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狗,养着很辛苦吧?尤其是你像你这种单身的姑娘,你还没结婚吧?”那位太太又说。

陈朝晖脸红地笑了笑,说:“这狗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是养着确实不麻烦,您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宠物医院咨询一下比较好。”

到了楼下,陈朝晖跟那对夫妻道了再见,然后跟小区保安处的值班员打招呼:“老宋,先走了。”

老宋探出脑袋,笑道:“带儿子去散步啊?今天不用上课?”

“算是吧。”陈朝晖挥挥手,骑上自行车,招呼寿寿跑起来。

“哎,真是幸福的小两口啊。”老宋感叹。

旁边的一对夫妻听了,双双呆滞。

“老周,我怎么觉得有点晕呢?”那位太太抓着自家先生,恍惚地说。

那个男的扶着自家太太,说:“别说你,我也有一点。”

太震惊了……没想到心血来潮想关心关心儿子的“单身生活”,没想到居然让他们发现这个一个震惊的事实……他、他瞒着他们暗度陈仓多久了?

骑着车,带着寿寿,陈朝晖很快到达了方怡说的地方。寿寿战绩辉煌,这次也不例外,凭着其强悍雄伟的身躯、金光闪闪的毛发以及憨态可掬的表情,它很快虏获了一大票女生的心。

“真是‘狗如其人’啊,连养的宠物都这么骚包,表哥的人品有待商榷啊~~~”方怡感叹,想当初她也是沉沦在寿寿无边魅力中的众女子之一啊。

陈朝晖囧……好像寿寿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喂的吧?这话说得……她都不好意思辩解了。

“对了,师姐,我们班这次活动的主题叫‘美人与犬’。”方怡笑眯眯地说。

美人与犬,美人……她心一惊,该不会是他吧……

“哦,来了。”方怡兴奋地挥手,“静静师姐,这边这边。”

原来是静静她们……陈朝晖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想到,为什么她要害怕?又不是她的错……

静静翩翩而至,淡淡地扫了一眼在众女中极度受宠的寿寿,说:“小晖,那狗叫什么?”

“周寿寿。”陈朝晖郁闷地回答,以前怎么没想到要冠她的姓呢……不过,陈寿寿,怎么听怎么怪。

“瘦身的瘦?”静静问。

“不是。”

“攻受的受?”小溪问。

“……不是。”

“禽兽的兽?”东燕问。

“…………不是,是寿命的寿……”陈朝晖无力的回答。看她们都说的是什么啊……

41 被强迫地和好了(下)

人狗俱全了,活动也开始了。陈朝晖虽然不是美女,还是挡不住方怡的热情,同乐去。

期间,方怡并不是很上心,频频偷看手机,还偷偷摸摸地打了几次电话。

“做贼呢你。”静静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给某人通风报信?”

方怡顿时如受吓的小白兔:“没有没有……是我阿姨打的电话,不信你们看嘛。”天啊,静静师姐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呜呜……还好刚才真的是大姨打的电话,不然她就要英年早逝了,不过,好奇怪哦,大姨居然问她现在在学校的哪里,问来干嘛?

活动进入□阶段,方怡同学好不容易融入了欢乐的大集体,意外又发生了。

梁树颐居然找上门了,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梁姐,你怎么来了?”方怡如临大敌,偷偷地给等在附近的某人打信号。

“来看看,你们的活动好像挺有意思的嘛。”梁树颐审视地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和寿寿玩得正high的静静身上,“那条狗是周卫家那条吧?”

方怡硬着头皮点点头。

梁树颐哼了一声,走到静静面前,居高临下地说:“我是梁树颐。”

静静看看目光桀骜的陌生人,又看看旁边胆战心惊的方怡,再看看同样不解地陈朝晖,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你好,我是苏静。”

两个同样都是盛极一方的大美女两两对望,目光中隐约可见令人战栗的杀气。旁边无关紧要的人们纷纷避退三舍,以免不小心被高压电流电到。

“脸长得还可以,只是味太骚了,让人受不了。”梁树颐评估完毕。

自傲如静静,自然不肯受此奚落,尤其是受这种来历不明的奚落,她一掩波光,笑说:“好过有些人性子太硬,想骚都骚不起来。”

方怡登时崇拜无比,静静师姐,您实在是太犀利了!简直是一语中的……梁树颐人艳,性子更加焰!

“你!”被说中伤心处的梁树颐登时恼羞成怒。若是平时,若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梁树颐可能还不当回事,可是今天她听说周伯伯周阿姨要来看周卫,刚好老梁也有事到A大,便跟着过来,没想到一进校园便听说周卫和他女朋友的漫天绯闻……而且,那个女的,长得还这么、这么……旗鼓相当……她当然知道自己性子有点烈,很多人都说过,可是这话由眼前这个女的说出来,她气得不行。

“梁姐——”这是属于方怡的惊呼。

“梁树颐!”这是属于闻讯赶来的周卫的呵斥。

“树颐——”这是属于尾随周卫而来的父母们的惊叫。

“梁小姐,手脚无眼,小心伤人。”陈朝晖紧紧地拉住梁树颐差点挥到静静脸上的手,用眼神示意静静走远点儿。最近她好像老是遇到一些容易激动、喜欢动手发泄一番的人,为什么?难道最近武曲星有异动?

“不关你事,少插手!”梁树颐狠狠地瞪着陈朝晖,甩开她的手。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周卫来了,她爸来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一看到周卫气急败坏的赶过来,静静立刻明白,梁树颐的狠醋吃错人了,她冷笑,不忘刺激说:“你才是局外人吧,少来棒打鸳鸯才是。”

梁树颐的脸瞬间刷白,朝静静又是狠狠一挥。静静有所防备,很快闪到一边,跟方怡闲闲呆一边嗑瓜子欣赏一出无NG的动作戏——不要怪她无情无义,实在是她道行太浅,只会帮倒忙。

梁树颐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竟然可以缠住自己,几个大招下来非但没有摆脱她,还被她牵制住了,明明已经将她狠狠地抓牢了,下一秒她却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化解了,诡异得很。咬咬牙,梁树颐五指一用力,扭住她的胳膊,想制住她。

肩头传来的痛感让陈朝晖察觉到下一步的危险,她双脚定住,左手往后一捞,抓到梁树颐的胳膊。

糟糕!梁树颐刚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了……

陈朝晖立刻退开几步,揉着自己的肩膀,大口喘气。差一点就要脱臼了,好危险。

梁树颐含恨地爬起来,还要上来较劲,寿寿却勇猛一扑,朝她又吠又咬,让她阻挡未及。

周卫赶过来,急忙拉开寿寿,喊住它,可是寿寿却还是朝梁树颐狠吠,吠得老梁好不揪心。

“没事吧?”周卫担心地看向陈朝晖,“你的手……”

“没事。”陈朝晖动了动胳膊,没有看他。啊……她终于知道静静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都是这个男的惹的祸水啊……

周卫知道她的气恼,只能默默哀怨,原本他的计划只是想通过方怡让父母跟她见面的,没想到会杀出梁树颐这个程咬金……安抚她的事押后再说吧,眼前怎么对付程咬金还是首要的,不然寿寿的叫声一定会招来保安的。

“梁叔叔,你带梁树颐回去吧,我不想追究这件事。”周卫看了半天,说。

老梁默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实在做得有点过了,也知道婚事的事勉强不得。

但梁树颐却不依了,周卫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半眼都没有!“周卫,你的狗咬我,这事你要怎么算?”

“是你无礼在先,它护主有什么不对?”周卫冷睨她。

护主?梁树颐心中不知道是悲是怒。“周卫,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自问没有什么配不上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周卫不无抱歉地看着她,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人说:“你能不能让寿寿别叫了,保安就过来了。”

关她什么事啊?陈朝晖心想,拉起寿寿的套索,说:“寿寿,过来。”

寿寿立刻很听话地很低眉顺眼地蹲在她脚边,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那彪悍的样子。

这……老梁父女呆呆地看着陈朝晖,尤其是梁树颐,她都懵住了。周卫的女朋友不是旁边的那个叫苏静的么……可是为什么那狗却听那个女的话?……功夫……难道……该不会……天,他的狗眼瞎了么?

“对不起。”周卫对低头逗寿寿的人轻轻地说。

陈朝晖抬起头,问:“干嘛跟我道歉,受惊的人又不是我,你该好好跟静静道歉才是……”莫名其妙地差点被人打,任是谁都会生气……

“跟我没关系,免了。”静静及时地表态,她是一名忠实的观众,可一点儿也不想涉及到剧情的编写。

“原谅我吧?不要冷战了,我很不好受。”周卫央求道。

陈朝晖低头说:“难受的就只有你?可是问题不解决,我也不想看见你。”

说完就要走,周卫自然不让,及时拉住她,可陈朝晖身子一转,一脚踢在他膝盖后方,让他的腿软了下去:“我没说原谅你。”

大家都愣住了……

周卫只能哀怨自己的形象从此就没了,搞不好以后会落得个惧内的名声……

“大姨,姨丈……”方怡不合时宜地喊出声。

大姨,姨丈?陈朝晖心一惊,缓缓地回头,看向身后一对刚见过面的夫妻,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眼熟了……

“爸,妈。”周卫拉着呆掉的陈朝晖走到父母跟前,快乐地说:“这是陈朝晖,我的女朋友,你们未来的媳妇。”

…………陈朝晖彻底觉悟……她说了没原谅他的,他居然来阴招,强迫中奖…………

42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想老周一生戎马,大敌当前也面不改色,可是他今日彻底被难倒了。

周卫的小套房内,老周夫妇俩尴尬地坐着,陈朝晖无措地垂首站着,周卫则一脸奸计得逞后的满足,而方怡纯粹只是观众。

五个人各怀心思,沉默了好久,老周才按下老伴一直催促的手,清清嗓子,说:“姑娘,坐下说话吧。”

陈朝晖小心翼翼地在周卫旁边坐下,说:“谢谢叔叔。”

“叫什么叔叔,太麻烦了,叫爸爸吧。”周卫随口一说,让四位听众震了震。

周卫捂着被踢疼的脚,看向始作俑者,无辜极了。干嘛踢他,他又没说错,反正以后也要叫的,何必改来改去的?

老周忽略小两口的眉来眼去,咳了咳又说:“你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几岁了?”

“21。”陈朝晖小声地回答……现在算不算见家长时必经的查户口程序?汗!她是想过跟周卫父母见面的事,但绝对不是现在既仓皇又无措的劣势局面……

“明年毕业就可以结婚了。”周卫又插了一句,再度让四位听众震了震。

他就这么急着结婚么!陈朝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要不要再给他一脚?要不要?

“你真想定下来了?”老周看着自己的儿子,严肃地问。

周卫正视着父亲,说:“是的。”

老周目光闪了闪,想起数年前,他也曾是以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坚定地选择自己的学校和专业。

“儿子,人家姑娘家里答应没?”周母问了一句。

陈朝晖顿时感激涕零,阿姨,您说对得真是太对了!你说结婚,求婚了么?我答应了么?我家里答应了么?

周卫却笑了:“妈,你对你儿子没信心?”

周母被他异常灿烂的脸弄得彻底无语……不是她有没有信心的问题,他没看到人家小姑娘的脸越来越惨白了么……

“爸,妈,你们先坐,我和陈朝晖有点事要商量。”周卫说着,拉起陈朝晖往卧室走。

沉默了一会儿,周母幽幽地说:“我们又不是老古董,也不会硬要他娶梁家的闺女,怎么交 听来的伟大事迹一一跟老周夫妇说了。

“所以表哥常说他唯一的一次经验就可以著书立说了。”

半天,周母才说:“真没看出来……哦,她不就是那天你们看电视里面的人么?”怪不得,这么积极。

“看起来是个脾气挺好的孩子。”老周说。

“岂止挺好啊,简直是太好了。”方怡继续赞,“我从来没见过师姐发过脾气,求她帮忙,都会帮你做得好好的,电脑玩得很好,菜也做得很好……”

“所以你现在都不喜欢我做的菜了!”周母咬牙切齿地说。

方怡一呆,立刻呼天抢地:“大人,小的冤枉啊~~~~~~”

房内,另一番风景。

房门一关,陈朝晖紧绷的神经一放松,身体和心理都一下子软了下来,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周卫本以来她会狠狠扑过来,叫他认清楚自己有多少根肋骨的,没料到她会哭,立刻慌了,捧起她的脸,问:“哭什么?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

“我不丑。”她拍掉他的手,用力地抹掉眼泪,问:“你这下高兴了?不仅让我不得不跟你和好,让你父母见到我,还让别人对你死心,一箭三雕。你……太过分了!知不知道我也会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好,害怕自己不得你父母的欢心?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心疼地搂她入怀,说:“可是我很希望你跟我爸妈见面。你这么好,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你?再说,以后要跟你生活的人是我,不是他们,就算他们不了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会体谅你的。”

陈朝晖深深地埋头在他怀中,狠狠地哭着,好想把这几天没见他的郁结都哭尽。

“你太过分了,老是使坏点子,以后你拿来对付我,我可怎么办?”她抽噎地问。

周卫轻轻一笑,胸口的波动震着她带潮的脸,他说:“陈朝晖,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还少么?”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以为寿寿真是我捡的?有谁那么幸运,能捡到一只纯血统的圣伯纳犬?”他提醒她。

她仰起头,不敢相信地问:“该不会……”

“是我专门向朋友买来送给你的。不然,我哪来的借口让你天天自动送上门?”想起那段兵荒马乱的日子,周卫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明明知道我怕狗,还这样对我。”陈朝晖羞恼地推了他一把。

周卫顺势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得意道:“蛇打七寸嘛。太明显的讨好你会警觉不是么?再说,现在你还怕狗么?”

是不怕了……陈朝晖默默地想着,躺下,窝在他身边:“谢谢你……”她从来没有深思过周卫对她做的一切,仔细一想,发现很多以前不曾发现的一面。

周卫侧身,贴紧她,手指轻轻地摸过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说:“你哭得我很揪心。”

“都是你惹的,我不爱哭的。”她抱怨道。

周卫将她拉到自己身上,说:“我跟你回家,好好跟爷爷奶奶求情,让他们把你嫁给我,所以我们不要冷战了,好吗?”

“嗯……”陈朝晖差一点又哭了,紧紧地抱着他。他真的是认真地想过他们以后的每一步,而她却什么也没为他做过,就知道生他的气……

“小笨蛋。”他哄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小笨蛋就是小笨蛋,永远不晓得自己是个宝贝,他能得到她,是天大的幸运。

房外。

周母巡视了一番客厅,厨房,书房……差点没气坏!

她黑着脸指着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抖抖抖,颤抖地问:“这个是什么?”

方怡看了一眼,不解:“衣服啊。”

她当然知道这是衣服!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问题是,一个单身男青年的阳台上怎么会晾着这么多女生的衣服,她不会傻到认为自己的儿子有异装癖。

刚才看到鞋柜里面的好几双女鞋时,她可以告诉自己女朋友来家里玩,备几双鞋子无可厚非。看到书房里很多带着不是自家儿子字迹风格的书本和杂志,她也可以认为是女朋友来家里学习,或者表妹串门时留下的。可是……这衣服……看起来不是方怡爱穿的,数量还不是一套而已……

“你表哥把人家给吃了?”周母咬牙切齿地问。很好,如果不是今天不小心被他们两个老的发现了,他不是有了孩子还瞒着?这个不孝子!

方怡没料到自家稳重的大姨会说出这么刺激的话,呆了呆:“没有吧?”表哥看起来不是那么猴急的人,而师姐貌似也不是这么开放的人……可是,想起某天她找师姐帮忙打怪时去敲卧房的门,师姐半天才出来,脸红红的,唇肿肿的,衣服有点小乱小乱的,而表哥似乎很火大……她忽然不是那么确定了……

周母忽然一脸悲摧:“人家姑娘才几岁啊,他怎么就下得了黑手呢?”

方怡一呆,黑手……大姨,您未免太没有母爱了吧?这么诋毁自己的儿子。

老周也呆了呆,黑手……老婆,当年你跟我那会儿,你也没大几岁啊……

43 原来你也会冲动

恢复邦交的小两口迅速恢复以前的热情,让看到的人都坏心地想着其实分开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那对情侣温馨邪恶场面实在是太碍眼了太碍眼……

陈朝晖将黄玉培叨扰的事跟周卫说了:“你觉不觉得蹊跷?二哥让我用理他,让我换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