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鹏听到这话却是安心了许多,其实他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贪污受贿的接受不了,但公司报销上占点便宜,他不但接受良好,还隐隐生出一种,我未来女婿果然很有本事的奇特感,带着这种感觉,他拄着双拐在墨陶然的陪伴下,第一次进入了候机大厅。

等待总是让人心急的,知道爸爸和陶然今天启程,盼盼忍不住就开始掐算,今天白天上车的话,后天几点能到呢?没错,这傻丫头想的也是火车,无关智商,实在是爷俩平时的生活条件在那呢,飞机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暂时还有点太远。

算完了时间,正在那惋惜,爸爸来的时候自己不放假,突然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嗯?高大哥?

自打订婚宴后,高飞就再没私下里找过盼盼,所以除了上课,这男人都快和任家一样,被盼盼判定,只是在自己人生路上一晃而过,没想到过了一个星期,他又给自己打电话了?是找她有什么事吗?

“喂?高大哥吗?”

“嗯,是我,盼盼,你在寝室吗?我有点事想找你谈一下。”

谈一下?想起子俊的话,小姑娘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担心道:“高大哥,你想找我谈什么?”

对面的高飞似乎低笑了下,而后语带笑意的道:“我在学校门口那个雪娃娃冷饮厅等你,咱们见面再聊。”说着,对方很干脆的挂了电话,只留下傻眼的盼盼瞪着手机,我还没答应要和你谈呢。

问题是不谈行吗?当然不行,别说这是她老师,就算不是,人家说有事找你,你还能不去吗?

扒拉扒拉旁边床上看小说的婷婷,盼盼低声交代:“高老师找我有事,约我在雪娃娃冷饮厅见面,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正看到女主角脚踏两条船,狗血的徘徊在俩男人中间,潘婷婷幽幽的看了眼好友,用同样低的声音道:“老墨同志替你堂前尽孝去了,你要是趁他不在的时候红杏出墙,他会死不瞑目的。”说着还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盼盼抽了抽嘴角:“婷婷,你想多了。”

修长的手指端起白净的瓷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的想让小女生尖叫,可落到盼盼眼里却成了对牛弹琴,一脸苦笑的小丫头完全无视男人的魅力,硬着头皮低声道:“高大哥,您外公的生日宴,我去不合适吧?”

来之前她还想呢,如果高飞说的是学习的事,那她就公事公办,如果对方说的是对她有好感,那就明确的告诉对方,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可这上来就邀请自己参加他外公的生日宴?大哥,咱俩没那么熟啊,你是不是少了什么步骤?

相对于盼盼心里的郁闷,高飞心里也挺无奈,到底是自己不好,还是这丫头真的太小?怎么就不开窍呢?

暗叹了口气,他笑着解释道:“没什么不好的,我外公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挺喜欢你的,你要是去了他一准儿高兴。”

他高兴我不高兴!盼盼摇着小脑袋再次推迟道:“还是不要了,他老人家过生日,当天去的指定都是学校的领导,我要是去吓都吓死了,你帮我带个好吧,我不去了。”

高飞哭笑不得的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别人求都求不得的事,她倒好?一心往外推?

见这丫头干说不开窍,他无奈的采取哀兵政策:“其实请你去也是想请你帮个忙,我家的事也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父亲去世后,我母亲再嫁,有了新家庭的她本来不怎么管我,结果前几天放假她回来了…”

不但她回来了,还带回她现任丈夫的女儿,也不知他这妈是怎么想的,非要撮合他们俩,把两家凑一家,看着那不知道是母亲第几任丈夫的男人,他都够闹心的了,还娶他姑娘?想都别想!

所以这几天高飞就处理他那个妈来着,可算把那俩女人打包送走了,他才倒出时间来找盼盼。

当然,送走那茬就不用说了,否则他这戏还怎么往下演?

无奈一叹,高飞继续编:“我被她们俩纠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想找你帮帮忙,毕竟我要是有女朋友,那女人也就没借口缠着我了,我妈也没借口找我麻烦了。”说到这,他很真诚的看着盼盼,“盼盼,你别看我平日里好像挺受欢迎的,其实我除了学校同事,根本就没有异性朋友,你是唯一的一个,你就帮帮我吧。”

假扮女友,弄假成真什么的虽然有点老套,但梗不怕老,好用就好,只有这样,两人私下里才会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听到他这么说,不知怎么的,盼盼想起霍齐宣和罗诗函了,那两位好像也是一个躲一个缠,纠缠的那位确实挺疯狂,被缠的人也很可怜,但是,可怜的人多了,她帮的过来吗?

这么说或许显得无情,但小丫头心里有条底线,能帮的她不会舍不得,不能帮的她也不会过线,她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老爸,头脑一热自不量力这种事,绝对找不到她。

犹豫了一下,盼盼略显腼腆的道:“高大哥,你这主意是挺好的,可我都有男友了,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我男友也会误会的。

自信满满的高飞第一次表情龟裂:“你有男友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盼盼红着脸道:“最近才确立的关系,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含羞带怯,粉面含娇,这标准的少女情动之色,让高飞侥幸的心不断下沉,不期然的,他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墨陶然,他自认长相条件都不错,在学校也没见盼盼和谁比较好,如果是男友,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了吧?

牵动嘴角刚想说点什么,就见盼盼拿起响铃的手机眼睛一亮,快速接通后,立即面露惊喜之色:“什么?你们到a市了?这么快?那你们现在…到学校门口了?”

女孩焦急的顺着窗子朝外望去,正看到拿着手机的墨陶然开门下车,下车后他脚步未停,直接转身拉开后车门,从车上迎下一个住着双拐,头发半白的中年男子。

“爸…”盼盼双眼渐红,口中喃喃自语,而后她什么也顾不得的站起身来,似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推开房门,横穿街道,一路奔跑未停,直到扑进父亲的怀里:“爸,你终于来了,爸,爸…”

一声声的爸叫的任海鹏心都碎了,他不知道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从未见过孩子这么委屈。紧搂住怀中的宝贝女儿,当爹的双眼发红的连声道:“盼盼不哭,爸来了爸来了,不哭不哭。”

他哪知道盼盼这一个多月来的心惊肉跳?小姑娘家庭条件是不好,可从小到大,除了吃穿上紧了点,别的可谓是一帆风顺,手碰破点皮都算是大事,哪经历这种生死攸关的灵异事件?

像这种不吃翡翠受不了,拉个口吃块翡翠就能好的事,简直都快把她吓死了,今天可算是见着亲人,可算是找到依靠了。

见小丫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扑倒了老丈人的怀里,墨陶然心里酸溜溜的,但当他看到从冷饮店跟出来的高飞,含笑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冰冷,这小子竟然还没死心?

勾起嘴角,他朝对方礼貌的一笑,而后伸手扶住盼盼的肩膀,亲昵的数落道:“见不着大爷哭,见着大爷你还哭?再哭下去你要把大爷吓着了,擦擦眼泪,咱们有事回家聊。”

“陶然说的对,盼盼不哭了,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到时候你跟爸说说谁欺负你了?谁要是敢给我们盼盼委屈,爸找他拼命去!”这话绝对是一点水分都没有,闺女哭成这样,任海鹏都要被惹毛了!擦!到底谁他妈招惹我闺女了?咋把孩子憋屈成这样?

“嗯。”小丫头哽咽的点着头,跟着父亲坐进了车里,至于刚刚聊天的高老师?有这人吗?

墨陶然关好后车门,再次朝高飞点头示意,然后坐进主驾驶的位置上,开车扬长而去。

看着一溜烟的汽车尾气,高飞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盼盼有男友了?盼盼的爸来了?光来了不说,还是在盼盼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她男友接来的?

此时的高飞终于知道,自己和墨陶然的差距差在哪了?在他还盘算怎么领盼盼见自家长辈的时候,那小子都见着对方的亲爸了?我擦!比起这亲生父亲,任家的大哥大嫂,简直是太不给力!

与此同时,车上拿纸巾擦脸的小丫头终于想起个事来:“呀!我把高大哥扔到冷饮厅了!”

墨陶然开着车笑的春风和煦:“没事,刚才你上车的时候,我和他打过招呼了,他看到大爷来了,会理解的。”

见闺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任海鹏出声问道:“那就是你们大学老师?他找你有事?”陶然千里迢迢去接自己,闺女却在家里和别的男人吃冷饮?当爹的认为,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免得让陶然多想。

不知道自家老爹,已经开始替外人着想了,盼盼避重就轻的道:“没什么大事,他说他外公过生日,想请我当个临时女伴,我跟人家非亲非故的我才不去呢,刚才已经回绝他了,我不去。”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陶然珍惜,她也珍惜,不想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让本该最亲近的人受了委屈。

墨陶然细细品味了一下话里的含义,而后开心的发现:小丫头这是怕自己误会?心情大好之下,他轻笑着道:“徐校长的生日宴我倒是参加过一次,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a市的学术界辩论大会,还记得当时徐校长舌战群雄,那叫一个厉害,吓得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敢去。“

听小丫头在后座扑哧一乐,墨陶然也笑着一踩刹车:“大爷,咱们到家了。”

第49章

到的这个家,自然是墨陶然的家,即使他有心想给这爷俩选好房子定好家具,也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还太早了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把人领到自己家里。

到未来女婿家借住两宿,本来是没啥不大不了的,陶然去b市的时候,不也住在自己家了吗?可进屋一瞧,不说屋里的摆设,光地上铺的那个地板,就比自家的炕头还干净,任海鹏是真觉得有点亚历山大:“陶然,要不你给大爷找个小旅店吧。”这屋太干净了,怎么也不像自己这大老粗该住的。

“大爷瞧您说的?都到家了还住什么旅店啊?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再说我去您家的时候都没跟您客气,您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快进屋!”把人往里一让,这位回手就把房门带上了,大有你进来了就别想出去的感觉。

盼盼也没想到墨陶然家会这么干净,米白色的地板上连点浮灰都没有,走了好几天,这不科学啊?

“陶然?霍齐宣搬走了?”

“走了,前天走的。”走之前还没忘了找人,给他打扫了一下室内卫生,否则让那小子祸害好几天,哪能这么干净?

把手里的行李放到卧室,墨陶然开始给父女俩介绍:“这屋是卫生间,这屋是厨房,这是饮水机,杯子在下面的柜子里,大爷您要是累了,就上我那屋去躺着歇一会儿,刚到家我得去公司报个道,晚上回来我买点菜,咱们一起在家吃顿饭,今儿个就不出去了。”

他也是见任海鹏太拘束了,想着自己这主人不在,对方也能熟悉熟悉,至于在家吃饭,也是怕一来就出去下馆子,省吃俭用的老丈人会有压力。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任海鹏是过来人,还是个很明白事理的明白人,一听这话当即笑道:“行,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卫生间就是厕所吧?我上个厕所,盼盼你送送陶然。”说着话,老爷子进了卫生间,把门一关,自动自发的将自己隔离了。

面对如此替人着想的老丈人,墨陶然恨不得现在就叫声爹,这么够意思,真不枉我千里迢迢送您老一回,暗含感慨的一回头,就见到身后的小丫头,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感激的看着自己。

“陶然,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去看我爸,更没想到你会把他接来,真的谢谢你!”说到最后,盼盼都开始不好意思了,似乎从俩人认识起,她就一直在说谢谢,陶然也一直在帮助自己,想起往事种种,心中的感动让她情难自抑,悄悄是伸出小手拉住对方的大手,幸福的小声道,“你对我真好。”

墨陶然想要盼盼的感动,却不想要对方的道谢,正郁闷又被发好人卡的时候,小丫头突然开窍了?握着软软嫩嫩的小手,他心里那个美就别提了,这可是盼盼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

瞥了眼密不透风的卫生间门,他摩挲着掌心里的小手,笑的柔和而又满足:“知道我对你好,今后就不许哭,有什么事说出来,只要我能办的都会为你办,盼盼,我说的喜欢不只是说说,你要记得,我不是十七八岁想讨你喜欢的小伙子,我是个有能力的成年人,有事情可以让你依靠,也可以替你分担。”

盼盼紧抿着唇不住的点头,她怕自己一说话就要哭出来,陶然说的好让她感动,明明帮她这么大的忙,不但没表功,还说可以让她依靠,可以替她分担?呜,陶然怎么能这么好?

“小傻瓜,又哭了。”语带怜惜的轻轻一带,感动的一塌糊涂的盼盼,就这么靠在了男神的怀里,闻着男神身上好闻的气息,感受着男神温暖的胸怀,小丫头满脑子都是幸福感,陶然真是太好了!

墨陶然也觉得很幸福,接了趟老丈人,俩人的关系已经从拉手变成拥抱了,唔,也许可以再进一点点?

拍着女孩的后背,他很自然的在女孩额间印下一吻,嘴里轻哄着道:“乖,不哭了,才答应我不哭怎么又哭上了?一会儿让大爷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不哭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擦拭着盼盼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让男人的眼里多了抹炙热,他知道他的小丫头很美,却没想到触感会好到这种程度?真要是亲在嘴里,岂不是像双皮奶一样,一允就化?

不对!手上的动作一僵,墨陶然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小丫头白是白,皮肤似乎没有细腻到这种程度,难不成…压下心底的忧心,他再次拍了拍盼盼的后背,安抚道,“好了,不哭了,我该走了,大爷还在卫生间里等着呢,我要是不走他也不好意思出来。”

一句话,让盼盼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忙跟个小兔子似的,蹭蹭窜出了两米远。

天啊!她怎么把自己爹给忘了?再一细想,按照陶然的说法,难不成爸爸去卫生间,是给他们俩到地方?

见盼盼的小脸红的都要自燃了,墨陶然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说完这话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身心舒畅,这才是家的感觉,走的时候有人送,回来的时候有人接,哪像原先他老哥一个,来去都没人管?目前唯一的困难,就是小丫头还在上大学?要不然年前他就可以娶媳妇了,而且是买一送一,还附带一个爹。

他走了,盼盼脸上的热度还未退,拿手当扇照着脸颊好顿扇,扇到一半突然想起件事来,忙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询问道:“爸,陶然走了,你会不会用抽水马桶啊?”

门一开,任海鹏满脸郁闷的看着闺女:“不会。”

他们家的厕所,底下挖个坑,上面垫两块板,咱不说那形象如何,那作用却是通俗易懂的,只要长着脑袋都能看明白,可墨陶然家这卫生间,白亮亮光闪闪,看的任爸很惆怅,这真是厕所吗?比他们家的厨房还干净啊!

盼盼一听笑着解释道:“爸,这不有个按钮吗?你在这里方便完了,一按这按钮就都冲下去了,你看,就是这样。”刚想给演试一把,就听她爸笑着道,“爸不急着上厕所,盼盼,走,跟爸出去聊聊,说说这些天你过的咋样?”

当爹的就想知道,任国平那两口子到底给闺女啥委屈了,咋能把孩子委屈这样?他家盼盼不是爱哭的孩子啊。

盼盼一直想着,只要爸爸来了,她就能有个倾诉的对象,可真看到父亲并大哭了一场,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扶着父亲坐到宣软的沙发上,小丫头闷闷的道:“爸,我妈是什么样的人?”

任海鹏面色一僵,问妈妈?难不成那该死的任国平和盼盼实话实说了?说盼盼是自己捡来的?不是任家人?掩饰着心里的惊慌,他摸着女儿的头和蔼道:“咋想起来问你妈了?”

“我,就是想问问。”她这毛病是不是遗传。

轻轻一叹,任海鹏一脸回忆的表情:“你妈啊,挺勤快挺能干的一个人,其实细想想,她嫁给我也挺吃亏的,一开始是我当兵不在家,等在家的时候又成了残疾,什么也不能干,日子艰难,也不怪你妈再走一步。”对于盼盼那没影的妈,当爸的一向都是这么说的,就怕孩子心生怨恨,再把自己给毁了,如今把老话拽出来又重提了一遍,他试探的道,“盼盼啊,你想你妈了?”

盼盼很想说,她都不想我,我想什么妈啊?再过几年我自己都能当妈了,闲着没事我想她?可她知道,她爸不愿意听这话,不是对前妻有感情,而是不想让自己变成心存怨恨的人,琢磨了一下措词,她继续道:“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我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例如,总是饿,总吵着想吃点什么特殊的东西?”

任海鹏莫名其妙的看着闺女:“那年头别说你妈饿,连你奶你爷都喊饿,榆树上的榆树钱都被撸光了,地里的野菜也被挖净了,能咬动的就没有不想吃的,你到底想问啥?”看样子不是身世暴露了,只要不是这个,当爹的认为,闺女说啥他都能hold住。

“爸,我妈有没有想吃石头的时候?例如什么翡翠啊,玉石啊之类的?”父母没有,她总不能是基因突变吧?

“翡翠?玉石?”任海鹏抽了抽嘴角,“盼盼,别说咱家三代贫农没那玩意,就是有,你妈也得有那牙口啊?”

听到这话,盼盼泪眼汪汪的看着父亲:“爸,我有那牙口,我把翡翠给吃了。”

“你说什么?”任海鹏诧异的瞪着闺女,直怀疑自己听差了,盼盼把翡翠吃了,怎么可能?

同样惊讶的,还有坐在车里偷听的墨陶然,这位一直不放心盼盼的异能,就怕它有什么副作用,知道这种事盼盼背着自己,却不会背着父亲,所以他在自己家装了个窃听器,从出来就在车里等着窃听呢。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盼盼买翡翠竟然是要吃的?就那一口小白牙,她怎么咬得动?

“爸,我没骗你,我真把翡翠给吃了,不吃就饿,这些日子躲躲藏藏吓死我了…”抱着父亲的胳膊,小丫头断断续续把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委屈道,“爸,你和我妈都是正常人,我怎么有这毛病啊?”

信赖父亲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情况会让爸爸产生惧怕,当然,事实上任海鹏也确实没怕,他就是有点惊悚:大活人吃石头?那玩意真的能消化?

“盼盼,你说的都是实话?没骗爸?”不是不信闺女,实在是这话太不可置信了。

“哎呀爸,我骗你这个干嘛?那一百万的存折还在我寝室放着呢,角磨机和石头也在我箱子里搁着呢,也许是上次吃的那块翡翠比较大,我直到昨晚上才觉得饿,就把手里那两块翡翠吃了一块,你要是再不来,我吃完了这些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靠在父亲怀里,小丫头噘嘴诉着苦,想吃个东西,我容易吗我?呜,就为了填饱肚皮,我招谁惹谁了?

任海鹏连吸了两口气,才哆嗦着手拍着闺女安慰道:“不怕不怕,爸不走了,爸不走了,今后爸给你磨石头,不让你自己害怕了。”

他自认扛过枪打过仗,也算是见过识广,但女儿的话是真有点把他吓着了,不是怕孩子变成什么妖怪,真变了妖怪也是他从小养大的,可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该怎么办?不说那生吃翡翠,会不会被当成异类,能察觉到石头里的翡翠也不是什么好事啊,真被知道了得多少人疯抢?

想到这,他抓住女儿的手紧张的追问:“盼盼,你确定没被人发现吧?你们寝室里的那个婷婷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我赌石卖了一百万,不知道后来我又买石头的事,爸你放心吧,我背着人呢。”

“那就好,那就好,盼盼,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事可不像买个彩票中个奖,千万记住谁都不能告诉。”说到这,当爹的第一次埋怨闺女,“你这笨丫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还有心参加人家的订婚宴?你咋这么不着急呢?”

听到这,墨陶然终于放下心来,就目前看来,盼盼的问题不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需要吃翡翠,但对自身似乎没有危害,连辨别翡翠的方法,都是由着胃口来?所以,这不算异能?只能算是填饱肚皮的一种本能?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对小丫头没伤害就好,吃个翡翠,估计自己还是供得起的。

心情大好的刚想摘下耳机,就听里面老丈人提到了自己:“陶然那,你打算怎么办?”

墨陶然的精神立马紧张了起来,对啊,盼盼到底是怎么想他的?

“陶然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连存款多少都告诉我了,但我不敢跟他说。”听得出,盼盼是真觉得很抱歉。

任海鹏松了口气,拍着女儿的手道:“盼盼,你做的没错,你们俩认识的时间还太短,你这事还太怪异…”

“不是的爸。”截住父亲的话,盼盼苦苦一笑,“认识的时间虽然短,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们的感情很认真,否则他不会因为我想家了,就千里迢迢去接你,他人很好,是我不敢,虽然这对他不公平,可当初妈能抛下年幼的我,和受伤的你,我真的怕…”

无辜中枪的墨陶然,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把那个,不知道藏在哪个旮旯胡同的丈母娘给拽出来,俩人好好的谈谈人生,谁让你抛夫弃女的?你这一扔不要紧,我成了受害者?我招谁惹谁了?

“盼盼,你妈虽然走了,你不是还有爸呢吗?做人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能变的谁都不相信,当然,爸也不是说这事一定要告诉陶然,你们俩现在还在处对象,告诉也得等今后要结婚的时候再说。”说实话,这种事任海鹏巴不得女儿隐藏一辈子,谁也不说,可自己岁数大了,还能陪孩子多久?更何况身上划个口,吃块石头就能好,真能隐瞒住一个屋里生活的两口子?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陶然是个好的。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墨陶然把手里的窃听工具小心放好,他只是担心盼盼的身体,又不是真有窃听癖?如今看来,形势还是一片大好的,至于盼盼那点小心思?呵呵,人都是自己的,还在乎她那点小秘密?

一路无话的来到公司,他直接敲开了霍志义的门:“二舅,我回来了。”

“陶然?”霍志义笑着起身来到外甥身边,拍拍外甥的肩膀道,“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一出去又是好几天,弄的你外公都埋怨我了,说b市死冷寒天的非让你去那头?你回来的正好,晚上跟我回家一起吃饭。”

墨陶然莞尔一笑:“外公也知道b市冷?他老人家是有亲身体验?”

“好小子,连你外公也敢打趣,看我回去不告你一状的?”说说笑笑间,爷俩坐到桌前,开始说起了这次出差的事。

其实这次的事也挺简单,b市新建的大厦开发出一块商盘,霍氏珠宝想入住,别的珠宝也想入住,所以墨陶然算是抢地盘去了。

把成功抢到的地盘交给自家舅舅,又详细说了一下对方的规划,见公事都谈完了,他对着舅舅腼腆道:“二舅,我最近处了个女朋友。”

霍志义先是一愣,而后面露惊喜:“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这可太不容易了,来,快和二舅说说,哪家的姑娘?处多长时间了?二舅认不认识?”

墨陶然被追问的有点不好意思:“二舅你应该不认识,她家是b市的,今年才来a市上大学。”

家在b市?今年才来a市?那应该不是本市商政界的直系亲属,想到这,霍志义心里一松,笑意更浓:“年纪是小了点,不过也不要紧,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只要你喜欢,二舅绝对支持。”

墨陶然一脸欣喜的道:“我就知道二舅最疼我,二舅,我女朋友她爸来了,约好了今儿晚上吃饭,你看这事?”

霍志义好气又好笑的指着墨陶然:“我说今儿个嘴怎么这么甜?原来是为了这事?行了行了,晚上我和你外公解释,快去陪女朋友吧。”挥挥手,见对方开心的出了房门,霍志义脸上笑意变淡,拿起电话打通儿子的手机,“陶然有女朋友了?你知道这事吗?”

霍齐宣微微一愣,点头承认:“知道。”

“什么身份?”

“身份?算是任国平的远房亲戚吧?任子悦管她叫小姑姑,但指定不是一个爷爷的,除了这个,基本没什么身份,家庭条件很一般。”

霍志义眉头微皱:“那陶然看上她哪了?”

“看上她本人了呗?那丫头性格软糯,长得还不错。”霍齐宣吊儿郎当的看着棚顶,也不知道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听到这话,霍志义嗤笑出声:“英雄难过美人关?不亏是他父母的好儿子。”冷笑过后,他叮嘱儿子,“这事先别和你爷爷说,让他们好好处吧,我也觉得那孩子不错。”

第50章

墨陶然拎着两兜菜一进家门,就看到盼盼拿着手机正说着什么,见他回来了,小姑娘脸上一亮,欢快的对着手机道:“陶然回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晚上我指定回去睡,你放心吧。”

挂了手机,盼盼笑着过去接东西:“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晚上才能回来呢,刚才婷婷给我打电话,说我这吃个冷饮怎么一去不回了?别是被谁给拐卖了。”

一进屋就得到笑脸相迎,小丫头为自己还挂了好友的手机,墨陶然心里带着点小得意,挑眉笑道:“没告诉婷婷,你是被我给拐走了,今后都不准备还了?”

盼盼脸一红,接过对方手里的袋子嗔怪道:“油嘴滑舌,不理你了。”说着,她转身进了厨房。

莞尔一笑,墨陶然脱去西装搭在沙发上,见客厅没人,他边解着领带边跟进了厨房:“大爷呢?在卧室休息?”

“没有,在卫生间呢。”盼盼正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分类,听到这话顺口就回了一句,等说完了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回头又加了一句,“这次我爸是真的想上厕所。”

本来见盼盼像个小女人一样,站在自己的厨房里,忙忙活活的收拾东西,墨陶然心里正温馨着呢,听到后面这一句,他差点喷笑出声,低头闷笑,肩膀微耸,直把盼盼羞的一咬舌头,她怎么一见男神就犯二呢?

墨陶然笑的领带也不解了,迈步来到盼盼近前,从身后环住女孩的腰,将脸埋在女孩的颈窝里,闷笑着道:“盼盼,你太可爱了。”怎么能这么招人稀罕呢?

可爱犯二,这是盼盼脑子里自动翻译出的对等关系,可紧接着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他们的关系不是刚进展到牵小手吗?什么时候发展到拥抱的?

卫生间门一开,两人同时听到了马桶的抽水声,墨陶然暗道了声可惜,不舍的松开了手,松手的瞬间还讨了点利息,照着女孩的脸颊轻啄了一下,而后才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厨房:“大爷,我回来了。”

“陶然这么快就下班了?工作要紧,我和盼盼在家挺好,你不用为我们俩多操心。”男人以事业为重,说白了,没有事业不能挣钱,对方今后怎么养他闺女?所以任海鹏很怕未来女婿为了自己,再把工作给耽误了。

如果说一开始对任海鹏好,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现在墨陶然对这通情达理的老丈人是真挺有好感,他拎起刚刚脱下的西装,笑着解释道:“大爷你放心吧,我的工作性质和他们不同,不用定岗定线,闲的时候可以早走,忙的时候贪黑加班,早点晚点都没人管。大爷你先坐着,我进屋换套衣服再出来。”

换了套宽松舒适的居家运动服,和看电视的任海鹏又闲聊了两句,墨陶然挽着袖子来到厨房,见盼盼脸蛋红红的正在洗水果,他笑着过去道:“我买了好多菜,咱们晚上吃火锅吧?”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着热腾腾的火锅,最能烘托气氛。

盼盼专心致志的盯着手里的樱桃,一本正经的道:“好啊。”我洗,我洗,我使劲洗。

见对方不瞅自己,墨陶然笑眯眯的伸长胳膊,从柜子上面拿出个琥珀色的水晶果盘,递到盼盼面前笑着道:“洗完用这个果盘装吧,从我买回来还没用过呢。”

“这是水果盘?真好看!”接过眼前半圆体的水果盘,盼盼爱不释手的瞧着,而后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陶然家的用品全都很好看,盘子碗是成套的,不是那种素雅的暗花,而是浅绿色的釉下彩,长短各异大小不一,看起来特别美观,还有那个水杯,那个茶壶,瞅着不是多高雅的东西,却无一例外的全都很好看,男神,他喜欢漂亮东西?

不知道女友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见自己的的收藏品被欣赏了,墨陶然很开心的道:“嗯,今年春天买的,我觉得这个果盘晶莹剔透,很适合装樱桃。”红艳艳的看着就能有食欲。

生活态度如此向上的男神,让盼盼有点受打击,要知道,她在家洗樱桃的时候,都是用饭碗装的,而且家里的碗打两个买两个,如果侥幸没破,五、六年都没人给它更新换代,以至于这些年下来,那盘子碗已经快没有重样的了,男神装樱桃还有专用碗?嘤嘤嘤,对比之下她实在是太不女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可怜的盼盼一直在接受打击——小丸子用荷叶边的瓷碗装好,肉片用同款的长盘码好,青菜洗干净了,底儿朝下插在深口碗里,各种酱料都盛在精美别致的小碗小碟子里…

看着一桌子造型完美的菜肴,墨陶然欣慰的调制着正中央的火锅底料,只觉得这才是他梦想中的美好生活,以前孤单单一个人吃饭,摆的再好看也没有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