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辰淡淡的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告诉自己你姑姑是我逼死的?其实你明知道不是。”

“人已经走了,所以我不想说她的不是,从我自己的心里来说,我其实蛮佩服她的。”

“但是我永远不会赞同她的作法,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怪不了别人。”

海筱云怨恨的盯着怡辰,心里恨不得撕烂怡辰的嘴,但是她不敢这么做,她真的不敢。

怡辰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会这样是因为她总觉得这个世界欠她的,她总觉得自己是被侵犯伤害的那个人。”

“因为觉得委屈所以就可以用不好的手段吗?因为自己受过伤害就可以去伤害无辜的人吗?”

“所以她到最后只有那么几个人帮她。”

怡辰转过身看着海筱云,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海筱云如遭雷击的话:“想报复我们的人,是王哲吧?”

海筱云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很多,现在却发现傅怡辰比她改变得更多更彻底。

怡辰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摆了摆:“王哲医生以前对小龙和我都很好,念在以前的情谊上,我不会主动伤害你们。”

“但是如果你们想要伤害别人的话,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那后果,想想值不值得。”

傅怡辰向山下走去,她的司机跟在后面,一直走到山下,她都没有回头看呆若木鸡的海筱云一眼。

三天后,海筱云飞回英国伦敦。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平静的节奏,一切都很正常。

三个月后,金先生在视察名下一处矿山的时候突然晕倒住进了医院。

抢救很及时,当怡辰和叶星扬坐飞机赶到仰光的时候,金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但医生明确表示随时有可能复发。

金碧漪接到了叶星扬的电话,这一次她终于离开了那座城堡,离开德国回到缅甸。

缅甸仰光,金氏家族庄园。

叶星扬和金碧漪并肩走在碧绿的草地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按说这样散步的气氛会有些怪异,可是两个人却都不觉得,反而觉得这样的气氛很舒服。

怡辰的事情太多,确定了金先生暂时身体没有问题以后就飞回了国内,她马上要参加在东京举行的亚太地区珠宝设计大赛,不过这次她不是参赛者,她是评委。

叶星扬被怡辰留了下来代她尽孝,金先生对怡辰的帮助实在太大,在怡辰心目中已经和亲生父亲没有什么分别。

金碧漪和叶星扬并肩走着,两个人都没发现在主宅的一扇窗户后,有一双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

晚上金碧漪看着父亲吃完药,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被金先生叫住了。

“碧漪。”金先生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爸爸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金碧漪咬了咬嘴唇,虽然已经回来,但是两父女还没有私下里谈过,她有些局促的坐下来,眼睛却望向了墙角。

“你还恨爸爸吗?”金先生叹息着道。

金碧漪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有件事,爸爸一直没有告诉你。”金先生道,他的话没有说完,金碧漪低声开了口:“爸爸,不要说了。”

金先生微微错愕的望向女儿,金碧漪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星扬已经告诉我了。”

“他告诉你了?”金先生疑惑道。

“是的。”金碧漪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脸:“以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不是您杀了他……”

金先生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金碧漪终于忍不住,伏在父亲的身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在缅甸,金氏家族的财富和权力都已经相当可怕,但是同时也让人相当垂涎。

事实上不仅仅是金氏家族,整个东南亚很多小国里华人家族的比例是非常高的,但是这些拥有海量财富的家族都有同样的一个危险,那就是他们都是华人!

无论他们怎样为自己所在的这个国家创造财富,他们终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这些祖先下南洋凭着勤劳和智慧发家致富的家族,他们的根毕竟不在这里!

海量的财富对这些家族来说,就像是大象的牙,老虎的皮,是被人觊觎的祸根。

可是能怎么样呢?不去积累财富创造财富,子孙后代就要一代代受穷,在这些国家地位低得可怕。

创造了海量的财富,一旦危险来临,就会家破人亡!

远的不说,十几年前印尼的那场大乱,有多少华人倒在了屠刀下?

财富被掠夺,种植园被烧毁,人被杀死!

金氏家族在缅甸扎根了一百多年,一直不肯和缅甸当地人通婚,为的是什么?

正文 第287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是因为看不起当地人,而是他们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家族不被当地人控制,操纵,吞并!

没有办法,国内很多人只看到华侨回到国内投资时的风光,有多少人了解海外华侨的奋斗史,那真的是血泪斑斑。

并不是说金碧漪的恋人一开始就是欺骗金碧漪,他们的感情最初是纯洁真挚的,但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金碧漪作为金氏家族族长的独女,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窥伺?

那个男孩子最后被人控制了,而控制他的力量是即使金先生也不能当真撕破脸的!

金先生在这个男孩子带着金碧漪私奔去马来西亚的时候终于暴怒,把两个人都追了回来,那个时候的金碧漪太天真,她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人支持,就凭他们两个人能瞒着金氏家族走出缅甸?

为了保护女儿,金先生忍痛把金碧漪送到欧洲,甚至为了不让女儿的初恋变得丑恶,他连真相都没说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夜长谈,没有其他人知道金先生和金碧漪之间谈了什么,只是从第二天开始金碧漪开始接触家族事务。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年轻女子,并且还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突然回来开始接触家族事务,这当然会触动很多人敏感的神经。

金家是个大家族,直系和旁系的亲属多达上百人,而这些人中除了和金先生平辈的之外,还有许多和金碧漪平辈。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是比金先生辈分更高,属于金先生叔伯一级的。

金家庞大的产业并不完全掌控在金先生手中,作为族长他当然掌控了绝大部分,但是金氏族人分布在整个金家产业的各个环节,关系错综复杂,每个人都在金家的产业中拥有自己的产业。

金碧漪刚刚回来,这些人是大概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矛盾,所以没有人表现出什么,因为都以为金碧漪回来只是因为毕竟是父女,当爹的生病,作为独女回来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几乎每个人都认为金碧漪不会在缅甸呆多长时间。

谁也没想到金碧漪居然开始接触家族产业的管理了!而看她的姿态,绝不是暂时性的行为。

许多人先开始是震惊,继而就不忿了起来。

华人有句古话,不患贫患不均。

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心态,随着金碧漪开始接触家族管理,这些人都开始担心自己的既得利益会受到影响,而其中又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是个机会。

改朝换代嘛,那自然是要重新洗牌的。

担心自己的利益会受到影响的人,大部分都是在金家产业里占据了重要职位的。

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的人,则是原本在金氏族人里边缘化的一些人。

仰光郊区的金氏庄园是金先生的住宅,除了他这一支主支外,其他人并不住在这里,但是在庄园附近有着大大小小的一些花园式别墅,金氏族人分布在这些别墅中。

这些别墅里住的大多是一些老人,壮年人和年轻人大都有自己的地方,有一些则在曼德勒这样的城市里买了豪宅,并不住在这里。

夜深了,在这些别墅中的其中一栋里,一个房间还亮着灯光,房间的布置古色古香,很有一些中国老式房子的味道。

宽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唐装的白发老人,这个老人已经八十多岁,就算是金先生见到他也要称呼一声四叔公,虽然久已经不在家族里管事,但是四叔公的一句话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

老人手里把玩着一串翡翠佛珠,两眼微闭,似乎在听坐在对面的几个中年人的慷慨陈词,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没听进去的样子。

“四叔公,五哥这样是不行的啊!”现在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很是壮硕的身形裹在笔挺的西装里,大腹便便的倒是很有派头,说起话来也是声如洪钟中气十足:“他女儿一出去就是五六年,现在回来了就开始插手族里的事情,这怎么能行呢?她没有经验什么都不懂,是要出乱子的!”

“阿泰说得对。”另一个中年人在旁边帮腔道:“咱们金家可没有女人掌权的先例,老五这么干,太寒人心了!”

这两个人明显是带头的,其他人纷纷帮腔,不过都是随声附和,六七个人鼓噪了半天,核心思想就是不服气金碧漪插手家族事业的管理,这是找老人讨说法来了。

他们说了半天,老人一直都是闭着眼睛不做声,若不是没有打鼾,恐怕会让人以为老人家已经睡着了。

那个最先说话的壮汉名叫金启泰,是金先生的堂弟。在这群人里他在家族事业中的地位最高,说起话来也有底气,见自己这群人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老人家一句话不说,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四叔公,您老说句话,这事你管是不管?您要是不管……”

他话还没说完,老人家闭着的眼睛突然一睁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目光竟如鹰隼一般锐利,金启泰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半截话又缩了回去。

“我要是不管,你想怎么样?”老人家开了口,一开口却就把金启泰骂了个狗血淋头:“敢在我老人家面前发火?你是什么态度?你怎么不去老五面前发脾气?你敢么?借你个胆子!”

枯瘦的手掌一巴掌拍在太师椅旁边的茶几上,正经的康熙官窑盖碗啪的一下跳动了一下,盖碗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别看是已经很久没过问家族事务的老人,这一发火真的是余威犹在,包括金启泰在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尤其是金启泰,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沁了出来。

所有人都沉默着,老人锐利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没有人说话,过了半响那个一开始给金启泰帮腔的中年人才开了口:“四叔公,阿泰脾气急躁了一点,您知道我们最爱戴敬重的长辈就是您老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老人家脸色稍霁,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开口缓和局面的中年人面貌清瘦,和金先生还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也是金先生的堂弟,名叫金启明,金启明并不掌握具体的家族事业,但他在金氏族人中的威望也不小,因为他本身在缅甸政府担任不低的职务。

金启明道:“其实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并不是对五哥本人有意见,五哥这些年领着咱们族干得风生水起,家家都得了好处,如果五哥一直身体康健那自然没二话,我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可五哥现在的身体……我们也是担心他操劳过度,不想他太劳累。”

老人家看了金启明一眼道:“老五的丫头现在替他管管事,不是帮他分担么?”

金启明一拍大腿:“四叔公啊,问题就在这里,碧漪那孩子聪明是没得说的,我们都是从小看她长大,怎么会不疼爱她呢!可这孩子她的兴趣是艺术,这和经营家族事业不搭边啊!再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以后总要嫁人的吧?”

老人家哼了一声:“什么年代了,你们的脑筋比我这老头子还古板?女孩子怎么样?我告诉你们,金家能有现在这样的规模,几乎是老五一个人拼出来的,你们要是敢反他,就别怪老头子不客气!”

金启泰一听老人家说出这么决绝的话,顿时面若死灰,其他人也个个如丧考妣,只有金启明眼珠子转了转,脸上虽然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眼神却没有一点失望的情绪。

一辆辆轿车鱼贯离开别墅,老人家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喝着茶水,过了一会自言自语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夜已经很深了,这位老人却还没有休息的意思,老仆人已经来催过两次,都被他打发了出去。

突然,茶几上的仿古电话响了,老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隐晦的笑意,没有立刻去接,等电话铃声停止,过了一会第二次响起以后才伸手拿起了电话。

“四叔公。”电话里传来金启明的声音:“打扰您老了。”

“知道打扰了还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你不要多说了,我是不会帮你们对付老五的。”老人家厉声道。

“四叔公,您老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没有对不起五哥的意思,也是为了家族着想嘛,你也不忍心看到碧漪一个女孩子像五哥似的为了家族累成这样吧……”金启明情真意切的道,老人家沉默了片刻:“你说吧,有什么打算?”

在四叔公和金启明通话的时候,金家主宅金先生的卧室里,金先生半靠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听着面前一个中年人的介绍。

“晚上八点二十三分,金启泰,金启明,金启辉,金明镇……一共十五人六家去了四老爷的别墅,离开时间十点五十二分。”

中年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看上去就是缅甸最普通的那种底层华裔,但他说到金启泰等人名字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个普通人名字,完全没有一点尊敬这些人地位的意思。

正文 第288章 他能说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金先生听他说完,点了点头:“阿平,所有人都离开了么?”

黑瘦矮小的男人点了点头:“所有人都离开了,基本上是同一个时间,第一个是金启明,第二个是……”

他把这些拜访四叔公别墅的金氏族人的离开顺序都一一报了出来,竟然无一错漏!

金先生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还没死,他们已经准备对付我的女儿了,好,真是好兄弟,好亲戚!”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那股压抑的郁愤之意,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阿平道:“老板,要不要……”

金先生无力的摆了摆手:“算了,碧漪回来我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天不死,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碧漪还年轻,不经历一些东西她也成长不起来,你只要照顾好她的安全就可以,其他的事情让她自己应付。”

阿平沉默了片刻,道:“小姐和叶先生……”

金先生苦笑了一声:“不瞎不聋不做阿翁,孩子们感情上的问题我管不了啦,顺其自然吧。”

阿平点了点头,看到金先生示意他离开,便站起来对金先生鞠了个躬转身走出去。

金先生看着阿平离开并且带上了门,微微的叹了口气。

吴平和他认识已经超过了四十年,两个人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吴平则只是个小孩子。

在海外讨生活的华人里,缅甸的华人是最艰难的。

1988年以前,由于政府的政策,在缅甸艰辛打拼了很久的华人产业很多都被收归国有,当时金家受到重创几乎一蹶不振。

那个时候的情形在金先生的心里记忆犹新,一直到了九零年代政府大力发展开放经济,年轻的金先生也在那个时候接过了族长的位置,开始他振兴家族的路程。

能力出众长袖善舞,最关键的是具备一个领导人物善于决断的特质,在他的手中不但恢复了家业,而且还让这个百年华族更进一步,成为缅甸举足轻重的大家族。

但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带来的不只是好的方面,也同样滋生出各种各样的弊病,金先生深深明白这一点,他活着,凭借他多年养成的威势没有人敢做太过分的事,有一天他离开这个世界,他的女儿会被那些人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幽暗深邃的目光看着卧室的墙壁,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更多更远,金先生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觊觎金家财富的远远不止是那些鼠目寸光的族人,还有别人,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

转眼半个月过去。

金先生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叶星扬也到了离开仰光的时候。

一来是怡辰东京之行已经圆满结束,有当初叶星扬的那位日本学姐帮忙,不但这次怡辰担当东京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评委过程中没有什么问题,还和日本山田珠宝株式会社建立了合作关系。

怡辰马上要先到仰光来,叶星扬当然得和妻子一起回国。

二来霍智奇已经从云南过来了,之前他代表唐氏集团参加一个国际性的玉雕工艺大赛中途无法离开,现在赛事结束,这位斩获大奖的新晋玉雕工艺大师连颁奖礼都来不及参加就来看望恩师,叶星扬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事实上怡辰离开的时候让他留下来一方面是帮忙照顾金先生,另一方面也是给金碧漪撑场面,毕竟世纪星海现在的风头正劲,有叶星扬在这里,某些人即使对金碧漪有什么想法,总该有些顾忌。

不过叶星扬知道自己的震慑力和霍智奇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世纪星海风头再劲也只是新晋公司,而且还不是主做翡翠生意的。

霍智奇就不同,他背后可是云南翡翠王唐金生,就凭着唐金生的招牌,缅甸政府也要给他几分面子,霍智奇人虽然敦厚木讷,可未来唐氏集团不出意外就是他夫妻掌管,又有谁敢小看他了?

仰光机场,叶星扬接到了妻子。

风尘仆仆的怡辰一上车先在老公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立刻就问:“义父恢复得怎么样了?”

叶星扬道:“恢复得很好,不过他现在不怎么过问实质的事情,反而积极的在做慈善……”顿了顿,他道:“他现在不断出席各种呼吁停止内战的活动。”

怡辰听了叶星扬的话眼睛一亮,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思索了一会,睁开眼睛笑道:“姜还是老的辣,义父真是太厉害了。”

叶星扬完全无法理解怡辰这么说的意思,事实上他对这些事情也完全不感兴趣,但这些天在仰光的所见所闻让他对金碧漪很担心,忍不住问道:“什么?金先生这么做难道有什么别的深意吗?”

怡辰看着丈夫笑道:“傻老公,你不会以为义父真的只是为了做慈善吧?”

叶星扬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只是为了慈善做这些事情,但是我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现在金碧漪已经开始接手他的事业,他难道不应该用更多精力来培养女儿吗?”

怡辰笑道:“如果这样做的话,你觉得碧漪姐在金家会是个什么状况?”

叶星扬想了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怡辰这个时候正色道:“如果义父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做出全力培养碧漪姐做接班人的姿态,那碧漪姐立刻就成为了整个金家的众矢之的,你别忘了这可是缅甸,一个内战不断的国家,如果那些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现在义父虽然让碧漪姐接手他的事业,但是绝不会让她立刻全盘接手,我想可能还是让她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这样一来既能慢慢锻炼她的能力,也让那些有想法的人还抱着希望,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

“碧漪姐在熟悉整个金家事业的运作过程中,义父一定会暗地替她培养属于她自己的力量,等到她羽翼丰满,那个时候义父才会把所有的权力交给她……”

怡辰叹了口气:“到那个时候义父肯定会在最后来上一次大清洗,彻底帮碧漪姐扫清障碍的……”

叶星扬听得目瞪口呆脊背发寒,他完全没想到这么多,而这些天和金碧漪接触,对方也似乎没有想到这么深,他看着怡辰,感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妻子。

叶星扬下意识的伸出手握住怡辰的手,怡辰侧头望着他,叶星扬道:“怡辰,你天天想着这些事情,不累吗?”

怡辰微笑起来:“累,怎么不累呢?可是没有办法啊,老公,你知不知道和金家的合作对我们多重要,如果碧漪姐顺利掌权还好说,如果是她的对手将来接管了金家,我们的损失会很大的。”

看到叶星扬眼中露出了不快的神色,怡辰道:“这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而从感情的角度来考虑,义父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的,他帮助我们从来不求回报,现在他有了为难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在金家庄园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怡辰和叶星扬从仰光机场搭乘飞机离开缅甸回到国内。

送行的时候金碧漪没有和叶星扬说过多的话,但是回到国内的第二天叶星扬打开电脑习惯性的查看自己的邮箱,却发现了一封邮件。

邮件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们在撮合我和李家联姻,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