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年纪,性格。

裴芄兰应该很善于利用自己的年纪和特点,知道自己还小,可以轻易被原谅,她明白长辈的忍耐点在哪里,不会过线,知道在该放低身段的时候低,别的时候不需要……

比如在她阮苓苓这里这里,就是不需要的。

看到裴芄兰甩过来的挑衅眼神,阮苓苓更明白,她方才所想,全是对的。

这裴芄兰,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今日事了没错,她四两拨千斤,很漂亮的应对过去了,暂时不必烦恼换院子的事,但也招了裴芄兰更大的恨,下回怕是更难解……

但她也不怕就是了。

她就不信,折腾出这么多事,裴芄兰真的就能水过无痕,毫发无伤,无事一身轻。

原本为了新鲜话本,每隔七到十日她就会让南莲跑一趟,现在倒是省了南莲的事。

对此,旁人并无异议。

喻国来使一事轰轰烈烈造了好几个月的的势,近些日子终于要到了,朝上官员人人忙碌,裴明榛也脱不开身,让向英看着点表小姐,见一切如常并无意外,就放了心。

裴文信也没觉得阮苓苓性格有多恶劣,小姑娘哄两句就贴心了,他自认眼力没问题,让人注意了几天没事,也没再管了,他们走仕途的,还是要看真本事。

老太太方氏更没意见,只要规矩不出错,她们乐的阮苓苓玩。所有人都没意见,余姨娘当然不敢有意见。

阮苓苓这一研究,就过去了很久,中间没遇到过什么事,唯一遇过的麻烦就是,又看到了裴芄兰和准姐夫王衍偷偷见面。

并且再次倒霉的,被裴芄兰看到。

裴芄兰羞臊懊恼,倒打一耙:“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又偷看别人!”

“怕别人看,就不要光天化日做这种事,”阮苓苓很好奇裴芄兰心里怎么想的,“你继续这样,迟早都会被发现。”

裴芄兰语气尖刻:“关你什么事!这么爱看,别是自己动了春心吧,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

阮苓苓微笑:“你的眼光我不大欣赏,还是自己相看的好。”

裴芄兰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你,你不要脸!”

这样的话也是能说的,简直不害臊!

阮苓苓心道你可真双标:“二表姐谦虚了,这方面,妹妹可比不上你。”

说完转身离开。

裴芄兰气得直跺脚,回去和余姨娘一说,余姨娘算了算时日:“差不多……是时候了。”

余姨娘主意是打得精,但她身在内宅,出不了门,行动不便,手下人机灵是机灵,身份地位不对等,有些事办不到,出头上场的,还得是裴芄兰。

这件事被裴明昕知道了,当即找过来请缨,他也要帮忙!

他不甘心。从小他就聪明,读书读得好,父亲疼爱,姨娘呵护,虽然顶个庶字,没有方氏那样的娘家后台关照,过的照样比嫡子哥哥舒服。

可大房的裴明榛,他就是怎么都比不过,但凡撞到必定吃亏!为什么,裴明榛不也是没有父母疼爱,没任何资源的人?他能压得过裴明伦,却怎么都压不下这个大堂哥!

他那么在意裴明榛,裴明榛却从未拿正眼看过他,好像他根本不值得重视。这一次,因为阮苓苓,裴明榛针对他,打击他。

裴明榛不在乎他,他生气,裴明榛在乎他,他更生气,因为这不是提防他本事大,而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绝不要让他如意!

裴明昕心底翻起无尽浪潮,面上发狠:“姨娘放心,这事儿子定然办好,断不会让那姓阮的贱人再欺负姨娘和妹妹!”

“我儿……”余姨娘犹豫片刻,红着眼应了,“知道护着姨娘和妹妹,姨娘很高兴,但玉瓶不碰瓦罐,你的安然最重要,若有意外,事情可以办不成,你的名声不能丢,该放就放,该走就走,知道么?”

她想着,儿子这么锻炼一下也好,吃过见过,以后就不会轻易被算计。

裴明昕垂眸,藏住眼底思绪:“儿子省得。”

余姨娘想的局很大众,找个男人,从名声上下手,简单粗暴,对付女人最有效不过,就算过程不顺利,结局不完美,只要沾上,就会惹一身骚。

布局地点打算得很好,打听好阮苓苓近来路线规律,选一个位置特殊,比如离二老爷裴文信铺子很近的地方——方便消息传回家里,还能摘出自己。

人选也是想了又想,十分慎重,随便找个痞子来肯定不行,她们不好操作,成功了结果也不一定如意。女子名声是大事,贵圈面子利益也得考虑进去,和差不多的人家名声坏了,可以操作嫁人掩盖,随便一个泼皮,裴家反手就能收拾,表小姐就算身子坏了,嫁不到好人家,将来也能配个富户。余姨娘并不是想给阮苓苓找归宿,她只希望这个小贱人能尽快的,麻利的从裴家滚出去!

所以这人选,最好不要和裴家全无关系,阮苓苓可以通过一定的场合见过,或能见到才好。

内宅女眷圈子就那么大点,能见到什么人?余姨娘很想拉方氏下水,算计方家的表少爷,还能让方氏没脸,可她不敢。方氏娘家太硬,人也不傻,没十足的把握,撞上去定然两败俱伤……最后她想到一个人,大小姐裴素兰未婚夫王衍的朋友,张良峰。门第,距离,事发后可能会有的影响,种种都非常合适!且那王衍同她的女儿……

余姨娘眼神闪了闪,叫来了裴芄兰。裴芄兰一听就同意了,王衍嘛,她最拿的住了!

于是各种准备,计划详细。这一天,前面传来消息,阮苓苓出了门,裴芄兰也打扮妥当,去往一个诗会。

和外男相见不可能私约,裴芄兰精着呢,诗会就不一样了,有闺中女眷们结的诗社,也有公子哥们比玩斗才的诗会,两种偶然撞上太常见,也没什么好避的,兴致挑起来一起斗个诗也没什么,反正人多,不存在名节有失的问题。

热闹场合找个小角落说说话坐一坐,也没什么大碍。

裴芄兰对利用王衍这件事没一点心理负担,什么喜欢不喜欢,她真正想要的是好日子,是隔壁安宁公主家的小郡王,王衍么,是她看不惯嫡女姐姐的威风,但凡裴素兰的东西,她都想抢。

一路脑子里想着事,裴芄兰捏着帕子,并没有多紧张,眼看阮苓苓经常呆的书斋到了,她敲了敲车壁:“有点闷,我要下去走一走。”

这一走,当然要和阮苓苓偶遇,遇不上,也要制造动静,让阮苓苓看到她。

阮苓苓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会注意不到?相处这么久,裴芄兰的习惯她也熟悉,看这打扮风格就是去诗会的:“二表姐又要去作诗?”

“是啊,”裴芄兰慢悠悠扶了扶发鬓,音调长长透着嘲讽,“你这样不认识几个字的人,怕是只有羡慕的份。”

阮苓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二表姐慢走。”

三观不同,没必要废话。

裴芄兰只是想让阮苓苓看到她,目的达到也不多做停留,意味深长的再看一眼,扭着腰走了。

诗会和预期中一样热闹,裴芄兰见到了王衍,也见到了王衍的朋友张良峰。裴芄兰这边一个眼波流转,王衍就醉了,想和她说话,又不想被人察觉,拉着张良峰一起,张良峰知道点兄弟的心思,自然热心帮忙。

三人找个小角落坐下,一边浅聊,裴芄兰一边素手执壶,给二人倒茶。因为张良峰‘仗义帮忙’,她‘又羞又愧心存感激’,连连给张良峰倒茶,张良峰喝的肚子都胀了,也不好相辞,姑娘家的心思总是要多照顾的。

第127章 番外:吃醋什么的不存在的

小窗凭阑, 皓月高悬,冷梅清冽。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冬日夜晚,安静又疏冷。

不知谁起了兴致,架起红泥小炉,燃起了桔饼。小炉就是寻常人家会用的小炉, 上面放温上酒, 很快就飘出酒香,桔饼也是很朴素的大家都会有用的香饼,味道淡浅却宜人,没什么雍容华贵的大气, 却有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味道一散开,房间里顿时多了几亩温馨。

月影融进来, 美人纤手做茶, 人比景还美。

漫漫寒夜,就此变成了暖意温香。

裴明榛进入厅堂, 看到的就是温婉动人的丹淑公主。

丹淑公主起身迎接,婉婉福礼,唇角勾出一抹暖暖笑意:“妾温了一壶酒,不知合不合首辅大人胃口。”

裴明榛避开她的手,将大氅随意挂在椅背上, 掀袍就坐:“你是公主,不必如此。”

丹淑公主笑容未去,仍然十分典雅大方:“既来之, 则安之,我既入了中原,此生唯愿栖在你身侧,该守的礼便要守,公主什么的,从放下身份的那一日,就不会再提。”

她也坐下,拉起袖角,亲手执壶,给裴明榛倒了杯茶。

袖子滑上去,是一截皓腕,女人的皮肤光滑紧致,如同上等美玉,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似乎都在不知不觉的吸引着男人的视线。

可丹淑公主只是倒茶,斟酒,并没有任何过于亲近的动作或暗示,二人距离合情合理的近,不尴尬,不过分,甚至还有一点自尊自重的清高。

女人表现到这份上可以说是相当有魅力了,换了别人许就心动了,心不动,眼珠子也会跟着动,可惜裴明榛不是别人。

丹淑公主技巧性的展示了一番美色,把自己身上最漂亮最有自信的位置让对方看到,比如手腕,纤腰,白皙后脖……对方一直没有反应。

任何反应都没有。

丹淑公主便改了套路,直接问裴明榛:“首辅大人觉得妾身可能入眼?”

这一发直球来的也好,有高雅矜持,也有大胆直白,大多男人拒绝不了。

裴明榛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垂眸盯着杯里的酒,仿佛那透明酒液才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可人,让他移不开眼,说话声音也是淡淡:“公主大约不知,中原男人审美与喻国不同。”

丹淑公主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这种轻视还有对她所有努力全部否决的鄙夷,仿佛她就是一只可怜的蚂蚁,穿上自以为是,小家子气的华服,以为能魅惑得了巨龙,实则世龙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她会就此服输么?

当然不会。

丹淑公主就着脸红的模样,不好意思的看了裴明榛一眼:“倒也是,妾身过来得急,没置办什么衣裙首饰,对京城也不熟悉,打扮起来难免这里不足那里不好,惹人笑话,不知首辅大人……可否为妾置办些衣装?”

她相当聪明,这么一说话,四两拨千斤一般,仿佛之前裴明榛挑剔的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身上不大合适的衣服。还蹬鼻子上脸,问男人要东西。

哪个男人在女人面前会小气?不管喜不喜欢,说出去都不像话。

只要他给了东西……她就可以借机再往前一步。

有来就有往,来往多了,就能有情。

裴明榛没说话,丹淑公主笑道:“首辅大人不会这么小气吧?”

晃了晃手里酒盅,裴明榛声线低沉:“公主当真不准备走了?”

丹淑公主肃容:“救命之恩,不敢有忘,纵死也难报之万一。你父亲虽已过世,却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明明很瘦,不如我族人高大,却能给人很多的安全感,如山岳,如大海,厚重又让人安心。我那时还未出生,不知恩人模样,也不知危险有多恐怖,可有长辈和我娘经过一样的磨难,上次也随使团来了京城,回去了说,你长得很像他。”

她说着话,伸手往香鼎里添了些香,谈起往事,脸上满是怀念:“恩人救我娘时,只说是随手之劳,不图回报,可我娘发了大誓,说必要回报,恩人当时记挂着家里的儿子,也就是首辅大人你,就笑着随口说了句:‘犬子看起来跳脱,实则脾性难驯,恐以后难以寻得真心之人,若有缘份,你日后生了个女儿,也愿往中原,希望能替我照顾他。’”

裴明榛缓缓眯了眼:“你说,我父亲救过你娘。”

丹淑公主微微笑着,头垂了下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父母之命不敢违,恩人当初只是随口之言,也没留下什么信物,我娘不敢有任何要求,却又发过毒誓……我生下来命不好,随着我娘四处漂泊,能活下来,长这么大,后来又被王庭认回,全因我娘,此恩不报,不管我还是我娘,纵死不能瞑目。你若不信我,将我赶出去也可,但这份恩,我誓必要报的。”

提起已逝父亲,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少有男人能不激动,可裴明榛很安静,安静到几乎沉默,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有。

丹淑公主想了想,又道:“你可是担心皇上那边?”

裴明榛突然看她:“皇上?”

丹淑公主苦笑:“我这样的身份,不瞒你说,我父王意思是送我和亲,进皇上后宫,这就是我的命。可皇上仁慈,我这般胡闹他也没罚……我就想,皇上皇后夫妻恩爱感情甚好,我如此抉择,倒也算解决了他们的问题,你收了我,不必担心皇上疑心,皇上那般信任你,定不会随意就……”

裴明榛眼皮垂下,遮住眸底情绪,声音低沉:“信任啊……”

“我听说皇上很信任你,难道不是么?”

丹淑公主眼神快速闪烁了下,片刻恢复:“其实做人臣子就是这样,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刻受宠,下一刻许就下了狱……妾初来乍到,帮不到什么,但若君有需要,妾必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裴明榛没说话。

丹淑公主拉起袖子,举着皓腕给他续上茶,贝齿咬着下唇:“妾知君为难,君其实不必喜欢妾,把妾当负担,妾这条命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裴家的,未来如何,都是妾的命。你的妻子——”

突然察觉到裴明榛视线变的威胁冷硬,她硬着头皮继续:“听闻你同你妻子感情甚好,妾无意插入,只愿在这裴家有一个小小院子,便能自给自足,你……可以随意待我,我不怪你。”

裴明榛看了半天杯中酒,却没有饮下,随意洒在地上,人也站了起来:“想留下,随你,旁的不必多想,休息吧。”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等他的身影在院中消失,心腹侍女指挥下人收拾东西,伺候丹淑公主更衣洗漱。

房间里没了旁人,侍女小声道:“公主怕是猜对了,这位对皇上并不是十成十忠心,该是有些失望呢……对公主也没有太拒绝,想来王说的话是对的,这世上不好色的男人有,送上门的,天长日久,没哪个男人会把持得住。这位首辅看着假清高,姿态足足,日后还不得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想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是如果主院那位回来了,怕是会有点麻烦,公主要当心……”

丹淑公主双眼微阖,一直没有说话。

心里的问题,今夜大半都试探了,可裴明榛的反馈全部模棱两可,让她拿不准,这事办下去有点难……可难,才是对的,如果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任何挑战才是假的,证明她被发现了。

现在这样……也许就是她的机会。

要试试么?

侍女问:“衣裙的问题,奴婢想着要不明天奴婢过去问管家要一趟,给不给的,咱们才好往下继续,公主觉得呢?”

半晌,丹淑公主点了点头:“可。”

第二天侍女做了出头的椽子,去管家那里要衣服,说是首辅大人允的,不给就闹。

其实几件衣服真不是什么大事,裴家不至于这么小气,大事不解决,这点小事真的决定不了什么,裴家给的很干脆。可丹淑公主似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信号,开始长袖善舞,试图打出一片天,也敢拦路裴明榛了,一番话说的再委婉再动听,姿态摆得再优雅再从容,其实不过一个意思:不甘寂寞。

勾引裴明榛的同时,她还表示出了自己大度的一面,亲自求裴明榛把阮苓苓接过来,说想要给她敬茶,实在不行,阮苓苓要是特别生气,她也可以过去跪求她的原谅。

裴明榛回到书房都笑了,阮阮要是愿意吃你这杯茶,瞧得起你,早回来了,不回来,就证明你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个人物,不值当,怎么这都不懂?

没有人在别人的纵容下不会骄傲自大,恃宠生娇,他表现的越安静越动摇,丹淑公主就会越自信,再过几日,怕就能图穷匕见了……

敢用他已逝父亲的名义撒谎,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满目戾气在看到窗外鸽子的时候化为虚无,首辅大人眼眸渐渐温和。

鸽子小巧可爱,眼睛圆圆,有点像阮阮。

好几日都没有见到她了……

阮阮在想什么,他其实都知道,他之所以走到这一天还没变成一块石头,就是因为这个人。他一身喜怒哀乐,一生浮华荣辱,似乎都系在了她身上,只要她在,他就活着,她不在,他就没了灵魂。

他愿意被她闹,愿意被她嫌弃各种挑剔,也愿意为了她做一切的事,这样会让他觉得,他的日子和别人一样,很鲜活。以前从来没想过,到了这种年纪,他仍然觉得阮阮很可爱,想要日日看到她,夜夜抱着她,想要研究她,看她更多的样子,佛一样淡定从容,不生气不跟他闹的阮阮有什么意思?

他要他的阮阮和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活,想玩就玩,该闹就闹。

只要是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哪里都不用改。

只是……现在好像把人给惹急了,怎么哄?

走到这一日,他终于明白了之前老师说过的话。说身到高位,经历的事越来越多,头疼的难题反而越来越少,因为什么都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唯有身边的人,偶尔会烦恼怎么哄。

一辈子那么长,多少礼物能不重复?

裴明榛想,这一回他得送点特殊的。

看着咕咕叫的鸽子,他心里有了想法,宠物……他好像还没送过。猫狗都不合适,太寻常太普通,送点什么好呢?

裴明榛突然心中一动,要不送个兔子?

白白的毛绒绒的小兔子,可爱又柔软,阮阮一定喜欢。

……

裴家气氛到底如何,外人并不知晓,只是见到丹淑公主进了裴家,还一进去就没出来,里里外外都很平静,下意识就觉得,裴明榛把人收下了。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给个名分,有阴谋论的就觉得裴明榛这是要白占便宜,故意欺负人呢,也能顺便压一压喻国气势;有那积极的,就觉得对方好歹是个公主,得给予一定的重视,不给名分是私下里在各种准备,挑日子走礼什么的,不是正经嫁人本来就委屈了,该有的面子得给人家补齐不是?

总之,人裴明榛是要定了,这之后的妻妾大战么……肯定也有!

一时间京城上下流言霏霏,各茶楼酒座路边摊子都坐满了人,各种‘小声’讨论裴家的事。比如到底是东风压到西风,还是西风会压到东风,首辅大□□奴人设到底会不会崩塌,家里娇养着的那位胭脂虎会不会发威,会不会失宠甚至就此下堂……甚至有人为这事开了赌盘,气氛空前。

人群外,眉儿梳着妇人头,春水一般的眼眸里满满都是鄙视。

呸!这些人知道个屁!老娘这么厉害都被阮苓苓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还被解决的心满意足感激涕零,那什么劳什子公主,且等着哭吧!

站在她身边的小木匠就是真心实意的担心了:“裴夫人不会有事吧……”

转向丈夫,眉儿立刻变得温柔可人,满心满眼只小木匠一个人,说话也半点不粗鲁,声音还隐隐透着优雅妩媚:“夫君放心,裴夫人心地善良,是个极好极好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裴夫人那么帮我们,我们却无法报答……”小木匠握住眉儿的手,眉眼干净又纯粹,有情意融融,“眉儿也很善良,心地最好,这才得遇裴夫人贵人帮忙,裴夫人……应当也会。”

眉儿笑容甜美温柔:“嗯,夫君说的是。”

小夫妻挽着手回家了。

转弯前,眉儿最后看了眼人群,姓阮的……应该能苟过去吧?要是需要帮忙……嗯,最好别。

外头一圈热闹的不行,裴家一如既往十分安静。

裴明榛很从容,管家一点都不紧张,下人们也没有窃窃私语各种讨论,两位小主子……

裴景睿有点着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法,爹娘,尤其是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看不透啊!可再着急,表面上也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并且把妹妹拎到面前,严肃教育:“你回来陪爹爹就陪爹爹,可不许往那女人身边跑啊,当心她把你哄了去。”

妹妹笑眯眯的点头。

这话刚说完,尾间还在耳朵里呢,午后,思思小萝莉就偶遇了丹淑公主。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丹淑公主看到地上踢到一边的藤编小球,又看亭子四周没人,走到小姑娘身边,“可是玩累了,要歇一歇?”

一边说着话,她还递了颗粽子糖过去:“甜的。”

小姑娘笑容甜甜的接了糖,酒窝可软可漂亮,声音也脆脆的润润的:“谢谢姐姐!”

被叫姐姐没哪个女人不开心,证明自己还年轻么,丹淑公主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