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娅轻轻点头,“我……是。”

“你好,我是余浩先生的律师林平。这是他让我转交给您的东西,请过目,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

男人说着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

童娅颤抖着手结果,林律师看她行动不便,上前帮她将文件从文件夹里一一拿了出来。

文件夹里只有三份文件,一份股权转让书,一份肺癌晚期诊断报告,一封信。

童娅疑惑地望向林律师。

“这是三天前余先生委托我交给您的。余先生六年前自叶小姐出事后便独自去了国外,四处流浪,一直疏于照顾自己,前年开始身体健康出现了问题,去年年底被诊断出胃癌晚期。”

林律师低声解释着,将那份股权转让书递给她,“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如果没有问题麻烦在这上面签个字。”

童娅翻开随意看了眼,然后合上,拿起笔在林律师递过来的文件上签了字。是HC的股权转让书,余浩将名下的股权及财产全部转让给了她。

这是三天前就签署好的文件,余浩三天前便已谋划昨天的事了,他的瘦削,他极端的自我了断,只是因为,他自知命不久矣了吗?

捏着余浩留给她的那封信,童娅知道里面或许有她想知道的原因。

犹豫了许久,童娅终是颤抖着手将信抽了出来,慢慢摊开,正要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了开来,童娅下意识地抬头,只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一巴掌,手中捏着的信被用力拍落,骨折的手也被人用力握住,童娅疼得几乎昏过去,却只能强撑起精神戒慎地看着眼前神情迷乱双目含恨的女人,萧语涵。

☆、第六十五章

相较于前些日子在媒体前的风光无限,此时的萧语涵面容憔悴,双眼凹陷、脸色苍白、形销骨立,脸上也是斑斑泪痕,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般,昔日的风采不见半分。

“萧语涵,当年的事我不与你追究,最近的事我也还没找你算账,但这不代表我是任由你拿捏的软柿子,你就这么亟不可待地找上门来,真当我叶晞好欺负了吗?”

捂着痛得几近麻木的右臂,童娅冷眼望向萧语涵,冷声开口,一番话下来额上已冒出了薄薄一层细汗,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疼,萧语涵刚才那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她现在一伤患就是有心还给她也是有心无力,但不代表她就得在这任由她欺凌了。

“你不与我算账,我却要找你算账。”萧语涵冷笑,身子往前一倾,看着童娅苍白的脸色及额上的细汗,双手恶质地往她的伤腿上用力一压,“很痛吗?叶晞?”

而后满意地看着童娅疼得脸上失了血色,额头上的细汗凝成汗珠,大地滚落,她抬起手轻撩起她额角贴着的湿发,声音轻柔,“你这点痛算什么,有我痛吗?”说着却是放开了她。

钻心的痛自伤腿处传来,童娅疼得牙齿都在打颤,下唇几乎被咬破,她望着萧语涵那张漂亮憔悴却有些恶意的脸,牙一咬,强忍着疼,扬起手,用尽全力往萧语涵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萧语涵苍白憔悴的脸上很快便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掌印。

“萧语涵,你失去的不过是一段不属于你的爱情而已,别以为你爱上了谁,全世界就得为你让路。”

“爱情?”萧语涵冷笑,抬起手轻轻抚过脸上的掌印,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叶晞,你真的以为我失去的只是爱情而已吗?我经营了将近十年的事业,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他顾桓为了你,说毁就毁了,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不就为了确认你是不是叶晞和余浩联合将叶甜甜带去与你见了个面而已吗,叶甜甜失控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后面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去也不是我主使的,凭什么就都怪到我头上来?后面你和余浩的事被记者拍到那也是你们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就要将我推到风口浪尖去,这几年来我为公司做的为他顾桓做的还不够多吗?凭什么你一回来,他就把我的一切都否定掉?你到底哪里比我好?论长相,我自认不比你差,论能力,我更在你之上,论努力程度,更是远远超过了你,凭什么你就能获得他顾桓尽心尽力的守护,而我却要这么被他牺牲?”

“至少,我不会去陷害自己的姐妹更不会亲手将自己的姐妹往火坑推。”童娅忍着疼,一字一顿,“萧语涵,别一味地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去,不是你做的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别人做的就是错的。

如果不是你当年联合余浩设计陷害我,又暗地将我给顾桓的电话删掉,你以为我会落到当年那步田地吗?我被所有人唾骂,被赶出了家门,被毁了容,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年,比起你,我更该恨。

如果那天不是你非要确认我是不是叶晞把任甜甜牵扯进来,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别告诉我你真的只是想要借此确认我是不是叶晞而已,利用舆论压力将我逼退才是你想要的吧?只是后面的发展超出了你的预料而已。有句话,自作孽不可活,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结果,怪不得任何人。”

“当年是余浩设计你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按他的意思将任甜甜带到了你家,谁知道你们兄妹俩竟然是在滚床单。说起来余浩对你也真不厚道,自己的亲妹妹都上,说不定,琦琦才是余浩的种……”

“萧语涵!”叶晞冷声打断她,“这是你我的事,不要把我女儿牵扯进来。琦琦是顾桓的女儿,永远都是,而且,当年,我与余浩什么也没发生过。”

叶晞说着艰难地弯腰拾起被子上刚才被萧语涵拍落的信,刚才虽是刚摊开一会儿就被萧语涵一手打落,但是还是意外看到了某些关键字眼,余浩在信件中明明白白地说了,当年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他没入戏,没有与她发生过关系。

萧语涵狠狠地盯着她手中的信,一把夺过,匆匆扫完便狠狠将信甩到了童娅面前,恶狠狠地盯着童娅。

童娅不理会萧语涵此时的眼神,慢慢拾起那封信,平静地看信。

余浩的信不长,一页半A4纸而已,信中除了简略地将当年的事交代清楚便只有道歉。他说,当年只是制造了两人滚在一起的假象而已,两人什么也没发生过,他虽然恨着她的母亲,最后关头却终究下不了手。在他录下的完整视频后半段可能会令人产生误解,所以只向媒体公布了前半部分视频,那段视频足够证明她的无辜。他那段视频已销毁,完整的视频在顾桓手上。

他早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会回到这里只是想要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看看曾经熟悉的地方,当天遇到她只是巧合,却让他对叶晞的死产生了怀疑,也萌生了将HC留给叶晞的念头,于是才重新入主HC,想趁着还活着时让已山河日下的HC重回到正常轨道上来,非法集资只是顾桓设计他的一个套子,除了现在他交给她的股份,HC的其他的股份在顾桓手中。

闹出那些新闻,只是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叶晞,也是为了确认顾桓会不会不遗余力地站在她的身边维护她。经过了当年的那些丑闻,他相信她有足够的承受力去面对这些风波。

他交给她的那段视频只有那一小段而已,萧语涵自编自导的一个小场景戏,那日顾桓只是在帝星约了客户吃饭,吃完饭要离开时,萧语涵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因为之前萧语涵与顾桓的绯闻,客户也就识相地将空间留个了两人,于是也就有了那段五分钟不到的视频。

如果她足够信任顾桓,就不会被那段视频蒙骗。他让她看那段视频,也存了私心,虽明知她不会答应,却还是希望她能陪他度过余下的半年时间。如果,她愿意跟他走,他们便一起离开,如果她不愿,那就这么结束吧,多活半年少活半年,对他而言都已没有什么不同。六年来身心的煎熬,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死亡对他而言,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叶晞,当你看到这里时,相信我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很抱歉,又自私地选择了在你面前以如此极端的方式离开。我没有勇气亲手了结自己,也不想让你日后忘了你曾还有个这么混蛋的哥哥,所以只能选择这个方式,请原谅我的自私。顾桓是个好男人,好好珍惜你们的幸福!”

颤抖着手将余浩的信看完,童娅抿了抿唇,细心地将信折好,萧语涵在一边冷笑,越笑越大声,眼泪却流了出来,“看完了吗,余浩让你珍惜你们的幸福呢,人都没有了,你就好好珍惜你的幸福去吧你。”

童娅心一紧,厉声道,“萧语涵,你什么意思?”她今天这么反常,难道是顾桓出什么事了?能让她失控至此的也只有顾桓一个人而已。

“什么意思?”萧语涵脸上的泪越来越凶,刚要回,一声冷喝,“萧语涵!”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夏泽沉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名办案的警察。

“萧小姐,我从不打女人!别逼我脏了自己的手。”缓步走到萧语涵身边,夏泽沉声说完,手已拽着她的手将她拉离床边。

萧语涵因那力道踉跄了几步,还没站稳,两名警察已在她面前站定,一手亮出逮捕令,一手拿起手铐。

“萧小姐,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请协助警方回去调查。”其中一名警察平声道。

萧语涵望了两名警员一眼,在瞬间的木然之后,默默地将双手伸了出去。

“不用审了,刹车失灵是我派人动的手脚,就在五天前,在帝星的停车场。那个女人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不能让她活着,可是,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与方才的疯狂失控不同,此时的萧语涵很平静,话到最后情绪有了一丝波动,眼泪又留了下来。

警察眼底掠过疑惑,似是没想到萧语涵会自动认罪,但很快便恢复过来,将萧语涵拷上。

童娅却听得心底打寒,心头发冷,也顾不得伤痛的手脚,倾身抓着夏泽的衣角便急声问道,“顾桓怎么了?”

夏泽眼神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应。

“叶晞,我得不到的,你终究也得不到。”萧语涵恶狠狠地说着,似是还想说什么,人已被警察带走。

“夏泽,你告诉我,顾桓究竟怎么了?”叶晞顾不得萧语涵的嘲讽,抓着夏泽的衣角,情绪有些失控,脸色苍白得吓人,手也止不住地颤抖,不是痛,是恐惧,打从心底的恐惧。

夏泽转身望着她,眸底掠过一丝挣扎。

童娅等不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夏泽眼疾手快地压住了她,“童娅,你冷静些。”

“那你告诉我,顾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童娅朝夏泽厉声哄道,说完眼泪却已流了满脸。

“顾桓,”夏泽顿了下,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就在半小时前,抢救无效,已经……”

“轰”,童娅脑子瞬间空白,无力地跌坐在了床上,一张脸上血色褪尽。

抢救无效……抢救无效……

“叶晞,你……能不能……再对我说一次那三个字?最后……一次。”

“叶晞,如果,我现在让你离开严卓,留下来,你……会不会答应?”

出事前顾桓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荡不去,她想再次亲口对他说,“我爱你”,也想让他听到“我答应”,可是,那个人却永远都听不到了。

“叶晞,六年来,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再次听到你亲口对我说那三个字,看来,我等不到了。”

她也再也等不到他再次亲口对她说那三个字了。

她错过了他,永永远远地错过了……

原来,不是任何事、任何人,在你想要认真抓住的时候都会安然无恙地在原地等着的。

 

 

【全文完结】

温馨小番外

宽敞明亮的高级病房内,太阳从窗外斜斜照入。

病床上,童娅正靠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翻阅着手中的时尚杂志。

隔着差不多一米宽的病床上,额上裹着几圈绷带顾桓正靠坐着,侧头望向她,眸底隐约带着些宠溺的暖意。

“叶唏?”他轻声唤道,嗓音低沉轻暖。

童娅头也没抬

继续面无表情地翻着手中的时尚杂志。

“老婆'”顾桓试探着又唤了声,童娅额角跳动了一下,不应,重重地将手中的书页翻过去。

顾桓目光往她手中重重翻过的书页望了眼,“你再这么翻下去,那书就要被你撕掉了。”

不应。

“叶晞。“顾桓无奈地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有些幽怨,”都过去半个月了,气还没消呢?“

说完看童娅还在继续面无表情地翻书,

似是回味地叹道,“果然是临死之人才能享受到....”

“啪”童娅手中的杂志狠狠地朝他地脸上甩了过来,顾桓眼疾手快地侧开头,那本时尚杂志险险地从脸侧划过,落在地上。

“叶晞,你这是谋杀亲夫呢?”顾桓斜睨向她,眼底隐隐带着笑意。

“你还说你还说。”童娅气怒地搬起身后垫着的枕头,气怒地朝顾桓扔过去,被顾桓笑着接

了下来,转扔给她,一脸无辜,“那天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让夏泽骗过萧语涵,可没想着要骗你,这笔账要算也该算到你大哥头上去。”

顾桓不说还好,一说她心里更来气,拿起床头的时尚杂志又要扔,但看到顾桓头上还裹着的白绷带,拿着的杂志的手硬生生地垂下来。

“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他会想到拿这招来骗我?“

童娅心头火难消,那天那莫名其妙的一番胡闹她以为顾桓真的出事了,夏泽再一副欲言又止表情沉痛地告诉她,“顾桓,就在半小时前,抢救无效,已经 ...... ”

任谁听到这话都想着他已经死了,她在片刻的脑子空白之后,不管不顾地掀被下床,拖着那

条被萧语涵压疼的伤腿哭着就往手术室而去,随便逮到了就问顾桓在哪里,当一名护士莫名其妙地将她带到顾桓住着的这间病房,从围在他床前的人群里挤了进去,看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顾桓时混乱的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于是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她就这么冲上去摇着他身体又哭又吼又叫的,什么爱不爱恨不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嚷完了,直到回过神来的夏宁和方沐月将她拉开,然后,然后,本该已经死去的某人慢悠悠地睁开眼,虚弱而莫名地望她一眼,皱眉,“叶唏?你怎么了'”

一直跟在她身后看戏的夏泽挤了进来,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酷样,“她以为你挂了。”

夏宁莫名其妙地望她一眼,“顾少不是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泪水斑斑的脸上,“轰”的一声,欣喜、难堪、尴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这辈子从没那么丢过脸,恶狠狠地望向夏泽,夏泽事不关已地睨她一眼,“叶唏,都当了几年妈的了,怎么还这么冲动,要哭要笑,也得听我把话说完。”

那一刻童娅只想撕烂他那张面具,什么叫听他把话说完,说了一半就不再说话,有这么吊着人的吗?

“其实,我完整的话是,顾桓就在半个小时前抢救无效,已经去了。这是医生告诉萧语涵的原话,事实真相是,顾桓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制造顾桓死亡的假象,只是为了让萧语涵主动认罪,依萧语涵对顾桓的在乎,若是顾桓不在了,她大概也是万念俱灰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你车子的刹车失灵必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且就在你将它停在帝星那次,而这个人除了萧语涵不作他想,

偏偏那天的地下场监控坏了,警方找不到直接的证据证明是萧语涵所为必定无法立案,没办法我们只好将计就计试探一下了,没想到萧语涵果真入了套,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也信了。”

夏泽难得一下子说那么多话,但是每一句话,却让童娅有掐死他的冲动,这么玩她,他狠!

“不用这么看我,这是顾桓的主意。”简简单单一句话,夏泽将责任撇的干干净净,却是叫

童娅对顾桓恨上了,半个月没理会。

顾桓只是让医生和夏泽配合着演这么一出戏,却没想到夏泽借题发挥,直接连童娅一起骗倒了,虽说替夏泽背这么个黑锅有点冤,但是能有幸亲耳听到她亲口承认还爱着他,要他陪着她走完这辈子之类的话,也算是值了。

想到她那日扑在他身上语无伦次地哭吼,顾桓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童娅看着便知道他又是在想她那日的糗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也不想手中的杂志便狠狠地咋向他的伤腿,“顾桓,你好样的,和夏泽这么玩我,过几天我出院了就带着我女儿嫁人去。”

一道低沉的男声自门外响起,插了进来,“嫁严卓吧,严卓人长得帅温柔体贴又会疼人琦琦

也喜欢他,皆大欢喜的事。”

说话间人已被推开,夏泽走了进来,跟着

一起走进来的还有许久没见的沈兮,夏宇,琦琦,以及一个面容俊秀面色有些冷的小男孩,年纪看着比琦琦小上一些。

琦琦一走进来便直接飞扑到顾桓怀中,蹭着他“爸爸爸爸”地叫。自半月前那场意外,夏宇看夏泽三言两语将童娅吓得丑态百出,直接效仿,将琦琦吓得一愣一愣之后,没想到小丫头倒是解开了心结,刚开始看着顾桓还有些别扭,但这几天却是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一来医院便直接抛弃同在一个病房的童娅,直接往顾桓床上爬,看得童娅恨得牙痒痒的。

顾桓亲昵地摸着琦琦的头,弯腰拾起童娅扔在脚边的杂志,睨向夏泽,懒懒道,“夏总今天

很闲?”

“不闲,但自家妹妹卧病在床,身为哥哥不来看看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夏泽不冷不热地应着。

童娅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望向沈兮手中牵着的小男孩,皱眉,“这位是?”

“我儿子。”沈兮还没开口,夏泽已接过话茬不紧不慢地答道。

顾桓没有意外地挑了挑眉,童娅下巴几乎掉了下来,夏宁似是也被吓到,后退了几步,细细地将小男孩打量了一圈,咋胡道,“大哥,我什么时候又当了叔叔?”他从十五岁便成为别人的

小舅舅已经够悲剧了,没想到还同时成了别人的小叔叔,而且竟然是不知不觉中。

童娅也是好奇,望向夏泽,“夏泽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朝沈兮手中牵着的孩子看了眼,这孩子五官虽长得像沈兮,但那骨冷到骨子里的气质却与夏泽有异曲同工之像。

夏泽转身,睨了眼神情淡然的沈兮,“我也想知道。”

沈兮耸耸肩,“我也刚知道不久。”

童娅讶异地挑了挑眉,大胆提问,小心求证,“这孩子不会....不是夏泽的亲生儿子吧?”

话刚完便被夏泽一个冷眼扫过,童娅气弱地努了努嘴,“沈小姐的回答容易让人想歪嘛。”

沈兮望她一眼,“夏泽播的种。”

“.......”这回答

顾桓望向夏泽,眼里有了些英雄相惜的暖意,“原来你也莫名其妙地当了几年爹而不自知。

夏泽望向沈兮,沈兮淡淡睨他一眼,“别看我,在这之前我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

“我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未了,沈兮又加了一句。

童娅默默地朝沈兮竖起两根大拇指,然后道,“沈兮,赶紧给孩子找个爹吧,夏泽不是良

l人”

夏宇默默地退开两步,“虽然叶唏平时谬论不少,但这句话绝对真理。”

琦琦从顾桓怀中抬起头,朝沈兮道,“大舅舅只会凶人的。”

顾桓唇角划开一个情浅的笑意,“虽然落井下石不好,但不得不说,靳先生人长得帅温柔体

贴又懂得疼人你儿子也喜欢他,可以考虑考虑。”不动声色地将夏泽的原话奉还。

沈兮唇角漾开一个轻浅的弧度,“我会慎重考虑的。”

夏泽神色未动地扫了她一眼,而后望向挑起话端的童娅,“才住了半个月院就皮痒了是不?很好!”

后面两个字似是从牙缝问挤出,很轻,很柔,童娅却听得头皮发麻,还以为夏泽又想出什么整治她的办法,却没想到他已将话题扯开,随意客套了两旬已带着沈兮和儿子离开。

婚礼小番外(小修)

顾桓因伤的比较重,需要住院四个月。童娅只是小腿和右臂骨折,按医生的嘱咐住了一个月完全可以出院了的。

童娅不喜欢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强挨着好不容易住满一个月,想要办理出院手续时,医生突然道,她的小腿恢复能力欠佳,需住院多观察一段时间,于是,童娅被迫陪着顾桓多住了一个

月的院。

第三个月,童娅已基本可下床走动,但因为小骨还用钢板固定着,不能随意下地走路,为了防止留下任何后遗症,童娅再次被要求多住一个月院。

第四个月,童娅腿上的钢板已经被拆,手上的也已被拆。

当晚,童娅申请出院,医院那位戴眼镜的帅气医生轻咳了声,望向事不关己的顾桓,语气正经而严肃,“顾先生,请问尊夫人这次可以出院了吗?”

童娅只觉一口热血直往喉咙上冲,敢情她住这两个月的院都是顾桓暗中使得绊儿?

顾桓懒洋洋地抬头,望了童娅一眼,缓缓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童娅眯起眼,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