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对她当然没什么损失的——反正她一见钟情的对象是别人家的对象。放在顾若河身上的话…霍江华说过出于一些原因他们至少目前不可能复合,那顾若河这个算不上承诺的承诺至少也算断绝了与元东升之间的可能性。

这样一想无论顾若河是抽的哪门子疯这对她都算是相当划算的买卖了,元嫣遂不再多想,兴高采烈的点头同意。

殊不知顾若河的心里状况与她如出一辙——自己只是隐隐以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正面思考一番的会发生点什么的对象现阶段俨然对自己毫无想法,一时间别的想法没有,就想着俗话说得好匈奴未灭何以成家啊,她果然还是要投身于事业。她爱演戏,演戏使她快乐。

但二女却都有意回避不去深究自己内心里更深一层的东西。

比如顾若河明明都以为元东升对她毫无兴趣了,一整晚她心思却又何曾绕过他半分?为了他与弟妹间的关系担忧与不平,为了怕元旭日真的像元东升说的那样也与元嫣一样不赞成他们来往,是以在元旭日以为他们根本不熟的时候并不想要辩解,在感觉到对方那头似乎也默认这种“不熟”时为双方的默契而隐隐窃喜。

又比如元嫣明明已经做好祝霍顾二人百年好合的心里建设了,可听到顾若河“好好拍戏”四个字内心却一阵没由来的窃喜。一则为霍江华高兴,至少短时间内不必担心他被自家大哥撬墙角了。二则替顾若河松一口气,指望她与元东升最好从此再无交集。但除了这两点以外,内心未必就没有为霍顾二人暂时不会在一起这件事而感到欢喜。

上卷 chapter47 结局

元旭日离开,顾若河在剧组也算正式扎下根。

她戏份不多,再加上最近状态显而易见的好,女主角骆优优之前落下的一些戏份补完以后,唐司礼就开始将重心放在夏若宽与她的对手戏上。

这其间唐司礼对顾若河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的发生变化。

顾若河最初来的时候,唐司礼心里对她有几分欣赏,但更多的却是对于李芷芮不能来的失望与遗憾,注意力自然也就不会时时放在她一个小配角身上,只是多少带几分观察。可惜这“观察期”还算满意堪堪要结束的时候,就遇到了小丫头撂挑子走人那一出,这下唐司礼原定的“实习转正”立刻打成了直接滚蛋,对顾若河明显的恼火整个剧组都没人敢凑上去多问一句的。

再而后顾若河杀个回马枪,唐司礼照道理即便勉强看在洛文简元旭日几人面上最终留下她,也绝不会给她好脸的,众人基本料定就是个赶紧拍完滚蛋从此江湖不见的结局。可唐司礼如果按照常理出牌也就不是唐司礼了,他虽说一时言谈间对顾若河还有些抹不开的严厉,但看完她那两场戏认同顾若河演技之后就是真的认同了,这几天的戏对这小配角句句提点,听来虽说责骂居多,但上心的程度看在众人眼里却俨然超过对季寻骆优优这几位主角了——当然季寻几人演技也没沦落到像顾若河一样需要被手把手指点的程度。

不少工作人员私下说顾若河这时因祸得福。毕竟得了唐司礼的青眼,这部戏里固然只是个注定名字上不了海报的小配角,可唐司礼是事业正值巅峰甚至隐隐还在继续往上走的大导演,但凡一个演员被他记在了心上,谁说这部戏的小配角在他下部戏里就不能翻身当主演呢。

但众人八卦归八卦,对顾若河却也没存什么坏心。

一则与她而今水涨船高的地位以及元旭日前几天的公关造势有关,二则也是顾若河实在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元旭日走的时候问顾若河要不要给她安排个助理,却被她一口给回绝了,毕竟她手头就这么点工作,老实说这部戏的片酬平均到每一天都不一定养得起她自己,没道理闲成这样还让公司出钱给自己养助理。

但“闲成这样”这种评价整个剧组大概只有她自己才会这样想她自己。

她自从回剧组以来,每天都是众多演员里第一个到片场,拒绝了元旭日有关助理的提议,自己反倒整天跟个小助理似的有时间救跟在生活制片后面帮个忙,时不时准备点实用的东西分发给众人,不算什么大事但对于所有人都堪称一句贴心。与季寻几位主演以外的众多演员共用剧组的公共化妆间与化妆师,但几乎没有在众人集中化妆的时候占用过资源。而她做这些与其说讨好众人替日后储备资源,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到处请教剧本和台词问题时能够得到两句更真诚点的答复——事实上,顾若河就是在做这些以及正式拍戏以外的一切时间都在专研和请教剧本。

她那本绝不算厚的本子已经被她反反复复折腾得像一叠咸菜似的,弄得一些人时不时就要在心里嘀咕她一个小配角哪来那么多问题要请教,一部戏拍下来简直能给她自己编纂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但唐司礼明显喜欢她这样。

剧组大多数人也都喜欢。

骆优优最初对顾若河只是面上客套,处了几天下来回答她关于演戏的问题倒不由得越来越上心,这改变体现在两人一次比一次时间更长的交谈上面。

而除了这些以外,唐司礼对顾若河态度改变最明显的,终究还是落在戏份上。

顾若河所饰演的眉意原定的最后一场戏,是她随江皎华前去医院探望重伤的江烨华,在江烨华苏醒以后最后一次面对面,因她已经嫁人的身份,两人各自按捺心绪,恬淡问候、关怀以及告别以后眉意就起身离开了医院,从头到尾没有表明过她为了这几天的守候以及这一句等他醒过来的问候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等到江烨华从江皎华口中得知真相再去寻人,却是再也不见了。

这就是两人间最后的结局。

眉意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的轻忽。

江烨华心里却留下永远的遗憾与伤疤。

而眉意的这个结局也与原著相符。毕竟《夜愿》真正的制片是最初就冲着原著去的元东升,而他又为之特意请来原作者操刀编剧。将长篇的小说改编成电影戏份固然有删减以及取舍,但各个人物的结局以及原著中的精髓可以说都在剧本当中还原了的。

唐司礼是在与原作兼编剧倾言商量并确认要再为眉意这个角色另加一场结局戏以后才将这个消息告诉顾若河的。

之前所有的戏份都不变,而电影原本结局的时候距离江烨华与眉意最后的相见已经过去十年,那时江烨华已经死了——江烨华原本就是因为自己黑帮大少的身份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追求眉意,因为他从未期待过自己能有个好结局。

而他的预感到了最后也成为真实。

江烨华是为了季寻饰演的男主角、同时也是他交情过命的好友挡枪而死的。

一直到他临死之前,他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眉意——在去眉意原本夫家打听,却得知她丈夫迫于父母的压力以及自身的不满与眉意离婚,而在那之前眉意缠绵病榻多年的父亲就已故去、母亲改嫁、而她从此不知所踪以后。

但终究两个人也只得生离与死别。

结局中已经结婚多年的男女主角与江皎华共同前去祭拜江烨华,四位昔年的好友在墓地隔着阴阳闲话旧事,继而离开。而为眉意添加的最后一场戏也正是在这里——

原本江皎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为兄长打扫墓地,这次因事很久没有前来,等到了之后才发现墓地竟比她想象中要干净许多,墓碑旁还放了一束不太起眼的小白菊。

她因此而留了个心,在送男女主角离开以后又找个理由重新返回墓地,见到了那个在他们走后重新站回江烨华墓碑前、明明已经相隔十年未见、明明当初也并不太熟她却不知为何一眼就通过背影认出来的人。

眉意。

也许因为,过去的很多年江烨华手里一直拿着那张照片。

关于眉意的唯一的一张照片。

她在歌厅的舞台上,周围灯光闪烁,照片里的她连脸都看不太清楚,只余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

一直到江烨华过世,那张照片始终在他的衣服口袋里,而今早已经与他的骨灰一起埋进了这座墓地里。

但照片上的身影从此却也像刻进了江皎华的心里,提醒她这个对于她哥哥而言是一生一世的遗憾。

至今日比照片里的身影还要更清瘦的人终于站在了这里,头发松松绾着,身姿风韵既成熟,又温婉,与过去大为不同。

但在江烨华心里,无论眉意是二十岁还是三十岁,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大概都并不会有任何不同。

江皎华最终也没有走过去。

她的内心有很多疑问。

眉意这十年来在哪里,怎么过,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另一个家。

她是怎么得知江烨华已死的消息,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消息。

她是只在今天来这里,又或者时时来,日日来。

这么多的疑问,但其实都不是江皎华本身的疑问。

她想,有资格问这问题的人就躺在眉意的面前。

他们必然会互相讲清楚,然后理清过去那些年的思念与遗憾。

她就不必去打扰了。

想清楚的江皎华转身静静起开。

墓园只余一个人,一座坟,仿佛永久。

唐司礼感觉脑仁儿都要炸了:“别人遇到这种事不都该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你哭什么?”

顾若河拿着本子哭唧唧抹着眼泪:“这个结局也太虐心了吧?”

唐司礼浑然不懂现在年轻人的脑回路究竟怎么构成:“之前难道不是你们这帮小混蛋吵着要替江烨华要个结果?”

夏若宽在旁讪笑。

因为他正是“小混蛋”里的主力军。

江烨华死的结局无可改变,让他们几人有争议的是他到最后也没有得到半点心上人的消息,死得未免太憋屈了些。

虽说那个年代的戏总归遗憾居多,分开即为永诀基本是常态,但一部戏演久了难免对剧中角色产生感情,后果就是夏若宽一天比一天闷闷不乐,看着顾若河的眼神用习蓝的话说“就跟见到失散二十年的亲妈似的”。

但这些当然不足以让唐司礼兴出改剧本的想法。

想要加那一场戏一则因为顾若河,二则还是因为顾若河——顾若河那一本翻烂的剧本以及她的表现让他开始思考眉意这个角色是不是可以表现出更多的层次。

最后加的那场戏看似简单,顾若河更是从头到尾连一句台词也没有,但是对于眉意这个角色而言却绝对不简单。

唐司礼正这么想的时候,听顾若河叹道:“其实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我与朋友就讨论过,眉意的故事看似戛然而止,但她这个戛然而止一半是为了江烨华服务,给江少这个角色增加悲情色彩,另一半则是为了背景和剧情服务,证明大背景之下人的命运、尤其是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的命运也就是这样了,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后续,其实‘没有后续’这四个字才是眉意真正的结局。她后来又怎么样了,有没有嫁人,甚至于是死是活已经不在故事里了,因为江少的渲染与结局都已经定好了。”

对,就是这样。

她的分析与唐司礼甚至于原作者倾言自己的表达与意图毫无二致。

“所以这场新加的戏我觉得…”唐司礼看着她的目光简直称得上鼓励了,顾若河有点受惊吓,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我刚才哭也不止是觉得虐心,主要还是觉得眉意在这场戏里终于有了自己的结局吧。就是本来已经不在戏里面的她的人生,突然之间又一下子变得很清晰了,虽然她没有台词也没有任何叙述旁白,但是她站在那里的那个动作,让人一下子可以清晰地去猜测她大概是没有再婚,她或许是多年以后才辗转得到江少故去的消息,她来到这里大概就会一直来这里了…我反正看完这段戏心里是这么理解的。”

就是这样。

她几句话非常明晰表达了这场戏对于眉意这个人物新添加的层次感。

眉意也确实像她说的那样,从一个为了江烨华与剧情服务的背景式结局中脱胎出来,从而有了她自己的结局,让这个人物瞬间变得生动以及让人有想象以及考据的空间。

唐司礼觉得自己与倾言讨论过后加这场戏的举动实在太对了。是这个角色的演员让他们生起加这一场戏的冲动,而这个演员的解读也完完全全对得起以及配得上这场戏。

唐司礼板着脸看向在旁频频点头的夏若宽、习蓝几人:“看到了没有,剧本都翻烂的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你们有吃饭睡觉的时间不如也多翻翻自己的剧本。”

“…”习蓝相当委屈,“我的剧本虽然没有她的那么夸张,也是一段台词都要记好几次笔记的好不好?”

“…”夏若宽十分无奈,“您老人家想要夸她就夸吧,还非得把我们给捎带上夹枪带棍一番,您这样很容易给她拉仇恨的您知道吗?”

唐司礼当然不可能夸顾若河了,依然板着脸道:“你既然对角色有这种想法,之前倾言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跟她提过?”

倾言作为原作以及编剧当然来过片场了,还不止一次,顾若河甚至当着他这导演的面一下戏就兔子一样溜走拿着剧本跑去要签名,饱受摧残的剧本连倾言都给吓了一跳,也是因为这样对顾若河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正因为她印象十分深刻,唐司礼平时与她交流也堪称频繁,所以知道顾若河从没有找倾言聊过跟剧本有关的事。

“因为没有哪一本小说或者剧本会对里面出现过的每一个人都刻画的非常完整啊,肯定会有取舍的。”顾若河理所当然道,“我是因为自己饰演眉意这个角色又本身十分中意她,所以内心肯定要给她加戏的,希望她形象更加丰满。但这个角色本身只是配角,任何一部作品当中一些角色和剧情是为了另一些角色与剧情服务这都是必然的,不然情节怎么推动?感情怎么爆发?倾大本身对角色的定位又没有问题,我总不能因为自己演这个角色就希望配角能够加戏变主角吧?…好吧其实我当然内心还是这么幻想过的。”

夏若宽几人都被她后面一句话给逗笑了。

连唐司礼面上也难得浮现几丝笑纹:“所以这场戏的确是特意为了眉意这个角色加的。”

顾若河睁大了眼。

“在不改变原结局的基础上,我和倾言都认为可以加这段戏。”唐司礼敲了敲剧本,这次没有再在言辞上做任何掩饰,“她在这点上跟我看法一样,我们都认为你诠释的这个角色还是要加这段结局的戏才更好,也算配得上你的表现了。”

顾若河原本就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瞬间几乎瞪成两颗铜铃,内心一时之间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是唐司礼第一次明白无误的夸奖和认同她!不但唐司礼夸奖了她,甚至连她非常喜欢的原作者倾言都为她给戏里的角色多加了一段至关重要的戏!

顾若河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看她眼神唐司礼不由一个激灵,想也没想就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可别扑上来!”

他这么说的时候顾若河几乎是与他同时站起身,刚刚跨出一步的脚步在他语声里僵在距离地面半尺的地方。

夏若宽与习蓝哈哈大笑。

不甘不愿收回脚,顾若河撇了撇嘴:“被我扑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唐司礼板着脸:“你不会掉块肉,但是会损害到我的名声。”

顾若河:“…”每天都被花式嫌弃和羞辱,好气!

唐司礼叫他们三个来就是为了说这场戏,顾若河气完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指着夏若宽叫道:“他不是已经是个死人么!叫他来干嘛?”

“…”夏若宽想掐死她。

唐司礼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再不让他有情人终成人鬼情未了,他就真的要抑郁成死人了。”

顾若河哈哈大笑。

上卷 chapter48 杀青

事后顾若河专程打电话给倾言道谢。

她当然明白最后这场戏加不加对于电影整体而言其实没有任何影响,毕竟就像她说的,戏里的眉意只是个小配角,影响不了票房也影响不了观众感官,若说唯一会最受影响的大概只有她这个戏外的扮演者——无名无姓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作品的小演员,在大屏幕上哪怕多露一秒的脸也弥足珍贵。

说白了这是唐司礼与倾言看得上她,其实说是为眉意不如说是特意为她本人加了这场戏。

如同是天上砸下来的馅儿饼,顾若河一边欣喜若狂,另一边却又诚惶诚恐,电话讲到后半段反倒是倾言安慰和鼓励了她几句。

挂掉电话以后顾若河羞愧得几乎想把自己就地掩埋。

最终那场戏定在了两天以后。

距离她原定的最后一场戏间隔了一天的时间。

唐司礼没有多说,但顾若河心里清楚这是他留给自己多一天的时间揣摩剧情。

她内心当然感激又感动,但是面对性格像个小公主一样的唐司礼她无论感激还是感动都没法明确表达,思来想去也只有好好利用这多出来的一天时间争取正式开拍的时候一条过以节省胶片时间以及唐导的嗓门儿了。

而夏若宽再一次沦为她思考过后的牺牲者。

九点下戏,顾若河立刻杀进了夏若宽房间并请他助理全程在房间陪同,到现在差五分钟到零点。

而这三个小时顾若河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一言不发看着被她强硬安排在沙发对面的夏若宽,时而闭目沉思,时而睁眼与他四目相对。

…这见了鬼的她以为她是在修仙呢!

眼看时间终于跳到00:00,夏若宽感到自己已经被这长达数小时的沉默折磨得身心俱疲:“你对着我做什么呢?不是你说的吗,我只是个死人。”

“是啊,你只是个死人。”顾若河平平静静道,“所以死人开什么口呢。”

夏若宽的助理周严噗地笑出来。

夏若宽简直生无可恋!

“结局戏,但是我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台词,甚至连正脸和眼神都只最后出现几秒钟。”顾若河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毫无难度呢,结果昨晚睡前对着枕头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于应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动作表情竟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象不出来。”

夏若宽:“…”睡前之前把枕头想象成坟墓这位姑娘你真的是很有想法!

顾若河继续叹气:“所以我想我还是要面对本人来培养情绪了。”

所以他的身份又从死人变成死人的墓碑了。夏若宽面无表情呵呵一声:“那真是我的荣幸。”

他当初究竟是被哪头驴给踢坏了脑子一时想不开非得上赶着跟新人做朋友?

做朋友就做朋友吧,那头驴必然是一次性把他脑部神经全部踢坏死了,不然他绝不会认为这个朋友温良恭俭让还可以深交从而发展到现在让人登堂入室令自己毫无人权!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样又抗拒又面无表情的脸,不然我对着你跟对着枕头又有什么区别?”顾若河再次叹了一声。

夏若宽也再次呵呵一声:“我只是块墓碑而已,墓碑哪里需要什么表情。”

这人一言不合就飚戏的习惯简直有毒!顾若河暗地里翻个白眼,双手合十做小可怜状:“夏爷您行行好,再给小女子扮倒数第二回江少,等顺利通关以后您老想吃香的还是喝辣的尽管开口,小的绝无二话!”

夏若宽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闻言立刻提条件:“那你离开剧组以后也记得常和我联系。”

顾若河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大少爷咱俩角色是不是有点弄混了?”怎么看都该是她这个小新人即便离开剧组以后也想方设法抱住夏大明星的大腿不放吧。

“哪里弄混了。”夏若宽轻哼一声,“你在这剧组里蹭着跟我的友情白得了多少便宜?我还等着你飞黄腾达以后连本带利蹭回来呢。”

顾若河:“…”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只好把想好怼人的话顺便…连感动一起悄咪咪重塞回肚子里。

顾若河最后一场戏的扮相与妆容与之前截然不同。

她与“十年前”的眉意除了美貌上的差异,无论年龄还是气质倒都是十分接近,是以平时就算身穿戏服但除开拍戏的时候众人倒也不会太过将她带进角色里,但她今天这个“十年后”的扮相一出来,包括季寻、骆优优、夏若宽、习蓝在内的一干人一时之间无不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