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

这前来报信的两个人是少将军云痕的得力亲信两名副将,一说完便闪身退了出去,他们若不出现,肯定会引起锦王的猜疑,两个人安排好一切,便飞快的退了下去。

暗室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夏候墨炎的手自始至终都紧握着晚清的手,安然的站在暗室的一角,而回雪站得离他们远一些。

“晚儿,你不会怪我一直隐瞒着你吧?”

夏候墨炎悄声开口,虽然漆黑一片,不过他可以看清她瞳仁中亮光涟涟。

“怪你什么?怪你和澹台文颁连手欺骗我吗?”晚清的声音有些冷,在漆黑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儿的温度。

夏候墨炎有一种抓不着的恐慌,一伸手下意识的拉她入怀。

“晚儿,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其实?”

“你?”晚清错愕,黑暗中仰头瞪着这家伙,怎么抱她了,她与他的事还没有说清楚呢?

“你们两个都很可恨。”

晚清沉沉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从前的一切,不过那时候我生了童童,真的快要坚持不了了,有几次甚至想要放弃,觉得很累,可是最后看到儿子,便又坚持下来了,你知道未婚生子是多么大的压力吗?承受多少人的冷眼,还要听到多少难听的话,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儿子要遭受别人的指责,而这更让我自责,若不是我坚持生下他,他又怎么会被别人瞧不起呢?”

“可是那家伙竟然还在算计当年我所做的事,当年若是我没有中媚一毒,你说又怎么会发生这一切,从此后只不过天涯陌路而已。”

这一声的天涯陌路说得低柔回转,夏候墨炎在这一瞬间,心底竟然涌起无尽的欣喜,感谢那一晚所遭遇的这一切,他将穷其一生去疼护爱惜着她。

想到这,沉声开口:“晚清,其实我就是?”

他不想再隐瞒她,想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该死的混蛋,被一点的仇恨蒙弊了心,竟然只顾着自己的一点自尊,却忘了她所遭受的一切。

不过夏候墨炎并没有说完,刚起了个头,便听到晚清嘘了一声:“别吵,有人过来了。”

夏候墨炎立刻沉默下来,认真的感受,暗夜中果然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沉稳有力,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来。

一瞬间,三个人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夏候墨炎也忘了去说自己的事。

暗室的门上,响了两三下的扣门声,只听得一人小声的开口。

“我是少将军云痕”

他说完,外面便没动静了,夏候墨炎一伸手拉了晚清,然后沉着的伸手拉开了门,只见屋外月光如水,轻轻的洒泻进来,一道锦袍轻卷而入,带来一阵沁凉的夜风。

房间内很快亮起了灯,只见这暗室虽然不大,却应有尽有,一张软榻,还有桌子,椅子,旁边还有一个书架,摆放着几本书藉,那走进来的人,为首的是云痕,身后另跟着的两人,正是云痕的两名亲信。

几个人坐了下来,云痕一脸的凝重,沉声开口。

“锦王殿下已来到了飞唐关,我安排你们连夜出飞唐关,要不然明天早上,只怕你们走不了。”

锦王殿下除了心狠手辣,同样的生性多疑,他若是发现一点的蛛丝马迹,只怕他们便走不了了。

晚清望向云痕,只见他俊朗的面容上,布着内敛沉稳,眼瞳幽深似井。

这云痕送他们前往轩辕的京都,可是担了极大干系的,不管最后他们和轩辕的皇帝有没有谈判成功,都会令他身受其害,锦王轩辕夜暖只怕从此后便对他心生隔膜。

“谢谢少将军了尸‘

晚清开口道谢,想起先前云痕看到自己的惊讶,不由自主的开口:“少将军先前说我像一个人,究竟是像谁?”

提到这个话题,云痕的面容上少了深沉,脸庞温润起来,勾唇浅笑。

“我的姑姑云舒,如果不出意外,你就是我的表妹,此次进京,我会安排你们进将军府,我爹爹此时正在京城,一定会让你们见到皇上的。”

云痕说完,晚清愣了一下,虽然先前知道她有可能和云痕有干系,不过事到临头,还有些震憾,没想到那个无缘的娘亲,竟然是轩辕国大将军的胞妹,出生在将军府的母亲,应该是个才情兼备的女子,又怎么会嫁给父亲昵?

晚清猜测着,抬眉满脸的笑。

“那么少将军一直没有家母的消息吗?”

晚清提到这个话题,明显的看到云痕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暗沉,然后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姑姑二十多年前执意要嫁给一人,父亲和合府上下没人同意,所以姑姑便连夜跟着那人走了,从此后家人便失去了她的消息,没想到她竟然嫁到了金夏国,她?还好吗?”

云痕提起云舒的时候,眼瞳中满是柔软的光泽,记忆中,姑姑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不但会琴棋书画,还会武功,小时候的他最喜欢的人便是姑姑了,可是有一天姑姑不见了,他还吵嚷了很多天,后来年岁增长,逐渐忘了姑姑的存在,不过,云家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姑姑的画像,所以他才会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和姑姑长得很像。

晚清听了云痕的话,脸色微暗,不知道云痕知道母亲早已去世了,会怎么样?

想着缓缓的开口:“她早就去世了,大约在我六岁的时候。”

“什么?”

云痕错愕,随之脸上不复先前的温柔,布着哀恸,沉痛。

不知道父亲知道最疼爱的妹妹,捧在手掌心里的妹妹,想想念念多少年的妹妹早就香消魂散了,他是否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暗室里,拢了一层的压抑的伤痛。

云痕和晚清都有些伤心,一侧的夏候墨炎却清醒得多,现在不是追念晚清母亲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离开飞唐关,天快亮了,若是轩辕夜暖再过来,他们未必走得掉。

“少将军,我们还是别伤心了,眼下还是安排我们离开飞唐关要紧。”

夏候墨炎冷静沉稳的声音一起,云痕回过神来,恢复了先前的淡定,点头:“嗯,这是云风和云初二人,他们是我云家军的人,会秘密送你们离开飞唐关,你们跟着他们离开飞唐关就行。”

“是。”

晚清和夏候墨炎沉声应了,云痕扫了房间的两名手下,内敛的吩咐:”记着,一路低调行事,千万别露出破绽来,一定要安全无误的把他们送到将军府。”

“是,属下遵命。”

云风和云初同时出声,两人说完掉头便走,在前面带路,夏候墨炎紧随着那两人身后往外走去,不过他没忘了紧拉着晚清,晚清回首望向暗室中的云痕,清浅的开口:“谢谢你了表哥。”

这一声谢,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而谢的,不管将来两国是否交战,云痕这个表哥,她是认了的,虽然她是他的表妹,但她知道,云痕这样的人,忠心无二,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亲情而置国家于不顾的人,他之所以帮助他们,其实心底里知道,两国不适宜开战,一开战,不管谁输谁赢,百姓都会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所以说他绝对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将军。

暗室里,灯光轻晃,云痕慢慢的坐下来,想到了晚清的叫声,先是很高兴,可是一想到那无缘见面的漂亮姑姑,不由得伤感起来。

夜色下,一行数人悄然的潜出飞唐关的府邸,直奔北城门而去。

前面带路的云风和云初,身为云家军,在这飞唐关驻守了多少年,对于这里一草一木,一兵一卒,不但有感情,而且还了如指掌,所以带着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一行人,轻松自如的出了飞唐关的北门,当然前提是,他们没有从正门走,因为那会惊动别人,也没有从城墙上翻越过去,因为云风和云初说,北门的守军警惕异常,虽然他们三个看起来武功高强,身手了得,可是他们两个人的身手还不足以翻墙越梁,若是他们翻墙,必然惊动那守军。

最后云风和云初主张了,从北墙不远的一个狗洞钻过去。

夏候墨炎一看脸色陡的冷沉下来,便拉了晚清要翻墙而过,云风和云初不紧不慢的开口:“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能我们钻狗洞,你们越墙,日后若是说起这件事,我们就不光彩了,若是你们敢越墙,我们就回飞唐关的府邸,要钻大家一起钻。”

夏候墨炎气得一拳头高高举起,便想给那两个家伙一人一拳,最后却被晚清给拉下来,沉声开口。

“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年韩信受跨下之辱,终成一代名将,我们今日狗洞一钻,他日两国息战,岂不也是一方英雄,英雄不拘小节,所以钻。”

一言落,便一脚踢了出去,把毫无防备的夏候墨炎往狗洞踢去,别说夏候墨炎没防备,他只不过借此下个台阶,声明是被娘子所逼迫而行此事,夏候墨炎倒底不愧为顶尖的高手,即便是钻个墙洞,也是优雅十分,身形一缩,众人只见眼前浮光闪过,人已出去了,快到极致,明明狗洞并不大,可他那么大的一个人,灵巧异常。

一人钻了过去,其余的人也不磨叽了,一个接一个的钻了过去。

一行五人在别人睡得正香,浑浑沌沌之时出了飞唐关,一路上展开手脚,马不停蹄的往轩辕的京都奔去,现在他们要日夜赶路,抢先在轩辕夜暖发现的时候赶到轩辕国的京都,若是轩辕夜暖知道他们出了飞唐关,只怕便要借机会为难她们了。

五天后到了轩辕的京都奉城,一行人累得跟几条狗差不了多少,一路马不停蹄的狂奔,每人跑死了两匹马,可怜那马也算是为国捐躯了,但愿此次谈判成功。

奉城内外警备森严,不时的看到巡逻的军队从大街上走过,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一行人,进城后便弃了马,步行,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很热闹,他们几个人混合在其中并不引人注目,若是骑马容易吸引人的视线,这样容易坏事。

云风和云初在前面带路,一路领他们前往将军府。

路上,夏候墨炎紧拉着晚清,以免她在人群中挤散了,回雪紧跟着晚清的身后,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夏候墨炎隽美的五官上,染了娇阳灿烂的光辉,满脸的璀璨夺目,不时的引吸了年轻女子的注意,频频发射电波,可惜那出色的人从头到脚也没扫别人一眼,眼瞳深幽紧盯着晚清,想起一件事来。

“晚儿,我想问你一件事?”

“呃,说吧?”

晚清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问题,一路上五个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两个人之间连说话的空间都没有,此刻难得的有机会说话,倒也不想为难他,点头示意。

夏候墨炎见她神情温和,唇角浅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生气,或者别的情绪,心里越发的柔软如绵。

“你说韩信跨下受辱,终成一代将军,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晚清一时好笑,他自然是没听说过,她不管是借用了一个韩信而已,不过和他说了也不会懂,想着便笑着解释。

“是早年间听家人说的一个将军,可能过去年代太久远了,所以你没听说过。”

“喔,我很佩服他。”

夏候墨炎沉稳的叹息,想着先前自己钻了狗洞,这心里便有点阻,没想到人家韩信竟然钻跨,不容易啊不容易。

“我也佩服他。”

若是她恐怕做不到,正因为她做不到别人做的,所以才佩服他,若是人人可以做,谁又会佩服韩信呢?

“晚儿?你累坏了吧,待会儿进将军府的后,剩下的事我来做吧,你好好休息。”

夏候墨炎心疼的开口,他不说还好,一说晚清当真感到骨头都散了架一般,恨不得扑到床上便睡,睡到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心想两国和好,结果搞得跟个地下党似的,活得比条狗还累。

不过这事离了她还真不行,因为夏候墨炎不是金夏国的使臣,若是他出面未必能办好事,再一个他现在还顶着一个傻子身份呢,在没有洗脱这个身份前,那轩辕国的皇帝肯定不会相信他,若走出了差池,可就更麻烦了。

“不用了,走吧,走吧。”

三个人跟着云风和云初两人身后直奔将军府门外。

威武高大的将军府门上,斗大的定国将军府几个字,栩栩如辉,几个守门的护卫正在门前守着,大白天的一丝不苟,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可见定国将军府不是一个拿事混吃等死的地方,绝对是禁得起推敲严谨以待的地方。

云风和云初一出现,那几名护卫不由得诧异。

“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别说了,将军在府上吗?”

“刚回来。”其中有一名护卫禀报,云风和云初两人赶紧的招呼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进将军府。

也不用人招呼,便领着他们三人直奔将军府的书房,将军的习惯,他们这些随从是知道的,他没事的时候喜欢在书房内看兵法书籍,研究战场上的策略。

定国将军府,占地并不十分的宽阔,不过各处的景致,均以大气磅礴为主,随处可见的野生山石,或堆彻成奇形怪状的动物,或折叠成假山,一处一处皆有些天然的山野之味。

云风和云初领着晚清等人七转八弯的,一路上遇到不少云府的下人,因为认得这两个人,所以前面带微笑的行礼,不过等到晚清走过去的时候,有人便诧异的挑眉,等到他们走过去,便围到一起小声的议论,然后满脸的欣喜,兴奋。

晚清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事,因为这些下人可能见过她母亲的画像,她和母亲云舒长得很像,这些人便想到了她可能是云舒的女儿,以为少将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姑母,所以带了这位小姐来见将军了。

书房门外,也有守门的护卫,两个虎体猿腰的手下,一看便是长年征战沙场的人,两人一看到晚清,便愣了一会儿,然后叫了出来。

“小姐。”

云风和云初两人对于将军书房内的画像,倒是不熟悉,知道的也就是先前在暗室中听到少将军的话时,方知这位金夏国的女使臣,竟然是少将军的表妹。

那守在门前的两个人低喃完了,也不敲门便直闯进书房,晚清等人随后进去。

便听到有一人兴奋的开口:“将军,将军,小姐回来了。”

“小姐,哪个小姐?”

一道沉稳饱经沧桑的声音响了起来,待到晚清他们走进书房,那书桌后面的人便站了起来,直愣愣的望着晚清,然后慢慢的从书房后面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的踱到晚清的面前,那略有些浑浊的眼里,竟然溢了泪花。

“云舒,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你总算回来见哥哥了。”

晚清一时愣住,便被那将军一把搂进了怀里,只听他充满歉意的声音响起来:“对不起,云舒,是哥哥不好,哥哥当年不该阻止你嫁给那个人,虽然那个人很平凡,配不上我的云舒妹妹,可是只要妹妹喜欢,哥哥就不该阻止,你不要恨哥哥,这些年哥哥一直想知道你的下落,现在你总算回来了?

正文 第89章

书房里,只有那沉痛的声音回响着,夹杂着许多的愧疚,还有心疼不舍和解脱。

其余的人一时没有说话,就是晚清也被那浓浓的伤心给感染了,一动不动的站着,此刻真的不想让这个深爱着妹妹的云大将军,知道他所想着念着愧疚着的人早已经去世了。

不过这事容不得晚清多想,因为只瞬是的功夫,一道身影陡的带着强大的凌寒之气旋风般的扑了过来,手一伸便用力的拉开了云大将军的手,然后张扬霸道的一只手揽了晚清入怀,那隽美的五官上拢了一层薄怒,眼瞳幽深似井,冷冷的开口。

“云大将军,你搞错了,这不是你的妹妹云舒,她是我娘子上官晚清。

云倾天本来正沉浸在满满的欣喜中,完全陷入了很早以前的心境,竟忘了二十多年过去,妹妹怎么还可能是当初不变的容颜。

此刻被夏候墨炎一拉一分,便清醒了过来,抬首盯着晚清,然后退后两步靠桌站定,指着她开口。

“你是上官晚清?”

晚清点头,看到云倾天的眼瞳中涌起无尽的悲恸,然后是伤痛,不过只一瞬间,便又涌起了神彩,激动的开口。

”上官晚清,那就对了,你的父亲是不是叫上官浩。”

晚清点头,心里明白她的母亲正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云舒,铁板钉钉的事了,这一点再无疑问了。

房间里云将军十分的高兴,可是别人却高兴不起来,不但是晚清和夏候墨炎,就是云风和云初二人也知道了,上官晚清的母亲云舒早已过世了,也就是将军的妹妹早就死了,若是将军知道,只怕会很伤心。

“是的,云将军。”

云将军一听不乐意了,挑眉豪爽的开口:“你这孩子怎么还叫云将军呢?我是你的舅舅。”

“嗯,舅舅。”

晚清叫了一声,没想到现在竟然冒出一个舅舅了,而且看云将军的样子,是十分疼爱她母亲云舒的,所以对她自然更亲切关心,她怎么可能拒绝这样的温暖,岂不是太不人道了。

云倾天招呼着晚清和夏候墨炎坐下,转身往案桌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晚清,你母亲还好吗?”

一时没了声音,房间内死寂一片,那云倾天奇怪的掉首望过来,只见书房内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云倾天立刻敏感的感受到些什么,大手支撑着身侧的桌面,眼瞳便溢上了不安,沉沉的开口。

“你母亲怎么了?”

晚清忙起身,望着云倾天,小声的开口:“舅舅,其实母亲在我六岁的时候便死了。”

“什么?”

云倾天身形一顿便摇晃了几下,然后重重的跌坐到身后的椅子里,再也动不了一下。

他的两名手下,一下子心慌起来,走过去安抚他:“将军,将军你别难过了,大小姐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难过。”

云倾天垂首把脸掩在掌心,一个字也没说,不过众人可以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微微的耸动,然后再抬首已安定了一些,只是那黑沉深幽的瞳仁中是潮湿阴暗,刚毅的五官上,更是拢了无尽的伤心。

“没想到她竟然那么久便死了,这么些年,竟然一个梦都没有托给我,可见她是怪我的。”

“舅舅想多了,母亲她不会那么想的。”

晚清只能如此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今年已半百的舅舅。

夏候墨炎望着房间内伤心的人,大家似乎都忘了自己该做的事,不由沉声提醒:“晚儿,你忘了我们的事了。”

这一声落,晚清立刻回过神来,那云倾天也回神,虽然依旧伤心,不过已能很好的收敛起情绪。

“什么事?”

晚清不卑不亢淡定的开口。”

“舅舅,是这样的,我仍是金夏国派来轩辕国的使臣,想面见轩辕国的皇帝,可是谁知道飞唐关内,锦王竟然下令不准使臣进轩辕,少将军云痕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暗中助我们出了飞唐关,现在我们要见到皇上。”

晚清说完,云倾天陡的起身,来回的踱步。

按照道理,使臣来访没有不见的话,就算两国交兵,也是允许使臣谈判的,何况他们轩辕现在还没有和金夏打起来。锦王一派是主张打的,不过太子轩辕夜辰不主张两国开战,正在做皇上的思想工作,所以说虽有十万兵将驻守在飞唐关,没有皇上的命令还没开战呢?

不过很显然,锦王是不同意使臣见到皇上的,要不然怎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云家军一直以来都是锦王手中的人,因为锦王骁勇善战,一直手握重兵,而云家军是轩辕的一支精锐军队,攻打周边国家的时候,向来是一马当先的,一直以来他们云家军和太子殿下,锦王都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远的距离,他们倒也不为难他,不过若是今日一进宫,只怕他们便和锦王做了恶。

云倾天知道其中的利害,不过相较于这些厉害,他从一个将军的角度去看,还是认为此战不宜打。

因为伤亡一定会很惨重,就算他们轩辕的人赢了,百姓也不会高兴的,因为战争必将导致兵将伤亡,到时候该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可是早朝已过,现在进宫皇上未必肯见你们,而且这京城有许多锦王的眼线,他若是得到消息,你们怕是见不到皇上的。尸,

云倾天倒是想让他们见皇上,自从刺客事伴以后,皇上是小心了又小心,一般情况下根本不见人,除非有重大的事情,或者早朝的时候,才会召见朝臣。

晚清听了云倾天的话,知道这个舅舅是站在她们一边的,愿意帮助她们,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害怕舅舅不愿意帮助她们呢?只要他愿意帮就好,轻声开口。

“没有皇上,还有太子呢,舅舅立刻暗中去把太子请来。”

“请太子?”

云倾天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这事不宜拖久,若是拖久了,只怕坏事儿,所以他顾不得伤心,立刻领人出去。

晚清在身后叫了一声:“舅舅,你小心点,别从正门出去,你悄悄的去找太子。”

“好。”

云倾天头也不会领了人离去,书房内,云风和云初二人招呼人坐下来。

直到此时晚清才发现,自己还轻靠在夏候墨炎的身侧,眉头不由得一挑,便抽身离开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了。

夏候墨炎望着她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默然无语,不由得暗自思忖,该找个什么样恰当的机会,告诉她自己就是澹台文灏,一定要尽快把这个误会澄清,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她要折磨他,对付他,就是给他一刀一剑一拳,他都愿意受着,只要不离开他身边就行。

而且他也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错过了她们六年,害得她受了这么多苦的他,是个混蛋,还报复着她的自己,确实可恨,不但她,他自己也十分的后悔,可惜世上什么都有得卖,却没有后悔药可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坦城以对,然后接受她的惩罚。

夏候墨炎一番思量,决定了,这次的事情结束,他就向她坦城,要打要杀任凭她处治。房间里,一个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候着。

云风和云初二人上了茶水,然后陪坐在房间内。

时间慢慢的流逝,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总算听到书房外面响起了急切的说话声,然后有人椎开了书房的门走进来,为首的一人光华四射,满脸的神彩飞扬,那俊朗如玉的面容上,拢着夺目的笑意,因为听到晚清来了,所以格外的高兴。

这最前面高兴万分的人自然是轩辕国的太子轩辕夜辰,身后跟着大将军云倾天,还有数名太子侍卫,不过一行人走进来后,大将军云倾天便吩咐书房内的人退出去。

所以那些侍卫和云风云初二人都退了出去,房间内只有轩辕夜辰,云倾天,晚清和夏候墨炎等人,众人分主宾之位坐下,那轩辕夜辰望向晚清清丽美好的面容,看着她浅笑优雅,好似空谷白玉兰花,圣洁脱俗,令人见之难忘。不由得一握手,一抹似水的轻逸溢出来,笑着开口。

“晚清,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金夏国的女使臣,这可是少见的事情。”

以前不是没有过女使臣这样的事,不过能成为使臣被委以重任,这说明眼前的女子有着非凡的才华和智慧,要不然怎么可能成为金夏国的使臣。

“少见不是没有,对吗?”

“嗯,这倒是。”

“不过轩辕国对于来使拒而不见,就是有失礼邦之义了,即便两国开战,也没有拒来使于干里之外的事,敢问太子殿下,难道这是轩辕国创下的新例。”

晚清夹枪带棍,毫不留情面,直截了当的一番批判,那轩辕夜辰和云倾天二人听得脸色幽暗,尤其是云倾天,看着这样的外甥女,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妹妹,心头是一番伤心,外带沉重。

很明显的此次拒来使于飞唐关,是锦王殿下的失策了,也就是他们轩辕国的不对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不辱来使,这是起码的国仪,没想到锦王轩辕夜暖,竟然完全不顾这些,不但如此,还隐瞒着金夏国来使进京的消息,若不是晚清等人出现在这将军府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金夏国竟然派了来使过来。

“这是我们轩辕国的失策,不过两国正处于交战阶段,所以守将心有怨恨是难免的,本太子一定会严查这件事。”

身为轩辕国的太子,轩辕夜辰一向宽厚仁义,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皇弟做出的不当之举,也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说出皇弟的半句不是,相反的还推托到守将的身上,飞唐关的守将仍是云痕,云倾天听了太子的话,虽然知道这是权宜之语,可是心底仍然不舒服,脸色阴骜,一言不发。

晚清懒得理会他们皇家的事,不过对于轩辕夜辰的话有些不能苟同,淡淡的开口。

“晚清不能赞同太子所说的话,什么叫两国交战阶段,难道说这仗已打了,若是打,我们金夏国未必输,我国的皇帝为何一再派使臣来做这件事,就是因为不想生灵涂炭,山河被毁。”

晚清说完这句话,心底有些气虚,这夏候东宸其实也是有野心统一玄武大陆的,只不过现阶段走到这种地步了,要不然他的野心恐怕不比别人小。

国与国之间,每一个君皇,没有人不想一统天下,如果没有这份野心就不是一个好皇帝,就有可能被别人吞噬残杀,所以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晚清不会批判,只是眼下并不适宜交战。

晚清的话使得轩辕夜辰深思,他其实一直主张和平的,并不赞成开战,因为一打,多少家庭流连失所,家破人亡,即便他们轩辕国胜了,多少人家成了孤儿寡母,并没有讨到多少的好处,要用多少年来修复这份伤痛,这其中他们又能捞到多少好处呢?

“好,本太子带你们进宫面见父皇。”

轩辕夜辰一咬牙开口,晚清的脸上浮起笑意,身后的回雪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最后轩辕的皇帝是否同意撤兵,她们都是尽力了。

正如她所说的,打,也未必败。

虽然晚清和回雪脸上拢了氤氲温和的笑意,一侧的夏候墨炎却满脸的阴骜,冷瞪着对面的轩辕夜辰,这男人眼瞳中那莹亮耀眼的光芒是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这轩辕夜辰也是喜欢恋慕晚儿的吧,不过他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