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墨炎和晚清只带着回雪和王府的几名侍卫一路绕道前往阑干城。

马车内,晚清微眯眼睛望着夏候墨炎,轻挑眉淡淡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夏候墨炎轻逸的叹气,然后开口:“童童到了阑干城。”

“他去阑干城干什么?”

晚清脸色陡变,睁大眼睛,眼瞳中腾腾的冒火,这死小子,上一次去龙番的时候就答应过她不再乱跑,没想到竟然又跑了一次,再一个,自己不是派了孙涵和流胤保护他吗?他们两个怎么能由着他胡来呢?

晚清前思后想一番,她知道孙涵一向是稳重的人,断然不可能鲁莽,如此一想,晚清便断定,他们定然是在汉成王府遇到了什么事,不过他们该找自己才是,怎么会去阑干城呢?

夏候墨炎瞧见晚清心急的样子,忙伸手握着她的柔夷。

“你别着急,他是去找澹台文灏的。”

“找他?”

晚清眉头紧蹙,一下子便想到了,童童应该知消他亲生爹爹是澹台文灏这样的事了,所以才会去阑干城找他吧,一时没了声音。

夏候墨炎一伸手便拉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着:“晚儿,你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这一次去阑干城,他要当着晚儿和儿子的面告诉他们,自己就是澹台文灏的事,不管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这都是他该承受着的事。

这些日子相处,他知道晚清表面淡漠,但内心其实很善良很柔软,所以他更不该骗她。

“晚儿,如果我曾经隐瞒了一伴重要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他轻轻的问,可惜靠在他胸前的晚清,心思全不在他的话里,陷在焦虑中,满心的担忧,不知道儿子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若是澹台文灏真的说出不要儿子的话,儿子会不会受到伤害,如果那家伙真的胆敢伤害儿子的话,她绝对饶不了他。

夏候墨炎紧紧的搂着怀里的身子,心一寸寸的沦陷,晚儿,你是我的,不管是知道真像,还是不知道真像,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事,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于用刀用剑的惩罚我,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因为从来没想过认真的去要一样东西,既然想要了,我就绝不会松开我的手,除非我死。

马车一路直奔阑干城,行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在这一日的傍晚,他们赶到了阑干城。

落日的黄昏,别样的美丽,绿桐楼好似拢了一层烟霞,坠在云山烟雾之中,飘渺婉约。

酒楼里人很多,热闹异常。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出现,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这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耀眼至极。

掌柜和店小二看呆了眼,然后热情的奔了出来招呼客人入内。

“客官是?”

晚清早心急的趋前一步,一把拽住那年老掌柜的衣襟,满脸的凶神恶煞,大叫起来:“快说,我儿子住在哪里?”

她手下力道太大,衣襟勒得太紧,使得掌柜的一时喘不过气来,拼命的扒她的手,然后恍然间想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着漂漂亮亮的一个女人,原来却是个疯子,这疯病还不轻?不过已容不得他再多做感概了,赶紧的哀求起来:“客官,放下老朽吧,老一朽喘不一一过气了。”

说完咳嗽了两声,身后的夏候墨炎由前一步,便把掌柜的从晚清的魔爪下解救出来,然后安抚她:“晚儿,你别急,容人家掌柜的说清楚。”

他说完掉首时,却是冷酷无情的,那隽美如玉的脸上,罩着冬日的凌寒,眼瞳暗沉似海,令人不寒而粟,掌柜吓得赶紧开口:“不知道你们要找谁?”

“姓孙的。”

夏候墨炎沉声开口,掌柜的赶紧的叫了店小二过来:“领客人去孙公子的房间。”

“是。”

呆了的小二回过神来,赶紧的应声,招呼了一句,在前面领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虽然长得美丽耀眼,可却都是带刺的玫瑰,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刺伤了自己的,等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楼下大厅内的响起了议论声,不少人在猜测这些人是什么人。

阑干城远离京城,绿桐楼虽是这城内最豪华的酒楼,但对于这些才貌双绝的人,还是很少见的,刚才这些人一看便是那种金尊玉贵,出身不凡的人,周身的光芒,好似被群星环绕的皎月,璀璨夺目。

楼下大厅,各人议论纷纷,晚清和夏候墨炎却并不理会,跟着小二的身后往三楼走去。

二楼是雅间包房,三楼是住宿区,童童和孙涵流胤等住在一间上等的雅房内。

一连三天过去了,这几个家伙有些不耐烦了,焦燥不安起来,此刻房间内隐约传来他们小小的说话声。

“为什么还没有我爹爹的消息,看来那个假冒的人根本没有送消息出去,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散出消息,那澹台文灏一直以来都是人假冒的?”

这话虽然幼嫩柔软,却带着一股愤怒,还有生气。

不是童童又是何人,小二停在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里面传来气恼的声音:“谁?”

门外,晚清早急不可奈,愤怒异常,根本不等小二的说话,一脚便踢开了门,冲了进去,冷冷的怒视着房内的一众人。

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子,一瞬间的错愕过后,所有人都理亏的垂首,像犯了错的孩子。

“老大(娘亲)。”

几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晚清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凉飕飕的望着,房内几人的头垂得越发的低了,都抵着胸口了。

门外夏候墨炎一挥手,吩咐小二:“你自去吧。”

“是。”小二从先前晚清的粗野动作中回过神来,拍着胸口,赶紧的溜走了,这些人太强大了,他还是少理为好。

虽然绿桐楼是天鹰楼的暗点,但是店内的小二,可不知道内幕,只知道掌柜的让每天把听到的汇报给他,却只当掌柜的有挖人嗜好的习惯,不以为这个有什么用处,更不可能联想到什么天鹰楼,情报机构。

夏候墨炎见店小二走了,便吩咐几名王府的侍卫在三楼的楼梯口守着,待会儿有客人要来,带过来便是。

几名侍卫应声,到二楼楼梯口去迎人,也不知道来的客人是谁?不管待会儿有人出现便走了。

安排好了一切,夏候墨炎走进房间内坐下,晚清已恢复了冷静,也走到他身边坐下,不过脸色依然很难看,望着童童开口。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童童抬首,想到先前在汉成王府的事,再看娘亲此刻板着脸儿,他的心里便难受,眼里溢满了雾气,微微嘟起嘴巴,哽咽着开口。

“娘亲,你别怪流胤哥哥和孙涵哥哥,都是童童的错。”

这时候他倒记着不连累别人,小小的年龄心境倒是周全。

这一点晚清还是高兴的,不过现在她想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在汉成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几个人才会出府,要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们一个一个说吧,倒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让你们不待在汉成王府,而跑到这种地方来?”

童童没说话,因为他实在无法说出夏候怡然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伤心了,本来上一次已经很生气了,若是再说一遍,心里越发的难过了。

流胤岂会不知道童童的心,也不用他开口。

他跨前一步,瞄了一眼那坐在一边的世子爷,只见他眼神凛冽异常,举手投足凌寒霸气,全然不似先前的傻子了,心中嘀咕这是怎么回事?一边想着一边开口。

“还不是汉成王府内的那个怡然郡主,乘主子不在府内,竟然领着一帮人冲到古宛那边,大骂特骂童童,说他不是汉成王府的人,让他滚出汉成王府来,所以童童才会生气,便领着我们出来了。”

流胤说完,一侧的孙涵又走出来补充“本来我们要带他去轩辕找老大的,可是谁知道童童很伤心,流胤便忍不住说了他爹爹的事,我们便陪着他来找爹爹了。”

事情的大致经过,晚清听了个明白,不过她知道,那夏候怡然定然还说了很多难堪的话,那个女人骨子里就有宋侧妃的阴险,再加上宋侧妃死了,她不在王府内,所以把所有的事加在儿子的头上,一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所以儿子才会愤怒出府。

晚清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认为儿子并没有什么错,所以便不再责怪他,不过想到他要见澹台文灏,她真的害怕儿子会受到伤害。

所以一字一顿的开口:“童童,和娘亲一起回京吧,别留在这里等了。

房间内的人一听,知道晚清不再怪他们了,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童童松了一口气后,却抬起了粉嫩的小脸蛋,望着娘亲。

“娘亲,我听流胤哥哥说,我爹爹不想要我,不想认我,我只想亲口问他一遍,为什么不愿意认童童,难道是童童长得不可爱,不听话?”

他说到这里非常的伤心,因为那个爹爹是他最在意的人,一直以来他最想让娘亲嫁的便是澹台哥哥了,他看到他的时候,他对他也是不一样的,可是谁知道最后竟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他不死心,不甘心,只要亲眼见他一面,听他说一句,不想认他,他就死心了,从此后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念头了。

房间内寂静无声,一直坐在旁边的夏候墨炎看着儿子伤心难过的表情,心不由得很疼。

其实他一听到有儿子的事,便想让儿子回到自己的身边,让他认祖归宗,其实他正是汉成王府的血脉,正经的小主子,只是因为以往他装傻的身份,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他和他娘亲回到汉成王府,所以才会以澹台的身份设了一场局,好让他顺利进汉成王府,没想这倒让儿子伤心了。

想到这,夏候墨炎沉声开口:“童童,其实我?”

他刚开口说话,房门被叩响,门外有侍卫的声音响了起来。

“世子爷,客人到了。”

“嗯,让他进来吧。”

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上半边脸戴着银制的鹰头面具,下半边脸露出来,周身的冷魅气息,唇角紧抿,一身黑色的锦衣,衣角被风掀起,翩卷似画,那面具发出淡淡的光芒,越发的凉薄如冰。

这人正是天鹰楼的澹台文灏,不过他一出现,晚清便眯了眼睛。

只因这人虽然周身的打扮和澹台文灏一般无二,可是那内敛的嗜血凛寒,冷酷无情,还差了那么一些,虽然冷漠更甚,但是霸气却略有不足,不过若不走了解澹台文灏的人,恐怕不会发觉,这人足以以假乱真,不过他确实不是澹台文灏。

晚清冷冷的开口:“你是谁?”

她一开口,凤离歌便知道这女人一眼便看出他不是澹台文灏,不愧是和师兄生过儿子的人,心有灵犀啊,一眼便看出他不是他,还有他们的儿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的精明。

凤离歌没说话,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瞳直直的望向夏候墨炎,众人顺着他的视线,也一起望向夏候墨炎,不知道这人望着世子爷干什么?房间寂静无声,只听到夏候墨炎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坐下吧。”

凤离歌转身坐下,说实在的,虽然他在外人面前冷酷张扬,令人害怕,但是在师兄面前,绝对是一个很自觉的娃,因为他的武功都是师兄教的,从小他是跟着师兄生活的,他不愿意靠近任何雌性动物,但偏偏师傅是个女的,所以从小他便由师兄照顾,在汉成王府内长大,后来离开了汉成王府,成了天鹰楼的冒牌楼主澹台文蒲。

房间内,夏候墨炎扫了一眼,掠过孙涵流胤和回雪的身边,慢慢的开口:“你们退出去吧。”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压力,那种高高在上,与生俱来的霸气嗜沉,令人下意识的听命,不敢有所违抗,三人同时应声:“是,世子爷。”

三人退出去,临离开又抱了小归云和昭昭出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一直坐着没动的晚清,似乎有些感触,她望望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又望了望夏候墨炎,有些事情似乎慢慢的浮出水面,她侧首盯着坐在身边的夏候墨炎,望着他的脸,此刻他隽美的五官上拢了严肃,那立休的面容上霜雪般的凛冽,眼瞳中深黑幽暗,令人探不真切,她的心,她的手指,一点点的凉,竟然下意识的指了指夏候墨炎,然后又指了指坐在另一边的那个人,手指微微的轻颤着,来回的晃动,好久一句话才说出来。

“你们?你们?”

她一向是聪明人,看着他们两个人此刻的举止,已有所悟,可是这悟,令她害怕,令她恐慌,她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这一刻真的害怕自己所想的是真的?

夏候墨炎其实就是澹台文灏,难道自己做了一次傻子,还要再做一次傻子,一个人笨一次,可以原谅,如果笨两次,就罪无可赦了。

房间内的肃杀令人不安,童童慢慢的移动脚步,靠近了晚清的身边,母子二人一起望着夏候墨炎。

只见他站了起来,那性感魅惑的唇勾起,望着晚清和童童,充满愧疚的声音响起来,依旧走动听的,但是却带着刀锋一般的凛冽。

“晚儿,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可是我害怕你反弹,你痛恨,所以一直没有说,但是现在不得不说了,其实我?”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晚清脸色一瞬间苍白,身子摇晃了一下,他陡的伸出手想揽她入怀,却被她推拒了,静静的等候着。

夏候墨炎知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一咬牙沉沉的接口。

“我就是澹台文灏。”

一言落,房间死样的寂静,晚清的身子终于承受不住摇晃了两下,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童童紧张的叫了起来。

“娘亲,娘亲。”

他叫完便抬首盯着夏候墨炎,发现他已经不傻了,不但不傻,他还说他是他的亲生爹爹,既然是他的亲生爹爹,为什么一直不说,他为了这个受了多少人的嘲笑,受了多少人的伤害,而他的爹爹其实一直在身边,可是他却不说?想到这,童童的眼里溢满了雾气,咬牙叫了起来。

“爹爹,你真的太坏了。”

夏候墨炎一看到儿子那又伤心又难过的神情,心里同样的不好受,暗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童童,对不起,其实一知道你存在,爹爹便想让你回汉成王府了,爹爹是有苦衷的,绝对没有不想认儿子的想法。”

房间内,凤离歌看着他们一家人此刻的痛苦难受,心微微有些酸涩,在一边补充“童童,我是你爹爹的师弟凤离歌,师兄怎么会不认你呢?”

童童咬着唇,想到汉成王府内,夏候墨炎所做的一切,对于他确实给予了很多,从他们最初的相遇,是好哥们的时候开始的,到现在的兜兜转转的,原来他竟是他亲生的爹爹,他也不是什么拖油瓶,原来他真正的身份依然是汉成王府的人,想到这,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或者什么都有。

房间内,哭声响起,夏候墨炎想安慰儿子,可是他最关心的仍然是晚儿,只见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明显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那脸色苍白,慢慢的抬首,望着夏候墨炎,一字一顿的开口。

“夏候墨炎,我们和离吧。”

她说完摇晃了两下,支撑着身子想离开这里。

耳边响起了一首徐小凤的歌曲,谁又欠了谁?缘啊缘,如何解释缘?是偶遇还是十世冤仇,还是隔世情今生再见面?要延续未了一。

晚清挣扎着往外走去,童童赶紧的跟上娘亲的身后。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和童童的样子,心中早就知道了,可是亲眼看到她们受伤害,她们想离开,心还是很疼很痛,他的脸色一瞬间苍白,那些痛苦并不比晚清和童童的差。

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和离,离开,一拍两散,这样的事情发生,想着身形一动便挡住了晚清的去路,随之扔下一句话。

“离歌,送我儿子回汉成王府,他若有一点事,你就别想好过。”

冷冷嗜血的声音响起来,凤离歌身形一动,便扑向了童童,然后一伸手点了童童的穴道,抱着他拉了门便走出去,门外童童惊慌的声音叫了起来:“娘亲,我要娘亲,我不想离开我娘亲。”

他听到娘亲说要和爹爹和离,所以他害怕,从此后看不到娘亲了,所以哭了起来,凤离歌无奈的开口:“好了,你爹会把娘带回楚京的。”

房间内,再无别人,夏候墨炎挡着晚清的去路,那黑瞳中遍布着幽深似海的光芒,那份煎熬痛楚并不比晚清差多少,相反的看到自己给她造成这样的伤害?他恨不得捶死自己,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一定珍惜这一切。

“晚儿,你骂我打我都行,我是绝不会同意和离的。”

他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不过他一说完,晚清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狂怒,陡的伸出双手对准夏候墨炎拳打脚踢,最后像个刺猬似的一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力气大到惊人,可见她心内的愤怒是多么的深,而夏候墨炎任凭她的撕咬,动也不动一下,血顺着修长如玉的手缓缓的往下流。

那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晚清,她陡的松嘴,愣愣的望着那只完美无暇的手,此时上下两排的齿印清晰而完整,血沾染了大半边的手,而他动也不动一下,宠灏愧疚的望着她,然后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温柔的揩了她唇角的血,柔声开口。

“晚儿,若是你还不解恨,就继续咬,但是我是不会和离的。”

“你?”晚清此时心中只有愤怒,因为人吃了一次亏,可以原谅,吃了两次亏,绝对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连她自己都恨起自己来,怎么如此愚蠢而白目,他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没发现,也许一直以来他都为这样的自己而暗自偷笑,更甚者,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种报复呢?想到这些,她就愤怒,生气。

陡的伸出手用力的想去椎开夏候墨炎,沉声的开口:“夏候墨炎,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以往谁欠谁的都不重要了,就算从前所做的事是我欠了你的,现在你是报复了回去了,我们扯平了。”

她绝望伤痛的口气,使得夏候墨炎的心一阵一阵的抽搐,感觉自己快窒息了,看到这样的她,他很痛苦,但是若让他和她和离,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今日她是彻底的愤怒了,若想让她理智,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大手陡的一扬,一道灵光闪过,一把扣上晚清的手,一股清凉透彻的气息自晚清的手腕缓缓的进入身体,使得她感觉到舒服的同时,忽然身子有些酥软,一个不慎,竟然软软的靠到了夏候墨炎的胸前,只见他大手一伸,稳稳的抱了她一个满怀,动作俐落的走出去。

门外守着回雪,流胤和孙涵已离开了,随了凤离歌一起保护着童童而去。

回雪望着世子爷紧抱着主子,那光芒如玉的脸上满是心疼和宠灏,只见他的一只手上还在滴血,而他竟然完全无视,沉稳的开口。

“回京。”

“是,世子爷。”

回雪应声,随了他们走出去,楼梯口的地方,王府的侍卫正候着,看到世子爷抱着世子妃走了出来,径直往楼下走去h

众人心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什么都不敢说,世子爷虽然低首间满脸的宠灏,可是抬眸间却是冷沉嗜血,如一只杀气腾腾的野豹,稍有不惧,便会令人粉身碎骨。

晚清卧在夏候墨炎的怀里,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先是反应不过来,但现在她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软弱无力了,夏候墨炎这个混蛋竟然锁了她身上的玄力,他似乎用了一种奇特的锁穴法,使得她周身的玄力被压制在低内,想到这,她再也忍不住叫起来。

“夏候墨炎,你这个混蛋,马上给我解开,否则我和你誓不两立。”

夏候墨炎脚下似毫没有停滞,抱着晚清从三楼往下走,身后跟着回雪和几名侍卫,只听他宠灏柔情的声音响起。

“晚儿,等你冷静了,我就给你解开。”

他不想和离,若是她的玄力在身上,定然会想办法离开汉成王府,离开他的身边,所以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眼瞳一瞬间的狂野坚定。

晚清听着他的话,深呼吸,再呼吸,然后心平气和的开口。

“好,现在我平静了,绝对平静了,能麻烦你解开我的玄力吗?还有我有腿。”

因为玄力被锁,一时她有些不习惯,周身的酸软,不过好歹走路不成问题,请别抱着她好吗?她都看到好几个人怪异的眼神了,她的一世英名快没有了,为什么她遇到这个男人从来就落不得半点好呢?

绿桐楼的大厅里,此时不少人在吃饭,看着这耀眼的组合,高大隽美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妍丽出尘的女子,一路走了下来,很多人看呆了眼睛,然后感叹,这男人看上去好爱他的女人啊,那眼底的柔情,是男人一眼便看出来了,像看着心爱的宝贝一样啊。

夏候墨炎却不理会别人,只抱着晚清出了绿桐楼,径直上了酒楼门外的马车,领着人一路回楚京汉成王府而去……。

正文 第093章

汉成王府,太妃的西纱院房间里,坐着高兴的汉成王和老太妃,两个人正热切的说着话。

“传闻究竟是真是假,诺大的楚京都纷纷扬扬的,说我们墨炎傻病被人治好了,现在的他是个正常的孩子,倒底有没有这种事?”

太妃望着自个的儿子,墨炎本就生得极好,若是不傻,他们汉成王府以后可就屹立不倒了,他们内心也算对那个人有了彻底的交待,这么些年,因为墨炎的傻,心里一直不安着。

汉成王夏候臻满脸的笑意,因为太开心,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若有所思的开口。

“应该不会假,不过我派人去请了闻人国师过来,他定然是知道的。”

“嗯,嗯,若是墨炎真的好了,真是太让人高兴了,不过?”

虽然高兴墨炎好了,可是太妃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童童不见了,此次晚清作为去轩辕的使臣,谈判成功了,使得轩辕撤了兵,不但如此,她还是轩辕大将军云倾天的外甥女,真是让人惊讶不已,不过童童的事,他们该如何跟她交待啊?

夏候臻知道自己的娘担心的是什么,心里同样不安,虽然恼恨着夏候怡然,可是童童不见了是事实。

他派出了很多人寻找,都没有那个小家伙的消息,所以他肯定,他们几个人不在楚京城内,而走出了楚京。

“没什么,您别担心了,童童若是知道晚清回汉成王府了,他定然会回来的。”

汉成王沉声说,老太妃不再说什么,看来只能如此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门外苏嬷嬷走进来一福身子禀报:“王爷,管家来禀报,闻人国师过府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内候着王爷呢?”

“好。”夏候臻立刻站身,和老太妃告安退出去,领着侍卫直奔汉成王府的书房。

宽大的书房内,国师闻人上正背着双手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掉头望过来,一看到汉成王,忙抱拳开口。

“见过王爷。”

“闻人兄别客气了,快坐下吧。”

汉成王拉了闻人国师在书房一侧坐了,有丫鬟进来上了茶,然后退出去。

房间内安静下来,那闻人国师不等夏候臻追问,便爽快的笑着开口。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世子爷的病治好了,这可是大喜事一桩啊。”

汉成王夏候臻一听早眉眼染上暖色,一把握着闻人上的手再次确认:”传闻果然确切吗?”

“干真万确,王爷就放宽心吧,世子爷是真的好了。”

“哈哈,这真是太好了。”夏候臻一拍大腿,激动的在房间内来回的踱步,虽然先前他听到了传闻,但传闻永远是传闻,现在听到闻人国师亲口说了这件事,他才肯定下来,心里怎能不高兴,这么些年,他一直找人给墨炎医治,都没有治好他的病,没想到这次去轩辕国竟然意外的治好了病,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如此妙手丹春,竟治好了他的炎儿,他真该登门道谢,想着便望向闻人国师。

“国师可知道是何人治好了他的病吗?”

“这个?”

闻人国师摇头,放下手里的茶盎:“王爷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当时我们和世子妃乘夜进飞唐关,可是那飞唐关城墙高数十丈,根本进不去,幸好有人帮忙,我们才进去,后来那守将云痕愿意帮助世子妃,派人暗中送她去轩辕的京都奉城,我呢回城外守着,不让人发现世子妃不见了,谁知道一回去才知道世子爷不见了,当时大家吓坏了,谁知道那世子爷再出现时竟然和世子妃在一起,想必他是遇到了什么高人,所以治好了病,然后去找了世子妃。

对于当时的情况闻人上也说不清楚,只能如此说一遍,总之世子爷现在是个正常人,这是干真万确的事。

汉成王夏候臻虽然不知道是谁救的墨炎,不过对国师闻人上的话倒没有质疑,高兴开口。

“炎儿好了,当真是一件大喜事儿,等他回来,本王一定要宴请宾客,到时候闻人国师定要过府一聚。”

“一定,一定。”

国师闻人上抱拳起身笑着应了,然后和汉成王告辞出府去了。

书房内,汉成王因为高兴,一连喝了两杯茶,周身的神清气爽,心情舒展。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管家安成的声音响起来。

“王爷,小公子被人送回来了?”

“小公子被送回来了,你是说童童回来了?”

夏候臻一把拉开门望向门外的安成,确认自己不是听错了,童童竟然回来了,这样他对于晚清就有交待了。

安成赶紧的点头:“是的,王爷,是凤公子送回来的。”

“离歌?”

夏候臻愣了一下,凤离歌是墨炎小时候从外面领回来的,就像童童领回小归云一般,有一日墨炎领回了离歌,那时候他只有四五岁大,因为墨炎脑子不好,却独对离歌好,所以他便留下了离歌陪他,不过这家伙几年前离开了汉成王府,不知道去哪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回来了,还知道童童是汉成王府的人,所以特地送回来了,想到这夏候臻忍不住询问。

“他们人呢?”

“在古宛那边呢?”

安成恭敬的禀报,他话一落,眼前身影一闪,王爷已迅疾的离开了,直奔古宛而去,管家和几名侍卫赶紧跟上王爷的身子,直奔古宛。

古宛的正厅内,端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小小的家伙正死命的瞪着对面的一个人,这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绝伦,一袭深蓝的锦衫,腰束缠枝绿荷的玉带,垂着七彩绦络,周身上下散发着冷冷的气息,眉轻凝如秋,肤若薄冰,那黑瞳暗沉无边,折射出凛然夺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