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位老者诚惶诚恐的模样,这家伙的身份应该不一般。

不过想想也对,一个敢对天起誓不杀云漠国大汗誓不为人的家伙,身份会一般那才叫怪了。

风车男用胡语交代了一通,将罗茨的遗骨小心地放入了棺木之中。

老者抹了抹眼泪,不顾风车男的阻拦,对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接着便爬上马车,用力挥动了马鞭。

拉车的马儿发出一声嘶鸣,撒开蹄子便往前冲去,马车载着罗茨的遗骨渐行渐远,只在原地留下一地凄冷的月光。

“你是胡人?”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我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半天才给了我回答:“我只能算是半个胡人,我母亲是汉人。”

说完,他痛苦地皱了皱眉,也不知是在为体内那一半胡人的血液而痛苦,还是在为那一半汉人的血液而痛苦。

“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一起杀过人,一起挖过坟,然而我到现在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风狼。”

“风狼,你好,我叫王小甜。”

他微微一愣,转头望我,目光中尽是狐疑。

我当然明白他为何会是这样一副表情,苦笑一声,百感交集道:“大夏国已经不存在了,秦茵也已经死了。我叫王小甜。”

“王小甜?”他嘴角一扬,那表情分明有些哭笑不得,“你跟我想象中的样子真的差很多。”

“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想起刚刚一路上他的冷嘲热讽,我倒是忽然有了几分好奇原来的秦茵在他心中是怎样一种形象。

“自私高傲,狡诈多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尴尬一笑。好,很好,这么长的定语里面竟然没一个是褒义词。秦茵童鞋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可是,我现在对你的印象却是……”那个自称风狼的家伙用眼角瞟了我一眼,表情似笑非笑,“胆小,善良,同情心泛滥……”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刚想反驳,却无意中瞥见了他嘴角刹那绽放的温柔微笑。正怔忡间,那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已再度在我的耳畔响起。

“不过,我却更喜欢现在的你。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他说着,微微眯起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睛明明望着我,那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时光的洪流落在了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人身上,那样温柔,那样宠溺。

我本来还因为他这种明显大男子主义的态度有些生气,但看在他的目光如此温暖的份上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了。

不过,不能否认,这家伙的眼神还真TMD毒辣。竟然如此轻易就看穿了我温和无害的本质,不像某些人,被害妄想症严重泛滥,无论我做什么,总以为我在扮猪吃虎。

想到这里,我忽然重重打了个寒战。

要是这家伙一时起了歹心,想杀我灭口,那我岂不是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毕竟,人家都已经看穿了我温和无害的本质。事到如今,我可是连摆空城计的资本都没有了……

我正心思百转地盯着眼前的家伙,调动起所有能调动的脑细胞飞快地思考着万一他要是突然发难,我该如何是好。月光下,忽然有一道白光自他的手中飞速朝我射来。等到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躲闪。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伸手去挡。

我原以为那是什么致命的暗器,结果那东西只是轻轻地撞了撞我的手心便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我蹲下身将那东西捡起,这才发现,原来那只不过是一枚某种不知名生物的犬齿而已。

黑暗中响起一声风狼的轻笑。

“你果然胆小。”

我欲哭无泪。好吧,其实我跟某些人一样,也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而且已经到了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程度。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被害妄想症的人往往会死得很早。

“虽然你根本没帮上什么忙,但不管怎样,我终究欠了你一个人情。”风狼抱着手臂远远地望着我,面上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拿着这颗狼牙来云漠国找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闻言霎时眼前一亮。

报恩还人情债的信物啊信物!但凡武侠小说中有这种东西出现,一般都意味着会有不同凡响的人物登场。不是绝世高手就是天赋异禀的高人,不是天赋异禀的高人就是身份不凡的皇亲国戚,再不济也会是个钱多得没处使的小开。除非是骗子,谁见过普通的路人甲没事拿个信物到处招摇的?

这风狼的身份实在是值得怀疑啊怀疑!想到这里,我体内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假装不经意地问出这句话,目光却灼灼地定在他的脸上。

他闻言怔了怔,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给了我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如果他日你有机会来云漠国找我,自然会明白一切。”

既然他不愿明说,我也不好勉强,只得悻悻地将满心的好奇压了下去。

风狼将我送回惜春楼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泛出了鱼肚白,所幸惜春楼历来日夜颠倒,这个时间基本上所有人都还在梦中会周公,倒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风狼一将我送到便知趣地走了。

为了郭子隽的健康成长,几个月来我一直坚持早睡早起,生物钟已经被调到正常水平,早已不是那个前天夜里通宵看电影,第二天依旧能精力充沛该干啥干啥的夜猫子了。

经历了一夜的折腾,又是杀人又是掘墓,震惊,恐惧,狐疑,诸般情绪轮番交替,根本就不容许我有半分睡意。如今神经一松懈下来,我立刻便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沉沉地压了下来。

目送着风狼从眼前消失,我脸也不洗,衣服也不换便如被人敲了一闷棍般扑通一声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我在一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了魏国夫人那张惊恐到了极点的脸。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脸上忘记卸去的女鬼妆容吓到了她,慌忙冲到洗脸盆前将脸洗了个干干净净,顺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上依旧染着血的外衣脱了下来。

“公主,你这是……”可能真被我吓到了,魏国夫人木木地盯着我,眼神发直。

“昨夜突然想学化妆,所以……”这个借口拙劣至极,再怎么没有化妆天赋的女人也不会笨到硬生生将自己涂成一个女鬼。

“公主,这屋子不干净,我们赶快离开这里!”魏国夫人忽然惊恐地扫视了一眼屋顶的横梁,接着顾不得她一贯坚持的尊卑之别,拉起我的手便走。

我跟着扫了一眼那横梁,据说花魁罗茨就是在那根横梁上上的吊,结合眼下的情况,魏国夫人百分之百是以为我撞邪了。鉴于我那身连自己都能吓到的惊悚装扮,她会这么以为也是无可厚非。

我一把将她拉住:“夫人,郭天奇如今正四处找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还能去哪?”

根据李进最新密报,郭天奇已经出动了最得力的红衣卫。我们现在这个时间离开惜春楼,无异于自投罗网。

“不离开这里也行,但是这间屋子绝对不能再住下去了!”魏国夫人捏紧了我的手,语气决绝。

这个小院一共不过三间屋子,我跟魏国夫人住一间,秦睿住一间,另外一间里堆满了杂物,一开门灰尘便扑簌簌往下掉,真要腾出来住人,光是打扫激起的灰尘就能将惜春楼所有人引来。

“在找到新的隐蔽地点之前,就只有委屈睿皇孙先跟我们挤一挤了。”

我正想着不住这间屋子我们还能住哪,魏国夫人这句话立刻将我惊了个目瞪口呆。

“这个……不太方便吧……”

我不是傻子,更何况秦睿对秦茵的感情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虽然中间还隔了个魏国夫人,但两人共处一室这种事情我依然怎么想怎么不自在。我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将关于风狼的一切和盘托出。

第52章第五十二章有趣的消息

在尴尬地跟秦睿共处一室与跟魏国夫人坦白昨晚的一切之间,我最后终于还是挣扎着决定选择后者。

毕竟,风狼也没说过不能将他的存在告诉别人。而且,就我们三个如今的境况,就算告诉了魏国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能从魏国夫人那里套到些关于风狼的消息。想到这里,我直接将昨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魏国夫人。

魏国夫人听完,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夫人,你在宫中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那个风狼的事情?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理会她的惊讶,迫不及待地抛出了心中的疑问。

“风狼……”魏国夫人半天没从震惊状态中回过神来,只是喃喃地念叨着这个词。

“夫人……”看她此刻的表情,再迟钝的人也能猜到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劲爆的内幕,我于是目光灼灼地盯住了她。

“风狼,他如今好吗?”可惜,我等了半天只等到魏国夫人这一声百感交集的询问。问出这个问题后,魏国夫人竟眼眶微红。

“他啊……能杀人,能掘墓,好得很……”想起他那如嗜血修罗般恐怖的表情,我重重打了个寒战,“夫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魏国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擦了擦眼泪,她忽然抬起头郑重地望向我:“既然公主想知道他的身份,臣妾告诉公主也无妨。风狼乃是当年和亲嫁去云漠国的新城公主与云漠国大汗之子。按辈分,他还应该喊公主一声姨母。”

我愣了愣。真是人生何处不狗血。除了秦睿这个侄儿,又来一个比秦茵年纪还大的外甥。这秦茵的辈分还真大。

“当年槐京沦陷之后,那云漠国大汗害怕天佑国主拿他开刀,为了表明诚意,竟决定连夜将新城公主跟一双儿女送去西京。风狼在半路上击杀守卫,拼死掩护母亲跟妹妹逃离,可惜最后自己却被追兵抓住,受尽了折磨……”

“他是个好孩子,明明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依然笑着对我说,只要母亲跟妹妹没事,自己变成怎样都无所谓……”魏国夫人说着,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可惜天意弄人,我原以为只是同名,没想到花魁罗茨竟然真的是风狼的妹妹罗茨……”

魏国夫人又抬头望了一眼头顶落满了灰尘的房梁,眼中已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只剩下无尽的怅惘。

那个,稍等一下,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和亲公主之子,被父亲背叛,血腥复仇……

这个故事,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曾经在后世史书上看到的记载,我的眼前刹那间一亮。原来,风狼就是他!

云漠国史书上最恐怖,最狠决,却又最雄才大略的修罗可汗普勒茹风狼。

人家连名字都告诉我了,而我却愣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先入为主的观点害死人,我一直以为那位令小儿不敢夜啼的修罗可汗一定是一副草莽大汉的模样,方口大耳,留着络腮胡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跟美型二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如果不是魏国夫人提点,我估计做梦也无法将风狼这个名跟普勒茹这个姓联系到一起。

想起昨天夜里风狼撕心裂肺吼着不杀普勒茹云格誓不为人的狰狞模样,弑父杀弟篡得汗位,以己为饵诱杀云漠十六部叛将一统漠北……这倒的确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脑海中浮现出修罗可汗标炳史册的历历恶行,我十二万分地庆幸自己昨夜没做出什么冒犯他的事来。

风狼的事情过去,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如水。

郭天奇的红衣卫虽号称无所不能,神鬼莫测,却终于没有找到惜春楼来。

倒是花魁索命的恐怖传说在几天内迅速传遍了整个槐京,害得惜春楼的生意一时间冷落了不少。

传说最先发现书生尸体的是书生的妻子,那位倒霉的官家小姐本是送参茶去给丈夫喝,没想到一进门便被里头鲜血淋漓的场面给吓晕了过去,从小养尊处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醒来之后便得了失心疯。那位招了书生为婿的老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夜之间女婿死,女儿疯,老大人一口气没喘过来,就那么蹬了腿。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坊间原本提起花魁罗茨多是唏嘘感叹之词,如今只剩下无穷的恐惧。可怜的罗茨如今在槐京众人中的形象已经堪比《午夜凶铃》热播之时的贞子,惜春楼这间她生前住过的小院更是再没有半个人敢靠近,连原本喜欢超近路打从小院门前过的一个小丫鬟也失去了踪影。

不愧是未来震动天下的修罗可汗,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定引起腥风血雨。只可怜了那些无辜被牵扯到其中的人。

听到这些消息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风狼留给我的那枚狼牙,下定了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去招惹这尊恐怖的邪神。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就在这天晚上,邪神再度造访了惜春楼。

他出现的时候我正坐在小院的树下拿铁勺卖力地挖着半个西瓜。前些天李进跟杨吉半夜抗了一麻袋西瓜回来,那些西瓜分明经历了精挑细选,个个又大又甜。这世上再没有比在炎热的夏天,一边乘凉,一边吃西瓜更幸福的事了。

可能很多同学吃西瓜的时候喜欢从中间开始挖,不过我恰恰相反最喜欢玩迂回战术,先把旁边的吃掉,把最甜的留到最后。经历了艰苦的奋斗,海碗大的半个西瓜,终于给我刨得只剩下最后一块甜心。

正当我满心欢喜地准备一口吃掉西瓜最甜的那部分之时,两根纤长的小麦色手指忽然探入西瓜之中,犹如公交车上训练有素的扒手一般干净利落地将那块西瓜夹了出去。

然后。

“啊呜——”

一只血盆大口一口将那块西瓜吃掉了。

我恶狠狠地朝那人瞪去,却刚好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西瓜很甜。”他笑意盈盈地望着我,舔着嘴唇,一脸满足。

我悻悻地将西瓜皮丢到一旁,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眼前这个孩子气的家伙,真的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可汗吗?

“你的仇不是已经报了吗?还来这里干什么?”感觉眼前这家伙的杀伤力指数直线下降,我干脆抱着手臂,直接向他表明我这里不欢迎他。

“我好伤心,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他忽然一勾嘴角,远远地抛给我一个勾魂摄魄的媚眼。

他应当早就知道秦茵跟他的关系,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满脸黑线,最后索性顺着他的话讲下去,似笑非笑道:“几日不见外甥,姨母的确是分外想念。”

“姨母?”

没想到他闻言,眼神忽然蓦地一冷,里面戏谑的神情刹那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望之慑然的浓重杀气。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他冷冷地瞪着我,一步步向我逼近,那眼神像极了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仿佛随时会扑上来。

“我那个十三岁就被人当成礼物送给普勒茹云格的可怜母亲,可没有你这么高贵的妹妹!”我原以为自己在劫难逃,谁料,最后他却只是冷冷地吐出了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望天,眼中一派苍凉。

面对那个自己尚未出生便被舍弃掉的姐姐,秦茵的确没有资格自称妹妹。当他们母子三人被当做牲口一样送入西京之时,她在哪里?当罗茨沦落风尘之时,她又在哪里?

秦茵的眼中只有天下,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姐姐在她眼中,或许还抵不过一个路人甲。

“对不起……”

不知是被怎样的情绪控制,我竟上前一步,从身后用力地抱住了他。他比我想象中还要瘦,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摸到他身上的肋骨。

他一怔,接着便浑身僵硬地愣在了那里。

“与你无关,我母亲被送去云漠国的时候,你甚至都还没出生。算年龄,你甚至比罗茨还小三个月。我不该把怨气发在你身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苦笑一声,缓缓掰开了我的手,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恢复了那令人心驰神荡的迷离微笑。

“我要回云漠国了,来跟你道个别,顺便送你一条很有趣的消息。”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那目光仿佛一个温和的长者。

长这么大头一回遇到这么喜怒无常的人,我还真有些缓不过神来,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几个月来密州苏氏那边异动连连,定安侯那只老狐狸已经准备好了要拼死一搏,可惜郭天奇那小子却还蒙在鼓里,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他说完幸灾乐祸地一笑,接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上了屋顶。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依旧有些缓不过神来。

定安侯谋反?后世史书中明明没有这样的记载啊!

可是,如果这是假消息,他告诉我一个连门都出不了的人有什么用?

看他刚刚的表情,分明是想看鹬蚌相争……

20110806

第53章第五十三章入局

收到风狼的消息,我立刻让李进密切注意槐京的动向。结果打听到的消息却令我大吃一惊——郭天奇想要北上西京。

西京乃是当年郭天奇他老爹的龙兴之地,如今是天佑国陪都,那边还葬着无数天佑国的老祖宗,其中还包括郭天奇的生母。因为是陪都,又地处边远,那边还常年驻守着天佑国一支不容小觑的善战之旅——定远军。

皇帝偶尔上那边逛上一圈,说实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定安侯的祖籍密州不偏不倚刚好正横亘在槐京至西京的路上。密州一带山峦起伏,峰岳高耸,往往走上几十里也碰不上一个村庄,唯一取道北上的通路便是密州城。

作为沟通漠北跟中原的一道重要关卡,密州拥有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当年郭天奇他老爹还曾凭着密州天险重创过秦茵她老爹。

郭天奇此去西京必定会经过密州,而定远军的驻地离密州尚有几十里路之远,如果定安侯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我不敢往下想了……

“郭天奇真的要去西京?”连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我的印象中郭天奇不是这种没脑子的人啊!

“消息确凿无疑。”

“那个笨蛋,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绞着手绢,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发现李进他们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我慌忙又加了一句,“他死没关系!问题是他死了,宝宝怎么办?”

众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李进,找人密切注意密州那边的动向,一有异动随时禀报!”

“夫人,帮我找套素净一点的衣服,我要出门!”

“公主要去哪?”

“大将军府!”

“公主,使不得!”魏国夫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好不容易才逃出虎口!”

我摇头:“我不能丢下宝宝不管!”

这句话一出口,屋内众人霎时便安静了下来。

魏国夫人叹了口气,转身找衣服去了。

“公主,等一下!属下觉得这可能是狗皇帝使的诈,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殿下!”说话的是杨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