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秦龙的傻问题,墨陶然紧盯着远处的石头,心底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父亲说这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这么大的个头放在地底,就是想告诉后代子孙非不得已不许打它的主意,可奶奶却说要用在关键的地方?如今它自己出来了,这算是关键吗?

不对,奶奶当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是怎么说的来着?是这石头很关键还是…

“糟了!”

一声惊呼惊醒了努力回想的墨陶然,他这才发现,自己闪神的功夫挖掘机上的石头竟然掉了?是石头太重还是钢丝绳没绑好?

秦龙他们是担心,这么大块的石头掉下去里面的翡翠会受损,知道实情的墨陶然却没那个担心。

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那坠石下面站着的,是他舅舅霍至礼。

石头吊起的过程不过半分钟,所以霍至礼仍旧站在密室口仰望着石头笑,满满的密室被他一扫而空,这感觉很好,唯一可惜的是,他看不到墨家小子知道后的表情了,不过想也知道,那场景一定非常美妙。

想到他走后众人的反应,他忍不住畅笑出声:“枉你们机关算尽,到头来最后的赢家还是我霍至礼!”

砰地一声,石头着地…

霎那间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过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密室口处缓缓的探过来两个脑袋。

“砸死了吧?”

“你那不废话吗?没听老六说那石头能有两吨多?他就是个铁的都砸面糊了,更别说是肉人?”

听到这话,剩下的哥几个一阵兴奋,“太好了,这些东西都是咱们的了,赶紧的,收拾收拾风紧扯呼。”

“那这块石头?”其中一人不舍的指着下面,却被为首的老大照着脑袋拍了一巴掌,“这么多的翡翠还不够你花?也不怕吃多了消化不良撑死你,快走!”

不得不说,霍至礼失算了,上次他通过寒跃找的就是这伙人,虽然好处费也没少给,可看着他一步步将公司做大,住豪宅开好车,这些人过后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所以这次他们商量好了,东西拿走人留这,前几趟用兜网吊的都是小石头,每次装完了哥几个嘴里说着拜年嗑,都拉着霍至礼在正下面仰望成果,最后一趟把个精神极度亢奋的霍至礼自己留这,他们撤了。

这帮人想的挺好,左右霍至礼的路也铺好了,等对方死后,他们把这些石头偷偷解了一分,后半辈子就不愁了,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外围还有人等着呢。

墨陶然知道出事后,第一时间找的是秦龙,等到了地方看明白形式他才打电话报的警,本来报警就是走个形式,没想到这次警察很给力,这伙人刚刚离开作案现场,就被赶来的警察给截了个正着。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霍志仁习惯早起,他下楼在院子里遛了一圈,刚刚回到屋里就接到墨陶然打来的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外甥的号码霍志仁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陶然和他们的关系虽然没有达到水火不容,却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安,他按下了接听键,只听到电话里外甥语气平静得道:“今天凌晨一点多,霍志礼带着一伙人开着挖掘机,去我郊外的别墅偷东西。”

又去偷东西?霍志仁脑中那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可没等他咒骂出声,就听那边的墨陶然继续道:“偷窃过程中,吊着石头的钢丝绳断了,绳子上的石头从天而落,把他给砸死了。”

至礼、死了?

霍志仁呆若木鸡。

其实不只是他,连墨陶然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团血肉会是害他家破人亡的霍至礼?他怎么会死了?他怎么会这么简单这么轻易就死了?

想起地下室那一片血红,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其实事先他根本就没想到,去偷东西的会是有过先例的霍至礼?更没想到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会死在一块石头上?这就是奶奶所说的关键吗?报他墨家血海深仇的关键?

虽然这仇报的有些不可思议,但霍至礼毕竟是死了,墨陶然感怀了一下家人,就匆忙找地方安顿他那些充当证物的原石,这里面别的石头都好说,唯有那块替他报了血海深仇的功臣让他为难。

按理说,明知道那石头里没有翡翠,他完全没必要再收藏,可这石头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黑乌沙的外皮黑的锃亮,靠右侧还有一大片种水小疙瘩,就这表现,别说是赌石里的外行瞅着眼馋,赌石里的内行也是个顶个的心动。

如果它不是砸死了霍至礼,就冲这忽悠人的种水,墨陶然都不嫌占地儿的收藏了,只当给后代留个教训,可看到那洗不掉的暗红色,他是真觉得影响心情。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留他不想留,卖他还昧不下那个良心,别看他们的身价千八百万的不算什么,只当是九牛一毛,可这动辄十几亿的价钱,搁谁都得伤伤脑筋。

在明知道必垮无疑的情况下,不缺钱的他还真有点狠不下那个心。

谁知,他为难有帮他着急的,第二天媒体就报出了新话题——

#什么翡翠原石让寒氏总裁铤而走险?#

#价值几何才值得昔日霍家之子搭上性命?#

这报道一出来,整个A市的赌石届都沸腾了!

第137章

“爸,我知道你和三叔感情深,可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把自己熬成这样有什么用啊?我三叔要是知道了他在地底也不能安心…”将手里的参汤放在桌子上,霍齐宣违心的劝说着床上病重的父亲。

其实要他说,霍至礼纯属是活该,跑人家偷东西被石头给砸死了,那不是活该又是什么?死的一点都不多!可谁让父亲和对方是兄弟呢?老爹都病成这样了,他这当儿子的就别对着干了。

霍志义本来就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一听儿子这话顿时眼冒金星差点没背过气去:“闭嘴!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从今往后别再跟我提那混蛋,还有明天他下葬也不许去!听到没有?不许给我去!什么三叔?那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狗屁不如的畜生——”

说到最后一顿咳,吓得霍齐宣忙上前帮着父亲拍打后背:“爸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这到底怎么了?”就算霍至礼死的突然咱们没得到家产,也不用恨成这样吧?

听到儿子的话,霍志义鼻子一酸,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露出软弱之态:“齐宣,爸对不起你,爸让霍至礼那畜生给坑了…”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父亲的话,霍齐宣也傻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父亲背着他会借给对方五亿?

“咱家,有那么多现钱吗?”见父亲一脸的惭愧难言,霍齐宣什么都懂了,不用说,他爹挪用公款了。

烦躁的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他又站定身形转身问道:“那寒氏的营业执照和股份呢?”人死了东西总在吧?

霍志义摇了摇头无力道:“我昨天就找人查过了,营业执照和股份合同已经没用了,寒氏早就让他背地里给卖了。”看日期是在寒岚开庭之后卖的,对方这是早就做好跑路的打算。

“卖了?”霍齐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不带希望的道,“那钱呢?”

“他想隐姓埋名的跑路,哪会把钱放在明面上?”现在,他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霍齐宣在原地呆立半晌,转身就往外走。

见儿子要走,霍志义忙焦急道:“齐宣,你上哪去?”人在困境本就感情脆弱,更何况坑他的还是他自以为能一手掌控的亲弟弟,儿子要是再怨他走了,这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霍齐宣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又紧,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压抑道:“我去找大伯。”

大哥?“不行!不能让你大伯知道,你别忘了那五亿…”

“爸——你怎么还不明白?那五亿要是不动股份咱们一半会儿都还不完,时间长了不让大伯知道根本就不可能,现在让他知道,他想想办法也许还能把钱追回来,现在要是不说,等以后他再知道就什么都晚了。”

以前在霍齐宣的心中,父亲固然贪财势利却是个智者,今天才发现父亲是真的老了…

他找到霍志仁把这事一说,作为大哥的霍志仁已经连骂人的精神都没有了,比起家里这一团乱麻,老二丢个几亿真的不算什么了。

老三死了,死的很惨,前去认尸的雅欣至今还精神恍惚噩梦连连,连他现在都不敢闭眼,想起儿时的场景,霍志仁忍不住一阵心酸,好好的一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经最高人民法院判定,被告人寒岚于x年…最后确认杀人罪名成立,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

寒岚瞳孔骤缩,他猛然转头盯着台下呆住的沈重山,情绪激动的愤怒高喊:“你骗我!你骗我!”

什么骨肉亲情父子天性?都是假的,都是他妈假的!

想起前几天对方拉着他的手连番保证,而自己还真的险些被这所谓的‘父子亲情’再次感动,失去理智的寒岚发疯般的想往下冲:“沈重山,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呆滞的沈重山在儿子的咒骂声中清醒,顾不得解释,他慌忙拿出手机给沈重阳打电话:“大哥,你不是说你找人都安排好了吗?”不是说好的都搞定了吗?

手机那头传来沈重阳愧疚的声音:“重山,大哥对不起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任国平托了上面的人,不但把他的事摆平了,还反咬我一口,说我放纵亲人草菅人命,今天这事,唉,你回来再说吧。”

见失控的儿子被几名警察狠狠按住,沈重山鼻子一酸,他知道,儿子救不了了,因为大哥现在被上面盯上了。

想到好好的儿子要在监狱里度过一生,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迁怒道:“任国平,妈的老子草你八辈祖宗!”

这位做梦也想不到,他儿子是被墨陶然给坑了,沈重阳本来还想努努力把任国平一刀切,结果听了墨陶然的话后,他这个告发者主动帮任国平掩盖错失,提供有力证明,就为了不伤他们兄弟感情,可以说,为了让亲弟弟不恨自己,他这当大哥的也是够拼的了。

不说他在这边悲愤,单说另一边的赵文博,听到寒岚被判无期终身,他的眼眶顿时就红了,父母的惨死还历历在目,今天终于让真凶伏法了。

“文博,咱们走吧,回去休息一下吃顿大餐,下午去看望伯父伯母,顺便告诉他们抓到真凶了。”双眼同样泛红的任子悦笑着看向身旁的男人。一路走来只有她最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盼望抓到真凶。

赵文博眨去眼底的湿润笑着起身,拉着女友的手意气风发道:“好,咱们去吃大餐庆祝一下,对了,一定要叫上陶然他们俩,这次寒岚能顺利伏法,真的要多谢陶然了。”

任子悦笑着掏出手机:“我这就给盼盼打电话,咱们这位墨副总最近忙的很,不过只要盼盼答应过来,他就指定跑不了。”

墨陶然最近不是忙得很,他是超级忙,既然打算自己开公司重建墨家,那需要做的事真不是一件两件能说清的,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霍至礼死了,外公病情加重,正担心呢,巨型原石的事又被捅了出去,天天听那些打电话追问原石去向的,他是暴躁的不行不行的。

鉴于打电话的人太多,所以这位已经决定了,既然这些人都急着给他送钱,那就别怪他心黑手狠了。

这不是,正坐那合计什么日子适合这帮人公开跳坑,咳,口误,是公开竞争呢,那边盼盼打来电话,说赵文博两口子请他吃饭?

听到后面的话,墨陶然雀跃的心情减了一半,原来不是盼盼想他了?白高兴了。

不过就像任子悦所说的,别人打电话不去,自家盼盼打电话那是一定要去的,所以他把竞争原石的事抛到一边,开车去学校接盼盼吃饭。

知道盼盼喜欢吃海鲜,地点直接定在四海鲜,等人到齐了菜也上桌了,赵文博率先举起酒杯,对着墨陶然真诚道:“陶然,从我父母去世被你骂醒,到寒岚绳之以法得到他应有的惩罚,需要感激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些情我都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过多的感激我也不多说了,今后有事尽管说一声,我赵文博保证随叫随到。”

墨陶然笑着举杯相碰道:“说这话你就见外了,论关系今后咱俩还是亲戚,等盼盼毕了业我们俩结了婚,到时候你可要叫我一声小姑夫的,亲戚间有事帮忙这不正常的吗?”

赵文博举杯的手动了动,很有扣在对方脸上的冲动:妈蛋!两句话就开始挑衅,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第138章

不知道自家陶然又把人给欺负了,盼盼笑着道:“对啊,都不是外人说这个干嘛?来,吃菜,咱们今天都少喝酒多吃菜。”这些天的大事小情把她家陶然给忙坏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多喝酒绝对不行,吃菜吃菜!

见盼盼亲手舀了碗海鲜汤先给墨陶然暖胃,赵文博幽幽的瞥了眼自家女友:他们俩一伙的,你都不帮我!

任子悦很想翻个白眼说我理你才怪,可看到男友消瘦的脸颊,心中一软,也盛了碗海鲜汤放在对方面前,嘴里却对着盼盼道:“小姑姑,你也知道我爸最近的职位上起了点波折,好在算是有惊无险,所以我想这周咱们吃个团圆饭给他压压惊,到时候你们都一起过来呗?”

盼盼讪笑道:“不用啦,你也知道陶然最近特别特别的忙,我想大哥最近也挺辛苦的,我们去他又要费心招待,让他好好歇歇吧,以后我们有时间再去看他。”

说的好听,以后有时间再去看他,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不想去。

任子悦还想再劝,就听墨陶然在旁边笑着插嘴道:“最近我是真的挺忙,而且我大爷那头参加了个老年表演团,这周说是要表演,泰山大人头一次参加大型演出,我俩怎么也得去给加油啊。”

态度很明确,我不是抽不出时间,是任国平这个‘大哥’还不值得我抽时间,别忘了,咱们的关系只是一般。

任子悦被说的火烧火燎却升不出半点怨言,想想盼盼去的这几回,她都没脸多劝了。

赵文博见气氛有些尴尬忙笑着道:“最近的事是挺多,等过了这阵再说,来,吃菜吃菜。”

一顿饭不提任家,几人吃的算是宾主尽欢,等吃完了饭墨陶然两人走了,任子悦才无奈一叹:“看盼盼这抗拒的劲头,认亲的事压根就不可能。”

她都说了不行,偏偏她爸贼心不死,好吧,这么说自己父亲好像有点不孝,可她那个爹自打官复原职,对墨陶然这女婿就更眼馋了,这不是,说什么请他们去吃团圆饭联络感情,结果不只盼盼不愿意,连人家墨陶然都不同意?

“你们家到底怎么把盼盼给得罪了?那丫头怎么能这么抗拒?”和任国平一样,赵文博对于认亲这事也挺热衷,不是他喜欢瞎掺和,实在是因为认了亲他能长辈分,试想一下小姑夫变成亲妹夫,这感觉多爽?可今天看这架势,没戏!

怎么得罪的?想起父亲办的那些事,任子悦不顾形象的一捂脸:“别提了,提起来我就头疼。”

日子一晃而过,墨陶然的珠宝公司开业了,开业当天的场面异常火爆,A市差不多有头有脸的人都到齐了。

倒不是说墨陶然人面真有这么广,这些人里有些是冲着他和墨家以前的情分,有些纯属就是冲着那块巨型原石来的,他们都想问问,那石头到什么时候卖?不卖的话什么时候解?得到个准信他们好跟着开开眼。

墨陶然听到这话苦笑连连:“这事我恐怕是真要让大家失望了,想必诸位也知道,那石头还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当初我父亲都没动它,如今我就更不能动了,我们家有家训,那石头是要镇宅的。”

不是他良心发现又不想坑人了,实在是脑子热度一退,发现那石头近几年不适合卖。

靠着寒氏那赌石展销会的光,他赌石大师的名头算是打出去了,这名虽然是虚的,但对于要开珠宝公司的他来说,真的是非常有利,要是前头他这名头被人吹上了天,转身就卖个废石,那不是打脸吗?所以为了自家公司,他准备再忍那石头几年。

如今那石头已经被他洗刷干净,直接塞到老宅新修的密室里,眼不见心不烦了。

为了这块石头,墨陶然一遍遍的解释一遍遍的为难,说到最后他嘴都要干了,正这时候,重量级人物来了。

任国平作为本市的市、委书、记,平时极少参加这种场面,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他女婿的公司开幕,所以这位穿着板板的西装,手挽着媳妇,好心好意的来给撑场面。

结果刚要进大厅,就见他的死对头沈重阳从对面走了来。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提边上还有个怨气冲天的沈重山?这几人进屋那气势,差点让多数人退避三舍,一个个都在那纳闷,这到底是来道喜的还是来结怨的?

墨陶然刚跑后边灌了一瓶子矿泉水,出来一见这两位大山,忙笑着迎了过去:“没想到您二位百忙之中还特意抽出时间来参加我这小公司的开业典?这可算是蓬荜生辉了。”

任国平刚想说什么,就听边上的沈重阳道:“你这孩子,又跟大伯客套,对了,说起这客套你伯母还要找你算账呢,公司开业竟然连个电话都没给我们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墨陶然笑着讨饶:“大伯这您可是冤枉我,知道您忙我没给您打电话,但嘉祥我是通知到了,他要是没告诉您您找他算账。”

大、伯?

任国平张开的嘴又缓缓闭上,现在他没时间考虑这俩人是什么关系,他就想知道沈重阳问起来他该怎么圆?

果然,那沈重阳呵呵一笑转头问他:“任书记想必还不知道吧?我弟弟重山是陶然的亲姑父,我们可是实在亲戚,这孩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感情上就像我的半个儿子,唉,这年头孩子干点什么不容易,我这当长辈的怎么都得来捧个场。对了,我来正常,任书记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任书记和我这外甥也是亲戚?”

明知故问,一听就是明知故问。

沈重阳早就知道,任国平是陶然女友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哥’,所以今天才会由此一问,就想在辈分上占个便宜。

望着对方奸诈的嘴脸,任国平脑子里的火蹭蹭上窜,就在他的脸色由青变黑,由黑变白,差点成为调色板的时候,身着粉色礼服的盼盼,笑盈盈的走了过来:“陶然,陈叔说时间差不多了,安排安排可以开始了…咦?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子悦这丫头也没和我说一声?文博他们都在里边呢,快里边坐。”

眼前的女孩眼眸清亮肤色莹润,说笑间,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甜美动人。

看到这样的盼盼,沈重阳终于放了心,他朝着因女孩出现而脸色变好的任国平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大哥?”

任国平正在那自我安慰呢,他沈重阳再近能近的过我吗?结果一听这话,他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爆了——妈蛋,我不是他大哥,我是他老丈人!

其实以任国平的身份,倒也不是非抓着墨陶然不放,实在是他心里有点没底,他自问当官的人中他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可现在的他是真在上面备上案了,这次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要是再有一次…想到那个场面,他觉得自家女婿咋看咋好,那好的程度甚至越过大女婿赵文博。

这么个有头脑有能力的女婿要是不抓在手里,呃,等等,那女人是谁?

毫无疑问,墨陶然是位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只是以前在霍氏的身份尴尬,再加上有个身为亲孙子的霍齐宣压着,他才没那么引人注意,自打当上了霍氏副总,他终于引起了许多人的重视,可同时也传出了他以有女友的消息。

一个霍氏的副总不值得众人的争抢,要是他自己有能力开了大公司呢?要是他手里还有块价值连城的原石呢?更别说他是赌石中的天才,看当天的场面,完全可以在赌石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些加起来,还不值得争抢吗?

“陶然哥——”甜美的嗓音让墨陶然身形一震,没别的意思,实在是这声音太像盼盼了,可惜盼盼从来没管他叫过哥,要不,下次找机会试试?这声哥要是从盼盼的小嘴里叫出来…

“陶然哥!”女孩不满的跺着脚,裙摆微动,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甜甜的淑女风。

要说她之所以这么装扮,还是盼盼的功劳,以前大伙都不知道墨陶然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看到清纯的盼盼,大家都懂了,原来他喜欢的——是嫩草。

第139章

“你是?”看着眼前的青葱少女,墨陶然一时有些差异,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李总的女儿?打扮的这么漂亮我一时还真没认出来,你父亲呢?怎么没见到他?。”

李佳宁甜甜一笑道:“我和爹地早就来了,看你忙的团团转就没过来打扰你,陶然哥…”

接下来的话还没等说就被墨陶然笑着打断:“差了,我叫你父亲大哥,你应该叫我叔叔才对。”

李佳宁鼓着脸颊道:“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叔叔啊?你和我爹地怎么叫我不管,我就是要管你叫哥哥。”

“就是,你们年轻人各论各叫,不用在意我。”颇为富态的李总笑呵呵的跟了过来,那和蔼的语气慈祥的面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在看女婿。

这场面,让正帮陈启轩注意会场的潘婷婷顿时跳脚,她拧着陈启轩的衣角道:“那女人是谁?盼盼穿小礼服她也穿小礼服,盼盼扎吊辫她也扎吊辫,连个喜欢珍珠都一模一样,这女人还要不要点脸了?”

见自己西装的一角被拧成了麻花,陈启轩无奈的安抚道:“你管她是谁?她就是把自己整容成盼盼的模样她也不是盼盼。”他家老大喜欢的就是那个盼盼,否则这么多年来他接触的嫩草多了去了,你看他对哪个下口了?

斜瞥了眼身旁的木头,潘大小姐决定有话还是找盼盼说,这男人再好他也是墨陶然的朋友,她怎么傻了和他讨论这种话题?

见小丫头甩开自己的衣角冷哼着走了,陈启明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自己说的不对吗?怎么还生气了?

潘婷婷找到盼盼的时候,任子悦正在给盼盼科普:“小姑姑,那个李佳宁的父亲是华泰的副总,别看他们华泰的产业不涉及珠宝,但这李总对赌石的瘾头却不小,可惜这人运气不好,别的事业一做一个准儿,在赌石上不说逢赌必垮也是差不多了…”

“所以他就想让咱们逢赌必赢的陶然给他当女婿?”两人身后,火冒三丈以至于差点三花聚顶的潘婷婷,气呼呼的给做了最后总结。

“没错!”任子悦听到这话突然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不是她和潘家丫头多投缘,实在是她说了半天的陈破利害,她身边的这位愣是没反应。

她就弄不明白了,她家妹妹瞅着也是百精百灵的,怎么在男女关系上就这么迟钝呢?墨陶然都出息成这样了,她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未雨绸缪啊?

其实我们的盼盼现在就挺愁,她发现自打她和陶然在一起,除了父亲,身边的人就没一个对陶然放心的,到底是陶然瞅着不安分还是自己真有那么差啊?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陶然会移情别恋甩了她?

可看着身边这俩太监,咳,口误,是身边这俩亲朋好友是真着急了,她只能笑嘻嘻的道:“陶然那么优秀还不许人家惦记了?放心吧,她们惦记她们的,陶然不会喜欢她们的。”

俩‘太监’扶额,有自信是好事,可这丫头是不是有点自信爆顶了?

这边正说着那个李佳宁,只见那边又过去两位带着浓浓淑女风的小淑女,盼盼一瞧这场景二话不说,起身笑道:“一会儿要开饭了,我去看看那头安排的怎么样了,你们俩慢慢聊啊。”说着话,她溜了。

过去一个都说了这么半天,现在那边站了仨,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风紧扯呼吧。

其实,倒不是盼盼真的不会吃醋,看到那些女人打扮成自己的样子接近陶然,她心里也不舒服,但就像她刚刚说的,她家陶然这么优秀还不许人家惦记了?要是每个惦记的女人她都放在心里,那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时间长了疑神疑鬼估计陶然也受不了吧?

所以她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曾经那个不会赌石,不会打扮,刚到城里的小土妞陶然都那么喜欢,现在这个自己陶然一定会更喜欢!

靠着‘今天开业活多事忙,需要盼盼帮忙’的借口,墨陶然再次如愿的留宿在盼盼家。

洗完了澡,他穿着深咖色的睡裤,脚踩着拖鞋,很是居家的边擦着湿发边往屋里走,进卧室就见小丫头无精打采的瘫坐在椅子上。

“累了?其实这些我都能做,没什么要你帮的,去洗洗睡吧。”知道老丈人没在外面,心疼女友的墨陶然终于说实话了。

“不是,我没累。”打起精神,盼盼坐直了身子继续整理文件,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的诉苦道,“陶然,咱俩的关系看着就那么不靠谱吗?”今天不只身边的人给她好顿叮嘱,连她大哥都惊动了,事有那么大吗?

墨陶然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而后将手里的毛巾围在脖子上,靠着盼盼的椅子莫名道:“怎么了?谁说咱俩关系不靠谱了?”他们俩可是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正经的很。

“就是他们啊,一个个都怕你不要我。”说到最后,小丫头忍不住噘起了小嘴。她就那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