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辈子我跟顾亦南的缘分就这样斩不开、剪不断了

顾亦北听顾亦南这样说,似是也没了办法,转而对我一笑,按住我放在桌上的手:“小迟子,记得感谢我。”

咔!

我又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小迟子?

口胡!难道老娘我不是小蜜就是小太监?啊呸!

“哥,我走了!”看着顾亦北带着一身骚男的光环,施施然走出去,我咬牙切齿。

察觉到顾亦南目光若有似无的在我身上掠过,我转而看向他,却发现他只是调转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尹助理也随着走了进去。

我还没回过味来,脑袋就被砸了。

昂的斯坦的姐姐跟着她飞过来的文件夹一起扑了过来,摇着我的肩,接近穷摇奶奶的疯狂:“你个小路痴,啊?说,你用什么方法,这么快就爬到我头顶上去的?恩啊?”

我很想说美貌和才干,可惜我更爱惜生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真相,于是我模模糊糊的在她的摇甩中凄怆的喊:“我也不知道啊啊啊啊!”

周礼倒是稍微冷静些,只是在昂的斯坦的姐姐穷摇我的时候,淡淡在一边说:“路迟,我罚你今天中午去单位食堂偷法式面包棒给我!”

这个时候你还念着你的面包棒口牙!

嗷嗷嗷,我遇到了些什么怪人口牙!

眼见着昂的斯坦的姐姐的脚要往我脸上招呼,尹助理从顾亦南的办公室里出来了,轻咳了一声,昂的斯坦的姐姐立马从杀气腾腾转为知性淑女,转身款款走回位子坐下。

尹助理走到我面前:“路迟啊,刚刚总经理跟我商量了一下,因为你只是个实习生,正式当总经理秘书是有点难办到的,可总经理考虑到你非常想成为总经理秘书的意愿,所以让你暂时代任总经理秘书一职,如果日后有机会留在公司,再正式成为总经理秘书,同时现在你的职务仍是你的正式职位。”

我听完就萎缩了下去,我就知道顾亦南没这么好心。说的blabala,其实意思就是进一步的压榨我,让我干双倍的活,名称上还是一个三级助理……

口胡!

顾亦南总算将他的大的做出来了!

我、恨、他……T T

看着昂的斯坦的姐姐他们从嫉妒瞬间变为同情的目光,我干干笑了几声。

周礼转过来安慰我,捏着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没事,我中午冒死也把法式面包棒给你从食堂给顺出来!”

我缓缓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要说法式面包棒,就是一根笔直的白杨树干,拿给我用来对着顾亦南一阵猛敲,也无法发泄出我心头之火。

下班之前,我找好了昂的斯坦的姐姐交给我的另一份任务中的所有错别字,修改好装订好后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然后就准时和他们一起下班,下班之前也没有再见到顾扒皮那扇门打开。

我估计他也有些愧对于我的感觉,所以不忍心见我,心里想想,其实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估计是极度没有安全感吧,唯恐被苑飘飘放弃后,自己的弟弟也会放弃他,弃暗从明,改投他人怀抱。

这种情况下,作为那个“明”的我,即使被误会,被利用,还如此善良的我,能不原谅他么?

下了公交车,正摇摇晃晃的往寝室晃,眼中突然晃过一个人影,让我觉得无端的眼熟。白衬衫,牛仔裤,柔顺的黑头发,其实摸上去却有些刺手……我直直的看向那个人影的方向,却发现人群中哪有我找的人?

对自己淡淡的讽刺了一把,我竟然会白日里走神,出现了幻觉。

白衬衣,牛仔裤,我昨天对骚男的打扮如此注意,正是因为汪东也很喜欢那样的搭配,可是,汪东穿出来的感觉是温润清秀,而骚男则是一身骚!

我想我恨汪东,恨他不发一言的离去,可在我认为自己最倒霉的时候,眼前居然还会出现他的幻象……

回到寝室,我将这一切向杜晓汇报了一下后,她下了结论:“你多半跟名字中带方向的人犯冲。”

我仔细一琢磨,果然啊,这些人都是我命中的煞星啊!!!!

方向是路痴的天敌,他们绝对就是我的天敌。

你说我都一个“路痴”了,老天爷你没事干把一些东西南北拿我面前晃是何居心啊啊啊啊?

这不存心看我笑话么?坏心眼的老天爷!

我想起我和汪东的关系,心中一咯噔,看向杜晓,声音都开始发颤了:“该不会以后我和顾亦南也会发生一段奸情吧?”

杜晓白了我一眼:“你可以再把枕头垫高点,说不定晚上做梦就梦见了。”

我细细一想,也是的啊,顾亦南都同了,我怎么和他发展奸情啊?

我沉吟许久,缓缓开口,“我决定小心防御名字中带‘西’的人,说不定,这个人藏在最后,会是终极boss。”

杜晓笑着煞有其事的点头:“是啊是啊,说不定你会和这个名字中带‘西’的人,好好xxoo一翻,来个噩梦大颠倒,推翻以前你跟方向不合的定论,你征服了邪恶势力,成为圣女,再和被你收服的圣公一桶浆糊。”

我不计较她最后几个字发音有些不标准,因为她说的确实有些美好,正在我幻想我和名字中带‘西’的圣公一起接受万民朝拜时,一个枕头向我飞来:“还真想进去了!希特勒已经作古,世界上没有名字中带西的人,还能强大凶恶到能经得住你折腾。”

T T

我知道我很厉害,一般人是配不上我的。可是我心目中美好的圣公,居然变成了希特勒那种穷凶极恶的歹徒?

口胡!我坚决不会原谅杜晓,因此死死抱住她的枕头,小样儿,想要枕头,来求我啊!

杜晓却似走了神般,没有计较我的“报复”,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杜晓今日也不是很对劲。

“杜晓,你没事吧?”我爬上了杜晓的床,该不会我东南北三个男人都耍过了,渴望着西的样子,刺激了一个男人都没有的杜晓吧(女儿,人要知道羞耻!)。

“没事,有什么事,只是段玉的广告牌换了。”杜晓将头枕在我肩上,笑得个没心没肺。

可是我却知道那广告牌对她意义有多大。

那是一张放在图书馆边上,宣传我们学校形象的广告,表现的是四个学生护旗手,拎着我们学校的校旗在运动会上昂首挺胸的样子,而这四个护旗手中,走在右前方,也就是离照片最近的那个,便是段玉。杜晓暗恋段玉三年,看着那广告牌两年半,已然成了习惯。

每次去图书馆,她都会在那里驻足良久,虽然那照片的像素,低得即使是最近的段玉,也看不清眉眼,可杜晓还是喜欢看,日日看,夜夜看,不看不舒服,不看睡不着。

在段玉今年毕业的时候,杜晓还跟我说,以后她就靠这张照片度日,没想到,照片也这么快换了。

“晓晓,”我声情并茂的唤她的名字,然后劝她,“不要强颜欢笑了,该哭,我们就哭出来吧!”

杜晓摆脱我怀抱,深深的白了我一眼:“我没事!”

“我知道你有事。”我又一次抱上她。

杜晓无力,最后吼出一句:“路迟,我要是有你这个脑子构造,我就真的什么都不会难过了!”

我对杜晓终于想明白了感激涕零,我那么乐观开朗,聪明勤奋,就算汪东走了,我也只哭了一场,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做出深沉的迷离状,“那是!我最会开导自己,你真该好好像我学习,不过智商是天生的,那个无法模仿。”

杜晓抢过我手上抱着的她的枕头。

我忙说:“哎,有时候抱着枕头深深哭一次也是发泄的好方法。”

没想到杜晓拿着枕头对我一阵猛敲,一边敲一边怒吼:“我敲死你!”

我忙伸手招架:“孩子,就算你不能真正拥有我的头脑,也不能妄图把我敲傻啊!”

“我吼的是敲死你!”杜晓继续咆哮,手上的枕头一刻也没停止往我身上招呼。

“呜呜,敲死就更恐怖了,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我鬼哭狼嚎。

一场大闹之后,杜晓把我赶下了她的床,自己翻身睡觉了。

我回到床上,笑着想,这样闹了一场,杜晓也许明天就好了。

我们一生总会遇到不同的人,有的让我们喜,有的让我们悲,有的让我们竖起浑身的刺,有的让我们卸下身上的壳,有的让我们更为骄傲,有的让我们毫无尊严。

可是女人嘛,一生不犯点傻,总是不怎么对劲的,而这个傻,于杜晓是段玉,于我,则是汪东。

但无论怎样的伤,总有愈合的一天,无论怎么的傻,也总有明白过来的一天。

这一晚,我睡得出乎预料的香,大概是因为被顾扒皮折腾的太累了的缘故。

因为周末,第二天早上我多赖了会儿床,起来的时候看到在电脑前披头散发看G片的杜晓,我庆幸的舒出一口气。

起身收拾了一下,难得可以不穿正装,我穿着白T恤和牛仔短裤,将有些长了的中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就出了门,去赴我表姐一家的约会。

坐公交车摇摇晃晃,险些又坐错站,我对自己认路的本领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更该怪我妈,给我取了个啥名字啊,让我如此完美的人生有了瑕疵。

表姐家里住的地方很幽静,是偏郊区的一片别墅区,据说这片别墅里面住的全是i市叫的响名号的贵人。我表姐也是地道的高干子弟,有钱大小姐,我姨夫是i市市委宣传部部长,好像马上就要当市长了,而我姨妈则是X银行在i市的总行行长。可我表姐跟我妈一样,偏偏爱上了穷小子,跟家里闹翻了,不过幸好,表姐怀孕后,姨夫姨妈总算是心软,将她接了回来。不像我妈,至今都还和穷小子——我老爸,在一个小城市离开家人,单独生活。

我觉得喜欢穷小子是从我老妈她们家传承下来的传统,如果我和汪东不分手,如果按照我以前的计划和目标,我也会嫁给一个穷小子。

以前来过几次,门口的保安也还认得我,所以没有刁难,我对着他们嘿嘿一笑,沿着林荫道往里走,夏日的毒辣阳光,似乎都被阻在了茂密的小树林外面。我在别墅区里晃了一会儿后,满是惋惜的发现我再一次迷路了,好丢人T T,虽然跟上一次来相距一个月,但来前我还跟表姐保证过,这一次一定不会找丢……

完了,还是跟表姐打个电话吧。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正待拨号,背后就蓦地传来一声响亮的喇叭声,我吓得差点把手机甩飞。

我一插腰,想转身给他骂去,却在看见这十分眼熟的车时,立马点头哈腰,走到车窗边,对着驾驶座上坐着的顾扒皮恭声说:“总经理好总经理好,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到总经理,我的运气真好,哈哈。”

顾亦南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唇角一弯,笑意迷人:“迷路了?”

“呵呵……没有,我随便散散步。”我怎么能在上司面前暴露我唯一的弱点呢!

“哦,”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散步。”

说完,一轰油门,车子就飞奔而去,而扒在车窗户上的我,差点摔了一跤。

娘的,谁来告诉我,为啥这个地方还能遇到顾扒皮!?

我愤懑的继续走了几步,疑惑着,遇见顾扒皮之前,我要干啥来着?

哦,对,迷路了,要给表姐打电话。

= =

最后由善良温和的表姐夫出马,绕了别墅区一圈,终于在跟表姐家别墅完全相反的方向,找到了迷路的我。

我扑进门,满是委屈的向扶着腰走来迎接我的表姐苑飘飘扑去:“表姐,我又迷路了……”

表姐有了五个月身孕,身形依然矫健,利落的闪到一边,扶着桌子严厉的警告我:“路迟,你再给我扑一次试试看!我把你本来就残缺不全的脑子再给你打残缺不全一点。”

(⊙o⊙)哦

表姐,你怎么还那么凶悍?一点将为人母的温柔光辉的没有……

哼哼,不准我扑你,我扑表姐夫,气死你!

想到做到,我从来不是那种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于是我瞅准身边的表姐夫就往上扑:“表姐夫,表姐欺负我!”

我眼睛一直看向表姐的,果然见她变了脸色,我正得意的笑,却发现门厅旁的洗手间里走出了刚洗完手满是诧异的望着我的表姐夫……

这这这……

我唇角抽搐,那谁告诉我,我我我扑的是谁?

“路迟,你不是刚刚说你是散步么?”

这这这声音……娘啊,我不要面对现实。

可是稍微抬眼就看到了顾扒皮那张放大到这种程度,仍然无可挑剔的脸……

呜呜呜,这不是真的……

我松开手,忙不迭的后退几步,怎么会这样?

表姐夫,我对不起你,我居然将那么可恨的顾扒皮当成了那么温柔的你,还喊了他一声表姐夫……

背后传来从厨房里走出来,正端着一盘水果的姨妈的声音:“咦,迟迟你和亦南这么熟啊?那为什么还迷路?怎么没一起过来?”

姨妈,你误会了,我跟他一点儿都不熟……

我瞪着一边笑得愉悦的顾亦南,是啊,他当然笑得开心,我刚刚生生的喊了他一声表姐夫啊!他能不开心么?我明白他的心理,意淫一下都是好的。

想到这我就捶胸顿足,而顾亦南则悠悠开口:“她说要散会儿步,谁知道散会儿步她也能迷路呢?”

啊呸!

我说顾扒皮,你说的那么暧昧,好像我真的跟你一起过来,结果非要在小区里散会儿步一样。

有一个说话解释这般不清不楚模棱两可意思模糊的总经理,我为我们公司的前途感到深深的忧虑。

可是,不对哎……我既然都迷路了,而且方向南辕北辙,他也往表姐的别墅来,怎么会跟我相遇?

哈,顾扒皮,原来你也迷路了,只是不敢承认!

待姨妈走进厨房后,坐在沙发上的我笑眯眯的看着他:“总经理,其实迷路不怎么丢人的哈?你跟我一样走错方向这件事,为了公司的名誉,我是不会对外讲的。”

顾亦南眉间蹙起,唇角却微微上弯,带出一点高深莫测的笑容:“谁说我迷路了?我是去跑跑车。”

= =

口胡,顾扒皮模仿我!

表姐和表姐夫笑出声来,我怒目相视,这一对,完全没有一点自觉,完全没有一点连累我的愧疚,完全没有应该要补偿我的醒悟。

我用眼神问怀孕了依然美艳的表姐苑飘飘同志:你说你把暗恋你的对象请到家里来看你有多幸福是啥意思?他能不受刺激么?能不想要报复在我身上么?

可苑飘飘却装不懂,端着牛奶杯移开了目光。

我恨我恨我恨恨恨!

门铃这个时候响起,我起身跑去开门,一看,差点没吓的跌坐在地上,骚骚骚……骚男!?

我觉得今天如果再长一点的话,我多半会变成结巴。

可是,今天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难道是顾亦南带来刺激表姐的?

这密密麻麻的感情网啊……有钱人家的爱情果然狗血。

顾亦北看见我,在短暂的惊讶后就堆出大大的笑脸:“小迟子,你居然也在。”

我一听那小迟子,手就抖了一下,顺便就将门让开了,放他进来。

顾亦南略带责怪的开口:“你这个就住在隔壁的,居然比我还晚到。”

顾亦北摇了摇头:“反正近嘛,华姨不是还没开饭么?”

“小北来了?”表姐倒是喜笑颜开的,似是一点儿也不介怀,我同情的看向顾亦南,唉,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他好呢?居然还不死心,他不知道如果表姐不喜欢他的话,就算他明天就跟埃及艳后结婚,我表姐也不会在乎么?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最可怜的还是顾亦北,哎,兜兜转转,顾扒皮心中还是念着我表姐,而不是他。

对着我表达同情的目光,顾亦北十分疑惑,不过转瞬一笑,抬手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小迟子扎马尾还挺可爱的。”

我一下子呆住,这样的话,汪东似乎也说过。那个时候他模模糊糊的算是答应了跟我在一起,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时候,去游乐场坐了过山车下来,他理了理我被汗沾湿的头发,捧起我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惊险刺激还是他现在的举动,已然滚烫的脸颊,低头一个吻落在我头顶:“你扎马尾很好看。”

那个时候我长发已经到了腰间,以往都是披着,这天为了到游乐场,刻意扎了起来。虽然我怀疑他的举动他说的话,都是因为他坐过山车坐迷糊了,才说出口做出来的。但我后来就一直扎着。直到他走了,我将头发剪成短发,再一寸寸留长,却再没扎过马尾。今天不知道哪来的心绪,看着头发长了些,随手就将它扎了起来。

= =

完了完了,最近老想起汪东,还那么伤感,多半是昨晚被杜晓给传染了。

幸好姨妈这时候又走了出来:“咦?迟迟你跟小北也很熟?”

口胡!我跟谁都不熟!

我目光从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的顾亦南身上掠过,心里暗自画十字,祈祷顾扒皮千万不要迁怒于我。

谁知道他们闹别扭都闹的分居了呢?一个住在这隔壁,一个却住在另外的地方。

“都站在门口干什么?”门口又响起一个有些沉厚却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立马扑了上去,“姨夫!”

“呵呵,迟迟过来了!”姨夫对表姐很严苛,偏偏对我是好的没话说,因此我也算黏他,只不过表姐为了表姐夫叛家之后,我也不太好过来,毕竟那个时候我也正和同为穷小子的汪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