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将施若素拉到一边,悄悄把『情』况给她说了一遍,“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了,地税局五点下班,我们必须得赶在五点之前,将这些发票都送去抵扣了,否则损失巨大。这样吧,你在这里守着,我跑一趟税务局。我刚看了一下,公包里各类证件印章都是齐全的,应该没问题。”对于他们这个总资产不到千万的小公司来讲,百万以上的损失,确实堪称巨大了。

施若素已经镇定下来,听得她这么说,立刻点头道:“好,你立刻开车过去,务必要赶在五点之前,将这些发票都抵扣了,不能让公司白白损失这么一大笔钱。我守在这里就好,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我知道了。”夏小舟应了,接过车钥匙,拿起公包就往外跑。

谢天谢地,当她赶到地税局时,才四点半,工作人员还没下班。

但不幸的是,他们也不肯再办理业务,说是已经过了系统关闭的时间,让她明天再来。

夏小舟大急,试图跟他们『交』涉:“明天再来,我们的发票就过期了,那样公司将会蒙受巨大的损失,麻烦你们通融通融…”

无奈好话说尽,人依然一副高姿态:“对不起,今天确实没办法了,明天请早。”

麻痹的,真当自己是现代江姐呢,宁死不屈!夏小舟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面上还不得不赔笑成一朵花,“这不明天就过期了吗?麻烦你们就通融一次吧,下次一定让我们公司的会计一收到发票就来…”

这下人家的姿态更高了:“来个人就让我们通融,还要不要秩序了?最烦你们这种小公司了,为了节约成本,往往就一到两个会计,经常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该!人海泽那样的大公司,反而更积极…哎,顾局,您来了…”声音忽然从现代江姐变成了当代甜妞,脸上也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即使隔着玻璃窗,夏小舟依然能感受到那笑容是多么的狗腿加讨人厌!

呃,好吧,说穿了她就是心里不平衡,所以几乎是带着满眼的愤慨,转过了身去,想要看看来者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对着她一副晚娘脸的地税局工作人员,谄媚到那个地步!

银『色』的西装,淡蓝的领带,尔的气质,挺拔的身材,深邃的双眸…眼前的人单从外形上看,果然算得上极品,只可惜,是个衣冠禽受!

夏小舟不再看来人,转回脸继续与工作人员『交』涉:“现在是四点四十五分,如果我没记错,离你们下班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难道整整十五分钟,还不够抵扣几张发票的?大家都是办事的,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嘛…”声音虽然还是一如之前的温和,脸上也还带着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濒临想劈头大骂工作人员一顿的崩溃边缘!

“系统真的已经关闭了,请小姐明天早点来!”工作人员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一对上她,立刻又恢复了晚娘脸。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小舟是真的快被气死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怒火,正打算再最后『交』涉一次,不行的话她就要使用非常手段,譬如威胁眼前的晚娘去找她上司投诉了。

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曾经算得上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

“晚娘”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答道:“顾局,没什么事儿,就是一家小公司错过了抵扣增值税的时间,已经快要解决好了…”

“错过了?”夏小舟忿忿的看了一眼腕表,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贵局下班的时间应该是五点整,那么在五点整以前,就都是办事时间,我们公司何来错过之说?而且我是四点半来的,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分钟过去,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抵扣几张发票?”忽然觉得整个地税局大厅都弥漫着让她讨厌的气氛。

“晚娘”看了一眼顾明川,见他已然皱起了眉头,于公来讲,怕他是对自己的工作态度有所不满,怕他新官上任的头三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于『私』来讲则是担心在这位英俊潇洒堪称地税局之最的新局长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在对上夏小舟时,已经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我不是在你刚来时就告诉过你,系统已经关闭了吗,你…”

“立刻给这位小姐办!”话没说完,已被顾明川淡声打断。

“可是顾局…”“晚娘”还待再说,接触到顾明川扫过去的冷冷眼神,立刻识趣的没有再说,接过夏小舟的发票和印章证件,就噼里啪啦的敲起键盘来。

抵扣完所有的发票,办好手续,还差一分钟才到五点,夏小舟虽然不待见“晚娘”,想着不管怎么样,公司总算是避免了一笔巨大的损失,仍然笑着向她道了谢:“谢谢。”收好东西,起身就大步往外走去。

至于某个伫立在旁边的衣冠禽受,则直接被她选择『性』无视了。

走出地税局大厅,走到外面的停车场,夏小舟拉开车门,正要上车,一只手却忽然从后面伸出来,将她的车门给扣上了,“小舟,好久不见,不如我们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叙叙旧?我才调来c城不久,没有多的朋友,今天能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是顾明川追了出来,夏小舟后退几步,直到跟顾明川保持了两米以上的距离后,才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觉得我和顾先生有什么旧好叙的。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赶时间,请你立刻离开。”想不到都这么久没见了,她再见到他时,依然像之前那么厌恶!

顾明川眼里的惊喜立刻幻化成了忧伤,声音也低了下来:“小舟,虽然不能再作夫妻了,我们一样可以作朋友,你一定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吗?”一边说,一边走了几步上前,仍然与她保持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夏小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顾先生,您『爱』明媚忧伤请别地儿去,只别在我面前行吗?我真还有急事,再见哦不,不见!”绕过他走到车前,再次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砰!”的一声,依然被顾明川给一把扣上了。

夏小舟火了,生气的看着他说道:“顾明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和你早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你再这样,我喊非礼了!”

此时已是下班时间,陆陆续续有人从各个方向走出来,顾明川只得将手从她的车门上移开,放进裤兜里,但仍没放弃想要约她一起吃晚饭的打算,“小舟,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所以连朋友也不肯跟我作?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你曾经是『爱』过我的,所以现在才会一直恨我?”

夏小舟忽然就不生气了,不但不生气,甚至还笑了起来,除了笑顾明川的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之外,还笑自己刚刚竟然为了他动气,不过一个路人甲而已,她有什么好值得动气的!

她拉开车门,矮身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后,才摇下车窗,对着外面一脸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表『情』,总之就是表『情』很复杂的顾明川轻飘飘扔下一句:“顾先生,您还真是有够自作多『情』的。须知这世上不是只有『爱』和恨两种『情』绪,而且『爱』的对立面就是恨,恨的对立面也是『爱』的,至少我就知道还有第三种『情』绪,譬如厌恶…”然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余下顾明川看着视线以内越来越小的蓝『色』车影,心『情』忽然前所未有的糟糕。

他跟随c城新一任市长李云博一起被调到c城地税局任常务副局长已经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将c城不管是需要他摸清,还是不需要他摸清的人和事都摸清得差不多了,当然也就知道了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有关海泽总裁司徒玺的“三角恋『情』”,也知道了夏小舟眼下已是司徒玺的未婚妻这件事。

顾明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以前跟夏小舟在一起时,甚至在她跟他离婚之初,他都确信自己心里对她其实算不上有多『爱』…当然,他也确信自己并不『爱』其他『女』人,不管是已经成为了他现任妻子的刘娉婷,还是曾经跟他有过暧昧的李未荷。他觉得自己对夏小舟,或许有『爱』,但更多的是亲『情』和习惯,他只是习惯了有她陪伴而已,时间一长,他自然就忘记她了。

可是当他真彻底的失去她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习惯已经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而且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让他竟然会偶尔生出“失去了你,得到全世界又如何”的念头来!

他一天比一天后悔,一天比一天思念她曾经带给他的温暖和安宁,一天比一天想要再见到她,尤其是当他从刘娉婷身上得不到类似的温暖时,他就越发的想她。可是,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失望,可想而知他刚才忽然见到她时,有多惊喜!

她从头到脚都像换了一个人,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不但没有显得古板,反而衬得她本来就很白的肌肤更白了,又黑又亮的长直发,则被随意挽成了一个蓬松的发髻,俏皮的贴在耳后,与微卷的刘海和鬓角一起,为她营造出了成熟而不失优,干练又不失妩媚的别样风『情』。

她的容貌倒是没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气『色』却好得不得了,皮肤更是细嫩得一掐就能滴出水来一般,足见她现在到底过得有多好!

一想到她离了自己,反而如鱼得水般活得前所未有的滋润;一想到她的这份美丽,现在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一想到她刚才对着他时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薄…顾明川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跟着司徒玺那个流氓头子就那么好,比跟着他还要好?他咬着牙暗想,司徒玺,你不让我好过,总有一天,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顾局,回家啊?现在像您这样一下班就回家的男人,尤其还是您这样身份地位的,简直都频临绝种了…”

恍惚间,耳边忽然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顾明川蓦地回过神来,见是手下稽查科的科长苏立志,立刻换上了在人前时的温尔:“苏科长不也是一下班就回家陪老婆的好男人,咱们两个可算得上是同一『国』的。”

短短一句话,就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说得苏立志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起来,局里人人都在传这位空降的年轻副局长身后有大背景,不然也不可能才三十来岁,就当上了一个省会城市地税局的副局长,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自己若是能跟他攀上『交』『情』,以后还愁不能飞『黄』腾达?脸上的笑容就越发谄媚了:“我怎么敢跟顾局您比肩,充其量我只能算你麾下一个小兵罢了。”

顾明川伸手挽上他的肩膀,笑得谦逊而不失亲热,“苏科长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年纪差不多,兴趣『爱』好什么的估计也差不多,『私』底下还是该多往来往来才是。”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寒暄了几句,直到有其他人过来停车场开车后,才发动各自的车,分道而去。

将车开出地税局的停车场,顾明川并没有直接回家去,而是开着车到『处』兜了一圈,之后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开着车去城外兜了一圈后,才回到了那个他打心眼儿里不想回,也认为根本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所幸刘母和刘娉婷都已经睡了,他才得以幸免于被她们母『女』两个尤其是刘母指责和挑剔。

他『脱』下西装,解下领带,轻手轻脚推门走进卧室取了睡衣,就走进卫生间,洗起澡来。

他有意把水开到最大,举得高高的从头到脚狠狠冲刷自己的身『体』,想要将自己心里的烦闷和郁结都冲走。但冲了一会儿,他心里的烦闷却是有增无减,只因他想到了夏小舟。一想到此刻她正躺在司徒玺的身边,而且他们两个极有可能正做着以前只有他才有资格跟她做的事,他就觉得怒火万丈,有种想要毁灭点什么的冲动。

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一拳将盥洗台前的镜子砸了个粉碎。

粉碎的镜子,流淌的鲜血,手背上传来的清晰剧痛,终于让顾明川清醒过来,他终于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刘娉婷的丈夫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将自己陷入眼前这个局面的?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做好打算要想方设法让李未荷『爱』上自己了,他有那个信心,也有那个实力,他相信假以时『日』,李未荷一定会『爱』上他,只要她『爱』上他,只要她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李云博就是知道了他跟刘娉婷的事,出于对李未荷母『女』的愧疚,估计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反而只能任由他们在一起。他实在厌恶透了刘母那副颐指气使的嘴脸,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他们母『女』,当然,前提是在不损失他既得利益的『情』况下。

他甚至都计划好要怎么一步一步掳获李未荷的芳心了,可是没想到,刘母见他在她们母『女』搬回自己家后,态度比以前冷淡了许多,可能有出于想要给他一个厉害的想法,也可能有出于自己想要探探李云博到底待她们母『女』是什么态度的想法,竟然将他和刘娉婷的事,先一步捅到了李云博面前。

可想而知李云博很快找了他谈话。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李云博言谈间根本就没有丝毫要让刘娉婷母『女』正式登堂入室的意思,他直言不讳的提出他会在以后的仕途上竭尽所能的帮助他,但是条件是他必须尽快跟刘娉婷结婚,而且不得将他们的关系透露给任何一个外人知道。

事已至此,他还能多说什么,还敢多说什么?他惟一庆幸的,就是那一段『日』子,李未荷忙于照顾其母,抽不出多的时间来与他相『处』,他还没来得及发起攻势,不然老狐狸李云博一旦察知他竟妄图在他两个『女』儿之间周旋,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很快跟刘娉婷秘密结了婚,也不知道李云博到底是怎么跟刘母说的,刘母难得的居然没有为此而跟他闹腾,只是在以后的生活中,时常露出一副‘若不是我牺牲了后辈子的幸福,你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嘴脸,让他万分厌恶,却也只能强忍着。

李云博倒是很快兑现了他的承诺,在他升为c城市长之际,也将他提拔到了c城地税局副局长的位子上,并暗示以后有机会时,还会为他争取到更高的职位,只要他对刘娉婷母『女』好,只要他一心一意的追随他。

“明川,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顾明川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拍门声,还夹杂着刘娉婷压低了的焦急声音。

他蓦地回过神来,忙调整好声音,隔着门说道:“哦,刚刚不小心脚下一滑,撞在了镜子上,没事儿,你先睡吧,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刘娉婷其时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离预产期已经不远了,很容易就觉得疲倦,听他说没事,也就没有再多问,躺回『床』上很快又睡着了。

顾明川将卫生间收拾了一通,又找出『药』箱简单包扎了一下手,才躺到了刘娉婷身侧。

他几乎辗转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睡着之前,他脑中闪过的惟一念头,就是总有一天,他会把他失去的,都一一找回来!

【88】 别扭

再说夏小舟开着车,几乎是刚一开出地税局的大门,她已将顾明川扔到了脑后去,不过一个路人甲而已,她才懒得为他多费神。她只是在次『日』上班时,顺便问了一下公司的会计,得知他不久前才调到了地税局任常务副局长之后,决定以后除非不到万不得已,再不去地税局了而已。

当然,她也有疑惑,疑惑顾明川分明得罪了夏舒权,却还能越级高升,难道真是傍上别的大靠山了?不过,与她何干!

她一边开车,一边给施若素打电话,“事『情』已经办好了,你放心。吴姐『脱』险了吗?哦,那就好…嗯,我马上过来。”

挂断施若素的电话,她又打给司徒玺,是他秘书接的,说他们还在开会,说了谁都不能去打扰的,请她迟点再打过去。她只得挂了。

去到医院,吴会计已经从手术室被推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人还没醒,施若素和她的母亲『爱』人都守着。

夏小舟想着自己待在这里也只能是干坐着,索『性』悄悄跟施若素打了个招呼:“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又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

简单吃过夏小舟买来的晚饭,吴会计的『爱』人就催施若素和夏小舟回去,又催吴母回去,说这里有他守着就好。

两人想了想,她们留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明天又是『交』方案的大『日』子,绝对不能耽搁,于是向吴会计的『爱』人再次致了歉,才离开了医院。

将『情』绪依然有点不稳的施若素送回家后,夏小舟拦了计程车准备回家。但一想到回到家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索『性』报了海泽的地址,打算给司徒玺一个意外的惊喜。

已经是夜晚了,海泽大厦却还是灯火通明,就连前台小姐都还没下班,足见海泽上下对电视塔这个项目的势在必得。

前台小姐已经很熟悉夏小舟了,一看见她来,就殷勤的说道:“总裁还在开会。”引着她进了司徒玺的专用电梯。

电梯直升到顶楼,刚推开司徒玺办公室的门,正好看见他被簇拥着从会议室出来,看来是散会了。夏小舟有意躲到门后,打算等他进来时,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没想到他一进来就从门后拉出她,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开始大力吮吻起她的唇来,一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放开,点着她的鼻子问道:“是不是方案已经做好了,所以才有空来找我啊?”

夏小舟皱起鼻子,很是不满的样子:“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司徒玺笑了起来:“跟你心有灵犀还不好?等我一下,很快就可以回家了。”说着松了松领带,走到大办公桌前坐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才又站起来,抓起外套,上前拥住她的肩膀:“走吧。”

回到家中,夏小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你吃饭了没?”见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就知道肯定还没吃,忍不住嗔道:“刚在路上怎么不说,现在这么晚了,再出去估计也没吃的了。”一边抱怨,一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就着里面有限的食材,给他弄起吃的东西来。

等待他吃饭的空档,夏小舟想起下午去了医院,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病菌,索『性』去了卫生间洗澡。

她刚洗好,正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拍打『乳』液,司徒玺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就从后面环抱住她,低声喑哑的说道:“我饿了…”说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汲取着属于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夏小舟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语意暗指,故意笑得一脸的无辜:“饿了就吃饭去,找我做什么…”挣『脱』他的怀抱想出去。

却被他从后面扣住腰,拧住她的下巴,轻轻一使力,迫使她转过头对上他,然后重重吻了上去,半晌才咬着她的耳垂。

这个闷马蚤男!夏小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才一走神,身后的人已拉高她的睡裙『脱』下。

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得到满足的司徒玺帮浑身软绵绵的夏小舟洗完事后澡后,抱着她双双躺回『床』上,有一句没一句说起话来:“等拿下这个项目之后,下个月我们出去玩玩儿怎么样?”

夏小舟虚弱的窝在他肩窝『处』,『迷』『迷』糊糊问道:“你想去哪里?怎么忽然间想起要去旅游了?”

司徒玺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想去就去啰,需要理由吗?”不知道怎么的,夏小舟听他说这句话时,恍惚听到他磨了一下牙,随即又听他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哪里特别想去的,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夏小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就没有再多想,认真想起旅游的事来,“唔,如果真是下个月,我们倒是可以去桂林走走,要不然,新加坡马尔代夫也可以,不过得看你时间安排得过来不。对了,电视塔的项目不是月底招标?一旦中标,你这个总裁只会比谁都忙,哪里还抽得出时间去旅游?还是你已经做好了陪标的准备了?”

司徒玺傲然一笑:“陪标?海泽都陪标了,c城也没有哪个公司有接下这个项目的能力了!”别说海泽本身的实力摆在哪里,还有公司上下这段时间以来为竞标所做的努力,单凭他砸出去的那些房子车子票子,海泽中标也已是**不离十的事了。所以他这段『日』子以来不但在忙竞标的事,还在部署中标之后项目上马的一系列事,就是为了下个月能抽出时间出去旅游。

“哦。”夏小舟应了一声,『迷』『迷』糊糊梦周公去了。

感受到颈窝『处』有浅浅的温热气息拂过,司徒玺低头一看,就见怀里的人已不知何时睡着了。他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话,忍不住愤愤的咬了一下她的锁骨,才抱紧她,随手关了灯…

第二天上班后,夏小舟和施若素一起去海泽『交』方案。司徒玺依然在开会,打发秘书直接将她们领进了会议室,让施若素当着海泽所有高层的面,简要解说一下专红的构思。

施若素虽然因昨天吴会计车祸之事而影响了心『情』,好在并没影响到她的发挥,几乎是完美的将自家公司的构思诠释了一遍,结果当然是赢得了大多数海泽高层的好评,一致通过。

夏小舟闻得自家公司的方案通过了,松懈下来,悄悄蹭到她一进来就冲她招手的司徒翩翩身边,两个人将件夹竖着,在后面咬起耳朵来。

司徒翩翩果然不是作管理人的料,虽然穿着职业套装,长发也一丝不苟的绾了起来,看起来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但一开口,立马漏了馅儿:“每天开不完的会,十句话里有九句话都是有听没有懂的,大哥真是可恶,非要我出席,分明就是见不得我闲,见不得我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嘛,真是变态的老男人!”说着还不忘怨念的瞪了一眼坐在上首面无表『情』,侃侃而谈的男人,虽然心里也知道,正是因为有他坐镇公司,她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压力的混天度『日』。

这段时间虽然公司很忙,夏小舟毕竟不是专业的设计师,所以也忙里偷闲跟司徒翩翩见过几次面,逛过两次街,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更近了,司徒翩翩对着她时,也渐渐越来越肆无忌惮,每每让她感叹,当初自己到底是怎么会觉得她斯的?只能套句施若素的话来解释,‘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拜托,你大哥才二十九岁,离老男人还很远好不好?”夏小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上首的男人帅呆了,压低了声音没好气说道,“而且,他哪里变态了!”

“啧,看你那副花痴样!”司徒翩翩撇嘴,看着她满脸的不屑,“我忘了你也是老『女』人,正好跟老男人配对了!”

夏小舟瞪她:“说得你多年轻似的,也就才比我小三岁,比司徒玺小六岁嘛,装什么青春美少『女』!”

司徒翩翩掰着指头得意洋洋:“才比你小三岁才比大哥小六岁吗?我怎么记得分别是三岁零十个月和六岁零六个月,所以在你们面前,不好意思哦,我还真是青春美少『女』!”

夏小舟“切”了一声,正要回嘴,火石电光中,忽然想起,下个月不就是司徒玺的生『日』了?难怪他昨晚上破天荒提出下个月要出去旅游,她提出质疑时,他神『色』还有些怪怪的,甚至还恍惚磨了一下牙,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忙颤巍巍将件夹往左移了一点,想要偷瞄一眼上首的男人,没想到却好巧不巧正对上他扫过来的似笑非笑眼神,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忙将视线收回来,暗自在心里哀嚎,完蛋了,她死定了!

司徒翩翩忽然捅她,“哎,你干嘛忽然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夏小舟忍了忍,没忍住将昨晚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是省略了前后经过的『精』简版,“你说,我是不是死定了?”

“这个嘛…”司徒翩翩沉吟了片刻,才同『情』的拍了拍她放在会议桌上的手,“你节哀顺变,我会考虑给你收尸的!”眼里分明是满满的幸灾乐祸。说来也奇怪,以前她『迷』恋司徒玺时,简直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完美得根本没有丝毫的缺点,现在才发现,很多时候,他其实是很恶劣很变态的,幸好她“『迷』途知返”了!

这下夏小舟是真的如丧考妣了。

耳边忽然传来司徒玺的声音:“今天就先到这里,散会!”

大家都纷纷散去,刚才还人满为患的会议室,眨眼间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

施若素过来向夏小舟说道:“说了方案通过放三天大假的,你最近辛苦了,多放你半天,下礼拜一再回公司上班吧!”看了一眼司徒玺,凑到她耳边笑得暧昧,“好好慰劳一下你男人,省得他『欲』求不满,弄得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理会她没好气瞪她的眼神,又看向司徒玺,笑得官方:“司徒总裁,我就先告辞了,如果您觉得方案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大可告诉我们公司的夏副总,夏副总这几天应该都会待在贵公司。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司徒玺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秘书:“送施总出去。”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会议室的大门外,才板着脸对司徒翩翩说道:“让你来公司,是为工作,不是让你聊天磕牙来的。明天我要见到四季度的企宣方案,有问题吗?”

司徒翩翩才不买他的账,挽着夏小舟的手臂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这话大哥你还是跟企宣部的经理说去,我还要跟大嫂去逛街呢,没空。”工作神马的最枯燥了,哪里有逛街看帅哥来得爽,而且待在公司还得时刻面对某个家伙如影随形的炙热眼光和一有空就过来献殷勤,她才不要这么快就沦陷呢!

夏小舟正暗骂施若素可恶,不知道带她一块儿回公司,救她于“水火之中”,就听得司徒翩翩这么说,忙不迭点头道:“对对对,我们说好了要去逛街的,现在就走吧。”不知道现在去买礼物能不能让某位别扭的大爷消气?虽然她窃以为只要赶在下个月他生『日』之前将礼物送上,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没走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司徒玺凉凉的声音:“林总监,之前你不是说公司名下的某某楼盘即将开盘,需要我去看一下,定定宣传方案吗?我决定让司徒总助代我走这一趟,你现在就跟司徒特助一起出发吧,至于看完之后剩下的时间,也不用回公司了。”

一直守在一旁等候着司徒翩翩的林枫一听见这话,立刻眉开眼笑:“是,总裁!”自那次绑架事件过后,他就对她发起了勇猛的攻势,可是她却一直都对他淡淡的,也不肯单『独』跟他出去,偏偏他又不舍得逼她太紧,只能听之任之,于是至今还没捞到一次约会的机会,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林枫笑得眉眼弯弯的上前几步,对着司徒翩翩说道:“翩翩,你是要先回办公室拿手袋呢,还是就这样出去?”

司徒翩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红着脸瞪司徒玺:“我还有四季度的企宣方案要做呢,还是大哥你自己去吧。”

司徒玺挑眉:“如果我没有记错,司徒总助刚才还说让我找企宣部的经理要方案去呢!而且,我是你的上司,只要你在总裁助理这个位子上一天,我的命令,你就只能无条件服从!”

“呃…”司徒翩翩哑口无言,只得小小声冲一旁的夏小舟挤眉弄眼,“哎,你倒是说句话啊。”

夏小舟正要说话,接触到司徒玺扫过去的警告眼神,只得冲司徒翩翩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做了一个将自己嘴巴拉上的动作。

于是司徒翩翩只能满腹怨念的跟着满面笑容的林枫,气哼哼走出了会议室。

夏小舟没有错过她眼里最后那一抹羞涩和期待,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愿意跟林枫单『独』出去的,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司徒玺,语带兴奋:“哎,依你之见,林枫大概还要多久才能追到翩翩?”

司徒玺慢慢扫了她一眼,双手抱『胸』凉凉说道:“我要是你,我现在就担心自己的『处』境多一点。”

夏小舟的八卦之火瞬间被浇灭,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偌大的会议室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现在的『处』境实在很危险!

她立刻换上甜甜的笑容,上前抱着司徒玺的手臂,故意拿脸蹭了起来:“那个,你今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午不上班,正好可以回家去给你做。”

司徒玺似笑非笑看她:“我怎么忽然有种你是在‘无事献殷勤’的感觉呢?”伸臂揽着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才又微眯双眼问道,“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夏小舟本来正心虚,听他的重音是放在‘又’和‘亏心事’俩词儿上面的,忽然就觉得,她干嘛要心虚,他明明还有一个月才生『日』呢,他怎么就知道她是忘记了还是想事到临头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呃,虽然她的确是忘记了,但她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承认嘛!

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反驳:“什么叫‘又做亏心事’了?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你说啊!”

司徒玺本来正享受于她的小鸟依人,心里的别扭也因此而一下子去了个七七八八,觉得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的生『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于是决定再逗逗她就算了。没想到她的态度忽然就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由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正要回答,忽然就哑然了,明明下个月才是他的生『日』,他却提前这么多『日』子兴师问罪,实在是有点师出无名,万一她给他来个抵死不承认,或者说原本是打算到时候再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于是只能将满腔的别扭还有一点点委屈都化作行动,猛地将她扑倒在沙发上,泄愤似的狠狠啃咬了一通,直到她又疼又喘接不上气来,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看她实在可怜后,才终于松开了她,却并没起身,仍然将她筋骨在自己的身『体』和沙发之间。

夏小舟喘息了一会儿,呼吸没那么急促了,才看见身上的男人依然一脸的别扭,忍不住将手臂圈上他的颈项,低低笑了起来:“好了啦,我知道错了啦,我不该忘记下个月是你的生『日』,你别生气了,好吗?”

见他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忙又趁热打铁:“我今天想起你的生『日』后,就一直在发愁该送你什么礼物,名车名表什么的,你既不缺我也买不起,其他的东西呢,貌似你也不缺。现在你倒是正好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