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迷地看了一眼最向往的地方,强忍下内心的冲动,压在她身体上,唇舌吸食过每一个性感的地带,直到她的手攀上他的背,身子紧依着他的胸膛…

她的胸口因为喘息剧烈起伏,咬紧的双层中时而发出令人心猿意马的低哼…

他浅吻着她的唇,手慢慢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探入那一片隐秘的地域。

“唔…”她低呼,满眼哀求地看着他。

她的要求无颜说出口,但她灼热,湿润的花心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已经被他挑逗到迷乱了,她不再害怕,反而热切地想要他,想他冲进那个为他湿润的地方,填满她的空虚。

“想要啊?”他故意问。

她的脸更红,娇羞地避开了他邪恶的视线。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北静王府那棵水杉树下的情景,那时的她一副高高在上的郡主的模样,在那么热烈的时候告诉他:这里是王府,不是乡野村间!

而此刻,她就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他一时兴起,中指伸进她紧致的隧道…

“啊!”她双腿一紧,加紧他的手。“不要!”

“喔?”他一手撑着自己身子,侧过身,另一只手还在原来的地方摸索:“惠宁郡主,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乡野村间?”

她瞪大眼睛,爱恨交加的瞪着他。

他笑得更邪恶,两根手指一齐进入,巧妙搅动着湿润的领地。

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液体,他感觉她的大腿已经开始痉挛,身子已经开始迎合着他的手指反复来回,那紧致的隧道也开始松弛,她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倚红楼秘籍》告诉他:女子初经人事,亦痛亦乐,欲使女乐,则男必忍!

忍到这里,可以了吗?耿延锋暗暗地问着自己。

他抽出手,把她的双腿拉开,早已滚烫的欲望缓缓进入比他还要灼热身体。

“唔…”

“啊…”

他们同时惊呼,她被特殊的快感惊到的同时,他也万分震惊。不可思议的柔软,火热和紧致的挤压,让他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在深入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一层的阻挡,稍一用力,她便浑身紧绷,眉头紧皱,洁白的贝齿蹂躏着红唇,他看得有些不忍。

强压欲火退出去…

浅入浅出的徘徊摩擦已经让他兴奋得想要狂吼,全身的神经都在刺激中跳动,那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快感。

她的表情舒缓了许多,身体也没有最初进入的紧绷。

他又一次抵住最后的阻挡,他大想冲破它,尽情享受没有任何人触碰过的领域。

“茉儿…”他试探着问:“你怕疼吗?”

她望着他,无限浓情地搂着他的身体,轻声说道:“我从小随娘亲流离失所,尝尽人间辛酸苦涩,什么疼痛没尝过?没关系…”

他心底一颤,身体猛一用力,冲破了一切束缚,整个欲望埋入她的身体。

“唔!”她轻呼一声,急促地喘息。她什么痛都试过,还真没试过这一种,像是骨髓中的神经都被骤然拉断,陷入麻痹,稍一碰触,就会牵动浑身的痛。

极致的快感从他心底迸发,淹没了心中的痛楚。他抱着她,手掌扶着她光滑柔嫩的背脊,拥着她…每一下都刺进最深处,才能填满心中的渴求。

直到她的身体在他怀中瘫软,娇吟不止…

他这么快就让她步入高潮了!?

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做为男人最大的满足和骄傲,就连数万名男人齐声叫他“将军!”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自豪过!

他更加兴奋,腰腹加速地挺入,直到她虚软地依偎在他怀里,小声叫他:“夫君!”

那一刻,世界爆炸一般,他也感受到一种垂死的激情遍及全身。

他情不自禁冲刺,听着她的痛苦的沉吟声,再也把持不住…

她的长发凌乱地洒在大红色鸳鸯枕上,有几缕被汗水黏在红肿的双唇边。白玉雕像的身体上残留着点点吻痕,似雪地里的红梅,看来有些凄美。

修长圆润的双腿微曲,红色的血隐在白皙的大腿之间,染在了床上那块白色的帕子上…

蓦然看去,凄惨得就像刚被凌虐过一般。

他心头一紧,喉咙干得发痛。愧疚地靠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娇躯,轻柔地吻着她的香肩。“我是不是太粗鲁了?”

“没有!”她抬眼看见他满身愧疚的脸,甜美地微笑:“真的不粗鲁。”

“可是,你的样子…”他摸摸她红肿的唇,撩开她挡在脸侧的发丝,小心地帮她梳理着凌乱的头发。“看起来真可怜!”

她笑着用食指托起他的下颚,灿烂笑容让他永生难忘。“将军!我对你非常满意,你不但脸蛋长得好,身材也好,体力更好…我决定要你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惠宁郡主的了!”

“呃!…”男人相当无语的看着怀中娇艳如三春之桃的女子,嘴角弯起一个令人费解的微笑,良久方道:“郡主既然已经满意了,那本将军还要出去陪酒,郡主且好好地睡一会儿,等本将军打发走了外边那群人,再回来伺候郡主…”

“呃?”秋茉此时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竟然在新郎官没有出去敬酒的情况下进行完了,这…这…这郡主的一世英名,怕是要葬送了吧?

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蝶语轻歌 第40章 人生岂能尽如意

春光无限,北静王府的早晨,静雅堂的厢房里,几声婴儿的啼哭,把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惊动了起来。黛玉从睡梦中醒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刚翻了个身,那只胳膊继续霸过来再次把她搂进怀里。

“什么时辰了?该起了。”黛玉推推水溶,轻声说道。

“今天不用上朝,不用早起。”

“今天妹妹回门,我们要早起预备着。”

“唔…回门只有午宴,哪里用得着这么早起来等她?玉儿,再睡一会儿。”水溶闭着眼睛,不为所动。

“那你睡你的,我先起来了。”黛玉说着,便欲起身。

“不许…”水溶抬起腿,手脚并用把她禁锢在怀中,“你走了我还怎么睡?”

黛玉无奈,皱皱眉头,心道这是何时惯出来的臭毛病?一边想着,却又一边偎进了他的怀中,合上眼闭目养神。

巳时三刻,水溶禁不住黛玉的催促,总算睁开了眼睛,同意起床。

“好生穿上衣服,我要叫丫头们进来了。”黛玉说着,把自己中衣的带子系上,便要下床,水溶瞧她娇羞无限的模样,便又搂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身上觉得怎么样?”

“去,能怎么样?”黛玉便红了脸。

“今儿不许劳乏了,晚上更不准再找借口。”水溶说着,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不许,今晚上说什么也不能够了。”黛玉推开他慌忙下床,对着外边叫了一声:“紫鹃?”

水溶便摇头笑笑,伸手拿过中衣披上。

丫头们应声进来服侍,水溶和黛玉尚在梳洗,婧玥和婧瑶便已经进来给她们二人请安。黛玉便笑道:“你们从哪里来?”

“回母妃的话,我们从太妃房里来。太妃说,请父王和母妃用了早饭再过去也不迟,但一定要把两个弟弟都抱过去呢。”婧玥回道。

“是了,你们二人也在这里用饭吧,等会儿再一起回去,今儿你们姑姑回门,我们一家人总要好好地聚一聚了。这些日子忙里忙外,亲戚朋友的来来往往,一家子总没好好坐在一起用顿饭。”黛玉一边照着镜子里打量自己的妆容,一边对婧玥两姐妹说话。

二人便答应着,婧瑶又笑道:“母妃,我们去看看弟弟再来。”

“去吧,刚我还听见他们哭了呢,你们去瞅瞅吧。”

二人答应一声,开心的跑出去。水溶看着两个女儿的背影,笑道:“她们两个如今越发来的勤了,每天总要往这边房里跑三四次,到底是给你我请安来,还是来瞧琛儿和琨儿来?”

“你果然长进了,女儿们面前,也这么较真。他们姐弟感情好,你还不开心啊?”黛玉已经梳妆好了,便起身离了状台,也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去瞧瞧孩子们。”黛玉回头,嗔怪的笑了笑,总觉得这几日水溶比两个刚过满月的小娃娃还缠人。

早饭后水溶、黛玉带着婧玥、婧瑶、水琛、水琨并一大群婆子、丫头们往凝瑞轩来。太妃也已经用了早饭,见他们来了,也不让水溶黛玉给自己行早安礼,只管叫奶妈子把两个孙子抱过来,一手一个搂在怀里,左看右看。乐得直合不拢嘴。

“这两个孩子,越发的沉了,我这一只胳膊,已经有些抱不动了。”

“母妃,您抱一个也就罢了,还一边儿一个,仔细晚上睡觉胳膊疼。”

“不相干的。”太妃盘膝坐在罗汉塌上,两个孩子自然是一半在她的腿上,一半在她的臂弯里,却不怎么累,“我也只是趁着他们小,这样抱抱罢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我有那份力气,恐怕他们两个也不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凭我抱了。”

“不让您抱,他还能自己爬去吗?”水溶觉得母妃越发的跟孩子一样,往日那些道理规矩,只要遇见了这两个孩子,全都不灵了。只要孩子一哭,凭天大的事情也要往一边放。

“你不懂,再过一个月,便是五月里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单薄了,这襁褓也用不上了,他们很该躺在摇篮里,伸胳膊蹬腿儿的了,我哪里还敢这样抱?”太妃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亲亲水琛,又亲亲水琨,爱不释手。

黛玉如今也插不上嘴,只管和婧玥、婧瑶在一边看着笑。

水安家的进来,回说:“园子里烟波至爽楼上已经收拾停当,太妃和王爷、王妃及姑娘、世子们,是这会儿就过去呢,还是等郡主和姑爷进门来一起过去?”

“嗯,咱们先过去吧,虽说是新姑爷上门,可耿延锋这孩子原来也是常来的。况且我们先过去瞅瞅,可有什么地方需要调停的,也正好调停一下。”太妃说着便拿眼睛瞧着黛玉,似乎是在等她说话。

“太妃说过去,咱们就先过去。只是总要留个人在这里迎接郡主和耿将军。”

“太妃、父王、母妃且请先去园里,女儿和妹妹在这里恭迎姑姑、姑父。”婧玥乖巧的站起身来,福了福身说道。

“嗯,这自然好,还是咱们玥儿懂事。也不枉你姑姑疼你一场。”太妃便高兴地点头,瞧着九岁的婧玥,的确少年老成的模样。这一年来,黛玉对她们二人极为上心,除了教导她们读书习字,更有很多规矩道理。且婧玥原本就是个细致孩子,如今更比十二三岁的孩子还懂事。

水溶液十分喜欢,又嘱咐了婧玥几句话,方服侍着太妃坐上竹椅小轿,众人跟随着往园子里来。

有道是“人间四月尽芳菲。”如今四月初,北静王府的院子里,果然是繁花似锦,牡丹,芍药,芙蓉,玫瑰,杜鹃,兰花各色花卉开的重重叠叠,偌大的园子里,到处都是五彩缤纷,就连假山青石的角落里,都是碧草青青,繁花点点。果然是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烟波至爽阁乃是静云池边的一所专门宴请宾客用的楼阁。此处楼阁一动两层,四周皆是长长地隔扇封闭,此时春风微醺,四周隔扇尽数打开,园里的风景尽收眼底,实在是敞亮至极。

因郡主回门,水安家的一大早便带着家人抬了高几矮几,各色新鲜花卉盆景,精雕细琢的假山石子,以及设宴用的桌椅,茶具,酒具色色都十分的讲究。

烟波至爽阁的西侧,是静云池凸出去的一片水域,水不深,原是种了一片荷花的,此时荷花尚未打苞,只是一片片碧绿的叶子。水安便带着人在那一片浅水上搭起了戏台,预备了一班小戏。

黛玉搀扶着太妃登上二楼,微风乍起,吹着她一身杏黄色的衣衫飘扬起舞,举目望去,烟波飘渺,整个静云池如一块温润无暇的翠玉一般,映着蔚蓝的天空,波澜不惊。

“今儿这天儿真是好。”太妃的心情也很好,看着周围的景致,和环绕在身边的儿子、媳妇、孙子,一会儿还有女儿、女婿、孙女,可谓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人生最大之幸福,也莫过于此。

“今儿是咱们郡主回门的日子,老天爷也凑趣。”黛玉扶着太妃坐在正位的太师椅上奉茶,家人们便抬了两个小摇篮来放在太妃跟前。两个孩子已经睡着,奶妈子把孩子放在摇篮里,让他们安稳的睡。

太妃便笑道:“这两个孩子是极好的,你们瞧瞧,他们吃饱了就睡觉,睡醒了便自己玩儿,从来不哭不闹的。不像他们的父王,小时候难缠的很。”

黛玉听了,便掩嘴偷笑,又瞥了一眼水溶,却见水溶很无奈的样子看着太妃,瞧那意思像是在说:母妃,您能不能给儿子留点面子?

这边几个人议论着孩子的事情,秋茉和耿延锋便已经到了,二人随着婧玥、婧瑶,带着家人一路直奔烟波至爽阁,登上楼来,双双给太妃磕头见礼。黛玉便细细的打量秋茉的神色,因见她红光满面,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也会心一笑。心道终究是天赐良缘,看来他们二人相处的还算很好。

众人见礼毕,秋茉自然是先跑到小摇篮跟前,瞧瞧熟睡的孩子,爱怜的握握他们的小手,轻声笑道:“这才几日不见,便长了许多。”

“你也太夸张了,不过才三日未见而已,能长得多少?”黛玉拉着她回来,送至太妃身边坐了,又悄声道:“既然这么喜欢,你自己也生一个来抱抱。”

“去,你这促狭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秋茉方想起黛玉所说的宝贝来,便要悄悄地捏她一把。黛玉怕痒,秋茉的手刚触及她的腋下,她便轻快地逃开了,然后回头,又神秘的笑了笑,方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耿延锋虽然一脸严肃,但却在看着秋茉的时候,眼睛里闪过浅浅的柔情。水溶和他共同西征回来,二人感情极好,又深知这位硬汉子的脾性,如今这般,已经是十分难得。于是笑道:“皇上倒是偏爱贤弟,竟然给了你一个月的假期,真是叫人羡慕。”

“话虽如此,想来这一个月后,便是我南去的时候了。恐怕到时候,郡主是不能跟着去的。”耿延锋神色一暗,眼睛里便闪过几分无奈。

“皇上的心思,无人能解,也未必就是贤弟想的那样。”水溶便端了茶,让着耿延锋,又道:“来,吃茶。以愚兄的意思,贤弟竟是先好好地休息一下才好。等将来琐事缠身的时候,可是想闲都闲不下来啊。”

“王兄言之有理。”耿延锋素来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水溶一句话,他便把那一点无奈抛开,举起茶杯,点点头,慢慢的品茶。

一时太妃叫开宴。众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分男女两席入座,管事媳妇们瞧着丫头把一道道珍馐佳肴摆放齐全,方呈上戏单。太妃点了一出贵妃醉酒,黛玉便点了一出乞巧,秋茉只说自己听戏不多,不肯点。水溶便让耿延锋点,耿延锋更加不懂这些依依呀呀的东西,便笑道:“还是请王爷点几出好的给我们听听吧。”水溶便点了一出《挑滑车》。

一时锣鼓丝竹之声响起,园子里便更加热闹起来。因戏台子隔着有十几丈远,借着水音儿,这边听着不算太吵,两个孩子依然呼呼的睡着,对外边的事情充耳不闻。奶妈子们便坐在脚凳上守着小世子,太妃便叫厨房另做了奶妈子用的菜叫人端上来,不过是拍耽误了她们的饭菜,影响了奶水的意思。不过能在这里听着戏用饭,倒也是她们的荣幸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吃着酒,不多时便到了水溶点的那出《挑滑车》。因是武戏,黛玉便不怎么上心,偏耿延锋瞧着热闹,便让水溶给他讲戏。水溶便把这出戏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最后笑着说:“这宋徽宗倒是有几分豪情的。”

“这也倒罢了,只是他这出戏,却没有咱们征战西疆时那么精彩。只一个落花公子,便足足可以唱一出‘斩瞭台’了,到时彩排出来,一定比这《挑滑车》更叫座。”耿延锋一语戳进水溶的心里,水溶的脸上便有点不自在起来。那日清晨,自从落花公子带着两个婢女失去了消息,水溶便暗中派人四处打探,可这位落花公子竟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了。

黛玉原是在听水溶给耿延锋说戏的,说到后来,却听见耿延锋如此一句话,便心中一动,暗道:“他们征战西疆,怎么还有这落花公子的事儿?他一个江湖剑客,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军中效力?听上去那人似乎还立了大功似的,可这事儿怎么没听水溶提及过呢?”

“嫂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秋茉端着酒杯,在黛玉面前晃了晃,黛玉猛然回神,笑道:“哪里想什么,不过是因为听见戏台上唱的热闹,听住了罢了。”

“什么没听过的好戏,回头叫王兄给你讲讲他们大破叛军的事儿,保准比这个精彩。”秋茉不以为然的笑着,她可是听耿延锋说了不少打仗的趣事,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

“怎么,你听将军跟你讲那些事情入了迷,也要跟着他出兵打仗,纵横沙场不成?”黛玉也举起酒杯,跟秋茉一碰,然后对着太妃笑道:“果然那样,咱们家又出了个女将军了。”

太妃便哈哈笑起来,指着秋茉道:“她若是上了战场,还不得拖延锋的后腿?依我说,还是在家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倒好。”

黛玉听了这话,便又掩嘴笑起来,悄声在秋茉耳边说:“听见没有,母妃叫你相夫教子,你总要快些生子才好,不然可又去教谁呢?”

“嫂子又来欺负我,母妃到底不管管,娘们儿几个,我倒成了最受气的那个,好像我才是那受气的小媳妇。”秋茉撅着嘴,跟太妃告状,这次却把水溶和耿延锋都逗笑了。

水溶便瞪着耿延锋道:“可不许把你领兵打仗的那一套用在我妹妹身上。”

耿延锋笑笑,闭口不答,只是回头,别有深意的瞧了秋茉一眼。

宴席一直到下午未时方散,水溶和耿延锋虽然酒量很好,但今日难得高兴,二人喝的也着实多了些。送别时水溶已经有些头晕,耿延锋便劝他不要再送。黛玉也执着秋茉的手,嘱咐她闲时常回来逛逛,多回来瞧瞧母妃等。

秋茉便答应着往外走,刚要上车,恰好遇见从外边进来的晴雯。于是便立住脚,叫了一声:“青儿!”

晴雯回头,见秋茉一身大红衣衫站在车前,瞧那样子是今儿回门要走的意思,于是忙疾走几步上前来,对着秋茉福身施礼,口中笑吟吟的道了一声:“郡主万福,郡主大喜,郡主吉祥如意。”

“瞧你这一张嘴,全天下的话儿都让你给说了,我们这些拙嘴笨腮的可怎么活呢?”秋茉素来同晴雯交好,此时待她原本不当丫头,于是只管拉着她的手说话。

车里面已经坐好的耿延锋透过车窗的纱帘瞧着外边,见秋茉拉着一个俏丽的丫头说说笑笑,极为亲密的样子,便有些纳闷,王府里这么多丫头,这一个也算是出众的了,瞧那丫头风流袅娜的姿态,倒是同北静王妃有二分相似,只是少了许多内敛的书卷之气。使人一瞧,便觉得她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

秋茉拉着晴雯说了些许话,便被黛玉劝了:“快些上车去吧,省的你们将军等的着急,你若是想她,回头只管传了她去,跟你说一天的话儿,何必在这里依依不舍的?”

秋茉便回头凑到黛玉的耳边,恨恨的笑道:“还有一件事儿没同你算账呢,你塞给我的好宝贝,他可是当武功秘籍似的认认真真的研究了一个晚上!都是你害的,莫不是你们每晚都…”

“去去去,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是老一辈子留下来的规矩,母妃专门嘱咐我做的,你若是算账,只管跟母妃说去,找不到我的头上。”黛玉也红了脸,推着秋茉上车,又嗤笑道:“想必你谢我还来不及呢!”

秋茉便要转头再说,却被里面耿延锋拉住了一只手,只觉得身子站立不稳,便往里倒去,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车子一晃,马儿来回的跺了几步。黛玉便同水溶和众丫头婆子们挥挥手,眼看着马车和众家人跟着出了王府的二门,方徐徐回转,往太妃房里来给太妃回话。

晴雯原是来给黛玉和小世子送衣裳来的,最近绾苏楼给黛玉新作了春夏的衣裳,别人都不常来王府走动,就晴雯还熟络些,所以这些事情便交给了她来做,正好也顺便进来给黛玉请安。

黛玉叫晴雯先把东西拿到静雅堂,等自己去凝瑞轩回了话再来见她。晴雯答应一声,便带着一个小丫头拿着两个秋香色的包袱往静雅堂去。却在路过内书房的时候,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青姐姐,你怎么不走了?”小丫头在晴雯的身后,奇怪的问道。

晴雯不语,只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院内,见里面静悄悄的没个人影,便咬了咬嘴唇,转身便走,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背后有人轻笑:“今儿府上是不是很热闹?”

“是啊,云大人怎么才回来?今儿郡主回门,太妃在烟波至爽阁设宴,听丫头们说十分的热闹,今儿蒋家班的当红旦角儿连唱了三出戏,听说连蒋班主都亲自上阵客串了《挑滑车》呢。”

晴雯便不自觉的站住了脚步,只是不转身,又听身后的云轻庐笑道:“蒋班主客串《挑滑车》?他原本不是旦角吗?”

“如今他不是唱不了旦角了嘛!嗓子坏了,不过身段还好。”跟在云轻庐身边的水祥终于抬头发现了前面站着的晴雯,先是一愣,继而问道:“这位姐姐是…”

“水祥,是我。”晴雯转身,轻轻一笑,徐徐转身,满面春风的看着那个自己暗暗倾慕了好久的男人——一身玉白色的贡缎长袍,腰里同色绣祥云纹的腰封,一双皂靴半新不旧,负手而立,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似乎有些陌生,大概是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云轻庐的确不怎么记得这个姑娘,只是觉得眼熟的很,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温暖的涌上心头。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见那个紫藤架下的十多岁的小女孩,她那么天真的叫自己一声:哥哥。甜美的声音足足让人终生回味。

晴雯见云轻庐怔怔的看着自己,倒也不恼,只上前两步,稳稳地行了个万福,轻声道:“奴婢青儿,见过云大人。”

“哦,你叫青儿。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