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惬意,是在国内享受不到的。

而与此同时,驰嫣予已经走到末期。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在涂严去法国的第十二天,驰嫣予在没有醒过来,至死手里抱着的都是驰新予的日记跟一只金色的小象。

同样的机场,涂严拉着行李,驰念抱着她的腰,“小妈,再见。”

涂严摸摸她的小脸,拉她走到刚换完登机牌的靳羽面前,“替我照顾好驰念。”

靳羽笑,“这小丫头比我熟悉这儿,是她照顾我还差不多。放心啦!”说着,拍拍她的肩膀,看着她嘴边的笑,自己嘴角细细的抿着。

涂严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抱住这个大男孩,“谢谢,谢谢你靳羽,再见。”

说罢,转身,走进登机口。

谢谢你那么爱我,谢谢你的宽容跟容忍,我会幸福,你也要幸福。

靳羽看着消失了的那一抹红色,心头顺然的空了,攥紧左手,指尖依旧无法用力,这一场全心的付出,他似乎用尽了力气。

温热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一低头,是那笑的清澈的眼睛。

“丫头,回家吧。”

“回家。”

大手牵着小手,幸福停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有时候,情在不自醒。

胡定睿一个人安葬了驰嫣予,这是她希望的,只要她的姐夫一个人送她。

涂严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墓地。替驰念献花,也来跟驰嫣予见最后一面。

G市下着雨夹雪,明明看着下小雪,可是落在身上就是雨点,打湿了她的大衣,也打湿她的发丝。

“驰念送给你的花,她说你喜欢玫瑰。”

把白玫瑰摆在驰嫣予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笑的灿烂的脸,永远不会老去,是不是也是一种永恒。

死者已矣,涂严恭敬的鞠了一躬,前尘往事烟消云散,人争来争去,争不过一堆黄土,更是争不过天意。

再回身,远处一身黑衣的男人,严肃的看着她,没有表情,站在原地。

涂严绽出微笑。

几个月的分离像是越过了千山万水一般,华夏的顶层,涂严坐在胡定睿的对面,嘴角是习惯性的微笑,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搅拌咖啡的汤匙。

久久不语,胡定睿去抓她的手,柔软的一团,握在手里,暖到心里,“对不起,涂涂。”

“为什么说对不起?”她挑眉,明知故问。

胡定睿沉默半响,带着歉意的开口,“因为让你委屈,因为我又让你伤心。”

涂严抽回手,大眼睛一眨,闪过一丝亮光,“我很小气的。”

“我知道。”

“阿睿,咱们似乎分开了。”

“”

“阿睿,我在法国,每天跟我搭讪的帅哥可以排满一条街。”她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我很难追哦!”

胡定睿终于听出了重点,还带着憔悴的脸顿时皱了起来,到了最后,余下一抹苦笑,“涂涂,我能在你那一条街搭讪者中插个队吗?”

涂严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够了,看着对面男人的糗样,轻咳着板起脸,假装正经的点点头,“看在你比他们长得顺眼的份上,让你插个队,不过是否合格,要好好考察一下。”

“还要考察?”

女王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有意见?”

胡定睿立即捧心,严肃虔诚的发誓,“绝对没有。”

这个男人,让她如何舍得放开手。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的章节就是胡定睿给涂严的惊喜之旅,不过到最后谁给谁惊喜还真是说不准,哈哈哈某个淘气的女人,似乎很给力的给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的大惊喜哇啦啦,不止一个人跳脚哦!

最近晋江抽的厉害,我的后台基本瘫痪,不能回复,不能送分,一点就当死哭偶一会儿换个电脑试试,姐姐,还有Kss,偶有看见你们的留言,谢谢爱你们

65 一直很爱你

一大早严氏就被花海湮灭。

涂严走进严氏大楼,从进门一直到进到办公室,一路的香槟玫瑰,羡煞旁人。艾米举着一束滚了金边的蓝色妖姬站在她办公室,羡慕的眼睛都开始发光。“没看出来,胡总真是太浪漫了!路远达那只猪要是有胡总一般,我马上嫁给他。”

涂严失笑,难掩甜蜜。“艾米,男人是要调教的。”

“怎么调教?”艾米插好花,抱着文件站到她身边。小鹿斑比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透着极大的好奇心。

抿着嘴角摇摇头,“路远达你是调教不来了,要是你肯换个良人,我倒是愿意教教你。”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

艾米失望的走出办公室。

涂严接起电话。

“我的追求还满意吗?”胡定睿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挪揄。

她看看桌边的蓝色妖姬,“不是很满意。要是你举着花站在严氏,我想我会更满意。”

“噗女王陛下,如果小的有时间,一定举着玫瑰在严氏门口站岗,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我只能托中介去办了。”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晚上来我家?”

“胡总,几朵玫瑰就想约我去你家?你的生意不要做得太好啊?再说,你有时间回家吗?驰远应该堆了不少工作吧?”

无力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让涂严大笑起来。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心里也跟着越发的明媚起来。

“好啦,不跟你闹,你快去工作,忙完了,我等你加大马力的追求。”

“涂涂好想你。”

“我也是。”

涂严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心里的丝丝甜意像是蜜糖,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爱的有些惨烈,不过还好上天眷顾,给她一个完美的结局。

人生有时,经历这些转折起伏,在面对生命不可逆的那一刻,似乎她已经看开。算计也好,成全也罢!世事无常,不是什么都要看得明白,说的明白的。

如果,这是一场际遇,她不再怨,学着接受跟感激。

胡定睿的确是忙得不可开交,驰远堆积了太多太多需要他处理的事。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能抛下一切,可惜,这一切他都没办法抛下。

“胡总,英国那边的订单已经确认好了,不过需要你的签字。”

“给我。”快速的浏览完毕,签上名字递给部门经理。

小陈走了进来,“胡总,温氏来电,询问是否要继续合作下去。”

“什么合作?”

“去年咱们投资了温氏的电影,温氏今年的一系列活动正在寻求合作单位,他们对驰远的印象很好。我们核算过回报率,还是不错的。”

“挑最大型的活动进行赞助,抽出来一半的广告经费。”

“下个月温尘矜的巡演最后一站第一场,影响力很大,咱们可以赞助”

“温尘矜?”那不是小妖精的妹妹。胡定睿揉着眉头,举手打断小陈的报告,“小陈,跟温氏说最后一站驰远赞助一切费用,不过我要跟温尘矜还有巡演导演见面开会,越快越好。”

“这没问题,我马上去联系。”小陈迟疑一下,迅速的离开办公室。

第二天,驰远的会议室里没有导演,只有温尘矜一人。小天后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白色的毛线帽子,加上一身休闲装扮不仔细看,你会认为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可是身上的那种气质却是一般高中生所没有的。

“我是该喊你姐夫,还是喊你胡总?”

胡定睿莞尔,“我不介意你喊我姐夫,您好,温宝。”

温尘矜笑了起来,喊她温宝的只有家人。“您好,姐夫。”

二人相视一笑,似乎有些事,不用多费唇舌。

涂严匆忙赶到医院,夏歆佑正在睡觉,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吸吮着自己的手指,闭着眼睛,粉嘟嘟的一团,像个糯米糍,惹人爱极。

“你来了。”

“吵醒你。”涂严回身见夏夏醒了,笑孜孜的坐到孩子身边,“真是太可爱了,长得好像你哦!”

“你怎么跟小兽似的,那么小一团,五官都没长开,就能看出来像谁?你们还真都是火眼晶晶啊。”夏夏撇撇嘴,探身把孩子抱起来,“宝贝,看看你干妈,你以后也要像你干妈一样聪明能干才好,知不知道?”

“还没起名字?”涂严摸摸孩子的小脸,见她扁着嘴要哭又不哭的样子,呵呵的笑起来。

夏歆佑一提名字就是一肚子的火,“别提了,我家那不靠谱的少爷给我姑娘起名叫奥特曼,气死人,连我公婆都要抽他。”

“噗奥特曼?!亏你家小兽想得出来?”

“女金刚,奥特曼怎么了?也比你的那个什么小糊涂的好,还没出生就起一个糊里糊涂的名字,哼。”尚湛北大步走进病房,搓搓手,凑到床边,“奥特曼宝贝,爸爸来了哦!”

一个“哦”音刚落,夏歆佑怀里的小糯米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尚湛北的表情瞬时僵住,夏夏无言的翻个白眼,摇晃着手臂哄孩子,而涂严则是很不客气的笑的滑下椅子,直揉肚子。

小糯米团团吃饱了妈妈的奶水,总算是不哭了,安安静静的咬着自己手指睡了过去。尚湛北蹲在小床边,看着女儿的睡颜,眼睛都不眨一下。

涂严看着心生羡慕,夏歆佑拉着她的手用力的握握,两个共同经历过分离跟孤独的女人,同时绽出微笑。

似乎,她们说过,要一起幸福。

离开医院,涂严走在步行街上,G市渐渐回暖,市中心的广告大银幕正在播放着温宝巡回演唱会的售票广告,掏出电话,打给温宝。

“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只负责练歌就好,其他的不管。涂涂姐,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子,你一定要来。”

“好,我一定到。”

G市的体育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铺天盖地的广告牌是温尘矜漂亮精致的脸,闭着眼睛,眼角一颗钻石般的泪,嘴角却是幸福的弧度,P的字幕,是她的新歌《原来我爱你》。

涂严被保安护送进场,习惯了记者的闪光灯,她笑的越发冶艳,一身红色贴身小礼服,披散下的海藻般长发,比明星更加耀眼。

Vp贵宾席上,温家三兄弟已经入座,难得的是温海潮跟涂黎姿也到了。

涂黎姿上下打量她一番,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妆是防水的吗?”

“额?!”

温湛“扑哧”笑了出来,头一次看涂严呆掉,可惜没笑完,后脑勺就被拍了,看着涂严凶狠的眼神,真真的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女人狠起来,老虎都要怕她。

“什么妆?要防水干嘛?舞台要喷水吗?温宝没说啊!”

涂黎姿摇摇头,白了她一眼,不在多言。

涂严一头雾水的坐下来,心里念叨:莫非涂女士更年期到了?左右思索,肯定是这样。

灯光暗了下来,会场里发出震耳的呼喊声,“温尘矜”三个字打在四面墙壁,温柔的声音从环绕的音响里传出,“大家好,我是尘矜。”平实的开场,一如既往的个性。“《原来我爱你》,送给大家。”

灯光如夜星一颗颗亮起,轻柔的歌声似从空谷传来。

“原来我一直爱你~

清新的就像氧气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度过这么多年的分离

我问你

如果知道结局

你是否还愿意

原来我一直爱你~

想念的不会呼吸

这些年你都在心里

不曾消散多少的痕迹

你说你

一早知道结局

可是还是愿意

原来我一直爱你~”

万人的合唱从第一首开始,温宝一身娇俏的白裙,像是白兰一朵,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亮光,那种光亮真是好久不见。

一连唱了六首,换了一件水蓝色人鱼礼服,温宝淡笑着站在舞台上,额上布着薄汗。“谢谢大家,下面我将请我的好朋友还有我的家人一起来跟我演唱,不过,在这些嘉宾上场之前,有一位很重要的人要借我的舞台说一些很重要的话给他最重要人,下面,有请”

升降台处一点一点亮起来,黑色的西装,一如既往不变的表情,因为被万人瞩目,难得的带着丝涩意。

涂严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画防水妆了。

66 温瀞的悸动

太迟的悸动

温瀞是个孤儿,家人死于空难,那一年,他8岁。抱着父母的遗像,他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咬着牙,不敢哭。

他12岁被一个叫温海潮的男人收养,收养他同时温海潮还收养了另外两个比他年幼的男孩,一个9岁,一个6岁。

自此,他有了新名字,叫温瀞,他还有两个弟弟跟一个妹妹,温灏、温湛跟温宝宝。

温海潮是个睿智的男人,他对他们很好,可是却跟待自己的女儿那种好有些不同。他说,温氏你们都有资格继承,各凭本事。

温瀞看着神色坚定的两个弟弟,什么都没有说。

当晚,他走进父亲的书房。

“爸,我想读医科。”第一次,他主动提出要求。

温海潮只看了他一眼,低低的问,“你可知道读医科代表什么?”

他坚定的点头。

“那就好好准备,我送你去国外读。”

“谢谢爸爸。”

退出书房,他深深呼吸。读医科,代表放弃继承权,读医科,代表他不会在失去任何亲人。

温瀞走进两个弟弟的房间,虽然不是血亲,可是打他走进这个家门,就代表他们已经是家人,他不想在失去任何一个家人,所以,他宁愿放弃竞争,做一个守护者。

守护他的家人,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