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少爷,奴婢遵命。”无波无奈道,这可是他家,让她来收拾碗筷算什么事呀。

傅靖以回来后,带无波进了房间,努了努下巴,说:“在那儿呢,自己拿去。”

无波扭头一看,哪儿呀,就一面墙,什么也没有,她回头看傅靖以,傅靖以端着水杯正在开电脑呢,她又扭头往墙壁上看去。

“呀,双节棍!”无波惊喜地扑过去,将墙上挂着的双节棍取下来。能不欢喜么,自从看过大表哥耍过双节棍后,她就迷上了双节棍,平常都是拿武馆的来练,可武馆的大家都等着用,而且有点长了,虽然双节棍长点威力更大,可她使得不趁手,老早就想自己买一根了,可双节棍太狠了,外公一直不让她买。现在她手上这根,短小精致,檀木棍身,色泽沉厚,轻巧浑圆,链子结实,晃动的声音闷实,一上手就知道是个好物件,耍起来更是顺畅合意。

“真的要送我吗?”无波高兴道,“你舍得?”衣服鞋子什么,她分不清好赖,可这武术器械可就难不倒她了,这根双节棍不管是材质还是做工,那都是武馆那些比不上的,拿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眼馋呢,这下子外公没话说了吧,这可是傅靖以送的。

“你不想要?那我送别人了。”傅靖以有些不以为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他跟傅清栋一个老友的孙子打赌赢来的,他又用不上。

“要!”无波赶紧搂在怀里,生怕傅靖以真的拿去送别人了。

无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双节棍,一时手痒,忍不住直接耍上了,好在傅靖以的房间足够宽敞,她越耍越喜欢。

过了瘾,无波才平静了些,觉得自己平白拿了傅靖以这么重的礼物有点不好,可自己又确实很喜欢,想了想,说:“谢啦,那啥,以后你想吃荷叶鸡了,我给你做。”

傅靖以正在打游戏呢,听到这话抬头看了无波一眼,然后嗯了一声,说:“记得……”

“不要放糯米,我记下了。”无波急忙说道,然后凑过去,从身上掏出一块石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的,这是我去夏令营的战利品,挺好看的,送你了。”她房间里现在摆了不少石头了,彩石是小表哥送的,不能再送给傅靖以了,不过徐年给的这块石中石倒没什么关系,反正徐年也说了是她应得的,她觉得这块石头红得很亮眼,挺好看的,送傅靖以刚合适。

傅靖以随意扫了过来,一顿,慢吞吞道:“战利品不该留着当纪念?”

“我有其他纪念品了,”无波强硬塞到他手上,“你可别小瞧它,这块也值几百块呢。”她记得当时在山洞大表哥和何队好像说这石头挺值钱的,她琢磨着能让大表哥认可的,怎么着也上百了吧。

“不敢。”傅靖以表情怪异道,他举起手仔细观察手中的石头,不能叫石头,应该是宝石,再瞄了一眼让无波爱不释手的双节棍,默默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他从她那儿顺东西也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回,这东西搁她手上,指不定就放窗台晒太阳镇窗帘的命了。

无波对傅靖以两个月的“求学”经历挺好奇的,让他跟她说说,傅靖以被缠得不行,挑了一点又趣地说了,无波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不会吧,拿胡子来当药引这种事那老中医也相信?”

“不信他能把胡子割下来给我?”

“妈呀,你这什么嘴呀,人家行医几十年了也给你忽悠了。”

“这不叫忽悠,叫大胆假设,用于尝试,知不知道。”

说完了自己的事,傅靖以把话题转到无波的夏令营上,无波却一句“挺好玩的,学到不少东西”就打算糊弄过去,傅靖以也没追问,站起来,亮了手势,意思很明显,有料没料,过过手就知道了。

无波可不乐意,傅靖以的身手底子除了她还真没别人更清楚了,别看这家伙身子弱,去武馆就是点个卯应个到凑个热闹,可架不住人脑袋好。既然过于强劲威猛,讲究内力的武功不适合他练,他干脆不练,平时就练练基本功,健健身,养养精神,暗地里却使劲钻研外道功夫,加上认穴功夫好,专打人死门。

说老实话,无波跟谁打也不想跟他打,跟别人打最多受个皮肉伤,再不济受点内伤,慢慢温养总会好的,跟他打?保不准会留下心理阴影呢。

无波想推脱,可傅靖以不给她时间准备,一上来就立掌为刀往她面门劈过来,让他劈中还了得?无波赶紧一个粘掌贴上去,化了他的掌劲,傅靖以又两指一勾汹汹而来,她一看这架势,不打不行了,整了整态度,主动攻上去,就算压不住他也要拖住他,反正他也抗不了多久。

无波态度一变,攻击就变了,不过几招,傅靖以就感觉到不同之处了,无波清楚他的底子,他对无波也很了解,无波的变化,他跟傅元行一样,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你……”他皱皱眉,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是自己跟自己打的感觉。

“怎么样?”无波得意道,“我要来真的了。”说完,双拳一抡,冲了上去。

傅靖以左闪右避,第一次采取了防守姿势,他的胜算本来就在出其不意,一招制敌,一旦攻势被拦下不得不采取防守,他的胜算就不大了,他垂下眼,再抬起来,抓住无波的双手,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无波顺势往前半步,手上一挣,正要拍到傅靖以双肩,手上一麻,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傅靖以的双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

“呀。”无波叫了一声,后退几步,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傅靖以一脸莫名其妙:“干嘛?”

无波皱着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最后说:“你以后不要用这招了,其他的随便你。”

“为什么?”傅靖以不解追问。

“因为,因为……”无波脸红了,“你问那么多干嘛?”

“你这不是耍赖嘛,那我也可以说你以后不能用黑龙戏水,童子拜佛也不行,还有白鹤亮翅……”傅靖以可不是傅聚颍,无波撒娇的功效有限,他这人最较真了,她耍赖,他就比她更赖。

无波又气又窘,跺跺脚,瞪着傅靖以:“因为会疼啊,笨蛋!”

会疼?傅靖以更奇怪了,他才拍到,还没使劲呢,她疼什么呀?他正要讥讽几句,目光看到无波红透的脸颊,心神一动,生物书上的某段话就出现在他脑海里。

“啊!”他也叫了一声,伸手指着无波,抖抖抖:“你你你……”他也脸红了。

这下子,无波连对上傅靖以目光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恼羞成怒地随手拿了一本书砸了过去,转身就走,走出去几步又跑回来拿双节棍,低着头又出去了。

傅靖以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热哎,喃喃道:“什么嘛,原来……”原来,大家都长大了啊。

无波出来,撞上傅清栋,刚才傅靖以端了荷叶鸡去给他,可把他的老心肝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他知道这是无波做的,看到无波忍不住夸了几句。

无波这会儿正浑身不舒服呢,笑着胡乱点头。

“无波呀,以后再给靖以做荷叶鸡,可不可以不要放糯米呀?”傅清栋顿了顿,往傅靖以房间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靖以他身子不好,不能多吃糯米的。”

无波一愣,原来不是因为挑食啊?刚才傅靖以怎么没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点事耽搁了,明天补上

成长的故事总是伴着懵懂和尴尬滴……

54猜测

第二天在武馆见面,无波和傅靖以还是很尴尬,傅靖以跟傅清栋出去学习,跟那些老中医会诊接触了不少女性,到底脸皮厚了不少,主动过去跟无波过招。

无波心里别扭了一下也想开了,跟上次傅柳昔的事比起来,这并不算什么,再说傅靖以不是学医嘛,就把他当医生看好了,她心宽,很快就把这件事放脑后去了。

傅靖以反倒还记得无波风格变化的事,他从无波这里问不到什么,脑筋一转,直接去问傅聚颍。

傅聚颍很是惊讶,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可还没好到可以说悄悄话的程度吧?傅靖以这一来,他背上的汗毛立刻全树起来了:“你来干嘛?”

“找你问点东西。”

“什么东西?”傅聚颍警惕道。

“你去夏令营是不是捡了很多石头回来?我的鱼缸正好缺几颗漂亮的石子呢。”傅靖以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傅聚颍该给他几颗石子一般。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傅聚颍安心,这样才正常嘛,没事傅靖以来找他干嘛?不过傅靖以这么不客气又让他很气愤,他被人绑架差点丢了小命才拿回点石子,凭什么要给傅靖以?他直接拒绝道:“不给。”

傅靖以奇怪道:“你留着干嘛?一看到它们不是会提醒你想起那些受苦的日子吗?”

傅聚颍一惊,四下慌张地看了看,沉声道:“你知道了?无波告诉你的?”

上钩了!傅靖以心里一喜,他就知道无波肯定瞒着事,他想要知道还不容易,他睨了傅聚颍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傅聚颍气急败坏地往无波那边瞪了一眼,抱怨道:“我就知道她藏不住话。”

正在耍棍的无波很敏感地察觉到小表哥瞪过来的目光,微微一愣,又看到傅靖以对着这边无奈地摇头,心想这两人还真是冤家呀,从小干到大,还不厌吗?她懒得理会他们,继续练自己的。

傅靖以看无波背过身去练功了,才继续说道:“这种事还用得着瞒?一看就知道发生过大事了,”他这话倒不是忽悠傅聚颍,他因为气虚的缘故对别人的气息特别敏感,他感觉到傅聚颍浑身之气跟以往有了很大的差别,更外发更锐利了,一个月的时间能让他们变这么大,这个夏令营肯定不是普通的野外生存训练,而且看无波极力隐瞒的态度,他猜到了一点,结果就可以从傅聚颍口中试探出来,“江无波说你和你大哥都很厉害,她就稍微差了点……还说让我跟你学着点呢。”

“她这么说?”傅聚颍一听这话就急了,“她还差啊,她没跟说是她来救我们的吗,要是没有她和我哥,我可就惨了,她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想出风头。”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当时情况危急……”经历了这么多大的事,大哥却不让他跟别人说,傅聚颍早就憋得慌了,这会儿没了顾忌,自然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傅靖以,傅靖以巧妙地问了几个问题,问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真辛苦你了。”傅靖以最后对傅聚颍说道,转身就沉下脸来。

“不辛苦……”傅聚颍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傅靖以竟然这么关心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傻傻地看着傅靖以离开。

傅元行是从武术老师的角度看待问题,而傅靖以则完全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整件事,加上他本来就无波经常挂在嘴上的大表哥很有意见,很轻易就发现了不少问题。

傅聚澜为什么执意要带无波和傅聚颍去参加夏令营?脱险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们进行心理干预?为什么要隐瞒事实?更重要的是,后面两个星期,他究竟跟辉煌俱乐部达成了什么协议……

傅靖以把无波给的石中石放到鱼缸里,然后拿一套适合给老人的按摩法引诱无波再给他再弄一块,理由是成双成对才好。

无波虽然很心动,可还是摇头了:“只有我这块,大表哥他没有。”

傅靖以劝道:“你跟他又不是一个队的,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无波瞪大眼:“你怎么知道的!”

傅靖以理直气壮地切了一声,说:“反正我知道了,你去问问看,难道你不想给你外公按摩按摩,松松筋骨?”

无波猜想肯定又是小表哥打赌输了,全部告诉傅靖以的,亏她还一直懊悔着被傅元行套了话呢,没想到小表哥也被人撬开了嘴,看来这不算什么秘密了,她有些沮丧道:“那我去帮你问问看,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我外公。”

“我像八婆吗?”傅靖以白了她一眼,“这点江湖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江湖规矩!无波差点没笑出来,真要论什么江湖规矩,他不知道犯了多少条呢,还要意思说这个。

无波就直接去问傅聚澜有没有石中石,有的话可不可以送傅靖以一块。

傅聚澜微微一笑,问:“你跟傅靖以说了?”

“不是我不是我,是小表哥漏嘴了。”无波赶紧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口风很紧的。”小表哥,对不起,事关重大,我就不帮你扛了。

傅聚澜想了一下,然后问道:“无波,你知不知道这种石头很值钱?”

“知道,你跟何队提起过,”无波以为傅聚澜是替她心疼,从腰间把双节棍拿出来,“傅靖以也送我东西了,你看,是不是很好?我挺喜欢的。”

这怎么能相比呢?傅聚澜皱眉,目光触及无波看双节棍的眼神,心中一怔,随即笑了,无波这种年纪怎么可能会计较这些?倒是傅靖以的要求很耐人寻味,他究竟纯粹要凑成双数还是看懂了石头的价值?

无波观察着大表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大表哥,不能送吗?”

“送你当然可以……”

无波看明白了,傅聚澜是不想送给傅靖以,她忽然发现一件很古怪的事,傅靖以跟她和小表哥很熟,也经常见到大表哥,按道理傅靖以跟大表哥就算称不上亲密,也不该很差猜对,可是,印象中,这两人似乎就没正儿八经说过话,这太奇怪了。

傅聚澜还是把石头给了无波,无波晕乎乎地送去给了傅靖以。

傅靖以将石头往鱼缸里一丢,垂下眼,心想,这大表哥还真深藏不露。江无波的石头是完成任务得到的,傅聚澜的是哪来的?如果也是完成任务得到的,为什么不同时发给他们?原因只有一个,傅聚澜这颗石头是俱乐部私自赠送的,而且还不是因为傅聚澜的出手相救,因为傅聚颍也出力了却没得到……事情越来越好玩了,他轻轻扯了扯嘴角。

“傅靖以,问你个问题。”无波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大表哥?”

傅靖以很肯定地点头:“是不喜欢。”

“为什么啊?”无波就奇怪了,大表哥为人和气,待人耐心,又很聪明,好像也帮过他几次,他怎么能不喜欢大表哥呢。

傅靖以更加奇怪了:“他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喜欢他?”

“他哪有不喜欢你!”无波辩解。

“那你说说看,他怎么喜欢我了?”

无波就无话可说了,这就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啊,来的路上她一直回想,怎么也找不到大表哥和傅靖以亲密的回忆。傅靖以撇开不说,就没几个人是他喜欢的,可大表哥……以前还没发觉,现在想起来大表哥对傅靖以说不上差,可也算不上好,反正从没有听他提起过傅靖以。

傅靖以看无波一脸焦急,心里很不以为然,恐怕就只有她还天真的以为人人都该相亲相爱吧,他不喜欢傅聚澜,实在是因为看不惯那种自以为是好人事事关心事事插手的人,更重要的是因为傅聚澜看他的眼神:时不时的悲怜,很是替他万般可惜一样,偶尔又会流露出的淡漠——似乎他不存在一般。

傅聚颍回家,傅聚澜就问他为什么对傅靖以说,傅聚颍一惊,反应跟无波如出一辙。

“不是我不是我,是无波先漏了嘴的,我随便补充了两句,大哥,我怎么会自己说出去呢,我有那么笨吗?”

你真的有这么笨,傅聚澜差点没被气死,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这傅靖以年纪小小,人却很精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使计问这件事,有何用意?

半个月的时间在几个人心怀鬼胎中很快就过去了,无波整理了行囊,带着期待与忧愁前往了未来三年生活的地方——江南中学。

傅聚颍虽然考得不错,可到底离江南中学的录取线还差一段距离,在傅聚澜的强烈要求下,交了一笔赞助费跟无波一起去了江南中学。

出发前傅靖以闹了一场,原因很曲折:他中考成绩是全镇第一,学校本来指望他填报市高的,可傅清栋出发前就交代了傅成芳填志愿要跟无波填一个学校,他是觉得孙子就跟这小姑娘玩得好,无波性子好,傅靖以跟她多亲近些不定能改改性子,这个举动直接把傅靖以的班主任差点吐血,人家是挤破脑袋也进不了市高,可这家人考上了却填报低一级的江南中学,气不气人?结果志愿表送到市里,傅明俭直接到教育局去改了傅靖以的志愿,改报了市高——原因是因为江南中学离他的住宅太近了。傅清栋怕傅靖以生气,一直瞒到了开学,傅靖以当然要闹脾气了,他刚威胁过无波以后要帮他拿行李呢。

无波听说之后,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想,也越发无语,父子关系能处到这种诡异的程度也算难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下雨,淳于的老寒腿啊……

55心墙

别看高中和初中仅是一字之差,两者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拿学习来说,高中的知识面比起初中不仅宽广了很多,更深入了不少,很多初中时代的佼佼者到了高中变得默默无闻,也有不少初中时表现一般的学生在高中大放异彩。

无波分在了六班,第一节课是班会,班主任叫黄成良,是个带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人,看来很严厉。黄成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全班人进行自我介绍。

无波上台后简单地跟大家问了好,然后介绍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中规中矩。很巧的是黄成良曾经在傅家镇高中教过书,对当地彪悍的风俗记忆深刻,他一听无波是来自傅家镇的,虽然是个外姓人,还是问了一句:“那你会不会武功?”

无波迟疑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底下顿时一阵骚动。

“会武功?真的假的?”一个男生大声问道,“该不会是太极拳吧,那我爷爷奶奶都会呢。”周围一阵偷笑,无波有些羞恼,埋怨地往黄成良那里看了一眼。

黄成良摆摆手,解释道:“你们是不知道,傅家镇的本地人,就是姓傅的,每个人都会武功,货真价实的武功,可不是公园老太太晨练那种,人家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当年我在傅家镇教书时,当老师的基本上不敢批评学生,更不要说打骂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太危险了,万一学生有意见随便挥个手,我们就要进医院躺几天了。”

“哇!”同学们一阵哗然,吹牛的吧?

无波更加郁闷了,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说得好像他们傅家镇的人都很粗暴似的,可实际上傅家镇的孩子进武馆的第一天学的就是“尊师重道”四个字,老师在他们眼中等同于父母,怎么可能会发生打骂老师的情况呢?

“我开个玩笑,大家别当真,”黄成良哈哈一笑,“反正大家知道我们班上有个很厉害的同学就好了,运动会不用愁了。”

无波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坐下,前后左右都纷纷凑过来问她:“江无波,你真的会武功啊?”

“什么时候露两手给我们看看?”

“是啊是啊,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武功呢。”

无波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的话,反倒是黄成良给她解了围,他说:“你们别乱打主意了,想要看眼界得跟江无波回傅家镇去才行,他们在外面可不会随便展露武功,知道这叫什么不?”

底下一个男立刻回答:“真人不露相呗。”

“错,这叫道不轻传,你们呐,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打起精神来学习吧。”

与其说“道不轻传”,不如说“道不外传”,无波进武馆练功也有四五年了,傅元行对她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却不能说毫不保留,最关键的那部分不是无波能学的,因为她不姓傅,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无波并不觉得委屈或不公,相反,她觉得很感激,觉得很幸运,她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因而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傅聚颍上了高中后就不让无波再喊他小表哥了,至少在学校不能这么喊,怪羞人的,无波便改口叫他的名字。他刚好就在隔壁的七班,课间经常过来找无波,这个时期的人都特别敏感,好几次傅聚颍过来时她都察觉到旁边好几个同学的目光很奇怪。

无波跟傅聚颍说了,傅聚颍表情有些尴尬,他倒是知道,因为宿舍有两个人交了女朋友,他却不好跟无波解释,便说:“可能是嫉妒咱俩感情好吧,管他们那么多,还是说正事要紧,现在课好多,都没时间练功了。”

提起这个,无波也深有同感,高中不比初中,每天安排的课程比较多,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做操,晚上快十点才下晚自习,空闲的时间比较少,还要除去吃饭洗澡洗衣服的时间,余给练功的时间少得可怜,可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三天不练,手脚就硬了,她可不想放弃这么多年的坚持。

“以后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来练吧,到操场后面的那块空地去。”傅聚颍提议道。

“晚上下了晚自习也练半个个小时吧,”无波补充,“不过这样的话又要再洗一次澡,有点麻烦……要不,下午放学我们先练半个小时再去吃饭,晚上再洗澡?”

两人商量好时间,第二天就开始执行,没两天无波就遇到了麻烦:不管她多小心,早上起床时还是带出一点声响,同一宿舍的人被吵到了,直接告到班主任那里去了。

无波挺无奈的,她动作已经尽量地轻了,总不能让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傅聚颍就没这个烦恼,他怎么折腾宿舍那帮家伙依旧睡得跟猪一般,他看着无波苦恼的样子,不由道:“你们女的就是麻烦,这点小事也要去告状,小心眼。”

“话不能这么说,”无波倒是挺体谅的,“睡觉很重要,觉都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学习了。”

黄成良没跟她说是谁觉得吵了,无波没办法跟对方道歉,才开始了两天的晨练被迫中止了。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无波总觉得宿舍的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她问同桌陈玉婷知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玉婷支吾了半天,才告诉她说宿舍的某些人看不惯她的作风。

“哈?看不惯我的作风?”无波满头雾水,“什么作风?”

陈玉婷低下头在草稿本上写了“傅聚颍”三个字,然后放在手边。

无波瞄了一眼,越发不解:“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明白啊?”陈玉婷受不了地瞪了她一眼,说,“人家看不惯你们两个这么招摇吗,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低调点吗?不怕被老师抓住吗?”

无波觉得陈玉婷说的话每个字她都懂,可连在一起的意思她完全没明白,隐约觉得陈玉婷的意思跟她的意思不在一个层面上。

“你是说……因为我跟傅聚颍走得太近了,影响不好,是这个意思吧。”

“岂止不好啊,简直太坏了,低调,懂不?你想啊,如果你们被老师发现了,老师顺便查一下其他人,其他人岂不是也暴露了?”

无波想了好半天才理解陈玉婷的“明示”,她大喊冤枉:“我去!这都什么呀,傅聚颍是我表哥啊!我们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表哥?”陈玉婷傻了,不会吧?“亲表哥?”

“不算亲表哥,可是比亲表哥还亲。”无波郑重其事道。

陈玉婷默默地闭了嘴,这还真是……好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