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牧犹豫了一下,“我就不去了,专心写我的集录,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天工秘录》,怎么样,有气派把?一听就是传世巨著。”

“很想一本......呃......”趙天蘅吧嗒嘴,程跃然的眼睛也忍笑地眯了眼,只有悠悠满面疑惑,很懵懂的问,“像本什么?”

趙天蘅笑出来,“像本淫书。”

“胡说!”薛云牧勃然大怒,“我就定下这名了,看谁敢笑我!”

“师父,你回我家好好写书吧,有人照顾你饮食起居,我也不用担心了。”趙天蘅很孝顺地安抚一下。

“不用了,我去戚于夏那儿,正好有些医药的问题要问他,”薛云牧闷声闷气地说。

“好,好!戚大叔的儿媳妇做菜简直神了,师父,你有口福了,那也别啰嗦了,各自动身把。”趙天蘅回放拎出个小包袱就说收拾好了,他和师父常年各处游历,早就习惯随时离去,见他和爹爹收拾的如此麻利,离开一个地方的态度如此平常,悠悠有些难过,他和娘对于爹爹或许正如这间暂住的小屋。

程跃然漂着趙天蘅,“你路上小心,我们夫妻俩先行一步。”

悠悠噎了一下,程跃然和趙天蘅互相看不顺眼,也不至于撇下他自己先走啊。

趙天蘅听了他这么说,非但没生气,还一脸坏笑,“妹夫,放心,我很有眼色的,绝对妨碍不到你们。”

他笑的太下流,说的太露骨,连悠悠都听明白了,顿时红了脸,瞪了他一样,当着爹爹的面更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程跃然用一贯冷漠蛮横的语调回答。

“........”悠悠简直要钻进地洞里去了,程跃然怎么也变得这么没正溜!

竹海和西夏国师的号召力果然非同凡响,悠悠望着去往千佛山道路上的泱泱人群,感叹不已,江湖平静了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有这么大的场面,大家自然都趋之若鹜,好一点儿的客栈早就满员了,若不是程跃然早做安排,一行三人怕是要露宿郊野。

不断有人认出程跃然,感情相邀火尾随不去者越来越多,程跃然不堪其忧,命大家改换了寻常布衣,扮作乡下探亲的小夫妻才算糊过众人耳目,大路拥挤马也跑步起来,反倒是步行更快些,趙天蘅买了头驴让悠悠坐在上面,缓缓行走也不颠簸,十分悠哉,很快她就发现趙天蘅并非怕她累那么好心,程跃然即使穿着粗布衣服,那一身铮铮傲骨也不曾湮灭,可牵了头驴.......样子就非常可笑。趙天蘅一路都窃笑不已,独自欢天喜地,悠悠气结,宁愿自己走路,倒是程跃然不许,眼看她又要哭闹哀求,程跃然扛不住这个,背地恐吓了趙天蘅,趙天蘅碍于皮肉之苦,信誓旦旦地出来作证,他窃笑事因为路过的姑娘有些丑的惊世骇俗,他怕笑出声来伤害了人家才隐忍不发,并指天保证她的老公程少主即便是牵头驴样子也是很帅的。

她刚想相信,结果他那一脸憋笑就要导致窒息的样子又令她生疑。程跃然脸色铁青,把她抱上驴,闷头赶路,无视她对他的任何搭讪,一路拒绝交谈。

进了四川,竹海的别院多了起来,不必在和前往观会的人一起挤客栈,悠悠的心情也格外好。

这夜歇宿的小院在小城一角,十分幽静,晚饭过后各自还洗了澡,悠悠的头发没干就被趙天蘅叫到他房间,他正在用独家特制的砂纸细细擦着一把精巧的小匕首,可见她来了就献宝给她看,原来小匕首事一对儿,都开过刃,还没打光,趙天蘅笑容可掬地说这是送给她和程跃然的成亲礼物,悠悠扁嘴,这匕首精巧有余,但归于普通,天工神手的爱徒做出这样的东西来就该大屁股。

“看不出技巧之处吧?”她越是失望,趙天蘅却越高兴,在他的百宝袋里翻了会儿,拿出一个手指长铁片递给他,“假设这是暗器,”他退到墙边,“用它来打我。”

悠悠摇头,“太危险了把,你有不会武功。”这铁片打在皮肉伤,也相当一把钝刀。

“放心,放心。”趙天蘅十分得意,悠悠收敛了内力,尽量小心的把铁片掷向他,只听叮的一声,铁片被吸附在匕首上,悠悠呵呵笑,原来他加了磁铁,她说出了看法,程跃然又摇头摆尾,把匕首递给她检查,她再次去吸他手上的铁片却没成功,不由惊奇起来。

趙天蘅嘿嘿笑的越发开心,悠悠缠着他说出秘密,他指着手柄上极不显眼的一个小钮,说关键是它,不说她还没发现,一直以为那是颗装饰小珠,周围还有一些同样的珠子拼出图案,不事先知道根本看不出破绽,她试了试,按下去匕首就有了磁力,不按,就无法吸附铁片,她不屑的嗤笑,“这有什么用吗?你真是很无聊了,我爹爹钥匙看了非气死不可。”

“你在用铁片打我。”趙天蘅挑着嘴角,再次退到墙边,这回悠悠知道机巧,随意地扔出铁片,趙天蘅再用匕首去档,这次铁片没有再吸在匕首上,而是颓然落地,整个过程毫无停顿,趙天蘅还学程跃然的样子,冷酷默然地摆了个造型,活像他用匕首震落了对方的暗器,悠悠拍手大笑,连说好玩。

“这本是江湖宵小用的障眼法,我觉得十分适合你,就你的手法眼神——”他鄙夷地看了看她,“接下暗器十分困难,身为竹海少主,一味躲避实在丢脸,所以我为你做了这个宝贝,记住要点,我是用天陨磁做的内心,磁力超强,距你两尺开外的暗器都会被它影响,你确定吸到以后要立刻按下机关消除磁力,不然就会像我第一次那样被人看破,什么面子都没了。”悠悠兴奋点头,这可真是适合她的好东西啊。

“我来打磨,你来雕花吧,刻上拟合程跃然的名字怎么样?”

悠悠觉得这个主意相当不错,刚雕了几刀,程跃然就沉着脸走进房间,扔了句:“明日还要赶路,早些安寝,”就把她扯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悠悠漂着他的脸色,坏坏地搂住她“等我好久了?”

“嗯!”程跃然皱眉,很不高兴,沐浴回房后他都已经枯等一个时辰了!趙天蘅那混蛋分明事故意的,他一脸笑容地非要跟他们一起上路他就觉得没好事!

抱悠悠上床,刚在她柔润小嘴上吻了吻,门就被敲响了,趙天蘅不紧不慢的语气听上去格外一本正经,“悠悠,妹夫,我夜观天象,明日有雨,要记得准备雨具。”

程跃然的额头青筋暴起,悠悠苦笑着勾住他的脖子,生恐他发作去殴打趙天蘅,敷衍地答道,“哦,哦,知道了,你早些睡。”

听他回房,程跃然顺了顺气,轻柔地脱下爱妻的衣裙,正要脱自己的......“对了,悠悠,妹夫,明天还会降温,记得加衣服。”悠悠一把抓空,程跃然已经如一道黑光闪了出去,外面的趙天蘅呜咽了一声,再没动静了,程跃然回来的时候,额头的青筋还在一跳一跳,她忍不住笑,被他剜了一眼,,他终于顺利地脱下自己的衣服

“程跃然,好妹夫啊.......快来解一解我的穴道,我要尿尿,好急的,尿裤子啦!”哭嚎事在隔壁房间传来的,十分凄厉。

悠悠感觉压在身上的程跃然剧烈的一抖,他实在忍无可忍地大笑了起来,程跃然狠狠锤了一下床板,飞快地罩了外袍冲出去,等他回来,她的笑还是忍不住,“尿完了?”

“没!我点了他哑穴。”

“........”看着他上床,“今天还是算了吧,我总想笑。”

程跃然咬牙切齿地坐在床边,“我迟早宰了这个‘也很有眼色’的家伙!”

糟糕,她又想爆笑了

第38章 武林盛会

悠悠骑在驴上长大嘴巴看路边的一顶顶帐篷,实在太壮观了,千佛山前后山口的道路两边无论事平地缓坡都布满了帐篷,火简易火考究,满满当当宛如临时的城镇。周边的乡民也挽着篮子,装上山货特产,小吃零食在帐篷间穿行叫卖,吵吵嚷嚷,闹闹哄哄,帐篷里的人也都纷纷占地起炤,一时炊烟四起,炒菜用的辣椒熏得路过的人不停地打喷嚏,原本清幽神秘的佛教圣地不复有半点超脱圣洁之感,满是凡俗的烟火气。

趙天蘅啧啧地撅着嘴,撩起长衫下摆踮着脚绕开不知道谁泼在路上的污水,十分嫌恶地感叹,“这千佛山就算被糟蹋了。”悠悠深以为然的点头,还以为这一站能让千佛山声名大噪,代价也很惨重。

程跃然冷笑,“仁通那老秃驴肯定不会这么想,估计早乐疯了。”

“仁通?”悠悠皱眉想了半天,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师祖和师父好像提起过。

“千佛寺的主持。”程跃然提起他的时候,眼梢又上挑了。

他们走的是千佛山的后山门,道路相对狭窄,却因为周围的空地多尔驻扎了更多来看热闹的人,山脚下原本冷落的小山道入口已经被八个僧人看守严密,更夸张的是还拦了道木栅,木栅旁设了桌案,一群衣着华贵的人急切地围在桌边,个个手里挥着银票,看样子生怕人家不收似的,一个精瘦的和尚在账本上写写画画,神情做兀而愉快,活像山盗土匪在收买路钱。

“这是在干吗?”悠悠挺直腰张望,十分迷惑。

程跃然哼了一声,抱她下驴,这功夫趙天蘅已经泥鳅一样挤到了前面去了,他穿了粗布的长衫,头发凌乱,活像个落地的逃难酸书生,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汗一把推了出来,若不是悠悠扶了一把,就一屁股摔在地上了,那大汗还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穷光蛋少凑热闹,爷,正烦着呢!”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碟银票,对那瘦和尚大声说,“再加一百两!两人合住也可以。”

瘦和尚眼皮都没撩,“两人房咬六百两,你这点儿就够住个四人间,通铺。”

大喊骂了一声,一边看热闹的人起哄说,“兄弟,别花那冤枉钱了,就随便找个帐篷借宿,一百两整够。”大汉犹豫,被边上的一个锦袍中年人嗤笑了一声,面子上有些下不来,一咬牙,把银票扔给瘦和尚,瘦和尚熟练地点数一番,算盘珠子扒拉的噼啪响,一抬手,管木栅的和尚压起栏杆让大汉进去,还卖弄地用内功向山腰大吼,“七号僧房。”

悠悠看的目瞪口呆,趙天蘅却嘿嘿发笑,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程跃然照到一脸鄙夷。

他走进人群,激起三分内力护体,把拦路的人都震得往两边踉跄,好像大家都极为殷勤地给他让路般,悠悠得意地看着,掩嘴呵呵笑,天下就她相公最威风,片刻他就到了瘦和尚的桌前,只说了五个字,“让我们上山。”

瘦和尚缓慢地抬起眼皮,看了程跃然的脸一眼,显然没认出他是谁,眼神不屑地一路向下,落在她的粗布短刮和他身后的那头驴上,“武林盛事,闲人退避。”

程跃然嘴角抽动,身后凑过来看热闹的趙天蘅笑的前仰后合,悠悠实在忍无可忍地快步走过来掐了他一把。

程跃然从怀里随便掏出一张银票,扔在桌上,悠悠知道,他踹在怀里的银票最小面值都是两千两,掖在腰里的事五百两,怎么也能震瘦和尚一下吧,瘦和尚扫了眼银票,表情有些意外,趙天蘅狗仗人势地从程跃然身后探头问,“现在我们可以上山了么,嗯?”

瘦和尚十分有原则,低头拍拍打算盘,例行公事地问,“你们要双人房还是四人房?”

悠悠大惊失色地扑过来拉程跃然的胳膊,他的拳头已经紧握,青筋已经迸起,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程少主打伤一个看门和尚这算什么事啊。

趙天蘅却满脸含笑,态度优雅,“双人房。”

瘦和尚一伸手,“双人房没人六百两,你们俩男的一共一千二百两,女子上山单交一千两,你们还少二百两。”

程跃然双眉间隐隐出现血红颜色,悠悠十分担忧,忍不住轻拍他的背脊相帮他顺顺气,趙天蘅一脸了然,顺理成章地回头对他说,“妹夫,在掏二百两。”

程跃然深吸一口气,动作僵硬地从腰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从牙缝里挤着说,“不用找了。”

瘦和尚显然并不领情,一撇嘴,“人家都是骑马来的,一匹一百两,你们这头驴......回头还要问问方丈怎么收费。”

悠悠赶紧拉程跃然上山,她都听见他喉咙里格格的倒气声了,拉了一下没拉动,他忽然一提气,长啸一声,“狗秃仁通,速来见我!”他内力精纯,近处听来不甚太响,不过只是震得人胸口发闷,越向远传越响,最后回音四起地笼罩了整个山峰。

看门收费的和尚们全呆了傻傻地张大嘴巴,其中一个稍有见识的和尚先缓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嚷嚷:“糟了,这是方丈的克星程少主!闯祸了,闯祸了!”

年纪稍小的和尚还不信,“师兄,你搞错了吧?方丈说程少主是个俏小伙儿,天生一副债主脸,说话尖酸,喜欢穿灰色锦袍......这位......那驴......”

趙天蘅不会功夫,缓了半天才能说出话,他边陲胸口顺气,边指了指悠悠,“你相公还是没改小时候粗口骂人的毛病,回头你要好好教导!”

众人正议论纷纷,山道上急掠来一个五短三粗的身影,红的袈裟在日光下分外惹眼,赶路嘴巴还不闲,“程少主息怒——程少主息怒——”

趙天蘅垫脚手搭凉棚,问不停哆嗦的瘦和尚,“那个穿袈裟的球就是你们的方丈仁通大师啊?”

瘦和尚不答,仁通大师已经赶到近前,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又笑咪咪地细瞧程跃然一行人,瘦和尚赶着过来凑到他耳边详细说详情,被他抬手一栏,显然早就看明白了,他留着雪白的胡须,团头团脑,面相甚是慈和,悠悠细细瞧看,真不敢相信他就是精明市侩的贪财方丈,“程少主一向可好?”他若无其事笑的坦然,不给程跃然说话的机会,他笑的更开,看着悠悠说,“这就是程少主的新婚妻子,哎呀,都不能叫悠悠少主了,的叫声程少夫人,早就听竺大宗师说起悠悠少主漂亮可爱,今日一见才晓得,竺大宗师还真是个太过谦虚的人。”悠悠被他夸得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藏不住笑,他又瞧趙天蘅,趙天蘅倒是非常自动自发,一指程跃然很直白的说,“我是他大舅子,我姓趙。”

仁通眼珠骨碌转了转,“哦——你就是天工神手的爱徒,趙天蘅赵公子。”

趙天蘅咧嘴笑,“行啊,老和尚,怪不得你能赚这么多钱,有点儿道行,不过你瞧——”他推着仁通的肩膀把他转向程跃然的方向,指着程跃然的冷脸,“他老婆很吃你这套,都笑开花了,他可不那么好哄,程少主的脾气你也知道,自求多福把。”

仁通脸上的肉抖了抖,“趙公子就会说笑,程少主与老衲也是熟识的老友了。”

趙天蘅点头,“嗯,不熟识也当不成你的克星。”

程跃然不想让他们继续胡扯,双眉冷冷一挑,对仁通说,“老规矩。”

仁通很是识相,叫瘦和尚把两千五百两银票拿出来,在点出五千两,厚厚一叠双手捧给程跃然,笑着说,“双倍返利,少主查收。”

程跃然不接,用眼角漂着他,哼了一声,“你说,我这驴要怎么收费?”

仁通摸着胡子瞧了驴子几眼,“马匹一百两,程少主的驴,应给比别人的马还金贵,算一百五十两。’

程跃然冷笑,就着她的手里翻了翻银票,扯出一掌三百两的,扔给瘦和尚,其余的无比自然的踹进自己怀里,“账目要清楚,我也不是占便宜的人。”

这回轮到仁通嘴角抽搐,但还是一脸笑容地为他们引路上山。

趙天蘅摇了摇头,很羡慕地对悠悠说,“你找了个好相公,比仁通敛财的手法还阴损,还缺德,你这辈子不愁富贵豪奢了。”程跃然假装没听到,仁通却点着头转回身,很赞同地看趙天蘅。

悠悠不高兴了,又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只好翻着眼睛嚷嚷着,“胡说。”

趙天蘅不急着走,摸了摸停在山口的驴,很慈善地对着负责牵驴上山的和尚说,“你要照顾好程少主这头驴。”

程跃然当然听得懂他的暗讽,脸色暴戾地扭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饱含威胁的意味。

趙天蘅有些怕了,啦悠悠袖子,怯怯地宣布,“欺负大舅子必遭天谴。”

程跃然哼了一声,用眼睛充分表达了迟早宰了他的意图。

竺连城等一行人住在千佛寺最好最幽静的院落,仁通还派了僧人把守要道,外人不能打扰,安排的十分周密,程跃然一路上走来看在眼里,表情缓和了很多。

小夫妻远行回来,照例要给竺连城行大礼,悠悠总觉得师祖有哪里不对劲,程跃然显然也发现了,扣完头并没立刻起身,而是看向坐在一旁的裴钧武,裴钧武请叹了口气,“你们外出的这段时间,师父生了场大病。”

悠悠大惊失色,从地上跳起来扑到师祖的坐塌边,拦住竺连城的胳膊细细端详她的脸色,“师祖,你得了什么病,好了吗?”

竺连城安抚地苦笑,“早好了,悠悠不用担心。”

悠悠发觉她的胳膊在轻微的颤抖,无法置信地凝视细看,果然,竺连城的手抖的非常明显,如同寻常老人中风后的病状,“这.......”悠悠膛目结舌,虽然她医道只学了毛皮,但也深知怪异,中风事风邪侵入筋脉,内功精深如师祖,筋脉早已带了内息自保,无论如何不可能患上中风。

趙天蘅也皱眉看了半天,挠着头,十分不解地说,“难道是中毒?”

李云瞬摇头,“师父和钧武闭关了半个月,确定并无中毒迹象,师父医术了得,应该不会判断错误。”

趙天蘅也摇头,“自古医者不能自医,放眼中原,医术造诣能在竺爷爷之上的,也就剩个戚于夏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请他来,我师父也正在他那里,别人请不动她,我去准成。”

悠悠哽咽着连连点头,催促道,“快去,快去!”

竺连城淡笑摇头,“先不急,五日后就是和西夏国师的比武,此刻请戚先生来,难免引起众人不必要的猜疑,我的病情已经稳定,等此事过了再说。”

程跃然看了眼裴钧武,“那比武......”

竺连城笑笑,“就让钧武代我迎战把。”

趙天蘅点头赞同,“慧珠按年纪辈分向您请战就是有点儿自不量力,裴大侠出战正好。”

一只侍立在竺连城身边的李佑迦表情终于有了改变,眉头紧紧皱起,歉疚地说,“师父,师兄,我可以和慧珠说.......”

竺连城抬手打断他的话,“佑迦,此事已定,你不必过滤了。”

悠悠捏自己的手,她当然明白佑迦师叔的心情,希望能和师父师祖切磋交手的江湖人多如牛毛,竹海一般事不予理会的,这回应承慧珠,不是因为他身份尊贵,而是看在佑迦师叔的面子上,所以他才会那么自责。

第39章 千佛山顶

约定比武之日,从清晨便开始渐渐沥沥的下起小雨,天色阴沉室闷,不过这场面却带来了意外的清凉,前来观战的人庆幸不已。

悠悠难得醒得比程跃然早,借着昏黄的晨光她大量睡在身边面相安详的他,真亏他还能谁的这么安稳,她一夜睡得半梦半醒头都发张。

轻手轻脚下了床,她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推开了一条缝,他们住的院落在千佛山最高处,能够俯瞰整个山门空场的情况,她和程跃然这间还能看见黑、白龙潭边的硕大天然石台,被叫做双谭顶的,比武就定在那里,虽然有心理准备,看见已经汇聚在双谭顶的人潮,她还是吓了一跳,难道江湖人都跑来了吗?人群都绵延到山腰的石路上,在那里能看见什么啊,而且人还是不断地涌上山来,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的场面,心慌意乱地一抖,窗子落回来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响声。

程跃然低笑着翻了个身,“还早呢,何必急着起来。”

悠悠扶着窗边的花几,“早?你来看看,都聚集了多少人,程跃然,不会发生踩踏,闹出人命把?”

“你就会杞人忧天,仁通那老家伙安排的很妥当,佑迦师兄也调派了竹海的川中精锐前来压阵,能出什么大事?”

“川中精锐?”悠悠疑惑,再细细地掀开窗缝向外观瞧,人群密密麻麻,稍微有名气的人家都自带了家丁手下来状声势,少林武当四大世家这样的大门派当初都花了大价钱,有专门的席位,剩下的花花绿绿一队一块儿的,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看见那些穿墨竹长衫的人没?”他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她什么门道都没敲出来。

墨竹长衫?悠悠眯眼细瞧,人那么多,灰色的衣服现在人海里更不显眼,而且都是分散开来,不仔细找,完全看不见,等留了心才发现穿墨竹长衫的人非常之多,一线线排开,如同一道单薄的堤坝,却成功拦住人群不再往双谭顶上拥挤,“这....这么多?”她惊诧了。

“这也只是一小部分,。”从牙缝也无心在躺,坐起身来,“当初伊师兄在中原漫步的人手现在也扔给竹海管理,竹海的实力当初我也吓了一跳。”他慢悠悠地说着。

悠悠还在观望,“我怎么觉得这些人比竹海山上的下人厉害得多,训练有素,不像云瞬师叔带出来的,全是一群长舌多嘴的怪物。”墨竹长衫们宛如一支军队般,强悍干练,竹海的吓人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家猫和豺狼,她想不同,师祖干嘛不把最厉害的人布置在自己身边,光是架势也威风多了,有“墨竹长衫”这样的人把守竹海,才显得事武林圣地嘛,不象现在,搞得和养老隐居的地方一样,没点儿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