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吃?中翅呢特地留给你的。”

“我不要吃那个凸出来的皮…”她其实不挑食,鸡皮也吃,但是鸡中翅的一侧会有一块三角形的大肥皮,她对那个实在是敬谢不敏。

“矫情。”他帮她扯了扯被单以防她着凉,自己则大嘴一张,扯下那块皮就咽进肚子里,然后把剩下的放到她嘴边,“你给我长胖点,刚才做的时候都硌着我了。”

…无耻,她红着脸瞪他一眼,然后慢慢啃着处理过的鸡翅,心里头暖乎乎的,就连这普通的食物都变得美味了。

吃饱喝足,她任由他帮她擦干净了双手,然后再度昏昏欲睡起来,他却无赖地抱着她死活不撒手,更要命的是他好像又…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感觉到紧贴住她大腿的某物正以可怕的速度苏醒,她顿时有一种快要崩溃的错觉,“你…你节制点行不行?”

他一个转身把她压在下面,一脸无辜地耍赖:“这不能怪我,都是因为那谁给我下了药…”

“你明年还可以继续用这个理由!”

他一脸惋惜:“那后年就不能用了吗?”

“…去死!”

虽然腰酸背痛,某处还红肿得不行,可在那只发情兽类的迅猛攻击下她丝毫没有抵御之力,她都快不行了,他却还像刚吃过头盘还没吃正餐似的把她往死里折腾,嘴里还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把她臊得恨不得把头埋枕头下去。

“你说你怎么这么要命啊…”他性,感的喘,息声阵阵扑面而来,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尽兴过,“我要死在你里头了…”

她真想骂他两句,可一出口却只剩破碎的呻吟。她的手机却在此时不依不饶地响起来,她挣扎着摸过来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有点傻眼——

江卓一。

事到如今,他打电话给她一定不会是没事闲聊的,可眼下…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司徒暂停一下,他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按照自己挂电话的惯性手势怒冲冲地一划,顷刻间就扔到了床角处。

“专心点,不许接电话。”

其实他瞄到了来电显示,也看见了她的迟疑,不过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可正在兴头上呢。他跟捉小鸡似的把她转了个身面,再次狠狠地顶,进去。

她惊喘一声,十指情不自禁地捉紧了床单…

“哥哥棒不棒?嗯?”他紧紧捉住她的腰,一边疯狂地撞击她弹性十足的臀,肉,一边胡言乱语,“快,叫哥哥!”

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你慢,慢一点…”

“说‘哥哥,我不,行了’就放过你,快说!”

她真是要疯了,人家喝酒有酒品,那有没有床品呢?如果有的话,此人的床品简直是负分,以前觉得他还算温柔体贴,这真面目怎么这样啊?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听得浑身发热,好像…好像更兴奋了…

天啊,她不会也是变态吧…

眼见他的力道和速度几乎要把她弄坏,为了让他放过自己,她只好不管不顾地认了:“哥,哥哥…我不,行了…”

然而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热火朝天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那只静静躺在床角的手机上,通话灯正静静闪烁着。

放下电话时,江卓一整张脸都僵了。

自从上次借钱给梁曦却被司徒当场拦截,他一直觉得不安,怕自己给她带来了麻烦。可每次想给她打电话时,却都找不到立场。直到刚才他终于鼓足勇气——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水淋淋的,肉,体撞击声不断从四面八方挤进他的脑海,那男人低沉的粗,喘,女人娇媚入骨的呻吟,还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他根本无法相信那居然是从梁曦嘴里发出来的,那个曾经正直、保守到没有一点情趣,甚至不太像女人的女人…

虽然他已是有妇之夫,虽然她已经和别人谈起了恋爱,可直到这一秒,他才彻彻底底地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一点点可能都没有了。

他枯坐在客厅里,丝毫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他想,半年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好好挣钱和梁曦结婚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呢?他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醒来才发现,现实比梦境更冰凉。

一肚子气的陈悠悠找了个会所玩到半夜才回来,她原以为江卓一不是在加班就是在睡觉,所以在撞见坐在客厅里的他时,着实吓了一跳。看他脸色不太对,她也不想起冲突,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进卧室,身后却传来他波澜不惊的一句话——

“是你告诉司徒的吧。”

要借钱给梁曦的事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她知道了;而站在梁曦的立场上,她也绝不会透露分毫给司徒。想来想去,再结合一些讯息,他不得不把目标锁定了自己的妻子。

陈悠悠愣了愣,旋即露出无辜的神色:“什么?”

江卓一深深望了她一眼,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家门。

第96章 「陆黎」车…zhen

“唉呀你…来日方长嘛!”黎雅蔓真是愁死了,这样一来谁都能看出不对劲来,更何况陆惜妍还是挺敏感的,这…

陆济宽没说话,他承认他这样做确实是鲁莽了一些,可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前些日子的画面。她每次到他家过夜,第二天早上都要在浴室忙活半天,确认自己的牙刷毛巾护肤品化妆品都拿走了,确认浴缸里地板上没有她残留的长发,确认…他虽然不说,可心里难受极了。她明明是他堂堂正正的女朋友,却把日子过得活像个见不得光情,妇…

所以,这个决定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他可以陪她久一点。

“别这样,回去好好和她解释,嗯?”她不住地劝他,“还有三四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开着车。原本他家和她家的距离还是挺远的,可这次却像是一瞬间就开到了,短得让人猝不及防。

车停在她家的地下车库里,两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末了她终于低低地开了口:“快回去吧,她在等呢。”

他低下头,无声却绵长地叹了口气,用几乎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音量道:“…可是我很想你。”

他不说也就罢了,一说就像点了火似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因为她也想,想得都快不行了。心念一动,她握住他的手;他反手捏紧,转过头,深深地望住她。

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下一分钟已经是吻得难分难舍,在空旷阴暗的地下车库里,只有这一辆的热度在持续燃烧…

感觉到她滑溜的小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开了他的拉链,他想阻止,却被她用潋滟的眼波生生阻止。她像蛇一样一点一点贴着他蹭下去,火热的唇贴着他的大腿,热气一点点喷涌在他早已被唤醒的部位上,叫人像着了魔一样无法拒绝…

“送你个礼物,不会太久,收完再走吧。”

她用嫣红的舌尖轻扫了一圈水嫩的唇瓣,诱惑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浑身一阵绷紧,情不自禁地向后仰去…

然后,他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说“不会太久”,在被她含住的瞬间,他差点失控地直接喷发出来,必须要握紧身边的真皮椅背才能勉强稳住。他下意识地去推她的头:“不要这样…”

她不顾他的劝阻,让湿软的唇贴着他一路向下,并且满意地听见他从牙关处“嘶…”了一声。

没错,这就是她苦心准备许久的“礼物”,虽然以前没做过,但她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在突击研习了十几部“爱情动作片”以及若干学术材料后,她终于觉得自己对个中诀窍已经了然于心,什么嘴唇要兜住牙齿以防伤人啦,什么地方要舔什么地方要吸啦,眼神和手部动作如何配合啦…简直是非常刻苦认真,所以一定会“成效卓著”!

他的手指深深陷进了她如云的长发里,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好,感官却早已把他的理智踹到了九霄云外…她滚烫而滑嫩的口腔,灵巧的舌头,销,魂的吸,吮…天,他觉得自己正悬浮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

虽然理论知识掌握得十分到位,但她到底不可能弄个棍状物体来演练,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嘴好酸…

虽然自诩是个性,感派的美女,可她先天不足地没能长出个茱莉亚罗伯茨式的性感大嘴,时间长了顿时觉得撑得慌,幸好最近没上火长口疮,否则非得裂了不可。想到这里她就有点埋怨那些“教育资料”,那些小日本男,优都只有那么一点点,女,优用嘴唆着还能做出各种千娇百媚的眼神表情来;可她现在是没办法了,嘴被撑得好像痴呆儿童一样,仿佛分分秒秒会流口水…

想到这里,她努力想用撩人的眼神来弥补仪态的不足,一抬眼却见他双目紧闭,下巴微抬,正非常赏脸地用表情演绎着“我很想忍可我快忍不住了”。看他感觉这么好,她顿时又高兴又得意,便打算一鼓作气地来练习一下深,喉——

“咳咳咳…咳咳…”

救命!她要咳死了…事实证明女,优是门技术活,这完全不是非专业人士可以尝试的东西,早知道她就在家里先拿个茄子塞塞看…哦no,这种事以后还是不干了,太要命了!

虽然很快被他捞上来抱在了怀里,她却好半天不肯抬头,生怕自己咳得好像充血猪头一样。他却急急地拿了水给她喝,又扯了纸巾帮她擦拭干净,眼神里的焦虑和心疼一览无余,弄得她顿时觉得,要不还是用茄子练练看吧…

“你呀…”他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着她,细碎地吻她的额头鼻尖唇角…吻着吻着气氛又有点刹不住,她迷蒙着眼低头一看,刚才因为她的失误没能继续,可“那家伙”才不知道体谅人呢,依旧那样雄纠纠气昂昂地挺在那儿,半分消下去的意思都没有,青筋暴涨得怪吓人的。她赖在他身上亲了一会儿,慢慢移到他耳边轻轻道:“你可以和她说半路遇到修路只好绕路,于是耽误了半个小时…”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不舍得让她在这么局促的环境下…于是轻喘着开口:“下次吧,这里太挤,而且我也没带——”

一根玉指适时点住了他的唇,她忘情地吻着他的颈子和锁骨:“你放心,是安全期…”

说着,她拉着他的手就往裙摆里送…他顿时一怔:“你穿的什么?”

“你说呢?”她眯着眼去咬他胸口的衣扣,看见逐渐露出的光滑胸肌,就情不自禁地啃了上去,那小兽般的举动引得他喘,息阵阵,身下胀得发疼,正迫切寻找着一个温暖的巢穴;她则微微掀起裙摆,分开双腿,就这样缓缓坐了上去…

把他完全纳入体内的瞬间,两人都重重抒了口气,久旱逢甘霖也不过如此。

“你居然…”他原本只以为她穿了性感的网袜,刚才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天知道那居然是连身的!这个认知让他简直无法自控,可却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公司当然是穿了内,裤的。”她似乎完全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攀着他的肩在他身上缓缓起伏起来,“可是…来见你之前…特意脱掉了…嗯…”

“你这个妖精…”他无语地扣住她的臀想要快一点,却被她用手拨开:“别急,这次让我来…”

她一边缓慢地摇曳、转圈、研磨,一边轻喘着娇,吟,那妩媚冶艳的姿态几乎让他看呆了。他们的相连之处水声渐甚,她紧紧地包夹他,挤压他,和他十指相扣,唇齿交缠,室内热度不断攀升,汗水从她曲线优美的颈项上滚滚滑落,她便干脆解开胸前的纽扣,再往两边用力一扯,包裹在黑j□j眼中的两团圆,翘便猛地弹出来,活色生香地在他面前剧烈晃动,他无法自控地用一双大手用力捏住,让那娇软的肉溢满掌心,不断地涌出来…

“你哪天…嗯…去问问唐医生…”她喘得都说不清话,“我觉得…啊…除了整容范本…嗯啊…我也可以做隆胸范本…嗯…你说呢…?”

虽然明知她是说笑,可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脱光光地躺在手术台上,让唐医生对着她拍照做倒模…他就觉得不能忍受:“不行…我绝不允许。”

“小气鬼…”她坏笑着去咬他的耳朵,“反正…满街的人都穿着衣服…啊别动…又,又不会光着身体出去…嗯…”

“不行就是不行…”他简直要被折磨死了,“你能不能快点…”

“才不要…”她故意慢吞吞地打着圈,“我觉得这样最舒服…啊…很棒…”

见她是故意的,他立刻将流连在那一对水蜜桃上的大手挪到了她浑,圆结实的臀上,丝毫不顾她的阻拦,扣住她就是一通发狠地撞击,那角度又找得刁钻,每一下都撞到她最要命的那一点。这快准狠的密集攻势让她在瞬间就没了声响,连故意引诱他的娇,吟也不见了,喘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等他放缓了些,她赶紧出声求饶:“不行了…慢一点…”

他理都不理她,捏紧她的腰臀又是一轮快的,整个狭窄的车厢里只听见啪啪啪的响声和男人性,感的低喘,女人的声音这下是彻底没有了。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她此刻只能软趴趴地倒在他怀里,任由他凶残地进犯,神智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当他震颤着在她最深处喷,射出来后,她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忿忿地捶了他两拳后就无力地挂在他身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甜腻火热的气息挥之不去,他们依旧保持着紧紧相拥的姿态,像连体婴般不忍分离。

“快回去吧,你家惜妍要等急了。”说完她却又莞尔自嘲,“要命,这种对话要是被不认识的人听见,还真是妥妥的偷情语录。”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却在她颊侧流连地吻了又吻,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好啦好啦…”她宽慰地摸摸他的头,从他身上慢慢地挪下来,裙摆往下一拉就遮住了诱人春光,却遮不住她绯红的脸色和红肿光润的唇瓣,以及那领口处微露的酥胸…注意到他的眼神,她赶紧低头扣好纽扣,竟无意中流露出几丝半藏半掩的娇羞。

彼此整理好的衣物后,她燥热难耐地以手扇着风:“要不你直接开走吧,我慢慢走上去,吹点风降降温。”要不然她这幅样子,像是生怕谁不知道她做过坏事似的。

他说好,那车却以极低的速度一直徐徐跟着她,她不断地以口型示意他快回去,他却执拗地跟着。幸好此刻已经错过下班高峰,要不然他们一人一车地把路一堵,还真是要引人侧目了。

眼看家门口已经近在咫尺,差一个花坛就到,她终于忍不住敲他窗户:“快回去吧,顺便为这不翼而飞的一小时找找借口。”

陆济宽探头看了看她家门,终于妥协地深深望了她一眼,调头离开。

黎雅蔓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再度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妆容,确保万无一失,这才迈开步伐向家门走去,没走两步却感觉身后有亮光,一回头,只见那辆大切诺基又开了回来。

她无奈地起身走近,从车窗外探进头去,对上那张刚刚分离就已经开始想念的脸:“忘了东西?”

“嗯。”

“什么?”她赶紧低头观察自己,难道不小心把他的什么衣物蹭走了?可他刚才又没脱。

下一秒,后颈骤然被一只大手一勾一按,他忽然探出头来,深深吻住了她因为懵懂而微张的唇。

唇齿辗转交缠,仿佛刚才的热情从未间断,在随时可能有人来人往的小区里,隔着狭窄的车窗,他们吻得旁若无人,吻得缠绵悱恻…

绵长的一吻过后,他们额贴额地平复了一会儿呼吸,他用滚烫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脸,什么都没说,便一个调头地把车开走了。徒留她怔怔站在路中央,那好不容易吹凉的脸此刻又是火烧火燎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幼稚的行为居然会出自一个中年那人的身上,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有点挪不动脚步——

万一他要再来一次呢?

要命,她还有救吗?

第97章 「放曦」真相

陈悠悠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梁曦,心里竟生出几分不安,不知道她忽然约自己出来是什么意思。可转念一想,反正司徒肯定都和她说了,这脸皮也算彻底撕破。这么一想她反而无所谓了,双手环胸地瞄了她一眼:“你找我有什么事?”

梁曦没说话,只是直直望着她,望着这个曾经天真无邪,如今却一脸世故的女孩。她甚至恍惚觉得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怎么就变得这么彻底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空陪你呆坐。”

梁曦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为什么?”

她很不耐烦:“什么为什么?”

“我以为你喜欢江卓一,而且你们也结婚了,我不会和你争,这对你来说应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为什么不好好和他过下去?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司徒?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陈悠悠非但毫不辩解,反而微笑着拍了拍手:“你终于知道你多么讨人厌了?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话,梁曦还是有点扛不住。她自问在离家念大学之前的日子里都和这个小表妹处得不错,对她也算处处照顾,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不知道为什么对吧?你觉得很冤枉是吧?你觉得你简直是世间第一大善人我真是恩将仇报是吧?”陈悠悠面上在笑,眼底却像结了层冰,“姐姐啊,哦不对,我和你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叫你姐姐啊?”

在梁曦震惊到瞠大双眼的神情中,她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角:“是啊,你不知道,你该死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你还记得这个吗?”

她拨开头发露出颈上的浅浅疤痕:“还记得这个吗?因为大出血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伤口,还记得吗?”

梁曦记得,那时悠悠还小,她则还在s城念大学,有年暑假回来带悠悠出去玩,结果小姑娘玩野了不肯回去,独自窜到老远,却不巧摔了一跤,正好被路边锋利的建筑废料划到动脉引起大出血,当时可把她吓得不轻,抱着她跑了好远才叫到车把她送到医院。那次可真是把她吓坏了…

难道她在记恨这个?可她也不想的,她也一直很愧疚啊!

“然后你就回去念你的名牌大学了,你根本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我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可就是因为那样,我爸才会发现,以我的血型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就像一枚导弹被投入广袤平原,梁曦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我妈,哦不是,我养母,也就是你小姨,她根本生不出孩子。可她又怕拴不住丈夫,所以就搞出了这么招假怀孕,等足月了再去领一个交差。她本来不想要我的,她要儿子。可那个男孩意外夭折,她是没办法了才拿我充的数。”她冷冷一笑,“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有办法。”

“有什么用呢?她男人照样只是每月给点钱,人都不着家。但我无所谓啊,只要我还是他的女儿,他的厂和钱总有一天是我的,我等得起。可自从我的身份暴露,他对外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没宣扬出去。可他早就在外头另外生了儿子,现在都念小学了。”

“你小姨把我当工具一样弄来骗男人,她有一天把我当过女儿吗?也是,她和你有血缘关系,和我可没有,给我口饱饭吃就算对得起我了。哈哈,你以为她在医院和你说的话我没听见?她一个劲儿地叫你挽回江卓一的时候,算是把我放在什么位置?而你呢?成天装得一副三好人士的样子,你不就想把我衬得样样不如你吗?好啊你行啊,书念得好人本分男友靠谱工作努力,你怎么这么强啊?但这么强有什么用?我不是勾勾手指就把你男人弄到手了?你这么三贞九烈顶个屁用?我床单上抹点鸡血直接就搞定啦。你痛不欲生顶个屁用?我把本来要打掉的意外往他头上一塞,不就顺顺当当结婚了?”

“梁曦啊,不要以为你现在赢了,你赢了什么啊?赢了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现在该不是你养着他吧?哈哈哈…我也就看他长得还不错,想和他随便玩玩罢了,他不肯我还能缺了男人?醒醒吧,你是彻彻底底地输了。我陈悠悠现在有房有车有男人为我挣钱卖命,你呢?弄了个小白脸过得朝不保夕,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啊。”

“这话你爱和谁说就和谁说去,江卓一信不信你另说,就算他信我也无所谓,反正和他结婚我也就是赌口气,早想离了。到时候分他个一半家产再走,反正我年轻漂亮又有钱,随时随地可以重新开始,真是想想就开心啊。”

说完这一切,陈悠悠望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梁曦,冷笑一声就要走人,却在转身后,听见了她稳稳的声音——

“陈悠悠,你的堕落和我,还有我小姨都没有关系。”

陈悠悠停住脚步,不怒反笑:“堕落?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封建卫道士吗?”

梁曦缓缓站起,面对面的直视她:“命运或许并没有优待你,但小姨至少供你吃穿读书把你养到这么大,她不欠你。我也没有父亲没有钱,还有一个需要我照顾的母亲。黎雅蔓更是无父无母,是舅舅舅妈带大的。如果要堕落,我们比你有理由得多,可是我们没有。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为你的堕落找借口,可你找不到,这完全是因为你自己又懒又贪又不自爱,怪不得别人。”

陈悠悠脸色一变:“你…”

“你说你赢了,但是对不起,我根本不想和你比。”梁曦冷冷望着她,“因为真正幸福的人不会嫉妒,不需要炫耀,更不用如此恶毒地饱费心机去挑拨别人。司徒或许没什么钱,但他始终把我放在他心里,一秒都不曾拿出来过。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从前我只想要稳定的生活,根本不敢接受他。是你把我送到了他身边,让我终于明白爱情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所以,谢谢你。”

说完这些,梁曦轻轻对她鞠了个躬,便迈开步伐离去。

或许一开始很震惊,但此刻的梁曦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情绪,那大约是怜悯吧。在物质生活如此优渥的前提下,还能如此满腹怨气,这到底是过得有多不幸福呢?

一回到公司她就被蔡蔡叫住,小姑娘一脸焦急:“梁姐,救命救命啊!”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集团的大老板苏总在加拿大念书的女儿最近毕业了,要回国玩几天,苏总还在国外考察,就把接待“公主大人”的任务派了下来。该集团下属的子公司很多,几乎遍布各行各业。最后他们这个负责旅游项目的分公司因为听起来业务有点相关,就被要求接下了这项重任。

其实这活儿本来应该是挺好的,就是拿着公款陪人出去吃吃玩玩都不用上班。可这伴君如伴虎的,谁晓得公主大人有没有什么公主病?蔡蔡吓得要命,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公主大人不高兴了,这饭碗也就砸了。

梁曦想了想,这蔡蔡年纪毕竟还小,社会阅历不够丰富,确实不好说。于是便替她把活儿接了下来,想着自己总算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七八年,也比较能忍,应该不至于搞不定吧。

怀着多少有点忐忑的心情,她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镶金边的苏大小姐——她名叫苏子殷,真人娇小玲珑,容颜精致,身上也没有什么夸张的首饰,梁曦不懂牌子,只觉得她一身穿戴算是时尚又低调的那种,笑起来也挺灿烂挺亲切,倒不像是难相处的人。

她礼貌地称她为苏小姐,她却无所谓地挥挥手:“叫我子殷就行啦梁姐!”

不过一到消费的时候,梁曦就见识到大小姐惊人的消费力了,两个人去做个了spa水疗就花掉了好几千,一顿饭又是好几千,花得她心惊肉跳!末了苏子殷还嫌那家贵死人的饭店菜做得不地道,说那碗精致的鸡汤蟹粉馄饨还不如小时候家里自己包的荠菜鲜肉大馄饨,想着想着她就馋了,硬是绕着梁曦问哪儿有地道的馄饨店?梁曦胆战心惊地带她去了几个苍蝇馆子,她倒是没有对环境表现得太过嫌恶,但还是觉得不是她小时候吃过的味道,惆怅得很。

背负着整个分公司责任的梁曦于是不得不横下心来邀请她到家里来吃她包的馄饨——她对自己的手艺当然是很有信心的,不过她到底是正统惯了,对同居这种事有点难以启齿,更不想让同事们知道,于是便事先把可怜的司徒扫地出了门,嘱咐他得到通知才能回来。

这个苏子殷还真是挺没架子的,在他们这么小这么破的房子里也很是怡然自得,还和金毛玩得不亦乐乎,金毛好像也挺喜欢她。她把金毛抱在怀里和她闲聊:“梁姐你挺舍得呀,这么条纯种金毛不便宜吧?我没出国之前养过一条,要好几万呢。”

梁曦一愣,旋即笑了:“怎么可能?这是捡的流浪狗,不是纯种的。”

岂料苏子殷闻言细细打量了一番,立刻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我自己养过怎么能不知道呢?这绝对是纯种金毛,你要是捡的那可就发了。你看这毛色,还有这里,看,都是金毛的标志。”

这下梁曦傻眼了,真的假的啊?随手捡条金毛回来,养了好久居然都不知道,真是没人比他们更糊涂了。

不过那又如何?不管它是杂种流浪狗还是纯种名品犬,在她眼里都没区别,反正它就是那条又二傻,平时瞎蹦跶,关键时候却总会维护她的忠狗。

梁曦精心手工制作的馄饨果然让苏子殷赞不绝口,一副恨不得当场认姐姐的激动模样,倒弄得梁曦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声说只是随便弄的,她要是喜欢可以随时来吃。没想到大小姐一点也不客气,居然满口“好啊好啊”,倒是挺不世故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今年大学刚毕业,又是初中毕业就去了加拿大的,人情世故方面比较随老外也很正常。

吃饱喝足,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正聊着,苏子殷的视线不经意一瞥,却蓦地定住,紧接着一路小碎步地冲到了电视机旁的柜子处,拿起了一张合影仔细端详。梁曦立刻暗叫不好——