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苓苓不打自招:“我才没有吃醋!”

裴明榛唇角勾出微笑:“哦,你才没有吃醋。”

阮苓苓扭头看别处,脸爆红。

裴明榛叹了口气:“邵锦淑借着裴明伦的嘴骗人,还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阮苓苓垂头,小声嘟囔,“她才伤不着我。”

裴明榛暗笑:“那之前是在干什么?小笨蛋?”

你才是小笨蛋!

阮苓苓气的小脸都鼓起来了,咬着唇,问了裴明榛一句:“你真的……不后悔?”

邵锦淑虽然心术不正,很坏,但她的确很有手腕,一心一意帮助谁的话,会非常容易成事,他不觉得可惜么?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裴明榛却明白。

小姑娘的所有心思,他都明白。

“你不在这里,我才后悔。”

裴明榛一个用力,把小姑娘抱到了怀里。

“呀!”

阮苓苓惊呼出声,赶紧看四周——没人,呼,还好,但也不能这么抱着!她用力推裴明榛,没有推开,又羞又急,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什么叫你不在这里,我才后悔……

能不能不要说这么让人害羞的话了!

裴明榛紧紧环着小姑娘:“现在安心了?”

阮苓苓小小声:“你放开……你不能对我这样。”

“不放,”裴明榛相当无赖了,“我只对你这样。”

只想对你这样。

阮苓苓头靠在胸膛,藏住红的不行的脸。

那你……喜欢我么?

她很想问他这句话,可不知怎么的,嘴就是张不开。

她不敢。万一答案是不喜欢,她得多难堪?万一答案喜欢,这时机……简直太不好,她想她的感情每一个细节都是甜美的……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为什么感情这么让人患得患失啊!

她憋了半天,才小声说:“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你臊不臊的慌啊!

裴明榛:“为什么这么在意邵锦淑?”

明明这个人并不值得,可是邵锦淑暗里这小姑娘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阮苓苓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意她,是……”

在意你。

在意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在意你我不会嫌弃我,在意你是不是为这些事情烦恼,不想让你被骗,被伤害。

这气氛实在羞人,后面三个字实在说不出口,但裴明榛都明白。

情思浮动,他实在忍不住,捧起小姑娘的脸,在小姑娘额头亲了一口。

阮苓苓:……

僵住片刻后,整个人都快要爆炸的时候,她发现裴明榛好像并没有停,照着她的唇就过来了……

“啊啊啊啊——”

她直接把裴明榛推开,眼底升腾起雾气:“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没,没规矩!”

气的都结巴了。

他从没说过喜欢她,从示有宣之于口的告白,她也没说过会接受他,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亲!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还只是喜欢逗着她玩!

“怎么办呢?”裴明榛现在没工夫想别的,眼里只有可爱的小姑娘,他往前一步,靠近了些许,“我想对你更不规矩。”

只对你一个人不规矩。

阮苓苓实在佩服大佬的脑回路,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些话说出来不感到羞耻么!

裴明榛又靠近了一步,高大身形逼近:“小姑娘,你想么?”

阮苓苓脑子里好像有团浆糊,反应不过来:“想什么?”

“想要我对你更不规矩。”

阮苓苓感觉要疯了,不是她疯就是这男人疯了!

第67章 丑事

邵锦淑想的很好。

一点一点,慢慢积累人们的印象,不管家里院子各处角落还是这次小宴场子,她都专注让所有人以为裴明榛对她很特别,营造一种他看上了她的假象。

而同是表妹的阮苓苓喜欢裴明榛,因为得不到而嫉妒,发狂,处处欺负她,算计她……

利用裴明伦,是邵锦淑早就有的打算。她眼睛太利,看得太清楚,三少爷裴明昕看起来对她不错,实则是喜欢被她奉承夸捧的感觉,如果她有事,他不可能会帮,二少爷裴明伦就不一样了。

他是真的喜欢她。

她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一直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一则越是得不到,才越让对方更记挂更放不上陷的更深,一则方氏太看重这个儿子,她不敢行为太过,被方氏看出来。

现在她已经没有路了,背水一战,当然要赌上所有的筹码!

她的所有表演,让别人慢慢形成她被阮苓苓嫉妒而欺负的刻板印象,到了裴明伦这里,只要稍稍用力一点,裴明伦就会相信她和裴明榛的的确确有一段深情!

一点一点勾引着裴明伦,眉眼轻愁的讲述与拒绝,哭泣与不安,裴明伦对她的心疼会越来越多,对裴明榛越来越看不惯,对阮苓苓越来越厌恶。

然后到了今天……

只要她消失不见,裴明伦发现了,又看到她故意留下的‘证据’,怎么会不为她出头?

催情香的确是她自备的。

她没那么蠢,直接算计阮苓苓的名节,阮苓苓是个心眼多的,不一定会上当,她身边没有臂膀助力,裴明榛也看得太紧,非要这样干她一辈子都成功不了,不如就以自己做饵。

再扯上曹睿。

曹睿中了香,不管阮苓苓过不过来,她都会在适当时机过去,并在大问题没有发生的时候,尖叫喊来众人。

未出阁的姑娘名节何等重要,没有人会这样给自己泼脏水,所以只能是算计的,这种场景,这种情形,还能有谁?定然是与她有仇,时时要为难她欺负她的阮苓苓!

阮苓苓不过来,她有办法引导别人怀疑到她的方向,阮苓苓要是过来就更好了,她连这点力气都不必费。

而裴明伦,一定会看到她刻意留下的信号,那么多天倾情表演不是假的,他一定会去找方氏,拉着阮苓苓质问……

在邵锦淑的意识里,有情人最害怕怀疑,对彼此不忠,她给裴明伦描绘的画面连她自己都怕,她就不信裴明伦说出来,阮苓苓能不生气不吃醋!

只要生气,就会有质问,就会有吵架,就会有别人钻空子的机会。气头上再有杂事一直干扰,思维混乱,阮苓苓和裴明榛两个没准就掰了!就算不掰,吵架大闹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她这边出了事,阮苓苓洗不清,不管她还是裴家,都必得给个说法。

有裴明伦的表现,方氏必然震惊担心,不会允许儿子走上歧途越陷越深,第一个想法必然是立刻让邵锦淑名花有主。因时机把握巧妙,一切尚未发生,邵锦淑仍然是清白之身,不算名节有失,又有之前现成的理由——裴明榛看上了她,怎样操作最省时省力还不坏名声?方氏会怎么打算不要太好猜。

阮苓苓和裴明榛正在吵架,越是情人越容易冲动上头,方氏一提出来,裴明榛没准就会冲动同意,为了气阮苓苓么,不同意,阮苓苓冷嘲热讽吃醋发疯,没准也能激得他同意。两个人争吵,裴明伦也不会闲着,会替她说话。

就算这一步效果不如预期,也没关系,她想要的只是这个方向,最省时省力的方向有了,不用她努力多事,方氏也会尽力促成……

为了儿子,方氏会不惜一切代价。

最初,所有计划进行的都很顺利,一切一如她预料,可有些事,是会变化的。

邵锦淑猜到了阮苓苓不会轻易上当,可能会想办法过来看,却没有猜到阮苓苓让人把曹睿给引走了。

这也没关系,今日小宴,最不缺的就是外男,她可以随便再找一个过来,反正她也只是利用,不会和任何男人发生关系,人选确定上并不会太纠结。

可她还没有把合适的男人引过来,阮苓苓身边的南莲,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动了催情香的位置,她中招了。

那贱人直接断了她的局!

邵锦淑心底各种暗恨,阮苓苓不是心软么,连很不喜欢甚至有点厌烦的曹睿都救,为什么敢这么对她!

没办法,为了不失态,邵锦淑只好放弃计划,选个地方躲起来。她这个样子不能被人发现……

她努力支撑着,找到了一个空闲的偏僻的无人经过的厢房,确定没有男人会过来,十分安全后,她咬牙对抗着身体里难耐的痒意,告诉自己你可以到邵锦淑,忍过去,就会没问题。

自己的药自己清楚,过了这段时间就好,只要没男人过来……这里也不会有男人的。阮苓苓已经把曹睿弄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就算被经过的丫鬟发现也没关系,她中了药是事实,说出去栽赃阮苓苓会更成功!

可窗外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所有心理安慰化为乌有,邵锦淑双目赤红,咬牙瞪着外面越来越近的男人身影,恨不得把阮苓苓给撕了,她竟然敢,竟然真的敢这么算计她!

“哟还躲哪,我都看见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男人搓着手进来,五短身材,面目丑陋,目光淫邪,就算穿着绸缎锦衣也掩不住他灵魂里带出来的肮脏。

这人叫曹通。

邵锦淑认得这张脸,她去东昌伯府太多次,知道曹通是府里最不得宠的庶子,也是整个府里最特殊的异类,长的最丑,最没才华,除了无赖撒泼没别的本事!东昌伯夫人很厉害,不喜欢庶子,更不会召这个曹通上前,所以她也只是认得,并没说过话。

“你、你别过来!”

陌生的颤栗麻痒让邵锦淑站不起来,面色绯红眸底湿润,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警告的话说出来相当没有力度,软绵绵颤巍巍。

曹通怎么可能不过来?

这春色无边的,他口水流下来,几乎立刻起了火:“别啊,好歹也是有交情的人,邵姑娘这么难受,我不帮帮忙怎么说得过去?”

男人身影越发欺近,邵锦淑试图躲开,可怎么往后缩,往旁边跑,都只挪动了微不可查的一点点:“不要……你走开……你走……”

她浑身无力,曹通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男人热烫的触感气息,让邵锦淑猛烈一抖。

“你看你都这样了,还嘴硬个什么劲,让我帮帮你,带你领会领会这人间极乐多好?”曹通轻浮的吹了声口哨,“你乖乖的,让爷疼疼你……”

邵锦淑用力推拒,真的哭了:“不要……我求你了,现在离开好不好?我允你好处!你想要什么通通可以谈!我甚至……甚至可以帮你筹划世子之位……”

曹通:“那敢情好啊,我做世子,你做世子夫人不正好?等上面两个老东西死了,东昌伯府就是咱们两个的——”

邵锦淑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曹通眼底闪过一股精芒,野心忽现。他知道这女人极聪明,把他那嫡母哄的团团转,手腕厉害着呢,他今天要真什么都不干,假君子的放过了,这女人才不会记恩,没准转头就会忘了他,他再纠结,顶多她给一些小恩小惠。

他要那些东西做什么?不如让这女人成为他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是一家人,她敢不帮他,自己日子都过不下去!

再说这女人长得好看,皮白肉嫩,是他想都没敢想过的好事。庶子日子难过,他倒是想娶名门贵女,伯夫人那老虔婆怎么可能会给他?没出身没关系,有本事就够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底气,别人嫌弃她他不嫌弃,现在这种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与其找外头那些个小眉小眼的泄火,不如就搞了她!

曹通根本不会走,甚至开始脱了衣服:“可人儿,爷来了——”

邵锦淑看到男人身上恶心的东西就想吐,可现在她体内药性起来,不但根本推不开人,被男人一摸,还直接软成了水,嘤咛出声。

曹通心说这便宜真好占,下手更加肆无忌惮:“宝贝儿你太浪了,勾的我老二生疼,我想轻一点都不能了!来吧——”

那一瞬间,邵锦淑疼的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

曹通却爽的不行,哈哈大笑:“来吧,咬我吧,狠狠咬你男人,咱们俩就这么纠缠一辈子!”

房间里很快战况激烈,所有抗拒推却最后都变成了欲拒还迎,痛苦夹杂着欢愉的声音慢慢传出。

玛瑙站在屋外角落,眸底漫出几分讥诮,感觉时间差不多,就脚步轻轻的离开了。

办完事,曹通神清气爽。

他也不傻,这对他来说是个大便宜,对裴家来说却是件丑事,裴家人肯定不想张扬,可他不闹出来也不行,万一裴家要护着邵锦淑怎么办?这女人他既然搞了,就必须要娶进门。

他就适当的,克制的,发出了一些动静,足够外边能听到风声,又不会一下子引来太多人。

果然,裴明榛很快出现。

这位裴家最有前程出息的大少爷相当与众不同,来了只淡淡扫了房间一眼,没生气,没怒骂,没立刻护犊子,也没揍他,只是迅速的让两个护卫制住了他,不让他发出声音。

“稍后有的是时候给你说话,等着!”

裴明榛扣着曹通,不让走,也不让乱嚷嚷,还让玛瑙并两个嬷嬷控制着邵锦淑。

后者稍稍有些多此一举,因为邵锦淑根本不用控制。除了药性让她酸软无力外,曹通并不怜香惜玉,动作很是粗鲁,下手丁点不留情,邵锦淑初通人事,哪经得起这么折腾?现在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哪儿哪儿都疼,连坐都坐不起来,还想跑?

邵锦淑知道今天这事过不去了,但她不想嫁给曹通,她不能一辈子毁在这里,别人一来,她就全完了!

“我想见……大表哥,求求你……”她嗓子也很疼,说话十分费力。

玛瑙神情严肃板正:“大少爷在外边忙,没空见你。”

“求……”

“求也没用。”

邵锦淑瞪着玛瑙,玛瑙不为所动。没办法,她只好尽量扬声,让屋外的裴明榛能听到她的话:“大表哥我求求你!我不能毁在这,我求求你帮我!”

结果显而易见,裴明榛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我错了,大表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你放过我这一回,我保证离你们远远的!”

仍然没有回音。

邵锦淑气急:“你这么对我,可知道那阮苓苓是什么人!她蛇蝎心肠,心狠手辣,是她给我下了药,我方才这般狼狈!”

裴明榛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根本不在外间看着曹通似的。

玛瑙:“我劝邵姑娘留些力气,一把好嗓子要是坏了,以后可没法再求爷们怜惜。”

邵锦淑瞪眼:“你——”

玛瑙面无表情:“邵姑娘不妨想办法恢复恢复力道,别等夫人们都到了,您还是这样子。”

邵锦淑被她一句话说得满脸通红。

曹通并不是个体贴的人,完事了提上裤子就走,没有帮她穿衣服,玛瑙和两个嬷嬷像门神一样站在床边,只是看着她,好像眼瞎心盲手脚不会动,忘了怎么伺候主子似的,谁都没动手她穿衣服,她现在……薄被底下□□!偏她现在周身无力,连起来都很困难,也没法给自己穿衣服!

邵锦淑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玛瑙!我好歹也是个主子,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

玛瑙直接阻了她的话:“对不住了,我这人没眼色不会来事,不像别的丫鬟那么能干,连下毒杀人都会,邵姑娘看不上很正常,可谁叫我运气好,跟了个护短的主子呢?我这么没用,大少爷都愿意养着呢,您一会尽管去告,看咱们俩谁先受罚滚蛋。”

一句话让邵锦淑想起了绿柳。

她人也是有心腹丫鬟的,绿柳一心一意为她着想,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从不会让她如此难堪,可现在……

邵锦淑真哭了。

……

过不多久,堂上小宴就散了,客人们相继离开,东昌伯夫人却被方氏拉着没走,一起除了出事的厢房。

宴上气氛稍稍奇怪,东昌伯夫人已有不好预想,可看到凌乱的房间现场,里面站着的人,还是倒抽了一口气。

邵锦淑休息到现在,终于能穿上衣服,摇摇晃晃的扶着床边站起来了。形象仍然很是狼狈,颈间吻痕经过这段时间非但没有消失,反而红红紫紫的特别吓人,往日漂亮的嘴唇也红肿带血,再加十分不自然的站立姿势,一看就知道比男人狠狠弄过。

她现在身上的每一个特质,每一点气息,都是让有讲究的当家主母不舒服的存在。

“你怎能——”东昌伯夫人很是震惊,甚至痛心疾首,“怎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可视线触及站在旁边的庶子曹通,一点心疼瞬间变成了嫌弃,看向邵锦淑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

她帕子掩唇清咳两声,不再说话。

邵锦淑心中一紧,眼泪很真诚的掉了下来,泣声悲凄:“夫人,我和……”

东昌伯夫人并没有看她。

做为无关旁人,逗个猫狗一样,顺眼就顺眼了,喜欢就喜欢了,顺便疼一疼没什么,她贵为东昌伯夫人,不差这个闲这个钱。若将来有缘做了婆媳,她顶多要求再高些,压压邵锦淑的性子,教一教规矩,可成为庶子媳妇,就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