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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将椰果扔向他的尾部。

龙泽的尾巴一提,尾间红球高高向上飞起,他又迅速一摆尾接住薛彤扔出的果子,那之前扔出的椰果正好落下,也被他一并卷起。动作之快,薛彤根本来不及看清,只看到他那尾巴一扬,两颗椰果已在其中。

他面上是一派从容,尾巴卷着两个果子,悠悠荡荡玩弄,像是有磁性一般,两颗球左滚右摆,就是没脱离白色的尾巴。

薛彤满面惊讶,“你好厉害,刚才你的速度好快,我都没看清楚。”

“这很简单,只是玩而已。”龙泽眸色带了笑意,将一颗椰果扔回手中,另一颗由尾巴卷着往回递给了薛彤。

薛彤接过来,知道他想玩,手中把玩着椰果转了转,又从龙泽手中将另一颗拿过来,装模作样在手中把玩,趁他不备将两个空了的椰果一前一后向游泳池的方向扔去。

由于被扔出的力道及方向不同,两个椰果在空中约偏差了六十度的方向,向水面飞去。

龙泽迅速跃起,长蛇摆尾,如虹光划过,尚未看得清先接住了哪一颗椰果,就见他稳坐在地上,一颗在手中,一颗在他尾中,尾部继而旋转,承接圆球,一卷一舒,再扔向头部,两颗球头顶肩传变化莫测,却是稳稳不落,和杂耍节目扔酒坛差不多。

他带着浅笑转着两颗球回到位置上,尾巴轻卷又将它们递回给了薛彤。

薛彤见他兴起,配合他玩起来,站起身,将一颗放于小桌上,拿起一颗高举过头顶,用足力气一扔,刚见龙泽奔出,又拿起另一颗转过身朝完全相反的方向用力扔出。

她终于见识到了龙泽的速度,他迅速闪出接住第一个,在第二个尚未落地之前就已经窜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眨眼功夫龙泽已在她面前,两个椰果稳在手心,整套动作如快放的电影,矫捷如猎豹捕食,人类望尘莫及。

薛彤目瞪口呆,而后眼中放出光芒,惊讶中带了点崇拜,“你怎么能这么快?”

这种速度去参加奥运会的话,第一是稳稳收入囊中,第二只能望尘兴叹。

可惜,他这个样子,是不能参加的吧。

龙泽面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他转着手中椰果,“是你们太慢了,跑起来跟乌龟一样。”

不是一个物种,速度自然不同,相处得熟了,薛彤放得开,笑嘻嘻回道:“你快,谁也赶不上龙泽。”

对她的称赞龙泽很受用,眉眼轻扬,带点暗金色的黑眸放出异样的光彩,嘴角斜勾。

“你还玩吗?”薛彤问道。

龙泽兴致很好,把手中的椰果放在桌上,道:“太少了,我再摘两个。”

微风吹过高树矮林,树叶发出沙拉拉的响声,带着幽幽的清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汽,庭院中一切都在愉快地呼啸荡动,连那柔绿色的草尖亦袅娜地摇动,风中时不时掺杂着女子的惊讶声和笑声,轻快的脚步声在围绕在池水边沿,薛彤蓬松的卷发高绾,多时的抑郁和忧愤在酣畅的汗水中一并落下,暂时抛却所有的烦恼,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庭院之中与另一个玩心四起的人一起玩着扔球接球游戏。也许是她的神经长时间绷得太紧,太需要这须臾的放松,她忘掉树林后面高高的白色围墙,玩伴是人是蛇是怪物,抑或恶魔,抑或天使都不要紧,此时此刻,她只想偷得万世烦恼中片刻欢愉,让自己沉浸其中,下一秒的烦恼,下一秒再去考虑。

直至她气喘吁吁,发鬓汗湿,全身乏了力,才停下。半弯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方,眉眼弯成一抹上弦月,道:“不玩了,泽,我实在没力气了。”

她的呼吸短而急,面色潮红,双眼愈发水润,根根睫毛如夏日雨后的小草,带了勃勃生气。生命的热情在细细的血管中奔涌流动,每一寸皮肤像得到了滋养,焕发莹莹光泽。

龙泽仍然气定神闲,双眼却生出星辰的光辉,道:“这么一会就累了,果然人类的持久性太差。”

薛彤摆了摆手,“我当然不能跟你比,你的速度那么快,我哪里跟得上,跑来跑去好累人。”

龙泽溪水般的双眼动了动,看了薛彤一会,声如和风,道:“薛彤,你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还是那种平铺直叙的口气,薛彤嗤嗤一笑,“呃,我以前没笑吗?还是你今天才发现?”

“今天要特别好看一些。”他转了身,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又说道:“你要是累了,晚上就吃简单一点,吃什么都很好。”

薛彤心里畅快,“不,今晚要吃好一点,可惜肉都是冷冻的,不够新鲜。歇会我就去烧大虾,再烧一只鸡。”

风在梢头鸟在叫,蓝色苍穹中云朵如一团团白絮随意飘荡,似乎是微笑,又似乎是酣然。

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吃过晚饭薛彤便早早睡了,比起前些日子,睡得更沉更酣。龙泽一般也是早睡早起,太阳还没升起,露珠还在花瓣上打着转的时候就会看到他在花丛中的身影,上午他要么在庭院中看会杂志,或是回屋中看看电视,多是关于自然界的科普类节目,偶尔也会一个人呆在他的卧室,不知是在玩弄电脑还是在睡觉,门虽然不锁,但薛彤也不会去打扰。

偏偏这一日龙泽不在楼下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别墅,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人英挺,举止大方得体,眉眼透出一股稳重的气质,还带了点严肃,他淡淡扫了一眼薛彤,薄唇轻吐:“他呢?”

薛彤知道来人地位不低,心里泛出紧张,微低了头,眉眼收敛,回道:“在楼上,可能在睡觉。”

“去把他叫下来。”

薛彤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轻道:“他若是在睡觉,我不便打扰,一会他就下来了。”

“我有事,”男人皮笑肉不笑,“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8震撼

薛彤无奈,转身上楼,刚到楼梯转角处,正好遇到下楼的龙泽,她暗自庆幸,省了去敲门的麻烦。她抬头看向的龙泽,道:“泽,来客人了,说有事找你。”

龙泽轻轻地“嗯”了一声,眉间未完全舒展,似乎已预料到何人来访,缓缓拖着长尾巴顺着楼梯滑下。

拐过楼梯,他眸光轻扫来人,漫不经心,像是扫过墙上的一副装饰画,一瞬而过移了目光,直接走向客厅的大沙发,靠着柔软的椅背,斜倚了下去,也不看伫立一旁的人,懒懒道:“来得这么早?”

庄凌站在一侧,低头颔首,温和有礼道:“泽,该出发了。”

“还没吃午饭呢!”龙泽尾巴轻摆了一下,眉梢一吊,有些不满,“下午出发正合适。”

庄凌知道龙泽一向散漫如此,通常都要拖好久才慢悠悠出发,故而今日来得早一些,他带着公式化的微笑,道:“老板想和您聚聚,所以今日来得早一些。午餐船上已经备好,粤菜和日本菜都可以,新来的师傅做鲍鱼也是一绝,您看是不是可以出发?”

“不去,船上吃饭好讨厌。我午餐要喝鸡汤,才不要吃日本菜。”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呲——”的一声,背投电视打开,一群鳄鱼正在扑捉渡河的角马,他看着电视屏幕,回了句:“你先出去吧,等我睡好午觉再来。反正是明天的事,船开快点就是了。”

“这……”庄凌显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直直站着,没继续说下去,却也不离开。

龙泽也不理他,转头看了一眼薛彤,“鸡汤熬好了吗?”

薛彤站在楼梯口处,听到他问话,回道:“已经在锅里煲,还要等上好一会。”

“我还要吃糖醋里脊。”

“好。”薛彤连忙回到厨房忙碌。宽大的厨房中精美的水晶杯摆的整整齐齐,墙上还挂着西方油画,水槽中哗哗流着水,里面放着几个青翠的青椒,薛彤手上虽在洗菜,脑子里却在想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要带龙泽出去,又该是去哪里呢?总不会是被参观展览。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做工不俗,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她仔细回想他说话的语气,忽然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带自己进来的人,薛彤浑身一哆嗦,像是一瓢凉水瞬然浇下,全身毛孔急剧收缩,汗毛根根立起——搞不好他就是那个买下自己的人。

她忽然想到龙泽的速度和敏捷度,这种远超出人类的能力若是用来干常人不容易做到的事,似乎轻而易举。这些人应该都是做大买卖,他对龙泽谦逊有礼,也说得通为什么龙泽会在这里好吃好喝供着,成天无所事事,还坐拥一座海岛别墅。

想来他要做的事一定不是容易办到的,看那人的恭谨态度便知,薛彤暗自祈望不要有危险,若是龙泽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会被转手到哪一家?

想着这些也没有用,她扯出一丝苦笑,她就是那随波逐流的浮萍,流向何方自己也做不得主。

饭菜做好,薛彤端菜上桌,看到那个男人还站在屋中,只是退居一侧,面目虽不出众,但浑身气质卓然,像山间的一棵青松,沉稳有度,不狷狂,亦不可小觑。

龙泽完全把他当做隐形人,就如薛彤刚到来呆在院中一样,他对不在意的人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偌大的大厅只有电视的声音,空旷地响在屋中,反而衬得更加安静,薛彤摆放餐具的动作放得很轻,唯恐青瓷相碰的声音会引人注意。

饭菜上好,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去,龙泽直接上了桌,薛彤不知道要不要邀请他吃饭,毕竟别人在旁边看着终究不好。她递给龙泽一副青花纹的餐具,低声问道,“要不要多加一副碗筷?”

龙泽修长的手指取了汤勺,伸向盛汤的砂锅,袅袅热气从碗中升起,馥郁鸡汤香气萦绕,他头都未抬,直接道:“不用,多个人菜就不够吃了,是他自己不出去。”

薛彤不是这里的主人,总不能让那人站着,自己在桌上吃得欢。被那人看在眼中,万一以后落在他手中岂不是会更痛苦?便轻声对龙泽道:“有外人,我还是到别的地方吃吧。”

龙泽有些不满,觉得吃饭的兴致被打扰,一面搅动手中的汤,微偏了头,道:“庄凌,你出去吃饭吧,站着这里我吃饭都吃得不尽兴。”

庄凌微微一笑,“我还是在这里等您吧,不然我出去只会更不安。”

龙泽眼帘一搭,“你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走。”

庄凌显然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轻颔首,“那我先出去了,一个小时后再来接您。”

才迈着稳重的步子从前门出去,关门的动作优雅有礼。

龙泽吃饭不紧不慢,那一整锅鸡汤都被他吞下肚,才缓缓放了筷子,滑向沙发半倚着身子,拿手支了额头,浓郁的鸡汤还在口中回味。

庄凌再次过来的时候,脸上仍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龙泽依旧懒懒地看上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上了楼。

薛彤拿来茶杯,替庄凌倒上一杯绿茶,又站在后方淡淡垂目,手指互相绞动,极不自然。

庄凌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手指轻叩薄瓷茶杯,偶尔扫上薛彤一眼,那目光是淡淡地,不上心的样子。

薛彤不敢走开,目光移向一旁玲珑瓷的花瓶,蓝边淡青中勾勒出半透明的花纹,放射着晶莹的光辉。

半个小时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薛彤只觉电闪雷鸣在面门。

白衬衫,浅蓝条纹领带,黑青色西装应是量身定做,外观挺括,线条流畅,细致华丽,将他挺拔的身材和阳刚之气完美展示,五官分明立体的俊逸面孔,暗金色的眼中带点漠然,英气而优雅。

问题是,下面为什么没有尾巴?

修长的双腿,一米八几的个子,黑青色的西裤熨直服帖,两手自然下垂,整个人英姿挺拔,器宇轩昂,透出那么点贵气。

薛彤惊讶得嘴唇微张,眼睛直直盯着,难以接受面前的现实——这是龙泽?

如果说见到一个拖着十几米长尾巴的人蛇是劈天震撼,那人蛇变成人则已经变成宇宙级的震撼,薛彤的脑袋已经处于CPU过热当机状态。

龙泽眼光淡扫,薄唇轻勾,面上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庄凌早已起身立在一旁,做出个请的手势。

龙泽便带了丝慵懒向前门走去。

直到两人走到门边,薛彤反应过来龙泽要出岛,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几步追过去,看着龙泽欲言又止。

龙泽停了脚步,一对眼眸如皓月,看了她两眼,带着询问之意。

薛彤微抬头:“泽——”

“嗯?”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

“你要出去多久?还回来吧?”薛彤小心问道,可要快点回来,不然万一自己被人带走就惨了。

龙泽下巴微抬,一丝清风般的笑意爬上脸庞,“大概三四天。”

“哦。”薛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着眼垂了嘴角,轻声说道:“那,那你小心点。”

她的不舍让龙泽生出几丝愉悦,轻轻一笑,“你在这里好好看着。”

他转了身,迈着稳健的步伐和庄凌一前一后出了别墅前厅门。

她跟在后面走到前院,目送着两人走出大门。

白色的金属大门轰然关上,在辽远的天空下发出沉重的回响,两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白晃晃的金属门在阳光下发出耀眼光芒,薛彤的脑袋还是有点转不过来,人蛇竟然变成了人,难道这个小岛身处玄幻?

她不明白龙泽有着怎样的身份,他是怪异的,那么长的尾巴竟然变成了两条腿……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仍在兀自消化这个事实,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光柱在地板上跳跃,整个别墅突然安静下来,浅黄色的沙发布有细细的粉色小花,典雅剔透的橱柜亮闪闪的清漆下面是柔和的木纹,旁边的花灯是牡丹花的形状,精美剔透。整个屋子静极了,厚厚的窗帘一直垂到大理石的地面,未被遮挡住的落地窗外透出两株合欢,粉色的花丝在阳光下微微闪着金光,像是一片粉色的云霞。

直到她抬头看着窗外,才想起这样一个事实——这栋别墅只剩她一个人了。

一两朵粉色的合欢从枝头翩翩飘落,轻柔得一丝声响也不曾发出,薛彤站在门口,高墙处的树叶密密交叠,鸟儿在枝叶间跳跃,发出啾啾的叫声,除却风吹过树叶划拉出的响声,偌大的庭院再无别的声响。

她窝回沙发,透过落地窗看外面光影变化,她静静地倚在那里,似在思虑,又似发呆。

屋中光线越来越暗,她开了灯,金碧辉煌的大吊灯发出彩色的光线,撒到雕塑精美的天花板上,复又折射,给整个大厅投下舒畅柔和的光芒。她随便做了晚饭,简单吃过,洗碗时哗哗流下的水声带着空寂。

她将前门后门都锁上,关了客厅的灯,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顺手插了门。薛彤躺在天鹅绒的被褥上,看着淡黄色的天花板上的浮雕,看了好一阵,转头看了看墙面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

她又起了身,下楼将所有的灯都开上,连同楼道,和楼上不住人的房间,整栋别墅灯火辉煌,却又拉上了所有的窗帘,虽然不是拉得密实,但也保证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随后,她进了龙泽的房间。

9出墙

柔软的长毛地毯,雍华典雅的橱柜,细刻精镂的凹纹床板,再精致奢华也入不了薛彤的眼,她的目光紧紧胶着在那台黑色电脑上,墨黑色键盘和液晶显示器像是黑色宝石一般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手轻轻触碰着突起的键盘按键,心咚咚地跳着,抚摸又挪开,几度流连,畏惧与渴望在心中激荡奔涌,狂风骇浪一般在脆弱的心房呼啸,最终,她还是禁不住自由的诱惑,按动了主机上的开机键。

蓝色荧光亮起,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像有一团炙火罩在脑门,等待开机的时间变得漫长,直至桌面的图标完全显现,她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直接点开网页,进度条缓慢移动,最终显示网络无法连接,她手指抖得厉害,心里更是着急,恍如正在作案的贼。她找到网络连接,不知点了多少下,窗口弹出,提示输入密码。

她一下子变得慌乱,希望明明在眼前却是抓不住,她对电脑也只限于最基本的使用,对于破解密码什么的完全不知。键盘一阵乱响,薛彤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学一点有关电脑的东西,恨得乱抓自己的头发。

平静下来,他们又如何会放任她与外界联系?薛彤莲心茶般微苦涩笑,不甘心却是无可奈何。她转身打量这间屋子,虽然她进来过一两次,但也只是随便打扫一下,匆忙而大意,要随时担心龙泽来查看,也担心屋中有摄像头。

但她仔细想过了,龙泽这样的异类,他并没有脱离这个社会,知晓生存规则,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蛇身暴露在摄像头下面?那些人既有求于他,必定不会明目张胆违逆他。是以她才敢趁着没人,进他的屋子寻找与外界联系的方法,纵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卧室还连着一间屋,她上次进来时已经知晓那间屋子上了锁,现在,她迫切想知道里面有什么。龙泽手上一定有钥匙,依照他散漫倨傲的个性,必定不会藏得太深。薛彤抽开床头柜,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找到。再转身查看橱柜中的抽屉,果然,一串黄铜色钥匙躺在其中。

她抓起钥匙,一把一把试,在插入第六把的时候,“吱——嘎——”,门锁发出转动的声音。

这是一间书房,古朴雅致,一侧是两排高高的书架,整整齐齐放着厚厚的书册。另一旁是两台电脑,一台摆在书桌上,一台嵌在墙中,更引人注意的是大书桌上摆着电话。她心中惴惴,仍是迅速走过去拿起话筒,里面传出“嘀——”的长音,显示电话连接正常。

她迅速拨起家中的电话号码,刚按出前两位,又想起什么,迅速放了话筒,改拨了110。

电话中没有声息,似乎在等待接入,房间里静得只有她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无比。等了一分钟左右,却又传来挂断的声音。她又试了两次,依然如此。她转而随便拨了一个C市的号码,在几十秒的等待之后,依然是“嘟——嘟——”的挂断音。

原来这里的电话打不出去,或者说,不是随便能打出去的。

她转而开了书房的电脑,却在开机的时候显示要输入密码,不得不作罢。

她头上因为紧张出了虚汗,起身又仔仔细细检查书房,除了这电话和电脑,其他的都是密密麻麻的书罢了,虽种类繁多,对她却是毫无用处。

她依旧不死心,又试了多次,折腾了很久,不得不承认,这里不能向传外面随意传输任何讯号。

薛彤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虽然这段时间自己也明白回到正常生活已经没什么希望,但仍然觉得失落。心底像深冬季节的河水泛着凉意,手脚乏力,她不得不起身将一切恢复原样,关了灯,锁上门。回到屋中,一看,时针快指向十二点,她觉得很累,墙上的钟表虽在移动,却是没有发出声响。她窝在被褥中,忘了自己今晚没有洗漱,睁着眼看着墙上的装饰画看了很久,不知何时闭上了眼。

梦中出现了自己的父母,满脸憔悴泪水连连,在满世界呼唤“小彤……小彤……”那声音急切仓惶,在风中四处奔走,将她的心割成一片一片。

她亦拼命呼喊,“爸爸,妈妈,我在这里,救我……”

却是隔了茫茫烟雾,无法传到父母的耳中,她好着急,着急得想哭。

突然来了几个黑衣人,面目狰狞,拿了鞭子往她身上抽,很痛很痛却是无法躲开,她被直接拖走,父母的面颜越来越淡,成了被晕开的水墨,但那痛苦急切的声音仍在风中游荡,似鬼哭狼嚎。

她被惊醒,睁开眼却是天光大亮,她愣愣坐了很久,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看着窗外飞过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欢快扇动翅膀,小脑袋一转,眼睛像黑豆子一样,在窗台停留一瞬,却又扑哧飞走了。

半上午薛彤起来吃了一个早午饭,看了一会电视。下午照常坐在后院中发呆,白色的围墙从密层层的树叶间透出影子,扎得人眼睛生疼。

她绕过开着红花的花藤,擦过繁茂的长着深绿色竹叶的翠竹,走到围墙根下,看了看周围,树木高低不同,枝繁叶茂。她一直绕着围墙走,外面秀挺的树木伸出枝条,像是在招手迎揽,诉说着那边的天空更蓝,风更轻。

白色的围墙是横在她心中的一棵刺,发出尖锐的疼痛,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她很想看一眼外面的风景,她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但就是渴望越过这道墙看一眼,纵使一眼也是满足。

围墙上端是屋顶形状的小斜坡,上嵌淡蓝色瓦砖,她绕着围墙走了半圈,寻到一个较低矮的地方,墙的高度差不多,只是这一处地面有个缓坡,墙便显得矮一些,有树正好长在墙边,旁生桠枝伸出墙外。只是薛彤不善于爬树,她看了看周围,飞快跑回庭院将拿了一张较高的椅子过来放在树旁,她只想看看外面的风景,那未知的一切深深吸引着她。椅子搭好,高度显然还是不够,她又搬来一个凳子架在上面,有些颤巍巍,她扶着旁边的树木站在凳子上,踮起脚正好能看到墙外,外面仍是常青树和落叶树交错,可她就是觉得那绿叶绿得更加酣畅,绿的青翠欲滴,连那风都更加轻柔温煦。阳光透过树叶在林下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扫动绿叶,那些地上的光影也变化抖动。自由的风息掠过耳畔,吹起她的鬓发,又轻又柔,她将手肘撑在围墙上,趴着看了一会。随后她抱住树的主干,双腿上蹬,使劲往上爬,将一条腿踩在墙壁上,抱住那上面支出的桠枝,发力攀附,一条腿越过围墙,树皮上凸出来的疙瘩蹭伤了她的手臂,她毫不在意,终于坐在了围墙顶上。

她双手撑在墙顶光滑的装饰瓦上,直接坐在上面,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却觉得自在。坐了一会,她想下去看看这岛上的风景,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风中抖动的树叶,那没有见到的蔚蓝海水,都在发出呼唤,高墙大院是困住她的牢笼,她一眼也不想回头。下面是泥土地面,生着些小草,也就三四米,不高也不算低,她衡量了一下,跳了下去。

落地时一股冲力从脚底板反弹回来,膝盖一弯,双腿一阵麻痛,上身前跌,双手撑到了地上,地面的较粗的土粒按在手心,微痛。但她毫不在意,拍拍膝盖和手上的土,在周围逛了起来。树不高,有鸟儿拍着翅膀。远处的水泥马路如白绸带绵亘在绿树中,她向相反的方向在树林中奔跑起来,耳边掠过忽忽的风声,似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她不知道这个海岛有多大,不知道岸边有没有船,心底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但她就不想回头,不想回到那牢笼的别墅中。

绿叶掠过衣衫,她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没跑多远,听到身后突突的奔跑声,树叶发出强烈的抖动声,一种不祥的预感上了心头,她没有回头看,发足狂奔。

后面有男人的叫骂声,“贱女人,站住!”

恶魔在身后带起厚重的黑色烟雾,要将自己吞噬,薛彤心里怕得要死,不知后面有多少人在追自己,连回头的片刻须臾都无法抽出,只知道奔跑,迈出最大的步子,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那个的男人边骂边追,声音粗重:“婊子,你逃不掉的,抓住了打断你的腿。”

男人的速度很快,薛彤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双腿酸软,突然被一股来自后面的强大推力推倒在地。

她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迅速爬起身,却被那男人一把拽住了胳膊,一双铁爪死死钉住了她。

薛彤犹如被猛兽抓住的猎物,使劲挣扎,口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放开我……放开……滚……”

她的细胳膊细腿在肌肉强健的男人面前如同一张纸脆弱,男人被她的发狂激怒了,他一脚将薛彤踹在地上,又揪住薛彤的头发,“啪啪”两耳光扇过去,骂道:“不识好歹的女人,想逃跑,门都没有。”

薛彤眼冒金星,心上一片寒凉,躺在地面像是被抛在岸上脱水的鱼。

10处理

大猫一路拖着薛彤,板着脸,走到住处看到阿宋倚着门框,双手抱着胸,脸上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他心上不痛快,手上拽得更紧,咧着嘴骂薛彤:“贱人自寻死路,这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还真以为自己逃得掉?”

他手下的薛彤发出一连串痛哼,却是无人理睬。

“这么久?速度越来越慢了!”阿宋笑嘻嘻道。

大猫脸色一沉,“这女人真他妈不识好歹,还敢跑!跟个兔子一样跑得飞快。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叫她这辈子都记住逃跑的代价。”

进了屋,他将薛彤重重扔在地板上,又揪起薛彤的头发,迫使她头向上仰,“等着,哥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