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事看在眼里,这个小夫人一个人的时候我行我素自得其乐,遇到首领就变得懂事又体贴温顺,偶尔一点小聪明,看得出来首领非常疼爱她。

随行的安莱管家与丁管事对视一眼,目送男女主人回了房间,两个人走到一起,询问今天小夫人的情况。

热气腾腾的起居室内一角,中国式茶桌一应俱全,屋内昏黄的壁灯闪着柔和的光,烟雾缭绕的水汽飘荡,似梦似幻的小女人一丝不苟的沏着茶。

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细心的挑拣茶叶,煮茶沏水毫不含糊,茶桌一边还有一本湿答答皱巴巴的茶谱书籍,看样子还是用心了的。

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布莱恩手腕上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懒懒的一个伸腰,布莱恩关掉了安莱管家发送来的消息,眼神专注的看着小女人白嫩细小的手有了些水泡。

倪双可是一心二用了,一听到熟悉的笃笃笃的声音,她就知道那是布莱恩有事情了。抬眼看着面前男人的腕表,再顺着他的手臂看上去,千年不变的面具脸,没有一丝冷气,男人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悠闲惬意的等着。

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事情,倪双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今晚心情不错,时机也不错。

小心翼翼的伺候好今晚的布莱恩是她打定主意了的,好不容易有机会讨好这个男人,她可不愿意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了,她还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已经开始三心二意的小女人,嘴角得逞的笑躲不过布莱恩的眼睛,还敢放肆的笑得像一只小狐狸。眯着眼惬意的看着打着小算盘的小女人,静谧的空间里,空气中漂浮的热气飘渺神秘,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要搞什么名堂!

你要敢在床上说这些

耐心的品尝完小女人下过一番功夫的茶水,不置可否的一口吞干杯子里剩余的茶叶。布莱恩提起双腿放在脚底的靠枕上,整个人舒服的伸展在宽大的落地沙发里,慵懒随性,戏谑的眼神在长长的眼睫下闪动,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别样的暧昧,眯着眼一副回味的模样,却不见他张嘴说话。

倪双殷勤的接过茶杯,笑得别有用意起来。

“让我给你捶捶腿吧,我保证你会很舒服的。”倪双讨好谄媚的跪坐过去,小狐狸慢慢露出了尾巴。

两个人打哑谜,话不多说,倪双服侍周到,布莱恩来者不拒,静谧的夜晚,温暖舒适的屋内,空气中弥漫着别样的味道。

倪双起身上了宽敞的沙发,跪坐在布莱恩脚边,倾身上前抱过布莱恩的双腿,搭放在自己的双膝上,眼神不住的打量着身边的男人,手下开始轻柔的揉弄起来。

布莱恩睁眼斜乜她一眼,均匀的呼吸听不出异样,闲适的闭着眼享受起来。对于这小妮子殷勤背后的戏码,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只当是老鼠在猫面前耍把戏,心里还有一丝期待起来。

柔软的小手,或轻或重的细细揉捏着一天来奔波的双腿,找着穴位按摩,还有两下子。放松神经,布莱恩舒服得叹气。

倪双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小手也就慢慢停了下来,看着眯眼假寐的布莱恩,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俯身凑过去,双手趴在男人的身体两侧,一上一下的姿势讨好的看着身下面具男人。

感受到身上呼呼的热气,布莱恩也不睁开眼睛,倒是想看看这小妮子要玩儿什么花样。

见此情景,倪双嘟了嘟嘴,眼睛眨呀眨的看着闭着眼隔绝外界的男人,有求于人还真是不好开口的呀!

“咳咳。”清了清喉咙,支撑着身体的小女人看着身下油盐不进的男人,想着怎么措辞更稳当。

她还真没有仗着布莱恩的宠爱恃宠而骄呢,提要求什么的还真没干过,希望他答应吧,应该可以的吧,心里想了好久还是惶惶的。

一番前戏做得十足十,倪双眨巴眨巴嘴,清了清喉咙,凑到布莱恩耳边开始吹枕边风了。

“那个,我想要一个人。”倪双张嘴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看着身下面具男人眼睫闪了闪,“是个朋友,你手下的达,十九。他…”

布莱恩猛地睁开双眼,精锐的眼光芒刺一样射向身上俯视的小女人。

一句话说不出来了,倪双闭上了嘴,双手不自主的往后退缩两步,吞了吞口水。

布莱恩像是炸毛的野兽,拔了虎须的倪双根本不敢看这个男人可怕的脸,浑身的寒气蒸腾,她指尖都冰凉冰凉的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看着身上趴伏的小女人怯怯的退缩,像是想到什么,布莱恩深吸一口气,最大限度的容忍她的不敬,但口气可不见得好。

“你要是在床上跟我说这些,我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看着退缩到身下的女人,扒了逆鳞的害怕模样,毫不留情的警告。

那个十九是什么心思,他现在比谁都清楚,但他是个明事的首领,不会为了一件抓不住把柄的事情来惩罚自己的属下。

这件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为了他心里的一根刺儿,应该在他开始介意的时候就已经容不下任何事情了吧,尽管他固执的不肯承认,认为这还只是一点歉疚的心态作怪,所以才对小女人关心忍让,乃至不让别人打她的注意。

“我,我。”昏暗的灯光下,倪双害怕的不住打量布莱恩,手足无措,一动不动的跪坐在他身下,像个犯错的小孩儿孤苦无依。“我只是想他了,他是你的人,离我也不远…”

“你还说!”布莱恩猛地一下把脚底的小女人提到身前,手腕用力的掐着她胸口的衣领,青筋暴露气愤难当。

这句话刺激到了他,自己的女人,未来的首领夫人想着别的男人?这绝对是不允许的!

“我…我错了,我错了。”嘴里不停的说着我错了,倪双奴隶的本性被他打回了原形。

每天一睁开眼就要想着怎样讨好自己的主人,几天的宠爱让她忘记了下跪求人的辛酸无奈,恶魔永远都是恶魔,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主动讨好示欢,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讨好最不可以得罪的人。

看着身下一副柔弱可怜的小娇人,布莱恩气归气,眼神也不再那么凶狠凌厉了,抿了抿嘴角,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火气。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记住了。也不许随意靠近任何男仆,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他们没资格靠近你,知道吗?”布莱恩本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不过现在看来有必要对这个小女人说说了。

这段时间她自得其乐,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不问世事,触碰到岛上的规矩还不自知。

听着这个男人冷冽的口气,倪双身体跟着抖了抖,这才放下心来。不要打她骂她就好了,她害怕这样的男人。

明显的怀柔政策起到了作用,小女人眼神怯怯又有些希翼欣喜的抬头看着他,认识到错误的模样,完全不为自己的事情争辩。

看得出小女人越来越伶俐了,小狐狸脑袋随机应变得快了。布莱恩松了一口气,伸手揽过她的身体,抱在怀里,眼神幽深的看向墙上的挂钟,心里装着无人能知的枷锁。

靠在男人怀里的倪双不会知道这些,她知道他对她越来越好,好得无话可说,不打骂也不训斥,今晚这一通脾气就这样消失于无形。但她却有一种内心自然生成的疏离感,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房间的地上有两个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响,布莱恩的心思开始纠缠着他,强大的自制力和定力是所有人都无法想像的,但也不能免俗的像世界上很多春心萌动的男人一样,内心纠结不安,而他思考衡量的事情更多。

事后,倪双才知道,福克斯财团的历史悠久,传统更是不容许轻易更改的。

这个总部岛屿上有着不成文的规定,像丁管事这样的中年妇女都是老资历的管事了,服侍女主人是一种荣耀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而历任女主人身边的随侍人员都不能有男性,也就是说,除了首领以外的男人靠近夫人,身边的管事都是要制止的,除非首领在场。

倪双心里真的想要破口大骂百八十回合,什么破规矩!

显然,在布莱恩软硬兼施下,她是不敢越距的,对于要十九的事情,那更无望了。

这让她想到另一个问题。

倪双直觉保镖是男性,看着身边这些穿着打扮的女佣们,不像是保镖模样。所以问起丁管事夫人不用保镖的话来,结果丁管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恭敬地回答,夫人您身边的保镖都是女性。

结果她大大的丢了一回脸,眼看着丁管事找来墙角换水果的女佣,精瘦的个子,闪一个腰花就让一块砖头一样的铁器断了半截。

倪双傻眼了,眼神震惊,一下子挫败无力。

醉酒的女人

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倪双已经不记得了。

贫寒的姑娘没有资格过生日的,也不会有人陪她过生日。那些甜蜜的记忆只能是破碎的影像,十三岁以前的生日是伯父和哥哥陪着自己,穷酸的生活顶多只是加一块肉表示庆贺。

现在,布莱恩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却要大张旗鼓的给她过生日,并且极其讲究的提前置办好所有的物什。

布莱恩告诉倪双,十天之后就是白se情人节,那一天的生日晚宴也是她作为女主人的姿态被福克斯的所有人认识。

听到这样的惊天消息,倪双激动的心怦怦直跳,害怕、惊慌、激动和紧张的情绪让她头皮发麻,浑身凉凉的。那是什么场面?她不敢设想,至少她从来没有被人重视过,甚至于成为全球顶尖的商业精英们关注的焦点,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夫人,您的西班牙语教师来了;

夫人,您的服装设计师来了;

夫人,您的礼仪课开始了;

夫人…

倪双觉得自己要疯了!

短短的十天时间被这样那样的事情安排得紧紧的,她都快要缩进龟壳里长眠于地下了。

“夫人,你不能再喝了,该歇息了。”丁管事紧张的想要接过夫人手上的酒杯。

一次偶然的机会,倪双在晨厅里找到了一瓶上好的法国东部汝拉地区特产的黄葡萄酒vinjaune香味强烈,每一瓶的味道都不同,有核桃、杏仁和蜂腊的香味,入口后的余香持久浓烈,对倪双这样的精神压力大的人来说再好不过。

她喜欢上了黄葡萄酒不拘一格的味道!

“让我喝!”手臂隔空一挥,“走开,说了不要来打搅我,让我喝啊。”本来就脑容量有限的她,现在对过生日没有那么期待了,连带着布莱恩这几天都不来了,心里烦闷得不行,借酒消愁再适合不过。

打了一个饱嗝,倪双觉得舒服多了,小脸通红,捡起桌上另一瓶黄葡萄酒,正欲打开。

“夫人,你不能再喝了!”丁管事有些恳求的抢过酒瓶,看着小夫人醉酒的模样,有些心疼。

十九岁,稚嫩的年纪,就这样被带到首领的世界,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娇惯,恃宠而骄。谨慎的相处,处处小心,不敢触犯到任何一个人,还要被逼着学习几个世界的语言和礼仪文化,这些都是她一个人来面对。

丁管事手里抢过酒瓶,眼神怜悯的看着醉倒在沙发里的小夫人,站在旁边也束手无策。

倪双恍恍惚惚的看见屋子里天旋地转的变动着,摇了摇头,想要认真的看个清楚,可是眼睛不争气,眼皮越来越重,身边的人影已经变成了歪歪斜斜的黑影子了。

“布莱恩,布莱恩…”喃喃自语的对着面前的黑影伸出手,感觉好远好远,怎么都够不着。

“嗝,你怎么不理我啊,我都努力学习了,我很乖…嗝…很乖啊,你看,我,我会说西班牙语了…嗝,我还会走步子…嗝…”不停的打着酒嗝,回想着自己这两天学的东西,到后来实在看不清东南西北了,胡言乱语了起来。

她说的走步子,也就是礼仪上怎样像个贵妇一样仪态万方的举止得体。不过丁管事可不会把醉酒的人说的话记在心上,浅谈一口气,放下手上的东西正准备搀扶小夫人回房间。

“嘟嘟”的信息提示音响起,丁管事不得不放下女主人,打开无线通信系统,听到安莱管家的通知,首领正在来的路上。

有些替小夫人苦恼的丁管事为难了,这两天小夫人学会喝酒的事情她只是简单的报告给了安莱管家,哪知道今晚上小夫人就这样在房间里醉得一塌糊涂!

这要是被首领撞个正着可怎么好?

苦于无计可施,她只有唤来女佣收拾残局,自己找来热水赶在首领到来之前把小夫人弄清。

迷迷糊糊的被弄来弄去,舒服得叹气的倪双耳边老是不清净。到底是谁啊,谁这么扰人清静!

“夫人,快醒来了,天黑了,首领要来了,快醒来了。”耳边总是听到丁管事急促的叫唤,拍打着小脸不得安生。倪双有些火大,猛地一挥手推开身边的人,丁管事没来得及退让就被她一把挥了出去。

“把窗户打开,好闷啊,我要呼吸,我要呼吸…”大声的嚷嚷起来,醉酒的喉咙有些破碎的发音,满脸通红,醉眼星眯,不过总算是醒过来了。

门窗紧闭的晨厅满是酒味儿,厚重的窗帘遮掩了窗外的夜色,初春的凉风可不是醉酒的人可以吹的。

三两个年轻的女佣有些为难的看向退后的丁管事,拾掇着手里的瓶瓶罐罐,搽干净茶几上的酒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照做。

其中一名长相靓丽的年轻女佣胆大的走到窗边,看着丁管事没有阻止,举手就拉开了厚重的三层窗帘,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窗户。

“怎么回事?”责怪的严厉口气响起在房间里,敏感的感受到房门打开透进来的一丝凉气和那个男人特有的气息,醉酒的小女人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过下一秒就扑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叫着布莱恩的名字,脸上还带着甜笑。

屋里的一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夫人就这样扑倒在了地上,碰倒的瓶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滚动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

走进来的布莱恩看着脚底的空酒瓶子,眉头一皱,气息瞬间寒凉,屋里烦闷的酒气冲刺着他的鼻尖。

丁管事离得远,看着夫人倒在了地上,赶紧过去扶起来。

在窗户边的女佣反应很快的疾步跑到布莱恩脚边捡起滚落的酒瓶,恭敬地一个行礼。

布莱恩斜眼一乜,强大的气场显示着他的不满。不过他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屋里就更混乱了。

“夫人,夫人!你怎么啦?夫人!”丁管事尖叫起来,首领的怒气让她紧张得难辞其咎,抱着地上的夫人更是让她慌乱的尖叫起来。

“滚开!”布莱恩大跨步上前,很是不满的一把抢过丁管事怀里的倪双,一眼看见地上的一摊触目惊心的血渍!

抽血风波

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把沉睡中的小女人熏醒了。

“唔…”

听到响动,丁管事赶紧放下手里的鲜花盆栽,快步上前查看躺在床上的夫人。

“夫人,夫人。”轻声的唤醒半梦半醒的倪双,丁管事确定小夫人已经醒转过来,转身就往房间外走去。

躺在自己床上的倪双睁开眼却看不见丁管事,看着天花板上的精致雕花,真丝帷帐收起,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床脚榻椅上有一盆新鲜的花盆,是难得一见的虞美人,鲜艳夺目,喜气的大红色。

不记得花圃里有这样的物种,正要起身掀开床单下床,门咔嚓的一声就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进来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安莱管家和丁管事,两人身后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男女。

一看见这一群人就有些反胃,醉酒醒来头还有些晕沉。

倪双不想看进来的这一群人,明显的皱着眉头不开心,就这样僵坐在床上,眉眼低垂的看着身上的被单,蝉丝绒被里面是倪双喜欢的柔软棉花,刺绣的精致暗纹淡雅华丽,不少动物的羽毛做成的绣线穿梭在被单上,繁复的绣工彰显着贵气。

宽大的床边,丁管事首先上前替夫人拢了拢被单,初春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的。

“夫人,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适?安莱管家带着首领的医生来看你了。”丁管事尽职尽责的站在夫人身边,知道醉酒醒来的小夫人心情不太好,浅笑着说明情况。

明显的,小夫人情绪很低落,恹恹的神情斜靠在床头不想要搭理人。床边的安莱管家转身看向领头的一生,抬手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丁管事退到床脚,拾起榻椅上的盆栽收拾房间。安莱管家站在原来的位置静静的等待,好奇的看了一眼身旁走过的丁管事手里那一盆虞美人。

清新的空气,静谧的空间里,房间里的人静悄悄的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只听得见细微的声响。

“你干什么?”倪双猛地收回手,看着那个显眼的针管要打进自己的血管就畏惧的退缩。

安莱管家和丁管事转头紧张的看过来,白卦医生是个稳重的中年人,拿着针管的手停在半空,关心的看着床上的小夫人。

“夫人,请问有哪里不适吗?”温和的声音显示着很好的耐心修养,不急不缓的关心病人的身体。

带着医者仁心的亲和力,倪双并不反感的抬头正眼打量他。

“我没事,干嘛要打针。”不开心的女主人说起话来还有些孩子气,干涩的喉咙有些稚气。

房间里的安莱管家和丁管事相互对视一眼,脸带浅笑,看来小夫人还不适应这样例行的健康检查。

为了慎重起见,布莱恩守了一夜很早就离开了,一周后就是生日宴,现在可不能出什么岔子,特意留下安莱管家和一干医生守候在女主人这里。

这对于一早就起床的倪双来说,宿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用得着打针来着。明显的生气了,不配合的缩到被单里,倪双偏过头不理睬中年男医生。

“夫人,这只是例行检查,因为您昨夜过量饮酒,担心您的身体健康才这样做的。比尔,快给夫人抽取血样。”安莱管家出声阻止,他必须看着小夫人的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才可以离开。

倪双偏过头看向床脚的安莱管家,厚实的身板,不容置疑的对比尔医生吩咐着,管家的气势十足十,不过也要看她是不是配合才行。

很显然的,女主人斜眼一瞪床脚的两个管家,身体一缩就进了被窝,宽大厚实的棉被下,只能看见大床中央缩起来得小小一团。

小夫人闹别扭了。

跟随在比尔医生后面的一位年轻女护士忍不住抿着嘴偷笑,被身旁的年长护士一瞪眼才噤了声。安莱管家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在人前得体大方的小夫人这个时候耍赖使性子,这对他来说可是件棘手的事情。

吞了吞口水,安莱管家看着比尔医生投过来的询问表情,转身对着丁管事细声询问对策。

两位管事对小夫人的饮食起居还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这件事情是首领的意思,他们可不敢随意敷衍,到时候比尔医生也不好交代。

“安莱管家,我看还是你们先回去,夫人还没有睡好,中午再来吧,有时候夫人都喜欢睡回笼觉,不喜欢被人打扰的。”

兢兢业业的安莱管家头一次遇到孩子气的小夫人,还真的是没辙。相比见怪不怪的丁管事,她倒是很会圆话。

“那好吧,既然这样,比尔就留在这里。”安莱管家说完就转身,脚步稳妥的走出了房门。

躲在被窝里闷得受不了的倪双,总算是听到了古板的安莱管家离开的声音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不就是醉酒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布莱恩就没有喝过酒?难到第二天醒过来还要兴师动众的来个抽血体检?谁信啊!

丁管事示意守在一旁的比尔医生带着人离开,比尔医生白净的脸有些不可置信,无声的点点头带着人出去了。

屋子里没有了动静,闷着头的倪双头更加晕沉了,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棉被一把被人掀开了。

“夫人,别躲了,好些了吗?”丁管事仔细的看着缩成一团,脸色通红的小夫人,好气又好笑。

一段时间的相处,丁管事最清楚小夫人的花花肠子了,别看平日里中规中矩,不声不响的小大人模样,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穿着高跟鞋的成熟少女,童心未泯着呢。

“丁管事,他们走了吗?”肺部吸进了最急缺的一口氧气,倪双感觉自己大脑才有些血液开始运转,弱弱的问道。

“走了走了,夫人,下次可别这样了。”想了想,丁管事还是有些担心,觉得小夫人今天确实过分了些,适当的提醒也是必要的。

那可是首领御用的首席医生,小夫人这样的不懂事,希望首领不要责怪才好,不过,她倒是觉得应该不会。

“我不要抽血,我为什么要抽血啊。”倪双有些不服气,嘟着嘴皱着眉,胸腔起伏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