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只怔忡了几分钟,就立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要交代的事情列成一张表,然后写了辞职信。

当她写完辞职信后,人事文员进来了。

“今天这么早呀?不旷工了?”人事文员语带嘲讽,“不过昨天雨晴替你补了假。”

肖玲看也不看人事文员一眼,冷哼道:“我今天是回来辞职的。”

人事文员怔了一下,随即走到肖玲的办公桌前,兴奋地问着:“真的?”

肖玲白了她一眼,“你很高兴是吧?”

人事文员笑着,直言不讳地点头。“你辞职是正常的,毕竟你钓到了一个开着法拉利跑车,长得又帅气,又天天来接你下班的男人。要是你不辞职才不正常呢。”女人找到这么好条件的长期饭碗,哪里还想做三四千元的工作?可惜她没有肖玲漂亮,不可能钓得到多金的帅气的男人了。只能嫉妒肖玲的份了。不过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嫉妒肖玲,而不嫉妒雨晴呢?雨晴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呢。

肖玲不想再理会这个女人。

她看看时间,估计雨晴来上班了,便打了个电话到财务部去找雨晴,告诉雨晴她要辞职了。雨晴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问她考虑清楚了没有。朋友就是朋友,不会在她离开时幸灾乐祸,巴不得她快走的样子。

肖玲笑,“晚上去我租房玩玩吧。不跟你多说了,经理来了,我要交辞职信,我辞职是辞特快的,即辞即走。”说完肖玲挂了电话。

她拿起写好的辞职信交到经理的面前,经理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问:“决定了吗?”

肖玲点点头。

人事经理没有再多问,拿起一支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尽管肖玲工作能力不错,但她找到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是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没必要作无谓的挽留。

肖玲到财务部领了工资后,跟雨晴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威远公司。她以为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光明天道,殊不知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打了两份早餐回她的小租房,心想应该换一个租房了,要不搬去跟黑狼一起住。对了,跟黑狼认识也有五天了,她还不知道黑狼住在哪里呢。她猜想黑狼肯定是住在风景美丽,又靠近海边的别墅里,肯定有好几个佣人。还有她还没有问过黑狼的父母是从事何职业的,她只顾着与他亲热,只顾着赌钱,却连亲密爱人的一切都不知道。

黑狼并不吃她带回来的早餐,一见到她回来,立即抓起车锁匙,冷冷地对她说道:“你回来了,我要走了!”然后打开房门,冷然离去。

肖玲怔怔地看着房门自动地“砰”一声地关上了。黑狼刚刚对她很冷漠呀,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怎么会如此对她?她知道他不是温和的男人,可是自从与她认识好,他对她很温柔很体贴呀。尽管他很少笑,毕竟也笑过。还因为她要陪雨晴去逛街,而吃飞醋呢。怎么转眼间,黑狼对她就变了态度?难道他不高兴她辞职吗?不对呀,昨天他明明叫她辞职算了的。那是为什么?

肖玲想不明白,便自我安慰:或许黑狼真的有急事,所以才会对她如此冷淡。

肖玲把昨天晚上赢回来的钱全部存进了银行,然后到处刷卡,买了不少名贵的衣服与首饰。她决定今晚带雨晴到外面去大吃特吃一餐,当作是那天晚上没有陪雨晴走走的补偿。

当雨晴看到肖玲在公司大门口等她时,她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那个穿着三吋高跟鞋,本来就红润的樱唇搽了口红,显得更加的红,甚至红得有点可怕。长长的睫毛弯弯的,一看就知道整理过了,眼皮上还上了蓝色的星光眼影,像个妖精。脖子上戴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手上戴着一只精致的劳力士女式腕表,本来是乌黑的短发染成了金黄色,身上穿着一套低胸的火红色连衣裙,手上拿着一只精美的大钱包,估计可以装下数十万元。雨晴围着肖玲转了一圈,惊讶地问:“你怎么如此打扮?不好看,像个妖精。你有很多钱吗?买这一身行头?”

肖玲笑道:“我都跟你说过了,今非昔比嘛。我现在有钱了,不好好打扮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她伸出玉手拉住雨晴,雨晴发现她还上了紫红色的指甲油。“我请你吃饭。当作是星期二那晚没有陪你走走的补偿。”

雨晴边让肖玲拉着走,边问:“是不是黑狼给了你钱?你今晚不跟他去约会了吗?”

肖玲侧头看一下雨晴,“这些钱是我自己的,我没有跟他要钱。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赢到钱了吗?他今天说有事,不能陪我,我辞职出来后,他就离开了。”只是一天了都不曾打过一个电话给她。她打过电话去找他,但不是黑狼接的,而是一个陌生的男音冷冷地说:狼哥很忙。然后就挂了她的电话,几次都如此。

雨晴才记起来肖玲曾经跟她说过去赌场赢了钱的事情。她皱眉道:“肖玲,赌博是不好的,就算你现在赢了钱,也不可能永远赢钱的,你不要再去赌了,还是快找一份工作吧。”

肖玲嗤笑:“雨晴,你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是赌神,还没有输过呢。我运气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工作?我就是准备以赌为生,才辞职的。好了,我们不议论这些了,只要我能赚钱就是有本事,才不管好还是不好。”

雨晴深深感到这个好友变了。

她想起一句人们常说的话来: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赌博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但她知道那是犯法的,也知道十赌九输。如果都是赢钱的,人家还开赌场干什么?亏本的生意谁做?沉迷赌博的人就像吸毒的人一样,无法自拔,很难有幡醒的那一天。多少人输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多少人输光了全部身家,悔不当初时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留下巨额赌债给弱小的儿女去偿还?迷上赌博就是一条不归路,她该怎么劝肖玲不要再赌?可是肖玲现在已经入迷了,哪里听得进她的劝告?

“雨晴,为什么不说话?”肖玲不习惯面对好友的沉默,“是觉得我去赌博就是坏人了,不想跟我说话了吗?”

雨晴失笑地摇摇头,“不是,只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了,我们要去哪里吃饭?不过,我先声明哦,就算你有钱了,也不要带我到那些什么五星级酒店去吃哦,我现在可是吃怕了。咱俩是好朋友,随便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点就行了。”

肖玲笑道:“知道了,杨大小姐。没有人像你这样节约的,浪费的又不是你的钱。”

雨晴敛起笑容,目光飘渺,淡淡地道:“虽然浪费的不是我的钱,也是人家赚来的。吃东西只为填饱肚子,何必花费巨额去填那小小的肚皮。我妈常说我们这些人一点都不好侍候哪,以前的人哪能像现在的人这样大鱼大肉?我妈说人呢,从没有饭吃的时候到想有饭吃,到有了饭吃的时候又想有菜,有了菜的时候又嫌不好吃,好吃的时候又嫌不够多。节约不是中华传统的美德吗?”

肖玲像看妖怪那般看着雨晴,大笑道:“雨晴,你也是跟着王老板出去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怎么说出来的话如此老土?人们的追求说明什么?时代的进步呀,国家的富强呀,提倡节约到处贴有字报,有几个人做到?我们这一代人还经历过没饭吃的时代,现在这一代青少年…”肖玲哼笑:“一餐没有喜欢吃的就甩碗甩筷呢。以前我们放学回家还要替父母做事,现在的呢…不说也罢。时代变迁嘛。”

雨晴沉默不语。以前的肖玲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肖玲虽然脾气爆燥了点,毕竟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打工妹,懂得珍惜。怎么现在不过几天时间就全变了样?

人的改变是环境影响的。

肖玲看到好友沉默了,知道雨晴不赞同她的说法,她笑着挽上雨晴的手臂,“好了,我们不要讨论那些无聊的话题了。咱们吃大餐去,然后打的到梦缘酒吧玩一下。王子贤也追你追了三个多月了吧,你还没有去过他的酒吧吗?我听说他的酒吧很大的,什么名酒都有。”

“我和子贤只是普通朋友。”雨晴淡淡地道,脑里忽然闪过那个强吻她的男人,那个男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普通朋友?”肖玲凑到雨晴耳边嘿嘿笑道:“普通朋友会对你这样关心?会常常约你吃饭?雨晴,你跟他有没有…”

雨晴脸一红,推开了肖玲,“没有。他接近我,目的不单纯的。”只是不知道王子贤到底有什么目的。

肖玲笑道:“男人接近女人都是有目的。”

两人走到一处路边的大排挡,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肖玲对于周围的人吃相和喝酒的吆喝声,嫌恶地皱起了眉头。雨晴却一副回归正常的样子。

看着好友的巨变,雨晴的心沉进了谷底。两人之间越来越远了,说不定以后肖玲会认为有她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可耻呢。穷人有什么错?为什么得忍受别人嫌恶的眼光?他们踏踏实实地做人,踏踏实实地工作,靠一点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雨晴觉得他们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人!

雨晴吃得津津有味,肖玲只是拿着筷子随便地挑了挑,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她以怪异的眼神看着雨晴,心想雨晴经常跟着王子贤到各种各样的酒店里吃饭,怎么还吃得下这些路摊的东西?心里飞快地闪过对雨晴的嫌恶,真是麻雀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她是灰姑娘,能变成公主,她才不要像雨晴这样呢。她要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优雅来才行。她现在不一样了,有一个开法拉利跑车的情人,有了几百万元的存款,以后还会成为赌神,成为巨富,她不能再像雨晴这般,表现得如此平淡。

“雨晴,你觉得五星级酒店的饭菜好吃还是这个大排挡的好吃?”肖玲话中有话地问着雨晴。

雨晴淡笑地道:“当然是五星级酒店的好吃了,但是大排挡的更适合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吃,味道虽然不能媲美五星级酒店,也很好吃,而且经济实惠。”她不挑食,只要不浪费就行。

肖玲呶呶嘴,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待雨晴吃完之后,肖玲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然后拉着雨晴就走。

“还没找钱呢。”雨晴叫着。

肖玲对大排挡老板说:“不用找了。”硬拉着雨晴离开。她一个晚上可以赢二百万,才不在乎那一点小钱呢。

雨晴数次想回头去叫大排挡老板找钱,都被肖玲紧紧拉住了。

雨晴生气地甩掉肖玲的手,生气地冲肖玲嚷道:“肖玲,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变得如此,如此…”她努力压下怒火,“我知道黑狼开着名车,肯定有不少钱,知道你发了一点小横财,可是你也不能如此呀?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副暴发户的样子,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

肖玲冷笑:“怎么?看不过眼了?我还看不过眼呢。你看你,有一个开宝马的男人追求,也不接受,什么样高层次的场面你没有去过?还土得像个乡巴佬似的。我就是暴发户的样子,又如何?别人恨都恨不得呢。你还看不惯。我当你是好友,才想让你跟我一起分享,可是你呢…不跟你说了,话不投机。”

雨晴紧咬下唇,泪水在眼里打转,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我是乡巴佬,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是看不惯。我没有错…

肖玲呆了呆,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去。

雨晴泪眼朦胧地看着好友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十七章

肖玲越想越气,干脆连租房也不回了,直接打的到自由赌场去发泄。

在自由赌场门前下车,肖玲先问门口那两个守门的黑衣男人,“你们狼哥在吗?”

两个男人认出肖玲就是前两天晚上跟着黑狼前来,赢走了三百万的女人。一个男人礼貌地回答道:“狼哥今天没有来。”

肖玲难免失望,她先去银行取钱机那里再取了一些钱,然后才走进了这个让她改变的世界里去。

看到肖玲第四次走进自由赌场,青龙立即打电话给黑狼,让黑狼请示冷浩,该怎样对待肖玲。

冷浩让黑狼回话给青龙,暂时不动她,她赌什么都让她自由赌,但是不可以再做手脚,让她凭自己的运气赌几天晚上,再收拾她。

冷浩明白要是现在就整肖玲,她可能很快就会清醒,到时候他的计划又会落空。就让她先过几天全凭自己运气赌的日子吧。

肖玲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别人手中利用的一颗棋子,她以赌神的姿态对身边一个中年女人说道:“跟着我下注,包你赢钱。”对方露出怀疑的眼神来,肖玲不悦地轻问:“你肯定是第一次来的,才不知道我的事迹。”她立即把自己来了三次都赢了钱,没有输过一次的事情告诉了那个中年女人。看到那中年女人眼里露出羡慕,她才停止了炫耀。她大大方方地下了十万元的筹码。或许她的运气真的不错吧,她赢了。

她一副神气的样子看了看中年女人。

第二次下注时,中年女人跟着她下注,结果输了。

肖玲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筹码输了出去,她怎么会输的?她从来没有输过呀?

“你不是说跟着你下注准赢钱吗?”中年女人不悦地指责着肖玲。

肖玲转头瞪了她一眼,生气地低吼:“你闭嘴,肯定是你这个瘟神跟着我下注,我才会输的。”

“搞什么嘛,是你叫我跟着你下注的。输了钱,我都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倒先说我的不是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赌神呀?神经病!”那中年女人咒骂着转战第二张桌了,不想再跟着肖玲下注。

肖玲始终认为是中年女人拖累自己的运气,当她第三次下注时,她居然又赢了。这让她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那个中年女人肯定是瘟神来的,连她运气这么好,一让中年女人跟着下注,都会输。看来好运气是不能与人分享的。但是那天晚上那个叫做宛雪的女孩子跟着她一起赌的时候,也没有再输过呀,自己赢多少,宛雪就赢多少。对了,怎么今天不见宛雪来?宛雪对各种赌法都懂,她怎么不来呢?难不成赢了一百万就满足了?真没壮志,一点小钱就能塞住胃口。

肖玲在自由赌场一直赌到深夜才决定离去。她今晚的运气有点怪,有时赢,有时候又输,不过总的来说,她还是赢了几十万的。她心想可能是开始让那中年女人跟着自己下注,拖累了她的运气,才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都是赢。

肖玲一离去,青龙立即给黑狼打电话。“你的女人运气还算不错呀,我们没有做任何的手脚,她居然还能赢走几十万。”

黑狼在电话那头冷冷地道:“青龙,我警告你,不许再说她是我的女人!她只是老大交给我的一项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了,我与她桥归桥,路归路。”就算他与肖玲有过短暂的“恋情”,他也把肖玲吃干抹净了,但他还是对肖玲没有好感。要不是老大吩咐他接近她,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想。

青龙紧绷的冷脸,难得柔和下来,他淡笑地道:“人家可不想跟你桥归桥呢,她今天一进门,就问守门的你在不在?呵呵…你是不是开始变成无情无义的陈世美了?最好你别再出现在这里,否则她一定会抓到你的。”

黑狼没好气地在电话那端哼道:“我是陈世美?她可不是秦香莲,不配。我去的时候,你最好让你的人守口如瓶。”他连她的电话都懒得接,而是交给手下的一位小弟替他打发她。

青龙戏谑地道:“何必如此薄情?要是老大再让你去当牛郎呢?呵呵…”对于黑狼当了一天一夜的牛郎,青龙还是想取笑一下。这个冷漠不在老大之下的男人,居然会有如此遭遇。

黑狼明显是被惹怒了,他冷冷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青龙,再说一句,我一定会寄一颗炸弹过去给你。你以为自己很有感情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梦缘酒吧里做了什么事?”青龙在梦缘酒吧强暴了一个从自由赌场送过去的女人,这件事可瞒不过他和老大。

一提起宛雪,青龙不自然地道:“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挂了。”放下话筒,青龙想起了那张悔恨而又满脸泪痕的脸孔来。不过想到她现在早成为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了,他立即把她的泪颜甩出了脑袋。

青龙当然不知道王子贤并没有安排宛雪晚上上班。

肖玲回到自己的租房,不停地点着今晚赢来的几十万。原本今晚是不打算去赌的,因为和雨晴闹得不欢,才会去赌的。结果赢了钱没有东西装,只能又让赌场的侍者替她再买了一个大大的手提袋回来。她运气这么好,何必工作?有了钱不打扮,不享受的人是傻子。她一点也不想打电话跟雨晴道歉。而雨晴这次也真的生气了,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她不在乎,她现在不一样了,以后会是轰动世界的赌神,她才不想再跟一个话不投机的乡巴佬做朋友呢。虽然雨晴曾经是她在威远公司里唯一的朋友,现在她已经离开威远公司了,人走茶凉嘛。以后各有各的生活圈子,两人是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了。

肖玲把钱放好,准备明天拿到银行去存起来。然后又打电话给黑狼。

听到电话那头还是传来那个陌生的男音,肖玲生气地挂了电话。黑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他有再多的事情做,也不可能不接她的电话呀。还有黑狼今晚并没有在自由赌场里,难道他另外还有工作?想起白天黑狼离去时的冷漠,肖玲忽然有点担心,黑狼是不是厌倦她了?她知道有钱人最喜欢玩弄女人了。可是两人认识到现在才一个星期呀,就算他另寻新欢,也不会这么快吧?

肖玲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无法入眠。她担心失去黑狼。黑狼是她唯一爱上的男人,又是她理想中的男人,她不要失去他?

为了黑狼,她决定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要去自由赌场。一来可以继续赢钱,二来可以等到黑狼出现。

肖玲果真是想到做到。

她天天跑到自由赌场去。运气有时候好,有时候差。她已经顾不了太多,就算输了,她也一样去赌,赢了更要去赌。可是她连续三天都在自由赌场,还是没有见到黑狼,打电话给黑狼也没有找到他。

走进人声喧哗,烟雾迷朦的自由赌场。肖玲先是到处张望,渴望能见到那个早已烙在心底深处的身影。可是她又一次失望了,那个男人没有来。

走到一张赌大小的桌子前,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自由赌场,遇到黑狼的地方。可是现在这里一切不变,那个男人却像在她生命里消失似的,不再出现。从特大手提包里拿出十万元放在桌子上,豪气地说道:“给我十万元的筹码。”

那个开牌的侍者早已认识她,便笑着对她说:“肖小姐,又来了?”

肖玲笑道:“我来不好吗?又多一个人来送钱。我现在没有工作了,以赌为生。当然要天天来赌一下手气了。不知为何,这几天的运气都不稳定,时而赢,时而输,赢得少,输得多。”

侍者但笑不语。

“对了,你们狼哥什么时候才会来赌场?”肖玲想从侍者口中打探黑狼的消息。

侍者一边等待客人们下注,一边轻笑地道:“肖小姐是狼哥的亲密情人都不知道狼哥的去处,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知道。”其实黑狼与老大现在就在办公室里面坐着,但是龙哥交待了,要是谁敢向这个女人透露狼哥就在自由赌场里的消息,杀无赦!

肖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已经有三天见不到黑狼了。

开牌的时候,肖玲输掉那十万元的筹码。

黑狼不在身边她就经常输?难道黑狼才是带给自己好运气的贵人?肖玲又买了十万元的筹码下了注。

办公室里的监控电视前,冷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肖玲那不服输的样子,心想很快那个她就会变得像肖玲现在这样了,他的心就变得雀跃起来。“过了今天晚上,可以动手了。”冷浩轻轻地吐出话来,站在他身后的黑狼面无表情,而青龙则是恭敬地道:“知道了,老大。”

冷浩看到肖玲又输掉了十万元,然后他回头看着黑狼,眼里闪着探索,“黑狼你没意见吧?”

黑狼恭敬地道:“老大决定就好。”他能有什么意见?别说他对肖玲没有感情,就算是有,老大决定的事情轮到他来否决吗?老大这样问他,无非是想探寻一下,他对肖玲到底有没有感情而已。他又不是情圣,碰一个女人就爱一个女人。

冷浩自转动椅上站起来,看一眼黑狼,故意叹道:“唉,多情女子偏遇负心郎!”

“老大!”黑狼低叫。他和肖玲明明是老大一手安排的,老大还有心情取笑他。

冷浩戏谑地道:“不是吗?”

黑狼不出声。

“好了,不取笑你了。那种女人也配不上你。等到她输精光的时候,你必须接她的电话。然后你提出给钱她赌,但是要她把杨雨晴带进赌场作为交易。”冷浩又恢复那宛如来自冰川的语气了。

“属下知道。”

冷浩不再多言,离开了办公室。黑狼立即跟着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监控电视上的肖玲。

青龙看着监控电视前的肖玲却一副玩味的样子。又可以大刀斧地斩了,他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要不是老大有指示,他早在她第四次进自由赌场时,就整她了。只不过赢了一点小钱,就自以为自己是赌神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是该让她尝尝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滋味,否则还真以为自己能赌遍天下无敌手了。

在这个自由赌场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只有老大。老大让你上天堂,你就下不到地狱。让你下地狱,就别想爬上天堂。活该这女人倒霉,既贪心又偏与杨小姐是朋友。青龙眼里兴起玩味,真想知道那个让老大如此设计的杨小姐走进赌场后,会不会也变成像外面那些赌得忘记自己爹妈是谁的赌鬼一样?

冷浩与黑狼出了自由赌场,立即有二十个黑衣男人自暗处出来,各自钻进几辆车内,跟着冷浩两人离去。这支二十人的小队伍,是黑狼的直属手下,职责就是专门保护冷浩的安全。那二十个黑衣男人都是受过特殊的训练,冷狠无比,枪法极准。

冷浩坐在副驾驶座前面,冷冷地问:“鹰帮最近有什么动向吗?”冷家与鹰帮一直是死对头。冷浩知道鹰帮的帮主飞鹰一直想干掉自己,然后坐上黑道龙头之位。冷浩笑飞鹰的天真,冷家已在龙头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了,哪能杀了他就能取而代之?他兄弟三人,万一他出了意外,冷家会由二弟冷涛接手,根本轮不到飞鹰。何况无论在财力和势力方面,鹰帮都远不及冷家。

“还不是想着如何暗杀老大。”有他黑狼在一天,就不会允许有人动老大一根毫毛。

冷浩摸了一下齐肩的头发,然后靠在椅背上,“看来他们还不死心。要真把我惹毛了,我连他们的总堂都夷为平地。”

黑狼不出声,他知道老大有这个本事。自从老大接管冷家以来,势力更强,财力更厚。要是想铲除鹰帮不是一件难事,之所以让鹰帮存活下来,老大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可笑的对手。要是总没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活着就会很闷了。

“送我到娜娜的小别墅去。”冷浩想起了最近的新情妇。

黑狼立即掉转车头,往郊区驶去。

冷浩的情妇居住的别墅大部份都是在郊区,他不想她们常常来纠缠自己。而冷浩则没有固定的住处,为的是不让对手掌握他的行踪。

娜娜自从与白莉打了一架之后,就再也不敢去找冷浩了。冷浩也没有来找她,她以为自己失宠了,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呢。没想到冷浩今晚会来,她错愕地看着冷浩走进来,把她手里的皮箱丢到一边去,一弯腰把她抱回房里,用力地抛在床上。

“在我没有厌倦时,谁准你走了?”冷浩解开上身的钮扣,然后把娜娜压在身底下,捏住娜娜的下巴,狠狠地瞪着她,冷哼:“你倒是挺聪明的嘛,不会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从他二十岁开始,他的情妇每两三个月换一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几个舍得下他给她们的一切。没想到这个一直不多话的新情妇倒挺聪明的,要命不要钱。

“浩…”娜娜无言以对。她被逼成为他的情妇也不过一个多月,就算自己的心已经沉沦了,经过与白莉打架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他众多情妇中的一员,永远不可能得到他的爱。既然如此,还不如舍下现在这一切,保住自己的性命。

冷浩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脑里忽然闪过雨晴尝起来有多么的甜美,让他多么的心醉。他发狠地吻着娜娜,妄想身下的女人就是她。

欢爱后,冷浩冷然离去。离去前冷冷地撇下一句:“你既然不贪财,那么下个月的今天,你就可以走了。”下个月已经是他拥有她的时候了。

望着冷浩冷然的关上房门而去,娜娜滑下了泪水。那个总是蹂躏她身体的男人什么时候才会不再恨女人?虽然认识冷浩不长,她总是从冷浩欢爱的动作中看出他对女人怀有一种极端的恨意。她不知道他的恨从何而来,因谁而起。他就像一座千年冰山,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人可以把他融化?

赤足下床,捡起被冷浩丢在地上的衣服穿上,娜娜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一切。那个男人匆匆而来,又要匆匆离去了。

冷浩迫切地想见到雨晴,他一上车就吩咐黑狼:“让人把她绑到总部去!”那个总是扰乱他心湖的女人,即能牵动他的恨,也能扯出他的爱,他真想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黑狼当然知道冷浩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杨雨晴。

雨晴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自己与肖玲合影的相片,数次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肖玲,又放弃了。两人从认识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弄僵过。这次却有三天不联系了,她早已不生肖玲的气,但她不确定肖玲还生不生她的气。其实她并没有错,只是肖玲变了而已。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冲肖玲发火,人总是会变的嘛。她应该心平气和地跟肖玲谈,但是肖玲还愿意听她的劝吗?

肖玲现在没有工作了,她是不是真的以赌为生?赌博真的能让人成为巨富吗?要真如此,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穷人了。

再次拿起手机,雨晴终于按下了肖玲的号码。很快电话通了,电话那头传来肖玲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雨晴关心地问着:“肖玲,你在哪里?对不起,我那天晚上不应该冲你发火。你周围很吵,你又去赌场了吗?”

肖玲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是在赌场里,我很忙,没空理你,就这样了,挂了。”

雨晴失神地听着手机传来断线的声音。肖玲已经不把她当成朋友了,半年的友谊在这短短几天里,就随风而逝了。

雨晴只觉得心里很痛,不是因为失去一位朋友,而是因为肖玲的堕落。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只好收起心痛,走去开门。她以为是别的朋友或者同事来找她玩,没想到一打开房门,看到上次进入她租房等候她的四个黑衣男人,如四座山似的,立在门前。雨晴想也不想,立即把门关上,可惜迟了一步。对方只是稍微一用力,就推门而入了。

雨晴急忙想去拿起手机报警,只是一个男人比她更快,一把将她的手机拿起,走到窗前,把她的手机从窗口丢了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雨晴边往后退,边质问。

“有人想见你,麻烦你委屈一下,跟我们走。”一个男人说完之后,就上前来轻易就制服了她,然后另外三个男人上前来,又像上次那样,把她的嘴巴塞住,蒙住眼睛,绑住双手,把她塞进了麻袋里,抬走。

雨晴明白他们口中的人就是上次强吻自己的那个男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老跟她过不去?外面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偏偏要绑她。而且还不让她看到他的真面目,她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个男人很冷。

看来她得换租房了,这里的保安都是吃屎的,老让陌生人扛着一个会动的大麻袋自由出入,一点也不负责任。再住在这个小区里,到时候她被人奸杀了,抛尸野外都没有人知道。

她杨雨晴一直是良好市民,从来不与不良人物打交道,怎么就如此倒霉呢,会惹上怪人物呢?

再次躺在了一张软绵绵的床上,她知道那个男人就在这个房间里。她感觉到那股冷冽的气息。

嘴里的布条被拿开了。

“为什么?”她大声嚷着,“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老是把我绑到这个鬼地方来,又不让我知道自己到底被谁绑了,到底得罪谁了。”让人死也该让人死个明白呀。

冷浩看一下房里的一切,鬼地方?这里是他冷家地下势力的总部,也就是天云大厦五十三楼。这里不但是他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更有他居住的房间,房间不但宽敞而且富丽堂皇,他所有情妇都想在这里留宿一夜,却得不到他的允许。这个女人居然还说是鬼地方,要是让她看到这里的设计,她可能会目瞪口呆。

“喂,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快点放了我,否则我要报警了。”对了,她的手机被他的手下丢掉了。

冷浩在床沿上坐下,伸出大手抚摸她的脸和唇,低哑地道:“待会儿自然会放了你。你报警也没用,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被何人所绑。”他俯下身去用全身的重量压住她。从她背后扯捻起她一小束的长发,叹道:“你的头发还是那样的长,那么的柔顺。”初识她的时候,他曾经恶劣地剪过她的头发。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好重!”雨晴大叫着,声音却带着颤抖。她的烫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这个男人这次把她绑来肯定不是替她上药的。

冷浩定住她的头,在她耳边吹气,低哑地道:“哪能这么快,今晚我想要更多…”说完在雨晴的喘气声中吻上她的唇。

“唔…放开…”雨晴拼命想甩开唇上的压力,可是对方死死地定住了她的头,她没办法甩开对方像磁铁般的唇瓣。

冷浩贪婪地吮吻着,她的甜美让他心醉,无论他那些情妇们比她再年轻,再漂亮,再清纯,她始终是她,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越是品尝到他的甜美,越让他更急着设计她。

他要让她变成跟他一样的可恶,让她自己交出她的清白。只有她的痛苦才能抚平他七年来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