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也意识到,好像这么说来是挺丢脸的。只好换个理由:“她一个醋坛子,昨天把姨娘丫头全都卖了!嫉妒,那是七出之条!”

太夫人只想息事宁人,一大把年纪了,闹哄哄的弄的她头痛:“卖了就卖了,回头叫媳妇陪你个好的。”

罗衣恭敬的道:“回老太太话,已经抬举了海棠。只等她生了一男半女再封姨娘。昨儿已经告诉陈管家了,本想今天带来给老太太、太太磕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太夫人一听,顺杆就下来了:“既然如此,便好了吧。年轻小夫妻,越吵越恩爱啊!”

婆子机灵的借口:“可不是,要不怎么叫床头打架床尾和呢?”

说着太夫人一系都笑了。

容仪无法,祖母不管事,嫡母是不会为他出头的!巴不得他过的不好呢!只得恨恨的抓着罗衣的手往回拖。

回到屋里,简直越想越气。恰好此时薛姨娘进来看儿子,容仪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薛姨娘就怒了!

冲进正屋道:“好你个悍妇!居然这样对爷们!你娘家没教过你什么叫做三从四德么?”

而后变戏法一般赖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我苦命的爷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夜叉啊!什么书香门第!什么贤良淑德!只是骗人罢了!哎哟!…这个夜叉哦!不就欺负我们爷不是从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么?”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罗衣一阵头痛,这是闯关打游戏灭BOSS么?来了一个又一个的…

容仪脸上一喜,怎么就忘了生母呢!这不,就给他出头来了!

薛姨娘果然威武,一哭二闹三上吊齐活了,逼着罗衣给容仪磕头道歉,要不然就继续在屋里打滚,青葵院再次变成菜市场,门外看热闹的无数!话说家下人也太闲了吧?

罗衣心力交瘁,她昨天能泼起来,无非是因为已经逼到份上了。丫头姨娘在她院子里来去自如,各自看戏。婆婆不是亲的,不可能出头,她娘家实力不行,不豁出去根本没办法镇住这帮刁奴。然而今天这个,是公公的姨娘,处置权利在婆婆手里,她不能打不能骂,强烈怀疑是婆婆故意纵容的。她本就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只不过电视看多了,论坛逛多了,知道一些常规方法,又仗着明媒正娶罢了。可眼前这个怎么办?一时头痛不已。

庶出的孩子,看眼色是本能了。容仪见状更是窃喜,使眼色给生母,母子两配合的极其默契。罗衣没招,只好硬着头皮使出赖皮招——院门一路开到底,移驾院子里。看到底谁先坐不住,毕竟一个妾跑来骂正经媳妇,丢脸的是妾的上司。当然她也很丢脸就是,只是此时不丢脸,日后更丢脸。

不过曹氏也蛮狠,派一个人悄悄赶开了下人,拘的丫头婆子一个都不许靠近青葵院。纯粹当做不知道,她不愿意管庶子,更不愿意当庶媳妇的枪了。处理家务都忙不过来,薛姨娘惯常一天照三顿闹,理的她。

这一回合,罗衣完败!薛姨娘骂够俩时辰,也实在没法逼着罗衣服软,口干舌燥腹内空空的撤了。

容仪见罗衣没辙,越发得意,跟生母悄悄通了气。第二天,薛姨娘果然带了茶水继续骂。我勒个去的,罗衣再次怒了,看着容仪得意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好容易挨到天黑,薛姨娘回房去了,罗衣把院门一关,拿着绳子又把容仪绑了!这回不扎大腿根了,改扎菊花周围了!腋下也可以,那里更看不出来!!!可以拿粗针扎!尼玛当老娘那20遍《还珠格格》白被观赏的么?特么你Y脑残也要有个限度吧?你白天叫人骂,我能不知道根子就在你!?看不扎死你扎死你!

容仪再次被扎的眼泪直飚。罗衣这次更狠——被薛姨娘气狠了,痛晕过去了是吧?拿盆水泼醒了继续扎!尽可能在有限的区域扎更多的针孔!

容仪颓了,这是真的颓了,堵着嘴也没法求饶,没法让罗衣消气。好容易罗衣发泄完了,头发还滴着水珠的容仪总算能喘口气。不曾想罗衣恶狠狠的说:“明儿从厨房拿罐盐回来!在扎的地方抹上盐水!!”

“呜呜呜呜呜…”容仪挣扎着,尼玛明晚还来?老子小命都得交代了!一定要休了这个夜叉!

罗衣抽掉堵嘴的布:“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祖宗,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容仪心理憋屈的呀,要是在外头打架,还能让小厮冲上去帮忙。被老婆打,助手都找不到一个。好不容易有个姨娘出手,看样子也不能了,他绝对相信,假如明天姨娘再骂,就算不是他指使的,回头帐也记到他头上。他又不是曹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曹夫人肯帮他出头才有鬼!

罗衣哼哼两声,解开绳子,回屋睡觉!这时天还冷嗖嗖的,容仪被冻的直哆嗦。颤颤巍巍叫了丫头进来收拾外加伺候他洗澡。第二日就病了。请了大夫来,说是受惊过度加着凉。罗衣面不改色的推到薛姨娘头上,薛姨娘打落牙齿肚里吞。第二回合,罗衣胜!

一时青葵院还真被罗衣震住了,容仪这位爷多扭曲啊,薛姨娘多彪悍啊,愣就是让罗衣收拾了,还方法未明。介于是关上房门收拾的,又是两口子,大家的眼神也开始暧昧起来,居然还时不时往罗衣的肚子扫去。罗衣也无所谓,她是没跟容仪上过床,但是他们俩是夫妻,你说你还是个处?信的人脑残!既然如此,爱咋咋地吧!

容仪郁闷啊!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破坏罗衣的权威!还有,不能再让罗衣逮住他扎针了!

要说容仪那也不是真智障,小聪明还是有的。冥思苦想,还真让他想出一个招来。

这天罗衣一醒来,就发现绿姨娘和紫藤居然特么站在正屋里服侍,目瞪口呆:“你们怎么在这?”

“回奶奶话,您不是说要填上院里的缺么?管家从家生子里头选了我们上来。”紫藤低眉顺眼的回道。

罗衣抽抽嘴角,这是卖出去又买回来呢?还是压根就没卖出去?好,很好!满院子低头耸肩的笑,当我没看见是吧?容仪怕被打,压根就没回来,这会儿出气都没地方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罗衣过的越发艰难,属于她的份例看起来是不少——少了就是曹夫人管家不力了。青葵院的斗法还波及不到大BOSS手下。但是她的威望降到最低,毕竟她喊卖的人又堂而皇之的回来了,谁还怕她呢?于是屋里的灰尘开始堆积,院子还是凌乱,饭食分量够,迟一点送来总可以吧?除了东西没丢,简直是要多乱有多乱,而容仪早借口读书,睡外书房去了。第三回合,罗衣再次惨败!

33、反击 ...

罗衣现在的日子不算最艰难的,因为婆婆并没有为难,连立规矩都不用。但话又说回来,你特么混的跟小老婆一样连立规矩的资格都没有,更加没面子吧?下人们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就算容仪有十万分体面,罗衣还未必有体面。如今是容仪的实际地位还不如管家呢,她就算跟容仪恩爱非常,也没体面,更何况她还被容仪无视。下人们更乐的当她不存在了。

本来么,一个家族就像一家公司一样。在曹夫人院子里的,那叫做业务部。在太夫人院子里的,那叫做董秘办。各爷们的院子里,差别就大了。比如世子屋里至少也是采购部级别的,比如嫡子屋里少说也是研发部级别的,再比如容仪屋里,那奏是红果果的生产线啊生产线!尼玛还不如厨房呢!被分到这个地方的都是工作能力不行的、跟管家有仇的的、没关系的、脑子不清楚的。介于环境的原因,脑子不清楚还没关系的学坏那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容仪院子里就变成垃圾下人集中地。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曹夫人轻易不管容仪了!最开始萧家和罗衣都以为容仪变得这么猥琐,肯定是曹夫人故意着人带坏的!但经过罗衣的观察发现,这勋贵跟文臣压根就是两个世界!就好比萧家,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闲人奇少——养不起啊!就算是地主也养不起!所以那些个太奸诈的,要不是嫡母故意留下来带坏人,早就被当家的撵的干干净净了。最多不过是机灵的和蠢笨的区别,人品大抵都不坏。

可是勋贵不一样,他们从来就奢侈,家生子也奇多,不像萧家很多岗位都是雇了外面的良家子或者佃农。然后他们生在侯府长在侯府,又各自走后门拉关系,人员臃肿,跟那国企似的。闲人一多,坏人自然也多了。做嫡母的不需要教导,也不需要往坏了引导,只要无为而治,这孩子不被引坏了就奇怪了。就是嫡母细心养育的嫡子,废的都不止一个两个,典型代表就是红楼梦里的那一群!更何况没人教导的庶子?再加上宅门里的各种纠结各种争宠各种不平衡,人不变态难度不亚于她穿回现代!

这些都是罗衣在困难的几天里想明白的事情,毕竟家里乱糟糟的,就算她真贤良淑德,针线活也是做不下去的。捂脸,前几天还在感叹寂寞如雪,这几天就一点不寂寞了,老天爷我¥#@@%¥#…

日子还要继续过,总不能继续乱糟糟。现在天气不是很冷,饭菜啊水啊稍微温点没关系。等天气冷了再“温”就惨了。她倒是有陪嫁,但这帮下人实在太过分,不用他们吧他们还捣乱,直把罗衣恨的牙痒痒。好几日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怎么收拾这帮渣!

这里不得不说我们罗衣同志运气还是不错滴!正在踌躇万分的时候,下冰雹了…

还是很大的冰雹,范围广,损失大,所以侯府今年的收成…罗衣差点仰天长笑,脚不沾地的跑到嫡婆婆屋里,主动要求消减开支。

婆婆曹夫人笑的很慈祥:“虽说有些损失,也不艰难到此,哪能委屈孩子们呢?好孩子,我知道你们的孝心,只是也别让我心焦才是。”

罗衣琢磨了这么久,再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就是傻子了,曹夫人无非想要个台阶而已。于是万分诚恳的说:“我们也知道婆婆疼我们,只是…我心里有个小想头。”

“怎么说呢?”

“四爷也大了,不拿出点什么孝敬老爷太太已是不孝,岂敢让老爷太太如此操劳?”说着就跪下了,口称万不敢不孝,不敢给父母添加更多的负担。宁愿自己苦一点,哪怕还有结余,也该多买些祭田,为子孙万年计。噼里啪啦,说的那是情深意切冠冕堂皇。

曹夫人再三不许,罗衣再三恳求。毕竟在萧家熏陶了这么久,不打草稿未必行,但打了草稿的谎言,说的一套一套的。最后曹夫人泪流满面的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还说先帮他们收着,等到哥儿出息了做官了,再一并赏回来。

罗衣再次感谢,曹夫人再次表彰。顺手把各位姨娘的用度消减至最低——爷们都主动节省了,你们还敢奢侈!?各位嫡子明面上的用度也消减了。姨娘那里是省不了什么,但可以膈应他们啊,曹夫人很开心很爽快。也很欣赏罗衣的当机立断。当然消减用度仇恨值全冲罗衣去了,她依旧还是大善人慈祥的侯夫人。至于罗衣?她压根就不知道被曹夫人顺手推舟了,本来侯府的下人对她就不河蟹,再不河蟹一点她也不知道。真是皆大欢喜!

罗衣院里霎时只剩下海棠这个过了明路的通房以及几个粗使丫头。剩下的都是从她娘家带过来的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一个奶母一个向妈妈了。当然本来不可能只剩下这么一点的,但大伙儿赌气,全都自己撤了,看罗衣求不求他们回去,没有他们看她这个奶奶怎么办!

可是呢,萧家本就不奢侈,一个院子能有多少事?吃饭有大厨房,衣服有针线房。满打满算就是一个搞卫生一个浆洗还有一些贴身衣物。古代环境污染小,卫生比较好搞,分给自家带来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小院子每天都要搞,两个小丫头做不来才有鬼。洗衣服的事分给留下的粗使婆子,不是她的人她也不心疼。两个大丫头就管理她陪嫁账目等,贴身衣服全都由乳母做了——反正她一天到晚一句话不说就低着头绣。杨妈妈有儿子一个,算是罗衣的奶兄,伺候出门上的,暂时让他在外院混着吧。至于向妈妈,那是专职打手,顺便出门采买一些小东西。完事!好在几个粗使都是外头买的没胆子跟主家叫板,不然那个罗衣都想让海棠去洗衣服的…呃,好吧,嫡母大人有过教导,做事万不可留了痕迹。否则路越走越窄,便没有回头路了。当然,为了此事罗衣还当众表白了几分对婆婆的感激之情,试图让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更加让人信服。可惜收效甚微。

话说其实大奶奶也很想学罗衣的,安阳侯家跟所有的勋贵都遇到同样的问题——入不敷出。子弟日渐多,开销日渐大,攀比之风日渐离谱,国家发展通货膨胀日渐严重,别以为古代就没有通货膨胀的问题。可是收入减少——子弟有出息的不多,不占实权就没有灰色收入。当年能支撑起那么奢侈的生活那是因为当家人掌兵权啊,那灰色收入就比田产来的快多了。可是想消减人员是不现实的,一个是面子上过不去;二来么,作为采购部门油水也多,全家的熟人都盯着,你用了这个不好不用那个,人员臃肿就是这么来的。也只有罗衣这种山寨古人才能这么光棍,也只有罗衣这种庶子媳妇没有油水揩又不用管事的才能光棍的起来。大奶奶简直是且羡慕且同情,怎纠结一词了得啊!

没有那帮捣乱的,罗衣乐死了。其实要说各处对青葵院没有克扣那是不可能的,曹夫人也知道。但各处要害部门都是她的人,比庶子亲多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极品布料换差点的,比如肥鸭子换瘦鸭子之类的。罗衣一点都不在意,离婚是别想,侯府又不是她的家,让那个混蛋早日适应普通人家的生活更好!何况就算是克扣了一个档次,那也比萧家的好一点点,所以罗衣大概猜到被揩了油,但具体怎么揩了,她还真不知道。 ||||

前面说了,因为罗衣出头,导致各位姨娘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期间包括了二老爷一家的生活水平都被砍了一截。二老爷是容仪的中年版,二太太被前后两任侯夫人揉搓过,老实多了,也不敢怎么出头。罗衣又常年除了请安闭门不出,不插手家里的事。二太太就算要找麻烦,总不至于跑到侄儿屋里骂街吧?也只好算了,背地里还骂罗衣死蠢,不趁着在侯府多捞一点,分家了有你好看!

但是薛姨娘就没有这个顾及了,她跑来骂街也不是一次两次。消减用度后,曹夫人是不敢骂的,儿子是不舍得骂的,只好跑来骂罗衣了。可怜容仪的胞妹,简直拦都拦不住,看着都快哭了。薛姨娘看着罗衣一直不反击,越发来了劲。罗衣原本想关门耗着,一直耗到曹夫人出手为止。没想到曹夫人也耗的住,把“无为”进行到底,反正下人没谁敢讲此事拿去外面嚼舌头的。前一次拿去当八卦说的,还真被曹夫人绞了舌头,真人版,不是威胁!吓的罗衣都打了个寒战,原来曹夫人居然是王熙凤级别的,平常根本看不出来,这个院子…卧虎藏龙啊。好在她跟当权的没什么利益冲突,暂时比较安全。

但是面对薛姨娘,罗衣是真没招了,只得遁回娘家。过了两日,绍熙拿了一本奏折标准格式的文章递给了安阳侯。从此世界安静了!罗衣泪流满面,有娘家的孩纸是个宝哇!

至于容仪?他统共二两银子的月钱管家还送到罗衣手里,薛姨娘的用度还被腰斩,他能在外面呆多久?喝花酒不用钱?私房银子全锁在正屋呢。就算别人请客也要回请啊。庶子不可能融入嫡子的圈子,谁又是很有钱的?所以,罗衣操心个啥,没钱了他自然也就回来了——此乃于氏支的招,效果考察中。

34、怀孕 ...

容仪一步一挪的回到青葵院,虽然他早听说丫头婆子被撵尽,但总算没蠢到为这个问题跟罗衣掐。海棠还是有点悚罗衣,怕这位爷来新婚时的那一招,一见容仪回来就告了假回家看父母,溜了。容仪绝对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没人伺候还真不知道咋整,只好心惊胆战的回了正屋。

罗衣看到容仪的猥琐样,就一万个不爽!但她也不是暴力狂,没事就COS容嬷嬷。再说扎了他之后,内心也惴惴不安,毕竟真的太过于惊世骇俗,被人发现了总归不大好。所以只皱了皱眉头就不再管他。

容仪磨蹭了下,发现媳妇并没有指示向妈妈的趋势,放下心来。柚子和橘子上前分别服侍了两人洗脸后,罗衣大方的让了一半床出来。架子床宽度还是够用的,只多添床被子,她还不能接受跟容仪这个猥琐男睡一床被子的生活。相敬如冰的生活正式开始!青葵院似乎也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阳光安安静静的射进屋内,一块块的光斑,一点点浮尘飞舞,静谧安详。

罗衣忽然觉得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可惜天不从人愿,罗衣正在替于氏肚子里的娃做小衣服时,橘子进来,欲言又止:“姑…奶奶!”

罗衣抬头:“怎么了?”

橘子踌躇了一下才悄悄对罗衣说:“这几日海棠吐的厉害,嬷嬷们闲话说,怕是有了。”

“有了?有了什么?”

“姑娘!”橘子急道:“怕是有孕了!”说着橘子就哭起来:“您过门还没一年呢,姑爷怎么这么打脸!”

罗衣倒无所谓,她反正不想跟公用黄瓜XXOO,爱谁谁生,她又不靠儿子养老!再说了,如果她有生孩子,又有庶子,那才麻烦呢!容仪可不是候爷,以后不过就是个普通富户,结亲时名声就顶重要。她这个当主母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对着一屋子庶子姨娘,还不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下啊!?要是自己没有亲生的,关她屁事!她又不是圣母!

“姑娘!”橘子一急也忘了换称呼,抓着罗衣的胳膊就摇起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罗衣叹气:“那你说我怎么办?把孩子打掉?”

“厄…”

正僵持,柚子也冲进来:“奶奶!我听说海棠她…”

罗衣截断:“我知道了。”

“我回去告诉二爷和四爷去!非得为您讨个公道不可!”柚子也生气了。

罗衣想想,也是!虽说她不打算生,也无所谓有没有庶子,但是正妻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啧,话说前几天还有个长的还算清秀的丫头往她院里探头的,尼玛她就不明白了!容仪这个家伙有什么好!?说是个爷吧,特么全世界都知道以后要分家出去的,有个啥好惦记的呀!就算是红楼梦里的贾环,不也只有一个彩霞看的起么?想到贾环,她脸又黑了一下,那是个亲娘死了无动于衷,彩霞为他而遭罪更是不屑一顾的主。堪称狼心狗肺的典范!同样是庶出,容仪给绍衣提鞋都不配!就特么是勋贵人家祖宗杀孽太重,风水不好!

“姑娘!”橘子跺脚。

“使人叫个大夫来,查准了才好。不然若海棠只是肠胃不舒服,我们倒闹了笑话。”橘子应声而去。

没等橘子出门,向妈妈便拦住说:“奶奶,这大夫请不得!”

“恩?”

“若请了大夫确诊了,咱们就不好动手了。谋害子嗣可是七出之条!咱们闷声不吭的弄掉算完!”

“啊!?”罗衣吓一跳:“这弄不好就一尸两命啦!”

向妈妈撇嘴:“贱婢一个,死了也就死了!”

“不成!人命关天,我宁可让她生下来。”罗衣死命摇头。

“哎呦我的奶奶,您善心是好事,可是这时心软不得,您看薛姨娘…您当这是咱们家呢!”

罗衣摇头,他没有草菅人命的勇气。

向妈妈虽然劝的口干舌燥,但怎么可能动摇罗衣二十年的教育?自然是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罗衣说:“你们叫个人回去告诉我哥吧,再有问问三婶,嫂子那边就别吱声了,她有身子呢,没得叫她操心。”

“那…海棠?”

“叫大夫来!”罗衣摇头:“瞒不下人的,真有了,肚子里那个是太夫人的亲重孙。真弄没了就算我占理,惹恼了她也讨不了好。”

“奶奶你还是心软。”向妈妈惆怅了,主家心软是好事,问题是这种时候心软就麻烦大了。

“是心软,也是识时务。这里上下没有傻瓜!别想着别人是笨蛋!”罗衣垂下眼,她还是玩不来宅斗。上一次拜托曹夫人把下人都赶走了,其实也不过是两败俱伤。她依旧没有什么威严,下人在她面前也越发放肆。这一次处理不好,反弹将会很大。虽然让海棠把孩子生下来会更加被人鄙视,但是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说害海棠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有一个,那就是人参!可是一来她也没有那玩意,二来你一个大老婆在小老婆怀孕的时候给这么贵重的东西,物极反常必为妖,没准人家还直接怀疑她下毒了!或者,直接弄些棉花油,把容仪废了!?唉,那也得当家作主有小厨房才行啊!真是,穿越小说看的爽,轮到自己简直寸步难行!

大夫来了之后,很容易就确诊了,大概两个月左右。罗衣抽抽嘴角,距离上一次容仪不得以从书房撤回来,也就将近三个月吧?那一阵海棠还躲躲闪闪的,没想到到底暗通款曲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滚的床单。这侯府的下人果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再看看外头别的地方的丫头婆子笑嘻嘻的冲着海棠喊恭喜,简直视她为无物!罗衣大怒!

但真要收拾他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几辈子的老人,世代联姻,势力庞大之极。重点是她还没地位,就算她是嫡媳,上头还有两层婆婆。正经的三十年媳妇熬成婆。想到这里罗衣冷笑,据她看,太夫人都未必能随心所欲。世仆这玩意早就尾大不掉了,深处这种环境,才觉得以前看的红楼同人挺靠谱!穿成黛玉的纷纷别嫁,打死不掺和荣国府的浑水。事实证明,荣国府这种地方是真的没救了。

郁闷归郁闷,这种事还得上报。第一站就是太夫人那,正巧曹夫人也在,省事了,一块报了!

“给老太太、太太道喜。海棠有孕了!”虽说着道喜的话,罗衣却木着个脸。

果然仙萱堂一阵沉寂,太夫人给了曹夫人一个很不满的眼神,第二次了…即使是族里的侄女,也足以让她很不满,到底容仪是她的亲孙子。

罗衣还是面无表情,她做不来贤惠,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贤惠。

太夫人叹口气说:“好孩子,委屈你了。”

罗衣没有接口,也不做表态。这种事得绍熙出头才名正言顺。

曹夫人见罗衣木着个脸,也十分不爽。上一次是她故意不管,但这一次她是真没想到。谁能想到容仪屋里已经有主母的情况下还发生这种事?所以也毫不客气的说:“你是个奶奶,也要拿出点范儿来!怎么就容得底下人这么作死!”

罗衣冷淡的说:“故曰:夫者,天也。行违神祇,天则罚之;”(丈夫,是你的天。你的行为如果违背神祇,天就会惩罚你。)意思很明白,我是遵守女诫,以夫为天的。因此出这样的问题,只能是“夫不贤,则无以御妇”了。

曹夫人一噎,总不能说罗衣做的不对吧?

太夫人打圆场:“我必给你一个说法的!你且安心。”又叫丫头:“渔鼓,将我那架子上的鸡翅木的盒子拿来。”

渔鼓应了一声,不多时就拿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来。

太夫人又道:“这是前些日子得的一些玩意儿,你且留着赏人吧。算是祖母替那个不肖子与你赔罪可好?”

罗衣行礼:“孙媳不敢。”

“收着收着!”太夫人笑道:“我定教训他,只是你们千万别生分了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拧着就是不识趣了。何况她原本也不在意,屈膝谢过,虽然还没有开笑脸,但也不像刚才那样板着脸了。太夫人点头,又让带了一串药材回去,既没说是给她的,当然也没明说是给海棠的。只不过罗衣文弦知雅意,知道太夫人是想保那块肉,但对海棠是个什么态度,就不得而知了。

罗衣一走,太夫人的脸就沉下来了:“这么多年了,你气性也太大了些吧!?”

曹夫人站起来说:“媳妇不敢,这次是真不知道。”

“仪哥儿院里的事你不知道?当我老糊涂了?”太夫人喝道:“三番两次的给正房奶奶没脸!你当别人听了是笑话谁呢?就算是丫头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也姓顾!你是我侄女,我给你体面!可是你呢?纵的薛姨娘闹事,纵的丫头婆子起哄!她还有个探花姐夫呢!那些个读书人笔杆子摇起来,吃亏的只能是我们,我们纵然不怕他,但这种事闹出来也是没脸!何况家里还有姑娘要嫁呢!还有你小儿子媳妇没进门呢!”

曹夫人也委屈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爷,惯的薛姨娘无法无天。我略说几句,他就能给我没脸。我如何好管仪哥儿屋里的事?”

这事纠结起来没完了,她懒的管,便就直接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我且问问仪哥儿媳妇。”

太夫人挑眉。

“媳妇知道了,等那贱婢生了,撵出去便是。”

太夫人这才不说话了,唉,这侄女眼光还是短了点,不过她的儿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罗衣回到房里,把药材往海棠那里一甩完事。至于消息早就长翅膀飞到各个角落了。海棠在自己屋里都快喜疯了,要是生个哥儿,看薛姨娘过的多风光啊!要是奶奶不能生,就更好了!想也知道,端的那个千金小姐的范儿,爷怎么会近她的身嘛!那以后这份家私还不是她儿子的?想想未来的美景,真是做着梦都能笑醒!

35、挨打 ...

晚间容仪不知道从哪喝酒回来,一脸醉醺醺的。听到这个消息也难免高兴!乐呵呵的跑到海棠房里,又是甜言蜜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