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中,梁彬进来了,一进来便说道:“我让老林送妈回去了。”又看向夏小舟苦笑,“让你看笑话了。”

夏小舟忙摆手,“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跟她说。”起身走了出去,并『体』贴的帮二人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夏小舟简单洗漱过后,便躺到『床』上,以手作枕头,望着天花板发起怔来。

刚刚发生在楼下的事,就走马观花一般,一幕幕在她眼前晃过,再结合她自己的『处』境,让她忍不住有些悲观的想,果然婚姻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事吗?好像米娜和她,如果现在她们都还没有结婚,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烦恼,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像上大学时那会儿那样恣意快乐的生活呢?

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婚姻的真谛到底是什么?这世上所有的男男『女』『女』,绝大多数最后都会走进婚姻的殿堂,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让自己能生活得更开心更快乐一点,可是,身为芸芸众生一份子的她,为什么却分明没有觉得更开心更快乐,反而觉得婚姻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烦恼呢?

她又想到了司徒玺,想到了他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和下午米娜鼓励她不要错过他的话,只觉越发烦恼了。

如果,如果司徒玺对她是认真的,那么发展到最后,他们不出意外会走进婚姻的殿堂,她不敢想象,若是他们真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米娜的今天,会不会就是她的明天,她是不是也一样会不开心不快乐?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不是根本就不要开始新恋『情』,一直维持现状就好?

一直想到太『阳』『穴』都隐隐作痛了,夏小舟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徒劳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关灯,睡觉。

却还是辗转反侧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其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她被闹钟吵醒时,头痛『欲』裂,脸『色』发青,眼圈发黑,活『脱』『脱』一副贞子像!

想着今天还要搬家,把东西搬过去后还得收拾整理,夏小舟强迫自己离开被窝,快速穿好衣服,走进卫生间梳洗过了,就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衣物和带来的书都是昨天之前已收拾好了的,就只剩下两三件她平时『爱』穿的衣服,和一些小饰物并几样简单的化妆品,一个小包,足以搞定。

收拾完毕,夏小舟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手机,见才七点四十分,想着米娜和梁彬肯定还没起『床』,于是打开笔记本,浏览起网页来。

大概浏览了一遍『国』内外二十四小时内的重大新闻,她习惯『性』的点进招聘网,发现依然没有一家公司通知自己去面试,不由有些失望,只得沮丧的合上了笔记本。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下楼去看看米娜他们起来没有,拉开门,冷不防却见米娜已经站在她房间外面,正抬手打算叩门。她这一开门,米娜的手指便直接叩到了她的额头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见米娜虽然眼圈有些发青,气『色』却还不错,夏小舟估摸着经过梁彬一晚上的抚慰,她的气已消得差不多了,于是说笑了几句,提出早饭后就搬出去。

经过昨晚上那么一闹,米娜终于不再坚持留夏小舟了,“搬出去也好,省得再受那些无妄之气。”又『赌』气抱怨,“干脆我也跟你一起搬出这个华丽的牢笼算了,每个月都定时来这么一出,比大姨妈还准时,真是想到就崩溃!幸好昨晚上梁彬一回来就送走了她,不然让她留下,知道你住在这里,还是那么个『情』况,估计嘴里又没好话!”

夏小舟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安慰她说:“没事,这个‘大姨妈’可比你那个真正的大姨妈来的时间短多了,忍忍就过去了哈!况且梁彬的心可一直都是向着你的,想想他妈教会他穿裤子少说也用了五年,可你丫只用不到五秒时间就让他把裤子给『脱』了,人老太太心里不平衡,也是应该的嘛,你就多『体』谅『体』谅啦!”

这是她们作者群里一个饱受婆婆压迫的作者,每每受了婆婆的气,就阿q的安慰自己时的经典语录,据她说来,每每她这样一想,就觉得‘婆婆神马的,都是浮云了’,希望也能让米娜心里好受一点。

果然米娜哈哈大笑起来,“对,五年跟五秒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就『体』谅『体』谅她那颗受伤的老心灵吧!”

两个人笑哈哈的去到楼下,梁彬已经坐在餐桌前,一边看早报,一边喝咖啡。

夏小舟想着打扰了那么久,不管怎样都该给身为男主人的梁彬道声谢才是,于是说道:“梁彬,等会儿我就搬出去了,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帮助和照顾,等我那边安顿一下,一定请你和米娜吃饭。”

梁彬事先没听她也没听米娜说起过她要搬出去的话,愣了一下,才说:“你搬到哪里去?安全不安全?明川他知道吗?”

夏小舟还没说话,一旁米娜抢先说道:“小舟搬去哪里,关他顾明川什么事?正是因为想要摆『脱』他的纠缠,小舟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搬出去。”

梁彬浅浅笑了一下,“好好好,是我问错了总行了吧?”转向夏小舟,“搬去哪里?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开口。”

夏小舟避重就轻,“谢谢,不过暂时还没什么是需要你帮忙的。”并不说自己将搬去哪里,以免她前脚刚走,后脚顾明川就撵了去。

好在梁彬也是个识趣的,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再多问,只是快速用完早餐,吻了米娜的额头一下,便上班去了。

余下夏小舟与米娜说笑着用完早餐,将行李搬到楼下,放到米娜的车上,便也开着车子去了市区。

本来夏小舟是不让米娜送的,免得传到梁母耳朵里,又因此而找她的茬。但米娜却很坚持,还说如果不让她送,就说明她还在为昨晚上的事『情』生她的气,夏小舟没有办法,只能由她去了。

两个人跑了三趟,才将车里的东西都搬进了夏小舟的新家。

大概收拾了一通,已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夏小舟拉着米娜,就近找了一家餐馆草草用完午饭,就一个劲儿的催她回去了。米娜拗她不过,只能开着车先走了。

剩下夏小舟一人,先去附近的超市买齐了厨房必须的各『色』调料,又简单买了几样菜,打算晚上自己在家做来吃后,才返回了家中。

要收拾的东西实在太多,夏小舟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还没收拾完。草草煮了碗面来吃毕,她又收拾了一阵,觉得累得不行了,于是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洒满了大半张『床』,夏小舟的心『情』瞬间好得不能再好。

这一整天,她除了将所有带来的东西都分类规整摆放好后,还去附近的商场买了新『床』单被套和窗帘,都洗净了晾在『阳』台上,衬上她新买的几盆盆栽盆景,家的感觉一下子便浓烈起来。

第三天,她终于空闲下来,于是满足的坐在书房里,打开笔记本,将她构思了许久,也已经存了几万稿子的新,贴到了网上去。然后便开始像以前每次开了新时那样,一边刷新看收藏涨了多少,一边与相熟的作者们聊起天来。

又是昏昏沉沉的一天过去。

晚上十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夏小舟才想起自己竟然因为聊天聊得太忘我,忘记吃晚饭了。于是只能摸着都快要贴上后背了的肚子,走进厨房弄东西吃去。

打开冰箱,拿出昨天包的馄饨,数了十个出来做好吃毕,满足的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夏小舟正打算去洗碗,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司徒玺打来的,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没有勇气接通电话。

但那边却很固执,她不接他便一直不挂,她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接通了,“喂…”

“我在你楼下,你可不可以下来一下?”

不同于以往的低沉优,此刻司徒玺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疲惫,听得夏小舟的心下意识一颤,拒绝的话就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口了。

正自犹疑间,那边已挂断了电话,夏小舟冲着手机扬了扬拳头,哼了一声,到底没忍住抓起钥匙,开门下楼去了。

去到楼下,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司徒玺的车。夏小舟嘟哝了一句:“什么人嘛,叫了人家下来,他却不知去向!”拿出手机打算给他打电话。

黑暗中,有两丛强光忽然打过来,夏小舟本能的眯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楚那辆车正是司徒玺的黑『色』卡宴,于是走了过去。

司徒玺摇下车窗,神『色』间虽然满满都是疲惫,眉眼间却带着笑意,看得出来心『情』极好,“上车。”示意夏小舟坐到副驾驶位上去。

夏小舟不明所以,走到车的另一边,上了车,“这么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声音里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轻颤,心也在看到他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的那一刻,飞扬到了半空中,这几『日』的刻意压抑和遗忘,立刻脆弱得不堪一击。

司徒玺单手扯了扯领带,随即发动了车子,“找个地方吃饭去,今天才只吃了早上一顿,快饿死了。”

夏小舟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黑『色』西装,上衣的左『胸』袋里还放着浅『色』的手帕,一副正式得不能再正式的打扮,显然是从某个正式场合直接过来的。脑中随之晃过了之前她打电话给他时,那个叫他‘总裁’的『女』声,忽然就觉得,她和他,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天差地远!

司徒玺并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此刻他正沉浸在小别后重逢的喜悦当中,以致某些白『日』里他极有可能说不出口的话,也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了,“这几天,我一直很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孩儿一般冒失。但随即又释然了,他的的确确很想她,所以才会不眠不休的赶着将公事『处』理完,然后飞车回来见她!

夏小舟的心“砰砰”跳得厉害,脸也火辣辣的,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更不敢看他,半晌才几不可闻的挤出一句:“那个…你公事『处』理完了吗?不是…说要五天才能回来的吗?”

司徒玺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刚刚那一点小懊恼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没有握住方向盘的那只手,直接覆上了夏小舟的手,才不疾不徐的说道:“最近公司要收购兼并几家公司,我和高宣几个的意思,当然是‘以钱生钱’最好,所以都赞同收购计划。可是有几位股东却不赞成,认为只在我们自己的领域稳定发展就好。相信你也大概知道我们公司的背景,虽然我已经尽量把那些灰『色』的事业都漂白了,但是正经生意肯定不如那些好赚,所以那些元老们就不大高兴…这也是之前那次我受伤的原因。之前公司的工地又出了安全事故,死了一个人,因为背后有推手,善后工作也颇为棘手…”

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虽然没有一句话是在直接说他有多忙有多累,但夏小舟还是能想象得到他的忙累,更何况他比原定的时间,还提早了一天回来?一想到他急着赶回来,极有可能是为了她,她那本来就因为被他忽然握住了手而变得昏昏沉沉的大脑,便越发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想也没想就说道:“我昨天包了很多馄饨和饺子,你要是不介意,去我家我煮给你吃啊!”

话音落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简直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怕司徒玺觉得她轻浮,竟然深更半夜的邀请一个尚算不上有多熟的男人回家去!于是张嘴『欲』补救。

司徒玺却没有给她补救的机会,一口便应下了:“好啊,反正这会儿街上的饭店也大多关了门,没什么好吃的了,还不如回家去弄点东西吃了,再洗个澡,早点休息呢,这几天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也够累的了…”

夏小舟瞠目结舌,她好像只说过要煮馄饨饺子给他吃,没有说过要留他过夜吧?他倒还真是自来熟得可以!她会不会引狼入室了?

“那个…我刚想了一下,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实在不方便请你再去我家,不如…”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司徒玺已经调转车头,往回开了起来,她只得悻悻的闭上嘴巴,低垂下了头去,然后暗自决定,等会儿吃完馄饨后,她一定毫不客气的请他走!

却没有注意到,司徒玺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狡黠…

【57】 同床而眠

一踏进夏小舟的家,司徒玺就四下里扫了一遍,发现原本平淡无奇的房子,已被她收拾得整洁而温馨,家的感觉也是扑面而来。他浑身的疲惫一下子便去了个七七八八,越发觉得自己不眠不休『处』理完公事,提前赶回来的决定是明智的。

他低头看正蹲着身子在鞋柜里给他找拖鞋的夏小舟,眼里的满足丝毫不加遮掩。

夏小舟抬起头来时,对上的就是他温柔而专注的目光,她的心一颤,忙移开目光,讷讷说道:“家里貌似…没有男士的拖鞋,你直接进屋吧,不用换鞋了。”说着自己趿拉上拖鞋,率先进了屋子。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扔下这句话,夏小舟略显慌乱的拐进了厨房里。

等她调整好呼吸和『情』绪,端着水再出来时,就看见司徒玺驻足于客厅西面的墙壁前,貌似正观看墙上裱的画。

夏小舟端着玻璃杯走过去,将水递给他,他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去。

最普通的玻璃杯和白开水,竟然因为被他干净修长的手指环绕着,而变得『精』致起来。夏小舟有片刻的怔忡,忽然就想到了第二次见面时,她也曾看他的手看得呆住,忙掩饰『性』的说了一句:“你随便坐一会儿或是看电视,我给你下馄饨去。”再次拐进了厨房里。

用小锅将水烧开,一气下了二十几个馄饨下去,翻搅了几下后,夏小舟转到水池前,清洗起碧绿的新鲜菠菜来。

她洗得很专注,嘴里还不自觉的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连司徒玺慢慢走了进来都不知道。

司徒玺看着系着围裙的夏小舟忙碌在厨房里,四周氤氲着淡淡的蒸汽,锅里则是欢快翻滚着的白白胖胖的馄饨,心里的满足就更盛了,甚至希望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清洗好菠菜,夏小舟直接将其抓在手里,**的转过身就打算将其放过锅里。

她没想到司徒玺会站在她身后,转身的弧度有点大,于是正滴着水的菠菜,就合到了司徒玺的身上,瞬间浸湿了他雪白的衬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慌得夏小舟忙将菠菜放进锅里,甚至来不及翻搅一下,便就近扯过一张干帕子,下意识擦拭起司徒玺的衣服来。

在与夏小舟重逢之前,司徒玺的生活谈不上声『色』犬马,却也不是完全的清心寡『欲』,也有一两个比较固定的『床』半。

但在再遇上夏小舟之后,他便第一时间与她们断了,算起来至今已有两个月,也就是说,他已经两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可以想象,夏小舟的无心之举,对他来说却是怎样的一种撩拨,一种煎熬。

他一把抓住夏小舟的后,眸『色』暗沉,声音低哑的喝命她:“别动!”

夏小舟不明所以,微张着嘴巴有些『迷』惘的抬起头来,浑不知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迷』人。

司徒玺的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对着她的红唇重重吻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又急又快的说了一句:“没事,现在天气这么热,很快就干了。”便转身稍显狼狈的走了出去。

夏小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刚才…好像又牵她的手了。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去想这些了,只因锅里的馄饨已经熟了。

她手忙脚乱的将馄饨捞起来,放进早已兑好了各『色』作料的碗里,再将碧绿的菠菜放在面上,红红绿绿白白的,一看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小心翼翼端着热气腾腾的碗走到客厅里,眼前的美景,让夏小舟一时间惊艳得几乎端不稳手里的碗:司徒玺不知何时已『脱』了衬衣,正赤着『精』壮健硕,线条优美的上身,斜靠在沙发上看经济新闻。

早在上次司徒玺受『枪』伤时,夏小舟已经看过他的『裸』背,当时的感觉是她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他线条像他那么优美的男人的背部,呃,当然,她也没见过几个男人的『裸』背。现在再看到他的前『胸』,她只有一个感觉,造物主一定是司徒玺的亲妈,不然也不会将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赋予了他!

她也像之前司徒玺那样,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馄饨已经好了,你快趁热吃吧。”她将馄饨放到茶几上,有些不自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撇过了头去,不敢再看他。

司徒玺早已是饥肠辘辘,闻言也不客气,将碗挪到自己面前,就速度极快,却不失优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馄饨便下了肚。

夏小舟正暗想待会儿要怎么开口请他走,耳边已响起了他的声音:“还有吗?”

她忙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将一碗馄饨吃了个底朝天,而且看起来分明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叹为观止,“呃,还有,不过要现煮,你稍等一下…”二十几个馄饨,她一天的口粮了,他却没吃饱,他到底有多饿啊?

等她再捧着第二碗馄饨出来时,司徒玺已关了电视,正低头看自己『胸』上的伤口,一看见夏小舟出来就问道:“家里有没有碘酒或是双氧水什么的,捂了一天,有点发热…”

夏小舟这才注意到他『胸』口上那已结了痂的伤口,此时确实有些发红,不由暗骂自己,刚才只顾着欣赏“**美男”,竟然忘记美男身上带着伤了!才在厨房里想好的等他一吃完,就以‘时候已经不早,我要休息了,就不多留你了’请他走的借口,自然也说不出口了。

“我记得昨天我好像买了碘酒和棉签的,你等着啊,我给你找去。”她放下碗,便转身往书房去了。

余下司徒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他当然知道怎样可以直接击中夏小舟心底最柔车欠的那一部分,比谁都知道!

夏小舟找到碘酒和棉签出来时,司徒玺已经将第二碗混沌也解决了,她愣了一下,似自语又似在跟他说话似的嘟哝道:“这下总该吃饱了吧?”

司徒玺浅浅一笑,“马马虎虎吧。”对上夏小舟略显惊悚的眼神,他没有再逗她,“吃饱了,从来没有过的饱。”不止肚子饱了,心,也饱了。

夏小舟才松了一口气,“现在都11点了,也是时候该睡觉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将碘酒和棉签放到茶几上,“我洗碗去。”只要留在客厅里,她的眼睛就会忍不住往他身上瞟,汗,她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骨子里其实这么好『色』?

司徒玺点点头,目送她拐进厨房后,坏笑了一下,起身直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脱』了衣服,开始洗起澡来。

等夏小舟从厨房出来,听见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哗哗”的水声时,才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忍不住再次腹诽,他怎么就这么自来熟啊!然后在心里决定,等他一出来,她就下逐客令,不然他这么自来熟,万一晚上“走错了房间”,可怎么办?

她正腹诽着,卫生间的水声忽然戛然而止,随即司徒玺的声音传了出来:“有没有适合的衣服可以借我先穿穿的?这个花洒太大,我的衣服被淋湿了。”

卫生间那个花洒确实有点大,小向『日』葵似的,夏小舟住进来的头一天夜里洗澡时,也被其大面积喷洒出来的水,弄湿了换洗的衣服,洗完后只能光着身子出来,幸好她是一个人住。所以这会儿听见司徒玺有此一说,倒也不疑有他。

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灾乐祸,活该,谁叫他这么“自觉”,不征得主人的同意就在人家家里洗澡的?

念头闪过,里面已再次传出了司徒玺的声音:“怎么不说话?我一身都汗黏黏的,不舒服,估计用碘酒清洗过伤口也没用,所以自作主张借了你的卫生间一用,你不会是在怪我吧?”

夏小舟下意识捂了捂嘴,才想起她根本就没有出声将她的幸灾乐祸表现出来,忙又放下了手。但随即她又忍不住惊悚,司徒玺平时就很轻易能看穿她的想法了,怎么现在隔着门,也能看得穿,难道他有透视眼?

她有些坏心的想,既然他那么“神通广大”,那就自己想办法解决衣服的事吧,她『爱』莫能助,“对不起哦,我家里没有男士的衣服…要不你穿我的,呃,睡裙?睡裙比较宽松一些。”想象着司徒玺高大健硕的身子『硬』挤进对她来说倒是够宽松,但对他来讲仍然小得不行的睡裙时的样子,她就乐不可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下一秒,她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只因司徒玺忽地拉开门,探了上半身出来:“既然没有适合我穿的衣服,那我只能等衣服烘干再穿了,你把窗帘拉严实一点,别让邻居们看见了。”还探出小半截腿来,作势要出来,神『色』间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的人!

“你别出来,我给你找去!”夏小舟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尖叫一声,忙不迭冲进卧室给他找衣服去了。

司徒玺闷笑一声,拧开水龙头真将自己的衣服都淋湿了,才关了水,然后将门敞开一条缝,接过了门外那只微微有些颤抖的小手递进来的衣服。

气哼哼的胡乱转着电视频道,夏小舟的注意力其实全部集中在卫生间里的某人身上。

她听见他开了门,然后走了出来,还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但却没法忽视他不同于往常那般冷静持重而是带了几分撒娇意味的声音,“衣服好小,我穿得好不舒服…”

她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抬头看他,然后就忍不住惊天动地的大笑起来。

司徒玺穿着她找给他的自认为已经大得离谱,完全可以装下两个她了的t恤和短裤,不但四肢被箍得紧紧的,腰上还明显短了一截,露出了他古铜『色』的腹肌,养眼倒是养眼,却也滑稽得不行!

看着眼前已经快要笑岔了气的『女』人,司徒玺一点没觉得难堪,反而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硬』挤进了她和沙发之间,“要不,你帮我给伤口消『毒』?”

两个人隔得太近,以致他温热的气息都喷到了夏小舟脸上,让她颤栗了一下,随即便触电一般,跳了起来:“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该睡觉了,你消完『毒』就请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慌慌张张要躲进卧室里去。

司徒玺也跟着起身,挡在了她的前面,用的仍是刚才那带了几分撒娇意味的语气,“我衣服都淋湿了,你总不能让我就这样出去吧?被人看见了,我脸往哪儿搁?反正有两个房间,你就让我留下来,住一晚上,行么?我都已经五个晚上只睡不到四个小时了,实在是很累,不想再开车回别墅那边去了。”

夏小舟已经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很想一口回绝他,可是他说的话又合『情』合理,让她找不到话来反驳。最重要的是,她分明听见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极小的声音在欢呼雀跃让他留下,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就此沉沦了…

司徒玺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起歹念,忙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说:“我虽然很想做你的男朋友,但我自认还算一个正人君子,有些事不会做更不屑做,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今天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请求你留他住一晚,想必你也不会拒绝的,我们…还不仅仅是普通朋友,你为什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呢?我真的很累了,很想睡,你就让我留下吧?”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夏小舟就是千万个不让他留下的理由,也说不口了,更何况她所有的理由都已事先被他堵死了,更何况她心里,其实是很愿意他留下的?

她没有说话,直接转身进卧室给他找干净的『床』单被套去了,算是默许了他留下。

司徒玺心『情』大好,一把『脱』了身上那件箍得他极不舒服,但却带了与夏小舟身上一样淡淡馨香的t恤,装模作样开始给自己其实已经快要好了的伤口,消起『毒』来。

夏小舟很快把书房的『床』铺好了。再回到客厅时,司徒玺正赤着上身,用棉签溅着碘酒在给自己的伤口消『毒』。

她故作镇定的说了一句:“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忙完了,就早点休息吧,晚安。”便快速退回了自己的房间,并反锁上了门,才背靠在门上,大口喘起气来。

司徒玺听到她锁门的“咔嚓”声,嘴角慢慢翘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真是个小傻子,难道不知道其实她锁门不锁门,对他来讲都没有任何区别吗?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他想要打开任何高难度的门,用时都不会超过三十秒,更何况是这种普通的门锁?

他忽然想到,如果明天早上夏小舟醒来,睁眼就看见他躺在她的『床』上,会有什么反应?他勾唇坏坏的笑了一下,心里有了决定。

凌晨三点,纠结于司徒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会儿冷酷一会儿持重一会儿又幼稚总之就是高深莫测让她看不透的夏小舟,终于禁不住周公的召唤,跟丫你侬我侬去了。

黑暗中,薄薄的房门忽然应声而开,嘴角浸着一抹魅惑邪笑的司徒玺,无声的出现在了夏小舟的『床』前。彼时她正抱着枕头,睡得口水横流。

“小舟,小舟,小舟…”他坐到她的身边,右手抚上她的脸,低声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怎么也叫不够似的。

睡梦中,夏小舟只觉有一只可恶的蚊子始终在她耳边嗡嗡吵个不停,本能的蹙了蹙眉,翻了个身将头埋到枕头底下才继续睡。

她不知道自己的大片美背,就这样随着她的翻身,大半暴露在了司徒玺的视线之下。

而司徒玺盯着她白皙细腻的背,狭长的双眸一点点,一点点的眯起,幽深黯沉的瞳仁,也逐渐渗出了炙热而危险的光来。

但他看着她恬淡美好的睡颜,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只是躺到『床』上,小心翼翼将她抱进了怀里。之前想逗她的念头,也自发的被摒弃出了脑中。

他不带一丝一毫『情』谷欠的抱着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睡意很快袭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