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斜眼瞪他。“看你女朋友吃瘪，你居然这么高兴？”
“都是不相干的人！”他徐徐坐回座位上，叉了她吃剩的蛋糕放嘴里。
笑笑一屁股坐下，板起脸佯装生气：“我的自尊受伤了！”
顾逸捏了把她的脸，俯首到她耳边说：“老婆，那我以身相许当赔罪好了。”
结果他一句话后被拍飞了开去。
53
宴会进行到九点多的时候，顾逸已经数不清自己被灌了多少瓶酒。大部分人已经散去，只余下一些他的死党不肯消停。
周老爷子要离开，顾逸的脚步已带轻浮。周漫怡有些不悦地斥责他喝太多，周老爷子反而称赞他有大将之风。笑笑站在他身边跟他们道别，周漫怡始终没给她半眼回视，倒是微笑着对何雁昕说再见。这种滋味，说不出的苦涩。
又再折腾了一轮，曲终人散，顾逸已倒在椅子上走不动。
“表哥，我们把顾逸送回去吧。”何雁昕一脸担忧地望向合着眼的他，想上前察看他醉得如何，即被李嘉拉住。
“人家女朋友在，你瞎担心什么？”
“你！”何雁昕咬唇死瞪李嘉，本想漠视“女朋友”这个人，却硬生生的被他挖了出来。她何雁昕受万千宠爱，却偏犯贱地喜欢上一个如风一般的男人。他对谁都无所谓，以往她缠他，他也没避开。然而这两个月，他却像变了人一样，打电话永远不耐听，到他家也逮不着人。今晚要不是死活缠着表哥，恐怕也难见到他一面。可是即使如此，他整晚也没搭理过她，连话都没说上半句。
“那是你的好兄弟！”何雁昕还在作最后挣扎，笑笑对于她的娇蛮只感到可笑。
“何小姐，他没事的，等一下我会把他拖回来！”
“何雁昕，听到了没有？我要约会去，你还走不走？”李嘉的眼角扫过笑笑，再瞟了表妹一眼，痞痞地往门口走去。
何雁昕跺跺脚，想赖着又拉不下面子，只好追着李嘉出去。
笑笑望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再看看摊在一旁的醉汉，有些气恼地踢了他两脚。“招蜂惹蝶，讨厌鬼！”
醉死的人也不觉痛，他动了动，非常准确地寻到她的腰抱住，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笑笑无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脸，叫了他两声。他只眯了眯眼，又再闭上。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来收拾现场，笑笑不得已只好扯起他往外走。
高大的身躯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本想驾车送他回去，又怕自己车技不佳，猛然想起手袋里的房卡，几乎没考虑便搀扶着他进了电梯。
临到房间之际，他干呕了几下，笑笑生怕他会吐在走廊里，手忙脚乱的推着他进门。入房后他连灯也没开马上冲进浴室，接着里边传来呕吐的声音。笑笑亮了盏小灯，脱掉鞋子跟着进去把浴室的灯打开，见他捧着马桶猛吐，心下一紧，连忙湿了一条热毛巾递给他。他摆摆手，合上座厕盖子，摊坐在地上。
他的双眼半合，脸色白得吓人，笑笑蹲□焦急地问：“你还好吧？”
顾逸摇摇头，指了指浴缸。“我想泡澡。”
喝了酒怎么能马上泡澡呢？笑笑想反驳，但他已经自动自觉地解起西装背心的钮扣，再踢掉了皮鞋。没他办法，她只好起来开了莲篷头，水哇啦哇啦的流进浴缸里。转过身，见他仍赖在地上，她忙去拉他。“别坐在这里，地上凉！”
顾逸合作地撑着马桶起身，任由她环抱着他转移到浴缸旁。笑笑把他坐在边沿上，弯身试了试放了小半的水，把水温调到适合热度，然后习惯性地帮他脱掉小背心。到解开衬衫顶上的第三个扣子时，才猛然顿住。这，于礼不合。她迅速抬头，触目所及的，是顾逸一眨不眨的双眼。那眼神就像苍鹰盯着猎物，这让她慌寸大乱，才想逃开，身体倏地被他一抱，俩人同时跌进浴缸里。
“啊！”笑笑大叫一声，屁股已侵在水里，双脚因冲力而被迫张开抬高，祺袍两侧开叉的地方露出了雪白的大腿。莲篷头的水自顶上急速喷下，洋洋洒洒地打在她的发上。她边挣扎边胡乱地用手去抹脸，氤氲弥漫间，顾逸已把她压倒。
“呜！”嘴巴在下一秒被彻底覆住，笑笑用力拍打他的肩。可他却利用自己身形的优势，把她重重地困在这个小空间里，逃无可逃。
这根本就不是醉，他装的！笑笑脑里闪过这个念头，脑内拉起了警报，可浓重的酒味直卷她的神经，他狂乱地纠缠，大有非要把她吞噬不可。笑笑脑袋浑沌，眼前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情|欲来得那么突然，应该要阻止的，然而心里却狂呼着：不要停，不要停！
手不知不觉的搭上他的肩，似是得到鼓励，他的手已移到她的颈项处。瞬间，祺袍的钮扣从衣领到大腿侧被完全扯开。他扒开那丝质的面料，用力地啃咬她的脖子。水柱依然猛烈地落下，热腾腾的直冲向俩人的身体。她的祺袍被脱去，内衣也剥落，只剩身下小小的紫色遮闭物。
顾逸挺起身，迅速把身上的衬衫脱掉。笑笑双手环胸，微垂的脑袋一片惘然。现在走，现在走还来得及！
几秒间，顾逸的身体再次覆上来。水已漫过双肩，俩人浸在水里，微波浮动，似是预兆了什么。烟雾充斥着整个浴室，让一切疑幻而真。他轻抬起她的下巴，映入眼内的，是她懵懂迷乱的表情。
“笑笑？”他小心翼翼地叫她。她抬头，被他深情的目光慑住，只能定定地看着他。
戚笑笑，你逃不掉了！
他魅惑一笑，挤了些沐浴乳到手心，搓揉出泡泡，然后抹上她的肩膀。
他竟然停住，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笑笑唯有竖起膝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以此作为保护层。他把她轻轻调过来，让她背着他，又再挤了些沐浴乳到她雪白的背上，像侍候女王般，大掌自她的肩一路往下打着圆圈搓弄。泡沫在她身上开出朵朵白花，白光灯更让观看者更着迷。禁不住诱惑，把她拉向自己，两手爬进她的小腹，轻轻挤压。
“舒服吗？”他贴着她耳边低语，火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夹带着酒气，熏得她满目晕眩。修长的手指，顺着肚脐而上，划开了她的臂，覆上了她的柔软。
身体在他的撩拔下完全放软，他的热唇拂过她的耳坠，让她瑟缩了一下，扭头想要避开这迷人的折磨，他却顺势吻上她。他很有耐性，像品尚着上等的醇酒，不急不缓，慢慢地轻舔她的唇，恣意地品尝那甜甜的味道。唇舌濡沫间，他的手迎着水的荡漾，在她身上施展着迷人的魔法，笑笑已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还能清醒，那就不会沉醉。自亘古初开以来，相爱的男女终是会走到这一步。避不开，躲不过，她只能好好的去感受。面对他的揉弄，她酥麻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软软地哼嘤。稍后意识抽回一点时，自己已软软地摊在浴缸边沿，眼下只及到他俯在胸前的头颅。身上已不着寸缕，连最后小小的遮掩物也被除去。他如初生的婴孩，把她当圣物般膜拜。
“笑笑……老婆……”少顷，他沙哑性感的叫唤着她，手指捏拧着那紧致，微微试探。
“啊！”那丁点的刺激让她弓起了身，她扭动腰肢，揪着他的手臂，想要摆脱这样的纠缠。
他偏不放松，寸寸深入。
几番逗弄后，他轻托起她的臀，把她的双脚勾在自己的腰间。眼下的小女人双眼迷朦，样子娇媚得让人想果腹吞下。顾逸呢喃着她的名字，昂扬徐徐没入。
“嗯！”肿涨的感觉并不陌生，然身体却是未解人事，疼痛使她蹙了眉，可是因为有水的润滑，所以并不觉得太难受。
顾逸一路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额上滴下的不知是水是汗。全身因她的皱眉而绷紧，他揪着她的两腿，只得把动作放慢。
身体因他的离开而空虚，即使稍有不适，她仍本能地寻找他的温暖。随着一记狠狠的顶撞，她咬着唇，发出破碎的哼唧。
销魂的呻|吟声起到了催|情的作用，他勇猛地加快节奏，莫大的快感使俩具身体同时沉沦。娇声连连叠着粗喘声，形成了美好的音韵。相爱的人得到同时释放，一轮猛烈攻势后，顾逸似是意尤未尽，突然抱着她站起来，把她压到莲篷下的墙身，连接的身体始终未分开，随着倾注而下的水柱，新一波的火热又再上演。
这样疯狂的激情，让笑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经历。他似乎一直要不够，勾起她的脚勇猛地律动。背后是冰冷的瓷砖，头顶上还有温热的水柱。她的身体如柳絮般飞舞，灵魂飘飘忽忽的，随着他的顶撞飘升到不知何方。
完事后，她几乎晕死在浴缸里。他们持续了多久？她没概念，只知道自己如布偶般，任他洗擦了一次身体。
朦胧间，她的身体被抱起，没一会背部接触到柔软的床。她知道他为她吹头发，那修长的指穿|插在湿滤滤的发间，带着浓重的爱怜和宠溺。再然后，他搂着她，不停的说着那句她一直纠结想要听的话语。
“我爱你……我爱你！”
原来，他有说过。即使是在欢爱后听到，她依然高兴得笑了出来。这夜，她梦见喜喜和洋洋，他们一家四口快乐地追逐，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该是完满了。重来一次，她不后悔这样的选择。
54
“老婆……老婆……”
细软的呼叫声在耳边如春风般回旋，持续地叫了几次，笑笑只当自己仍在做梦。她皱了皱眉，额上即时出现了一只手，轻轻地抚平那道纹理。
“乖乖，我今天一定要去上班，你再睡一会吧。”
温柔的声音伴随着吻同时落在她的鬓边，因为太累，她依然选择不愿醒来。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仿佛要把以往失眠所欠缺的份儿都补回来。直到肚子在响，饿得她难受，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房间里很静，厚重的窗帘遮得密不透光。床头依然亮着一盏小灯，身边的半边床已凉。她抬了抬手，全身酸软得如跑过三千米长跑似的。这就是疯狂的后遗症，她暗暗自嘲。
拖着腰撑起身，棉被里的自己什么都没穿，雪白的胸口和手臂上依稀见到星星点点的红痕。她拢了拢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努力回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真实还是做梦。房内无人，他大概真的上班去了。
真是个不体贴的家伙。笑笑诽谤了他一下，跨下床，才一动，两腿间即感到微微痛楚。做女人真可怜，她竟然要经历两次，都是他！
视线扫过床头柜，发现自己的手机正躺在上边，手机下压着一张纸。她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我很想与你迎接曙光的来临，可是小懒猪，你怎么老叫不醒呢？今天早上十点，我约好跟人签约。这是公司开业后的第一张大订单，所以我不得不先离开了。电话我帮你关机了，免得吵着你。如果醒了，让酒店送食物上来，晚点我就回来。乖，好好照顾自己！另：如果有时间，记得好好的想我。
“肉麻！”笑笑抿嘴说了句，唇角难以克制地翘起。看看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哈，她真能睡。
昨天的旗袍都不能穿了，他倒考虑周全地又为她买了另一条裙。换好衣服后，她没有按照他的意愿留而房间里，而是打算到楼下去打够她的肚子。
跟替她开门的门童说了谢谢，出到酒店外，午后的阳光虽然猛烈，却暖暖的甚是可爱。秋天快到了，是她喜欢的季节。她仰头深呼吸了口气，顿觉心情大好。
附近应该有小食店的，她突然很想喝豆浆。才迈开脚步，一道声音叫过来。
“戚小姐。”
她沿声音望去，竟然看见戚家的司机老徐站在离她约十步之距，而车就停在他的身后。也太快了吧？敢情他一直在外边等着？
老徐走过来，跟她鞠了鞠身。“戚小姐，你好，我是顾逸二少爷家的司机老徐。”
笑笑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那边的车子，平静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家夫人想跟戚小姐见见面，请上车。”老徐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笑笑本想说如果我不去呢？可随即又淡然，始终要来的，何必为难一个司机呢？
“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她要求道。老徐有些愕然，然后点了点头。
胡乱吃了些东西后上了车，笑笑并没有问要去哪里，反正去哪都一样。车子往熟悉的路开去，原来目的地是顾逸大宅。对于这个会面的地方，笑笑有些奇怪，她以为会是在外边。
白天的顾家大宅有些冷清，连方可心也不见人影。她被领到主屋二层的书房，还没到门口，一股檀香味隐约飘入鼻内。老徐走在前，他敲了敲门，略带严肃的声音传出来。
“进来。”
老徐扭开门把，再跟笑笑点了点头。笑笑回以一笑，独自走进去。
门在身后掩上，她环视四周，这里真的十年如一日，隔局从没变过。
“戚小姐！”威严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悚，周漫怡就坐在书桌前，脸如寒冰。
“顾太太！”笑笑没有叫她伯母，明知自己不受欢迎，她不会再傻傻的去攀关系。室内浓烈的檀香味刺激了她的嗅觉，她忍着不让自己打喷嚏，踱步到她前面椅子坐下。
“戚小姐好不客气，我有让你坐了吗？”周漫怡冷笑。
被故意找碴，笑笑也不意外。“我认为在您老坐着的时候，我居高临下的跟您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所以，我就自动自觉的坐下，失礼了。”
听完这话，周漫怡的神色有些恼怒。她握着花梨椅子的扶手，直了直腰，依然冷傲。“废话我不多说，也不拐弯抹角，这次请戚小姐来，是想让你认清一件事实：你不适合顾逸，顾家的大门不是你随便可以进来的。”
这样的话，还真是直接了当。试问十年前天真如她，怎样承受得了？
“顾太太何以见得？”
“哼！戚小姐，飞上枝头虽然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但我家小逸本来就是个不定性的孩子，他喜欢玩，以前女朋友也交过不少，没见他对谁认真过。所以……”
“所以其实你不需要担心，说不定我们明天就会分手！”笑笑忍不住打断她。狠话谁也会说，以前她不说，是因为怕，因为自卑，现在她已经决定不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戚小姐，你真没礼貌！单是这点，我就不会让你这野丫头跟小逸在一起！”周漫怡为她的无礼而黑了脸。
“打断你说话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过顾太太，请你把后边那句野丫头收回！虽然我不是什么名门出身，但也是有父母生的。我想我应该配不上野丫头的称谓。”笑笑凛着脸说完，半分也不退让。
“你！好利的一张嘴！”周漫怡倏地站起来。“丑话我说在前，你不要后悔！”
笑笑也站了起来，不小心把身后的椅子往后推移了两步，发出响亮的噪音。她欠欠身，淡定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来拜访吧。”
周漫怡别过脸不再搭理，笑笑顿时觉得自己说这话也是多余的。退出书房回到客厅，老徐还在等，见她下来忙迎过来恭敬地说：“戚小姐，我送你回去。”
笑笑对他礼貌地点头：“麻烦你送我到最近的公车站就可以了。”
转了两趟车，才乘上回家的公共汽车。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一切如梦，彷如隔世。
一直认为自己的婚姻不幸福，得不到双方家长的祝福是她最介意和遗憾的事，可是现在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在这十年里，她吃得香睡得软，社会的凶险和风浪也没经历多少，虽说这样欠缺了经历和见识，但毕竟是被好好的保护着。戚笑笑，其实你该知足了。有多少女人在婚姻十年后，仍能保存着一颗赤子之心？多少夫妻为生活为孩子而争吵，为出轨为小三而闹离婚？稍有意见不合，还会大动干戈，有些女人还被老公毒打虐害。于是，她真的该惜福呀。
嘴角不由自主的噙着一抹笑意，她呼了口气，从手袋拿出电话，开机，给他发了条短信：我爱你。
等了一会，电话没有回应，大概在忙吧。虽然有点小失望，她还是静静地收好电话。戚笑笑，你应该学会等待。男人在为家庭为事业拼搏的时候，你该在他背后打点好一切。虽然这想法有点奴性，不过如果那个男人爱你，而你又爱他，那是值的。
想到这，她突然好想为他做点什么。所以当车停站后，她马上下了车，几经周折又坐车去了他海边的家。因为上次吵架的事，他给了她锁匙。在附近的市场买了菜，按照自己仅懂的丁点厨艺，她做了两菜一汤。这次，她记得放盐巴了。
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在家里等他下班。又打了电话回家，跟俊俊说了自己有事，晚上不回去。等待的过程中，她把这个家打扫了一遍。
过了一个多小时，大门口传来锁匙开门的声音。原本在厨房热菜的她马上冲出来，俩人相视对望，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从身后拿出一束百合，递到她面前。
“送你。”
她笑着接过，闻了闻，满鼻清香。他把她抱住，啄了啄她的嘴。笑笑摆弄着他的领带，语带埋怨：“你干嘛都不回人家短信？”
“对不起，那时候我正在跟客户谈合约的细节。签字完毕以后，对方还说去吃晚饭，我拒绝了，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别开快车。”
“我心急嘛。”他环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耳边说：“把你早前短信里那句话再说一遍。”
“哪句话？”笑笑装傻。
他咬她的耳坠：“你知道的！”
她撒赖：“嗯，我等你回家吃饭。”
“不是这句！”他佯装大怒，接着去呵她痒。
她尖叫着跳起来，随即被他整个人抱起。手上的花束不慎掉地上，二人没理会，顾逸把她的嘴堵住，仍然喃喃念道：“你这捣蛋鬼，想赖帐？”
晚饭被推迟了一小时才进食，做好的菜热了再热，即使味道算不上好，仍然让吃的人一扫而光。
恋人的生活就该这样，甜甜蜜蜜。
55
没有跟顾逸说他母亲找过她的事，潜意识里，她觉得很多事情自己可以应对。当晚，她被强留了下来。第二天是周六，起来后，他说晚上到她家去拜访。
“上次有事没去成，我一直耿耿于怀，刚好今天周六，晚点我跟你一起回家吧。”
“可是，我怕……”两天没回来，父亲肯定又要生气了。想起要解释便觉得无力，今天不是时候。
“不怕，有我在！”顾逸拉起她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我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去吧！”
熬不过她，或许俩个人共同去面对，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中午打电话回家，居然只有俊俊在。笑笑略略说了一下晚上会带个朋友回家吃饭，让他转告。
吃过午饭后，顾逸拉着她到商场走了一趟。他问清楚她家人各自的喜好，然后每人买了一份小礼物。笑笑看着他细心地挑选，心下有点惆怅。如果他不被待见，不知会不会很失望。
临出门前，原本作T恤休闲裤打扮的他，在房间里磨蹭了很久，换了一套衬衫西裤。
“这样看起来比较正式。”他解释道，笑笑不禁好笑，原来他也会紧张。
这样一拖拉，回到家已经快六点。站在门口，笑笑婉转地对他说：“顾逸，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我爸有点严肃，万一他对你有什么意见，请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放心，我人见人爱的。而且我觉得，应该没有人比我家老爸老妈还要严肃。”言下之意，他其实对自己颇有信心。
笑笑不忍说更多，就只怕他自信过头了，倒头来失望会更大。这种滋味，她偿透了。
推开门，小小的客厅里，戚学仁正在指导俊俊做功课。不知为什么，笑笑明显感到一股低气压正在四周盘旋。她深呼吸了口气，叫了声父亲。
看见他俩进来，本来就沉着脸的戚学仁更是拧紧了眉。“还认得回家的路。”
笑笑被这句话噎住，心里暗叫着不妙。那边戚学仁似乎当他俩透明，继续指着桌上俊俊的作业本，语气极不悦地说：这道题，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怎么还是一错再错，老不悔改？好的不学，剩是走邪门歪道！”
俊俊被训得不敢嗤半句声，只道今天父亲脾气特别大，说的话也很不留情面。
笑笑听得出，这话是对她说的。她握紧了手，望了望顾逸。他淡定地与她回视，微耸肩，完全意会不了话中含义。笑笑勉强掀了掀嘴，拉着他走至沙发前，尽量放松语气：“爸，这是顾逸，我的男朋友。顾逸，这是我爸爸，还有俊俊。”
顾逸勾起嘴角，非常优雅的微点头，满有礼貌地打招呼：“伯父您好，俊俊你好。”然后把手上拿着的礼物袋放在茶几上。“第一次见面，这是小小的心意。”
俊俊怯怯地摆了摆手，而戚学仁则斜斜瞪了那些礼物一眼，沉着脸说：“俊俊先回房间去！”
还想拿礼物，谁知被叫走，俊俊听罢只好垂头丧气地起来。走到笑笑身边时，他附到她耳边轻声说：“爸今天出去回来以后心情很不好！我说你会带朋友来吃饭，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嘀咕什么，还不回去？”戚学仁一声令下，俊俊马上噤声，飞快回房间。
笑笑有些不安地看向父亲，很想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等俊俊关上房门时，戚学仁才沉着脸上下打量顾逸。良久，他才冷哼：“男朋友！”语气尽是不屑。
戚学仁的反应让笑笑陷入深思。父亲没见过顾逸，为何会对他有着这么强的敌意？真是奇怪。
这边厢，顾逸已经拉着笑笑坐下。对于戚学仁的不友善，他虽意外也没觉难受。听说很多父亲都舍不得女儿被追走，或许以后他当了父亲也会明白这种心情。
气氛有些诡异，各人均不作声。笑笑很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结果还是戚学仁先打破沉默。
“笑笑，让他回去！”
“呃？”笑笑一时反应不过来。
戚学仁重复：“让他回去！我今天不想见任何客人！”
被赶了，顾逸也纳闷，这父亲也太护女心切了吧。“伯父，我是很诚心诚意地来拜访您老人家的！”
“不需要！我们这里是小庙，供不上大神！”戚学仁依然故执地下命令，眼末也没看顾逸半眼。
“爸，你别这样！顾逸他是很有诚意的来这里的。”笑笑有些心疼他吃瘪，只好低声下气地哀求。
“你还说！我都没有追究你这两天晚上到哪儿去了！女孩人家，竟然不回家在外面过夜，也不通知家里一声，你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父亲的存在？”说到这点，戚学仁恼火了。
“爸，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我跟你说对不起了，好不好？”笑笑蹲□扯他的衣角，却被一手拍开。
“伯父，你别怪笑笑。她这俩天都跟我在一起，没去做什么坏事。”顾逸看不过眼，这女孩是他捧在手心疼着的，到她父亲面前却卑微如此。
“好好！你终于承认，是你拐了我家女儿！你这个混蛋！”戚学仁气得青筋尽露，他站起身指着笑笑怒骂：“你到底还有没有廉耻？竟然跟一个男人过了两天两夜，你说！有没有被占便宜？”
“爸！我是大人啦！”气顾逸说话不经推敲，笑笑忙接口。“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你知道个鬼！你知道就不会两天两夜不回家，而在外面跟男人鬼混！你简直丢光了戚家的面子，难怪会被人看不起。”戚学仁说到激动之处，挥起手就想给笑笑一巴掌，手才举到半空，即被顾逸揪住手腕。
“伯父，文明点，不要打人！”这一下，顾逸也黑了脸。
“你！你！好！很好！”戚学仁被他一凶，怒得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