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没力气了,他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冷静下来?笑笑首先受不了这样的对恃。

“你好了没有?”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她哑着声,尴尬地开口。

顾逸身体一震,马上把所有外露的情绪收拾妥贴,那该死的无赖笑容再次活现于他的脸上。他视线微转,见她又恢复那扑克脸孔,坏念头一起,冷不防举起右手,把指上的淤泥抹到她的脸上。

看着那白皙的左颊那道深啡色,他突然心情舒爽,哈哈大笑起来。

笑笑感到脸上一凉,大惊,伸手抹了抹脸,再看看手心的污垢,胸口无名火起。

“你这变态!”有啥不好玩的,竟然玩泥巴?

她火速把左手浸到地面,抓了把泥,趁他不备一把拍到他脸上。“叫你玩!叫你玩!”嘴里呱呱大叫,身体往前倾了几分,右手仿效之前的,再次把污泥抹到他的额和发上。

顾逸并没生气,他甚至觉得很快乐,单手扶住她的腰,笑得更开怀。

“诶?你们......你们在玩什么?泥巴大战?”

惊慌不解的声音突然传过来,笑笑“嘣”的一声回神,转过身,入口处站着的赫然是去而复返的林杰。

笑笑的脸马上堪比熟烂的虾子,红得发紫。

她究竟在做什么?是不是疯了!

几乎是立即,她撑着身体跳了起来。顾逸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继续大笑,她更感窘迫。

笑笑跺了跺脚,恼羞成怒地踢了他的小腿肚两脚,然后捂着脸落荒而逃。

顾逸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也不介意手上的泥,他拔了拔额前的发,再用衣袖抹了抹脸,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天啊,他现在心情真好!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经过林杰身旁的,还不忘调侃说:“兄弟,看戏要付钱的哦。”

林杰直呆呆的望着他离开,纵然他全身上下都狼狈不堪 ,但他还是忍不住喃喃说了句:“这厮真的太帅了!”

笑笑跑回临时办公室,她这身邋遢模样少不免惹来其他人的注意。有人笑着问:“笑妞,掉水沟里去了?”

笑笑支吾的应了声,看看墙上挂着的钟,已经到下班时间,匆匆捞起背包离开,走没多远又迎面撞上慢吞吞而来的顾逸。

她瞪了他一眼,鼻孔里喷出来的都叫火气。你看这人,怎么浑身上下几乎无一处干净,却还能这般潇洒?老天爷是不是太厚待他了?她哼了声,绕过他,只想尽快离开。

他一闪身,挡住她的路,还是那种不正经的语调:“我送你回家。”他手里拿着车匙,食指穿过钥匙圈,得意的转动,钥匙在踫撞间发出了“啷当”的轻微响声,整个人就是玩世不恭的少爷模样。

笑笑咬着牙狠狠地命令:“让开!”

他弯下腰,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侧头望她。“你现在这身打扮,怎么出去见人?”

“让你管!”飞哥昨晚说今天会来找她,所以大清早的时候,是父亲用摩托车载她来上班的。谁知......真倒霉!

这时,一阵“隆隆”的声音由远至近传过来,有人骑着摩托车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人脱下头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似要拔号。

眼利的笑笑举起手挥着大声呼叫:“飞哥!”

飞哥听到叫唤声,抬头直了直腰,目光跟转过身来看他的顾逸撞上,他愣了愣。被挡住了大半个身的笑笑探出头来,他咧嘴一笑,把手机放进衣兜里,加了油就驱车过去。

“你喜欢乘摩托车?”顾逸脸上打了问号。竟然有女孩子舍弃小车不坐,而选这种危险的车。

笑笑曲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她以为他不屑飞哥的是摩托车。

“有小车了不起吗?”她撇过头不理他,欢快的跑到飞哥面前。

他在身后大声呼叫:“晚上我给你电话!”

哼,谁理你!笑笑在心里回了他一句。

“哇!你搞什么?”飞哥望望她,又望望顾逸,对于这俩人满身泥泞感到大惑不解。

“别说了,今天被鬼拉到泥巴里,脏死了!飞哥你先载我回家换衣服,然后我们再出去好不好?”笑笑摆摆手,表示对自己的现况很不以为意。

飞哥温和地说了声好,丢给她一个头盔。笑笑笨拙的戴上,怎么弄都扣不上那带子,飞哥细心的帮她卡好,上扣。

笑笑喜滋滋地抓着车沿的扶手,跨步上了后坐。飞哥体贴的说了声“坐好”,她双手扶住飞哥的腰,车缓缓驶出。直到此刻,她都没再看顾逸半眼。

对于她无视他的存在,还有俩人看着亲密的举动,顾逸心里颇为不悦。

她抱着那男的腰,她几乎贴在他的后背上!他一直微眯着眼目送他们离开,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他并不知道,这叫吃醋,只道这俩人的举动看着很刺眼,很不舒服。

飞哥,贺飞,对吧。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是这样签的不错。

顾逸捏紧钥匙,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被人冷落的难受滋味。

16

淡黄色的灯光,孤独的高脚椅,幽雅的爵士音乐。

推开木质的双掩门,走进那家叫左岸的清吧,享受着那一切,笑笑便有种熟悉的感觉。

对着大门口的吧台中,调酒师正认真的调制着饮品。吧台上吊下来的小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晕,整排高脚椅上,只坐着一个人。

那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有着利落的短发,侧面只看到瘦削的脸和挺而小巧的鼻。她翘着腿,身上的衣着很休闲随便,看不出有多名贵,脚上还穿着球鞋。不过她单手举着红酒杯的动作,却异常的优雅。

笑笑留意到,她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住接近杯座位置的杯脚,熟练地摇晃了酒杯几下,暗红的液体沿着杯壁优美地旋转。她就这样恣意的欣赏着那抹绝色的红,并没有随意浅尝。

笑笑在看到那女子的脸时有瞬间的冲动,很想上前去跟她打招呼。飞哥拉了拉站着发呆的她,笑笑才不舍地跟着走到一处独立划分出来的卡座内,中途还几次回眸望那女子。

飞哥说,娃娃今天晚上约他见面,说要介绍朋友给他认识。没有知会小清,飞哥只带上笑笑一个。

刚才回家梳洗,被父亲问了一轮。笑笑只说是掉到工地的泥坑里,并没有解释太多。因为飞哥在外边等,她匆匆洗干净便跑出来,关上家门的刹那,还听到继母的冷嘲热讽:“又不知道去会哪个野男人了!”

她想大概是回来的时候,被继母撞到她从飞哥的车上下来。唉,其实她很想修补母女俩的关系,可惜这人有时说话真的很刻薄,思想成熟的笑笑听着也觉难受,何况是以前幼稚的自己?

“娃娃迟到了。”飞哥再次看了看手表后连声埋怨,顿时把笑笑分散的思绪拉回来。

“才八点,不晚吧。”笑笑把身体靠到沙发背上,环视一圈,酒吧内好几个区域都是这样,有着红色的柔软沙发,小小的木质茶几。你可以很放松的坐在这里,甚至脱掉鞋子,把脚放到沙发上。

“不会是拐我们吧?还好没叫上小清。”飞哥脸有难色,完全没有体会到来这里的轻松。

侍应已经不下两次来催点餐,笑笑随便点了面食,飞哥也叫了一个意粉。在侍应的提议下,他们又点了一杯饮料和半扎啤酒。

飞哥的酒量很差,如果娃娃不来,那些啤酒肯定会浪费,哈。笑笑估计他在愁这个,不禁莞尔。再次探头望外边,那女子还在。她已把红酒放下,旁边还多了一杯绿色的调和酒。她依然没有喝,专心致致地欣赏着面前放着的两杯不同颜色的饮品。

等了好半天,笑笑和飞哥都把东西吃完了,酒吧内又多了些人。气氛还是不太吵闹,传进耳里的,都是情侣间的耳鬓厮磨,以及三五知己的喃喃细语。

快九点的时候,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他们静候多时的娃娃。

娃娃并没有在门口多作停留,他直接走到吧台,跟那女子说起话来。

两分钟后,飞哥的电话响起,笑笑见到娃娃正拿着手机。她咧嘴一笑,顶了顶飞哥的手肘,再指指外边的娃娃。飞哥见状,马上按掉手机的红色键,站起来走了出去。

聊了几句,飞哥拍了娃娃的背部一下,娃娃如孩童般呱呱大叫,而那女子只不停地微笑。片刻,他们终于回来。

“哇,你们已经吃过了?”走前面的娃娃看见小桌上的两只空碟子,大惊小怪地叫道。

“谁叫你迟到了,应该拉你去洗碗。”飞哥说话也孩子气。

“堵车呀,不过姐姐很早到了。啊!”娃娃小叫了一声,侧过身把后边的女子露出来。“忘了介绍,怪怪,这是姐姐。”

笑笑巧笑而立,乖乖地轻声喊“姐姐”。

“真可爱的小姑娘。”笑笑的那声称呼,叫得人酥软入骨,姐姐可高兴了。“你这么漂亮为何改个这样古怪的名字?”

“谁叫她的网名叫小魔怪1号!”娃娃抢白。

“姐姐你可以叫我笑笑,这是我的真名字。”笑笑诚恳地自我介绍。

“笑笑么?这名字相衬多了。”姐姐拍拍笑笑的肩,似是对她很喜爱。

姐姐比笑笑高了好几厘米,身形纤长,外貌姣好,眉非时下流行的柳叶眉,略粗,使之看起来带着几分英气。两眼笑起来弯弯的,让人看着特有亲切感。

笑笑想,姐姐应该多笑,她笑着的时候真的很迷人。

几个人互相介绍完毕后,各就各位。娃娃永远是最活跃的一个,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跟姐姐在网上的相识过程,偶尔飞哥会损他两句,姐姐听了只是微笑。

笑笑也聪明的选择沉默,这样的她看起来很文静很乖巧。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持续了很久都没停。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是姐姐掩着嘴对笑笑说:“好像是你的电话哦。”

笑笑才恍然,电话用到第二天了,她愣是没办法习惯那单调的铃声。她忙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就皱眉。

正在考虑着接与不接之间,飞哥把头凑过来问:“是谁?还不接?”

笑笑把手机一把塞到他手里:“帮我接,说我走开了,不在。”

飞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按了通话键。

电话里头的人劈头第一句就是坏坏的问:“有兴趣去兜风吗?”

飞哥呆了呆,才明白原来是狂蜂浪蝶。他清了清喉咙,有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对方骤然收回想要说的话,开声质问:“你是谁?咦?我打错电话了吗?”

“哦不不,怪,呃?笑笑她走开了。请问你是谁?”飞哥语调依然平和,该有的礼数还保持着。

那人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声音已然变冷:“你是贺飞?”

“咦?你认识我?”

“咔”的一声,对方突然挂线了。

飞哥望着手机,非常吃惊竟有人可以这般无礼。“他是谁呀?”

“一个不相干的人!”笑笑不以为意的拿回他递过来的电话,放进包包里。这下,他应该知难而退了吧。

“他认识我。”飞哥不接受这么敷衍的答案,继续寻根问底,就因为那人认识他,所以他才特别好奇。“不会是瓜子壳吧?”想起早前在工地那一幕,他记忆犹新,因此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

“瓜子壳?X聊第一美男?”娃娃又再次发挥他八卦的本能。“怪怪跟他有接触?是哦,上次网聚,怪怪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想问,怎么你会被那女人打的?听说是你打了那瓜子壳一巴掌!”飞哥终于说出今晚找她来的目的。“我那天晚上跟小清追出来时,已经不见了你的踪影。”

笑笑没好气的翻白眼,就知道躲不过。“那个男人想占我便宜,所以我打了他,至于那女人,大概是喜欢他的吧。”笑笑耸耸肩,装作没所谓的样子。那女人是谁,她都不想去探究。

“看来笑笑的仰慕者很多,唉,年轻真好。”姐姐感慨。

姐姐,如果我没记错,你也只是26岁左右,别把自己说得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似的好不好。关于姐姐的故事,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大家只看到她风光的表面,年轻貌美,开名车,有让人非常羡慕的工作。别人眼中的她笑得那么自在,但她的生活一点也不快乐。她不幸的婚姻,不幸的人生,笑笑现在想着都心痛。

“姐姐又在说自己老了,我受不了!”娃娃捧着胸口,样子夸张搞怪。

“姐姐老?不是吧?我猜她应该才只有二十出头!”飞哥显然已经被娃娃的话题感染了,完全忘记细问笑笑和顾逸的事。

姐姐睨了他俩一眼,嗔着笑说:“你们就继续贫嘴吧。”

“他们说得对,是不老,真的!姐姐我跟你说,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耍无赖,死缠难打最讨厌。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让飞哥把他打发走。”笑笑柔着声跟姐姐撒娇,整整就一副邻家少女的可爱模样。

姐姐揉了揉她的发,笑得特温柔。“小女孩,有男孩追是件值得自豪和高兴的事情。当你有机会可以任意挥霍青春的时候,就只管多玩玩吧。撒娇,耍脾气,什么都可以,因为你还有本钱。唉呀,我看着你这样,突然很羡慕,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读大学的时光,真好!要不,为了我们的青春,我们喝一杯好不好?”

“好!我们干杯!”娃娃附和着,开了啤酒每人倒了半杯。

四个人举起酒杯,吆喝了一声,然后干尽。

他们的声音太响亮,以至招来其他桌的人侧目。这是清吧呀,应该要安静。大家互看了几眼,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

笑笑有留意到,姐姐笑着笑着,抹了把眼角。她是喜形于泣吗?笑笑若有所思,穿越后的她终于明白,当年为何总觉得她笑里带着几分落寞。有故事的人,重新看一切,果然不同。

17

笑笑用的这招果然凑效,顾逸连着十几天都没有出现,他的自尊心大概是受到伤害了吧。

笑笑虽然微微失落,不过细想这样就好,只要他别再来撩拨她就够了。

多了姐姐这个朋友,笑笑的夜生活变得精彩起来。姐姐在市货运码头公司工作,晚上不用值班的时候,她会主动约大家去吃饭。她还很体贴,总是不辞劳苦的绕了大半个城市来接齐所有人到很远的地方去,只为吃上一顿新鲜的鱼生。

小清是后来加入,姐姐并没因为她的迟来而减少热情。小清的年轻和聒噪,常让姐姐笑逐颜开。笑笑总在旁边默默地观察,在多年后的今天看这一切,她仿佛能从姐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年轻真好!她不也是借着接触这些少男少女们,来让自己心境变回开朗?

由于姐姐对网友聚会的好奇,大伙决定参加周末举行的一次网友饭局。那天的活动在某酒店的西餐部举行,不算很大型,吃的是自助餐。

因为去的地方比较高级,几个女生都盛装出席,包括笑笑。其实盛装的定义,不外乎是穿上比较斯文的裙子。

笑笑的衣服并不多,微薄的薪水并不能让她在服饰上浪费太多金钱。相较于穿越前的挥金如土,爱那样就买那样,从来不关心价钱,现在的她可以说活得清心寡欲。

今晚穿的这条连衣裙,是笑笑第一个月领工资后给自己的奖赏,不贵,很简单的A字型款。纯白色的光滑布料摸上手很舒服,这是笑笑最喜欢的。为了看起来不太单调,她在腰间系了条彩色的长丝巾,配上同色系的项链,再把一头长发放下来。

姐姐来接笑笑的时候,连声称赞她好看,有品位。

姐姐今晚也是精心打扮,笑笑首次见她这么美丽动人。一袭紫色的抹胸式长裙,露出双肩,还有高耸的锁骨。她的胸部很挺,腰肢不盈一握,那完美修长的曲线会让很多女人嫉妒。也只有像她这种气质的人,才穿得出这种性感而不失低俗的韵味。

记忆中,姐姐总是作最优闲的装扮,T恤牛仔裤,球鞋,她为什么总爱把自己的美丽掩藏起来呢?笑笑不免好奇。

小清走的是可爱路线,带着纱的公主裙,像个洋娃娃。

相较于三位女士的隆重,两个男人就穿得比较随意了。娃娃打趣的跟飞哥说,他俩要不要离她们远点,免得等会被在场的男人的嫉妒目光射杀身亡。飞哥听得啼笑皆非,跟娃娃拉开了些距离后说,你走吧,这样我就可以一箭三雕。

这对活宝,把大家都逗乐了。

这次的聚会并不十分热闹,大概是因为网友自发,跟上一次的活动相差甚远。二十多人围着长长的桌子坐着吃东西,其中有个女生说话的声音特别大。笑笑跟她离得远,隐约只听到她说自己在货运公司做事,上班如何如何。

那时候,能进那种国营单位工作,是身份的像征。

他们几个人的话也不多,大概是气氛太冷了,谁也不肯开口去打破沉默。饭后有人说要去太空城唱卡啦OK,把晚餐用剩的钱花完。

太空城是当年市里最有名的夜店,笑笑的记忆里好像也去过。有没有呢?她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以前的事,把握现在才是王道。

主持人问大家有没有意见,她抬头看了看,察觉到娃娃正意味深长的望着姐姐,那眼里,有心痛。姐姐精神有些许恍惚,不过随即又漾开笑脸恢复平常。

“要去吗?”飞哥问。

姐姐回答:“没所谓,都坐我的车去吧,反正交了钱,不去就亏啦。”

姐姐越笑得自然,娃娃的神情就越古怪。突然,笑笑脑里闪起某些画面,猛然想起以前曾听谁说过,太空城是姐姐的老公开的。是那家吗?笑笑发现存在自己脑里的记忆,有太多太多都已经模糊不清。

“那就去吧。”小清也没所谓。

“怪怪你要打电话回家报备一下吗?可能会玩得比较晚。”飞哥细心的建议。

“哦哦。”笑笑清醒过来,胡乱的回答:“好呀。”

“如果实在太晚,你们两个女孩子可以到我宿舍里窝一晚,那里离太空城比较近。”姐姐提议。

太空城在另一区,娃娃和姐姐都在那边,跟笑笑和小清飞哥三人的这区距离很远。

笑笑点了点头,打电话回家的时候跟父亲说她要去朋友家玩,如果太晚就不回来,叫他不用等门。

从酒店出来,天空飘着细雨,街道的地面变得湿润。几个人匆匆上了姐姐墨绿色的丰田,车上播着轻快的音乐,还有海浪拍打的声音,笑笑叫不出它的名字。

娃娃坐前排副座,小声地跟姐姐研究着音乐,似是对这些很熟悉,坐后排的小清则吱吱喳喳的说着刚才那个女人的事。

“她说自己在B区的货运码头做事,那样子不可一世得很,我看了就想吐。她还不停的扬着自己的手,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戴着西铁城的手表。唉,坐在她身旁,耳朵从没消停过,我憋了整晚,好可怜。”

小清瘪着嘴,还真的像受了委屈似的,飞哥和笑笑都不禁莞尔。

“乖乖,是蛮可怜的。”飞哥拍了拍她的头,表示同情。

透过车前的倒后镜,笑笑看到正在开车的姐姐嘴角噙笑。她微微把头往后靠近了几分,搭上话:“那女的确实太自傲了,这么多人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B区的货运码头才开了一年不到,在那工作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姐姐,你应该跟她说,你在市货运码头工作,比她高级很多。”姐姐说完,娃娃揶揄她。

“是是,我该把我的手扬到烂掉,好让她看清,我手上戴着的是劳力士,哈哈!”

姐姐不经意的一句话,坐在后排的三人都沉默了,就只有娃娃还在傻笑。或许大家都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顿时懵了。

小清悄悄地靠到笑笑身边,放轻声音问:“姐姐家是不是很有钱的?”

笑笑摇头,以嘴形回答:“不知道。”

小清又掩着嘴说:“我突然觉得跟她有了隔膜。”

笑笑翻了翻白眼,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话:“你别想太多,她家有钱是她的事,她又没有像刚才的女人那样显摆。你觉得她有问题吗?我倒认为她对我们都很好。”

几乎每次外出都是她来接送,而且吃吃喝喝除了偶尔AA制外,更多时候都是她埋单。

“那是。”小清一下子释然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飞哥突然挨身过来问,正在开车的姐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飞哥,人家是少女心事,你一个男的凑什么热闹。”

其实飞哥跟娃娃都是二十四岁左右的青年,不过姐姐总喜欢跟大伙一起叫他飞哥。

听了姐姐的话,飞哥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我八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