的视线相撞,林清朔的眼里澄清坦然,平日里她最喜欢的那个声音,慢慢的开口。

“在沈家事发之前,我原想上门退亲,却不想沈家遭逢大难,这事是我林清朔愧对沈家。”

沈烟容的眼眶有些发涩,眨了眨又重新睁大,“所以,你碰到了我,对我这么好,又是送药又是送东西,还要带我走,是为了消除你的那些愧疚和不安?”

林清朔一字一句认真的听了,摇了摇头,又觉得她说的好像没有哪里有问题,又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想亲口听你说,你到底为何待我如此好?”

“是,我要与你退亲,其他你的所想所愿我都能替你完成,包括让沈家洗雪沉冤。”

自嘲的笑了一声,“真是没想到原来我的婚事竟然这么值钱,还能换来沈家的清白,那可敢问林大人一句,你为何要退亲。”

她为何这么在意?林清朔来不及多想,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我心中已有所爱,不愿委屈了沈姑娘。”

闷雷一声,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往后踉跄了一步,偏得林清朔看她的样子,伸手要过来扶,“你没事吧?”

就被沈烟容直接的给避开了,强忍着心中的苦涩逼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不必了,我与林大人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担不起这样的礼遇。”

林清朔看着沈烟容的样子,有些不解,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在走,如今也把话当面和沈烟容说清楚了,需不需要接受他的帮助,也是沈烟容的决定。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烦闷难耐,他好像不愿意看到沈烟容这般难过的样子。

“今日是我沈烟容叨扰林大人了,既然你我都无话可说,那便就此别过。”

沈烟容果断的转身就要走,林清朔原本抱着的小玉突得也从他怀里挣扎了起来,他的注意力放在沈烟容单薄孤傲的背脊上,一不小心就被小玉的爪子挠了一下。

嘶的一声,小玉就从他的怀中一跃而下,跑到了沈烟容的脚边,乖顺的喵喵了几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哄着她。

听到声音沈烟容下意识的就回头去看,林清朔的的手腕上马上就一条不浅的痕出来了,血珠正在往外冒。

原本难受的心突然被这一爪子给挠松了,抱起了地上的小玉,扬了扬下颌,“不好意思,我家的猫随主人性子有些野,不过劝林大人一声,被猫抓了还是早些看大夫的好。”

林清朔哭笑不得,刚刚怎么会觉得她可怜呢,主人是这样猫也是这样,亏他还养了这么久,一见主人难过就忍不住来给她出气了。

高傲的摔了个眼神扭头就要走,又被林清朔给叫住了,“沈姑娘且慢,我之前说的话一直都算数,只要姑娘愿意,随时都可离开此处。”

沈烟容回头看他,其实她这个人戒备心没这么松,只不过当时当他是林晏修,喜欢他才愿意信任他,如今他是林清朔,担不起自己的这份信任。

在不能确定他是否和赵驿凯狼狈为奸之前,她才不会这么傻的信任他。

但既然是他送上门要赔罪,哪里有不要的道理,尤其是能还沈家一个清白,何乐而不为呢。

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清朔,“为何不愿意?难不成林大人以为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林大人可要记住之前所说的,还我父亲一个清白,至于什么时候离开,还望大人布置妥当。”

林清朔清了清喉咙,“沈姑娘不必担心,杨老夫人于昨日子时寿终正寝,杨家大乱,杨文波定是无暇顾及你。”

沈烟容愣了一会,不对了,原文中杨老夫人不是这个时候病逝的,应该会再晚一些,等到赵驿凯回来才会发生。

是哪里出了错,让剧情提前了?

忍不住的脱口而出道:“赵驿凯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赵驿凯的名字,林清朔微微的皱了皱眉,隐下心中的不悦,想到今早收到的密探,没问沈烟容为何提到赵驿凯就不假思索道:“他应该是五日前动身返京的,若是不出意外十日便可到京城附近。”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她的出现,也在潜意识里的改变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沈家提前被抄家,方氏遇难,可沈晖元活下来了,沈家还有翻身的希望。

又或者是说赵秉辰会好好的活下去,而她也有可能会远离这一切,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即便是林晏修是林清朔这件事给她的打击也被冲散了,或许是她虽然很喜欢林晏修,却从来没有真的想要依赖他。

有他在多了一份美好情感的寄托,突然没了他,也就是回到一开始的状态,她也不会觉得天塌下来。

“好,那我五日后离开这里,我想以林大人的能力五日足以布置妥当了吧。”

“足矣。”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眼睛瞥到了他受伤的手腕上,一狠心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抱着小玉就扬长而去。

等到沈烟容一走,林清朔就叫来了林尘,时刻关注赵驿凯的动向,眼中寒光微露,谢启文跑不了他赵驿凯也别想逃脱干系。

沈烟容回到院子的时候,淑妃母子还没有走,她刚刚抱着猫是不肯在林清朔面前示弱,实际上心里难过的很。

这会看到淑妃,手一松小玉跳了下去,她就眼眶一红的扑进了淑妃怀里,“苏姨,你说的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别看平时沈烟容自信从容的很,实际内心还是渴望别人保护的,越是习惯了坚强的人,受到打击更是一败涂地。

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长发,沈烟容趴在她怀里,小声的把前因后果都和淑妃说了,除了她不是真正的沈烟容,包括孩子是怎么来的,都告诉了淑妃。

淑妃才更是心疼她,“你怀疑的没错,赵驿凯这人心思歹毒,又善于伪装自己,若不是我在宫中多年与他打了不少的交道,怕也是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人。但林清朔说的也是真的,杨家大乱,如今之计,你只有跟我走,才能避开他们。”

沈烟容正有这样的打算,又怕连累了淑妃,这会她提出来才觉得感动。

“苏姨,你待我真好。”

“又说傻话了,若不是有你,我的辰儿怕是还要长此以往下去,你比我小看着就像是我的孩儿一般。你别怕,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们母子。”

☆、36.第三十六章

“爷, 过了前面的山,再有半日就能到京城周边的鹿县了, 但这会天色已晚, 不若修整半日, 明早起来再赶路?”

原本此次的洪水来势汹涌情势又不容乐观, 少说也得两个月多才能结束,再加上他第一次以皇子的身份去到地方,很多人不买他的面子, 各处都有偷奸耍滑的现象。

但好在他的手段强硬,又有得力的幕僚协助, 最重要的是京中的粮草总能及时送达, 为灾民的安置起了很大的帮助, 前些时日更是派出了户部的几位大人, 从旁协助才让这件事迅速的解决了。

本来他应该在江南再多待些时日的,好拉拢江南的地方官员,就连他最心爱的女子, 诗语好几封书信表达了她的思念之情,他也只是多写了几封信多送了东西去安抚。

可杨文波的信以及京中留下的亲信送出的密函, 让他在江南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杨文波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中, 可沈烟容却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个女人竟然从杨家搬出去了,杨文波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送回去这么多次的书信, 她一封都没有回!就连这次的书信也是一看就是杨文波的口吻, 她难不成以为他赵驿凯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沈烟容真的是变了, 以前他的一个眼神,即便没有说话,她都眼巴巴的把最好的给他,现在却连他的信都不回了,她凭什么?

赵驿凯坐在通体乌黑的骏马上,眼神越发的阴沉,“今日收到的信中可有什么特别的?”

侍卫赶紧让人去拿,一摞的书信中果然夹杂这一封带着香味的书函,侍卫面露喜色的抽出递了过去,“爷,有一封。”

赵驿凯脸色好了一些,伸手去拿,一看封面就是女子清秀的小字,是张诗语送来的。

以前大皇兄还未出事之前,他每每收到诗语的信,都会有一种安慰舒畅的心情。可不知为何,如今看到和以前一样关怀他的内容,他只觉得烦闷枯燥。

张诗语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从小温婉贤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他还是无人理睬的二皇子时,就对他体贴关怀,温暖了他那颗缺少母爱关怀的心。

就是这样的性子,注定了她的书信中都是问他吃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分享的都是她每日的闺阁之趣,以前看着有意思,可现在他是要成大事的人,哪里有这等闲心,日日陪她闲聊。

耐着性子的打开了信封,里面的内容果然还是千篇一律,冷不丁的眼前就出现了沈烟容那张得意嚣张的脸。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上次见的沈烟容不仅变得更好看了,还变得更有思想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赖着他的小郡主。

没有看完就直接递给了侍卫,“还有别的吗?”

看着赵驿凯铁青的脸,侍卫仔细的翻找了一下,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书信,最后只能发抖的摇头。

赵驿凯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明知道以前段时间见过沈烟容的形势来看,她是决计不会给他回信的,眼底的阴霾更深。

“不歇了,今夜就到鹿县。”扬了马鞭绝尘而去。

沈烟容走后,林清朔就仔细的把如何离开的路线给布置了,力求不会有地方出错,以他的意思是把沈烟容先带出去。

直接就带到他的府中,他是另立府邸的,不会有什么人不长眼的冲撞了她,若是她不喜欢可以再做调整,只要等到他把沈晖元无罪的证据一放,沈家恢复往日荣焉,沈烟容自然就能回沈家了。

等到他写完这些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有些红肿了,其实一开始只是细细的一条血痕,就是他没注意又来回的研磨写字给擦着了,反而还严重了起来。

阿和正在给他上药,林清朔就在想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那对主人和猫,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就歇下了。

等到第二天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小玉一晚上都没来,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失笑的摇了摇头,准备亲自带着布置好的详案带给沈烟容看,再当面致歉,就算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们两的关系也不该如此冷下去。

可谁知,刚换了外袍要出门,林尘就带人急报,“大人,宫中急召,陛下昏迷不醒,二皇子一行人已于昨日到了鹿县。”

林清朔的眉头轻皱,“赵驿凯何时动身的,为何没有消息传来,竟然提早了这么多日回来到底意欲何为?”

想到昨日沈烟容问起过赵驿凯,心中就有些不虞,杨文波不算什么,可赵驿凯实在是个变数,偏生沈烟容还这么在意赵驿凯。

“属下失职,二皇子行迹诡异,还留了心腹在江南,只身带人先行回来,这才躲过了我们的眼线,却不知他回来是为了什么。”

往日林清朔思考事情都果决的很,今日却有些犹豫了,他拿不准赵驿凯提早回京到底和沈烟容有没有关系。

“我先回城,林尘你带人留在这,好生的照看好沈姑娘,若是有人图谋不轨,你们只管以我的身份将人拿下,不管何人!”

林尘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有他在也算是放心了,只是没办法当面和沈烟容道歉,希望等他过两日回来她和猫儿的气都能消了。

路过别院的时候,王平正当值,还朝他客气的行了个礼,马过院门的时候林清朔还回头多看了两眼,只可惜并没有看到里头的人和猫。

巧的是,淑妃的院子门口也停了一辆大马车,下人正在搬行李,林清朔了然,这是陛下昏迷他们也准备回宫了。

林清朔心中装着事,不疑有他快马加鞭,只想着处理完赵驿凯能早些回来。

至于回来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马车内的淑妃看着林清朔远去的背影,确定他肯定不会回来了,才重新下了马车,带着人去找沈烟容。

“他走了,现在该来说说,我们怎么走了。”

林清朔进了宫才发现赵文帝不过是普通的发热,昏睡了半日等他到的时候已经醒了,但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拉着他不肯放人。

“驿濯他心浮气躁,这么多的孩儿里面,朕最属意的还是辰儿,只可惜……”

听了赵文帝一席话,林清朔不得不对如今的朝堂重新审视起来,以前他觉得谁做皇帝都无妨,甚至他起初当官也是为了姐姐和母亲。

等到如今没有了想保护的人,为官也就成了每日的习惯,因为离了这个他也找不到更让他上心的人和事。

说起保护的人,他就想到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和消瘦的身子,表面看着凶巴巴实际却是个外厉内荏的小家伙,还真是个需要保护的人,还好有他在。

可如今大皇子被贬,三皇子是个胸无点墨的庸才,四皇子又羸弱,难道这江山真的要交给赵驿凯?

以前是不知道赵驿凯的为人,谁做太子都与他无关,如今知道了赵驿凯残害手足,更是不惜拉整个沈家陪葬,这样的人如何能任太子之位。

就连赵文帝都不知道赵驿凯已经秘密回京了,看来赵驿凯也不是为了差事办的更风光,那么他提早回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了宫门,就没急着出城,一是因为皇帝还未清醒,二是他打算盯着赵驿凯的行踪。

赵驿凯回到京城,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府邸,而是修整了半日,就直接的派人找了杨文波。

杨文波是深夜来的,披麻戴孝看到赵驿凯就是上前表忠心,赵驿凯也是感动的很,两人相谈甚欢,赵驿凯也是话中透露出了对他的欣赏。

这让杨文波更加的高兴了,但没多久,赵驿凯就把话题引到了沈烟容的身上。

“离京数月,心中甚是思念邵阳,不知今日可否登门一聚。”

杨文波赶紧拿之前的话来应对,“二皇子是知道邵阳郡主的脾气的,她嫌下官府上住着不舒服,您走后就搬出去了,每回都是她身边的下人来取信送信的,下官也不知道郡主如今人在何处。”

赵驿凯心中冷笑,这漏洞百出的话,也就是骗骗他自己,但他不能表露出不满来,继续装作一副宠溺的样子,“邵阳就是有些小脾气,杨大人多担待了。”

杨文波看他这么好说话就安心了,两人分别之后,赵驿凯就让人直接跟上了杨文波,料到他会在几日后有动作。

果然,在两日后的一个午后,杨文波往城外去了。

赵驿凯带着人直接就尾随着出城而去。

另一边,林清朔和沈烟容约定的日子本是明日,这会正在书房写明日上禀的折子,就听到阿和打翻了东西,一股子的酥油味道传了进来。

“打翻了什么,怎么行事这般的不小心。”

阿和就捧着食盒跑了过来,“大人,是上回沈姑娘送来的月饼,您一直忘了吃。”

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闻着这闻到倒是有了些食欲,“拿来瞧瞧。”

林清朔看到放着的杏花月饼只觉得眼熟,食盒因为打翻了,帕子包裹着的信函就掉了出来,两指轻轻擒住慢条斯理的打开。

原本淡定是神色,从看到内容起就再也无法安然了。

脑子里回想着前几日看到沈烟容的样子,她的身材匀称纤细又怎么会有小肚子呢,现在想来分明就是怀有身孕!

阿和看到林清朔脸色不对,赶紧上前询问,“大人,您怎么了?”

脸色微沉,“沈烟容有孕的事,你为何知而不报!”

“大人,不是小的不报啊,当初林尘去查杨文波的时候就把邵阳郡主的事情,放在一块给您了,小的记得您看了两眼就放在一旁了。”

林清朔记起来了,确有其事,他因为对杨文波的事没兴趣,便一直没看林尘送上来的东西,这会去翻就看到了后面的一张仔细的写着,邵阳郡主沈烟容身怀有孕,算算日子是六月怀上的。

六月,六月!

他与那个她缠绵之时也是六月,怎么这般的巧。

心神有些恍惚,一低头才看到盒子里还散着一块粉色的帕子,不知为何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小心的捡起打开,帕子上赫然绣着几朵娇艳的杏花。

这图案即便是寥寥数笔他都不会忘记,竟与他私藏的那块肚兜上的花样,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