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秦妈妈告诉我,为什么秦悯哲小时候那么叛逆了,秦爸爸去世后,他觉得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自然要保护家里的女人不被欺负,所以常常和人打架斗狠。其实他只是外表很凶,内心却很善良。

秦妈妈是对的,当我们还年少时,总是自以为是地把自己隐藏起来,不想被大人们看透,其实我们的伎俩他们都知道的,不拆穿也是因为关爱。

一杯奶茶凉了后,我看着秦悯哲出门,才推开他家的便利店大门进去。我只是想来看看秦妈妈,而秦悯哲,我下意识地对他有些躲避,我怕多见他一面,就多一分的思念,再见,就越发地舍不得分开。

只要他好好地生活,我也就安心了。

“秦妈妈,是我,钟小夕。”我拿了一盒糖果放到柜台前,她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会儿,最后认出了我。

秦妈妈满脸惊喜。

“和我还这么客气。小夕啊,自从你走了后,悯哲这小子不知怎么就出息了,还考上了大学,真想不到呀!那时候他没少欺负你吧,这个臭小子那时候真够坏的。”

我笑了,是的,秦悯哲那个时候真够坏的。

“后来你搬到我家住之后,他半夜还起来偷偷给你擦单车呢,我知道他是暗恋你。可当妈的清楚自己的孩子,你这么好,他可配不上…”秦妈妈突然说道。我愣了一下,我从来不知道秦悯哲有给我擦过单车,一直以为是秦妈妈帮忙擦的呢。

和秦妈妈道别后,我去了以前的学校。学校变大了,有了草坪的足球场和新的实验大楼。虽然我在这里呆了很短的时间,但这里却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推开以前所在的教室,我坐到以前坐的的位置上。还是那时的黑板,那时的窗户。我趴在桌上,好像看到秦悯哲又拿小刀在桌子上划三八线了,他占去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而我只有三分之一。我们总为了多抢一些地盘,两只胳膊在那里推来推去,可他的力气很大,我的胳膊被他撞得生疼,只好作罢,但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个痛快。

老师抽我起来回答问题,再坐下时我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秦悯哲那个坏家伙把我的板凳抽掉了,引得教室里哄堂大笑。

还有,有女生往他抽屉里塞情书,我就偷偷地拿出来看,秦悯哲发现了,就把信一把抓了过去,把女生的名字用洗字灵洗掉,写上我的名字,再贴到教室的简报园地去。

那个时候,我真是很讨厌秦悯哲。

他是我的噩梦,像豌豆公主枕头下那粒让她不舒服的豌豆一样。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和秦悯哲的关系变得缓和了呢?是他帮我凑爸爸的手术费的时候吧。他真是傻瓜,居然能想到用撞车的方式来讹诈别人的钱,虽然他的方式很极端,但我还是很感动的。后来我一直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没有认真地感谢他。我好像很不习惯和秦悯哲说谢谢,不习惯在他面前表现我的感动。

我得急性胃炎的那一次,秦悯哲带我去看医生,他拽着我的手让我不许死。他害怕我会死掉,他的样子那样慌乱和无助。第二天就逃学回来监督我吃药,熬小米粥给我吃,他熬的粥非常非常难喝,却非要逼着我通通喝下去。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粥倒到了厨房里。现在想来,真应该一口一口地全喝掉。

还有,“瘦鸟”抓走我那一次,他一个人来救我,被“瘦鸟”狠狠地揍了,却没有还手。那一次后我就从他家搬出来了,甚至没有去医院照顾他。

回忆好像还是那么崭新,我一回头就看见了。

可是当我抬起手想要触碰的时候,就只剩下冰凉的空气,原来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到那些夹杂着欢喜与眼泪的日子里了。

我抬起头来看窗外,阳光透进来,我眯着眼睛在想,如果我也有一本曲谱,像不能说的秘密里小雨的那一本一样,我会想回到16岁,我会在秦悯哲为我做每一件事的时候,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谢谢。

谢谢,秦悯哲。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曾经那样认真地喜欢过我。

这些就够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珍贵了。以后,你要去珍爱另一个女孩,要把你的喜欢给那个能给予你回应的人。

我是那口静默的树洞,在你对着它大声地说喜欢时,我只能以静默的姿态,守望着你。

我希望在你的回忆里,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开心,都那么爱你。

闵琳突发奇想,要去C市的电视台参加选秀比赛。

“我支持你!我可是你的忠实歌迷,超级FANS,无条件的后盾…”宋青书一脸的崇拜,趁着闵琳得意的时候,他又伏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个女人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如果她能成为明星,我就是张学友了。”

可是谁也猜不到,闵琳后来真的红了,虽然在那个比赛她没有得到名次,却因此认识了一个经纪人公司的老板,接下了一个广告。

我在想,如果宋青书知道闵琳会红,然后跟他分手,他还会同意她去参加那次比赛吗?人生真的充满了变数,我们谁都说不清未来是怎样的,但是,我们却在不断地长大呀,变成了让我们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模样。

九月终于来临,学校开学了。我上大三,安越哥上研一。

我平时都住校,周末才回家。哥常常在学校里见面和安越,他为此买了一辆单车。

“开车到学校上课的话,同学们一定会排斥我的,我还是骑单车的好。”安越哥说,“玻璃之城里,港生就这样载着韵文穿过校园的,那句经典的台词是:我希望你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那么开心,都那么爱你。”

“小夕,我希望你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那么开心,都那么爱你。”安越哥深情地望着我。

我坐在安越哥的单车后,紧紧地揽住他的腰,把头靠了上去。

上课半个月后,我才知道秦悯哲竟然和我一个学校。有一位师兄回学校汇报演讲,在我们去礼堂的路上,在那么多的背影里,我一眼就看到了秦悯哲的背影。

原来,他一直离我这么近。

我们会穿过同一条走廊,会经过同一个小道,或者,我们在图书馆、食堂、篮球场…一遍一遍地擦肩而过,但我们却从来没有遇见。

我一直没有问过秦悯哲在哪个学校,而他也没有问过我。

是不是有些人兜兜转转的,总会躲闪不及地遇见呢?我退出了礼堂,逃也似的回宿舍。

我竟然发现程晓蝶在我的宿舍里。

“我也在这个学校呀,不过是你的学姐,高你一界。钟小夕,我特意和你们宿舍的女孩换了,来和你住一起,以后让我们做好朋友吧!”程晓蝶伸出手看着我,很热情。我难以想象,前些日子还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现在却和颜悦色地要和我做朋友。但不管怎样,她要和我做朋友,我当然应该接受。

程晓蝶不客气地钻进我的被窝,“钟小夕,听说你和沈安越在洛杉机生活了三年,你们一定发生了许多难忘的事吧,说来听听。”

我躺到她身边,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清香。我跟她讲了一些关于安越哥的事。

“他真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好感人呀!我就没有兄弟姐妹…小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玩,好孤单。”程晓蝶不停地翻身,这张单人床让她很不舒服,可她还是尽量忍耐着。我把身子往床沿挪了挪,给她更大的空间。

“我希望能和他和平相处,钟小夕,你会帮我吗?”程晓蝶抱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点头。

程晓蝶到底睡不习惯学校的床,半夜终于忍不住爬起来,要司机开车到学校接她,她要回去住。

“这床怎么这么硬呀?”程晓蝶不停地说。

她起身穿衣,我送她下楼。宿舍大妈好不容易才答应开了门。

回到宿舍,室友安宁不满地说,“真是大小姐,太做作了!”

我笑,“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我们是四人宿舍,除了安宁,还有苏苏和艾美美。只是艾美美和程晓蝶换了宿舍,不过我想程晓蝶应该也从来没有在宿舍住过吧。

安宁和苏苏都是从外地来的,苏苏和班上的男生在谈恋爱,他们这学期刚搬出去同居了,偶才尔回来一次,所以平日里只有我和安宁在。

安宁是个性格内向的女孩,老家是江南的一座小城。她的身上有水乡女子的柔美、安静、淡然。

而苏苏像个男孩,理最短的发,穿得时尚而前卫。她老是风风火火的,和谁都三分熟,可是她这样的性格却和安宁合不来。

她们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从来不说话。苏苏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两人会遇上,只要看到她来了,安宁就拿着书本出去,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艾美美私下告诉我,原来安宁和苏苏喜欢的是同一个男生。男生开始时喜欢的是安宁,约会了几次后,又开始约苏苏。安宁本来很内向的性格,从那个时候起就变得更不爱说话了。而苏苏大约也觉得尴尬,所以搬出去住了。

安宁受了那次刺激以后,变得很讨厌男生。艾美美说,她再也不愿意主动和男生讲话,性格也变得很古怪了。

夜里,我会听见安宁的梦呓,然后是低低地啜泣。

我想安宁心里一定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当她那么慎重地把爱情捧到爱人面前时,却被狠狠地打碎了,她一定很难过吧。

水仙花的故事(1)

“钟小夕,我们要拍一出话剧,全英文台词,因为你的口语很好,所以我们想邀请你加入。”班长来找我。

我有些犹豫,我对话剧根本不懂,怕演不好。

我把这件事告诉安越哥,他赞成我去,觉得这样多和同学相处,就可以很快同他们熟悉起来了。

话剧排练了几次,男主角是法学系的陈梦溪。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比女孩还漂亮的男人,厚重的双眼皮,唇红齿白,浑身都是阴柔之美。

我们拍的话剧是希腊神话里关于少年纳西索斯的故事。传说纳西索斯是希腊最俊美的男子,无数的少女对他一见倾心,可他却拒绝了所有人。山中仙女伊可也爱上了纳西索斯,她向他求爱,也遭到了拒绝。伊可十分伤心,她很快消瘦了下去。最后,她的身体终于完全消失,只剩下忧郁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众神愤怒了,决定让纳西索斯去承受痛苦:爱上别人,却不能以被爱作为回报。有一天,纳西索斯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便爱上了自己,然而却不知那就是他本人,他每天茶饭不思,最后憔悴而死。后来,众神将他化作了水仙花,让它能一直望着自己的倒影。希腊语里,伊可的意思是回声,而纳西索斯的意思就是水仙花。

这个伤感的故事打动了我,而我扮演的那个就是得不到爱情的仙女伊可,陈梦溪演纳西索斯。

当我念着台词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山间那个仙女忧伤而绝望的眼神,她徘徊留恋在她深爱的男子身边,却得不到他的爱。

一份爱如果得不到回音,那是怎样的无奈呀。

我久久地沉浸在其中,难过不已。

我跟安越哥也说了这个故事,他握住我的手,认真地说:“小夕,我就是你的‘回音’,除非我死。”

我捂住他的唇,我不喜欢听他说死,我的心里会不安。

“看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伊可’,是不是很漂亮,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次排练的时候,陈梦溪竟然带了一个人过来,而这个人正是秦悯哲。

我的心里有些慌乱,而他见道我后也很意外。

“你、你好。”我稳住自己的心跳,故作大方地和他打招呼。

“嗯,你好。”秦悯哲也回过神来。

“你们认识?”陈梦溪诧异地问道。

今天的排练很糟糕,我不断地说错台词,心不在焉。因为秦悯哲就坐在台下看我们排练,而我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他去。陈梦溪不得不停下来,不断地纠正我,提示我。

“真想不到我们会在一所学校。”排练的间隙,秦悯哲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接过水来,从上次在我家楼下遇见他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那天在大礼堂看见他后,我也没有上去跟他打招呼,可是我们还是这样遇上了。

“没想到我也会考上大学吧。”秦悯哲自嘲地笑道。

“只要你肯用功,一定行的。”我说。

“秦悯哲,来参加我们话剧社吧,我给你安排一个角色。”陈梦溪坐到我们身边,拍着秦悯哲的肩膀,原来他们是室友。

“好。”秦悯哲犹豫地看看我,点头。

“我来参加话剧社,你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就退出…我没关系的。”秦悯哲深呼吸,仰头喝下一大口水。

“没关系。”我轻轻地说。

“小夕。”

我抬起头来,是安越哥,没想到他今天会来探班。

“我来看看你的表演…”然后安越哥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他看见秦悯哲了。

“你是?”陈梦溪凑过来说。

“男朋友,钟小夕的男朋友。”安越哥看着我说。

“安越哥…”我知道安越哥看见秦悯哲很意外,所以我对陈梦溪说自己有点不舒服,想请假回去。

我低下头去,没有看秦悯哲,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切都很安静。

和安越哥出来后他一直没有说话。我坐在他的单车后面,不安地想说些什么,“安越哥…”

“想去哪里吃饭?”安越哥不回头,笑着问道。

“秦悯哲是今天…”

“你今天过得好吗?”

“安越哥,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事,在三年前他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他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小夕,不要提起他,好吗?”

“嗯。”我点头,心里难过。我不想故意对他隐瞒什么,可是我对他却无法坦诚。我觉得内疚。

在路上,我们遇见了安宁,我跟她打招呼,可她假装没有看见我。

我告诉安越哥,程晓蝶搬到我们宿舍了,安越哥很吃惊,“她想干嘛?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知道,她只是想和你和平共处,想让我做和事佬。”

“就她?”安越哥不屑地说,“那个大小姐我惹不起,躲还躲不起吗?不过,小夕,如果她欺负你,我不会放过她的。”

“你别把她想得那么坏,其实她人还不错。”我辩解。

夕阳西下,余辉把天际抹得瑰丽无比,我坐在安越哥的单车后,沉思着。

闵琳从C市回来后常常旷课,她再和宋青书吵架时也不会来找我了。宋青书给我打电话,声音很沮丧。

他们的感情曾经那么好,是什么阻隔了他们呢?

程晓蝶没有再回宿舍住,只是常常来找我,跟我打探安越哥的事。安宁依然很安静,上课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她望着苏苏身边的男孩,她的目光弥漫着深情,那个男孩是她喜欢的人。我想,他跟她约会的时候,她内心该是怎样的雀跃欢喜呀,可是转眼他就负了她,离她而去。她不想让旁人看出她的窘迫,所以把自己孤立起来,可是,他却和新的爱人每天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受到煎熬。

有一次午休,我折回教室拿书时,看见了安宁,她坐在他上课时坐的位置上,久久地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塑。

“安宁,你的字写得真好看。”我拿起她的笔记,真心地赞美。

她笑了笑,不语。

“要来参加我们话剧社吗?挺有意思的…”

“不了,我不喜欢。”她淡淡地回答道。

我很想让她能开朗一些,能和同学多接触,能多参加一些活动,或者,还能认识到很好的男孩,开始新的恋情。只是,如果我可以知道因为我而让她认识了秦悯哲,并她的感情带来又一次的创伤,我一定不会拉她到话剧社去的,一定不。

水仙花的故事(2)

程晓蝶也开始来话剧社找我,她甚至要求在这次的演出里扮演一个角色,陈梦溪让她穿上厚重的道具服,扮路边的一朵花,她咬着牙同意了。

秦悯哲扮演太阳神赫利俄斯,当伊可因为忧伤而死去时,太阳神会出现,给纳西索斯惩罚。他的戏份很少,更多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我们排练。

我们都小心地避免更多的交谈。这样的状况让我不自在,却又有些欢喜,能够在午后安静的阳光里和他呆上一段时间,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

安越哥也会来话剧社。第一次,当程晓蝶扮的那朵花突然动了时,把安越哥也吓了一跳,或者他也没有想到程晓蝶会变得这样委曲求全。

程晓蝶对我说:“和你呆在一起准没错,这样就有机会多看见沈安越了。”

我亦没想到,她对安越哥用情这样深。

原来爱情是一物降着一物的,最爱的那个人永远处于被动的一方。我甚至想,也许我可以撮合安越哥和程晓蝶在一起,又觉得这样对安越哥不公平,我是想把他推出去吗?这样我就可以轻松、理直气壮地走向秦悯哲了吗?

话剧终于要公演了。一个多月的排练时间,大家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陈梦溪更是邀请了学校的领导来观看。

晚上的演出,话剧社的同学都忙着去布置大礼堂了。陈梦溪让我下午再过去,上午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背背台词。只是我准备去大礼堂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有人告诉我,我的服装要换,让我赶紧去话剧社试服装。

服装不是早就定下了吗?我准备带到大礼堂再换,可是我想也许陈梦溪找到了更合适的服装,还是打算去话剧社看看。

话剧社的排练场地在三教,平日里是学生的活动中心。

可是到了话剧社后,我并没有看到其他同学。有个影子突然在我面前晃过去,我跟着那个影子过去,上了露台后却发现,通往露台的门被谁从里面锁上了。

更让我着急的是,我忘记带手机出来了。现在联系不到任何人,又因为是周末,活动中心里现在根本没有人,即使有人,也不会听到我在露台上的拍门声。

是谁在恶作剧?晚上的公演该怎么办呢?陈梦溪一定要抓狂了,他还请来了学校领导。

戏根本没有办法开演了,所有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了。

站在露台上,我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无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大家一定发现我失踪了,现在应该在到处找我。宿舍没有人,电话没人接,他们或者来话剧社找过我,但根本想不到我会在露台。

天色暗了下去,现在同学们一定都进场了,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可是就差我了。怎么办呀?我几乎绝望了。

我只能拼命地推门、拍门、拽门,希望有奇迹出现。

然后听见一个声音问:“露台上有人吗?”

我心里大喜,终于有人上楼来了,“嗯,嗯。”

“钟小夕?”是秦悯哲的声音,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被锁在里面了?该死,这锁根本撬不开,你别急,退后,我试着踹门。”秦悯哲焦急地说。

我退后,听见门发出“咚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