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世界仿佛动摇起来,迷乱和晕眩让狂热的二人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呼出的气体喷到他的脸上,他把脸贴在她的胸口,温热的液体缓缓渗透她的皮肤,一滴,一滴融入她的心脏,无法抑制的痛从那里爆发出来,全身的血液沸腾着涌向那里,娇吟着寻求解脱,

她翻身压住他急切的寻找他的嘴唇,他停顿了一下,立刻反压过来,修长的四肢将她完全包围,湿滑的舌与她的紧紧缠在一起,他的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重重的揉捏,舌尖探进她的喉咙,她弓起身子,他的手指进入她的身体反复滑动,她扭动着身体,忍不住的沉吟。

身子底下的木板仿佛活了一样,被黑暗中的几根银丝牵动着,前后左右的摇摆起来。

“嗯?”迷乱中,柳瑾微闭着双眼,轻声问道:“这床怎么乱动起来?”

“呃…”王沐晖疯狂中找回一丝理智,放开禁锢佳人的手臂,扭头看时,却见床板已经升高了一尺多,离开了原本的床弦,下边似乎被两个什么东西支撑着,总是不稳,前后左右的晃着,弄得人头晕眼花。

“怎么回事?”柳瑾慌乱中情不自禁的搂住王沐晖的脖子,小脸依偎进他的胸膛,因为情欲和慌张,她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

“管他呢!”王沐晖香玉在怀,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低吼一声吻住她,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狂吻中,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量,重重的撞击着她最敏感的核心,在她身体绷紧到及至的同时他突然撤出,用力将自己推入她的体内,听她痛苦的尖叫,他托住她的身体将他们更紧密的嵌在一起。

晶莹的泪水顺着红润的香腮慢慢滑落。最令男人销魂的声音,总是那样的一句:疼,慢点…不要。

他舔舐着她的嘴唇,手指轻轻揉搓着她欲望的核心耐心等待,他们现在是那么亲密,他们本就是该在一起的,她的身体里面走那么温暖,她的柔软,他的坚硬,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她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任由他索取,她小猫般的娇吟,他开始缓缓的律动,她低声哭泣叫着他的名字,抬高身体迎合他的进入,他心满意足,带她共赴极乐,床板摇摇晃晃,每一下他的进入都深得不能再深,初涉情事的小女人全身泛着漂亮的红色,在催情药的作用下,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的欲望。

那一瞬间,她被抛离人间,璀璨的烟花大朵大朵地从她身下绽放体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他死死的抵住她的身体叫着她的名字疯狂的撞击低吼着在最深处迸射。

情欲未退,花梨木的床板依然摇摇晃晃,但却没有刚才那么激烈。

他紧紧地抱着摇摇欲坠的女人,稍作休整后,再次酣战。

窗子底下,四个人影窃窃私语:

“怎么样?有效吗?”子詹很是期待,刚才他没挤过这几个兄弟,发扬了一下大哥的风格,跑到一边去摇银线去了。

“似乎很有效,这发明真是个奇迹,回头我叫人多做几个,放到家私店里去卖,估计能稳赚一笔。”这么会做生意的人,不用猜也是水琨。

“大哥辛苦了,他们又开始了,不如我去拉一会儿?”子律这次很自觉,乖乖的跑到一边去工作。

“琨儿,这个不好,回头叫师傅改改,总不能弄个人在外边摇,这多没劲啊,一点隐私都没有。”水琛皱着眉头说道。

“呃,这倒是个问题,一定会改。”水琨拍拍脑门,点头赞同。

“是了,改好了记得先送我一个。”子詹拍拍水琨的肩膀,想着这么好玩的东西,凤璿一定喜欢,就算不能实用,弄回来哄她开心也好。

“五万两银子,给钱就有。”水琨瞥了一眼子詹,心道你若是敢拿银子来买,我第一个告诉我宝贝妹妹,看她怎么收拾你。

子詹不再说话,暗道:五万两银子?你打劫呢?

三人沉默,继续听房中的声音,直到四更多天,更深露重,里面二人也疲惫不堪沉沉睡去,子律水琛水琨每人轮班摇了一回银丝,四人才疲倦的离去。

第二日王沐晖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摇摇依然胀痛的头,翻身看见柳瑾还伏在锦被中沉睡,红彤彤的小脸遮在红绫被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双目紧闭,睡得正浓。

轻轻穿好衣服,王沐晖悄悄地下床,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花梨木雕花大床,他慢慢的皱起眉头,待到目光顺着床顶床侧的银线看到屋顶的一跟用红绸包裹的竿子时,王沐晖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阵晕眩。忙以手抵额,心中哀叹连连:自己这是教了几个什么孩子?!

越想越气,王沐晖便转身出房,转到屋后,看见密密麻麻的脚印在窗子底下交叠着,再看那边还有一个辘垆似的摇杆,摇杆上还缠着银丝,地上也有不少脚印。如此,昨晚的事情便十分清晰起来。

王沐晖左思右想,总没有个好主意给这几个孩子一点颜色,又不能心甘情愿的被他们作弄了去,一时间只好哀叹着回房。却见柳瑾已经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晨妆。大红衣衫上绣着精致的百蝶穿花,三镶三滚,黑色和金色交织的丝绒滚边,华贵雍容,粉色的脸上带着少妇的娇羞,王沐晖看的失神,想起昨夜前所未有的疯狂,脸上便有些把持不住。毕竟他为人不像水溶那般放荡不羁,更不像云轻庐那样洒脱随性,平日里他都是一副学究般的面孔,众人都畏他敬他,总是妾室面前,他也是一本正经的端着架子。如今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儿家,反倒如黄毛小子般孟浪起来,可见这情欲二字,真真害人不浅,回头还是要找子詹等人算账才是。

柳瑾原在镜子里看见王沐晖进来,望着自己出神。想起昨夜的缠绵旖旎,一时又羞红了脸。原是等着他说点什么,谁知他竟然回神甩袖,转身出门。

柳瑾手中捏着的一朵红绒花便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脸上羞涩的笑意渐渐隐去。一阵惆怅涌上心头。难道昨夜自己做的不对吗?可是那般羞人的心思,自己也控制不了,他又一再的撩拨自己,一次次的哄诱和强要,叫人如何拒绝的了?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把自己划为那种不知羞耻,淫欲无度的女子之类,果然让他看轻了去,自己又如何丢得起柳家人的脸?一时间柳瑾独坐新房,对镜伤神。

王沐晖去了正厅,叫人去请北静王夫妇一起用早膳,家人却回说,王爷和王妃一早便回王府了,并留下话说谢媒钺就不用急着给了,只要大人和夫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倒也罢了。

家人回话的时候,强忍着笑,一边说一边偷看王沐晖的脸色,但见主子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也隐忍着什么事情。于是不敢多站,回了话之后,便躬身告退。

王沐晖咬咬牙,右手握拳,轻轻地垂在桌子上,恨恨的说道:“琛儿,琨儿,你们两个小家伙如今翅膀硬了,竟敢捉弄起我来了!你们等着,我做舅父的,一定要扳回这一局。嗯,还有北静王,太子,二殿下,这几个人也是少不了的。王爷嘛,估计不会出面,但在背后谋划的事情是少不了的。一定要想个办法挑唆一下才行,必须让王妃好好地辖制于他,整日不务正业,荒废了朝政不说,还带坏了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谁越来越不像话了?”云轻庐轻飘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沐晖忙回头看时,却见一身白衣的云轻庐背负着双手,一副悠然洒脱的样子,哼着小曲儿进了屋门,然后站在那里,上下左右的把王沐晖打量了一番。忽然吃的一声笑道:“看来我的方子不错,王大人一夜缠绵,清晨还能这么神清气爽,真是好药啊。”

“什么药?”王沐晖忽然想起昨夜的交杯酒,分明是下了春药,难道这春药是云轻庐配的?一个堂堂的太医院太医,竟然也配春药?

“你别吃惊嘛,这原是改良了宫廷里内用的药方,把那些烈性的春药方子改了不少,又加入了很多名贵的滋补药材,才制成了如今这无色无味的丸药,对了,还没有名字,这是第一批出炉的,一共十丸,昨儿给你用了一丸,今早特来验看效果。嗯…不错不错,果然不错。”

“什么?你拿我试药?你这天杀的,你给我滚出去!”王沐晖暴怒,想想昨晚自己的失态尽被子詹水琛等晚辈瞧了去,心中便一阵阵的不自在。正没处发火,云轻庐却又来撞枪口。他不当炮灰谁当炮灰?

“哈哈…你可真寻忘恩负义。”云轻庐却不吃恼,只悠然的拍拍王沐晖的肩膀,轻声笑道:“如今你不谢谢我,反而骂我,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的良药,昨晚你的新娘子,哪里能禁得起你的折腾?你老兄三十多岁,正当壮年,一般人家的姑娘,只怕尽早难以起床了吧?老兄,不是我说你,跟谁较劲,你都别跟医生较劲。这一点,北静王比你老兄明白。哈哈…”

王沐晖真真要被这些人给气死,一时间看着云轻庐一雷小人得志的样子,竟然说不出话来。

番外卷:水家有女初长成 第02章 太子府凤璿称霸

第二日凤璿一早跟着水溶黛玉回家,在马车上的时候还睡得迷迷糊糊。等到了家里,又窝到自己的床上睡了一个时辰,方睡足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问边上的丫头:“子詹哥哥来了吗?”

“郡主,奴婢没听见太子来我们府上的话。这会儿王爷和王妃用了早饭去园子里歇息了。大爷和二爷还没起床,二姑娘和三姑娘刚来看过郡主,因郡主睡着,便没有打扰。”小丫头口齿伶俐,几句话便把家里所有人的行踪都报了个清清楚楚。但就是没有她主子最关心的问题。

“唔…他竟敢说话不算话!哼…”凤璿小嘴一撅,把身上的锦被一掀,便要下床。

“郡主,外边冷,您先穿好衣服再出去。”丫头忙拉住她,又唤了外边的嬷嬷们进来,众人七手八脚给凤璿穿戴整齐,又服侍她梳洗完毕。方由着她出门。

凤璿出了自己的屋子,想了想,便对丫头说:“备车。我要去太子府。”

“不行啊郡主,王妃吩咐了:一会儿大姑娘要来,叫二姑娘三姑娘和郡主都留在家里用午饭。”

“大姐姐要回来啊?”凤璿眨着眼睛想了想,点点头,“那是应该等她的。不过呢…我的事情也很重要哦。”

“郡主,您一定要出去,还是去云水居跟王妃会明白了再去。不然王妃一定要打断了奴婢的腿了。”小丫头看着凤璿眼珠一转,便暗叫不好,这小主子素来鬼点子极多,若是今日看不住她,自己又要挨骂。

“去云水居?”凤璿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却笑呵呵的说道:“除非我活腻烦了!”说完便抬脚往外走,只说去找二位姐姐说话,不再提出门的事情。

小丫头却不敢掉以轻心,只小心谨慎的跟着凤璿,唯恐错了半步。

凤璿果然没耍什么花样,而是乖乖的去了婧玥房里。婧玥如今待嫁,婚期定在今年秋天。色色嫁妆都齐备了,十七岁的女儿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一样鲜艳。一向沉静的的她如今越发稳妥。婧瑶从小跟她亲,如今更是时时刻刻都缠在她的身边。

凤璿进来的时候,婧玥正坐在绣架前绣着红艳艳的牡丹,婧瑶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时不时的问两句。二人身后古香古色的多宝格上,摆着各色瓷器玉器,琳琅满目。另有几部书放在床头的小高几上。两个女儿家,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凑在一起,一样的发髻服饰,却像是双生女儿一般。

“二位姐姐好忙哦。”凤璿进屋,看见绣架前的两个人,轻叹一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妹妹来了。”婧玥抬头看见凤璿便微笑着把绣花针别在绣架上,站起身来。虽然凤璿是妹妹,但却是有封号的郡主,所以婧玥和婧瑶平日里见了她都习惯性的起身。这还是当初太妃在世的时候教导的规矩。

偏凤璿懂事后最烦这些,见二人都起身相迎,便叹道:“姐姐们总是远着我,不跟我玩也就罢了。如今越发生疏了!今儿听说大姐姐要回来,正高兴呢,忽又想二姐姐也要出门了,又烦恼了许多。”

“如此说来,你是做定了主意不嫁的了?”婧瑶上前,拉过凤璿胖嘟嘟的小手,又对婧玥道:“瞧她这胖乎乎的模样,看着就想去咬一口。”

“呜呜…人家要快些长大嘛。”凤璿撅嘴道,“你们就喜欢欺负小孩子,都不带我玩。”

“你还说,这王府上下,那一处不被你翻了个底朝天?我们带你玩?你带我们玩还差不多!”婧玥也笑着上前,又吩咐丫头们快去端点心果子来。

“前儿跟着母妃从舅舅那里吃到一样糕点,叫什么‘驴打滚儿’的,很好吃。”凤璿便笑道。

“哟,偏生这个我竟没听说过,什么好东西,取了这么个刁钻的名字?”婧玥愣了一下,笑问。

“啊?姐姐竟是没吃过?”凤璿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转身吩咐贴身丫头金杏:“你出去,找个妥当人,去舅舅府上,把话说明白了。现成的‘驴打滚儿’要两盒子来。”

金杏皱着眉头,心道这‘驴打滚儿’到底是何物?自己也没听说过,怎么郡主竟说吃过?

“还不去?若是你也说不明白,我可没人可使唤了。”凤璿瞪眼。

金杏赶忙答应一声,顾不得许多,便匆忙下去找人出去传话要东西。

凤璿得意的转身,又对着婧玥和婧瑶笑:“姐姐们别见怪,其实这也不是十分精致的东西,不过是市井上买的点心,因我吃着好,才叫舅舅多买了些。”

婧玥和婧瑶哪有心思理论这些,凤璿说什么,她们二人就信什么罢了。

凤璿坐了片刻,又说自己得了好茶,很该给二位姐姐送来,又遣了自己的奶妈子回去拿茶叶。不等人回来,又说还有什么事忘了,又遣了人去。一来二去,寻了几样借口,便把跟着的人都打发去了。

众人只当小郡主在二姑娘房里玩耍,也是妥当的。且小主子吩咐的事儿又急的很,她若是挑错儿,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一时便忘了黛玉的嘱咐,一个个儿都办差去了。

凤璿便说要去方便,婧玥只好叫自己的丫头跟她去,婧玥素来省事,跟她的丫头也省事的很。她服侍着凤璿去了后面,给她解开裙子,看她蹲好,凤璿便要她离远点。那丫头只好就离开几步,等了一会儿,听不见凤璿叫人,索性便坐在石头上歇了歇。待突然觉得时间太久时,忙爬起来去找凤璿,哪里还有她半点儿影子?

这丫头惊慌失措,忙回房去跟婧玥回话,却不知凤璿此时已经悄悄地去了后花园子。

婧玥听丫头说小郡主找不到了,一时心急,便命众人各处寻找,又叫婆子去二门上,告诉守门的小厮,见了郡主务必拦下,切莫让她出去,惹母妃生气。众人听了婧玥的话,也纷纷转告,无非是小郡主又要偷着出府了,大家一定要谨慎些,切不可让她从自己这道门槛儿里出去,否则王妃又要寻不是了。

凤璿去了花园子,自然选择便多了起来。花园子里花木繁杂,随便找个角落就能躲起来。凤璿并不急着出府,而是寻了个朝阳的假山石子,惬意的靠上去。晒了会儿太阳,从心里细细的盘算了一遭。估模着众人都寻她寻不到,以为早就已经出府的时候,方悄悄地钻出来。沿着一茶小路往东角门方向走去。

北静王府花园子的东角门外边是花匠们住的房子。这一带数十间房舍里面住的都是花匠。平日里这道小角门也不落锁,只是虚掩着,方便花匠们进出。而花匠们住的房子外边,还有一道围墙与外边隔开,而这围墙上的那道大门却是一直锁着的。所以水安等人也不担心这便角门会有闲杂人等出入。

偏凤璿早就发现了这里,今儿事情紧急,便选择了这条路。

大门落锁,自然是出不去的。凤璿在门口转了几圈,总不见大门打开,于是有些心急,便四处寻望。

恰好有个老花匠路过,看见一身上好绸缎衣衫却脏兮兮的凤璿,一时也不认识是哪家的孩子,于是问道:“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转悠?”

“唔…老爷爷,我迷路了。”

“你是哪家管事的孩子?告诉我,我送你回家。”

“我不是这府上的孩子,我偷偷进来找二管事的孙子玩的,因主子们叫人,他们都上去了。没人跟我玩,我才一个人跑出来了…”

“那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我家就住在外边,往后拐一个弯儿就到了。”

“嗯…听上去不远。”老花匠沉吟片刻,想了想,也没想起什么来。因为他压根儿对这一带就不熟悉,他原是南边来的花匠。

“老爷爷,你帮我打开这个门,放我出去吧。我娘找不到我,该着急了。”凤璿说着,便要哭。

“哎呦,这道门可不是随便开的呀!只有管家才有钥匙。我哪有那个本事啊?不过你遇到我呀,算是遇对了人。这小院子后面的墙前两天刚塌了。还没来得及修好。你还是从那儿爬出去吧。赶快回家,别叫你娘着急。”老人好心的伸出手,拉着凤璿便往一边走。

凤璿心里乐开了花,一蹦一跳的跟着老花匠拐进了一座小院子,然后在老人的帮助下翻过了一人高的矮墙,顺着墙头溜下去。一屁股坐在外边的街道上。

呲牙裂嘴,又把子詹骂了个狗血淋头。凤璿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左看右看,辨别一下方向,便朝着右手边的大街走去。

北静王府到太子府的路,是凤璿最熟悉的一条路。凭着凤璿的小脑袋瓜子,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太子府的大门。然而这次与往日不同的是,当凤隋一身尘土满脸泥巴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站在太子府门口,大叫一声:“狗奴才们,给我开门!”时,太子府的家人们面面相觑起来。

“咦?这年头,连小叫花子也欺负到咱们太子府上来了?”门人甲眯起了眼睛,好笑的说道。

“哎,天下太平,太子勤政爱民,这就是必然的结果啊。”门人乙点点头附和道。

“这也不对啊,太子勤政爱民,也不能让小叫花子欺负到头上啊,你听听,那小丫头片子在骂什么?”门人甲指着外边骂骂咧咧的凤璿皱眉说道。

“恩?”门人丙此时才注意到,原来外边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在哪儿掐着腰骂人?

“大坏蛋!大骗子!给我出来!你们这些狗奴才们,快点开门——”凤璿双手掐腰,站在太子府的大门拼着嗓子大喊大叫。

“不像话!去去去!你这小孩子真真不像话!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门人甲终于忍不住,起身出门,站在台阶上对凤璿指手画脚。

“我撒野?我就是撒野啦!”凤璿一听这话,更加生气,她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跑出了北静王府,没想到却在太子府门前被拦下,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只是此时太子府大门紧闭,几个家人在门房外坐着,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实在气人。小凤璿又累又饿,此时再加上万分委屈,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哇哇大哭起来。

正哭得伤心时,太子府大门吱嘎嘎打开,子詹因昨晚闹洞房的缘故睡得太晚,一觉醒来发现将近午时,想起昨晚答应接凤璿来太子府玩耍,便不敢耽误,正穿裁整齐了准备去北静王府,出大门却见门外台阶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丫头,发辫凌乱,哭得伤心的很,于是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四个门人忙上前来,躬身请罪。

凤璿听见子詹的声音,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转身冲着子詹骂道:“你个大骗子!你是坏蛋!你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琳儿?”子詹一惊,疾走两步下了台阶,忙要去抱凤璿,却被她甩手打开。

“不要理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我回家去…”凤璿此时见了子詹,越发的委屈,索性转身又往回跑去。

“琳儿!”子詹如何会让她这个样子回家?于是忙跟上去,上前一把拉住,又把她抱在怀里。顾不得她脸上的尘土,便吻吻她的额头,又赔不是道:“乖琳儿,哥哥这不是去接你吗?哪儿知道你自己就跑来了?好了好了,别哭了。告诉哥哥,谁把你欺负成这样了?”

“你,就是你个大坏蛋!”凤璿被子詹抱在怀里依然不老实,腾出小手来使劲的锤他。

“是,哥哥是坏蛋。琳儿是好孩子。琳儿乖,听话。咱们不哭了好不好?”子詹手臂用力,把凤璿抱在怀里,耐心的哄她。

“我不嘛,我就是要哭…呜呜…”心里那个委屈啊,就别提了!凤璿不管三七二十一,哭了个稀里哗啦,眼泪鼻涕和着灰尘泥巴,统统都擦在子詹的衣服上,胸前,肩头,脏兮兮的一块一块的,把门口的十几个下人看的目瞪口呆。

子詹抱着哭咧咧的凤璿回府,一叠声的叫人准备洗澡水,又叫人赶紧去准备吃的。

凤璿终于在子詹的怀里哭够了,呜咽声变成抽泣声,子詹方轻声哄道:“乖宝宝,咱们洗澡澡吧?”

“不要。”

“唔…你瞧瞧你,从哪儿弄的一身泥土?这个样子,怎么跟子詹哥哥进宫去呢?见了母后,可怎么说呢?”

“就说子詹哥哥欺负我,把我扔到外边当叫花子去了。”

“呃…哪有?可不许这么给哥哥栽赃。”子詹气结,这丫头倒戈的速度真是惊人啊。

“这是你的奴才说的,他们叫我小叫花子!”凤璿依然气鼓鼓的。

“那几个狗东西已经被我打发了,你放心就是了。哥哥绝不会轻饶了他们…嗯…”子詹眨巴着眼睛,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午,想了半天方说道:“就罚他们去打扫厕所好了。”

“不行,罚他们去庄子上挑粪坑!”凤璿不解恨的说道。

“行行行!”子詹立刻答应,回头对随身的管家道:“郡主的话听见没有?”

“是,太子爷,奴才听见了,这就去把那几个狗东西遣到庄子上去挑粪坑!”管家是早就领教过这位郡主的威力的,赶忙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又讨好的笑道:“以后咱们府上所有的罪小郡主的奴才们,都依此例惩处。”

“嗯,还是你这管家会办事。”凤璿这才满意的笑了。

“奴才多谢郡主夸奖。”管家见好就收,赶忙行了个礼,匆匆退下,心知再不走恐怕又会被骂了。

“好了,乖琳儿。洗澡水都凉了,还不洗澡吗?我这儿可是有他们刚送来的新衣服哦!”子詹抬手,用修长白净的手指,抹了抹凤璿鼻子上的灰。

“唔,我不喜欢那些粉色的衣服。”凤璿撅嘴,穿就要穿正色的衣服,她从小不喜欢太过粉嫩的颜色。黛玉曾连声叹息,说这个孩子,很该是个男孩子才对,八成是投错了胎的。

“知道,这次送来的衣服,都是你喜欢的颜色。”子詹一边说,一边帮凤璿把衣带解开,又把头上的头绳解开,把发髻松开来,衣服都裢下去。然后弯腰抱起胖嘟嘟的娃娃,轻轻地放进浴桶里。

“咦?子詹哥哥,你这里怎么没有玫瑰花瓣?”凤璿看着浴桶里的水上飘着一层洁白的细碎的花瓣,奇怪的问道。

“这是桂花,这个香味比玫瑰好闻。我喜欢,琳儿以后就用这个沐浴,好不好?”

“好啊,嗯…这个香味是很好,淡淡的,还甜丝丝的。”凤璿开心的掬起一撮桂花,凑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又开心的撒开。从此后,上阳郡主沐浴必备的东西,第一件便是黄金桂花。

子詹拿了一直绿玉长柄的水勺,舀了干净的热水慢慢的往她的身上浇着,一边又拿着棉布手巾擦洗着她的肌肤。边上两个侍女帮忙,不多时便把凤璿收拾干净,重新换了一身香云色比肩薄棉衣,头发拧干,松散散的绾了一对双丫髻。

“好啦,饿坏了吧?看哥哥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子詹拉着凤璿出了浴室,便往正厅走去。

大理石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样样都是凤璿喜欢的菜色点心,凤璿的肚子便咕咕的叫起来。

“吃吧?等什么?”子詹看着发愣的凤璿,奇怪的问道。

“唔,子詹哥哥,今儿我大姐姐回府,母妃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放心,我已经叫人去府上送信了。”

“哎呀,子詹哥哥,你好坏啊,你叫人去说我来了你这里?那我父王立刻就叫人来把我捉回去了。”

“你父王才不会呢,他巴不得你不回去。”子詹好笑的看着凤璿,这个小丫头三番五次的搅合她父王的好事,她父王早就巴不得她快快长大,快快嫁出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