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轩不亏是墨陶然的忠实小弟,别看平日里他还想着使使坏造造反,此时墨陶然不在,这位把脑袋晃成八个个儿,怎么说都不同意。

最后盼盼没招了,直接给墨陶然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电话那边的墨陶然沉思了一下,直接让盼盼把手机给了他道:“启轩,你对明料的价位把握的更好,你去看明料吧。”

“那小嫂子?”

“公盘里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而且我会和盼盼随时通电话,没事的。”即便吃了小颗粒的翡翠,明料对于盼盼的诱惑也是太大了点,也就因为这,他才会说最后三天的明标自己过来。盼盼的优势,在原石。

打发走了陈启轩,独自一人的盼盼,摩拳擦掌的朝着原石摊位走去。

缅甸的公盘可以说是很朴素的展会,设备和装修真的都很一般,就像此时,大大的木板上并排罗列着几块其形各异的石头,这就算是摆摊了。

因为公盘规定九点入场,此时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是刚刚进来的,这些人不管平日里是富豪还是老板,此时都一人拿着个小电筒,规规矩矩的蹲在木板摊位上看石头。

似乎对这个摊位的毛料没怎么看好,蹲着的那几位,只有一人往旁边的红色表箱里投了个单子,剩下几人很快就起身离开,盼盼见他们走了也跟着蹲了下来,瞅瞅石头前的粉色标签,只见上面标注着石头的编号是033,供四块,总重量是75千克,至于底价则是4000欧元,也就是人名币两万八左右。

这么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就标价两万八,盼盼不得不承认公盘的力度。她伸手摸了摸几块毛料,惊喜的发现,别看石头外表不怎么样,内在还是蛮爽口的,除了一块纯板砖,剩下有两块是清炒藕片,那块最大的则是肥而不腻的红焖肘子,加起来确实值这个价。

再次看看几块石头那毫不起眼的外表,这丫头拿起玻璃盒里的投标单,刷刷刷写了个4500欧元的价,而后填好毛料和自己入场证上的编号,一起扔进标箱里,这才朝着下一块石头进发。

在场的说是七千多份毛料,可每份都不只是一块石头,放眼望去,数以十万计的毛料摆在眼前。赌这种什么都看不到的蒙头料,本来就让人够纠结的,如今相互间还不知道对方的投标价格,这个气氛就显得非常微妙了,毕竟价高了要亏损,价低了又怕别人买去,换个有选择恐惧症的非得在那纠结死。

唯有我们的盼盼,这丫头如鱼得水似的,投的那叫一个欢。

表现再好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到她这也是原形毕露,直接略过不看。

表现非常不好却内有乾坤的,她稍稍把底价提一提,等着人家都不要她好低价捡漏。

等那种表现极好,大伙也都知道里面有好料的,她拍张照片,附带着菜码直接给自家男友发过去,这俩人一个知道翡翠的大概成色,一个知道其成色的准确定位,强强组合之下,堪称双剑合璧。

一般人,不对,不用说一般人,就是赵文博和霍家等人,来此公盘心里也是要有个预算的,而那预算在这种蒙头料上更是及其苛刻,毕竟他们不敢保证这石头指定能赌涨,而明料赌石比暗料赌更能卖个好价钱。并且因为是明料,买家也能知道自己有哪些层次的客户,这已经不是在赌石,同时也是在比拼客户资源。

等到了盼盼这,她直接把暗料变明料了,小两口来之前都分析好了货源定位,所以这一路走来,她可是摊摊投单,毫不落空。

中午十二点,众人准时聚到休息处休息,吃饭的同时也交流了一下上午的成果。

霍家虽然和赵家的关系有些生硬,但因为惦着盼盼,霍家父子也来到几人的桌前。

众人落座,霍志仁先感慨道:“自打陶然他们成长起来,我都两年没参加公盘了,转了一上午才投了十几份标单,简直都要看花眼了。”

这倒是实话,并不是说他们就看上那十几份毛料,而是很多毛料争议过大,还要回头计算一下预算,才能最终确定投哪个保险,毕竟最终的竞标时间还有两天半。

听到这话,赵文博也道:“我们也是同样,一上午挑挑拣拣投了能有二十份,剩下的还要回去再研究。”

陈启轩笑着插嘴道:“我上午投了能有□□份吧,好多拍下来,准备回去和陶然再商量商量。”

最后,众人都看向盼盼,因为他们刚才已经知道,这俩人是分头走的。

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盼盼紧张的笑着呵呵:“我啊,我上午投的好像有点多,具体多少,没太记住。”

陶然不在,打死她都不敢说,她一上午投了七百多个。

啊?你说她投了那么多钱够用吗?别忘了,这些人大半投的是明料,这丫头投的都是暗料,人家一块石头几百上千万,她这石头多数都两万多,一百块石头才二百多万,比起陶然给她的十三亿预算,还差着远呢。

第149章

经过中午的一席话,盼盼终于发现自己投的好像有点多,似乎应该收敛点,可摸着那香喷喷的石头,她又忍不住劝自己:别看她投的多,但这是暗标,谁知道一百个里面能中几个?再说这么好的石头还这么便宜,回去都不用打磨,只要开个口那钱数就是翻着个儿的涨,不买回去多可惜啊?投吧投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这位赶着自我开解赶着继续投标单,三千多件的暗料,她不到两天愣是给投完了。

惋惜的看了眼像西瓜一样对半切开的翡翠明料,盼盼小幅度的伸了个懒腰,美美的叹道:可以收工啦!

第四天一早,忙碌了三天的众人早早赶到了公盘现场,毕竟几天的辛苦,成败可就在此一遭了。

今天公布的是一号到一千四百号毛料的中标价格,中标单也是一如既往的走简朴路线,简简单单的几张纸往告示板上一贴,凡是参与者就可以伸脖子自己瞧了。

陈启轩不知道盼盼到底投了多少单,但在他想来,不管投了多少单,这暗料的价格低,就像父亲常说的那样,涨了就涨了,如果涨不了也全当花钱买个经验,他们墨家的主母就要有这个底气。

所以这位也没细打听,心说凭着盼盼的赌石经验,十个里面只要买涨一个,他们就赔不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毫无压力的看着竞标单上的中标号码,略过前面32份明料,他在033号的后面看到了自家的入场证编好——0173。

咦?第一个就中了?嗯,不管能不能涨,旗开得胜挺好。

而后继续往下捋,这一捋可不得了,只见034后面也是0173,035后面还是0173,就个036和037不是,结果下面又是一水的0173…

扭头瞅了瞅兴致勃勃的小嫂子,他默默的撤出了人群,找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家老大打了个电话:“陶然,小嫂子和你说她投了多少份标吗?”

只听那头的墨陶然云淡风轻道:“说了啊,大概有两千多份吧,暗料一般都排在前面,今天应该能公布六百多份,怎么样,咱们中了多少?”

噗!陈启轩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两千多份?嫂子,您可真是我亲嫂子,他爹再也不用担心墨家主母没底气了。

下意识的瞥了眼远处的告示板,陈启轩晕乎乎的道:“没细查,不过看样子,”想到那一水儿的0173,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液道,“应该是没跑多少标。”

就听那边深感欣慰的声音传来:“嗯,挺好,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我三天后过去给你们庆功。”

陈启轩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大哥,六百多份毛料小嫂子投中了百分之九十,这两千多份她要是都投中百分之九十,估计最少也要三亿多人民币。”公司刚刚起步,花三亿买堆不知会涨会垮的蒙头料,今后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要知道,前面的毛料克数小,表现差,所以底价也比较低,后面的毛料种水好,克数大,动辄就是几十上百万,那价钱可真不是盖的,两千多块下来谁受得了啊?

电话那边的墨陶然沉默了一下,问道:“启轩,如果是我花三亿多买了这些石头,你会觉得我是在胡乱投标吗?”

陈启轩神色一凛,口中的话语不禁有些发滞:“陶然…”如果是陶然,他自然不会这么想。

“不会对不对?盼盼是我选出的人,她代表的是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像相信我一样的去相信她,对于我的事业,她和你一样,都不会把这当成是一场玩笑。”

一句话如冷水泼头般,让陈启轩彻底警醒了过来:没错,他即使口口声声叫着小嫂子,打从心里也尊敬这个小嫂子,可在赌石方面,或者在事业方面,他从未把对方与陶然放在同一位置,即使是这次出来,也是带着陶然没时间,自己陪她玩闹的心里,大事上回头就给陶然打电话,从未想过要找盼盼商量。

父亲一再说盼盼是墨家主母,显然他给盼盼的定位却只是个妻子。

就在陈启轩努力改正自己心态,重新给盼盼定位的时候,看标的人已经火成了一片。

“那个0173是谁啊?怎么投了那么多标?”

“我不想知道他怎么投了那么多标,我就想知道他怎么能中那么多标。”这个才是重点好吗?

要知道,投标容易中标才是最难的,因为你投他也投,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线,这人差不多把把投中,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有好信儿的就在那慢慢研究,最后终于发现规律了——

一般对表现不好的石头,想碰碰运气的多数都给个底价,这位却越过了及格线。

表现一般的石头,大伙都稍稍抬高,这位却要么不要,要么就给个最高价,似乎非常相信这石头一定看涨,妈蛋,这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不差钱的土豪,这也太壕了!

总之,没人相信这是认认真真的赌石投标。蒙头石有好有坏,每年都会有大批的蒙头石被捡漏的用底价买走,今年这位价位一提高,她差不多全包圆了。

同样不相信盼盼认真投标的还有赵文博等人,一开始看那成排的0173还在那眼晕,等过会儿突然想起来——靠!那不是盼盼的号?

此时的任子悦头都大了:她错了,她又错了,妹妹第一次来她就该全程跟着,这赌石又不像买鸡蛋,谁告诉你买的越多越好,哪能是块石头就跟标啊?呜呜,人家是闪结婚,她妹妹不会闪订婚吧?

有跟着着急的,就有幸灾乐祸的,霍志义看看身边的儿媳妇洪宝珠,再瞅瞅板着小脸的盼盼,忍不住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同样因为那一排0173而心烦的霍志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看向一脸稚嫩的盼盼,想说什么又觉得事情已定说什么都晚了,最后只能无奈的一叹。

如果说第一天那五百多个0173还让人震惊的话,到第四天头上,众人对那频繁出现的0173已经是麻木了,直到最后统计出,不管明料暗料,0173共中标2321次,大伙的心才再次沸腾了起来。

七千多的暗标,他自己中了四分之一?妈蛋!所有人都想参观一下这脑子不正常的土豪。

此时的盼盼正默默的窝在酒店大厅的沙发里生蘑菇,好吧,这只是一种形容,可自打中标公布起,子悦的表情就跟塌了天似的,即使启轩一再说这结果陶然已经知道了,并颇感欣慰,这些人还是一脸的阴云密布,更让她郁闷的是那边以探望名目而来的李家父女,别以为她不知道对方是听说陶然要来,特意等着来看热闹的。

不就是买了几万块的石头吗?切,有什么可看的?

见妹妹委屈的摆弄着手指头,自责了三天的任子悦心中微疼,她瞅了瞅不远处满脸挂着幸灾乐祸的李佳宁,低声对盼盼道:“别担心,我们看上的标单有好几份都没中,回头让文博和墨陶然商量一下,墨氏要是吃不下这些毛料,赵氏可以买下一部分。”

没人认为盼盼是真的想买这么多毛料,除了墨陶然,所有人都认为盼盼是没有经验怕不中,所以每个标都试着跟了一下,没想到运气不好中了这么多?

为了这事任子悦前天就给父亲打电话,结果接到了一顿骂,想了想没办法,她第一次咬牙求了赵文博,以前对这个妹妹家里是一再的舍弃,可这次盼盼是跟她出来的,惹出这种事完全是她这个姐姐没带好。

不说众人的小心思,晚上六点半,飞机晚点的墨陶然终于赶到了。

墨陶然这两天接到了N多的电话和信息,电话内容很一致,都是关于此次中标的,虽然每人都是寥寥几语,却也让他充分了解了人情冷暖。

看到两鬓已然斑白的霍志仁,墨陶然紧走两步道了声大舅,以前的隔膜不能说完全不在了,可对方在事发后第一个打电话来关心,并主动提出可以帮着吃下一半的标单,作为亲戚来说,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声真诚的‘大舅’叫的霍志仁心中一酸,拍了拍外甥的肩膀笑道:“来了?快进屋休息休息,盼盼都等半天了。”提起盼盼,当舅舅的免不了一阵苦笑,“盼盼第一次来没经验,也是我们的错没带着她,总之这事咱们都有责任,如今事情发生了尽力找解决的办法,别为了这事生矛盾。”

毕竟谁都知道盼盼是新手,可墨陶然偏让盼盼来,说起来他的责任也不小。

墨陶然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迈步往里走,结果没走几步又碰到被撵出来等着的赵文博。

赵文博见他来了,忙哥俩好的凑过来低声道:“盼盼她第一次来是真的不懂,也怪我们事先没教教她,这几天我们跟她一说小姑娘后悔的不行,一会儿你就别说她了,她定那两千多份的暗料我帮你吃下三分之一,咱们随机抓号,你看好不好?”

墨陶然转头看他:“子悦求你了?”大姨姐很像样嘛。

赵文博不自在的道:“就咱俩这关系,子悦不求我也不能当作没看到啊。”不过被子悦求到头上的感觉真的很好,大大满足了他身为未婚夫的男性自尊。

墨陶然笑着一拍他的后背道:“够意思。”而后他也没说好还是不好,迈步继续朝里走。

短短的路程墨陶然受到了多番慰问,多数都是想和他协商买标单的,毕竟他那里的蒙头料也有很多是别人看好的,只是在价钱上被盼盼领先了而已。此次墨氏要是预算不够想要抛标,这些人自然是不想放过。

等他闯过了重重障碍,终于看到自家宝贝的时候,心底的担忧总算是一扫而空,唇边扬起柔和的笑意,他心急的刚想过去,就感到一阵香风扑鼻,眼前已然多了个身姿窈窕的李佳宁。

“陶然哥,”看着一脸强颜欢笑(?)的墨陶然,李佳宁眨着大眼睛真诚道,“陶然哥你放心,我爹地说了,这次墨氏遇到了困难他一定会不管的。”

正说着,笑呵呵的李总从后面跟了过来,见面就安慰道:“陶然别上火,小姑娘年轻不懂事也是常有的事,差多少钱和老哥说,你也知道老哥我最喜欢赌石这东西,今后的生意上咱们完全可以一起合伙。”

如果说,别人想买标单墨陶然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笑而过,可此时这个想要伸手墨氏的李总,墨陶然是真的有点腻歪了,即使他墨陶然是新开的公司,投入也确实不小,但他瞅着就那么缺钱吗?还小姑娘年轻不懂事,你当我家盼盼像你姑娘似的,正事不干竟盯着别人的男人瞧?

小肚鸡肠的墨副总推了推镜架呵呵笑道:“让李总费心了,其实这也没多大的事,女人喜欢花钱男人自然要负责开销,只不过我家盼盼的爱好特别了点,她就是喜欢好毛料,这些标单都是她精挑细选挑回来的宝贝,我可不敢给她随意卖了。”

听到那句精挑细选,在场的人群体汗了一个,三千多暗料她中标两千多,就这还精挑细选?您可别逗了,真当我们的成语是体育老师教的?

可说是这么说,在心里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作为男人,墨陶然这话说的够大气——女人喜欢花钱男人自然要负责开销,天经地义责无旁贷。

“不过,”墨陶然话锋一转继续道,“一下子买了这么多毛料,我这手里确实有些紧张,所以我决定,公盘结束后,我会按照此次竞标的牌号顺序,将头一百份标单里的毛料现场解石拍卖,到时候诸位可要赏脸啊。”

一番话把在场的众人又给说蒙了,说解石拍卖他们理解,女朋友不分好坏的拍了那么多毛料,他墨陶然就算真不缺钱,也要解出些好料来找找场子,可如今他连瞅都没瞅,就决定了标单牌号中的前一百名?是不是过于自信了点?

或者说,他哪来的那个自信?

第150章

不再管众人的想法,墨陶然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带着自己久等的女友回到酒店的房间里。

进了屋,这位把行李一撂心疼的搂着盼盼道:“这几天着急了吧?”自己远在国内都收到那么多电话,又何况是当事人盼盼?

懒懒的依靠在男友的怀里,闻着对方熟悉的气息,小丫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毛料的事我心里有数,所以我还好,倒是子悦和大舅他们是真着急了。”至于那些上下撺掇一心想看热闹的,全都被她忽略不计了,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犯不上搭理。

墨陶然赞许道:“没想到我家盼盼的定力这么好?没来前我还真怕你心里有压力。”他就怕这丫头遇事少,当所有人都否定她的时候,她再对自己产生怀疑,现在看来他是想多了。

很不绅士的拍了拍盼盼的屁股蛋,他笑道:“刚下飞机,我连启轩的短信都没看呢,不想和我说说这次到底中了多少标?”

盼盼一听这话,满脸的慵懒顿时被兴奋所取代,她站直了身子神情雀跃道:“亲爱的,据今天的最新消息表明,咱们一共中了2321标!”

饶是墨陶然心里早有准备,亲耳听到这个数字还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2321标?数万枚带着翡翠的珍贵毛料?和这一比,霍至礼的十三亿算什么?家里的收藏又算什么?这要是全部开解出来,那得是多大一比巨额资产?而这多数人一生都望尘莫及的东西,他的宝贝仅仅几天就全部得到了?

“宝贝,我的个小财神爷,你真是太厉害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墨陶然抱着盼盼就是一顿乱亲,亲的小丫头咯咯直笑。

别怪墨陶然市侩,商人本就重利,不然他一天天忙的是什么?再说这么大的翡翠山砸下来,傻子才不高兴呢。

这俩人在屋里分享喜悦兴奋的够呛,可伶外面的任子悦,眼巴巴瞅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忐忑,最后忍不住回头问男友:“文博,你说墨陶然都那么说了,应该不会再生盼盼的气了吧?”

赵文博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没事,你别看他一脸和气的样,其实心里的主意多着呢,再说盼盼又不是性子张扬的人,要不是他事先有了什么安排,估计盼盼也不会这么做。”现在想想,他们是关心则乱了。

听到这话,任子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几天光顾着着急了,细想想,这么张扬的事光盼盼自己还真不一定敢做。

心里有底的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紧接着迈步上前开始敲门。

“你干嘛?”赵文博诧异道。

“叫他们出来吃饭啊,这都几点了?”俩人在屋里都待了半个多小时了,该说的话也该说完了,再待下去岂不是很危险?

不得不说,任子悦确实比较了解男人,墨陶然刚搂着盼盼尝了点甜头就被她给砸了出来,当时他脑中的兴奋仍在叫嚣,身上的某处也还是斗志昂扬,不过想到时间确实不早了,而且晚上俩人一个房间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这样那样,这位顿时是心也平了气儿也顺了,连饭桌上看着他二舅那张阴阳怪气的脸都觉得万分舒畅。

结果,等晚上要睡觉时他傻眼了——只见盼盼的房间里,任子悦在床上倚着呢。

“咦?你来取行李啊?”任子悦很友好的起身,亲自将对方的行李箱送到了门口,接着笑吟吟的道了句晚安,就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墨陶然足足站了有一分钟,才黑着脸朝赵文博的房间走去。

“陶然?”看到拎着行李箱的墨陶然,赵文博先是愣了愣,而后笑着开门让他进来,“你来的正好,明天就要公盘明标了,我还有两块明料拿不准价位,快进来跟我合计合计。”

父亲不在了,二叔也闹掰了,公司那几位水平和他差不多,如今可算是碰到个大师级的人物,赵文博绝对不能错过。

墨陶然拎着箱子进了屋,瞅瞅空荡荡的大床皱眉道:“子悦怎么还跟盼盼一起睡?”

提起这事赵文博幽怨的瞥了他一眼道:“那不是你提议的吗?说怕盼盼害怕,子悦就干脆搬过去睡了。”闹得那姐俩形影不离,这几天他口汤都没喝着。

“可现在我来了。”

“可子悦不想走了。”

俩男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对视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墨陶然松开了脖领处的衣扣,坐到沙发上很严肃的对赵文博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子悦结婚?”

“啊?结婚?”话题跳跃的太快,赵文博一时有些跟不上趟。

“对啊,结婚,没听老人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再不抓紧行动你还真想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过啊?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凄凉着呢。

从父母去世就想着报仇,报完仇又忙着挺起门户的赵文博一下子被点醒了:对啊,他可以早点结婚啊!虽然古人讲守孝三年,但现代人没人讲究这个,而且赵文博绝对相信,相比那形式上的守孝,疼爱他的父母更会希望有人陪伴自己,也能更好的为赵家开枝散叶。

想到这半年来自己在家的孤单影只,这位兴冲冲的道:“你说的没错,等忙完了这次公盘我就和子悦商量。”呵呵,他要娶老婆了。

看着他那得意的傻样,酸溜溜的墨陶然直接泼了盆冷水:“你确定你老丈人能同意?”

“…婚都定了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就是最近看我不太顺眼罢了。”提起这个赵文博就无奈,谁能想到因为一个寒氏会把沈家给引出来?子悦差点没命不说,老丈人还差点丢官,也难怪对方不给他好脸色。

见对方不出所料的蔫了,墨陶然重新挂起良善的笑容,推了推眼镜架诱惑道:“其实想结婚有两种办法,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是儿女之命媒妁之言,这两样你只要办成了一样,今年年底就能娶上子悦了。”

儿、女之命?反应过来的赵文博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让我先上车后补票?”来个未婚先孕?

“这有什么?别告诉我你和子悦还处于拉手阶段?咱们老祖宗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人活着不就这么两件重要的事吗?而且生命在于传承,没孩子哪来的传承?你怎么给赵家传宗接代?现在赶紧把事办一办,过俩月有了孩子,任家也能同意结婚,赵家也有后了,等明年这时候你们就是三口之家了,到时候你抱着孩子往伯父伯母的墓碑前一站,他们二老得多高兴?”balabala…墨陶然这一顿bala,没过一会儿就把赵文博给说动心了。

“这样,真的好吗?”未婚先孕这事要是传出去,似乎有点好说不好听吧?“盼盼要是不同意,你也打算这么办?”

怎么可能?那是我亲媳妇!

心里这么想墨陶然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见他很是无奈的道:“我想也得有这条件啊,我们俩不是家长不同意,我们俩是法律不同意。”盼盼上学不提,那丫头根本就没到法定年龄呢。“所以说你这占了老大便利了,这边一怀孕那边就抓紧办婚礼,谁知道你们是未婚先孕?到时候你都不用主动张罗,你看谁急?”

哼,我让你任国平老惦着利用我家盼盼!我让你任子悦棒打鸳鸯占用我们房间!都给我回家着急去!

主意是阴损了点,可对于想结婚想的抓心挠肝的赵文博来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我明天先探探子悦的态度…”要是子悦不想结婚他可以再等一等,要是因为任家的关系而不想结婚,那就别怪他奉儿女之命了。

墨陶然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其实子悦真是个好女孩,就是性子略显好强了点,对于这种性格的女孩,你既要尊重她又不能事事都依着她,要是你自己都拿不出做男人的气魄来,她凭什么崇拜你?女人再独立,她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是个让她依靠的强者,所以有的时候你要拿出态度来…”

任子悦要是知道,自己搅了墨陶然的好事会得到这么大的‘报复’,想必她非得哭死不可…

墨陶然搅和完了赵文博,回到本该属于任子悦的房间,睡的更是倍感香甜,这几天没看到盼盼他的心里也紧张,深怕这些人真让小丫头受了委屈,如今见盼盼一切都好,放下心的他一觉睡到天亮。

今天公盘要抛出一百个标单,不同于前几天的暗标,今天将采用明标的方式。说起来这个明标和拍卖基本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拍卖的东西至少还有一定的价值,而公盘的毛料只能买回去后好坏自知了。

因为竞拍过程中竞买商全部集中在交易大厅,所以盼盼等人早早的来到指定场地,占了一个较好的位置后,从不浪费时间的墨陶然就地取材,开始就着不远处的翡翠明料给盼盼讲解:“那边的带春彩紫绿过渡柔和,种色具全是块难得的好料,你看它现在标着5000万欧元的底价,按照以往的成交经验来看,最后得几倍的底价才能成交,可若是超过五倍以上就要切出十条左右的镯子,并且每条镯子卖出2500万欧元才能不赔钱,不过看那料子的边角,估计很难达到那个量,所以那块料子的底价要是超过四倍,咱们就不能要。”

盼盼赌石的技能没的说,她唯一欠缺的就是价钱分析这一块,所以墨陶然时时刻刻想着给她开小灶。

认真的男人本就极具魅力,再配上墨陶然那俊朗的外表,和举手投足间的自信风范,看的小丫头双眼都成桃花形了。

她最喜欢看她们家陶然讲解赌石,那一刻的知性、睿智、成熟、自信,简直帅的一塌糊涂,每每想到这是她的男人,小丫头就幸福的不行不行的。

见小姑娘目光灼灼,满脸崇拜的看着墨陶然,因休息不好而有些眼底泛青的赵文博开始暗暗反省:从认识到现在,他们家子悦还真没用这种眼光瞅过自己,再想想当初霍齐宣那个嚣张的劲头,他忍不住细细深思,或许,真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过于退让?这么看来,墨陶然的方法真的可行?

第151章

九点整,公盘的工作人员公布了第一份竞买编号。

那是一块七百多千克的‘白底青’,底价为120万欧元,墨陶然只在竞价器上标了个130万,就侧头对盼盼道:“知道这块白底青我为什么不给高价吗?”

盼盼点头道:“白底青的料子比较干,很容易出现裂纹、石纹之类的瑕疵,而且它要是没有色根很容易跑色,这种料子的讲究比较多,并不太受顾客喜欢。”

墨陶然赞许的一笑,转头等下一份竞买编号。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要是想细听也能听到,见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众人终于相信墨陶然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的很认真在培养盼盼。

要说感慨最深的还得是霍齐宣,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少爷,自打知道父亲和霍至礼勾结就比较消沉,等霍至礼骗光了他家的钱,从云端跌下的他已经不能用消沉来形容了…如今虽然时过境迁,他也成长了许多,可不管怎么成长怎么看得开,见到昔日的女友和情敌,他心中多少都有些不自在,所以这几天他们两口子总是单独行动,很少和盼盼等人见面。

今儿个要不是洪宝珠进了会场就朝这来,他还准备找个地方继续蹲墙角呢,此时看到墨陶然和盼盼的互动,他突然想起以前的日子,当时他初入公司,墨陶然也这么手把手的教过他,可惜他志不在此,又不想处处受对方所制,隔月就调到了营销部再不插手赌石的事,现在想来,轻易放弃赌石机会的他,还真是傻了。

“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这块石头怎么样呢?”就像墨陶然锻炼盼盼一样,洪宝珠也在锻炼自己老公,她家齐宣在管理方面不用操心,可在这赌石方面,真不是一般的次啊!

霍齐宣看了看她所指的石头皱眉道:“昨晚不是商量好了?说这块石头不错吗?”商量完的事还有什么可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