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口胡!这不是抒发苍凉的感慨的时候!我是真的要疯了!

我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却将被子咬出了道道齿痕……

这是典型的酒后乱性啊!我回去怎么跟我娘交待啊!她女儿保留了十八年又四十二个月的贞洁就这样结束在一场醉酒之后?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我醉的没那么厉害,我依稀还记得是我主动的……是我扑倒顾扒皮的,是我说要剥他压他侮辱他的……

虽然事实上我一样也没做到……

还有还有,顾扒皮还警告过我,就算失身了也不抵债,我这算是什么啊……酒后乱X,主动投怀送抱,外加做了赔本生意严重亏损(孩子, 记得上一章就提醒过你,你总赔,这下还把自己赔出去了……默)

我瞥了一边还睡着的顾扒皮,睡着的样子其实还是那么好看,精细的跟艺术品一样,皮肤光滑细腻,五官轮廓深 优雅,掀开被子,身材更是火辣辣的,这样说来,我好像没亏多少……

啊呸!我猛地放下杯子,路迟啊,大问题上不能犯傻啊,这是你的贞洁啊……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给了一个……那个啥……人了……

不知道怎么界定顾扒皮性质的我,只能任心里悔恨的河水毅然决堤,渐渐漫过我的头顶……让我 窒息,直至死亡。

幸好小说不全是真的,酒后乱性之后不是顾扒皮已经走了,人去房空,我独自醒来面对着空荡荡的床,忍着浑身的伤痛和青紫的痕迹,想自己究竟和谁干了些什么,而是让我清醒的面对着这个人赃俱获的事实。

要命的419啊,从今天起,我再也做不了一个外表时尚内心保守的女子了。

顾扒皮你不是gay么,你怎么昨晚就没有像前晚那么欲拒还迎、实则不行呢?

你怎么就像平时在公司一样轻而易举的翻云覆雨、呼风唤雨、狂风暴雨,巫山云雨了呢?嗯嗯?

TT算了,不说了,多说的,都是错,都是痛。

我看了看四周,确认这还是我那个比较小的房间后,忍着剧烈的头痛和些微的酸胀起身,从地上捡起皱皱的衣服,扣好,翻裙子的时候,却发现裙子的拉丝坏了,我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干脆拿着酒店的浴衣披上,站到阳台上,清晨的风带着夜里的露水味道,让我又冷静了不少。

昨天的事情不能怪别人,所以我会学着承担责任,这是我老娘教我的。

小事上可以胡闹,大事上要清清楚楚,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谁劝我我也不在外面喝酒了。

再难接受也要学着接受,就跟当初汪东离开我一样……不是也过来了么……

咬着嘴巴,我却还是有点想哭,大概是出自于稀里糊涂做错事的悔恨……

没事的没事的,用牙齿磨了磨嘴皮子,只是有点为难,以后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扒皮了,我也不敢追着让他负责……哪有419了尤其是自己主动的情况下还那么不潇洒?还像以前一样?心里多少会介意的吧。要不,干脆回国后就不在他那里干了?他应该不会真的还追究我欠他的钱吧?

嘿嘿,最次最次的办法,是真的找他剥回来压回来侮辱回来,说不定我就爽了。

想到这,我扑 一下笑了出来,自嘲还是蛮有效果的,心里爽了很多,重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我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外面无表情的顾扒皮,眼神幽幽深深的,瞳影轻轻晃 ,显然是在想什么事情 。

不会是想怎么应付我吧?

我冲他大大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的开怀,嗯……好吧,更准确的应该是开放……

顾扒皮见我对他笑,愣了一愣,随即就垮下脸,打开玻璃门走出来,冷冷说:“又哭又笑,也不觉得丑。 ”

我呆住,这娃什么态度?

“丑就丑……反正世上男的比女的多,总有人要的。”我一边擦眼泪一边不满的低声嘀咕,虽然事实上是,大部分男人都搞同性恋去了,充分解决了性别不平均的问题,维持了社会和平,还能顺带避免生首,解决人口过盛,为社会的安定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顾扒皮挥开我的手,捧起我的脸,用他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把我的脸擦干,深沉的目光锁定我的眼睛,说:“是啊,丑是丑点,总有人要的。”

他在安慰我么?说昨晚的事没什么,反正我总还能找到人要的?

听了这话,虽然早就意识到他不会对我负责之类的,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厉害,人家还嫌我丑呢……

口胡!我哪里丑了!咱一介勤勤恳恳的高考生源,能在知名艺校那种处处 燕燕美女如云美腿如林的地方生存下来,还泡到了学校风云人物汪东,这就是实力的证明。在艺校平均实力那么强的环境下都没人敢说我丑……他奶奶的顾扒皮有没有欣赏水平!

我咬着嘴唇,龇牙咧嘴的对他做了个怪相,他眼睛一眯,抬手拍了我脑袋一下,我龇牙咧嘴的就更真心了。捂着剧痛的脑袋,我瞪了他一眼,他却转而轻柔的摸了摸我头发,柔声问:“还痛?”

我委屈的点了点头。

顾扒皮握住我放在脑袋上的手,往房里走去:“那别站在外面吹风了,去洗个澡吧,吃完早饭,我带你去玩。”

我斜过眼瞥了他一眼,他这么温柔我会以为我在做梦,想了很久后,我开口问:“这算是物质方面的补偿么?”

他似是颇为无可奈何的长长吐出口气,点了点我脑袋:“脑子里装的什么?头痛还有精神胡思乱想?”

我思考些物质补偿就是胡思乱想了……顾扒皮,你太直白了!

我把这些想法统统咽回肚子里,冲他傻傻一笑:“嘿嘿,开玩笑的,反正还有两天半才回国,不去玩也可惜了,对吧……”搓搓手,我转向浴室,“那我去洗澡了,等会儿餐厅见。”

刚刚转身就被一只手拉住了,转身看向手的主人,他面上表情似乎异乎寻常的严肃,蹙着俊逸的眉毛,薄唇唇角紧紧抿着,盯着傻笑着的我半晌终是说:“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的很。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放心。”我说的故作轻松,心里却在希望顾扒皮不要逼我逼得太狠,毕竟说不定我就控制不住不顾死活的将他暴打一顿了。拍拍胸口,我再次准备转身,顾扒皮却将我收进了怀里,他穿着昨天的衬衣,也是皱皱的,上面那熟悉的味道还染了点酒味,我突然觉得有那么点点眷恋这个怀抱,外加上估计脑袋沉的厉害,不自觉的就将额头轻轻抵在了他肩膀上,我给自己找理由,也许,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有那么些莫名的情愫和执着?

我听到顾扒皮在我耳边说,“你……发生了这种事,你却这个反应我觉得很不寻常。”

我想咬他,难得我如此清醒的忍住了歇斯底里要他赔钱的欲望……“嗯……其实我想着我裙子坏了,可不可以报销一条。”

“傻丫头,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有?”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仿若蛊惑。

嗯,我不会对这个怀抱产生非分之想……

一个女孩蜕变成女人能有多快?看看我就知道,一夜之间,就进化完成了。

奶奶的,怨妇腔不适合我,这世上哀怨的人太多了,让她们尽情哀怨去,反正我坚强、庆观、活泼!那些破事,我绝不再想。

事实证明,出了房门,我便又成了那个打不死的小路迟!

早上的自助餐我吃了很多,在吃无比美味的小香肠的时候,我想到了柱状爱好者哥哥,好久不见,不知道他最近吃油条豆浆了没有,火腿肠又败了几根,还有昂的斯坦的姐姐,会不会一脸鄙视的看着柱状爱好者哥哥吃小黄瓜,最后如她所抱怨恐吓的那样,逼着柱状爱好者哥哥去厕所吃。

想到他们,我觉得自己还是很欢乐的,暗自决定,如果能很好的面对顾扒皮,我就不辞职了。

吃完早餐,顾扒皮难得的征求我的意见,问我去哪儿,事先研究过地图的我直接选了原宿,目标一,明治神宫,目标二,原宿是日本潮人聚集的地方,我要去看帅哥美女。

顾扒皮没有任何异议就陪我去了,我俩一起在明治神宫的碎石子地上走的嘎吱作响,他告诉我这 石子路是为了防止以前轻功很好的刺客们为非作歹,不管你功力再高,这石子路都让你没有办法,因为神宫涉及到皇族参拜的问题,所以如同皇居外一样,铺上了这种看上去不便人行走的石子路。走到神宫里,用日本参拜神社的方法击掌三次后默许一个愿望,看了看一边默然站着就玉树临风弄的别人连连回首破坏人诚心许愿的顾扒皮一眼,我许希望世界和平、消灭种族歧视、模糊阶级观念……果然是一个深明大义不拘小节的人。

因为顾扒皮的讲解,我跟他说逛完原宿,我要去皇居看看,他点了头,说是该去看看,还给我讲起胡主席访问日本的时候,就从皇居的二重桥一直铺着红地毯,主席在皇居广场下车,一直沿着地毯在仪仗队的欢迎中走上去,场面相当壮观,他还给我讲当时二战投降日那天,日本聚集了无数国民坐在广场上,就等待着天皇下令,便纷纷上战场去打仗,可天皇站在城墙上宣布的却是投降,很多百姓受不了,当场晕倒,甚至还有割腕自杀,这个场面录下来,每年都会在电视台放……

不得不说,我听的心驰神往(你听到日本人自杀了幸灾乐祸着吧),有些佩服顾扒皮的 》 渊博,不由奇怪,他当初也不是在日本留的学啊,日语说的好就算了,连这些都知道?

看着明治神宫出口处的冰激凌站,我拉着顾扒皮故技重施:“总经理,你说那么多口渴了吧,咱吃冰激凌吧?”

300日元一个的冰激凌,放平时我还舍不得吃呢……鉴于顾扒皮在被我压倒了以后(这是路迟的自我催眠),估计“受”性得到了充分的舒展和发挥,今天态度真是异乎寻常的好,我可以趁机敲诈一下。

顾扒皮估计放不下面子去买一个冰激凌,就给了我钱让我自己去,我用我寒 的英文买了后转过来,本能的将冰激凌递到他面前:“吃吗?”

他愣住,我也愣住,太习惯成自然了,忘了眼前这是号什么人物啊,正准备默默的缩回来,他却按住我的手,轻轻的咬了那甜筒一口,我笑着眨了眨眼,顾扒皮吃冰激凌的样子好萌……明明很严肃,不耐烦的皱着眉,却在吃那么可爱的甜筒……

我接过来不避忌的继续吃,然后幸福的眯了眼,味道真好……不愧是高价冰激凌,看着顾扒皮唇角含笑的样子,我小声 咕着:“对嘛,我以前都跟别的男生分着吃的,至今也没传说谁得了病的?”

身边的顾扒皮表情立马晴转阴,冷冷开口:“我在你心中就跟那些男生一样?”

我差点呛着,那可不一样,除了汪东,那些男生都是我欺负他们,也就你一直欺负我……可这些不能说出来助长敌人嚣张气焰,我又舔了舔冰激凌,然后笑着说:“不一样不一样,别人都是我吃了后才吃,也就你是我先贡上了给你吃。”

我想着他一个大老板干嘛老跟我抢一个冰激凌,刚刚又好面子不多买一个,可心里不知哪来的暗爽,促使我眉开眼笑,逗他说:“哎呀,我想起了,以前有个跟我分冰激凌吃的男生得肝炎了。”

顾扒皮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剩余的冰激凌终是被我全权占有了。

不和谐的逛街

我不得不说看顾扒皮吃瘪是非常好玩的事,可是,他因为吃瘪而一直在你身边黑着脸就不大好玩了。

吃完冰激凌的我,准备自我反省一下,说有人得肝炎这个玩笑是不是开过了。毕竟顾扒皮在某些细节上算是个纠结的人,这些细节中有一个就是爱干净到接近洁癖的程度。我从来没见过他鞋子上有一点灰,没见过他衣着发式任何不整,唯一看到的情况就是今天早上,他头发微微凌乱,穿着皱皱的衬衣拥抱我……

想到这里,居然有些心跳加速……嗷嗷嗷!我真是个怪人。

TT还是个心软的怪人~

连连深呼吸几下,把这些烦恼的事情抛开,从明治神宫出来走不了多远就是原宿潮流聚集区,快过马路的时候,我看了身边默不作声的顾扒皮一眼:“那个总经理,其实我记忆出现了点偏差,没人得肝炎,都很健康……你看我,身体倍几棒,吃饭倍几香……”

他瞥了我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这点你不用说,我深有体会。”

我觉得我又被侮辱了,他不就是嘲笑我吃得多么……低下头,弱弱的说:“既然你知道就别生气了呗?”

顾扒皮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路迟,你究竟怎么想的,能不能告诉……路迟!”

“嗯?”我没有反应过来,呆呆转过头看他,手却一下子被他牵住往他身边一拉,我站立不稳往他身上一栽,鼻子撞的生疼,随后就听到他近似怒吼的声音炸在头顶:“你过马路不看路?你不仅是路盲还是色盲?红灯你也过?”

我呆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扶着鼻子从他怀里退开半步,小声嘟囔着:“走了下神,没注意。”顾扒皮果然很凶狠,上午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

顾扒皮冷冷的盯着我,我弱弱的缩下脖子:“我知道日本不准闯红灯,而且我在国内也不闯红灯的……真的,只是,一时,没看到,而已……”

“路迟,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脑袋打开来看看,那里面究竟装了多少豆腐渣。”顾亦南的表情依旧阴森可怖,冰冷的字眼一个个的从坚毅的薄唇里往外蹦。

“没有豆腐渣,都是脑花……”我摸了摸头,低声狡辩。

“是,被打的脑袋开花,简称脑花是吧?还是脑子里的豆腐花?”顾扒皮冷哼着说。

他他他……难道是在讲笑话么?难道顾扒皮心中也有所谓的幽默感存在?

不过这个笑话好冷……比他声音还冷,我忍不住哆 了一下,克制不住好奇心和怀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

我有点后悔了,刚刚在明治神宫,我许愿的时候愿望不应该那么模糊朦胧的,说不定那神不明白中国文化 永深刻的含义,也不明白那三个企盼世界和平的愿望往小了说,就是我希望顾扒皮永远都不要用一张冷脸来冰冻我的神经,充分发挥人文关怀,体现人间温暖真谛。

不过神没实现我的愿望,那么快就让冰扒皮重现,也许是因为他听不懂中文?

自从这个小小的插曲发生后,我跟他的手就没分开过,我也想简单的想成,或许是顾扒皮怕我再给他惹麻烦,才用牵手这一举动来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可是,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却让我克制不住的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心花乱颤,面红耳赤,直接造成了我手脚发软,虚火上浮,大脑缺氧,很想撞墙……

而且他冰冷着不说话,我心里又有些毛躁,总想找点话题,可看着他冰凉的侧脸,我又说不出口了。

原宿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身边不时有穿着打扮极为引人瞩目的人走过,我干脆努力忽视顾扒皮牵我手的举动,往四周张望而去,不多时,就被我发现了好几个长相上乘的路人。

我心里的骚动渐渐克制不住,何况,这是一个不错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无论是他的还是我的,说不定我手往某个地方一指,就能很自然的挣脱他手的折磨。

“哇,总经理,美女!你看,好漂亮! ”我看着眼前打扮入时、身材高挑纤瘦的美女,心花乱绽,平时在我们学校呆久了,见惯美女的我也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白瓷一样细致光滑的皮肤,淡雅精致的妆容,水意十足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我见犹怜啊!

看着美女从身边经过,再转过去看顾扒皮,依旧冷冷淡淡波澜不惊的面容,我心中有点失落,这就仿比是你跟好友来到一家餐厅,你直呼那菜好吃,你好友却满脸平淡仿佛那精美佳 是再平常不过的食物一般。再哀怨的垂 ,我的手,仍在顾扒皮的掌控之中。

我旁边这真的是个男人么?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刚刚经过他的时候,还不可避免的多看了他两眼,他却完全不为所动……

莫非,他还是喜欢男人……?

这个认知现在对我来说,似乎过于残忍。我还以为经历了昨天的事情,至少可以证明他还是喜欢女人的……

唉,男人啊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完全没有感情的对象,也能随意那个啥……

TT真是苦了外表时尚内心保守,一下失足成千古恨的我。

“总经理,你不喜欢美女啊?”就在我痛定思痛的过程中,身边又经过不同类型的美女几只,他依然无动于衷,目不斜视。

顾扒皮目光没定在我脸上,语声飘忽的说,“我说过我口味特殊。”

是挺特殊……

我默默的擦了擦冷汗,都改变性取向了能不特殊么?

算了,往事不要再提!一回握他的手,我压低声音说:“那我们一起看帅哥吧,你看,正前方过来那个,目测身高一米八五,腰细腿长,皮肤健康,品位不错,据传说,看男人看鼻子,这男人鼻子那么挺,那个啥方面应该也……”是不是分享太多了,顾扒皮脸色不大好看,我及时住口,哈哈一笑,“太过日本整容业挺发达的,他可能是隆的……呵呵,呵呵呵呵。”

越笑越冷,我甚至感觉到了日本盛产的大乌鸦从我头上嗷嗷飞过。

某帅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干笑着乔装无事,瞥了一眼顾扒皮那难看的脸色,我准备再找下一个来哄他开心,目光在人群中如雷达般扫射,我不断的发现优良品种:

“看左前方!”

“看右前方!”

“商场出来的这个!”

顾扒皮的脸色越发青紫,我扭回要扭断的脑袋,皱眉思忖了半晌,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我正准备掏出包里的小镜子对顾扒皮说:“总经理,你照镜子吧,还是你最帅! ”可一别过眼,就于不经意之间晃到了前方人群中一张优质的脸孔。

这张脸太对我胃口了,我垂下 ,对胃口到这么多年,入眼的唯他一个。

我知道他也看到我了,却不知道经历了那一晚上的囧事,他还会不会跟我打个招呼。

有没有一点点意识,他至少还欠我一个解释。

而在昨晚某些莫名奇妙发生的事情之后,再见到他,我还有些莫名的感触,甚至是难堪。

“路路。“

轻声的呼唤就响在我一番走神之间,我回过神来,抬头冲站在我面前的他笑了笑,豪爽而意气风发的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顺着往我和顾扒皮交握的手上落,我心里微不可查的一颤,想缩回手,最终却制止了这个冲动,我安慰自己,反正刚刚那一颤也试出来顾扒皮不想放,我借他这么好的人形模特来壮壮胆也好。

长长的眼睫盖住了他的表情,我看不出那里会不会有一点点波动,只听他缓缓说:“路路,我们聊聊好么?”

我很想酷酷的冷笑着挑衅,说那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我转向顾扒皮:“总经理,我……”

顾扒皮没有看我,只是立马就松开了我的手,又冷声叮嘱,“你别乱跑,等会儿我回来找你。”

说完就向前走去。

我心里又有些堵,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懒得去想,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将目光从顾扒皮英挺的背影上收回来,便转身走向路边的栏杆,靠上后再转过身,余光看到汪东和身边的一个日本男人用英文交谈了几句后,也走了过来,也一同靠在栏杆上,这个姿势让他看上去有些颓唐。

见他半晌不开口,我干脆做主动的一方,微微一笑,我说:“前天看到的那个外国人是你的导师吧?今天没看到?”

他微愣,随后点头:“是,我和我一个日本同学陪教授做一个有关中日关系和文化传承差异的调查研究,教授一大早就去明治神宫了,我跟同学在这附近做做调查,你呢?”

“出差,表姐介绍我去她好朋友公司实习,嗯,就你刚刚看到那个,我总经理,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带上了……”其实我知道原因的,就是为了把我当万金油用……

“你和他……”他似乎想问,却先止住,如水墨山水般清朗的面容,眉头的微 恰似江水的波澜。他似乎凝神想了很久,胸膛缓缓的起伏 , 久才开口,“ 回过i市的。”

“哦。”除了这个字,我想不到说什么。

他又沉默了,似是欲言又止,我却有些受不了他的拖 ,开口:“是给我打过电话,然后我不在?”

他唇边出现了淡淡的讽刺!,可旋即被温润的笑容给遮 住:“是,杜晓 你不在。”

“如果我在你又准备对我说什么呢?还是根本没想好,只是一时冲动?不然为什么连名字都没说,一个电话后又没了后续,你在听杜晓说我不在了之后,松了一口气吧?而又觉得问候到我了,所以对自己也有了交代,不用再愧疚与烦躁,至少你可以安慰自己,你做过了是不是?”我说完后喘了口气,原来我口才用在伤人上也不错,还以为只能拍马屁……摇了摇头,我继续,“或许我连这都高估了……你根本连要想着给我打个电话的自觉性都没有,只是有东西忘在了我这……”对,我还会自伤。

我冷冷的横向他:“怎么了?觉得难过?那我的难过算什么?我只是发泄了当初你离开我的时候憋下来的一股火罢了!是不是想起了一句老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被我骂的,你却拖了一年多,还算是幸福的。其实你走的那么快那么坚决干什么呢?认为我还会像开头两年那样对你死缠烂打,死死拽住你袖子不让你走?你错了,脸皮再厚的人也是有尊严的,我不会让一个人在同样的地方伤我两次!没听 过么? 鸟先飞嘛,我笨,所以我最会保护自己……”

“路路……”他再次阻住我的话,这次声音却柔了下来,无力了许多,他站在我面前,垂首俯视着我,再突地低头吻住了眼泪横飞依旧死死仰首盯着他的我的唇。

多么熟悉的场景,在我无数次做过的梦里,那条白杨道上,他就这样带着无奈的表情止住我的聒噪,或许,他现在又用了相同的方法?

汪东一向温和而内敛,他会在青光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和我亲吻,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啊呸,我现在任他占便宜才匪夷所思!

我猛地一下推开他,皱眉看着他面上透了点迷茫的脸,不自觉用手捂住嘴,隔着手掌模模糊糊的说:“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可以让你这样做了吧?”

他垂下眸子,唇角微微的抿在一起,面上隐藏在温和后面的淡淡讽刺,不知是对他还是对我:“是啊,你现在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男友……”

我突然从心底觉得无力,心里压的慌,闷闷的像被不透气的帆布遮了起来一样。我缓缓抬头,盯着苍蓝的天,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说:“汪东,那天晚上我就想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抬举,至少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过去的男朋友呢?”

“路迟!你想说什么!”汪东像是被人狠狠踩住了痛脚,近乎恼羞成怒,让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后面,蕴着截然不同的惊风暴雨,“难道你认为以前我对你所做的那些不像是男朋友?”

“又绕回来了是不是?如果是男朋友你会这么意气风发的转身离去对我毫无交待?是是是,我不该怪你,谁叫我自己自取其辱,自己爱的那么卑微?明明知道太过卑微的感情注定得不到珍惜与重视,我却对那些辛苦的付出甘之如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男朋友?你认为你做的哪件事可以算是一个男朋友,拥抱,牵手,接吻?顾扒皮他不是我男朋友照样可以对我做这些!”甚至比这更严重的都做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太多,气喘吁吁的太过失态,甚至犯了言多必失的错误,冷静冷静,我深深的呼吸日本高质量的空气,不去看汪东的脸,让自己平静下来。原宿依旧人来人往,摩肩继 ,经过的行人不可避 的 向 们,稍稍迟疑之后,却又继续自己前行的步伐。右耳边 然一冰,是一个手机。

我顿住,看向右前方,顾扒皮正站在那里,面上表情依旧冰冷如昔,他伸手将手机按在我耳边,见我转过目光,他淡淡开口:“飘飘找你。”

我呆了呆,反应过来他口中那个亲密的称呼是谁后,手按在手机上,绕过顾扒皮往右边走了几步,说道:“表姐,什么事?”

“你声音听上去很不好,没事吧?”话筒里的苑飘飘难得的温柔。

“没事,刚刚发泄了一通,嗓子有些哑。”我清了清嗓子,弱弱的说,最近接连遇到不顺,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到国内好好去本土的寺庙烧个香,让能听懂我的语言的菩萨好好保佑我一下。

“哦。嗓子哑没事,脑子别再出毛病就成,承受不住。”苑飘飘的声音立马变得豪放起来,刚刚的温柔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