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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黑的瞳孔里沁满了泪珠儿,却强自咬着唇逼迫自己不许再掉泪,素锦就那样望着他,望着他如海一般迷人的眸子,望着他那张俊逸的不似凡人的脸庞,望着他眼底浓的几乎化不开的哀伤和绝望…

望着她,再也望不到的地方…

她转过身就向外走,一步一步,决绝而又坚定。

莲的喉结微微颤动,如果素锦在这一刻转过身,会看到他夺眶的眼泪,如果素锦这一刻转过身,会看到他忍不住哆嗦的身体,如果素锦这一刻转过身,会看到他眼底那么深的不舍,如果素锦这一刻转过身,会看到他一遍一遍的无声的叫她的名字…

素锦,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爱你,我爱你。

这是世上最烂俗的三个字,却也是最能表达真心的三个字,有多少女人,一辈子所期盼的,不正是真心的一声我爱你?

门被推开,又狠狠的关上了…

莲的指尖被烟烫伤,他高大的身躯像是猝然失去支撑的高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就趴在那里,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止也止不住,他也不想止,时间仿佛停滞了,而他更愿意,下一秒,就是他的死期。

素锦不吃不喝待在房间里整整一周,一周的时间,她想了很多很多,而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却觉得这件事从头至尾都透着诡异。

莲绝不是这样的人,五年的时间,如果还认不清他的本质,那太笨,所以,素锦渐渐的想明白,一定有什么内情,一定有什么苦衷,逼迫着他不得不这样做。

但是莲爱她极深,既然他被逼到这样的境地,那就绝不可能告诉她真相,素锦强稳了心神,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不会就此罢休,她一定要弄弄清楚,安若莲,你究竟为什么,要放开我和女儿的手!

心里烦躁的想着,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清晨醒来的时候,素锦忽然闻到若隐若现的香烟的味道,她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披了宽大的睡袍下床走到窗前,窗台上有一些烟灰的痕迹,她又走到桌子那里,果然烟灰缸里有满满的一缸烟蒂。

素锦心下明白,昨晚,莲一定是回来了吧。

他也许就站在窗台那里,也许就坐在这张沙发上抽了一夜的烟。

素锦心里说不清楚的疼,她隐约的知道点什么,所以她才没有当真蠢笨的一走了之,可是,莲,既然你如此爱我,既然你我已经决定在一起,为什么你不坦诚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和你一起来承担?

素锦在屋子里坐了许久,直到佣人过来敲门,她才回过神来,应声让人进来,却依旧是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指尖撑了额头,懒怠说话。

“太太,先生说从今天开始不要小姐去学校了。”佣人有些怯怯的开口,宁宁却是一脸的兴奋,嗷嗷的叫着:“噢噢…不用上学校喽…”

素锦觉得头痛欲裂,将女儿叫过来,就吩咐佣人出去了,宁宁轻车熟路的扑在她的怀里,母女两人玩闹了一会儿,素锦才轻轻摸摸女儿的小脸,试探着询问:“宁宁,你喜欢爸爸吗?”

“喜欢!”宁宁钻在妈妈的怀里,小手胡乱的摸着,像是小时候还在吃奶的婴儿一般胡闹。

素锦哭笑不得,握了她的小手捏在掌心里:“那…要是有一天,你见不到爸爸了,会怎样?”

宁宁忽地抬起头来,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瞪的溜圆:“妈!为什么我会见不到爸爸?”

“我只是问你,如果见不到…”

“那我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爸爸回来为止,爸爸最疼我了,我一哭,他就肯定回来!”

宁宁很认真的开口,素锦被她的话语提醒,心下豁然的开朗,对,安若莲舍得下她,却不见得能忍心看女儿哭鼻子。

“宁宁,妈妈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素锦拉了女儿在怀里坐好,红了眼睛开口:“宁宁,爸爸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妈妈和宁宁都赶走,可能是爸爸又喜欢上别的漂亮阿姨和小朋友了…”

“我不许!”宁宁气的一下子红了眼圈,接着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许,爸爸是我的,是我和妈妈的,他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宁宁…妈妈啊…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了…”

素锦看到女儿哭,忍不住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母女两人抱头痛哭,房间里惊天动地的响成一片,楼下的佣人再也忍不住,只好拨了安若莲的电话!

半小时后,安若莲飙车回家,楼上的哭声似乎到了末尾,却还能让人一瞬间联想到之前两人的嚎哭有多么的惊天动地!

走上楼,在卧室外停住了脚步,安若莲听到宁宁委屈的不得了的抽噎:“妈妈,我就知道,我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我是爸爸在外面垃圾桶里捡来的小孩,现在爸爸有了更漂亮的小孩就不喜欢我了…妈妈,我们走了好了,我和你去流浪…”

安若莲眼眶里酸灼一片,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推开门:“不许胡说,你这个坏丫头!”

“爸爸…”宁宁像是一枚小导弹一下子撞入安若莲的怀里,她哭的一脸的眼泪,眼睛都肿了,小手死死的揪住他的裤腿,让安若莲所有的坚持都化作乌有,他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搂在怀中:“傻丫头,爸爸没有喜欢别的漂亮的小孩子,你在爸爸的心里就是最漂亮的小孩,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宝贝?”

“那妈妈呢?爸爸还要妈妈吗?”宁宁不依不饶,眼见安若莲迟疑了一下,咧了小嘴又要哭,安若莲慌忙哄道;“当然要,你和妈妈,爸爸都要!”

“爸爸不许骗人,来跟宁宁拉钩。”宁宁一本正经的伸出小手指,安若莲无奈的叹口气,和女儿轻轻拉钩,宁宁这才罢休,小脸笑的像是一朵花一般:“爸爸,你去哄妈妈,宁宁先出去了…”

小身子从安若莲的怀里扭出来,蹬蹬蹬的跑了出去,还知道带上门。

素锦背对着他坐在那里,肩膀还在微微的耸动,安若莲站在那里许久未动,待房间里气氛几乎凝滞的那一刻,他才缓缓上前,双掌刚一贴上素锦的肩,那哭泣的小女人忽地转过身来扑在他的怀里:“莲,不要赶我和宁宁走…”

“我什么事都能依你,只有这件事,素锦,我是注定要对不起你了。”

素锦哭的肿如桃子的眼睛倏然的睁大,她抬起头,看到安若莲眼底决绝的神情,只觉说不出的绝望缓缓升起,她放开手,静静的看着他:“莲,就算是我和女儿要离开,我也不想如你所愿的回去他的身边。”

“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这几天先准备一下,我们就快动身了。”

“我能不回A市吗?”素锦不甘心的询问。

莲轻轻摇头,但凡有一点的可能,他怎么会让自己放开手,将她亲自推回那人的身边?

他知道他爱她视若自己的生命,但是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面对死亡的威胁。

“为什么?”素锦平静至极,声音淡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到他的身边去?当初他那样对我,你都忘记了?当初在神父面前我们发誓,要一辈子在一起,忠诚于彼此,你还是忘记了?都忘光了?”

莲依旧是沉默,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害怕他一出口,就是妥协。

他又能说什么呢?告诉她,他从离开法国那一刻开始,就只能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不忍心要她和宁宁跟着他一起吃苦受罪?

他知道,他这样说,素素只会固执的告诉他,她不怕,她不怕吃苦,不怕受罪,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

但他不能。

他在乎的太多,他身上背负的太沉重。

素锦是他一生挚爱,他断不肯看她有任何一点点的危险。

跟随他十几年的下属,把命都信赖的交付给了他,他亦是不能对他们不管不顾,一边是爱情,一边是热血的兄弟情义,要他怎么去抉择?

从他踏上这一条路开始,就早已注定了他没办法再回头。而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一切,注定了他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修罗,注定了他这一生要披满一身的血腥,注定了他,永远不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里。

他从不曾奢求过有一天会改变,但她的出现,像是一道阳光忽然穿透了封闭着他生命的厚重云层,像是突然投影在他波心的一道云影,他动摇了,渴望了,心中有了单薄的希冀和憧憬,他以为他可以逃离过去那一切,却不知,他的命运早已被墨莲戒指给紧紧捆绑,他这一生,都逃不开维特拉家族的魔障。

更何况,她有了那个人的孩子,他相信,他会好好的保护她,照顾她们,这样,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但若有一天,他可以彻底的摆脱这一切,完成母亲的遗愿,而又得到渴望的自由,他还有什么资格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来?

一放手,也许就是咫尺天涯,但他,绝不后悔,在他的心中,她的安危,宁宁的安危,比他安若莲一条烂命,来的重。

还能说什么呢?还能怎样呢?他面对她的句句质问,只能这样沉默的低头,心底的疼痛翻江倒海一般汹涌而来,他不敢看她,低着头默然站立,额前乌黑的碎发落入眼中,扎的他眼瞳一阵锐利的痛,他倏然的握紧了拳,却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口:“素锦,别这样,听话一次,好不好?”

素锦红肿着双眸望向他,眼睛深处,却是深潭一样的冷寂和平静,她缓缓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双臂环胸,骄傲却又固执的扬着纤细的下颌,她就那样看着他,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第一次认识这个叫安若莲的男人一般,她看着他,把他的面容记在心底,烙印在心底,然后似生生撕扯掉一块皮肉一般,由着心在撕心裂肺的疼,好,好吧,安若莲,不管怎样,我只知道,若是一个男人足够爱一个女人,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她不需要他这样大义凛然的用一堆高尚的借口赶她走,她都不需要,她只要他握着她的手,说生死我们都在一起,说生死我们一家都在一起,但他没有,从今以后他也不会再这般。

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就推开了她,她心中知道,就算她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以后,还会有被他推开的第二次,第三次,既然怎样都只是这样一个结果,那不如就干脆的答应,是,她温素锦从来不听话,从来不乖,从来任性,那这一次,她听话。

“好吧。”她想着,唇角轻勾,缓缓的笑了出来,眼眸微微一眨,却有明亮的泪珠儿缓缓落下来,从洁白晶莹的脸庞上轻轻滑落:“我回去,回A市,回陆泽楷的身边去。”

莲忽然抬起头来,黑发在空中滑过一道锐利的弧线,他一双眸子间猝然的迸射出耀人的精光,穿过这空间盯住她的脸,但她却已经低下头去,泪水连绵不断的从她的眼底滑落,间或会有一两颗挂在睫梢上摇摇欲坠。

她死死的抿着唇,似要忍着那难耐的哭声,却时不时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她的肩膀在耸动,单薄的身躯让人心怜,他望着她,很想不顾一切的抱着她,再也不松开手,很想舍弃一切,不顾亡母遗愿远走高飞,放弃这维特拉家族的一切,但他不能…

纵然是他肯放弃,他的哥哥维特拉戴瑞也不会放过他,他的心狠手辣和翻脸无情,他深有体会,更何况,这么些年来,他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得势的时候都恨不得除掉他,更何况一朝得势?

他又深深的看她一眼,喉中涌起无边酸楚,不知怎样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却是嘶哑而又难听,“好,那我们明天就走。”

他说完,不敢再待下去,转身就向外走,他走的那样快,似这屋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直到房间的门被他关上,他才忽然听到她克制不住的大哭,隐约的听到她在大声的喊“安若莲,我恨你!”,他站在那里轻轻的恍惚了一下,惨白的脸上有凄凉的笑意渐渐流泻而出,他摇摇晃晃的下楼,摇摇晃晃的上车,面前的世界,犹如大雨将至一般,骤然变成乌云密布。

素锦就那样一个人哭了一夜,坐了一夜,等到天将亮的时候,她像是一缕游魂一般站起来,沐浴,换衣服,化了清淡的妆,这房间里的一切贵重物品她都没有动,只将自己的贴身衣物收拾了一下装在行李袋中。

这样忙碌一番,天就亮了,她提了袋子下楼来,客厅里安静的很,只有佣人在厨房忙碌发出的细微声响,让这平静听起来不是那样的煎熬,不多会儿,楼上儿童房的门就开了,宁宁的小脑袋探出来,乌溜溜的大眼转了一圈,看到楼下的素锦,立刻眉眼一弯轻笑起来,她蹬蹬蹬的跑下楼,后面跟着她的小保姆,提了一个大大的箱子,气喘吁吁。

“妈妈,我们要出远门吗?爸爸去吗?”宁宁好奇的询问,又看看素锦手边小小的袋子。

素锦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一抬眸,却看到安若莲似披了一身的尘霜缓缓走进来,她立时转过脸,望住女儿轻轻开口:“宁宁,我们走吧。”

“吃了早餐再走不迟。”安若莲不敢看她,声音幽幽响起,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宁宁也捂着肚子:“妈妈,肚子饿呢。”

三人就坐下来一起吃早餐,莲和素锦沉默不语,宁宁一人古灵精怪说个不停,待到最后,小小的孩子似乎看出来了什么端倪,也渐渐沉默了下来。

爸爸和妈妈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前,以前爸妈都不是这样的,爸爸会很疼很疼妈妈,和她笑语妍妍的说话,妈妈也会小鸟依人一般偎在爸爸的怀中,两个人甜言蜜语怎么都说不完,可是现在…

宁宁忽然情绪有些低落下来,她闷闷不乐的喝完牛奶,望望爸爸,又望望妈妈,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爸爸,妈妈,你们到底怎么了啊?”

素锦心口里骤然的一疼,女儿怎么办?怎么去告诉她,莲不是她的爸爸,她还有一个爸爸,那个爸爸曾经对她的妈妈做了这么多的错事?

156莲,你回来了…

素锦心口里骤然的一疼,女儿怎么办?怎么去告诉她,莲不是她的爸爸,她还有一个爸爸,那个爸爸曾经对她的妈妈做了这么多的错事?

“没事,宝贝儿,我们出发吧。”安若莲故作轻松的语气,他站起来伸手搂了女儿,迟疑了一下,又搂住了素锦,素锦没有挣开,她不知道这拥抱还可以拥有多久,但多一分钟,也是好的。

她无法否认,她的心,在法国的这四年,早已经留在了安若莲的身边,这样一个男人,无法不去爱,无法忽略掉。

她不是言情中,那些长情的女子,被一个男人三番五次的伤害之后,还会在心里苦苦的惦记着他,忘不掉他,她和陆泽楷,早已在他和季繁素联起手来,将她伤到万劫不复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结束,聪明的女人,不会再去爱一个握不到手里的男人,时至今日,她也早已忘却了,陆泽楷是什么模样。

可是现在,她却要离开深爱的男人,回到那个曾经这般折辱她的男人身边去。

素锦在心中想,这造化果真弄人,这命运当真是无情,他们的背后,就像是有一只无情的推手,在推着他们往前走,走去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到了A市,已经是下午,莲早已做了周全的准备,房子是早已收拾的很舒服的酒店式公寓,足足有三百坪,素锦进门,将随身的小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去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微微的有些红。

莲坐在沙发上,宁宁被保姆抱回了房间,小人累的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那里看着她,她站在那里,也望着他,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却有说不出的哀伤缓缓的流淌出来,似乎连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的沉静,他终究还是先站起来,迎向她而去。

素锦的肩膀轻轻的颤抖起来,他身上的气息,像是温暖的云层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她终究忍不住,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狠狠的捶在他的胸口,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的难过就像是翻涌的潮汐,几乎要将她淹没了一般,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几乎就要溺毙在他的胸怀里…

莲站立不动,就像是月光下一株屹立的松柏,他紧紧的抱着她,双臂像是缠绵的藤蔓将她缠绕,他不愿意放开手,不愿意松开她,不愿意要她离开,他有那么都的不得已,他有那么多的心愿,缠绕着她,牵绊着她,要他只要一想起即将到来的分离,心窝里就溢满了疼。

“素素…”他搂紧她的腰,她捶打他的力气渐渐减小下来,哭声也嘶哑着渐渐的平息,就这一个瞬间,她渴望这是天荒地老,渴望这是无边无际的永恒,她爱安若莲,她这辈子爱的人,就只有他,再不会有别人了。

“不要让我走好不好?莲…求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让我留下来,如果你担心我和宁宁的安危,那么,就把宁宁送回去,把她送回陆泽楷的身边,我陪着你好不好,好不好?”

她哭泣的双眸透着绯红的颜色,要他的似淌血一般的疼,他缓缓的握住她的手,贴在心口上,他的中文说的比四年前娴熟多了,但却依旧带着可爱的法国口音,他天性里骨子里流淌着的法国人的浪漫,哪怕是在这一刻,也丝毫不减。

“素素,你听听我的心跳。”他握住她的手紧贴在心脏那里,素锦屏住呼吸,感觉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不息。

“我爱你素素,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胜过维特拉家族的头领地位,如果有一丝可能,如果我放弃这一切,我和你还有宁宁,我们三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平平安安,那么我眼都不会眨一下,我立刻就会放弃,可是素素,我能忍受自己浴血一生,我能忍受一辈子行走在黑暗里,但我唯独不能忍受的,却是要你的性命受到威胁,我不能让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我不能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你比我的心脏还要重要,素素,答应我,好好的留在这里,让我安心的去披荆斩棘,让我安心的去为我们的未来铺平道路,如果到那一天,我还有一口气,那么就算是不能走,我爬也会爬到你的身边去。”

素锦在他怀中哭的泣不成声,她连连摇头,想要抽出手来,却不料他紧紧的攥着不丢,素锦哭着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偏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眼泪纷纷而落,只能更紧更紧的抱住他,将这短暂的拥有,深深的印记在她的心中。

“素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莲温柔的拥住她,细细吻去她颊边的泪水,素锦却依旧是不停的哭泣着,天渐渐的黑下来了,莲望着窗外的暮色,心就像是那天空一般的寂寥。

待到明日,他就将和她们分别,投身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血腥之中,这一生,可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可还有再这样深情拥抱的时光?

若果时间就此这般定格住,若果时间就在这一刻天长地久,该有多好?

但他只能轻轻的拥抱着她,静静的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都被黑暗笼罩,他在她耳畔温柔询问:“饿不饿?”

素锦轻轻摇头,她不愿意有一分一秒的浪费,双手宛若是藤萝一般轻轻缠绕在他劲瘦的腰上,她忽然转过脸来,扬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莲先是一愣,转而却是缱绻的吻上她的唇,唇舌纠缠在一起,渐渐燃出滚烫的火花,素锦轻轻闭上眼睛,身子仿若无骨一般渐渐偎在他的怀中…

夜色越发的浓郁起来,这房间里却渐渐有了缱绻暧昧的气息。

月光像是水洗过一般,从窗子外流淌进来,那一张超豪华的大床上,有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曼妙身躯,就像是两块绝世美玉,在月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晕…

素锦闭着眼睛轻轻的喘息着,她细弱的双腕被他攥在掌心里按在头顶上,这样的姿势,迫的她的身子微微的弓了起来,却把一双白玉一般皎洁柔软的丰盈送到他的面前…

莲的呼吸渐渐滚烫烧灼起来,他湛蓝色的眸子,就像是那地中海蓝宝石一样的海水,他低下头,唇轻柔的拂过那顶端盛放的小巧珊瑚珠,那样灼烫的温度,要素锦口中瞬间发出低低的吟唱,莲的唇角轻轻一弯,复又低下来吻上去,他的舌尖轻轻撩拨过她的柔软,逼迫的她睁开莹润的大眼无助的望着他,脸都红到了脖子处…

“素素…素素…”他一声一声的唤着她的名字,素锦无力的应着,他的手却一路向下,从她柔软的大腿那里拂过去,指尖触到了一抹湿热,他只觉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似乎连思考都不会了…

这是他挚爱的女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碰过的女人,是他想要用命去换她笑一笑的女人,而此刻,她在他的身下盛放,她为他变的柔软,莲只觉得,这一生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幸福和欢乐…

他缱绻的吻着她的一处一处敏感,手掌在他身体各处不停的拂动,她软的像是一滩水,只能无助的睁着一双明眸柔柔的望着他,似乎快要将他的心都融化了…

莲再也忍不住,坚硬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他劲腰微微用力,就挺入了她的柔软中,那般亲密的接触,要两人都同时舒服的低叹了一声,素锦的脸烫红一片,她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去看他,他英俊而又迷人的脸庞上俱是温柔的情意,她心底幽幽叹息一声,忽然放开捂住眼睛的双手,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娇弱的身子微微的弓起,和他蜜色的肌肤紧紧的贴在一起,他的坚硬,她的柔软,却是那样的相得映彰,莲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也越发的快了起来,让人脸热心跳的声音就萦绕在房间里,耳畔边,素锦听到自己一声高过一声的低吟和喘息,只觉得羞赧的无法自拔,偏生他的动作却又让她沉醉的陷进去不能自已…

这一场情事,不知到底纠缠了多久,似乎是他一遍一遍毫不知疲倦的要着她,也似乎是她一次一次不顾矜持的缠着他不放,到最后,彼此都耗尽了力气,她靠在他的胸口,他紧紧的拥着她…

只有那呼吸声轻柔的缠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一般。

但,就像是天总会亮,太阳总会升起来一样,那分离也一步一步的走近了他们。

窗子外有了熹微的晨光,素锦疲累的沉沉睡去,莲却一丝睡意都无,他望着怀中女子美好的睡颜,那昨夜的一场痴缠,就像是不愿意醒来的美梦,要他无法自拔…

但天终究还是亮了,分离的时刻还是到来。

三日后,莲孤身离开中国,素锦和宁宁不知他的行踪,没有去送他。

两个月后,素锦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而那时候,她正和宁宁住在陆泽楷新购置的别墅中,安静的等待着莲的归来。

阮正东经常来看她们,渐渐和宁宁熟悉起来,宁宁也喜欢上了爽朗幽默的阮正东,反而陆泽楷,一个月的时间内,素锦顶多见到他一两次。

在她将怀孕的消息告诉阮正东和陆泽楷之后,阮正东失踪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再出现时,却一如既往,素锦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来,也许是投入的还不够深,所以忘怀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但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陆泽楷。

形形色色的传闻从来没有断过,报纸上有时传言说他和新任女朋友偷偷去度蜜月了,有时又会传言说他遭遇了经济危机去了国外躲清静,素锦偶尔看过之后,也只是一笑置之。

她和陆泽楷,早已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那样不堪的曾经中,女人的幸福不是沉溺在可怕的回忆中意图来扭转旧乾坤,而是看此刻她身边陪伴着的人是谁,那个人是不是她想要的。

纵然莲不在她的身边,但她也从来不曾真的相信他是永远的离开。

九个月后,她在医院生下她和莲的第一个儿子,出月子的时候,陆泽楷风尘仆仆来到医院,素锦望着推门进来的他,忽然莫名的心中一紧,他望着躺在床上,脸颊圆润粉嫩的她,眼角却渐渐有泪水淌了下来…

素锦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愣愣的望着陆泽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来那一枚戒指,墨莲戒指,染着鲜红鲜血的墨莲戒指…

她只觉得浓重的眩晕袭来,要她无力睁开双眼,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混沌之中挣扎,耳边有许多人都在喊她,喊她的名字,喊她妈妈,还有小婴儿的哭声,她渐渐的听不到,渐渐的失去了全部的知觉…

莲死了,直到他们的孩子半岁,她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维特拉家族一直没有新的头领,因为墨莲戒指下落不明,所以维特拉戴瑞——莲的哥哥,无法光明正大的坐上那个位子。

素锦在她和莲的孩子——允诺一岁的时候,带着那枚戒指和他一起去了法国。

当年维特拉家族的长老们曾经给了莲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让宁宁远远离开维特拉家族,然后她和莲生下新的继承人,时至今日,这一切又回到原点,素锦带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回来,宁宁永远的留在了陆泽楷的身边,看起来,当真是人人圆满。

又是一年,维特拉戴瑞在长年失意之后开始沉溺于美酒和大麻,终于有一天深夜,他酒驾回别墅的时候,连人带车撞在高架桥的防护栏上,他从车子里飞出去跌入桥下冰冷的长河,尸骨无存,自此以后,维特拉家族唯一继承了正统血脉的,唯有允诺,再无人可以和他争这个家族的头领位置。

允诺三岁的时候,已经长成一个懂事而又礼貌的小绅士,素锦并未像是培养一个庞大家族头领那样严酷的教导他,她给了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直到他五岁的时候,开始学着读书认字。

允诺有一双漂亮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像极了他的爸爸,素锦每每看到他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写字的模样,都会看的呆住,时间就像是在法国的那一栋庄园里凝固了一般,直到有一天,五岁的允诺从学校回来,他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扑入素锦的怀中…

“阿诺怎么这么开心呀?”素锦抱住儿子,轻轻擦去他额上的汗珠温柔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