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分析的不错,关于麒麟的谣言,你可以派离歌去查,以天鹰楼的能力,一定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起源于何处?”

“嗯,确实如此。”

夏候墨炎认同,立刻唤马车外面的雁平进来。

雁平掀帘凑到马车内等候着,夏候墨炎凑近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雁平立刻点头:”是,属下立刻去办。”

“好,你去吧。”

夏候墨炎挥挥手,命令雁平自去办事。

这里晚清继续分析情况:“至于御吏大人家送贴子的事,其实也不难,先查是不是有内奸送贴子出去,若是没有,便是伪造了贴子,蓄意陷害。”

晚清说完,抬头揉眉心,认真的说:“眼下有一件事最重要的?”

“什么事?”

夏候墨炎紧盯着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顶重要的。

“我们进宫去见皇上,一来说说父王这件事,二来今日闯刑部的事,皇上倒底是皇上,汉成王府现在还是风头浪尖上,他虽然有心相信父王,可皇上与常人是不一样的,没有一个皇帝不害怕别人谋夺他的江山,或者是谋夺他孩儿的江山,所以我们要抢在太子之前,把今儿个刑部之内的事情禀报给皇上,这样,太子去了,便失了先机。”

”嗯,晚儿说得没错。”

夏候墨炎认同的点头,本来他心里是怨恨夏候东宸的,以前看他疼爱他,他还挺喜欢他的,可是自从知道夏候东宸其实才是他的亲身父皇,他的心里便多了一个怨气,不想进宫去看他。

不过现在晚儿所说的事没错,汉成王府本来就处于劣势了,现在若再有不好的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他真的对汉成王府忌掸了。

想到这,夏候墨炎朝前面沉声命令:“落沙,去皇宫。”

“是,世子爷。”

落沙一拉马车,打马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高大威武的皇宫门外,有御林军把守着,一看到汉成王府的世子爷,忙派人进宫去禀报皇上,若是往常他们进宫是不用传旨的,但现在汉成王被关在牢里,皇上想不想见汉成王府的人,他们可不知,如若放了世子爷进去,有什么事可就够他们喝一壶了,所以这些人不敢大意。

不过没过多久,便有兵将领着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江寒出来了。

江寒恭敬的领了人过来,请世子爷和世子妃进去,门前御林军拉开门,让汉成王府的马车进去,江寒等太监紧随其后,一路往内宫门而去。

在内宫门前,马车停住了,汉成王府的侍卫全都留在这里,只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软轿进宫。

皇帝住在瑞龙宫内,此时正在大殿内候着,江寒进去禀报过后,很快出来领了他们进去。

“见过皇上。”

夏候墨炎一看到皇帝便心里生气,所以声音里带着一些冷漠。

高座上的夏候东宸眯眼望着他,看到他的眼睛,便心情舒展多了,本来这汉成王府的人他是不想见的,但偏偏是墨炎,墨炎的眼睛长得和他已逝的心上人,一模一样,每次看到他的眼睛,他便会忍不住思念起甘蓝了,可惜她却死了,当年的事,他怀疑过是皇后做的,曾派人查过,可是却没有一点的蛛丝马迹。

或者是他的心徇了私,因为若是真的查清了,座实了皇后的罪名,那么太子和皇后必然要被重惩,但是金夏国只有两个皇子,太子和谨王,谨王背后的势力可是南诏王府,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让谨王继位的,所以才会早早的便封了他为王爷,就是以此表示他的决心。

所以对于当年甘蓝的死,他心痛悼念,却没有真的滴水不漏的去查,因为甘蓝和孩子已经死了,就算他查了,他们也回不来了。

后来他见到了皇弟的孩子,发现他的眼睛长得和甘蓝很像,心里不禁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老天爷怜悯他,所以让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双眼睛,后来他一直很疼爱慕炎,即便那时候他是傻子,只要他提出来的事,他一般都不会拒绝。

大殿内,谁也没有说话,皇上望着夏候墨炎想得入神,忘了让两个人起身。

太监江寒赶紧的开口:“皇上皇上,世子爷和世子妃还跪着呢?”

夏候东宸立刻恍然回神,抬眉望下去,挥了挥手示意下面跪着的人起来。

“起来坐下吧。”

“谢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谢恩一边坐下,上首的皇帝望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料定他们是来为汉成王夏候臻说情的,缓缓的开口:“墨炎,你进宫来是为了你父王的事吗?”

夏候墨炎起身沉稳的开口:“是,我想请问父王,现在是否已定了我父王的大罪,他当真是谋逆不成?”

语气冷寒,一双深邃的瞳仁直射向高处的夏候东宸,夏候东宸看着他周身天然的霸气,还有那一身的王者风范,心浮起懊恼,为什么皇弟的孩子长得如此出色,他的两个孩子却差得远呢?关于麒麟的谣言,真的只是谣传吗?不过眼下只是把皇弟关在牢里,自然还没有定罪,不能单凭几个人私会,便定谋逆大罪,若非有麒麟之说,他们根本不用进刑部的大牢。

“墨炎何以如此说?”

夏候东宸挑眉,奇怪的问。

其实以他对夏候臻的了解,他是不会做谋逆这样的事情的,若真是如此,当年他完全可以继承大统,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所以这些恐怕是有心人为之,不过虽然他知晓,也该给别人一个交待,所以才会暂时扣押夏候臻,让太子和谨王一起查明这件事。

“今日我和晚儿去探望父王,太子府的手下挡住我们不准进刑部去探访,所以发生了冲突,墨炎来是问问皇上,难不成父王已定了大罪,所以如此戒严。”

夏候墨炎沉稳的说完,夏候东宸脸色有些暗,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已恼怒,这太子府的人在刑部门前干什么?难道怕别人不知道太子府的人张扬吗,不过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这帮刁奴,竟然胆敢胡作非为,正该好好教训。”

大殿内正说着话,殿外有太监奔进来,恭敬的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要见皇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相视一眼,来得好快啊,幸好他们有先见之明,抢先他们一步,否则这先机便被他们占了,如此一番想着,倒也不怕他们母子二人,脸上神色坦然。

高座的夏候东宸一听到皇后的名字,便厌烦至极,脸色冷沉,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来吧。”

不用想,他也知道定然是为了在刑部的事情,这母子二人一起过来了。

太监退出去,皇后慕容烟和太子夏候洛晨很快走进大殿来,一抬首便看到殿侧端坐着的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二人看到他们走进来,便都起身站着。

皇后微福身子:“见过皇上。”

太子行礼:“见过父皇。”

“都起来吧”。

夏候东宸一挥手,皇后和夏候洛晨起身,两个人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便知道他们失了先机,皇后恨得咬碎了一嘴的牙,何况看到夏候墨炎那双狐媚子的眼睛,她便想到了司马甘蓝那个狐媚子,专门勾引着皇帝,让皇帝独宠着她,就连死了也深深的留在皇上的心里,越想这些她就越愤怒。

“坐下来吧。”

皇帝一挥手,皇后高傲的走到皇帝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夏候洛晨则坐在夏候墨炎对面最上首的位置上。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对着皇后慕容烟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慕容烟眯着眼睛,冷瞪着他们两个人,本来儿子进宫来禀报她今日在刑部发生的事,没想到这上官晚清竟然胆敢在刑部府邸门前大闹,她认为这是一个把柄,所以才会急急的过来,没想到竟失了先机,当真是可恼,皇后半天没出声,皇上夏候东宸侧首望了她一眼,皇后忍不住清醒一些,缓缓开口:“起来吧。”

夏候墨炎不理会她,便又领着晚清给太子见了礼,夏候洛晨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吩咐他们二人坐下来。

殿内,众人安静下来,皇帝夏候东宸望着皇后慕容烟还有太子夏候洛晨:“你们过来是为了何事?”

皇后脸上拢上笑意:“禀皇上,其实是晨儿回来和本宫说了世子妃竟然跑到刑部去大闹,所以臣妾便带他过来禀报皇上这件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皇后慕容烟看上去十分的大度,其实是因为她知道现在再找这个碴,只会惹皇上生厌罢了,想必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二人已把这件事禀报给了皇上,皇上并没有生气,说明他的心里不计较这件事,皇后和皇上多少年的夫妻岂会不知,而且她知道皇上为何总是一再的不计较夏候墨炎所做的事,都是因为他的眼睛长得太像司马甘蓝那个狐狸精了。

皇后狠狠的想着,脸上却满是笑意,可惜太子夏候洛晨没有她的那番功力,一听母后的话说得如此平和,不由得气急大怒:“父皇,上官晚清胆大妄为,竟然打伤我太子府的人,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夏候洛晨说完气狠狠的站起身,连一侧皇后递的暗示都没有发现。

皇上一时倒没有发怒,只挑眉沉稳的开口:“你们太子府的人跑到刑部的府门外干什么?”

太子一下子被阻住了,抬首望去,才发现母后朝他做的暗示,不由得冷了脸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喃喃的开口:“禀父皇,儿臣是怕有人劫狱?所以才会派侍卫守着。”

“劫狱?”

夏候墨炎陡的声音高亢:“太子的意思是我父王已定了大罪了?”

正文 第122章

大殿上,一身傲气凛寒的夏候墨炎慑人的眼芒射向对面的太子殿下,两个人互相瞪视着,剑弩拔张,一触及发的雷霆之火。

太子虽然前一刻说错了话,可是看着夏候墨炎一副强势的态度,不由得大怒,阴沉着脸,他是东宫太子,这江山的主人,这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先前上官晚清在刑部大闹,他就在马车里却不出现,分明是故意刁难,现在再次挑衅他,这说明他瞧不起他,可恨,如此一想,冷冷阴骜的开口。

“夏候墨炎,本殿仍是东宫太子,你只不过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畔本殿?”

太子气势汹汹,夏候墨炎脸上罩着凉薄的冷气,眼瞳阴骜,没有半点的退让,心内冷哼,若真讲究起来,他又是什么东宫太子,竟然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不过他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身份的,因为皇上若是知道他仍是他的儿子,那么父王便是欺君之罪,这么多年看着皇上痛不欲生,竟然什么都不说,只怕皇上一怒之下,真的会对付父王,所以为了父王他不会说任何有关于身世的话,不过太子别想在气势上压迫他,如此一想,唇角勾出冷笑。

“莫非太子殿下只能用身份压人。”

高首的皇帝眯眼望着下面的两个人,一时竟没有说话,不过一眼便看出谁更厉害一些。

皇后慕容烟自然也看出来了,晨儿若是和夏候墨炎斗定然讨不了好,只会让自己更难堪,如此一想,悄然的望向皇上,发现皇上没说话,不知道想什么,皇后慕容烟启唇。

“晨儿,还不住嘴,大殿上小孩家家的斗什么嘴?”

皇后慕容烟一句话,便把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化解为小孩家的斗嘴。

晚清眼瞳一闪而过的暗芒,皇后果然十分的厉害。

刚才的形势分明于太子不利,可是她一句话便化解掉了,可见其心计深沉。

晚清正想着,上首的皇后又笑着开口:“墨炎,你虽然是汉成王府的世子爷,但却是堂兄,所以凡事多替太子着想一些,以后这金夏的江山可需要你帮衬着太子殿下的。”

皇后说完,晚清真想拍手,这皇后真他妈的太会做人了,瞧这话说得多漂亮啊,可偏偏背后下黑手,把人往死里整,明面上还装得如此慈善,当真是一只虚伪的狐狸。

“皇后娘娘高看墨炎了,墨炎只是鲁莽之辈,怎能帮衬着太子。”

夏候墨炎回应皇后,他可以和太子大眼小眼,却不能针对皇后,即便这女人诡心莫测,在没有证据前,她可是一国之国母,是他的长辈,而他和太子夏候洛晨比,他年长几天,所以身份上占了一些优势。

殿内前一刻的剑弩拔张,烟消云散,夏候墨炎又坐了下来望向上首的皇上。

夏候东宸见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然后望向太子,沉稳的开口:“太子多把心思放在你王叔的事情上,务必要查清楚这案伴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别冤枉了你王叔,若是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朕定不会饶了他。”

皇上最后的话很重,皇后慕容烟心内一颤,不过脸上神色未变,她才不担心皇上发现什么呢?因为自有人替她处理得干干净净的,让人找不到任何的把柄,即便失败了,也不会出事。

如此想着眯眼和皇上一同望向太子。

“晨儿,一定要认真查这件事,你王叔一心为国,千万不可让他担不白之冤。”

太子起身恭敬的领命:“儿臣领命,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早日还王叔清白之身。”

“好,你自去忙吧。”

皇上挥手,夏候洛晨应声,悄然的望向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他们为什么不走,不过不敢说什么,缓缓的退出大殿。

大殿内,皇上夏候东宸见太子退了下去,侧身一动不动的望向皇后。

慕容烟见他的神情,心里知道皇上不待见她,虽然恨得咬牙,不过却不敢再留下来,起身恭敬的福身:“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好。”

皇后退下去,经过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边时,脸色黑了一层,一路出大殿,殿外有太监的声音响起来:“恭送皇后娘娘。”

大殿内,夏候东宸见没有别人了,望向夏候墨炎,先前冷冽的声音缓和一些,慢慢的开口:“你们两个也回去吧,太子和谨王会查清楚这件事的,不会冤枉你父王的。”

夏候墨炎脸色微暗,眼瞳更是阴冷,把父王的事放在太子手里,他根本不放心,如此想着便望向夏候东宸:“启禀皇上,墨炎有一件事想请求皇上同意?”

夏候东宸忽然发现墨炎一直叫他皇上,不由得奇怪,墨炎以前一直叫他皇伯父的,为什么这会子变了,奇怪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夏候墨炎懒得理会皇上想什么,沉稳的起身抱拳开口。

“皇上,墨炎想私下调查这件事,如若查明了真相,是否可以直接进宫来禀报皇上。”

夏候东宸没想到墨炎竟然想直接插手查这件事,按照道理,他身为儿子的不该掺与到这件事中,不过夏候东宸倒不想为难他,既然他想查便让他查吧,若真的查出些什么来,正好让太子和谨王参考一下,说不定可以尽早完结这件事,汉成王被关进大牢里,这件事在民间定然会引起谣言。

“好,你去查吧,若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可以送到朕这里来,联也希望尽早还你父王一个清白。”

“谢皇上。”

夏候墨炎谢恩,晚清也起身,两个人一起望着皇上:“墨炎(晚清)告退了。”

“去吧。”

夏候墨炎从头到尾都不似往日那般亲近,皇帝却不怪他,只当着是他心里烦,操心着汉成王的事,再加上心里有怨气,所以才会生气,挥了挥手让他们二人退下去,自己歪靠在大殿上,望着一侧的江寒,无尽的沧桑:“江寒,朕好累啊,如果甘蓝还在,朕就不会这么累了。”

江寒不敢说话,皇上最近一直念叨着逝世的甘蓝皇妃,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的永远是最好的,甘蓝皇妃一直留在皇上的心里。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出了皇宫上了汉成王府的马车,一路回汉成王府去了。

马车内,夏候墨炎紧抱着晚清坐在他的腿上,把脸靠在晚清的肩上,一时没有说话。

晚清伸出手摸他的头,柔声开口:“是不是心里怨着皇上?”

“不是,只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是怨还是恨,还是什么都没有?”

夏候墨炎抬首笑了起来,他并不是十分的难受,因为他有他的生活,有他所爱的人了,所以一切似乎都不是十分的重要,不过说一点感觉没有也不是,总之会过去的,不过他没有忘了讨便宜。

“晚儿,你夫君我心里好难受,你是不是该安慰安慰我?”

晚清好笑的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不管墨炎在外人面前是多么的强大霸气,阴骜嗜血,但私下里,他融合了柔情细腻,还有疼宠,有时候甚至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耍赖,也许是多少年的习惯了,他偶尔也会露出这些特征,很可爱。

晚清一边笑一边俯身便亲了他脸颊一下,谁知道这家伙犹不满足,飞快的映了一个吻在晚清的唇上,才心满意足,满脸的光华。

马车一路驶回汉成王府。

回到汉成王府时,天色已晚了,老太妃和王妃二人都在古宛内等着他们两个,一看到他们回来,便紧张的追问现在是什么状况,是否见到王爷。

墨炎安抚了她们两个,把情况一一告诉她们两个,两个人听了墨炎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听墨炎说他们已进过皇宫了,皇上同意让他们私下调查这件事了。

“真是太好了。”

太妃最先呼出一口气,这样的事果然还是要墨炎出马啊,皇上一直很喜欢他,倒底是父子连心,虽然彼此不知道,可是皇上从第一次看到墨炎的时候,便很喜欢他。

王妃也点了头,夏候墨炎见她们都累了,忙唤了人把她们搀扶回去休息。

正厅里,墨炎看晚清歪靠在榻上无精打彩的,似乎快睡着了,马上走过去,抱了她往房间走去。

抄手游廊中,夜风沁凉。

雁平去办了事回来,落到夏候墨炎的身后,禀报了事情的经过,已派了人送信给凤公子,夏候墨炎点头示意他们下去休息,两个手下退下去。

夏候墨炎抱着晚清,一路回房间,这丫头竟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发现最近几天,这丫头特别的容易累,而且喜欢睡觉,不会是生病了吧,夏候墨炎有些担心,不过看她除了容易累一些,也没有别的症状,所以他大意了,看来真要找个药师来瞧瞧,心里想着,已抱着晚清一路进房间去了。

喜儿和福儿二婢进来,想伺候世子妃盥洗,夏候墨炎挥手让她们出去。

“下去吧,这里有本世子呢?”

“是,世子爷。”

二婢退了出去,夏候墨炎把晚清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亲自动手给晚清脱衣服,用毛巾沾了水给她洗脸,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呵护最名贵的宝贝一般,其中晚清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就又睡了过去。

夏候墨炎替她细心的收拾好一切,然后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柔柔的开口,晚儿,睡吧。

自己又起身盥洗收拾一番,上床两个人相拥着休息,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光是抱着她,他就感到很幸福很快乐很开心。

夏候墨炎唇角擒着笑,安然的睡着了,夜慢慢的深沉下去。

诺大的汉成王府一片寂静,巡逻的侍卫不敢大意,王爷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人人小心警慎。

半夜的时候,忽然有吵闹的声音响了起来,整个王府似乎都喧哗了,古宛这边也被惊动了,不时的响起说话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被惊动了,两个人翻身坐起,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夏候墨炎脸上罩着黑沉,见晚儿刚睡得舒服一些,便被惊动了,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回事?”

门外守夜的婢女慌恐的禀报:“禀世子爷,双阙院那边的晴姨娘不行了,她派了人过来想见世子妃一面?”

晚清本来还没有大醒,听到晴姨娘三个字,总算清醒了很多,沉声询问外面:“你说晴姨娘怎么了?”

“晴姨娘病重,一直撑着一口气,想见世子妃一面?”

暗夜中,晚清的脸色一凛,虽然对上官怜晴一直不待见,认为她所受的罪都是自找的,可是她没有忘了她是父亲的女儿,而且还怀孕呢,照着当初她离开的时间计算,她的孩子该有七八个月了,怎么会病重呢?这可是两条性命啊,如此一想,晚清再也待不住了,忙掀被起身。

墨炎看她心急,脸色有些苍白,忙伸手拿了衣服给她穿上,一边不停的安慰她。

“好了,一人一个命,你别担心了,累坏了自个儿。”

“我没事,“晚清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事儿,除了累些,没什么别的感觉,墨炎是太小心了。

两个人穿好衣服,头发只是简单的束了一下,便走出房间,领着古宛这边的下人,直奔双阙院那边而去。

路上看到不少的下人在暗夜中观望,各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透着凄凉的光芒,夜色中,凉薄凌寒,十月份的天气,已是很冷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进双阙院,上官怜晴住的小院子,此时门前守着不少的人,多是姬夫人手下的婆子和仆妇,这些人看到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不敢怠慢,赶紧行礼,跪了一片。

上官晚清也顾不得理会她们这些人,径直领人奔了进去。

门内,上官怜晴带进汉成王府的一个丫头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开口:“世子妃,你去看看小姐吧,她一直撑着一口气,想见你一面?”

晚清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她虽然讨厌上官怜晴,倒从来没有想过置她于死地,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一行人径直往上官怜晴住的房间走去,门外廊下有婆子守着,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走过来,赶紧的打帘子请安。

房间里,姬夫人正坐着,身边立着两名仆妇,上官怜晴睡在床上,床边有人正在给她检查诊治,旁边还有小丫头在哭泣,这是上官怜晴从小到大的贴身丫头,看着主子受着罪,不由得大恸。

晚清一进来,她便哭倒在地上:“世子妃,你过来了?小姐她?”

床上的人本来一直闭着眼睛,听到小丫鬟的话,陡的睁开眼睛望了过来。

晚清吓了一跳,她不在汉成王府的几个月时间,上官怜晴哪里还是昔日的美艳少女,此时瘦弱得皮包骨头,脸颊上一片枯黄,头上竟然早生白发,她虽然是庶出的女子,可是一向被四姨娘娇生惯养着,什么时候吃过这等的苦楚,所以郁结于心,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此时在床前给她诊治的医师起身,对着夏候墨炎和晚清施了一礼,然后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椅起药箱走了出去。

房内,姬夫人站了起来,略欠了一下身子:“世子爷和世子妃过来了。

夏候墨炎点头,晚清则走到床边望向上官怜晴,只见她的瞳仁中闪着幽光,唇角勾出苦笑,凄然的望着晚清,嚅动了几下唇,才说出话来。

“大姐姐你来了?”

这一声支离破碎的声音透出了浓浓的无尽的悲凉,以及一个女人凄惨的下场,这一天,其实晚清早就想到了,所以当初她才会在即使讨厌她,仍然出面阻止她,可惜她坚持已见,或者该说四姨娘害了她,从小教育她攀龙附凤,所以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如果当初四姨娘阻止了她,也没有今天的一切,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晚清伸出手握着她,骨瘦如柴的手指,没有一点儿肉,再看她的腹部,已经很大了,可是竟然两条命都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晚清从来没有过此刻的心凉。

“怜晴,你说?”

她要见她,定然是有话要与她说的。

上官怜晴挣扎着扫视了身遭的人一圈,很明显的想单独与晚清说些话,夏候墨炎立刻挥手示意房内的人尽数退出去,丫鬟婆子,以及姬夫人和夏候墨炎都退了出去。

姬夫人自去指派管家,着手准备后事,不但是晴姨娘,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将不保,姬夫人的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早就窒息了,所以才会致使母休虚弱,慢慢的煎熬,最后回天无术。

房间内没有了别人,晚清望着上官怜晴:“你有什么话说吧。”

“大姐姐,我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实恨过怨过,可是都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妹妹临死前只想求姐姐一件事?”

晚清没说话,静静的等着,上官怜晴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精神好了一些,竟然成串的说出话儿来了。

“你帮帮上官家的人吧,老祖宗知道错了,她死时我去看过她,她真心的后悔了,说了一生最亏待的人是父亲,妹妹死不足惜,但是若是九泉之下看到父亲,该如何说呢?大姐姐应该知道,虽然父亲一直被祖母嫌弃,但他的心里其实是不希望上官家没落的。”

晚清没想到上官怜晴临死要与自己说的竟然是这件事,以往她的恶,都化于无形,也许人真的是有两面的,善恶并存的,她握着她的手,眼里潮湿,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上官怜晴就那么睁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她知道她在等她的话,等她给她一句承诺,要不然她会死不瞑目的。

“好。”

晚清终于点头,在这样一个将逝的人面前,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她能做的就是答应她,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谢谢姐姐,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个好妹妹。”

上官怜晴说完手指缓缓的从晚清的指间滑落,垂挂到床边,她唇角带着浅浅的满足,眼角间有泪滑落下来。

晚清的眼角也滑出一滴泪来,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妹妹,是因为她如花的年纪却香消玉梵了,如若她在汉成王府里,知道她的这种情况,会好一些,可是偏偏她不在汉成王府里。

晚清脸色温和,伸出手轻轻的擦了上官怜晴的眼泪,缓缓的开口:“怜晴,你错就错在忘了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你应该找一处暖室把自己供养起来,而不是去经历风吹雨打,下一世一定要记着这些。”

说完她起身走了出去,门外所有人都望着她,只听她虚弱的开口:“晴姨娘走了。”

屋外一片悲恸的哭声,夏候墨炎上前一步扶了她的身子,知道她亲眼目睹了上官怜晴母子二人死,心里不好受,忙柔声安抚她:“晚儿,别太伤心了。”

晚清没说什么,掉头望向一侧的仆妇:“立刻送信去上官府,让上官竺和老四房的四姨娘过来凭吊。”

“是,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