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和福儿知道小姐的心情不好,赶紧应声。

她们两人跟了小姐一段时间,知道主子不是贪慕虚荣的人,所以嫁进汉成王府,才会如此郁闷。

若是此事换了另外一个人,只怕早就高兴坏了,哪里还这么生气呢?

玉茗轩内,寂静无声,晚清在房间休息,外面做事的下人小心翼翼的,谁也不敢惹到小姐。

晚清靠在榻上,困意顿起,不知不觉的竟眯起了眼睛,几欲睡着了,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其中有喜儿的声音,也有张管家的声音。

”老太太过府来了,要见小姐呢?”

张管家沉声开口,他也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不过这老太太一脸笑意的过来了,他总不好让她回去吧,而且他一个做奴才可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喜儿听了一脸的为难,望了望房里,小声的开口:”小姐正生着气呢?你说怎么赶这时间过来。”

”你进去禀报小姐一声,该如何做,由着小姐。”

张管家开口,那喜儿没办法,只得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晚清本来快眯着眼了,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便又睁开了眼睛,喜儿走进来,便见到小姐望着她呢,忙规矩的开口:“小姐,老太太过府来了,想见小姐呢?”

晚清没说什么,老太太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知道吗?不过她倒有事要和她说合说合,反正她是一定会嫁进汉成王府的,何不把这偏宅内的人全部搬进主宅去,这样以后她也少了很多操心,她把母亲的嫁妆带进汉成王府去,偏宅内的一应吃用开支,全让主宅支着,即不是省事,若是自己嫁进汉成王府,这偏宅内的铺子什么的,她们谁会打理啊,最后只会亏空,平白的折腾了罢。

想着倒爽快的起身:“嗯,那就去见见老太太吧。”

喜儿没想到小姐竟然没发脾气,忙点头应声:“是,小姐。”

两人走了出去,门外张管家福着腰唤着:“小姐,老太太要见你呢?”

“见吧见吧,看看她能说什么“”

晚清挥手,下了石阶,喜儿和福儿二婢立刻领了两三个婢女跟着晚清的身后往上官府正厅而去。

那张管家领了两个下人,一路注意着晚清的神色,发现小姐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直奔正厅。

正厅里,除了老太太,连晚清的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都出现了,再加上各自的丫鬟婆子,竟然站了满满了一厅堂的人,众人的眸光全盯着门前观看,只一时想见见那将嫁进汉成王府的尊贵之人。

晚清领着喜儿福儿并两个二等的丫鬟,一路走进来,刚跨进厅堂,还没来得及见礼,上首老太太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清丫头,快过来老祖宗这边。

她招手让晚清过去,晚清眼底一闪而过的嫌戾,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她还要把这偏宅内的人整到主宅里去呢?想着笑眯眯的走过去,站到老太太的身边。

老太太见她好声好气的,脸色也好看,越发的眉开眼笑,满脸的红光,拉了晚清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一脸慈爱的开口:“清丫头你不会生老祖宗的气。”

晚清无语,心内冷哼,这老太太真的太无耻了,这话怎么问得出来,她所做的事叫什么事啊,成日的想在孙女儿身上捞实惠,一个女孩家的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想着便摇了摇头:“没事,老祖宗过来这是有事吗?使了人过来传一声就走了。”

晚清一开口,老太太没说话,倒是下首的大伯母候夫人说话了:“这哪能呢,以后晚清就是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了,尊贵着呢。”

“是啊,清丫头是天生的富贵命啊,生来是该享福的。”

老太太笑着接了大伯母的口,晚清听了她们的做作,真的有一种想撵了她们滚蛋的冲动,红口白牙的怎么就说得出来这种话儿,不说从前前身所受的欺凌,她们没有一个人张罗着,就说自己这六年来,不知道承受多少呢,幸好是自己,若是别人早承受不住了,现在她们又来说这话,也不怕遭天打雷劈,难怪上官家一年不如一年,都是被她们这些人做的。

想到这便开口提起之前说起的话:“老祖宗,孙女儿上次与你说的要提了三姨娘做平妻的事,老太太认为如何?眼看着孙女儿要嫁进汉成王府去了,父亲总不能没人照料着。”

这次晚清一开口,那老太太满口应:“你是这偏宅内正经的主子,说了该如何做就如何做,老祖宗怎会拦着呢?”

晚清翻了一下白眼,真不知道之前是谁阻着拦着的,不过既然她答应了,倒是一件好事,想着便望向一侧的喜儿:“去叫了三姨娘和三小姐过来给老祖宗磕头。”

“是,奴婢这就去办。”

老太太张嘴想阻止,她今儿个来可不是为了别人的事来的,是为了晚清的事来的,平白的让别人闹了心,可是晚清一说完,喜儿早跑了出去。

老太太便不再说什么,望向晚清:“清丫头啊,老祖宗过来是有一件事与你说?”

“老祖宗请说?”

晚清笑着开口,望着这老太太,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老太太听晚清问起,自己却不开口,望向下面坐着的西府二夫人,晚清的二伯母便站了起来:“清丫头,老祖宗的意思呢,你是上官府嫡亲的孙。女儿,所以论理该从上官府正经的主宅出嫁,而不是这偏宅“”

二伯母一开口,上官晚清便恍然明白了,原来今儿个她们一群人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从上官府正门出嫁,这样一来,不管她承认不承认,都是上官家的女儿,那汉成王府再不当她们是回事,也要认了这门亲戚,老太太可真会算计啊,晚清的唇角不由勾出笑来,若想她从主宅那边出嫁,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这老太太似乎想太多了,就算她是上官府的女儿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指着汉成王府一门亲戚,便改变了上官家不济的命运。

晚清一边想着一边点头:“喔,这样啊。”

老太太瞄着晚清,见她没反弹,眼睛便笑成了一条缝儿,紧握着她的手:“清丫头,你看你没个母亲,这出嫁是大事,老祖宗自然该操办着,所以正经地该从大宅子里出嫁,这样到了汉成王府自然也是有面子的事,老祖宗都是为了你好。”

明明是心有贪想,还假仁假义的做出这等的势态,晚清相当的不屑,既然她说了,她也不需要与她们客气,想着笑着开口。

“既然老祖宗如此说,晚清正好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晚清呢要嫁进汉成王府去了,不指着老太太陪多少嫁妆,但是当初母亲的嫁妆并几间铺子,晚清自然要带进汉成王府的,可是这样一来呢,这偏宅内的人怎么办?所以孙。女儿想过了,这些人理该搬进主宅去居住,这样一来,开支什么的,帐房一并开支,也不会饿着冻着的,老祖宗看怎么样?如此一来,孙女儿不是从主宅子出嫁了吗?”

晚清一席话说完,厅内的人一下子寂静无声了,老太太与几位夫人的脸上笑意褪去,厅堂内的丫鬟婆子自然更不敢说话儿,大家全都望着晚清。

老太太心里那个郁闷啊,这小蹄子倒底长了多少个心眼儿,不管她说出什么话儿,她都有招应对,现在她张了这个口,倒使得她不好拒绝了,若是惹恼了她,怕从此后与上官府断了干系,若是答应她,这么一大家子的开支,可不是个小数目,现在的上官府不比从拼了,这么多人全堆在主宅的开支上,可真有点吃不开了。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门外喜儿的声音响起来:“三姨娘,三小姐快进来吧,大小姐和老太太等着呢?”

“嗯。”

喜儿领了三姨娘和三小姐走了进来,三人一走进来便察觉气氛不对,一厅堂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有小姐脸上笑意盈盈的,似乎很开心。

三姨娘领着三小姐上官冷心跪下来谢恩:“奴婢谢过老太太的恩典。”

老太太经过了调整,气息顺了不少,淡淡的开口:“这事谢你们大小姐吧,老太太我啊可做不了你们小姐的主。”

这话说不出是贬还是煲,三姨娘也理得去细想,又朝晚清磕了头:“谢过大小姐了。”

晚清点头示意喜儿:“扶姨娘与妹妹起来吧。”

“是,小姐。”

喜儿和福儿走过来一人一个给搀扶了起来,这里刚安静下来,门外又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老祖宗过来了,怎么不通知奴婢过来给老祖宗请安啊”。

四姨娘领着两个婢女走进来,上官怜晴却没出现,她是没脸见老太太的人,所以躲着了。

这四姨娘一听人报说老太太招了三姨娘和三小姐,不知道什么事儿,直接便过来了,生怕老太太升了三姨娘做平妻,所以她过来求求老太太。

谁知道老太太正不自在呢,一看到四姨娘走进来那柔如弱柳,无骨轻浮的样子,就一肚子的气,直接发起火来。

“你一脸的狐媚样子,做给谁看呢?深宅大院内,竟然这等轻浮,难怪成不了气候。”

四姨娘一听老太太的话,眨巴着眼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啊,心里冒起了酸水,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老太太冲她发什么火啊。

老太太身边跟着的侍锦知道老太太为何发邪火,赶紧顺了她的胸口:”老太太别气着了,今儿个也累了,我们还是回吧。”

侍锦看得明白,这老太太要想在上官晚清面前讨巧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女人太聪明了,听说整个楚京都流传着,她是楚京的第一才女,既然如此聪明,怎么会着了老太太的道儿,所以说老太太最好少使心眼儿U大家最近在娜几开小说嗮?

侍锦开了口,那候夫人立刻起身走过去,关心的开口:“那先回去吧,老祖宗,出来好一会儿也乏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是啊,是啊。”

其她两个夫人也开口,她们是真的不赞同把这偏宅内的人全都搬到主宅那边去,一来地方有限,二来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搬过去,要多少开销啊,那边本就占据了,各人还想各人的办法,这会子再把这些人弄过去,怎么办啊?

晚清倒是不急,笑眯眯的领人走过去,柔声细气的开口。

“老祖宗,既然累了回去休息吧,千万别累着了,孙女儿看着心疼。”

她说完,厅内一大半的人脸部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上官晚清,够厉害,够狠,谁和她玩阴谋诡计,根本就是找死。

那老太太是真的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以往多是装的,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到了,本来想捞些彩头儿,谁知道竟然被倒拽一把,这时候一句话说不出来,还不能恼了晚清,因为她可是未来的汉成王府的世子妃,想着只能点头。

侍锦合着一个小丫鬟赶紧的扶了老太太往外走,余者随着她的身后走了出去,晚清则领着偏宅内的一干人送到大门外,直到老太上了马车,几位夫人也上了马车,方领着偏宅内的下人走了进去。

晚清一边走,一边朝身侧的张管家开口:“立刻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三姨娘是上官府偏宅内的平夫人,以后都叫她夫人。”

“是,大小姐。”

一时间好几个奴婢围到三姨娘的身边道喜,三姨娘灏动得连话都说不出

那四姨娘一听,愣了,一反应过来便追上晚清的脚步:“为什么,为什么让她当平妻,我呢?为什么我就不行。”

晚清停下脚步,掉头望向四姨娘,慢条斯理的开口:“老太太的话你忘了,一脸的狐媚样子做给谁看呢?”

她说完转身走了,身后四姨娘脸都绿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再反观身后,好多人都跟三姨娘道喜呢?

晚清领了喜儿和福儿回玉茗轩,回雪已经回来了,正在廊下候着,一看到小姐回来,便迎了过来,望着晚清点头,晚清便知道她安排好了。

一行人走进花厅,回雪见小姐心情忽然好了起来,知道她先前去见了老太太,不由猜测起来:“老太太带好事来了。”

晚清摇头:“没有,她想让我从主宅那边出嫁,我就说了,把这偏宅内的人全都搬到主宅那边去,所以她愤怒了一回,走了。”

“这老太太真能整。”

回雪说不出话来了,老太太是逮谁有机会进入王孙贵族家,便立刻有笑脸,没用的一概不问。

“不过小姐真的想把这里的人搬到大宅里去吗?”

晚清点头:“我是真的如此想的,要不然我嫁进汉成王府,你说这么一大家子该怎么办?虽说有几间铺子,谁会经营,若留在她们的手中只会亏损,不用一两年便折腾没了,所以我打算把它们留着,但这偏宅内的人怎么办,只能把这里的人都整到主宅那边,从总帐上开支,虽然没多大的油水,倒也不至于饿死冻着的,这也就行了

“嗯,小姐考虑得是。”

回雪点头,发自内心的敬佩,小姐考虑问题真周全。

是夜,星月满天,华丽如绸。

晚清与回雪在房间内换上了小丫鬟的衣服,连头发也梳成了两个髻,插了两朵小花,咋然一看之下,活脱脱两个可爱妍丽的小丫鬟。

两人相视一笑,回雪忍不住开口:“小姐,我们这样能躲过他们的眼睛吗?”

晚清不语,想到那暗处监视的人,便想到了澹台文灏,她的清瞳中一刹那摒射出两道冷冽的光华,须臾才沉闷的开口。

“他们总不能连小丫鬟都监视了吧,把灯吹熄了。”

“是,小姐。”

回雪应声,等到房间内灯熄了,两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先在玉茗轩的长廊里转悠了两圈,然后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她们,才往玉茗轩门外走去。

出了玉茗轩,两个人如先前一般在府内转了一圈,发现没人跟踪她们,两个人方出了府门,门外早有奋好的马车。

晚清一声命令,驾车的马车夫一扬马鞭,催马直奔宝鼎楼而去,对于马车内小姐的装扮,马车夫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小姐不管穿什么,都很特别,漂亮。

马车内,回雪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害怕逃不开那些人的视线呢,现如今看,天鹰楼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小姐,那些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吗?”

“他们大意了,不过有一次,不代表有二次,你别得意。”

一句话完,便不再说什么,晚清闭上眼目靠在马车的厢壁上养神儿,回雪则安静的守在一边,马车外灯火煌辉,夜晚的楚京就像一座连绵不绝的灯海,熠熠如辉,各种各样,干奇百怪的灯笼,给这座古老的城池度了一层荼崖之色。

胭脂飘香,轻歌萦绕,此次不绝的说话声融于暗夜之中。

宝鼎楼更比别处热闹,车风马龙,人来人往,虽不是风月场所,却更似风月场所。

大厅内,一方小台,吹拉弹唱之声不断,不时的响起叫好声。

晚清与回雪二人走进宝鼎楼,走过来一个服务生上下打量她们两眼,瞧其服饰,观其神态,便有所怠慢之意,不过也不敢过份,慢腾腾的开口:”请问你们是找人啊,还是喝茶啊。”

晚清懒得理会这些势利眼,回雪却狠狠的剜了服务生一眼,抬首便看到大厅的楼梯口处,立着的流胤,看到她们后转身便往楼上走。

回雪一扯晚清的衣衫,冷冷的瞪向那服务生:“我们约了人的,“说完便待往楼上走去。

那服务生一见,哪里允许,脸色一沉便挡住了她们的去路:“谁约你们啊,说出名头来,否则别想进去。”

回雪一听,脸色难看,就待发怒,晚清赶紧拉住她,这宝鼎楼人来人往的,若是闹出事来可麻烦了,她伸手便掂了一块小碎银子,悄然靠近那服务生的身边,塞进他的手里,悄声的低语。

“我们是汉成王府的下人,找人有事儿”

服务生一惊,又再次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而且人家又给了他银子,忙忙的便满脸的笑意,把晚清与回雪往里让:“两位客官请,请,原来是约了人的。。

二人一路走了进去,大厅内,坐满了人,也没人注意到她们两个,只管盯着台上一个唱曲儿的戏子,那戏子娇嗔贪痴,表情分外的传神,一时又引来了叫好声。

晚清与回雪悄悄的跟上流胤的脚步,往二楼而去。

今日流胤是简单易容了的,若是别人根本识不出他,可惜她们相处了好几年,别说易容,就是眼神也轻易便认出来了。

三个人一先一后的走进了二楼的雅间。

晚清刚进去,便被人一把拽了过去,按在了椅子上,心急火燎的追问:“老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竟然把你指婚给了那傻子。”

流胤追问,孙涵盯着晚清,晚清眨了眨眼睛,挥手让流胤坐下来,今儿个她不把话说清楚了,真不知道这两人能做出什么事了。

“先坐下吧,别急了,容我喝口茶好吗?”

雅间内无声,流胤和孙涵虽然心急,不过仍然由着晚清先喝了茶,等到她喝了两口,那两人便又急了起来,就连一贯的冷静沉稳的孙涵都不能静心了。

“老大,这倒底是什么意思?老皇帝太过份了,凭什么让你嫁给一个傻子?”

“是啊,我立刻进宫去问他究竟什么意思?竟然让我聪明绝顶的老大嫁给一个傻子,这事我不干。”

两个人一人一句,表明了姿态,这事绝对不妥协。

晚清在他们二人心中,不是女神也差不了多少,不但美貌,而且武功不凡,最重要的聪明慧诘,试问天下间这样完美的女子,凭什么嫁给一个傻子,尤其是孙涵,对晚清除了敬重外,还带着一股隐暗的倾慕,可是他都不敢宵想老大,凭什么一个傻子便沾辱了他们天姿国色,聪明绝顶的老大呢,这一次两人不干了。

“好了,你们别着急了,我会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的。”

晚清赶紧举手阻止了这两个心急的家伙,等到他们安静下来,才缓缓的开口:“这事说来话长…。”

正文 第066章

雅间里,晚清一想到澹台文灏所做的事,便头疼心疼,不过倒没有全怪他,必竟是自己先做出对不起别人的事,而且这事她没办法和别人说啊。

晚清的脸色忽明忽暗的,流胤与孙涵又着急起来:“老大,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童童的爹爹就是那澹台文溺,“晚清没开口,回雪替她开了口。

“啊。”流胤与孙涵同时心惊,站了起来,似乎被吓倒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望着晚清,没想到童童的父亲竟然是名满天下,天鹰楼的楼主澹台文灏,这是什么意思?那澹台楼主难道是一个小人,当年竟对主子做出这等鄙卑下流无耻的事,流胤与孙涵同时想着,却不知道与他们所想的恰恰相反。

“老大,既然他是童童的亲生父亲,为何小姐却要嫁与那夏候墨炎呢,要嫁也该嫁澹台文灏啊。”

若是主子嫁给澹台文灏,他们也认了,那样一个出色的人,与主子倒也相配,可是千万不要是一个傻子啊。

晚清一听流胤的话,脸色徵恼:“谁要嫁他啊,他对于我生了童童的事,非常的生气,所以让我嫁给楚京的傻子夏候墨炎,如若我不嫁,他就要带走童童,你们说我能让他带走童童吗?”

一想到儿子要被带走,晚清便心情郁闷,她宁愿嫁给夏候墨炎,也不要失去儿子。

“什么,这男人太不要脸了吧,我们还帮他打造琉璃令呢,早知道这样,当初宁愿结了琉璃阁,也不给他打造那琉璃令。”

孙涵开口,在他们的心中,澹台文灏成了一个十足的小人,先是沾辱了他们家的主子,现在竟然还来陷害他们的主子,愤怒异常,孙涵的话音一落,晚清想起了那十万的银子:“十万的银子拿回来了吗?”

“嗯,一切都办好了,与他交接过了,谵台文髓很满意,当场交了十万两的银票给我,本来我还想着这男人,倒底不亏是天鹰楼的楼主,做事爽气,谁知道竟是这等的小人。”

孙涵懊恼的说着,晚清的脸色微烫,听到这些伙伴们为自己抱不平,还真是有些不安,说实在的,她与澹台文灏之间的帐,是她理亏了,自己强了人家,还害得人家差点走火入魔,这样的事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只怕都很愤怒,他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没有动自己,只是羞辱她一番。

虽然晚清对于他让自己嫁给夏候墨炎很生气,不过平心而论,她是理亏的一方。

“好了,总之我现在是没办法,只能嫁给夏候墨炎,听从他的话,要不然他就会带走童童,你说我能让他把童童带走吗?”

晚清望向雅间内的几人,一时都没了声音,不过一想到主子要嫁给夏候墨炎,这一日,整个楚京说的话可难听了,其中最可恼的竟然是主子成了贪慕虚荣的人,明明是楚京第一才女,偏偏同意嫁给了一个傻子,这不是贪慕虚荣是什么,只有他们知道,自己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手中有不少的银子,她有什么可贪慕的。

“老大,要不然我们关掉琉璃阁,离开楚京吧。”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啊,孙涵建议。

这个主意晚清不是没动过,上次回雪提的时候,还被那澹台文灏听到了,结果便是他派人监视了她们。

“天鹰楼是天下最大的情报网,若是我们离开,被他找到了,到时候他会直接带走童童的,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对抗他,若是能直接对抗他,倒也罢了。”

传闻蟾台文灏内力候为已达蓝玄境界,究竟是蓝玄几品都不知道,如若是蓝玄三品,又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她们这一走,不是自找死路吗?所以眼下只能如他所愿的嫁进汉成王府,等到想到主意再说。

“要不然我去找那夏候墨炎,威胁那傻子一顿,让他主动提出不娶你,听说汉成王府中,那傻子是最任意妄为的,若是他不愿意娶,就算皇上下旨了,只怕汉成王也会想办法退婚的。”

“圣旨已下了,金口玉言,怎么收回去呢,再一个别看夏候墨炎傻,他的个性很倔,既然他说了娶我,你去威胁他根本没用。”

这一点晚清倒可以肯定,别看夏候墨炎傻,其实个性却挺倔,而且他的傻不像一般的傻子,他只是思维有些幼稚,似乎小孩子一般,不像大人,说傻也没傻得那么彻底。

对于这一点,回雪倒是赞同:“是,那夏候墨炎个性很倔傲,别看他脑子不好,不过却是坚持自我的主。”

“那怎么办?难道老大真的要嫁给夏候墨炎。”

流胤郁闷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难道真的看老大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嫁给一个傻子,这多郁闷啊。

“嗯,嫁就嫁吧,我这样的嫁进汉成王府去,倒是我沾了光呢。”

晚清点头,她现在是淡定了,想了一夜后,认为这是一条行得通的路,先嫁了再说,等有好的主意再行事也是一样的,现在不能冒失,若是那澹台文灏一怒带走她的儿子,她就得不偿失了,为了儿子她什么事都可以做,而且墨炎没什么不好。

“老大。”

流胤和孙涵叫了起来,两人脸上阴骜冷冽,却又无可奈何。

晚清望向他们,细心的叮咛:“从现在开始,你们别冒然去上官府,那澹台文灏生怕我不嫁,所以派了人监视我。”

流胤开始磨牙了:“这个男人太过份了,我真想揍他一顿。”

“你别惹事了,伤刚好还是好好休养,你们可是我的后盾了,若是我想到办法,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们帮忙的。”

晚清如此说,一来是安抚他们,二来是若是有什么事,他们就是她的臂膀。

“好。”

流胤和孙涵沉声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唯求老大尽快想出办法,不用嫁进汉成王府去,他们情愿关掉琉璃阁,陪她离开楚京,去任何地方都行。

“嗯,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待会儿我们再走,别让人觉察出来。”

“是,老大你要保重。”

孙涵起身沉声叮咛了一遍,才领着流胤,拉开门往外走,那流胤临离去的时候,吩咐回雪:“若是有什么事,去琉璃阁找我们。”

“知道了。”

回雪点头,目送着两人离去,又关上了雅间的门,坐到晚清的对面,斟了茶与她:“小姐,喝茶。”

晚清点头,雅间内再无声响,楼下大厅内,那呓呀的低柔唱腔传上来,带着一股婉转凄凉,风雨飘零的无力,令人不由自主怜惜,同时勾出心内的愁怅,无声无息间吃了一盎茶,晚清起身,时候差不多了,她们该回府了。

“走吧。”

回雪一拉雅间的门,两个人一先一后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隔壁的门也响了一声,三五个轻裘宝带,华冠美服的公子走了出来,笑声朗朗间已到她们面前,晚清一抬眸,只见那为首之人竟然是她的死对头慕容奕,一时竟愣住了,不是说慕容奕生病了在府里养伤吗?怎么又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了,看来这人是闷不住的。

晚清抬头之时,别的公子犹未在意,可是慕容奕却一眼便认出了晚清,一时便与身边的几人招呼了一声,那些人先行离开,其中有人还不忘回首张望,很快便走出去四五步远。

晚清清瞳徵冷,领了回雪往外走去,那慕容奕走在她的身边,一边走一边开口。

“晚清这么晚了怎么来这里了?”

这一声轻柔万分的问候,直把晚清雷得里焦外嫩,外加风中凌乱了,一转身对上慕容奕,眼中便是狐疑,不客气的开口:“你脑子没坏吧。”

这男人一向与她不和,这莫名其妙的竟然如此低柔婉转,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即会不知,对于跟了他六年的上官紫玉,竟还能那般心狠手辣,何况是自己这种在他眼中不洁之人,所以可以肯定,这人是怀了别样的心思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心思,还真是有待商椎。

回雪更是紧盯着慕容奕,以防他耍什么花招?

谁知道那慕容奕并不生气,依旧满目的光华,笑意染尽唇齿间,淡淡的开口:“听说晚清在选妃宴上,文采逼人,堪比子山与乔乐,是当代的女才子,以前是慕容得罪了,还望晚清见谅。”

晚清冷眼望着他,这男人当真是不可小瞧了,进退之间,脸皮厚比城墙,而且一旦惹到他,心狠手辣完全不顾情面,可是若于他有利却又一脸的笑意盈盈,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不过她能与他有什么利处,竟然把她奉比子山与乔乐。

此二人是这个时空曾出现过的学士,文人学士的代表人物。

晚清一边想一边冷语:“晚清可不敢比子山与乔乐,慕容公子是想害晚清被文人学士辱骂吗?”

她说着话,脚下并未停止,领着回雪一路往外走去。

慕容奕与以前不同,再不见半点的恼意,隽美的五官上越发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