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尔盯着她手里的电话,目光渐渐变冷,果断的接过来,贴在耳边,“顾忘川,你还想怎样?”

听到她的质问,充满戒备,顾忘川无奈的一笑,用自嘲的口吻说,“林悦尔,你现在当我是绑架犯吧?还是要绑架自己的女儿?”

“不是吗?”林悦尔眯紧眼眸,字句犀利,“我警告过你,别打薄荷的主意!”

花姨在一边,眼神担忧,这两人都是小薄荷的父母,却要搞成像仇人一样,她看着也是心痛。将来,薄荷要知道这些事,该有多难过啊。

顾忘川在对面沉默几秒种,做了个深呼吸,“我只是单纯想见你,跟薄荷没关系。”

“见我?”林悦尔捏紧电话,直觉这又是他的阴谋!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样,他不紧不慢的说,“我在你家楼下,要不要下来随你,我会等下去。”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花姨望着林悦尔脸上阴晴不定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大少奶奶,大少爷说什么了啊?”

林悦尔没说话,而是直接走进厨房,在那里翻找一通,抽出一把水果刀来,花姨一看被吓到了,惊呼一声,“大少奶奶,你拿它干嘛啊!”

林悦尔换了衣服,把刀藏在袖子里,眼神坚定,“花姨,帮我照顾女儿。”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花姨在家里是急得走来走去,生怕大少奶奶会做傻事,赶紧又给顾忘川打了电话,“大少爷…”

林悦尔走出单元门,看见停在对面的车子,顾忘川坐在里面,刚放下手机,眼中是抹无奈,又有几分好笑。

林悦尔神情紧绷着,朝他走过去。他推门下车,倚在车门前,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两口,侧过头瞅着她,眸底一丝讥诮显而易见。

她才走近,他就伸出了手,林悦尔警惕的退后一步,“干嘛?”

“刀。”

她一怔,一想就知道是花姨通知了他,懊恼的捏紧,却不肯交出来。

他失笑,摇了摇头,“你的手是用来拿那些瓶瓶罐罐的实验器皿,不适合拿那东西,如果被误伤了,再怎么照顾薄荷?”

林悦尔狐疑的盯着他,最后,抬起下巴,“顾忘川,你来这里到底想干嘛?”如果他再说什么想要薄荷做移植手术之类的话,她不难保证会不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顾忘川又吸一口烟,身上一件黑色皮衣,在酷寒的天气里,显得有几分单薄。他却浑然不觉,深邃的眼眸,微微阖着,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睡好过,憔悴得很。

“我刚才去了医院。”他说。

林悦尔站在安全的距离之外,盯紧他。

夹在指间的香烟,幽幽的燃着,“麟儿的情况很糟,晓君已经守了他三个晚上没有阖眼了,期间晕倒过几次,可只要醒过来,就坚持守在他身边,怎么劝也不听。”

他喃喃的说着,林悦尔的眉头紧拧着。

将烟吸尽,烟蒂扔在脚边,踩熄之后,又点燃一支,“医生让我们做好心里准备,如果再找不到可以移植的肾源,麟儿就…”

林悦尔再也听不下去了,“你跑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想让她同情?还是内疚?抱歉,这两样都不足以使她改变主意。

顾忘川眯着眼眸,透过缭绕烟雾,凝向她,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这里。也许,只是过来看一看,你和薄荷是否安全来到这儿。也许…”他顿了下,笑得有几分飘渺,“也许,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接连一星期,每天都面对严晓君那种徘徊在期待与失落的目光中,他被压抑得快要窒息。尤其是,在面对麟儿时,他会自责,会自问,到底,他有没有做错。

林悦尔吃惊的望着他,依她对顾忘川的了解,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男人,狠起来更是不留余地。所以,他现在的表现真的很奇怪。这会是想让她放松警惕的阴谋吗?

不能怪她疑心,为了薄荷,她必须要处处小心,特别是针对顾忘川!

扫过她一眼,从她脸上读懂这些讯息,他只是无奈的勾起唇角,扔到香烟,转过身来面朝她。

林悦尔立即退后一步,眸中尽是戒备。

他挑下眉,曾几何时,他在她眼里竟如洪水猛兽般可怕了?

苦笑,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探出头来,望着她,“你不必担心什么,你说得对,这些都是我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今天来…”他又顿了住,探回头,“没事了,我要走了。”

自始至终,林悦尔都是保持警惕心理,水果刀也一直藏在袖子里,紧紧攥着。直到他离开,她才松开手,眸中戒备退却,眯起的目光,有几分疑惑。

第145章 你怕我找不到老婆吗?

错嫁总裁,第145章 你怕我找不到老婆吗?

看到林悦尔平安上来,花姨才松了一口气,又不停的劝解,怎么着也想给大少爷留条后路,将来两人还有复合的可能。舒悫鹉琻毕竟,两人都有了孩子,又没有正式离婚,从法律上来讲还是夫妻。花姨自是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桩婚。

林悦尔走进婴儿房,看到女儿时,一切紧绷的情绪也都渐渐安抚下来,抚上她愈渐丰润的小脸,她笑了开,抬头,对花姨说,“花姨,不用再替他说话了,我们不可能了。”

她淡然的口吻,坚决的态度,让花姨滞住了。叹息一声,只是反复的,不无惋惜的说,“我看着大少爷长大,我知道,他其实不是那种绝情的人…”

是不是绝情的人,林悦尔不知,那些都与她无关。

晚上,顾夕岑离开公司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清河湾。

他抱着一个大纸箱进来,里面放了好多婴儿玩具,从0-3岁各式各样的。林悦尔看到,惊讶过后不禁失笑道,“你怎么买这么多?薄荷哪里能玩得了啊?”

顾夕岑将东西放下,“路过婴儿用品店,看到后就随便买了点。”

这么多,也能叫随便?

林悦尔笑了笑,“顾二少,你会把薄荷宠坏的。”

“女儿就是用来宠的。”顾夕岑倒不以为意,换了鞋子就进屋去看薄荷了,她吃饱之后又睡着了。

林悦尔跟进来,笑着说,“这个时候的宝宝很能睡的,不过倒也乖。”

他勾起唇角,体贴的将灯光调暗,这才轻轻离开房间。

看到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他一扬眉,“花姨来过了?”

林悦尔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花姨怕我会饿到,做好晚餐后才离开的。”接着,又下定决心的说,“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跟着花姨好好学习厨艺的!只有让薄荷吃到我做的饭长大,那才是职责的妈咪!”

见她自信满满,顾夕岑只是一笑,“有信心是好事。”

她回眸一瞪他,“干嘛,不相信我啊?”

“有些事,还是要讲究资质的。”他洗过手,拉着她坐下来,“你还没吃呢?”

“嗯,知道你会过来,想等你一起。”她很随意的说着,没注意到他继续上扬的嘴角。

添好饭,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边吃边聊。

顾夕岑虽然话不多,属于有问必答型的,不过能看出来他心情很好,尤其是与她两个人,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吃饭,连神情都显得生动许多。

“夕岑,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啊?”

“不着急,等薄荷长大一点再说吧。”

“我还是想有点自己的事做,你也知道,我现在养宝宝了,必须要努力工作赚奶粉钱才行!”

顾夕岑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来养,也是一样。”

林悦尔心头一悸,目光对上他的,竟从中发现一丝异样,有点执着,有点热忱,又有一点柔情…总之,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处,让她都无从分辨得清。

收回视线,她犹豫着,说,“夕岑,咱们谈一谈吧。”

顾夕岑刚好吃完,拿起餐巾来擦拭下嘴角,目光凝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林悦尔低下头,慢慢的,有点艰难的开口,“夕岑,你对我和薄荷很好,也为我们做了很多,甚至,不惜得罪你大哥…我真的很感激。不过…”

顾夕岑目光沉静,脸上神情未变,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在安静的听着。

尽管,他很清楚,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他越是安静,林悦尔越是不好开口,但这种事若是不说清楚,是很容易被误解的。她可不希望,她跟顾忘川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就又跟他的弟弟牵扯不清了。且不说那些流言蜚语,单单她自己这关,都会很难过。

坚定信念,她一鼓作气的说,“夕岑,如果你是想代替你大哥弥补我,那大可不必,他不再欠我什么了,我们各归各路,以后都不会有交集。所以,你做的这些已经足够了,你还要管理公司,每天都很辛苦,不用再抽出这么多时间在我们身上,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女儿的。还有,从名义上说,我仍是你大嫂,薄荷是你的侄女,万一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出,会对你造成影响的。不管怎么说,你都还没有成家,我要对你的将来负责啊!”

说过这些话,林悦尔总算松了口气,再去观察顾夕岑,见他没有不高兴,心也稍安了。

“你在担心什么?”他骤然开口,目光却是紧紧锁住她。

“呃,我没担心什么啊,我只是…只是不想连累到你,你现在是GL的总经理,备受外界关注,而且,你还是单身,如果有不好的流言出现,对你会有影响的。”

“你担心,我找不到老婆?”

“也不完全是…”林悦尔被他冷静的逼问,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咄咄逼人的气势,竟让她有点心慌慌的,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准确传达自己的心意。

“我明白了。”他淡淡的说,仿佛替她解围。

林悦尔看着他,赶紧问,“你明白什么了?”

他挑了下眉梢,目光扫过她,又缓缓垂落,不紧不慢的说,“不管我明白了什么,我都会按照你希望的去做。”

林悦尔有些怔住了,突然之间,连她都迷惘了,她希望的是什么?她又希望他怎样做?

他将餐桌收拾好,又把碗刷干净了,才走出厨房,“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说完,穿上外套后,就走到了门口。

望着他的背景,林悦尔张了张嘴,想叫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次的谈话,倒让原本舒适的关系变得尴尬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懊恼的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呢,这让夕岑会怎么想她?自作多情吗?

林悦尔真的后悔了。

顾夕岑拉开大门,走出去后,转过了身,望进她一脸的自责,他淡然一笑,“这段时间,公司会很忙,我暂时不会过来。”

林悦尔木然的应一声,他关上了大门。

听到走廊渐远的脚步声,她咬了咬唇,知道他一定是听进了她的话,想要避嫌,才故意这么说的。

哎,好像是她把事情给搞砸了。

第146章 不是大嫂吗?

错嫁总裁,第146章 不是大嫂吗?

顾夕岑走出单元门时,眉头倏尔紧了紧,他脚步没停,一直走到车子前。舒悫鹉琻

身后隐约现出两个影子,紧紧跟着他。

顾夕岑坐进车里,从容的开着车拐出小区,刚出大门,就看到对面停着三辆车子,前面站了几个人。

看到他们,顾夕岑慢慢将车停下,那几人立即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他不紧不慢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对面站着五六个人,为首的男人个子很高,长相狂野,脸颊虽然消瘦,却不失深邃轮廓,充满了男子气概,烫着个类似猫王一样的飞机头,头顶夸张的翘起,走过来时,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pose,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抚过头顶的发尖,拿眼斜睨着他。

“不是说,不会再回来的吗?现在这又怎么解释?倚天,你当我是傻子啊?!”

顾夕岑没回答,只是用目光扫过两边。

飞机头挑了挑眉,不屑的撇下嘴角,然后烦躁的挥挥手,“都闪开闪开。”

其它几个人全都退到了后面,但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顾夕岑。

“倚天,你走的时候可说得明白,以后这里都归我了!怎么,现在外头混不下去了,想回来抢我的地盘了?你知道我在这里花了多少心思才有今天吗?你回来说抢就抢,是不是太没道义了?”

顾夕岑倚着车门,清眸瞥瞥他,“我有说要抢你的吗?”

“靠!那你回来干嘛?还打着‘倚天’的名号到处放话?怎么,你当我死人啊?让人家知道你又骑到我头顶上了,你让我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让兄弟们怎么看我?”飞机头越说越来气,瞪着他,眼神除了戒备就是委曲。

对他而言,此生最大的劲敌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顾夕岑的态度依旧是不愠不火,不似解释,只是交待一下,“有点突发状况。”

“你有事,你打电话给我啊,我出面摆平不是一样?现在可好,外头全都知道你倚天回来了,谁还把我放眼里啊?!”飞机头的情绪有些激动,捏着硕大的拳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随时都会挥上来似的。

顾夕岑抬手,轻轻一拔,把那碍眼的拳头拔到了一边,“我这次回来,不想跟你抢什么,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也懒得暴露自己。”

这对他没什么好处,尤其是现阶段,只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当时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才会出现后续的种种。

见他如此云淡风轻的,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彰显其隐在骨子里的狂傲本质,这让飞机头很是气愤,恨得咬牙切齿的!

说好了要离开,不再插手这里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当年,他们一同出来混,没身份没背景,就凭着一股冲劲在外头喊打喊杀的争地头。电影里的黑帮那都是被美化被神化了的,实际情况比那个可惨烈得多,尤其是在内地,很难有成气候的帮派。就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要不是因为没钱,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事啊!所以,他们混得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不过,倚天是个例外,他根本就不为钱,只为了能闯出个名堂来。才十几岁,就以够狠够胆在外头有了自己的名号。别人不敢接的买卖,他敢,别人不敢惹的人,他敢,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总之,那会的倚天,在E市很吃得开,黑白两道也结交了很多人,时值今日,只要他出声,自是有人为他鞍前马后!虽然倚天年纪小,但为人够担当,跟着他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飞机头就是那时跟他认识的。

后来,飞机头才知道,他家境殷实,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曾追问过倚天,有好好的少爷不做,为什么要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他只是淡淡的回答,说这是他应尽的那份力。

有钱人的思绪,飞机头不懂,他只知道,有椅天在,他就永远只能被压着。还好,两三年前,他出国了,将手上的一切都交给了飞机头。

倚天,也成为了依稀存在于某个角落里传奇。

谁知道,他好端端的又从国外回来了!还动用了倚天的名号召集了好些人,不管是黑道白道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这飞机头怎能不担心?万一他想抢地盘,自己恐怕都不会有胜算,那这几天,岂不是帮别人做了嫁衣?

他暗中观察了好久,确定倚天没有动一步的作为,才在这会现身。

飞机头深呼吸,控制住情绪,怎么说也有那么多弟兄看着呢,他必须要稳住才行。

“倚天,你到底想怎样?咱们兄弟几年了,你也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好了!”飞机头准备跟他摊牌了。

顾夕岑挑起一侧眉梢,朝前面的小区呶呶嘴,“给我找几个人过来,保护她。”

飞机头眯起眼睛,“是…你大嫂?”

他从兄弟那里得到消息,顾夕岑是为了一个女人才不惜亮出身份,他事后查了一下,那女人正是他大嫂,只不过,他大哥已婚的消息一直没有对外公布罢了。

顾夕岑慢慢将视线撤回,凝在他身上,那一瞬,飞机头居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貌似,有股逼人寒气。

难道,那女人不是他大嫂?他有猜错什么吗?

顾夕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窗放下,懒洋洋的伸手搭上去,侧过头,“给我把她保护好了,我可以考虑再消失一阵子。”

说完,发动车子,当着他的面,扬长而去。

飞机头站在原地,瞪着他,恨得牙痒痒!

臭小子,几年不见,比以前还要嚣张还要讨厌!

身后那几人过来,“大哥,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太不把你放眼里了?要不要给他提个醒啊?”

飞机头回身,没好气的敲了下他的脑袋,“你给他提醒?他爆你头还差不多!”懊恼的瞪了眼顾夕岑消失的方向,他抚了下喷了大半瓶定型的飞机头,“把那女人的照片发下去,给我安排几个人,把这里前前后后都给盯住了!”

“呃,是,大哥!”

飞机头朝小区里看了几眼,悻悻的坐上车离开了。

第147章 我能惩罚的,只有自己

错嫁总裁,第147章 我能惩罚的,只有自己

站在病房看,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做透析,严晓君的心被狠狠揪着。舒悫鹉琻

麟儿,她的麟儿啊…

在他还没有真正体会到生命的真谛时,他就快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为什么,他的命会那么苦?遗传了自己的先心病,还感染了并发症,无论怎样都是致命的,都是要徘徊在生死边缘。

而林悦尔生的女儿却那么健康,那么可爱,不止是做手术的那些医生们,连她看了都不禁会嫉妒!她更不会忽略掉,顾忘川凝视那孩子时的眼神,充满父爱,怜惜,还有深深的愧疚!

种种这些,她都无法容忍!

凭什么她的孩子就要受病魔折磨?林悦尔却能开开心心的守着女儿?万一…万一麟儿要是不在了,她一定会用那孩子做筹码把忘川抢回去!

不,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严晓君背过身去,背抵着门,咬得双唇在颤抖,伴着儿子的哭声,眼神中的憎恨已达至巅峰,几近扭曲!

就算拼着玉石俱焚,她也不会把忘川让给林悦尔母女!

这时,医生走出来,“顾太太,你儿子的情况…”

不等他把话说话,严晓君突然转身就走,脚步很快,近似逃避。

“顾太太?请等一下…”

无论医生怎么叫她,她都充耳不闻,快速离开这里,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

没人能对她儿子进行宣判!麟儿还有救!他还有救!

只要,她能给他弄来一颗肾!

顾夕岑在公司里忙到很晚,越来越多的业务需要他接手。顾长天在去香港之前,就已完全放权,把公司正式交给他打理,走得才算心安。

走出公司时,外头的天色已然黑压压的一片,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情不自禁的紧了紧衣襟。取了车,他直接开去了清水湾。

来到小区门口,他停下熄火,走下来,站在外面,默默的望着眼前这幢楼。一层一层的数着,然后视线停留在10层,看到卧室里亮着灯,唇角会微微翘起。然后倚厅车门前,双手抄进口袋里,一直都盯着那里。

这两天,不管多晚,只要下班他都会过来。

站在这里,望着那头。

不知就这样站了多久,他一点点收回目光,看看手表,这才重新上车,就在他驶离开这条路时,迎面一辆黑色跑车,与他擦身而过。

对方视线笔直,没有回头,他则捏紧方向盘,垂下了眼眸。

是大哥。

顾忘川看眼车镜,看到身后那辆渐行渐远的车子,眉头拧了拧,抿着唇,又缓缓调回目光,将车停了下来。

他推门下来,抬头望一眼对面那瞳二十几层的高楼,想了下,掏出了手机。可无论他打过几遍,都无人接听,最后,对方干脆直接关机。

他懊恼的把手机扔回车里,瞪着仍然亮着灯的十层某户。

真当他是洪水猛兽?

该死,这感觉真让他不爽!

林悦尔轻轻撩开窗帘,握着手机,看到站在下面的人,目光从未有半分松懈。

她不得不防备,她不会忘记当初是谁抱走了薄荷!

就在这时,他掏出手机,好像收到一条讯息,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登时就变了,坐回车里,开着车子就离开了。

林悦尔踮起脚尖,狐疑的盯着。

他这么匆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是…麟儿?

撇开这个想法,她敛下眼眸,放下窗帘,走进婴儿房去看薄荷了。

顾忘川怎样,都是他的事。

将车子开到最快,顾忘川赶到了医院,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一口气来到顶层。

推开楼顶的安全门,一股强冷风扑面,吹乱了他的发。

楼顶上,严晓君正抱着麟儿站在那里,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风衣,被吹得狂乱。漆黑的夜,形成一个巨大的无底洞,随时都会将她们母子二人吞噬掉。

“晓君!”

顾忘川惊吼一声,马上冲上前。

“别过来!”严晓君侧过身,绝望的神情面对他,凄凄惨惨的笑了下,“忘川,我只想在这里见你最后一面。”

“晓君,别开这种玩笑了!快过来!”

她摇了摇头,手里倏地多了把刀子,刀尖正对准怀里的宝宝。

顾忘川眸光一紧,心倏地悬起来,脸颊绷得紧紧的,“晓君,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刀!你会弄伤儿子的。”他尝试着朝她走过去,又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会惊动她。

她哀怨的望着他,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忘川,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麟儿离开我,更不愿他这么小,就受这么多苦…所以,原谅我选择这种方式跟他一起走。”

顾忘川呼吸一窒,脸色变得煞白,“晓君,乖,过来,把刀放下,你会吓到麟儿的。相信我,麟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们都不可以放弃希望!”

她低头看一眼怀里安睡的宝宝,她痛苦地摇了摇头,“忘川,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很清楚,能救他的只有林悦尔的女儿。可是,你又不舍得…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我陪着麟儿一起了。”

“该死,你在说什么鬼话!”顾忘川愤怒了,朝着她走过去,“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吗?你要先放弃麟儿吗?”

“不然呢?你要我怎样!”严晓君哭喊出声,倏地抬起刀,刀尖正对麟儿的小脸,顾忘川赶紧停下,“晓君!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