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彤点头，倒不是很在意梁文音这个客户。
她跟吕立新真的不缺这么一个两个的客户，赚的不多还难伺候。
跟关泽西去吃饭，没想到关泽西选了之前那家西餐厅，还恰好就是之前坐过的位置。
郑云彤坐下，就忍不住想起了上次沈宗易坐在自己对面的情形，愣愣的有些出神。
“怎么了？”关泽西注意到郑云彤的出神，出声询问。
郑云彤回过神来，眨眨眼，对面的人已经换成了关泽西。
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摇头，“没事，之前来吃过，味道很不错，没想到学长也知道这家餐厅。”
“这家餐厅最近口碑很好。”关泽西说，“知道你在霖意，我来之前特地在点评网站上搜了一下你们公司附近的餐厅，发现有这一家。”
“这家挺贵的，让学长破费了。”郑云彤不好意思地说。
“这倒是不用为我省钱。”关泽西笑，“对了，你在霖意的工作怎么样？”
“很好啊，老板为人很好，别看平时严肃了点儿，但很为自己的员工着想，关键时候是很能保护员工的。我师父也对我好，教我一点儿也不藏私。公司里的同事也好相处，没有那么多小动作，我在这里工作的很开心。”郑云彤说道，提起工作，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满腹的抱怨牢，就连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郑云彤反而是笑眯眯的，整张脸都明亮的很，一点儿负能量都不见。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关泽西有些遗憾地说，“本来我还想邀请你去我们公司工作。公关这块儿目前是我们公司的短板，如果能有一位专业人士坐镇，对我们帮助很大。”
郑云彤赶紧笑着摇头，“我不行的，还没出师呢。你就算真要挖角，至少也得找我师父那样级别的，找我干什么？不过我师父对霖意算是死心塌地的，一直以来想要挖角的人就没有停过，但我师父从来没有动心过，因为他喜欢霖意的工作环境，喜欢老板给的充分的自由，我也是。”
“真可惜。”关泽西遗憾地说，“其实你不需要这样妄自菲薄。以霖意的实力，又有你师父作对比，或许你还没有出师。但实际上你要是离开霖意，放眼整个公关行业，已经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你，你是站在最上层的那一类人，好多公司其实都会聘请你作为一个部门的主管。”
“是吗？”郑云彤笑了，“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我在霖意工作的很开心，并没有换地方的打算。”
“是啊，你一直在强调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是挖不动你的，看来没办法跟你做同事，以后就尽量多合作吧。”关泽西双手交叠在桌面上，“从我毕业以后，就忙着跟朋友创业，那段时间忙的昏天黑地，什么都顾不上。顾不上回学校看看，更失去了你的消息，这一直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郑云彤正往嘴里塞一块牛排，突然顿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牙齿机械的做着咀嚼的动作，拿着刀叉的双手僵硬。
“呵呵。”郑云彤嘴里还含着牛排，“学长真会说话，我这人心大，学长不用说这些让我高兴的。”
“不是跟你说好听的，也没必要跟你客套。云彤，从学校毕业我就一直没忘了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学妹，我的学妹那么多，真的记不住。能记住的，就只有你一个。”关泽西说道，“哪怕是在最忙的那段日子，公司创立之初困难重重，我熬夜上火，嘴上都长了泡，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曾一度想要放弃，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开公司的那块料？没有经验，刚毕业的大学生就学人家开公司，是不是有点儿不自量力，眼高手低？”
郑云彤嚼着牛排，味同嚼蜡，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地说：“学长，你一直很能干的，你看你现在这不是做的很出色吗？说明你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是啊，可当时我真的想过好几次要放弃。想着以我在校的经历，简历能写得很好看，应征一家大公司不是问题，也能有不错的前途，完全没有必要那么累。但后来我坚持下来了，很艰难，但总算是坚持下来了，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支撑下来的吗？”关泽西问，一双眼牢牢地锁住郑云彤，由不得她躲避。
郑云彤慌了，紧张的吞口水，垂着眼睛不停地眨动眼皮。饶是她从来不自恋，没有良好的自我感觉。在感情上与其说是迟钝，不如说是胆小，对于对方的示好从来不敢多想，因此从大学开始到现在，着实错过了不少她本人都不太清楚的姻缘。
但从关泽西的这番话里，还是听出了不对。
这是…这是表白的节奏吗？
郑云彤一不留神，牛排没嚼烂就因为吞咽加上吸气的动作卡在了喉咙里。
脸一下子被胀的通红，不停地咳嗽捶胸。
关泽西赶紧把一杯水塞给郑云彤，“快喝点儿水，怎么这么不小心。”
郑云彤又咳了两下，猛灌了几口水，把牛排冲了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难受的感觉还在，一时没有再继续吃。
关泽西苦笑，“你至于的吗？我还没进入正题，你就这么大的反应，这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郑云彤想说那就不要说了，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
她最不会的就是拒绝人。
“云彤，我那时候——”关泽西开口继续说。
“学长！”郑云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打断。
要是以前，如果关泽西跟她表白，她或许就答应了。上大学的时候，她确实欣赏过他，但仅止于欣赏，觉得这人很优秀。如果他表示对自己的喜欢，自己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可以跟他试一试。但真要说时刻想着他，在他没表白之前，心里就有别的念想，这是没有的。
郑云彤从来没想过要跟关泽西发展出什么，缺少了那么点儿心动。
只是可以考虑交往，在交往过程中生出感情，却不是一直念着他，非他不可。
以前的话，她可能会答应。
但是现在，面对着关泽西，她有些无法集中精神去听，满脑子想的都是沈宗易。
关泽西话语顿住，似乎是被郑云彤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压了一下。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知道。”郑云彤迅速的说，“有些话，其实不说出来更好。”
关泽西微微皱眉，似乎是不太高兴，稍有些严厉的看着郑云彤，“但是我想说完，也想让你听完。”
不容置喙的语气，让郑云彤不太舒服。
“学长，一直以来我就只把你当做学长。大学的时候，我在学生会里只是个小小的干事，但也受你照顾良多，我很感谢，也很尊敬你，发自内心的。你对我来说，既是学长，又是像兄长一般。”郑云彤快速的说，生怕被关泽西打断。
293 看到他还握你手腕了，很亲密的样子（一更，郑沈章）
“那时候你很受女生欢迎，我们宿舍也有你的粉丝，我很高兴，也衷心希望你能够找到你喜欢的另一半。那时候我就很敬重你，现在依然敬重。”
“你说你希望我能找到我喜欢的另一半，其实我一早就找到了，云彤，显然你也知道了我今天来的目的。不管结果如何，有些话如果不说，我不会甘心，也不会放弃。”关泽西竟然伸手，隔着桌子抓住了郑云彤的手腕绂。
手劲不小，桎梏着郑云彤，有些疼。
郑云彤心中不悦，瞥了一眼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想要挣开，但没办法。
关泽西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她说清楚，郑云彤想不听都不行逼。
也罢，今天就一次性说清楚，免得他一次次的找来。
所以郑云彤安静不动了，干脆等关泽西说完。这样执着又自我的男人，真的不适合她。
即使没有沈宗易，即使她起初答应了，但跟他相处的久了，也会提出分手。
她好相处，没什么脾气，但不意味着会一味的迁就，会忍受那样的自我，不容拒绝的性格。
关泽西得到了满意的效果，这才眉目舒展，却始终没有松开郑云彤的手腕。
“云彤。”他叫道，先前语气中那不自觉地没有隐藏得住的浅浅严厉已经不见，重新温柔起来，“当时我就想到了你，我想要成功，然后自信的站在你面前，让所有对你有好感的人都自惭形秽，自动退出。想要你能够骄傲的带着我出门，跟人介绍我是你男朋友，年轻，事业有成。我一直咬牙坚持直到现在的成功，原因就只有你。在我最困难，最难过的时候，感觉周身全是黑暗，只要想到你，你就能看到一点点光亮似的。脑子里全是你灿烂的笑脸。想到你充满活力的样子，我又有了精神可以继续。云彤，我并不想只做你的学长，更不是你的兄长。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吗？”
郑云彤这一次并没有迟疑，也没有苦恼不知道如何拒绝。
她想，或许是关泽西刚才一系列的举动，让她心生反感，就不太在乎是否会伤他的心了。
“抱歉，学长，在我眼里你就只是学长。而且——”郑云彤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我们到底有没有可能，但我愿意一直维持这份喜欢。因为这份喜欢，我没办法再接受别人。”
“那人是谁？”关泽西皱眉问，“你们公司的？”
语气不善，仿佛知道了就要去质问。
郑云彤摇头，“我现在处于暗恋阶段，并不想给他造成困扰。其实我喜欢谁跟学长并无关系。以前我就只拿学长当学长看，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关泽西却好像没听懂似的，仍旧纠结于刚才的问题，“不会是卫子霖吧？我知道他优秀，卫子霖对小姑娘来说就像是昂贵而华丽的饰品。你喜欢他，不让人意外。但你们不可能。”
“不是他，他就只是我老板。我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喜欢的人就是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公司的老板。”郑云彤有些不耐烦，“学长不需要猜了，即使没有别人也不会是你。请不要再继续纠缠，保留一些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尊重，好吗？”
关泽西张口还想再说，却被郑云彤的手机铃声打断。
郑云彤看了眼来电，是沈宗易。
不知怎的，明明他并不在，可只是看见他的名字，心中就涌起喜悦与甜蜜。
原本紧绷的脸色明显放松了下来，郑云彤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唇角轻轻地勾起，宛如恋爱中的小女生。
关泽西目光一滞，有些愤愤不甘的松手。
郑云彤刚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沈宗易冷冷的问：“在约会？”
郑云彤说不出心里是欣喜还是紧张怕他误会，这种复杂的滋味儿难以说清，却并没有不悦。
即使面对沈宗易无理的质问，放在关泽西身上让她不喜，换成了沈宗易却怎样都不觉得过分。
“是这样吗？好的，我马上就回去。”郑云彤匆忙挂了电话，有些抱歉的对关泽西说，“学长，抱歉，公司有急事，我必须先回去了。”
她起身，犹豫了下，说道：“这餐饭我们AA吧。”
关泽西也跟着起身，“说好了我要请你，不要因为刚刚拒绝我就觉得不好意思。”
抬手看了眼腕表，似乎有心让郑云彤看清楚手上腕表的品牌，并非便宜货色，“我送你回去。”
餐厅外，沈宗易隔着窗户放下电话，刚才她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话就挂了电话，沈宗易反而笑了起来。隔着餐厅的玻璃窗往里面看，在外人看来活像个偷.窥.狂。
在窗边用餐的客人发现隔着道玻璃杵着那么大一个活人，顿时就有点儿吃不下饭了，满脸惊悚的看着沈宗易，但沈宗易却一无所觉。
身后路过的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偷偷地指了指沈宗易，对同伴悄声说：“看他穿的挺体面地，怎么也没钱吃饭？”
沈宗易：“…”
见里面两人都起身，关泽西要送郑云彤出来的样子，听不见郑云彤回复了什么，沈宗易已经转身朝大门走，进了餐厅，大步走到郑云彤的身边。
关泽西和郑云彤都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沈宗易淡定的朝关泽西点头打了声招呼，便对郑云彤说：“我刚接到电话，要回公司处理公事，听说全部门都要赶紧回去，刚才经过这家餐厅看到你也在，就顺便过来接你。”
接口是刚才她急中胡诌的，沈宗易竟然能面不改色的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表情这么严肃认真，让郑云彤忍不住怀疑，难不成是她误打误撞给诌对了，真的要回公司加班？
“哦，那正好。”郑云彤忙说，对关泽西说，“学长，我跟沈助理回去就可以了。你也没吃多少，不如在这儿吃完再走，不用送我了。”
说完，便跟沈宗易离开。
走到门口的收银台时，沈宗易却停下，转身对坐在里面的收银说：“刚才的7号桌，结账。”
郑云彤张张嘴，他们吃的饭，怎么好意思让沈宗易结账。
不过沈宗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让郑云彤闭嘴了。
付了钱，这才带着郑云彤离开，步伐有些大，郑云彤紧赶慢赶的才能追上。
“沈助理，回去我把钱还你吧。”郑云彤说。
“不用。”沈宗易淡淡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又不是你吃的，怎么能让你花钱。”郑云彤说。
“难道让你请他？”沈宗易眯着眼转头看她。
郑云彤立马缩了脖子，想说她请至少还说得过去，但在沈宗易的目光下，想说的话生生的缩了回去。
“对了，沈助理，我们难不成还真要回公司加班？”郑云彤又问。
“没有，刚才不是你在电话里借口公司有事吗？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沈宗易察觉到郑云彤有点儿喘了，沈宗易慢慢的放缓了脚步，配合着郑云彤的步伐。
刚才有点儿生气，步伐不自觉的加大，现在冷静下来，便干脆停下，让郑云彤把气喘匀了。
郑云彤没有体会到沈宗易的用心，但是能停下歇会儿还是很高兴。
“怎么，刚才跟你那位学长聊得不愉快？不然怎么要找借口提前离开。”沈宗易睨着她，“之前见他不还挺高兴？”
“也还好，谈不上高兴，就是遇上了许久不见的熟人，感觉亲切。”郑云彤摇摇头，“不过以后应该不会跟他有什么来往了。”
“怎么？我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看到他还握你手腕了，很亲密的样子。”沈宗易冷笑，“许久不见，因为你特意找到这里来，目的不一般吧。不会是要跟你表白吧。”
郑云彤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惊悚，让沈宗易眯起了眼，整个人都冻成了大型冰雕，冒着冷飕飕的寒气，“还真跟你表白了？”
“是啊。”郑云彤红着脸，不自在的点头。
294 郑云彤，我喜欢你，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二更，郑沈章）
被人表白，表示喜欢，多少会感觉有点儿虚荣和骄傲的。
“你那位学长条件不错，应该有不少人喜欢，你为什么没答应？”沈宗易说话时，语气又暖和了一些。
这样忽冷忽热的，让郑云彤有些头晕，就像得了重感冒绂。
“你怎么知道我拒绝他了？”郑云彤惊讶的问逼。
“不然你怎么会用那么蹩脚的借口离开？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一副高兴地要逃出生天的感觉。”沈宗易想到她的反应，心里舒服了不少，嘴角也溢出了点儿笑容。
“原来你都看到了啊。”郑云彤低声说，“我对他没有感觉，要是喜欢，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了。那时候我身边不少女同学都很喜欢他，他在学校里人气很高。身为学生会长，长的又好看，很受欢迎。那时候我是学生会的干事，他挺照顾我的。对他我有欣赏，但不是喜欢的那种，就是觉得一个人很出色的那种欣赏，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什么的。他突然表白，我也吓了一跳。”
“既然他很不错，为什么不试试？”沈宗易的声音有些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云彤以为沈宗易是在鼓励她，仿佛对她并没有那样的感情，一直以来，是不是连林初跟许默颜都看错了？
到头来，她还是逃不过自作多情这种事情？
思及此，心情低落。刚才面对关泽西，信誓旦旦的说会对他一直保持着这份喜欢，可这时候她的心好像并不如她以为的那样坚强，能够无坚不摧的一直守着这份暗恋。如果他最终不是她的，如果他最终结婚生子，有了他的家庭，其中并没有她的位置，她才会放手。
说起来容易，可最终实行起来的时候，胸口很痛。
她抬手，不顾形象的揉了揉发痛的胸口，难受的有些顾不得沈宗易还在，她的动作不太妥当。
“他的外在条件或许在许多人看来很不错，以前在学校里就很受欢迎，虽然许久没见，但现在他有了些成就，年轻有为，想来更受欢迎，但这些跟我都没有关系。他的性格太强势，不喜欢别人违抗他，哪怕是跟我表白，也是一副不容我拒绝的样子。我拒绝了他，看得出他很生气。这时候与其说是喜欢我，不如说是不喜欢失败的滋味儿。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我，对于这样的强势，我很反感，当然不可能接受他。”
听着郑云彤的话，沈宗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后来回神，见她手放在胸口的动作，目光滞了一下，呼吸有点儿不畅。
紧接着，目光一凝，沉沉的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顾不得她的手还紧贴着胸口，便伸手抓着她的手拉了过来。指尖不意间轻轻扫过她的胸口，郑云彤颤了一下，脸颊绯红。
沈宗易滑了下喉咙，也有点儿不自在，本想道歉，但又觉得还不如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免得双方都尴尬。
当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先前的想法和尴尬全都抛开了。
“这是他握出来的？”沈宗易皱着眉，沉声问。
郑云彤还在奇怪，手被沈宗易握在掌心，烫得很，这又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影响有点儿不好。
刚才她好像看到财务部有同事走了过去，不知道看没看见他们。
听到沈宗易的话，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竟然被关泽西握出了淤青。他刚才真的很用力，当时她也确实感觉到了不适，有些疼，没想到这么严重。
皱眉伸手去在淤青上碰了一下，立即“嘶”了一声，赶紧缩回手。
“傻吗？明知道受伤还要去碰！”沈宗易严厉的说道，看着她手腕上的淤青，冷笑，“这就是他说的喜欢？不答应就不松手，把你伤成了这样。恐怕他看都没看一眼。”
郑云彤面对沈宗易的怒气，却出奇的没有害怕，心跳砰砰砰的加快，带着难言的甜蜜，感觉有依靠似的。
她红着脸，小声说：“还好。”
沈宗易嗤了一声，“帮他说话？”
“不是。”郑云彤赶紧摇头，“我又不喜欢他，所以就算受伤了也不会伤心啊。至于生气什么的，我倒是不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不在意吧。反正以后不跟他见面，不跟他来往就是了。”
“你倒是心宽。”沈宗易撇撇嘴，嗤笑道。
郑云彤撅着嘴不说话，她也知道沈宗易这是因为她受伤而生气了，为她鸣不平。可是明明是为她好的事情，就不能说点儿软话哄哄她吗？
明明心疼她，却还要嘲讽她，什么人！
忽而，郑云彤的耳朵动了动，心疼她？
心里忽然开窍了一般，沈宗易这是心疼她？
郑云彤没忍住，心头窃笑，表面仍装作无知的样子，“小伤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也许是她伪装的太不像，沈宗易撇撇嘴，似笑非笑，“你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啊？”郑云彤眼珠乱转。
“我以为你这么问，至少会试探了，心里应该有数。”沈宗易柔和了语气，嗓音有些柔哑，低低的，在寒风中犹如一道暖阳缓缓地飘进她的心里。
被他柔和的目光彻底吸住，话里那点儿带着笑意的温柔让郑云彤飘飘忽忽的，忘了自己的手还被沈宗易握着，没注意到他的拇指有意无意的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动作亲昵。
“我心里没数。我这人笨，神经大条，不管是什么事情，别人不说清楚了，我是不会去猜的。而且就算猜了，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郑云彤低头，小声咕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在想什么？”
“怪我，没说清楚。”沈宗易低沉的嗓音里含着笑意，分外的温暖，握着她的手垂落在两人的腿边，小小的往前踏了一步，与她只余半只脚的距离。
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靠近，郑云彤的心提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紧张，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心跳快的要突破天际。
她感觉有点儿呼吸不畅，在凛冽的寒风中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变得更加清冽。
“在公司里，我对谁都不太亲近，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最多的除了卫总，就是你。”沈宗易轻声说道。
郑云彤不敢抬头，低垂着脸，可头顶能感觉到他说话的呼吸全都洒在了额头。
他此时，也是低着头的。
“尤其是公司里的女同事，你见除了你之外，有谁跟我多说过几句话的？就连公事上的交往都不多，大都是你们各部门的经理跟我联系。我对她们没有关心，也没有关注。”沈宗易低头，却只看得到面前小姑娘的额头。
她脑袋也低的很，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沈宗易忍不住笑，此时两人站得近，她仿佛是被他拢在怀里似的。
本来是想慢慢来的，他知道她不太开窍，对谁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公司女同事对他有好感的不少，可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却从来没有利用过。
今天看到她过去的学长来找他，他生出了危机感。
原来小姑娘并不是无人问津的，也有人能够看的到她的好。且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人。
庆幸今天中午来表白的关泽西性格不好，没有入她的眼。但以后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一直以来我对你的不一样很明显，我以为你看得出来。”沈宗易轻笑，笑的郑云彤在大冷天却浑身发暖，发颤。“不知道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还是你实在是很迟钝。”
郑云彤低着头，悄悄地鼓起了腮帮子。
听沈宗易严肃而郑重的说：“郑云彤，我喜欢你，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我猜你会问我为什么喜欢，说实话，我不太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是在海南，你误闯我的房间，见到我换衣服，又红着脸退出去，笨手笨脚，傻头傻脑。”
“后来面对我的时候，又总是很紧张，好像我会吃人。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想靠近。靠的越近，就发现你越是有趣，明明很聪明，但有时候又傻得可爱，一根筋。后来你好像对我亲近了几分，却又不像其他人那样，总是怀揣着目的来接近我。你的接近总是那么坦然，没有任何目的，就像是对朋友。这让我跟你相处时很轻松，但又有些懊恼，因为你还没有把我当做一个有好感的异性来看，然而我却已经是这样看你的。有时候面对你不含一丝杂念的目光，我都很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