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等着。”

挂掉电话,顾若河正要与习蓝告别,却不知是刚才坐太久起太急还是怎么,她忽然感觉有些站不稳。

习蓝自然也瞧见她变化,一反适才的气急败坏,不动声色道:“低血糖?稍微坐一下吧?”

就这么片刻顾若河越发头晕起来,脚底下沉重得像绑了石头,一步也迈不动,只得依言再次坐回沙发上。

之后时间就仿佛突然凝滞起来。

仿佛有人从这间房里出去,轻轻带上了门,片刻仿佛又有人开门进来,一步步走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卧倒在沙发上的人身边。

直到一只手轻轻放在沙发上那人肩膀的刹那,原本昏睡不醒的人骤然翻身,一个过肩摔将手的主人毫不留情按翻在地,右腿一个使力跪在他腰腹之上,压得那人吃痛下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屋内静止的时间仿佛这才又重新开始流淌。

顾若河黑线道:“别乱叫,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

被她按翻在地的人——林栩文感觉自己浑身哪哪都疼,但他被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治得死死的,连伸个手给自己抓个痒止个疼都做不到。忍着疼静默片刻,林栩文不可思议道:“我今晚被两个女人给联手刷了?”

顾若河面无表情牵了牵嘴角:“好像我才是被林先生与习小姐给联手刷了吧?”

林栩文用眼神示意两人的体位:“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若河冷静道:“药没用对。”

“…”林栩文竟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顾若河忽然有些不可思议笑开:“所以现在是什么剧情?身为投资人的林先生你看上了无名小卒我,然后你的、你的…不知道是女友还是什么鬼的习小姐亲自动手将我送上你的床?不对,不够准确…她这是贡献出她自己的床给我们俩呢。”

就在顷刻之前,习蓝还那样真诚的与她对戏,被她情绪不到位而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然而在她那样真诚的当口里她却已经给她的盒饭里又或者水杯里放了安眠药,然后在破口大骂的正当时戛然而止,悄然退场,替她准备一场大戏。

演员…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演员。

林栩文见她笑得灿烂,目中意味却一片森寒,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习蓝不是我女朋友。”

“那就是你的众多情人之一?”顾若河挑眉。

“也不是。”林栩文解释道,“我习惯单对单的关系,一次只交往一个女朋友,习蓝…算是我的前女友之一吧。”

“林先生别再侮辱‘女朋友’三个字好么?”顾若河冷冷道,“谁教你的看上谁就直接给人吞几片安眠药然后用强这样的关系叫做‘男女朋友’?小学语文是跟外教老师学的吧。”

歪着头打量她与平常温柔姿态完全不同、却因为冷若冰霜而展现出的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美态,林栩文片刻忽然笑开:“好吧,不是男女朋友,算是…交易关系?不过单对单是真的。”

顾若河冷笑一声:“交易那也是要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

“这个圈子里很多关系都是从不情不愿发展成半推半就再到你情我愿。”林栩文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你大概还不懂,所以准备亲自给你上一课而已。”

“我的确不太懂,尤其是林先生的癖好。”顾若河面无表情,“林先生不但喜欢不情不愿还喜欢奸尸?”

“这真的误会大了。”林栩文苦笑不已,“我的原话是让习蓝给咱们留点可发展的私人空间,再顺便放点助兴的药,谁知她竟然擅自换了药。”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她知道我不喜欢奸尸的。”

顾若河怒极反笑:“你这是在替你的前情人、现任‘中介’解释?”

被她用词噎了噎,林栩文面上那点笑容便逐渐消失了去,有些同情又有些喜欢看着她:“我说了,很多事你都还不懂。我看到你的第一天回去就和前任和平分手了,我看上的总是要想办法弄上手的。习蓝既了解我,好像对你也有那么点欣赏,所以你看,她现在给我们留了一个双向选择的机会。”

顾若河突然之间放开他,干干脆脆站起身来:“我已经选了。”

“不…你不知道你需要选择的是什么,以及你以后又会面对一些什么。”吃痛地揉着手腕,林栩文姿态不那么好看从地上坐起来,面上笑容却依然从容,“不如你先回答我,现在的你本来应该躺平了任由我奸尸,又或者等我把你弄醒阐述一下我的倾慕之心后选择与我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精神过头?”他示意一下自己右手臂上一整片被摔以及被弱质纤纤小姑娘的青葱玉手扣出来的淤青。

在沙发上坐下,顾若河冷冷看着他:“我从小练跆拳道。”

“跆拳道能化解安眠药?”林栩文一脸“excuseme”。

“那就没必要与林先生交代了。”顾若河淡淡一哂,“所以现在说一下我需要选择和面对的是什么吧,林先生打算继续不自量力对我用强?还是今晚我走出这个门明天也就不用回这个剧组来了?”

她说得风淡云轻,林栩文却到底在她说到后面一句话时从她面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紧绷情绪,不由微微一笑:“第一,无论床上床下,谈恋爱或者称之为交易,这都不失为一件美好的事情,我可从来不对任何漂亮的姑娘用强。第二,买卖不成仁义在,万事都好商量,顾小姐又何必这么紧张?”

沉默片刻,顾若河道:“如果我把今晚习蓝还有你做的事告诉唐导,甚至于直接捅给媒体呢?”

林栩文失笑,看着她,甚至没有开口。

揉着眉心,顾若河低咒一声。

“我调查过你。”林栩文忽然道。

顾若河一怔。

“你太漂亮了,我很久没这样惊艳过了。”林栩文笑,“漂亮成这样,脾气还那样,以为是哪家的娇小姐,就忍不住查了一下,结果却是个连学费都要自己挣的无依无靠的孤儿。知道我有多惊喜吗?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一无所有的白纸一张,说不是老天爷送你来我面前的我都不信啊。”

顾若河面无表情瞪着他:“你的自恋癌是天生的?”

“我只是阐述你的处境。”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席地而坐,林栩文一点也不介意微微抬头仰视她,“身携宝物,防御指数却未零,觊觎你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但绝不是各个都像我这么君子。”

顾若河几乎被他气笑了:“君子?你?”

“你看,到现在为止都是你在对我动手动脚,把我按在地上这样又那样,我对你可什么都没做。”林栩文无辜地摊了摊手,“这样难道还不够君子?”

“那是因为你连‘防御指数为零’的人也弄不过。”顾若河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还是没有说我需要面临的是什么,究竟是不是现在从这里出去明天就不用回剧组了?”

歪着脑袋饶有兴致打量她半晌,林栩文笑了笑:“也不是非得这样。”

“那就行了。”顾若河大踏步朝着门口走去,“我有点急事,回头再说吧。”

被她突然的态度转变吓了一大跳,林栩文连忙起身拉住她:“有什么事你比能不能继续待在剧组还重要?”

顾若河回头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手。

林栩文条件反射想缩手,却到底不能忍受自己在这姑娘面前变得更怂,手抖了抖,到底没放下来。

然后顾若河做了一件极其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顾若河扒下了他的领带,用一个非常帅气的动作将他一只手绑在了…床脚下,一边打结一边说:“劳烦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吧,我先去解决那件事,晚点回来我们继续谈。”

而后她就干净利落地走了。

一直到房门传来咔嚓关门的声响,林栩文这才喃喃道:“我操…”

(一大章)

上卷 chapter16 反击

顾若河赶到《春》剧所在XX酒店的时候,果然隔老远就在门口看到大批记者和举着各种声援牌子的胥华亭的年轻女粉丝,不由按了按头上的鸭舌帽——她从习蓝房间出来后就马不停蹄跑去了经常去光顾的面店,买了几碗外卖顺便刷脸卡借了一件外送服和鸭舌帽。

她虽说是个无名小卒,连明天还能不能继续留在剧组都不知道,可到底心里记着夏若宽白天说的话,不敢给剧组和唐导招惹一丝半点的麻烦。

此时距离元嫣打电话给她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元嫣想是已经在猫眼里看见是她,开门正面不打就泼口骂道:“你是驾着宇宙飞船去绕银河系一圈了不成?要真等着你来救命我这会儿连尸体都凉了…你居然还有有闲心跑去易了个容!”

一秒钟进门关门,顾若河暗中松一口气的同时不忘翻个白眼:“你这不还活蹦乱跳能打能骂吗?究竟怎么回…”抬头见到屋内的情景,未说话的话变成,“…卧…槽!”她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爆粗口都被这一眼给活生生逼出来了!

元嫣一个刚开始拍戏的新人,住的当然不会是什么豪华套房了,元东升那次过来住了一晚也到底没有给她换房,据说是给她换了个床垫…总之她跟顾若河一样,住的也就是最普通的一眼览尽的大床房,充其量也就是她这间房的面积比顾若河那间要大上一些。

此刻那张一眼览尽的大床房的大床上…躺了一个衣衫半裸的男人。

也不是躺…应该要用绑来形容吧,毕竟那男人的两只手都被手铐牢牢铐在床头架上,一副惨遭凌辱的模样。

嘴里塞着疑似袜子的被凌辱的男人的脸还相当眼熟。

顾若河惨不忍睹闭了闭眼:“…所以你叫我来干嘛?”

“哦,也没干嘛。”元嫣摊了摊手,“我当时就是气不过才想跟你打个电话骂两句街,结果还没开始骂你就挂掉了。”

顾若河揉了揉眉心:“你可以再打过来。”

“我干嘛要打?”元嫣笑嘻嘻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我一听你要过来,立刻觉得你这个决定真是太棒了,你看我还什么都没做,一心一意准备等你过来再说。”

顾若河有气无力指着床上正在风口浪尖上的大明星:“这叫什么都没做?”

“这家伙戏太多,我不铐住他他会跑啊。”元嫣理直气壮道。

顾若河头疼死了:“你是不是有病?他要跑你就让他跑啊!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把他弄成这样绑在你自己床上…是了你那个手铐哪来的?你弄成这样被人看见了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穿成这样从我屋里跑出去,要被人看见了我才真的没法做人了吧。”元嫣皱着鼻子指了指凌辱男——当红大明星胥华亭那身被扯烂的衬衫以及没捆皮带的长裤——皮带赫然正被绑在他的两只脚上。

顾若河脸黑得厉害:“所以你是不是该先跟我交代一下前因后果?”

元嫣轻哼一声,上前两步走到胥华亭身边:“老实点别叫唤,你这德性把记者招来了明天就真的可以直接宣布退圈了。”而后拿掉塞在他嘴里的很可能隶属于他本人的袜子。

胥华亭从见到顾若河进门就开始瞪大了眼睛呜呜叫,这时候终于能爽爽快快地叫出心声:“顾小姐!救救我!”

两人第一次见面顾若河从头到尾都在偷窥,正式打过一次的照面是上次在饭店里双方剧组相遇,也得亏顾若河这张人见人艳的脸,胥华亭这会儿才不至于求人救命还叫错名字。

“…”

顾若河总觉得今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那样的魔幻。

解开帮着他双腿的皮带,元嫣不轻不重在床沿上抽了一下,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不是让你不要叫唤吗?”

“元嫣!”胥华亭又气又怕,那双被他粉丝称为“心灵窗户”的眼睛憋得都快充血了,怒骂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做这种事,传出去你哪还有脸继续待在这圈子里?”

“哦?你准备怎么替我传?”元嫣饶有兴味挑了挑眉,“说你卯足了劲儿想要签帝国,为此不惜色诱帝国执行长元东升的妹妹,可惜人家看不上你的色,于是你狗急跳墙准备强奸结果反而给人暴打一顿?”

“什么强奸?谁要强奸!”听到“元东升”三个字胥华亭明显一滞,心有顾忌却终究还是气不过,“难道不是你对我也…今晚难道不是你放我进房间的?你放我进来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的粉丝大半夜还在酒店外面痴心守候,你这边却一心想要强奸同剧组女演员这种事正常人能想象?”元嫣耸了耸肩,“再者说你这自我感觉良好怎么来的?就你那点色相我能看得上?”

听到这里再傻也知道事实真相大概与自己原先的认知有点出入了,顾若河满头冷汗到这时候才完完全全抒发出来,扔下手里的杂酱面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没好气瞪元嫣一眼:“给我说清楚,现在,立刻。”

“有什么好说的。”元嫣相当自觉上前拆外卖盒子,口里嘀咕道,“看在你考虑我一整晚没吃饭东西的份上原谅你来这么晚了…就你之前不是让我多注意点这货么,他进组第一天就开始跟我套近乎,五句话里至少有一句是我怎么会跑来这个剧组这样的吧,我多少心里也有了数,当然乐得看他耍猴戏了。反正他就那么假惺惺的一追,每天下戏请吃个饭喝个茶对个戏什么的,我通通都应了,最近也算混个脸熟吧。今天他的事情影响到剧组拍摄,冯导下午就没安排他的戏,我晚上下戏回房间他立刻就跟过来了,我以为他终于要忍不住跟我摊牌让我帮忙他签帝国了,结果摊牌是摊牌,就是摊的方式…呵呵。”

毫无形象大大扒了几口面,元嫣一直到感觉胃里没有空的那么难受,接过顾若河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一进门就各种表白…哦表白还带强吻的,我都被这个神发展惊呆了好么?大概是我一时震惊过度忘了拒绝误导了他吧,然后他就开始规划‘我们俩’的未来发展路线,什么一起签约帝国,什么两年视帝视后三年影帝影后…我这时候终于震惊过了,就让他别我这儿折腾了去另寻出路啊,毕竟我一开始就知道他冲着我身份来的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欺骗利用了,他就伤心欲绝的问我对他就没有一点感情吗我说没有,然后上一秒还伤心欲绝的人下一秒就因爱生恨准备强上我了…我感觉他准备再过两年再拿视帝有点委屈他了啊,他今晚这个跌宕起伏层层推进的演技完全可以秒杀今年的视帝了啊!”

她一边吃面一边吐槽,剧情讲得流畅面条下去得飞快,观众兼听众之一的胥华亭脸色青白,咬着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她这手技能给震惊住了。

观众兼听众之二的顾若河叹了口气:“…你大哥或者你家父母有没有跟你讲过,你有个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什么的?”

“什么鬼?”元嫣嘴里包着一大口面抬头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顾若河叹了口气:“就是觉得我们俩无论走运还是倒霉怎么剧情时间地点总是惊人的一致呢,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基因作祟了。”

一直到现在才听出来她声音里压都压不下去的疲惫,元嫣吃面的动作一凝,抬头狐疑地打量她满脸倦色:“你怎么了?”

摇了摇头,顾若河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为他那演多了偶像剧整个脑子都被腐蚀了的愚蠢行为付出了代价。”元嫣冷哼一声,“本大小姐从小练自由搏击长大的好么?”

这特么说她们俩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谁信…

顾若河有气无力道:“手铐呢?哪来的?”

元嫣吃干净最后一口面,整个人因为饱腹而终于有了点愉悦感:“那个啊,不用担心,情趣用品而已,不违法也不犯罪。”

…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的顾若河:“再说一遍,什么用品?”

“情趣用品啊。”

沉默半晌,顾若河面无表情咧了咧嘴:“同居半年也不知道元小姐你有这么特殊的癖好,真是失敬了。”

“想什么呢?”元嫣白她一眼,“不是你说让我到了剧组要处处注意么?我大哥从小也教育我女孩子要有安全意识,除了身手要能自保,单独在外的时候趁手的工具也要常备两样,这都是我网上买来的。”

顾若河的意识忽然之间无法自控的飘远了。

飘到某个晚上,某一句她乍听以为别有深意的“要有安全意识”的淡淡语声,原来,又是因为他的妹妹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元嫣的下半句“…那就搞点事情好了”,心中忽然警铃大作,顾若河警觉盯着她道:“你准备做什么?”

“胥视帝不是对自己的美色格外自信么。”元嫣笑吟吟看着床上同样猛然开始不安挣扎的胥华亭,“这种关键时刻,让更多人能直观欣赏到胥视帝的美色一定有助于您事业发展的。”

“元嫣你可别乱来!”胥华亭色厉内荏,态度想要强硬可也不知惧于元嫣背后的元东升又或者看这年轻轻的姑娘实在不像开玩笑的模样,终于还是放下了脸面低低恳求道,“小嫣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见到你第一天就喜欢你。你因为你哥哥的事情误会我不要紧,我可以不签帝国,但我真的喜欢你啊。”

“…”这台词真是连顾若河都听不下去了。

元嫣冷笑一声:“胥视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胥华亭还没回答顾若河已经好心帮他解释道:“主要你长得就一副没头没脑很好骗的样子,也不怪人家拿偶像剧的套路来应付你。”

元嫣没好气瞪她一眼…真是好好的台词都接不下去了!破罐子破摔道:“总之你假装喜欢我我可以当没事,你为了自己利益想要利用我,只要没犯到实处我也无所谓,但是你非要把我当智障把自己当成天仙认为睡一觉我就从此对你言听计从这个我就不能忍了。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就打电话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我大哥,第二,你今晚摆好poss让我们拍写真,拍到我满意为止。现在你自己选吧。”

胥华亭感觉自己真是要疯了,半晌哑声问道:“你拍照片…想要做什么?”

“我这个人一向是恩怨分明。”元嫣冷笑道,“我承认这件事里我也有错的地方,从一开始就助长你那点自我感觉良好,让你误以为我很廉价从而做出今晚这么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事。二来我对痛打落水狗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你但凡以后别犯到我以及顾若河身上,这个照片你可以当我们从来没拍过。”

胥华亭死死咬着牙:“我怎么信你?”

元嫣有些不可思议:“说得就跟我需要你相信我似的。”

胥华亭咬牙不说话。

元嫣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拿起手里的皮带,冲顾若河示意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相机:“抄家伙。”

上卷 chapter17 抉择

顾若河坐在沙发上没动。

她在想今晚发生的从本质上来讲一样性质、一样操蛋的两件事。

若说区别,试图“调教”她的林栩文是可以在剧组里横着走的投资人,而想要勾搭元嫣的胥华亭则是一夜之间麻烦缠身狗急跳墙的明星。而她与元嫣呢?表面看上去两个经纪公司都没签的大一新生,可事实上一个是真的一穷二白,另一个背后却有着碧城娱乐圈首席豪门的帝国当靠山。

所以在她说出要将林习二人做的事宣扬出去的时候,林栩文甚至都懒得开口嘲弄她。而元嫣却可以肆无忌惮将胥华亭威胁得一声都不敢吭。

可…本质上这依然是两件毫无区别的事。

她们就是两个被人欺凌到头上根本丝毫不放在心上想象中可以任由他们摆弄的可怜蛋倒霉鬼。

凭什么?

她们的老师都还在北景办公室里好端端坐着,轮得到这些东西来教她们怎么做人怎么混圈吗?

凭、什、么。

叹了口气,顾若河起身,顺手拿过桌上的相机。

一直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胥华亭见状脸色刷地变作惨白:“顾小姐…顾若河!你要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元嫣背后有她大哥元东升,有帝国,你有什么?你做这种事传出去你就完了!”

“我有什么?”偏着头想了想,顾若河很认真地说,“我有跆拳道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