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了,小雨?”我抬头不解的看着小雨,此时的她已经坐了下来。

“快吃吧,小姐。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都没见你回过神来。快点吃吧,小姐,饭菜都要凉了。”小雨用筷子给我夹了一个包子样子的东西,其实跟包子差不多,只是里面的东西黑乎乎的,我也从来不知道是什么,吃过几次了。

小雨看见我瞧着包子样的东西没有动,自顾低着头吃了起来,听到她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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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饭,小雨就开始了她每天重复的工作,洗碗筷这些都不用说了,这到了冬天,洗衣服可就很困难了,想想这些日子,我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看来,我得想办法改善自己的处境了。

我可没有想过通过王妃这个头衔来换取什么财富地位呢。说实话,王妃的地位似乎很高,不过我已经体会到了,财富更不用说了,吃穿用度还要依靠嫁妆来维持,要是持续这样呆下去,衣服总有穿坏的一天,难不成坐以待毙?!这是我自己都绝不会允许的,所以我得靠我自己。

隐藏身份是很必要的,现在没有麻烦找到我,说明这个王妃我还是做得规矩,只要在人前来个伪装,化成另一个身份,我不就可以大展手脚了吗,供应我和小雨的吃穿用度还是可行的啊。

想到这里,我就得寻求小雨的帮助和支持,毕竟她是和我最近的人,我所得什么事情,她肯定是会知道的,凭借我对她的理解,我倒是有把握的,只是平日里伪装的太好,根本就没有透露什么我自己的主张。

来到里屋,看到小雨正在整理我的梳妆台,走近了,用异常严肃的口吻开口。

“小雨,转过来,我跟你说说话。”小雨感觉到了我口气的异样,转过来,等着我开口,眼里带着吃惊和疑惑。

“你跟着我也有几年了,现如今嫁到了这个景王府,顶着王妃的头衔无限风光,你也看到了,我到底活的是什么日子。”听了听,很显然的看到了小雨低下了头,眼里还带着点委屈,“入冬了,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哪里像是在冬天穿的,这里这么冷。”

“小雨不冷的,小姐。”小雨赶紧的打断了我的话。

“委屈你了。”走近小雨,拉起她的双手我在我的胸前。小雨眼里包满了泪水,这丫头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强自忍着,确实是个吃过苦,受过委屈的女孩子了。受过伤的人都懂得坚强,但是心却免不了脆弱,在受委屈的时候被人当场揭穿,那样的痛只会是加倍的。

说到这里,我也就等着这个丫头缓过来之后再进入我说话的正题。待到情绪平稳了,我也就试着告诉她我要出熙阁院的事情。

“小雨,我们自己过得实在是寒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是指望不上了。这个景王府就不用说了,你知道的。”看了看眼前的小雨,分清了利害关系,她也认同的听着我讲下去。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要自己活下去,得靠自己。”循循善诱看起来还是有一点效果的。小雨对我这句话并没有反感。接着,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她听,要出去生存,首先得要有资本,因此,变卖东西成了首选。小雨一开始还真是接受不了。知道我要女伴男装的事情更是张大了嘴,一脸的不认同。不过在我的利弊分析之下,五斗米也会让一个饥饿的人折腰的。到最后,小雨在被我的惊人之语震惊的同时,小小年龄的她带着岁月的烙记说了一句“小姐,苦了你了。”呵呵,说到我给她的“委屈你了”那句话,我们两人似乎还真有点心心相惜的味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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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劝说下,小雨这丫头很快的和我站在了统一战线。这个小丫头做起事情来总是很积极的,从不偷懒,人老实厚道,我很是高兴。只是谈及到变卖的东西的时候,有了分歧,于是我建议咱们先當掉衣服首饰,有了钱再把它们赎回来,这样小雨很赞同。

说是當王府里头的东西,其实就是我的那些个嫁妆,看到小雨不舍和怜惜的眼神,作为陪嫁的丫鬟,多少还是懂得这其中的心酸的。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打开几个大的嫁妆箱子,开始整理了起来,把要當掉的东西清理出来。只是在小雨拿出嫁妆箱子里面的衣服首饰的时候,我挑了些平日里不怎么用的,只剩了今年冬天和春季的东西。那些个闪闪亮亮,光芒四射的珠宝首饰,我看着也不会戴的,正准备清理出来的时候,一旁帮着清理的小雨却突然阻止了我。

原来,在我手上拿着的一块羊脂玉做的梅花簪子,长长的,很是小巧,簪子的尾部雕着一支及其精细的腊梅,开得正艳,栩栩如生。看样子是很值钱的东西了。

小雨赶忙接过用手巾包了起来放进盒子里,我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等着她给我解释。

“小姐,你怎么忍心把这么贵重的簪子当掉呢。这可是王爷送的呢!”小雨很是替我珍惜的说到,眼神还带着点责备。

“王爷送的?”我一时还接受不了,平日里这丫头根本就没有提及过送礼的东西,整天担心我在王府的生存环境,也没见得提及过这王府的主子还这么待见过我,这羊脂玉做的簪子可不是一般的贵重啊,要是在我的前世,这种东西只能是博物馆的永久收藏品了吧。

“是啊,这可是王爷下聘礼的时候单独送给小姐你的呢,”小雨说着,看着我惊疑的神情,偏着头想了想,“哦,也是,小姐不知道也正常,这个簪子是王爷在前厅见过老爷之后就给老爷了,后来还是府里头的管事儿嬷嬷,在小姐新婚当天早上让我放在嫁妆的柜子里的,小雨也只见过那么一次,后来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小姐这些嫁妆都没有打开看过,自然是不知道了。”说完还满理解的点点头,抬头四周看了看,“小姐,要不要放在你的梳妆盒子里啊?”

对小雨的惊人之语,我一时呆住了。这是什么样的送礼啊,表面风光的王妃给我做,送个礼还是让人转交的,到了水府当着面送礼都很为难吗。说来还是贵重的礼物,可我这个接收礼物的主人却一直都不知晓,我那个亲生父亲难道就不知道送礼的人和这个礼物的贵重吗,和伏羲厝一样的采取了转交的方式!在这个决定了我命运的,也是我最为亲的两个男人眼中,我就这么的不被待见,仿佛自己只是个完成使命的工具。可想而之,我的生存角色是多么的卑微,而我还安于现状,对这个冷冷清清的院落带着一份归属感,现在看来,这是多么可笑的讽刺。

“小姐,小姐,这簪子要放到哪里?”小雨连声的呼唤叫醒了我。

“收着吧,”我转身踱步到一旁的侧榻,回身坐下后,看见小雨茫然不解的眼神,一脸的疑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意味深长的说出心里的顾忌。

“小姐,什么是‘匹夫无罪,又有什么罪’啊?”小雨一时之间被我的话给疑惑了,眼神更加的茫然。如同稚子的清纯眼珠,在这个冬天,我只感觉冰凉冰凉的。

“收着吧,放进箱子里,好好的放好了,别拿出来。”我一再的交代,心里的防备又多了一层。与其说是防备,还不如说是没有安全感。

是啊,安全感。堂堂的景王妃,大宗皇朝最受宠的九王爷的妻子,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风光、艳羡,可我只感觉背脊一阵凉意。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是棋子,多么可笑的讽刺。环顾四周,几个月以来所熟悉的环境,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张桌椅,给了我几十个温暖夜晚的床铺,这个时候在我眼里都加盖了一层入冬的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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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安全感。堂堂的景王妃,大宗皇朝最受宠的九王爷的妻子,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风光、艳羡,可我只感觉背脊一阵凉意。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是棋子,多么可笑的讽刺。环顾四周,几个月以来所熟悉的环境,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张桌椅,给了我几十个温暖夜晚的床铺,这个时候在我眼里都加盖了一层入冬的薄冰。

整理好了那些不实用的奢侈品,细细问过小雨,每件东西的价值是多少,默默记在了心里。看着满满的几大箱物件,小雨眼眶红红的,我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反倒是看见了自己的第一桶金的样子,想想心里都觉得高兴。

前世的我,打小工赚来的钱在包里面还没有放热乎就又拿去付账了,现在看着几大箱子的物件,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了自己面前,拿这些资本完全足够我另谋生路了。

打整好一切,我却遇到了一个难题。熙阁院的大门我没有出去过,出了大门都不知道往左还是往右走,王府里的人和事岂是我能够知晓得清楚的。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悄悄离开比较好,吃过午饭之后,我和小雨商量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走出这个院子,这么多的东西搬出王府肯定是不行的。

思来想去,小雨倒是提醒了我,说是熙阁院的杂草要运出去,到时候就可以鱼目混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变卖了。小雨的主意倒是不错的,于是我也就变成了熙阁院里头的粗使丫头,自己倒是很容易的混过关了。

跟着马车从王府后院出去的时候,只记得小雨的一句话在我心里留了一个疙瘩,“奇了怪了,不是平日里把关都很严的吗?今天这么容易就过去了啊”。

晚上,怀里揣着当铺的银票,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嫁进王府的嫁妆还真不愧是王妃的家当,足足的两万两银票就这样踹在了我的怀里。那些东西掌柜的清点之后也只是登记了物件,箱子原原本本的存进了库房。

那家当铺是西市的一家中等当铺,之所以选择一个中等的当铺,我是做过考量的。京城里面太过见了世面的当铺一眼就会看出我的来头,两个丫头打扮的女子当掉一些女子的首饰衣物是常见的事情,多半是哪家落魄的小姐或者妇人生活拮据了。之所以没有选择死當,那也是考虑到自己将来赚回了钱好把东西赎回来,再怎么说也是水夕的嫁妆,我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要是里面的东西被我落下了,卖给了当铺,到时候不就是给自己埋下了祸根吗,再说,赚钱这条路我只能赢。

回到熙阁院的路上,我一路上一再的问小雨,有没有什么东西像那只羊脂玉做的梅花簪子一样有些个贵重的意义。好在小雨这丫头平日里做事细心体贴,说是很多东西都是水府里准备的嫁妆,我前面的姐姐嫁人准备的东西都相差无几,毕竟是嫡出,就算我是景王妃也是庶出的女儿,身价在水府也高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我并不受待见,能够和先前嫁出去的姐姐一样的嫁妆都是看在王妃的位置上的,这些事情王府里的人都很清楚。

吃晚饭的时候,小雨和我说不出的开心,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完成了。小雨说要庆祝,在厨房多要了两个菜,说是王妃今天在后花园累了点。听到这里,看着桌上多出了碎屑一样的青椒炒肉丝和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菜,更加坚定了我赚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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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小雨和我说不出的开心,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完成了。小雨说要庆祝,在厨房多要了两个菜,说是王妃今天在后花园累了点。听到这里,看着桌上多出了碎屑一样的青椒炒肉丝和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菜,更加坚定了我赚钱的想法。

小雨从不在我面前诉苦,也不会告诉我王府里头账房是怎么对待她的,但我心里清楚。有了钱,我倒是要多见见世面了。为了我能够安安全全的出入王府而不被发觉,我只好办装成粗使丫鬟的样子,为了保险起见,在素脸上抹上一些烟灰化妆的麻子,样子应该很丑陋的,只要不太显眼儿就好。

到了这个异时空,我还没有真正的见过我自己长什么样子,前世的我为生活学习忙碌奔波,草草洗漱打理就了事了,照镜子的次数也很少,搽脂抹粉我是奢侈不起的,顶多一面镜子来照照脸上会不会有灰尘。这一世的我,镜子都没有,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个习惯,看不清也就看不清了,只有小雨时常说“我家小姐会是个大美人”,这句话开始我倒是很受用,只是后来听多了也是受用的,想想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听呢。

为了不让人怀疑,我每天一个人单独出入。王府里头的粗使丫鬟都是不被人待见的,不管在什么地方,干的越是粗使的活儿,越是被人踩在脚底下,也越是不起眼儿。自然,我就可以轻轻松松的从后门的小角门出入了,尤其是那些个粗使丫鬟成群结队的时候最是鱼目混珠的好时机。

说到这里,后来我才弄清楚,王府里头的粗使丫鬟有一些是零工,也就是附近的贫苦人家白天来打杂的,早早的来,晚上王府的灯火歇息了才能回家。深宅大院的,夜晚的生活并非寻常人家的洗洗就睡觉,天明才早起。景王府前院的灯火总是子时都还亮着的,过了那个时候还会有一批粗使丫鬟从后角门回家歇息。

对我来说,原本天黑之前就有一批零工的丫鬟出入,我也就在那个时候从角门进来,一段时间下来都没有被人发觉,反倒是被人认为是混熟了的零工丫鬟。

一段时间的走街串巷,我倒是了解到了不少京城的民俗风情。看来看去,灯红酒绿的京城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真实。熙阁院的冷清、闲静和京城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为了生活,找一份工作我倒是可以,但是作为我和小雨两个人的开销显然是不够的,何况,我并不缺钱花,大然是自己当老板赚钱了。

只是,开店我却不知道什么样的店铺比较好。京城里面藏龙卧虎比比皆是,我怎么会有机会赚到银子呢。物以稀为贵,只有这条路是我所能走的了。想到这里,我走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小酒楼,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被小二给忽视掉,更有甚者是拒绝了我的进入,这无异于以貌取人。

好在是,吃一堑长一智。在景王府后角门出来的巷弄里,我租下了一家小木屋,破旧旧的小木屋东倒西歪的,不过木头做的房子韧性高,看似墙壁弯曲,只要木头庄子没有发霉生虫,墙壁能够挡风,这样的房子多半还是可以用上好几十年的。

出了王府的后角门,走几步转弯就进了小木屋,在那里,我给自己准备了不少衣物,都是从不同的布料店里面买进来的,各种档次都有,方便我出入不同的地方。另外,为了方便女扮男装,合适的男装我也同时配备了的,很多时候我都是靠男装在京城走动。

小木屋被租下后,小雨还来过这里,把这里当成了我的零时住所,连灶台都帮我清洗过,说是有时间她给我买菜做饭,免得我中午在外面吃不好,这很让我感激。小雨为了掩护我,每每都是夜晚我回到熙阁院的时候她再出来,在小木屋忙活一阵,为我准备生活用品,主要的就是第二天的午饭,然后深夜子时再随着人流混进熙阁院。

小雨的帮助我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前世的我为了温饱,一天劳累下来也没有人问过我“你吃饭了没有”,有吃的就胡乱填饱肚子,很多时候一餐都是一个饼,或者打工的餐厅留下的剩菜,只要有吃的就可以了,一日三餐没有定时吃过,正因为这样,我也从来不懂得做饭,有点钱就买一颗大白菜在宿舍里悄悄的弄着吃,加一点油盐就很奢侈了。

小雨给我安排的生活,我已经很满意了。为了尽快寻求自己的事业,前世的所谓市场调查,用在这一世也是必需的。来来回回,我走完了所有的饭店酒楼、烟花柳巷、寺庙绣房,这个时候才真正的了解到,这个时代街头巷尾赚钱的闹市区是个什么样子。

开妓院我是肯定不会的,我本就是个女人,女人之间天生的同情心不允许我走这条路,更何况我受过前世的教育,此路不通;开酒楼,两世为人的我根本没怎么见过世面,顶多看多一两部纯情少女的泡沫剧,浮华的上流社会云云,真正入行肯定是不行的;开绣房,小雨倒是很擅长缝缝补补,我可是一窍不通,行不通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从小店面做起,做得过大,树大招风,我还没有根基,这肯定是不行的。

走在回小木屋的巷道上,连日来的奔波和思索让我疲惫不堪。既不能够一下子就做大,也不能够赚钱养不活两个人,我只能搬摊位买卖了吗?

青石路被行人的双脚磨得光滑滑的,走在上面让我莫名的踏实,似乎回到了前世的巷弄小居。前世的我搬家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每次搬家都是在霓虹灯闪耀的都市角落里,住进贫民区,窄窄的房子,锅碗瓢盆这些都是小巷弄里面卖的二手货,吃的东西总是辛辣地道的,东家卖米,西家卖豆腐,为了一两毛钱,吵得整个巷子里面的人都听得见,成为当天各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为了生存,底层的我总是想方设法为自己节约钱,然后买上一两块霉豆腐和咸菜过上两三个星期,这些比自己做更能节约钱。想到这里,我猛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我似乎并没有看到京城的哪家大小菜馆里面有卖咸菜豆腐的。想想就觉得这是不错的主意。

如果能够在这个街头巷尾作出咸菜之内的东西,会不会成为巷子里贫民的生活必需品呢,这可不失为节约钱的好办法啊,既能够储存又能够当成菜来吃。

加快脚步,很快回到小木屋,我拿出纸笔,把曾经我得以为生的咸菜菜名都规例了出来,然后把那些需要用到的坛子罐子,还有稻草和竹篾都写了出来。看着纸上熟悉的东西名字,心里莫名的亲切,幻想着房间里摆放着坛坛罐罐,曾经只是的以节约生活费的食物成了我如今赚第一桶金的来源,这样的感慨总是带点酸酸的味道儿。

夜深了,今晚小雨没有出来,估计她正在想我为什么还没有回去吧。这段时间的疲惫被当前的兴奋和复杂的感情所取代,脚下每一步都得稳稳的,很快,我轻松的混进了熙阁院这个冷院落。

转过石门屏风,透过树荫看见小雨正在台阶上来回张望着,昏暗的灯光下,小丫头却有着经历风霜的沉稳,心里满足感难以言语。这一世的我不再孤独,有人担心的感觉真的很好。抬脚走过树荫,叫了一声:“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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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石门屏风,透过树荫看见小雨正在台阶上来回张望着,昏暗的灯光下,小丫头却有着经历风霜的沉稳,心里满足感难以言语。这一世的我不再孤独,有人担心的感觉真的很好。抬脚走过树荫,叫了一声:“小雨。”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都急死小雨了。”小雨急急忙忙奔到我身边来拉着我的手浑身上下对我打量了一番,见我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我往里屋走。

“小姐啊,都子时了,晚饭吃过了吗,要不我去热热。”小雨一副大姐姐的样子自始自终对我都是一种本能的保护欲。

“恩,我吃过了。今天倒是想到了我们的生财之道。”我低头跟着她走进屋内,对小雨紧握着的手感到暖暖的。

“小姐先坐一会儿,我去把饭菜端上来。”小雨自顾安排着我,转身急急忙忙去弄饭菜去了。

事实上,自从我说要出这个熙阁院开始,小雨就胆战心惊的。可是在我的一再分析利弊之下,她也懂得了现状的不得已,我也不再是那个大门不出高高在上的景王妃。只是每次我出门或者回来的时候,小雨才算是安心,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看着她担忧的脸心里总是有点过意不去。

“小姐,你快趁热吃吧。”小雨端上小厨房热着的饭菜,摆好碗筷,我拿过筷子也就吃了起来。

“小雨啊,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吧,明天我们就去准备一些东西开个店铺,那些个物件还要你陪着去买我才放心呢。”一边吃饭,我一边把今天的想法告诉小雨,并且告知明天的安排。一起出去想来也不会被王府里头的人发现,几个月来我都很少见到下人,小鱼也就在生活用度上对熙阁院以外有点联系,那也是有等于无,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冷院子的小丫头呢,哪天不去也不会被人察觉。

“可是,小姐,这行吗?要是我们都出去了,万一有人知道了就不好了,没有人把风啊。”小雨急急忙忙解释,一想到人去楼空的熙阁院被人闯入发现了什么肯定是不小的麻烦。

“你放心吧,没有什么人进来的。再说这段日子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不多做解释,见一旁的小雨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兀自点点头也表示赞同。这样的小雨让我很舒心,加上创业有了起步点,对小雨的栽培我肯定要做到尽善尽美的,年龄小,对这个世界的等级观念只是前两年别人灌输的,跟了我,我自然会好好的培养她,女人的共性有时候来源于同情。

“那小姐明天要买什么东西呢?小鱼也不会什么啊。”小雨很快机灵的转变了过来。

“具体的东西都写在这上面,”我把写好的单子摆在桌上,一想到小雨兵部怎么识字,这才没有伸手递过去,“到时候你跟着我去买就行了,多个人多一个帮手。”转移了话题,我第一次注意到我对小雨的关心是多么的少,这一世的我谨慎的生活,了解这个世界,通过学习,很快掌握了古文字的使用,其实就等同于上一世的通假字,笔画繁琐了些,自学很快就掌握了。只是这样一来,小雨一个穷苦女孩出生,学习是不可能的,这倒是我的疏忽,将来店面管理我还想她能够独当一面呢。

“好了,早点歇歇吧,明天还有不少事情做。”想想事情还是慢慢来,真正的压力还在后面呢。放下碗筷,我起身来到一旁洗漱,留下小雨独自收拾着碗筷,这丫头越来越懂得怎样和我相处了,唠叨也少了,也很少听到什么小姐该保持什么什么名分礼节的东西了,想来还是小小年龄,以前在我面前讲的那些多半都是水府的教导嬷嬷婚前教给她的,要不然凭水夕在水府的地位也没人会注意,更没人会教导一个失势小姐的贴身丫头。

“小姐早点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呢,到时候小雨再叫醒你。”小雨替我放下帷帐,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离去。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了,这一世的我,总算有了自己的注意,总算懂得了面对,生活一潭死水的安逸终究是不属于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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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早点睡吧,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呢,到时候小雨再叫醒你。”小雨替我放下帷帐,听到她的脚步声慢慢离去。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了,这一世的我,总算有了自己的注意,总算懂得了面对,生活一潭死水的安逸终究是不属于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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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大早我就被小雨叫醒了。这丫头,进我的房间总是无声无息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警惕心低了,还是越来越适应现在的环境。一大早的,我自从到了这一世,还没有起过这么早。

带上一千两的银票和一点碎银子,我和小雨早早的随着零工的丫头混了出去。走在大街上,西街的杂货铺子是我很早就看上的店面,这样的店面卖的东西都是我要用到的,专程卖瓷碗瓷罐子的地儿。老板是个老实人,干这一行的,似乎都是凭借看家本领过活儿的,人品上也就实诚了不少。

在店里面,挑了四个大木盆,为了批量生产,小木屋空间有限,也就先准备着这点分量;原本是要雇一两个长工的,但是想到有我和小雨,起初还是自己动手的好,也就在隔壁的厨具店里只买了一套厨具,锅碗瓢盆的东西小雨早就为我准备好了,只是她准备的都是我们做饭用的,菜板这些肯定是要分开的,也就适当的添加了一点;陶质的大水缸也买了十个,这可是装咸菜的重要工具,我也为了好看一点,想选个白色的,可惜这一世做工没有达到那么好,老板只是很奇怪的打量我,故事是没有想到我一个女流之辈还有这样的见识吧。

西街的大件儿工具都准备好了,叫了两个帮工帮我们带回了小木屋。剩下的菜品就简单了,我把昨天晚上准备的菜谱拿出来,照着食材和用量在小雨的讨价还价中,很有收获的买齐了所有的菜品。这样整整忙活了一个上午,大清早的出门,现在都是正午了,立冬之后的午时,太阳也没有多少温度,很像前世的北方气候。

忙活了大半天,带着小雨在就近的面馆子吃了饭,小雨兴高采烈的跟着我忙东忙西的,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个兴奋劲儿,话也特别的多。想来我这样的生活态度也改变了她不少,没想到的是,小雨特别爱吃面馆子的阳春面,说是逃亡的时候最想的就是阳春面了。听到这里,我难免的觉得心酸,同样的贫民经历,我企会不知道饥饿时对食物的渴望。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有我一日,绝对不会再过那样的生活了。吃完了面食,我们一路来到巷弄里的小木屋,东西都摆放齐全了,看起来乱乱的,整理东西我就觉得累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小雨太迁就我了,做了小姐平日里也没做过什么事情,要不是我坚持,小雨还不让我干呢,哎,这丫头,有时候懂事得可怜。

很快的,两个人齐心协力,不久就完成了摆放工作,小小的院落一下子变得拥挤了不少。想到是露天摆放很不安全,改天叫人修改修改,打上两个帐篷之类的好遮风挡雨,今天也就暂时这样了。小雨小小年纪,体力活儿一点都不逊于同年男子,我干了一会儿就满脸是汗了,冬天的气温虽然还不算太冷,但是小雨的干劲儿我可是佩服得紧。

东西都齐全了,关键的就是做菜了。切菜这些活儿我本是会的,前世的我衣食住行都是我自己亲历亲为,没有人指导帮助,这会儿,小雨倒是一点都不谦让,一边干一边问我,说是到底把这些食材粗略的切成一块一块的,最后怎么卖出去,以前她都没有见过。这也正是我专卖咸菜的初衷,贫穷的人不讲究仔细的吃食,讲究的是味道儿的纯正,能够刺激味觉是最好的,就如同干苦工的人身上都会带上二两二锅头。

冬天很少找得到干的谷草这些东西,我也就在南面的牛街高价买了一些好一点的谷草,动物过冬时少不了谷草来作粮食的,只是卖家一个劲儿的问我买这么些东西要干什么,狠狠的敲了我一笔。把谷草放在通风的位置,过两天切好了菜,调好了味道就要用到了,小雨起初也很是不解,只是后来也照做了,问的东西多了,她自己都说不久就会知道了,也省了我不停的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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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很少找得到干的谷草这些东西,我也就在南面的牛街高价买了一些好一点的谷草,动物过冬时少不了谷草来作粮食的,只是卖家一个劲儿的问我买这么些东西要干什么,狠狠的敲了我一笔。把谷草放在通风的位置,过两天切好了菜,调好了味道就要用到了,小雨起初也很是不解,只是后来也照做了,问的东西多了,她自己都说不久就会知道了,也省了我不停的讲解。

咸菜最易被人接受的就是大白菜了,成本低廉,贫民们也是很喜欢的,卖价当然是最合理的了。忙来忙去,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冬日的白昼总是短暂的,想到后门丫头换班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小雨倒是越干越起劲儿了。

“小雨,今天就这样了吧,我们明天再来做,时间快到了,府里头的丫鬟们换班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了,走吧。”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递给小雨一张白净的帕子拍拍灰尘。

“小姐,就剩这一点啦,干完就走吧。”小雨头也不抬的继续忙碌着。

“好啦好啦,明天再做吧,来,我们把它收拾了。”我也弯下身帮着小雨整理了一下,这丫头干起活儿来也没有那么讲究身份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很快就打理干净了,小雨细心的给我整了整发,理了理衣服,说是回去的时候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破绽。顺利的进了后门,为了防止门卫看出破绽,我和小雨每天进出的时候都换了装扮的,人群最多的地方就是我们藏身的地方。

回到熙阁院,绕过石雕大屏风,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担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进了主屋的院子里,四周情景总是感觉诡异得很,第一次有了对这熟悉的院落莫名的陌生感,小雨似乎也有所察觉,回头望着我,“小姐。”

“别担心,没事儿的,啊,来,我们进去。”牵着小雨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让她放心,其实我的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大水,七上八下的。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随机应变就好。

越过四季树的孝敬廊,走上台阶,进入小小的四合院,里面一片灯火通明,四周的廊檐上都点上了灯,红通通的把整个院子都照得如同白昼。我和小雨震惊的对望了一眼,小雨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小脸儿一片惨白。我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小雨的反应让我的心都跟着颤抖,为了保持镇静,我用力的摇了摇小雨的手,两人的手间一片汗湿,也不知道是谁的汗。

“小雨,小雨…”我不住的唤着小雨,希望她恢复状态,毕竟我们两人几个月来都是相互照应的,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是希望有多大的力量扶持自己,而是有个人陪伴就行,那样也不会孤单。只是小雨这样子,我实在担心一会儿我们共同面对的时候会有多少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多少事情我们都要自己担当的,小雨年龄太小,实在不适合承担什么,只要在我旁边站这着就好了。

牵着小雨的手,一路上拽着这个失神的小丫头到了堂屋,想通了之后的我反倒是一脸的轻松。堂屋的外间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勾着腰,静静的站着如同雕塑。见到我们进来,眼神一亮,上下打量了我们的穿着,见是两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眼神里面多了一份吃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不卑不亢的走到我面前。

“王妃,王爷在里面等着你呢。”勾着的腰在我面前反倒是变得直直的了,眼睛倒是规规矩矩的垂到地面,神情一片清明,看不出喜乐,近了看,一张椭圆脸,却没有长胡子,说话声音的音色有点尖锐,鼻子眼睛倒是长得端正,表情肃穆。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看他对我的态度,说话的口气,倒是能够猜出此人在王府里头低位不小,要不是我顶着王妃这个名分,估计他是不屑看我一眼的,就当一个丫鬟一样打发了。

眼神停在他的脸上,他到是能够沉住气,并没有什么表情,我上下打量了一眼,能够认出我是王妃的人,这个王府怕是少之又少了吧,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有点地位的奴才。小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不止是手在抖,整个身体都似乎有点微微的晃动,小脸儿毫无血色,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估计是认出了这个人,毕竟在王府的吃穿用度都是小雨在跑腿,王府的管家奴才她是有见识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面前的人,还是害怕即将面对的人,听到王爷在里面等着,小雨整个人都傻愣了,我怎么拽都拽不动了。

“小雨。”我低声唤了唤小雨,希望她能够回过神来,好好的跟在我身边,不管今天的事情会捅多大的篓子,总是要面对的,我也不认为我们闯了多大的祸。

“王妃,”这个时候,中年男人走到了小雨面前,“王爷只让你一人进去。”言下之意就是小雨只能在外面了。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想到我这几个月来在王府里面,这些人不闻不问,现如今一个奴才都能够对我身边的贴身丫头命令,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的人,自然跟着我。”说完,不顾他微微惊讶的表情,很快就消失在了他脸上,绕过他我牵着小雨的手进了堂屋,小鱼也跟在我身后一拖一拽的走着。

从来没有想过堂屋在灯火通明下居然这么亮堂,空旷的空间,地转都是清一色的亮腾腾的,少了先前的昏暗,大大的灯盏整齐的摆放在两旁的木柱子旁边,主位的屏风两侧,原本是两个高教圆木茶几,比我我还高一个头呢,上面的灯盏也点亮了,若是我还得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得着,平日里也就没有用,只是点燃了堂屋两侧的纸盒灯,像两个灯笼似的,明黄明黄的我也很喜欢,只是整间堂屋显得昏暗了不少,想不到伏羲厝倒是很懂得享受,里里外外的搞得灯火通明,不愧是景王府的作风,到了哪里都一个样儿。

堂屋的摆设并不多,原本两侧的花瓶罐子我都叫小雨收拾了,太过奢侈的摆设我也没有享用的必要,好在现在想起来,那些东西并没有被我当成嫁妆當掉,花瓶架子反倒是变成了书架了,小雨带回来的几本书我看完了就放在了上面,放眼看去,还有点书房的感觉,伏羲厝坐的主榻椅上的一侧还有我没有看完的书呢,最近忙着生计,看书也就闲了下来,后背大大的屏风在两边的灯光照应下明亮了不少,上面的花色在灯光的照映下活灵活现的了,想不到我所居住的堂屋这么浮华亮堂。

还没来得及欣赏屏风的绘画,心思就被主榻椅上的人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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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欣赏屏风的绘画,心思就被主榻椅上的人打断了。

"哼!这么晚了倒是好兴致啊。"主榻椅上的人打断了我的思维,换取了我的视线,目光顺着榻后的屏风向下移到他身上。

年轻的景王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二次看见,不同于第一次的来去匆匆,我慢慢地打量着眼前斜躺在主榻椅上的人。不愧是王爷的身份,懒懒的斜躺在主榻椅上都带着贵气,白玉冠盘上的发髻在灯光下显得耀眼,螓首膏发。一张脸长得精致不说,那眉眼阴柔却不失刚毅,尤其是那眉峰,带着点霸气,却不刺人的眼,双眼皮长在女人眼睛上妩媚,长在这个男人眼睛上,配上那漆黑深邃的眼球,简直就是一种蛊惑,深沉无底。鼻梁在灯光下显得英挺有力,刀削一样的光滑,一张嘴唇薄薄的带着点冷意。身穿银丝白袍,一双秀有暗纹的银白靴子平整的摆放在踏板上。此时的景王爷斜躺在榻上,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敲击着主榻椅,手指修长白皙,整个人高贵清雅。这时的我很难猜出他的情绪,刚才的一句话,反倒是有点不客气。

我的这番肆无忌惮的打量,反倒是引起了他的不屑,高傲如孔雀般的哼了哼。相比之下,他的高贵倒是让我寒碜了不少,似乎都舍不得看我一眼似的,唯一的打量就是目光在我牵着小雨的那只手。

不知此人来意,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不冷不热的"好兴致"一时半会儿猜不出其用意,只能静静的看着他。敌不动,我不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我低垂着眼皮,眼光却没有离开面前的人,安静的等着这个人开口。手上传来一阵凉意让我引起了警觉,回头看了一眼小雨,她的脸上除了刚才的苍白,眼神里还带了点喜意,目光放在伏羲厝身上。见我转头看她,小雨立马眼带喜意的看着我,嘴角上翘,哪里还有刚才震惊得半张小嘴的样子,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不少。我用眼神询问小雨,她倒是急着和我分开似的,手挣脱了我的手。

"小姐,小雨这就去给主子准备晚膳。"小丫头急急忙忙的转头就走,不发匆忙繁乱,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堂屋,还不忘记把门给关上了。这丫头,前前后后的转变也实在是快,那点小心思表露无遗,连称呼都变成了主子。我这才想起来主榻椅上的人,从头到尾没有多说别的话,回身看着他,两侧的雕花木椅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我也没有给自己找位置坐下。

"怎么不坐下。"不是疑问,反倒是有点命令的口气。两人的静默终究是结束了,我也没有随着他的话找个位置坐下来,只是眼皮抬了抬,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了刚才的惊艳,心静如波,引起的涟漪随风飘散。

"哼,你倒是安静啊。"口气戏谑,仔细听来还有点讽刺。不知道这个景王爷到底什么意思,我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丫鬟装扮,估计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喜欢哼哼的人,想来是不屑我的,我自闭的想着。

"景王爷到来想必是有事,容我换身衣裳再说吧。"我不客气的回敬道,人一下子变成了刺猬,不安全感慢慢的聚集。几个月来安静的院落无人问津,那是麻烦没有找来,我也一直安于现状,警惕的心放下了不少,眼前的人正大光明的在我的院落点起了通明灯,打乱了我与世无争的环境,有人就会有事,面对突然到来的陌生人,懂得保护自己是我一贯的做事原则。

眼前的人对我的话眉宇间有着一丝惊讶,很快消失无痕。我不等他回答径自转身到内屋换衣了,反转身不忘记把门锁上,门榫的声响听起来异常清晰,房间内外安静得让人误以为没有人,也不在意外面的景王爷干什么,自己手脚利索的打开柜子,拿出浅白色的外衣,想想外面的景王爷穿着银白,赶紧换了一件天蓝色的衣衫换上。把换下来的丫鬟服好好的折叠好放在窗户旁的侧榻上,一手拆了丫鬟发髻,快步走到梳妆镜前用梳子理了理头发,梳成平日里的简单发髻,也就是随意的把头发往后一绑就完了,省了小雨绾发的过程。

打开门闩出了门来,走出帷帐来到屏风前面,景王爷伏羲厝听到声响,一脸戏谑的转脸看我,眼神诡异。我满心防备,不知道今晚会出什么状况,最近忙着生计,并没有关注王府的动向,以前还听那些粗使丫鬟嘴里说到一些,现在可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小姐,饭菜一会儿就上来啦。"小雨的声音适时的免去了即将面对的尴尬,见她在一边忙乎着泡茶,热腾腾的水汽缭绕,不自觉的去了冬日的寒气。转身坐在就近的椅子上,这样看起来,景王爷倒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我反倒成了客人了,不过说来我也只是一个过客,这景王府哪个角落不是他的。自嘲的笑了笑,现如今倒是清醒了不少,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王爷,您喝茶。"看着小雨把泡好的第一杯茶笑意盈盈的递给景王爷伏羲厝,心底里一下郁闷了不少,才自嘲了一下,这下可是苦笑不得了。自己的贴身丫头也这般作态,心里老大的不爽快,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见风使舵了。

"小姐,你的茶。"小雨走到我身边递上茶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小雨不断的给我使眼色。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小雨也是换了一身衣服,传递过来的信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丫头不怀好意,忍不住白了小雨一眼,怒其不争,恨其不幸。这个世道,小雨骨子里的奴性我始终不能改变,男人为大的观念短时间内是改变不了的了。可悲的是,我还要带着这个丫头过活,为了自己,也为了一心待我好的小雨,瞬间的无奈感油然而生。

这样一想,眼光不自然的落在了一旁景王爷身上,见他正望着我们,眼神莫测,嘴唇紧抿,嘴角带笑。我不以为以的回身端起茶杯放至嘴边,雾气弥漫在面前,手里有了暖意,冬日的寒气在身上消了不少。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雨收拾好茶盘就准备往外走,走时还不断的给我传递眼神,这丫头。

不敢忽视主榻椅上的灼灼目光,带着观察的意味儿,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那眼光一直都没有从我的身上已开过。防备的心墙被我筑得高高的,如今的局势实在是对我不利,料想两人都不是多么了解对方。毕竟,以前的水夕景王爷伏羲厝肯定是相当的了解的,而如今的我,顶着水夕的名字,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对伏羲厝,对水府的人来说,我这颗联姻的棋子早就是脱胎换骨了,只剩一具躯壳。我的面前,要面对的人我并不了解,避世的日子过久了就不懂得思考了,知己知彼的策略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屋子里一时又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静坐着不说话,伏羲厝也没有别的动作,两人就这样坐着品茶。喝茶也好,免了我要说话,一说话就会出错,想面前的伏羲厝肯定是有备而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没见过什么人到我这里来嘘寒问暖,总不会是好事的,我也不喜欢有什么事情,只是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也就认了。

堂屋的光亮明媚,茶杯的热气更是添了暖意,只是手上的暖意总是传递不到心里。四周看了看,没想到,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屋角的火炉,屋子的四个角落原来都换上了火炉,柱子旁边的香炉也添上了熏香,想来是刚才进屋换衣服的时候加上的,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儿,现在屋内飘散着淡淡的苏和香,淡淡的芳香味儿弥漫整个房间。

坐着就坐着,我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能不说话我可是尽量不说话的,看谁耗得过谁,就算要说,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不至于傻呼呼的问他"来者何意"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知是麻烦我怎么会去主动挑起,哪怕是已经找上门来的,就如同主榻椅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