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秀兰的这办法,很好的解决了这些弊端,而且制作速度也提升了许多。

“秀兰,你的手真巧!”

招儿等人发出赞叹,大抵陈秀兰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我也就是闲的没事胡思乱想罢了。”

“你这种想法很好,怎么能叫胡思乱想?咱们现在正处于摸索阶段,就得这种胡思乱想。以后你就跟咱们一起做花,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说,咱们有商有量,争取把这门生意做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招儿她们又投入在做花之中。

而陈秀兰大抵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还被大家夸奖,十分兴奋,也对做花格外上心。每日见她手里都拿着铁丝圈,和各种布料,扎着各种各样的花。她也敢一个人上街了,就是为了多看看真花,模仿出真花的模样。

为此,她又向招儿提出给花瓣做出渐变色的底色的想法。

同一个颜色的花,看起来多少还是不够真,真花之所以让大家喜爱,就是因为它那明明是同一个种类,但每朵花都不可能一模一样的特殊。从每一片叶子,到每一个花瓣,因为日照不同,颜色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而这些差别,就是关键着这朵花儿够不够真。

因为家中女眷对做假花如此上心,几个男人也免不了关注一二。为了讨好各自的媳妇,毛八斗他们在读书之余,也免不了给出出主意。

一片其乐融融,而时间就在这种欢乐之中,渐渐到了八月初。

到了顺天府开乡试的这一日,李大田的待遇空前,大家一同送他入了贡院。临进去前,李大田还调侃说若是这么还不能中,他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最后果然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招儿:我不光是菜贩子,我以后还要当塑胶花女王。

陈秀兰:我就只会做花。

薛庭儴:我是媳妇的后援会,她要星星我都能变出来,还莫说小小的铁丝?

陈坚:妹妹开朗了,真是棒棒哒。

~~~

说正经的,古代很早就有铁丝了,至少明朝有文献表明。

另外古代的锁子甲都是用铁丝做的,没铁丝做不了,而铁丝用手工工艺,据说是用拉拔法。至于怎么个拉拔法,估计就跟拉拉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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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大美妞的雷,么么

☆、第131章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在整个京城都因顺天府乡试沸沸扬扬之际, 东宫气氛却是一片低迷。

匹夫一怒, 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虽到不了如此地步, 可自打太子出了事, 整个紫禁城都是一片人人自危。

太子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之前还只是被衣裳遮掩下的躯干上, 如今已经蔓延到手脸。本来白净俊美的脸, 凭空多了些紫红色毒疮,那疮让人不忍直视,极为恶心。

本来好生生一个人, 如今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而更严重的还不是头脸,而是那不能见人处。

太子起先是哭嚎怒骂, 到最后已经没什么气力了, 只能日日躺在榻上苟延残喘。当然也会有精神的时候,便是打骂身边的奴才,整个东宫一片混乱。

太医们进了出, 出了进, 俱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花柳,那是绝症,治不了的。

可这个治不了不能说, 因为这么说的太医已经被砍了好几个。只能就这么拖着, 拿着各种偏方一一试着, 不但没见起色, 太子的身子反而越来越虚弱。

皇后脸色一片苍白,让身边的宫人扶着从太子的寝殿中走出来。她这些日子瘦得极为厉害,本来合身的凤袍如今空荡荡的。

太子是她的独子,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成了。

可当走出东宫大门的时候,她还是推开了宫人搀扶的手,一步步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宫嫔,见了皇后,她下意识走上前来,直到距离皇后身前三米处才站定。

她眼圈通红,似哭非哭,十分可怜:“娘娘,殿下怎样了?”

不用皇后答她,光从这一众人的脸色就能看出,她拿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成这样了!这可如何办才好……”

皇后没有说,可她身边的近身宫女却十分厌烦这马嫔哭哭啼啼的,小声斥道:“马嫔娘娘,您就别哭了,娘娘这会儿心里正烦着,您就别添乱了。”

马嫔忙就拿起帕子擦眼泪,边擦边说:“婢妾不哭了,婢妾这就不哭了……”她本就生得娇弱纤细,这么一来更显得狼狈不堪。

皇后打起精神来,看了身边宫女一眼,才冲马嫔?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编花篮,编个花篮上南山。

南山开满红牡丹,朵朵花儿开得艳。

银个丹丹嘿银牡丹,银牡丹那个哪哈依呀嗨 。

☆、第132章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到了第二天, 王记花坊还没开门, 门前就被人给围上了。

一直到辰时过半,门才从里面打开,是个身形高挑的姑娘。见到门前这么多人有些吃惊, 听说是来领花, 便忙说让大家等等,等她把店门打开再说。

这铺子的门都是门板, 得一扇一扇卸下才可, 也幸好这女老板的速度不慢,不然都有人要上前给她帮忙了。

女老板进去拿了花出来,另有两个做妇人打扮的小媳妇帮忙。又是一阵哄抢, 一百朵花儿就没有了。

就有那等了半天,甚至还有昨儿就来了, 却没领上的急了。

女老板就说明天还送, 明天再来。

可人家等不及啊,那隔壁家的刘翠翠都能戴上花,她长得还没自己好看呢, 凭啥自己就得慢她一步, 就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显摆,而自己还要等明天,且明天就这势头还不一定能领上。

那就花钱买呗, 谁家缺那点儿买花的银子, 便逼着女老板让把花卖给她。

一听这边说要买, 顿时许多人问价, 纷纷说要买。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女老板受不住了,只能说卖。本来她家是要连送三天,还没打算往外卖的。

看得出这老板也是没打算卖花,还紧着人去拿,还说不在店里,在作坊里放着,一群等着买花的人就站在门前等,密密麻麻都是人。

有那从大街上路过的人,见人排队都排出了巷子,就好奇在卖什么,一听说卖花,都想这种天还有花卖?

其实这种天也不是没有卖花的,就是极少,且到不了老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就没了,都紧着那些达官贵人呢。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好奇,人都有从众心,便站着看看热闹。

因为人太多,也太拥挤,怕将铺子里摆的花都挤坏了,只能限定三个三个的进。等前面三个买了,再进后面三个,以此类推。

好不容易让大家都排好队,招儿出了一头大汗,就由她和薛桃儿站在门前挡着照应着,林嫣然和陈秀兰在里头卖花。

陈秀兰是招儿见实在人太多,特意叫来的。其实门后面还站着几个男人,因为外头都是妇道人家,让男人来招呼也不好,才没叫他们帮忙。

一朵头花卖十文,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还有比之更大的花,最大的有碗口那么大,这种花要卖一百文。

可架不住好看啊,活灵活现的,红得那么显眼,绿得那么水灵,连上头的花蕊都是嫩黄嫩黄的。京城到底是天子脚跟下,但凡是好东西就没这里没有的,全国各地的时兴样子,也是这里最多。

所以别看眼前这些小媳妇大姑娘们,个个衣衫普通,可人家能接受新潮时兴的东西。

一个小媳妇看中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问价说要一百文,头几天开业优惠,只要八十文。虽是有些肉疼,但还是咬着牙买下了。

林嫣然拿着花递了过来,本是想给她找个东西装着,想了想对那小媳妇笑了笑,让她低一低头,顺势就别在她脑后的发髻上。

这小媳妇其实长得十分普通,细眉细眼,容色寡淡,唯独就占了个白净。穿一身藕荷色的夹袄,银灰色裙子,十分素净。可这花簪在头上,顿时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的法?

就见一朵嫣红色的牡丹正开得娇艳,花瓣层层叠叠,雍容而不失华贵,就簪在她脑后微微靠下方的位置。有那么点儿斜,还有那么点儿微微下垂,这点儿歪斜凭空给她添了一丝慵懒的味道。

转一个身,从正面看只能看见半朵牡丹,可就是这半朵异常娇艳的牡丹,就给她的脸增添几分妩媚,几分娇艳,顿时眉眼都鲜活了。

若说之前只能称之为长得不丑,如今怎么看怎么是个俊俏的小媳妇。

招儿顺势就去拿了面铜镜来,递给她让她照。

“姑娘,您瞅瞅,好看吗?别看咱们家的花卖得贵,可花是好花,物是好物。就凭这一朵,您走在街头上,那就是大姑娘们的焦点。”

那小媳妇就拿着镜子在哪儿照,微微地侧侧头,看看左边,又侧了侧,看看右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嗔招儿说自己娃娃都会打酱油了,还大姑娘。

“你照够了没?照够了就赶紧出来,咱们还等着要买呢。”

“就是就是。”

这小媳妇哼了一声,把镜子还给招儿,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角子递给她。用目测来看,这块碎银角子至少有一分银子的模样,按理还要找她钱,可她却十分大方得摆摆手,就这么戴着那朵花,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

走到方才那催她的小媳妇面前,还特意扶了扶头上的花,哼了一声又甩给对方一个白眼,方离开了。

那模样可真是气人,气得那小媳妇进来就说:“她那花,给我来一朵!”

有了大的,自然不想要小的,就好像有了好物,眼里自然看不进那些差的一样。本来都是来买之前那种花的,卖到最后这种最小的花卖得极少,倒是比之大上一些的,尤其是那碗口大的大花,卖了不少。

当然也有人买了花,又看中那种自带花瓶的插花,这种花卖得就有些贵了,三四百文一瓶,可也卖了一二十瓶,都说买回去摆在家中好看。更不用说那种两捧大小的花篮了,价格比插花便宜,又十分鲜艳好看,女人家一般看上就挪不开眼了。一百五十文一篮子,拿回去摆那儿都好看。

生意好得让几人忙都忙不过来,招儿并没有贪多,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告知花已经没货了。其实她还真是准备得很充足,只是故意这么说。

闻言,还等在外头的人俱是失望不已。很快招儿又给了她们希望,说是明天再来,明天又会到一批货。

这些失望而归的人,回去后自是没有少给王记花坊打招牌,更不用说那些移动的活招牌了。

女人家本就喜欢这些花儿朵儿啊的,又免不了会彼此攀比,你有了我自然也要有,我有的你没有,我就要在你面前显摆。这一来二去无形中,就又给王记花坊打招牌了。

如今若论东城什么最火,自然王记花坊的花,甚至其他几城都有耳闻,纷纷前来购买。

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京城里就刮起一阵戴花的风潮。

不光要戴花,还要梳垂髻戴大花,还要戴王记花坊的花,这样走出去才不至于比别人寒碜。

招儿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念头,竟会引起一股风潮,不过大赚一笔自是不用细说。

倒是陈秀兰有些黯然,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头花给吸引住了,她精心做的盆景却无人问津。招儿让她不要着急,慢慢做,细心钻研自己的手艺,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只是需要时间。

就在王记花坊给冰天雪地的京城,增添了几分瑰丽色彩的同时,朝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明年二月会试总裁官的选差了。

会试不同乡试,等级更高,取中的人大小都是个官,乡试的主副考都会让人打破头,更不用说会试的考官了。

为此,朝堂上再起风浪,那些大员们明争暗抢且是不提,而就在这个时候,国子监祭酒兼太子少师傅友德上书辞官归乡了。

太子出事后,傅友德先是滞留宫中不归,等出了宫就一直闭门不出。不过他一向处事低调,倒也并没有惹起太多人的注意。这次辞官归乡同样是如此,折子头一天递上去,第二天就批了下来。

几乎没引起太多人的瞩目,这位为官多年的老臣,就这样黯淡的结束了自己的仕途。

他离京的当日并无人来送,也许暗地里是有,但明面上并不为人所知。倒是林邈连着多日不见展颜,薛庭儴心里想莫怕是有了结果。果然又过了几日,林邈招了几个学生来,告诉他们大师伯辞官归乡了。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毛八斗等人并不清楚,也许意识了到其中的不妥,到底他们对朝堂上的一些事情管中窥豹,都不甚明悟,自然也意识不到其中的利害之处。

唯独陈坚显得心事重重的,而薛庭儴听了之后,则是心中微微地叹口气。

*

当一样东西大行其道,自然少不了有人跟风仿冒。

你吃肉,别人喝汤,更甚至还有故意针对,想连肉都给你抢了去的。王记花坊的花不过卖了一个月不到,市面上就出了仿造的。

最起先不过一些零散小贩见王记花坊的花好卖,自己私下找作坊仿造的。其实这种花并不难做,买两朵回去剪开,细细琢磨一番就能做出,于是便有人仿了出来。

因为这些零散小贩遍布全城,也卖出去了不少。而其他小贩见前面的人大肆赚钱,自然有跟随其后。

大家比着做花样,为了抢生意,甚至互相倾轧压价,你卖七十文,我就卖六十五文,总要把你的生意抢了去。更甚者还有假冒王记花坊的花卖高价,在此不一一细述。

就这么你来我去,那些等着买花的人们乐了,自然要捡着便宜的买。

王记花坊的生意在火了一阵子后,终于清淡下来。平时每天只供两百朵,供不应求,如今连一半都卖不完。

林嫣然和薛桃儿就急了。

尤其是林嫣然,她心里着急,毛八斗就着急。这不就使着男人出去打听,一打听回来更着急了,毛八斗挨了好几下拧,简直是疼并快乐着。

快乐的同时,毛八斗大包大揽说,自己这便去砸了那些小贩的摊,林嫣然又忙拉住他。就为了这点破事,小两口腻歪了几个来回,简直让人没眼看。

不过还是着急,总要找个法子把生意抢回来,招儿却是不慌不忙,实在被问多了,才道自己自有办法,让她们都别急。

找了一天晚上,招儿拉着她们做花,还特意交代她们往粗糙了做,只图有型,不图质量。平时几人做花,为了做出名头,打响招牌,都是精益求精,吹毛求疵。说句吹嘘的话,买一朵王记花坊的花回去,只要打理好了,戴个几年不成问题。

如今既然被要求往粗糙了做,几人的手速自然很快,也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赶出一百多朵。

第二天一大早,毛八斗就被派出去了,专门找那些卖花的小贩兜售。

如今王记花坊的花好卖,再加上卖价也低,很快就兜售出去了。毛八斗甚至跟几个小贩约好,明天还给他们送。

林嫣然几个百思不得其解,可问招儿她又不说,只能闷着头她说让做就做。就这么连续做了好几天,花坊里的生意更差了,可看招儿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们也不好总是追问。

这期间招儿也让她们做了新样子的花,就是在花瓣中心的位置贴金箔或者银箔。还别说,只是这么画龙点睛的点缀一二,整朵花顿时不一样了。

让薛桃儿她们也说不出怎么不一样,总而言之有了这点儿点缀,那花怎么看怎么耀眼夺目。一模一样的两朵花摆在一处,贴了金箔就是比没贴的鲜亮。

就这么连轴转,几日下来谁也受不住,不光毛八斗抗议自己媳妇瘦了,连薛庭儴都用眼睛瞪招儿。

招儿非常心虚,最近她忙,所以弘儿都是薛庭儴带着的。尤其是这几天晚上她赶着做花,等做完了回来,男人和儿子都睡了。

见这么下去也实在不成,她只能改变方法,让毛八斗出面找一个作坊,以极为低廉了价钱定了一批仿造花。

虽是价钱压得极低,但因为数量很多,再加上临近年关,都想趁着过年前赚一笔,作坊考虑再三还是接了下来。

什么东西都是有本钱的,当价钱压到一定的程度,作坊为了自己赚钱,做出来的东西自然粗制滥造。

而这些粗制滥造的仿造花,就借着毛八斗的手转手又流向了市面上。招儿他们非但一文钱不赚,反倒倒贴人力物力。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大美妞的雷,么么哒

☆、第133章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林嫣然她们就看不懂了, 还有这种赔本赚吆喝的?

且她们不光赔本, 也赚不了什么吆喝。

人家赔本赚吆喝多少还能聚集些人气儿,可如今倒好因为市面上太多王记花坊的仿造花,不光物美还价廉, 因此还造成她们生意如今越来越差, 甚至一个上午都卖不了几朵花,只能大冬天的白守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 招儿反倒让她们涨价了, 以前卖八十文的花,如今回归了正价,卖一百文。

有那些听闻名头上门前来买的, 一听说东西还是同样的东西,竟然涨了二十文, 当场扭头就走的也不再少数, 也有当面就和招儿她们吵起来的。

“我说你们莫是想钱想疯了吧,你以为你们这花儿真是独一份?还不知外面有多少人卖,我是听说王记花坊的花好, 特意找来的, 如今你们倒故意坑起客人。就照你们这种做生意的方法,就等着关门大吉吧。”一个小媳妇气呼呼的道。

她身边一个穿了身酱红色袄子的小媳妇,拉了拉她, 道:“行了, 你跟她们吵什么, 我早就跟你说随便挑一家买了就是, 你非要跑这么远,还白受气。让我来看,这花坊里的花也就那样,图个新鲜,外面三十文一朵的你不买,反倒非要花几倍的价钱来买这种。”

“我不也是……”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这时,从里面又走出来个女老板,她身形修长,穿着杏红色的夹袄,雪青色缎绣竹蝶纹花的马面裙。明明十分突兀且不搭的两种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格外有一种明艳照人之感。

她梳着垂髻,就是那种极为简单的发髻,没有任何修饰,就是一把乌鸦鸦的长发挽了个髻在脑后,尾端微微掉出来了一些。也戴了花,却不是那种大红大紫的花,而是一朵雪青色的碗莲。

因为这朵碗莲,让她的裙子颜色并不是那么的突兀。两者相互辉映,倒显得那杏子红反倒成了画龙点睛之笔。

女人家就喜欢看好看的物什,走在街上,谁身上衣裳的样子新,裙子好看,哪怕是鞋上一朵好看的绣花,都能多看上一眼。若实在是喜欢,就暗里记下,下次做衣裳也做那么一身,或者也在自己鞋上绣那么一朵花。

这都是女人的天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所以本是被同伴催着走,这小媳妇还是不免犹豫地回头看了好几眼。

招儿端着笑走上前去,笑眯眯地喊了声大姐,又问她可是专门来王记花坊买花的。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买花跑这儿来做甚?

这小媳妇的态度算不得好,可招儿丝毫不以为忤,又问她怎么没有听同伴的,去买那些低价的花,反倒宁愿多花钱来王记买花。

“你这人问得也真奇怪,也不过几十文的小钱,我要买自然也要选好的买。”看得出这小媳妇家境不错,穿着缎面的袄子,至少是个小康之家。

招儿笑容顿时更灿烂了,拍了下手道:“我就喜欢听大姐这种实话,也让我们王记花坊知道自己的坚持没白做。不怕跟您多说两句,这花与花之间,也有很大的不同。这种花是咱们王记第一个做出来的,耗费了无数心血,其他人见我们卖得好,就不免跟风。同样一朵花,我们之前卖八十文,如今一百文。同样一朵花,外面从六十文七十文,卖到现在三十文都能买到。

“为何会如此?难道像大姐这样爱花之人都不识货?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多掏钱给别人?俱是因为东西不一样啊!”

她回身招了招手,让一旁的薛桃儿拿了两朵花来。

“您来看看。”

招儿把两朵花捧在手里递给那小媳妇看,都是同样的样子,同样的大小,甚至乍一看去也一模一样。可若是再看过去,就能看出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