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也是人,虽然他是很强悍的战士,但他毕竟是个人,所以他的心里滋生出恐惧感也是很正常的一回事情。

就在他感到恐惧的时候,胡却让他感到了更大的危机,汉森的心里不由得就冒出恶毒的念头来。

胡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汉森的右手握紧了手里小巧的手枪,枪的保险是打开的,他的手腕抬起,枪口对着前方。

胡的一只手里握着那根原本叼在口中的微型手电,他不时的用手电扫着两旁的石壁,想要看出薛浩然父子躲在了什么地方,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两旁的石壁根本就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这种诡异的事情让胡的心情也难免紧张了起来,他杀人虽然多,但骨子里却是个相信鬼神的人,忍不住脑海里就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

在很多古老的关于宝藏的传说里,越是珍贵的宝藏都有凶灵守护着,难道……

清脆的枪声回荡在石缝中,因为空间的关系变得异常沉闷。汉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胸口插着一把蝴蝶刀,一个微型电筒跌落在地上,电筒的光斜斜的照出去,正照在瘫倒在地的胡身上。

胡的身体还在不时的抽搐着,但他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就算他的身体素质再好,被柯尔特手枪特制的子弹连续几枪打中了腹部,内脏都已经被搅得稀烂。

但就是这样胡在濒死的时候仍然表现了一个优秀战士的素质,他扑过去把蝴蝶刀插进了汉森的胸口……虽然因为受伤而手上没有力气不足以致命,仍然给黑人大汉造成了极重的伤害。

汉森在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越是紧张血流得会越快,而他现在没有办法给自己止血,这样下去他也会像地上的胡一样死在这里,区别只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汉森不想死,他其实还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这个时候他忽然无比想念自己在布鲁克林的家,想念小时候在污秽的后巷里踢足球的日子,想念自己第一次接吻的那个波多黎各小妞,他不想死,他还没有真正享受过快乐的日子,他还想得到那三千五百万美金。

正文 第144章 我不出去了

就在汉森因为胸口上的创口流失了大量的鲜血而神智开始模糊的时候,他隐约又听见了脚步声,黑人大汉勉强睁开了眼睛,睁眼这个过去轻而易举的动作现在却是如此艰难,眼皮这么沉重,真是从来都没有想到。

借着微型电筒的光,他看到一双鞋子,这双鞋子有点熟悉,他更熟悉这双鞋子的主人,因为这鞋子的主人曾被他困在小屋里不短的时间。

“薛,是你么。”黑人大汉的声音是如此微弱,和他平时洪钟一样的嗓音差别太大了。

薛浩然看着瘫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胡,就在不久前他还是这么的为畏惧这个人,而现在这个人的尸体就在自己脚边慢慢变冷,不管什么人的死相都不会太好看的,本来就丑陋的胡更是如此,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令人畏惧的凶光,这让他的尸体看上去就像一只风干了的黄鼠狼,干瘪,令人恶心。

薛浩然抬头,迎上黑人大汉恍惚的眼睛,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黑人大汉胸口的蝴蝶刀上,薛浩然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握住了刀柄。

手腕狠狠的用了一下力,汉森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然后软软的垂下了头。

蝴蝶刀的刀锋这一次深深插入了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

薛浩然从已经死亡的汉森手中拿下来那把柯尔特手枪,并且从他身上摸索出一些子弹,然后才艰难的转过身,手足并用的向里走去,由于汉森硕大的身体挡住了出路,他和父亲不可能从这条路出去了。

身为豪门贵公子的薛浩然好像一条狗一样艰难的往前爬行,到了刚才让胡以为父子两消失掉的地方,薛浩然伸手在石壁上摸索着按下一块凸起的石头,一个光滑无比的斜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薛浩然直接就滚了进去。

他滚进去之后那个斜坡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这个石缝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除了多出来两具尸体外。

斜坡的下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薛远山就蜷缩在里面,儿子滚进来的时候他略微让了让并且松开了扳住机括的手。

胡会相信传说中宝藏有凶灵守护,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多数藏宝的地方,都是有机关的。

埃及金字塔里有机关,中国古代帝王的陵墓里有机关,孙殿英用大炮炸开的慈禧太后墓里有机关……薛家的藏宝地虽然比不上那些地方,但也一样有机关的。

何叔不知道薛家的藏宝为什么会在台湾,也不知道这处藏宝的地方实际上很早以前就开始经营了。

薛家的祖上从清嘉庆年间就开始成为一方豪富,说到银钱或许算不上什么,但论到珠宝收藏,几代人搜刮积累下来确实是一笔很惊人的财富。

薛家的家主都信奉狡兔三窟这句话,而那个时候恰恰薛家某一代的家主和当时的台湾知府关系不错。

有这层关系,薛家就找机会在台湾的这处山区建造了这个藏宝的洞窟。

这个洞窟建造好之后原本一直没有使用,一直到了解放前夕国民党败退台湾的时候,薛远山的爷爷,也就是当时的薛家家主干脆的把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薛远山的父亲派到台湾,走的时候携带了所有的珍藏,没办法,当时国民党宣传的太妖魔化,老爷子这是在为家族留退路了。

薛远山的父亲到了台湾把珍藏收进藏宝窟之后,念着家里的妻儿所以并没有在台湾停留过久,很快又回到国内,这个秘密一直到他去世前才告诉薛远山。

这一处洞窟设计得很巧妙,如果一直沿着外面的石缝走的话,最终是一条死路,只有从薛远山从胡身上挣脱的位置按动机括,才会打开一道门户,人会顺着斜坡滑进来。

而人滑进来时候的体重又会触发机括把门重新关起来,除非像薛远山一样按住那机括才会暂时不关上门。

薛远山知道开启真正门户的方法,所以他要求胡和汉森把父子两人带到这里,因为只要想办法父子两进了门以后,把外面的门户锁死,就算胡和汉森发现了门的位置也无法打开,有这个时间,父子两完全可以借助真正藏宝窟里的另一条通道离开,这样父子两就安全了。

这个打算虽然危险,但薛远山不会相信两个绑架自己儿子的歹徒,他绝不会相信自己给了他们七千万美金这两个人就会放过他们。

为了不露出马脚薛远山一路上丝毫没有对薛浩然透露,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机会。

当胡背着他走到暗门的位置时,薛远山猛地从胡背上滚下来迅速摸到了机括,门一开他就滑了进去,胡伸手去摸当然会摸了个空,实际上胡当时仓促之下没有意识到不对,因为他伸手那么一抓摸到的应该是石壁而不是空气。

就在胡被惊讶住的时候,跟在后面的薛浩然到了这个位置,紧跟着就也滑了进去,薛远山一看儿子滑了进来立刻松手,所以等胡反应过来想要伤害薛浩然的时候薛浩然也不见了,而胡这个时候开始找两人,一来石缝里虽然用了电筒也无法看得太清楚,二来他慌乱下没有用手去仔细摸索,所以他自然发现不了异常,当时即使他摸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薛远山在里面把机括扳住了,就算胡找到了机括也无法扳动,或许也会认为那就是一块石头。

暗门里面和外面是有通风口想通的,所以薛远山和薛浩然父子在暗门里大气都不敢喘,而他们却能听到暗门外面的声音。比如胡和汉森的对话,汉森开枪的声音以及胡濒死的惨叫声。

即使在门后等了一会确定再没有胡的声息后,薛远山还是小心谨慎的没让儿子出去。

一直到薛远山确定没有危险了,他才让儿子出去,出去的目的是为了拿一些防身的武器,因为在这个洞窟里虽然安全,但是出去以后却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薛浩然虽然不是从小在薛远山身边长大,但是他这几年在宝世珠宝见过的珠宝也不少了,参加各类的珠宝展览会见过的珍贵珠宝首饰更是不计其数。

即使这样当他背着薛远山走过一条虽然曲折但总算不怎么狭窄的甬道来到这个洞窟里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这真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些宝库的情景,在挂满钟乳石的山洞中,一个个装满财富的箱子堆积如小山。

在洞窟的石壁上有着油灯,按照薛远山的指点薛浩然去把那些油灯点亮,虽然过去了几十年,油灯里的油挥发了不少,不过照明还没有什么问题。

几盏油灯点亮了以后,这个不算大的山洞里顿时明亮起来,薛浩然扶着薛远山坐下,父子两数了一下一共有四十二个箱子。

其中有十个箱子装满了银元,这不算什么,但另外有二十个箱子,装的全部是金条,也就是那时候俗称的小黄鱼。

这些金条自然都是民国时期的金条,纯度和现在的金条不能比,大约也就在百分之九十左右。

民国金条的规格是31克每根,洞窟中的一箱子是一百根,二十箱子金条不过就是一千八百万人民币的样子。

金条和银元的价值并不放在父子两的眼里,这些金条和银元放在那个时代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但现在的宝世珠宝价值数十亿,哪里还在乎这几千万?

真正的大头,就在那十二个箱子里。

薛浩然活到这么大,自己家又是做珠宝的,却到了打开这十二个箱子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珠光宝气,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翡翠,和田玉,红宝石,蓝宝石,只有你不知道的,没有你想不到的珠宝。在这十二个箱子里,珍珠宝石就好像砂砾一样堆积着,而其中有四个箱子,全部都是成品的宝物。

薛远山从箱子中取出一个和田玉雕成的笔筒,抚摸着光润的筒身缓缓道:“浩然,你看到这个笔筒没有?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如果拿到拍卖行去拍卖,价值就超过了那些金条和银元,这个和田玉笔筒用料是最好的羊脂玉罢了,更珍贵的是它的来历,这是当年你太爷爷从宫里被遣散的太监手中买到的,真正的乾隆皇帝用过的东西。”

薛远山有点疯魔的从箱子里把那些珍贵的玉器或首饰拿起又放下,一件件的对儿子介绍,就这四个箱子里的东西,总价值已经超过了现在的宝世珠宝集团的市值!

薛浩然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很快他就发现父亲的状态很不对劲。

薛远山的脸色潮红,眼睛炯炯有神,但他的呼吸却异常的粗重,薛浩然开始害怕起来了,他从薛远山手里把一柄玉如意取下来放回箱子,急切的对薛远山说:“爸,咱们先出去吧,这里的东西回头我们再想办法弄出去。”

薛远山嘿嘿的笑起来:“出去?儿子,我不出去了。”

正文 第145章 保证不会连累你老人家

薛浩然大惊失色:“爸,你胡说什么?”

薛远山笑道:“儿子,你以为爸爸老糊涂了么?我不行了,现在是回光返照,就算出去,我这把老骨头行动不便,也会拖累你出不了这座山。阿何这个王八蛋把我的手机都拿走了,你出去联系不上人,带着我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出山?”

薛浩然刚想说什么就被薛远山一把捂住了嘴:“儿子,你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五分钟后,薛远山气喘吁吁的问薛浩然:“记住了么?”

“记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薛浩然脸上流下来,他已是泣不成声。

啪的一声脆响,薛远山颤抖着右手重重扇了薛浩然一记耳光:“不准哭!你要知道,现在你还很危险,姓何的王八蛋找了台湾的黑帮,他们都死了,你出去了以后他们一定会找你!爸爸没办法保护你了,一切都要看你自己,记住,台湾的警察不可信,你一定要想办法回大陆,回到宝世珠宝,我早就立下了遗嘱,公证处和律师楼各有一份,你回去,一定要把宝世珠宝撑起来!”

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薛远山已经是气喘吁吁,他颤抖着手摸了摸儿子的脸:“这是爸爸最后一次打你……”

“爸!爸!”洞窟中想起薛浩然悲痛欲绝的恸哭声,薛远山的手软软的垂了下去,这个要强了一辈子的老人直到最后都没向图谋他财产的人屈服,死,他也死在了薛家家传的藏宝窟里。

薛浩然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他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从本来不屑一顾的装金条的箱子里取出了几根金条装进口袋,然后把父亲的尸体抱到放藏宝的台子上。

薛浩然一个一个的把装银元和金条的箱子打开,他用金条和银元把父亲的尸体掩盖起来,堆成了一个坟头。

对着这座金银坟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薛浩然正准备按父亲说的通道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来时的机关又回到了那条石缝里。

薛浩然来到汉森和胡的尸体前,两个人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了,薛浩然没有拿任何东西,只是从汉森的手腕上把自己的江诗丹顿手表摘了下来,重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当薛浩然从山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按照父亲的教导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在夜晚非常难走,但好处就是绝不会碰上那些台湾的黑帮。

走出了山区,薛浩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路边一时发起了呆。

这条公路上不时有车经过,但没有一辆车停下来,大概是看到薛浩然一身的衣服破破烂烂又是蓬头垢面的样子,不敢带他吧。

就在薛浩然没抱什么希望机械性的挥手时,一辆鲜红色的公路赛车带着轰鸣声停在了他旁边,坐在车上的车手掀起头盔上的护罩,张嘴就是一句闽南语。

薛浩然可不懂台语,发愣的望着这个车手:“您说什么?”

“原来是个大陆仔?”摩托车手皱着眉换成了半生不熟的国语:“你是被人打劫了么?要去哪里?先说好,警局我可是不去的啊。”

薛浩然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路,试探的问道:“我要去市区,最近的市区可以吗?”

“我说你不是偷渡来的吧,现在还有大陆人偷渡到台湾来?现在都是台湾人跑大陆的好吧。爱说笑。”摩托车手疑惑的道:“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也蛮可怜的,江湖救急了,上车。”

薛浩然感激不尽的上了车,双手抓在了摩托车后面的行李架上,这个摩托车手把面罩一关,瓮声瓮气的道:“你有病啊,抓行李架?摔死你!搂着我腰!”

薛浩然连忙伸手搂住这摩托车手的腰,随即一怔又放开了手,他搂上去才发现这人的腰纤细而又弹性十足,这个摩托车手竟然是一个年轻女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摩托车手恼火的摘下了头盔,这个时候薛浩然才听出来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难怪自己隔着头盔没听出来她的声音。

“对不起,我……”

“我你妈啦,老娘都不在乎你在乎个屁啊?难道怕老娘的腰占你手的便宜?”女人怒喝道,薛浩然吓得连忙搂住了她的腰,虽然心里悲伤万分,但是这个粗暴的女摩托车手的话还是让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午夜的公路上仍然有不少车辆在奔驰着,薛浩然搂着女摩托车手的纤腰,很长时间以来的疲惫虚弱向他袭来,不知不觉,他竟然在摩托车上闭上了眼睛。

碰的一声,在一个弯道转弯时薛浩然竟从摩托车上摔了下去,嘎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响,公路赛车的轮胎在公路上磨出长长的黑色印记,女车手调转车头飞快的骑回到薛浩然身边,迅速停车然后从车上跳了下来。

“妈的,不会死了吧!”女车手掀起面罩嘴里骂了一句,她蹲下身子用手探了探薛浩然的鼻息:“还有气,怎么办啊!”

毕竟是个女人,像薛浩然这么大块头的一个成年男子,她很难把薛浩然搬到自己的摩托车上,看薛浩然的样子是晕过去了,难道把他丢在这里不管。

“老娘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女车手似乎下了决心,她从摩托车的侧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然后摘下了头盔。

一瓶矿泉水浇了薛浩然一脸,女车手看到薛浩然还没醒过来,干脆的伏下身子,把自己的嘴覆盖在薛浩然的嘴上。

后脑疼痛无比的薛浩然醒过来了,入目是一张英气逼人的女孩面孔,略黑的皮肤,微翘野性的嘴唇,一双大眼睛十分明亮。

“你,你是谁,我在哪?”薛浩然艰难的想要坐起来,女孩扬了扬眉毛把他扶起:“你叫我薇姐!还我是谁,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小子,你要是能动就乖乖的给我趴车上坐好,薇姐我带你找地方看看,你受伤了!”

“我是谁?我,我是谁?”薛浩然听着薇姐的话,突然愣住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竟然想不起自己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搞什么鬼!”薇姐火大的踢了薛浩然一脚:“先上车再说!”

薛浩然本能的对这个彪悍的女孩有点畏惧,乖乖的爬到了公路赛车上坐好,薇姐却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往前点!妈的要是再掉下来老娘可没功夫给你收尸!”

这个薇姐虽然凶悍,但骑摩托车的技术确实不是盖的,竟然自己坐在后座位置上双手握住车把,用这么别扭的姿势一路狂奔,带着薛浩然来到了一个小巷里的诊所中。

“薇薇啊,这么晚跑来又是谁受伤哪?叫你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总是不听啦。”诊所早就关门了,不过在薇姐大力拍打下却很快开了门,一个驼着背的老人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让薇姐把薛浩然扶进诊所,看了看四周伸手把卷帘门拉上了。

“王伯,我的车还在外面呢!”薇姐一看老人拉上了门,有点着急的叫道。

“放心啦,你那个破野狼拉出去卖废铁还嫌它沉,只有你把它当宝啦,我看看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王伯不紧不慢的说道,打开了灯仔细打量着薛浩然。

薛浩然已经再度晕过去了,他一身的衣服都是那种意大利手工缝制的低调名牌,普通人很少听说过这些牌子,王伯打量了一下,心里只觉得这个小伙子看穿着不像是那些流氓,倒也没认出薛浩然是个富家子。

薇姐在旁边看着王伯给薛浩然检查,后脑有一处伤口,但不是很严重,身上几处擦伤也没什么,但看到薛浩然胸口被胡弄出来的那朵花时,王伯和薇姐都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王伯颤声问道。

薇姐却是咬着牙道:“这些绑匪简直是畜生!”

“你说绑匪?”王伯楞了一下:“这小伙子不是你朋友么?”

“狗屁的朋友,路上捡来的。”薇姐扬了扬眉毛,这似乎是她习惯性的动作:“王伯,你看这小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看那质地都不是普通的货色,手脚上都有被人捆绑的淤痕,而且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只会说国语,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妈的不是被人绑架的肥羊是什么?只是不知道他怎么逃出来的。”

“那你还是赶快把他弄走,不然恐怕要惹祸上身。”王伯有些惊慌的道。

“那怎么行?要么不伸手,既然我杨紫薇伸手了,那至少要等他伤好了再说。这时候把他弄出去算什么事情?”薇姐又一扬眉毛,很是霸气的说道。

“你这个臭脾气和你老爸一个样!”王伯认命的摇摇头:“这个小伙子身体素质蛮好的,就是一点点外伤而已,很快就能好。我给他上好药你就把他弄出我这里吧,至于你怎么安排,我管不了!”

“好啦好啦,保证不会连累你老人家。”杨紫薇笑嘻嘻的搂住王伯的脖子,吧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老人家最好了。”

正文 第146章 你不会失忆了吧!

“调皮!”王伯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嗔怪的瞪了杨紫薇一眼,脸上的皱纹却是笑成了一团菊花。

当薛浩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狭窄的小床上,感觉倒是很柔软,他坐起来才发现,原来身下躺着的是一张钢丝床。

他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杂物室一样。

这个时候的薛浩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房间和自己熟悉的地方有很大不同,他坐在床上拼命的想着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之间脑子里疼痛难忍,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鬼喊鬼叫的干什么?”啪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打开了,一个少女站在门口,她穿着一件长长的棉T恤,似乎是男式的所以异常的宽大,T恤的下摆正好到她的大腿根,两条光洁袖长的长腿就那么在薛浩然眼前晃荡。

说实话,这个女孩的容貌虽然称不上绝美,但黝黑光洁的皮肤,健美婀娜的身材都能给人以极强的诱惑力,尤其是她套着白T恤的样子,实在会让任何男人想要一探她T恤下的究竟。

可惜这时候的薛浩然根本就顾不上欣赏眼前的美色,他满头大汗双手捂着自己的头,不停的念叨:“我是谁,我是谁?”

“你不会失忆了吧!”杨紫薇看到薛浩然这幅样子顿时傻了眼,她今天一早就出去探听消息了,杨紫薇虽然只是个女孩,但她在基隆市的道上很有点消息渠道,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就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似乎竹联帮的一个大哥接了一笔大陆人的生意出了事情,好像折损了几个弟兄,那个大陆人也挂掉了,现在那个大哥发了火,说是要刮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杨紫薇神色古怪的看着薛浩然,这个小子不会就是凶手吧?应该不会哦,看他细皮嫩肉的样子,像肥羊多过像凶手……

但是如果是肥羊的话,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杨紫薇往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就在她的枕头底下此刻正静静躺着一只柯尔特手枪和三个弹匣,还有六根黄灿灿的金条!

“喂!”杨紫薇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薛浩然面前,大声叫道。

谁知道薛浩然就好像没听到她的叫声一样,仍然双手抱着头在那里喃喃的嘀咕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紫薇顿时火了起来,一巴掌拍在薛浩然脑后的纱布上:“我叫你不理我!”

啊的一声惨叫,薛浩然疼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两只脚站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杨紫薇:“为什么,为什么打我?”

“你欠抽啊!薇姐叫你,你居然敢不理睬!”杨紫薇站起来,用手指狠狠戳着薛浩然的额头:“你说,你是不是欠抽,是不是欠抽?”

“是,是……我欠抽。”薛浩然被杨紫薇戳得连连后退,碰的一声,后背已经贴到了墙上。

身在基隆并且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的薛浩然不知道,此时国内的宝世珠宝已经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从薛浩然被绑架开始已经有一个多星期,前一个星期由于薛远山说安排薛浩然做一件事情为理由,所以还没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但此刻薛远山也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了!

一个大集团公司,董事长和执行总裁全部都联系不上,这种情况太不正常!

尤其不正常的是,连薛远山的亲信何叔也同样失踪!

集团高层乱成了一锅粥,在这个时候薛浩然的总裁助理苏曼突然站了出来,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在这种关键性的时刻展示了她超强的说服力和控制力,竟然在临时召开的特别董事会上说服了所有人,并且找到集团的法律顾问许征律师,取出了封存在律师行的薛远山遗嘱,和公证处存放的另一份遗嘱对照后,苏曼立刻联系上了正在环游世界的林默。

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迈锡尼古城。

正和珍妮一起在名闻遐迩的狮子门拍照留念的林默接到苏曼的电话,顿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林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现在薛董事长和薛总裁都没有任何讯息,我初步怀疑他们已经遭到了不测或者正在危险中,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董事们已经乱了,宝世珠宝现在处在最危险的关头。”苏曼的声音波澜不惊,似乎并不是在说着一件关系到一个价值数十亿的大集团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一样:“根据薛董事长的遗嘱,如果他去世的话他所拥有的宝世集团股份由薛总裁持有,同时您是他指定的公司监事。”

“这样?可是浩然现在也没有讯息,这……”林默虽然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但此刻也不禁方寸大乱,苏曼平静的道:“薛董事长遗嘱中还指定第二顺位继承人是他的孙子薛小龙,现在叫傅小龙,鉴于傅小龙还没成年,在他成年之前他的监护人傅怡辰小姐有权行使傅小龙股份赋予的权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先生和傅小姐关系非常好?”

林默道:“是的,你的意思是?”

苏曼道:“林先生,我希望您现在立刻联系傅小姐,据我所知她现在正从意大利的威尼斯飞往香港的途中,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别人比您更合适,如果您能说服傅小姐帮助稳定目前的局面,我有八成把握能让宝世珠宝度过这次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