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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过后挂机,车厢内又归于沉静。

他按开车载音响,不知何时放着的一片CD,缓缓地唱:“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

他安静地听着,循环重复地听着,隐忍内伤的歌声里,他的眼前,有光影凌乱飞舞。

车子靠边停了大概十多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来到,车上一人跳下,笑得无奈,一径走到奔驰车前,俯身轻敲车窗,打量车内的周予明。

车窗缓缓降下,来人哼说:“成啊明爷,去我家的路,你好歹也走了十几二十次,怎么还不记道儿啊?”

无人知晓,大名鼎鼎的周影帝乃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路痴。

周予明转头,眼角眉梢的寂寞在转瞬间消散无踪,阳光透过车窗,映着这笑容光辉灿烂:“之前是坐车,如今我是开车,哪里能一样?”

他笑说罢,推门下车,跟来人换了个位置。

来人上了驾驶座:“这样的好车跟了你,可真是叫屈……话说回来,你今日怎么自己开车,去哪儿了?”

周予明慢慢系上安全带:“银广。”

来人正要发动车子,闻言猛地停住:“银广娱乐,赵大头那个?”

“人家的头也不大……就是略方。”周予明嘴角挑一抹笑意。

来人张了张嘴,不知从何吐槽开始:“银广娱乐前几年可是投什么就赔什么,业内都说赵大头的脸是绿的,还唱衰他们熬不过年底去,你干吗去掺这脚浑水?”

“开车开车。”周予明点点前头的路。

“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来人一本正经,“我知道赵大头最近弄了个本子,要拍个什么古装片,似乎是要捧个新鲜小生……你可别说你要去给人家当配,你要真那么、那么……我可真翻脸啊!”

“江林,”周予明仍是云淡风轻,笑笑说:“你看你,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当然不是当配,人家说了,起初打算是双主角……”

江林江导演,业内有名的鬼才导演,也是有名的急性子暴脾气,此刻瞪起一双牛眼:“我cao……”

以周予明的身份地位,可算是高踞娱乐圈巅峰,去银广拍古装偶像片,已是屈尊,如果还是双主角,那已经超出“屈尊”的范畴,而是屈辱。

这种事就算一线男星都不会干,何况是这种骨灰级的。

除非周予明发烧一百度。

看好友急赤白眼,周予明却只轻描淡写,似笑非笑。

心底的国骂如滔滔江水,又如百万羊驼奔过……江林强行忍住,认真看他:“我可以说脏话吗?”

回答他的仍是带笑的声音:“不可以。你什么也不用说,开车就行了。”

“我看你八成是中邪了!”江林无奈,喃喃自语,一边重发动车子,他目视前方,忧心忡忡地:“明儿我得带你去净慈寺找大和尚看看。”

车子平缓地驶向干净宽阔的大道,周予明将车窗微微打开,转头看向窗外,今日天晴,在市中心也能看到碧青的天色,风吹在脸上,微微有些沁凉,也掀动他心上那温柔的一张。

那个人的容颜印在记忆的章节上,正慢慢地跟现实交汇,周予明微微眯起眼睛,好看的丹凤眼尾有些微妙地上翘,他仿佛嗅到从有她的章节上,散发出令人无法遗忘忽略的宁馨香气。

偏……可望而不可即。

“你知不知道,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为思念谁,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为想忘记谁……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那男声执着不依不饶地重复唱着问着,撕心裂肺般,却永无答案。

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他有些不安似地揉了揉发鬓,眼睫蝶翼般眨动。

江林转头看了友人一眼,斯人的侧脸,几许温柔跟落寞交织,又带有几分孩子气的茫然,江林心头一动。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周予明一反常态要去趟银广的浑水,自然也必有缘故。

而他绝对很有兴趣知道。

第14章暗中相助

卫斯闲接到傅迷薇的电话。

对方好像正在狂怒之中:“都怪你!卫斯闲,你害我丢脸死了!”

卫斯闲略觉紧张,起身走到楼梯口:“怎么了宝贝?”

傅迷薇嘤嘤哭起来,痛不欲生,简单地把跟周予明不期而遇的事情说了一遍,继续控诉:“都怪你跟我说什么演员角色平等,我才抽风自我介绍的,周予明一定觉得我是个傻瓜……不对,他或许以为我是故意要跟他搭讪,吃他豆腐……”她边说边举起跟周予明握过的右手,打量着,“他一定是这么以为……”

卫斯闲忍俊不禁:“人家是影帝,见过多少世面,当然知道他那些脑残花痴粉是什么德行的……那些眼泪鼻涕当场崩溃的都还有呢,相比较而言,你做的多好啊,我都替你骄傲!”

傅迷薇有种感觉,这好像是谁家的孩子谁爱,不管这孩子做了什么糗事,家长总会夸她:宝贝儿你真能干,真聪明……

“唉,卫斯闲,我忽然有种冲动……”

“什么冲动?”

“我想抽你!”

“好吧,来抽我吧……只要别伤了手。”

卫斯闲挂了电话,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回头时候,看到几个公司的同事站在门口处,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他。

卫斯闲略窘,便咳嗽了声,哼说:“看什么呢?没见过人谈恋爱啊……”

他一仰头,若无其事地溜走,身后几个同事恶魔一样追过去,试图探听八卦。

小助理十分不放心傅迷薇,电话问过后,亲自便奔来银广,傅迷薇同卫斯闲通话完毕,就被堵了个正着。

小助理先问过傅迷薇跟银广的人见了未曾,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松了口气。

“薇薇姐,不是我紧张过度,机会在眼前一定要抓住了,”小助理谆谆教导,又有些忧心忡忡,“不然很可能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我也不是很爱吃鸭子,”傅迷薇琢磨了会儿,“放心吧,是我的就是我的,如果飞了,那也不该属于我。”

“你这性格该去当和尚,”小助理嘟嘴,忽然想到一个绝佳案例,马上又说:“薇薇姐,你大概还没听说过,记得上回我跟你说的国卿有个好角色那事儿吗?”

傅迷薇听到国卿,这才上心起来,忙问如何。

小助理一脸可惜:“那件事啊……黄了……所以我才说,有机会在眼前一定要抓住,你看国卿,本来很有可能凭着这个角色上位,肉到嘴边,又给人抢走了。”

傅迷薇愕然。

这个世界变化快而迅速,她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小助理十分看重的角色,对她来说,却可有可无,毕竟你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做到随遇而安。

但是国卿……

国卿的性子跟她不同,国卿有野心,力争上游,资质且不错。

“怎么被人抢了?”傅迷薇问。

小助理抓抓头:“听说对方的背景比较厉害。”

傅迷薇“嗤”了声。

小助理继续叹息:“不过国卿还年轻,以后机会大把,巴导都说看好他。”

“是啊,年轻……”傅迷薇不置可否。

若说年轻,她也才二十啷当岁,并未算老,可是有的戏已经来找她当“继母”的角色了。

所谓年轻,不如说“容颜鼎盛”的时光,而对国卿来说,此刻正是他最好的时光,脸容俊美,眼神明亮,笑容迷人略带一丝羞涩,气质上有着少年的青涩,跟初初成熟的味道,正是该担起某些角色的时候,这些机遇,错眼间便如流星飞逝。

而傅迷薇就看过多少次“似曾相识”,明明该前途无量,却因一步之差而星途暗淡,逐渐沉寂,最后泯然众人。

盛颜如画,却白白美过,多年后淡出大众视线,只剩下零星粉丝的惋惜跟追忆。

或许……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傅迷薇想了会儿,问:“这部戏的导演是谁?”

小助理拧眉回忆:“我听说,是季如常导演。”

晚上回家,卫斯闲买了菜,傅迷薇却稍微打扮了一番,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卫斯闲见她特意收拾的清清爽爽,别有一番意思,不免警铃大作:“去干什么?”凑过来审视她的眼睛。

“去见个青年才俊,你也有兴趣啊?”

“是啊……我也有兴趣,那你带不带我一起呢?”

傅迷薇喷笑:“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了,我就大发慈悲地恩准,不过……我跟才俊有要事相商,你旁边看着就行,别扰我们啊。”

卫斯闲好奇心越发盛烈。

卫斯闲甘当司机,在城内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一条不起眼的胡同前。

卫斯闲对此地很不熟络,左顾右盼问:“你确定你那青年才俊住在这里?他的名字别是正好叫诸葛亮吧。”

傅迷薇笑吟吟地在他头上弹了一指头。

胡同里有家很小的咖啡间,布置的充满家常气息。傅迷薇推门,头顶铃铛响了声,里头老板探头出来:“欢迎光临。”

傅迷薇笑笑,往里一拐,就看到靠窗的书架前沙发上坐着一个瘦削弓起的身影,一转头,棱角分明的脸,下巴上嘈杂的连腮胡子十分抢眼。

“薇薇姐!”季如常咧嘴而笑,胡子间的牙齿显得格外之白。

“好久不见啦,小季,你还是这么英俊。”

季如常哈哈大笑,傅迷薇伸出手来,跟季如常的手掌相握,两人对面坐了。

外面车内,卫斯闲等了片刻,终于开门下车。

他信步顺着胡同往前而行,走了不到三分钟,就看到闪烁着小星星的门首,温暖的淡黄色灯光从玻璃窗户内散出来。

卫斯闲又走几步,有些复古的格子间玻璃后面,出现一个头发略长、胡子拉碴的不羁男子造型,略瘦弱,着一件黑灰色的棉衫,一看就知道乃典型的文艺青年,正面带微笑,做一副倾听之态。

卫斯闲挑了挑眉,脚下挪动,眼前便看到文艺青年对面坐着的那位,灯光下,卷发微弹,几分慵懒妩媚,今夜傅迷薇只是淡妆,着一件白色的高领T恤,缎子的领口如小波浪般,温柔地簇拥在她的颈间,偶尔调皮地触碰她优雅的下颌。

她淡扫的娥眉斜斜飞起,双眸闪耀如同水钻欲滴,表情温和,有恰到好处的笑容,徐徐地似在探讨什么事情,……在如此的灯光色调下,看来就像是一副十八世纪的油画。

此刻,仿佛就连路灯的光芒也因此而温柔起来,卫斯闲无法移开目光,忽然心生嫉妒,为何对面坐着的并非是他……所以当傅迷薇终于谈完了出来后,卫斯闲带着醋意说这一幕会见,乃是“美女与野兽”的场景,惹得傅迷薇大笑。

次日,傅迷薇拍完了自己的戏份,才看到国卿姗姗来迟,眉眼中仿佛带一抹倦意。

有个场务不留神碰到了他的脚,竟惹得他不悦地皱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他自进组以来,从来都是平易近人的形象,可见今日反常。

傅迷薇抱着保温杯凑过去:“怎么了?被人给洗了?”

“洗劫的洗啊?”国卿问。

“我看你脸色苍白,就像是刚在洗衣机里被甩过一样……”

“薇薇姐,你行啊……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喝醉了,栽进喷泉里,差点淹死……”

“真的?那也活该!”傅迷薇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不过那样倒也不错,你就可以上头条了。”

“最狠妇人心啊……”国卿哼哼,慢慢伸了个懒腰:“算了,反正今天又是拍打戏,跟我现在的精神面貌倒也相合。”

傅迷薇十分快活:“是挨打的戏吧。”

国卿扮演的柳老板,虽然是大名鼎鼎的梨园名角,但在那乱世之中,似这般的人物,从来都只有别人欺负打他,不曾有他欺负打别人,所谓打戏,自然也是“挨打”的戏。

“薇薇姐,”国卿嘴角一抽,看着她花枝乱颤,有气无力说:“你瞧你乐得……怎么就这么幸灾乐祸呢?还能不能好好地做朋友了?”

傅迷薇向着他一眨眼:“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我觉着你很快就否极泰来了……”

“给你一块钱不用找了,”国卿闭上眼睛,又哼哼:“哪天咱们不当演员了,可以合伙去街上当算命的,同样给万千观众带来欢乐……”

傅迷薇嘿嘿笑笑,转身走开。

国卿继续闭目养神,隔了会儿,他的经纪人鸡飞狗跳地跑了进来,在国卿耳畔说了几句话。

国卿猛地坐直了身子,震惊:“真的?可……怎么会?”

“千真万确,是季导亲自打来的!”经纪人激动之极,“这角色还是咱们的!这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国卿仍半信半疑,却百思不得其解。

傅迷薇远远看着,见状便笑了笑,不露痕迹地转开头去。

第15章心灵鸡汤

国卿的“打戏”拍完,满脸伤痕几乎能以假乱真。

精神却极佳,飘然回到化妆间。

经纪人已经在催:“快快快,我们赶紧去签约,免得好事多磨,节外生枝。”

一连用了两个成语,可见此事紧急,不容小觑。

国卿忍不住笑出声来:“潘哥,不用急,要真的还节外生枝,那这角色活该就不是我的。”

潘哥也笑了:“说的也是,我还以为这事儿没谱了,一转眼,人家又双手送了过来,可见活该是咱们的。”

国卿看着镜子里伤痕累累的脸:“可是我觉得这事儿蹊跷,怎么忽然又改主意了?不是说那个李某后台很厉害?”

“我打听的很清楚,他走的是监制的路子,所以我开始也没去争,不晓得怎么又崩了。”

国卿语处讽刺:“难道失宠了?”他也有所耳闻,这部戏的监制颇为好色,且不走寻常路。

潘哥笑得不怀好意:“嘘!你可别小瞧人家,人家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不是只有监制这一门的。”

小李十分精灵,除了八面玲珑,而且还有一门杀手锏——带资进组,简直令人无法抗拒。

国卿了然后大惊:“怎么听来他跟能七十二变一样,就这样儿咱们还能打赢?”

“可不是么?所以起初我吓得直接缩头了,这还怎么去争呢?不过这也说明,咱们这个角色真是个好的,”潘哥琢磨了会儿,笑说:“会七十二变都给败了,难道咱们有如来佛祖罩着?”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国卿虽然也是个灵性十足的,可本身还是有些底线的,若说有什么比小李还厉害的背景,那也只能是天方夜谭。

中午来不及吃饭,直接便去签约,幸好事情顺利。潘哥乐颠颠地,顺势邀请对方吃饭欲搞好关系,却被婉拒。

两人沿路返回,草草吃了顿饭。

刚吃完,潘哥另有要事,起身先离开,国卿有些疲倦,歪歪地靠在椅背上休息,忽地察觉邻桌有几个女孩儿频频侧目,神情异样。

国卿见状,便忙不露痕迹地坐直。

果然是些粉丝,认出是屏幕上经常出现的熟悉小生,虽然有些叫不上名字来,但看那张脸光芒四射,已足够令人倾倒。

于是凑上来,试探着要求合影,签名,国卿态度极好,笑容迷人地合影签字,十分配合。

一套流程做足,国卿才挥手告别,女孩儿们热情挥手送别,兀自陶醉于那唇红齿白令人心跳的笑容中,自此饭桌上的话题都是国小生,且齐齐认定他必会大红。

国卿戴着棒球帽,沿街走了会儿,地上影子忽长忽短,心底忽然升起些许孤单。

冷风扑面吹来,令他发晕,不由停下步子。

手在兜里一揣,握住了手机,随便滑了滑,却见有一条信息,竟是来自一个对他而言还显得陌生的名字:呆薇。

当初讨到傅迷薇的手机号,不知为何,随手就打了这个名字上去,如今看着,啼笑皆非。

短信十分简单,简单到令所有收到此信息的人都会一目十行扫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删除”键。

因为这是一条千篇一律的心灵鸡汤。

——曾几何时,在众说纷纭中彷徨,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曾几何时,在他人的只语片言中迷茫,缺一双飞离困惑的翅膀;曾几何时,没有选择坚守抑或听取的胆量,心中少一片照亮前路的阳光——朋友,别把心灰,别把气丧,请听取心灵对真善美的呼唤,让心灵之灯为你导航!

国卿目瞪口呆,盯着屏幕,看着这一条近乎于口号的“鸡汤”,几乎能想象傅迷薇声情并茂念着这些冠冕堂皇语句时候夸张的表情动作,简直是个谐星。

过了会儿,他“噗嗤”一笑,握着手机仰头,喃喃自语:“薇薇姐,你真不是来搞笑的吗?”不愧他手机里她的名字是“呆薇”,难道他早有先见之明?

天空无言,白云缭绕蓝天,晴得令人心旷神怡,国卿静静看了片刻,终于又无声地笑了。

傅迷薇努力发完信息,抬头对上卫斯闲不满的双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问。

卫斯闲冷哼:“给谁发信息呢?还先想上半天。”

傅迷薇本想问问国卿,事情是否已有转机,但是如果直接开口问,必然引他生疑,于是她思来想去,就发了这条心灵鸡汤过去,不管成败,这样充满智慧的如金子般闪光的话语,对他而言都是大有裨益的。

卫斯闲不等她开口,便抓住她的手机来看。

傅迷薇撇嘴,却也不理他。

她的手里里什么都没有,也从来都不防着卫斯闲,他爱看则看,毫无秘密可言。从前卫斯闲还觉得她或许是事先处理过……于是找了好几次机会“突袭”,偷偷地查看,结果仍是一无所有。

后来相处久了,卫斯闲才算彻底相信,傅迷薇真的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可言,因为她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